常年行走江湖的人都略有知晓,这人乃云梦山庄庄主吴不沉,凭借一手祖传的流星穿云刀法,于二十年前与屠虏金刀传人祝岿山争夺浩然刀剑榜榜眼之位,在燕勒山激战两天两夜,砍钝了宝刀,依旧胜负难分。
最后吴不沉凭借流星穿云刀法最后一招飞流穿云,破解了屠虏刀法,从此位居浩然刀剑榜第二。其间有不少英雌豪杰向他发出战书,但都铩羽而归。
吴不沉此番前来夔州,本是接到战书后前来迎战的。浩然榜自汉末布公于世时便立有规矩,邀战人与接战人所采手段必须堂正,不得用下毒投暗器等旁门左道之术,违者除名,且不得再登浩然榜上。
雁儿看了看关二娘,又看了看丁云舒,从角落里捡来一个空核桃,递给丁云舒。
丁云舒赶忙接过来,低头一瞧,菩提下的胡桃不知何时已经断掉,偏是让雁儿捡到。她忙扯了个笑容,摸摸雁儿的头,道:“多谢雁儿,多亏了你,不然丁姨还发现不了这个宝贝不见了。”
雁儿不回答她,坐回去继续啃碗里的肉。
这时众人的酒也醒了个大半,但再无心思喝酒吃肉,赶在官府来之前,迅速离开了碧宵楼。
城门下。
分别前,关二娘将丁云舒拉到一旁,轻声问道:“刚才那个是罗如珺?她将余长老从囚车救出,现又折返回来做什么?”
丁云舒道:“别问,清楚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关二娘的话音夹杂着不悦,“你是有事情瞒着我,有什么事是连我都说不得的?”
丁云舒解释道:“二娘,你我相识十年有余,我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拿你当亲姐姐看待。只是这件事的情势太过复杂特殊,现在与你说了,多半只会给你徒增烦恼。你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于你于我甚至于天水碧,都有利而无害。”
关二娘拧着眉毛,表情凝重,“既然你执意不肯告诉我,我也不便多问。不过现下时局动荡,你要多加小心。”
“我自有分寸。后面的事,还需姐姐助我一臂之力。”守城的兵士点燃了火把,丁云舒的眸子在燃起的火光中更渐晦朔不清。
关二娘心下了然,不再多言。
当晚,伍明达和秀姈宿在了望月客栈。
于她二人而言,上七清洞才是第一要务,今夜一事,自然由丁云舒解决。
秀姈看人比较仔细,在碧宵楼时就已察觉丁云舒的脸色异常。
“明达,今晚碧霄楼所发生之事,你如何看?”
伍明达翻了个身,声音闷沉沉的:“累了,待我我明天上了七清洞再想。”
不久,她鼻子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次日一早,二人即刻动身出发,关二娘牵着雁儿,直目送她们到桥头对岸。
“上不去就回来!”关二娘隔着桥喊。
伍明达和秀姈回头,朝她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入江雾中。
关二娘把她们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想到对方的身旁是滔滔江水,脚下是天梯石栈,此行前路难料,心下总是悬的。
伍明达和秀姈站在山下,一眼望去,石梯直通天际,其中一段被瀑布挡住了视线,以至看不到尽头。
“走吧,能不能进七清洞,全靠命数了。”伍明达率先跨出一只脚,基本能勉强站住,又往前踏了几步,自觉这七清洞并不难上。
“等会儿。”秀姈仰头,一眼发现山顶上还站着个人。
山顶上站着一个年轻的道长,身后背着背篓。
道长俯看着她们,扯起嗓子问:“你们是上七清洞的吗?”
伍明达一手半撑龛沿的沿角,一手叉腰大喊:“道长,这周围没有路,你是怎么上到山顶的?”
道长往下一跳,然后稳当地落在她们面前。
这位道长头戴莲花冠,眉间一点红痣,一身青色道袍,倒化成险峻峭壁间唯一的浅色。
看模样,左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她转身向上跳了几梯,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伍明达啧啧称奇:“此趟不虚此行,我算是见识到真正的轻功绝学了。”
道长哼了一声,道:“我的师尊可比这厉害得多,她能用轻功在水上疾走,下来后鞋袜不湿,我的功夫与她相比只能算作基本功。因七清道观在山里,加上天梯太高太陡,每日上山下山才得以习得该术。”
秀姈探头去看她的背篓,问:“道长,你背的是什么草药?好罕见,能给我瞧瞧吗?”
道长一手反遮住背篓,道:“七清洞有教规,道门秘术不得透露给外人。”
秀姈觉得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挺有趣,索性激了她一将,“七清好歹也算正统宗门,又不是练歪门邪道的野路子,何必遮遮掩掩?”
这位道长下山的次数不多,极少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她只当是秀姈伶牙俐齿,不懂七清教规,于是故作起一副老成的姿态:“我没有遮掩,说了是教规,就不能给你看,除非你……”
“除非什么?”秀姈眦着虎牙对她笑。
“除非你入七清教,做了我师尊的徒女,我不仅能给你看我日日采集的是哪几味草药,还能将方子给你。”
秀姈存心要逗她一下,手托着下巴作思考状,说道:“我此行正是来找你师尊,让她收我作徒女的。话说回来,你我不久就是同一个门下的师姐妹了,今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给我看倒显得师姐你故意要与我生分。”
伍明达顺着秀姈的话往下说:“对嘛,反正你俩即将师出同门,这样一来,秀姈是我的姐妹,那你也就顺理成章是我的姐妹咯。如今姐妹有难,被这天梯石栈困住,还劳烦你给姐妹们指一条好路,或者你挨个儿驮我们上去也成。”
“不行!天底下哪有你们这样的理儿?”道长双手握紧背篓背带,一时憋不出其她话去争辩。
眼前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一个一脸凶恶之相,但古灵精怪、口舌伶俐;另一个性格无拘随性,但神色冷毅。
她虽不谙世事,但好歹师尊曾教过她些断人颜面之术,心想前一个脑子里的鬼主意怕是比谁都多,还是少与她说话为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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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比她的姐妹狡邪,但绝非刚直守正,隐约有藏锋守拙之嫌。
这种人最是得罪不得,若不趁先斩尽杀绝,只要还吊着她一口气儿,必定夜长梦多。
“好不好呀,道长?”秀姈继续得寸进尺道。
秀姈的虎牙白森森的,笑得令人发怵,道长退后几步,发现她们并未跟上,这才后知后觉她们是在戏谑自己,脸色立马阴沉了下去,方才心急的样子荡然无存,仍一板一眼道: “七清洞建观百年有余,上山的路仅有一条,就在你们脚下。等你们进了七清洞,自会见到她。”
她一步跃上十梯,只几步就消失在她们的视野中。
山水间回荡起悠长的吟诵:“万事众纷纭,世人眼迷离。无道七清洞,精魂入瓮来。”
秀姈放出小蛇,下了道令:“追上她,藏到她的背篓里去,别叫她发现了。”
小蛇爬上山壁,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
伍明达侧目,龛洞的神像仍平视着前方,岿然不动。
她经常听人说诸如鬼神一类,可以不信,但不得不敬,不敬,要遭天谴。
她索性坐在地上,对秀姈道:“人们总说要敬所谓神仙,依我看,要显灵的才敬,不显灵,就不配叫神仙。真有神仙的话,年年月月日日,虔心进奉的人不在少数,如此诚心,如此善哉,照这样的说法,天下岂不是好多人都能位列仙班。结果到头来,还不是好人不长命,贻害祸千年。佛说因果报应,世道轮回,这种说辞简直是拿鸡毛当令箭,我不信,我只信现世仇,现世报。”
秀姈挨着她坐下:“我也不信,有谁料得到下辈子是当人还是畜生?世上本来就没有神仙,受苦受难的人多了,信的人多了,才有的神仙。”
“秀姈,你说为何这受苦受难的人,一辈子栖栖遑遑,宁可将来世托生于虚无,却愣是想不起还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回事?”
“哈哈,无非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与明知可为而不为的区别。”
这时山下的人、江上的渔船影影绰绰,再往上,水汽更加浓重,瀑布后的崖壁布散着苔藓,台阶上也长满了湿滑的青苔,上面隐约印着几个脚印。
有一条印子拉了很长,拐了个弯,最终在阶梯的边缘处停顿。
她们继续动身赶路。
突然,伍明达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滑倒,她一手敏捷地扣住神像的头,又一手抵在神龛,整个人几乎扑在崖壁上。
秀姈走在前头,闻见动静,扭头要去拉她。
“不要过来。”她撑着臂膀慢慢转身,手里捏着神像的头。
她平复气息后,对秀姈扬了扬手,敛声笑道:“我伍明达命不该绝。”
实际上抵着山崖的后背早结出了一层冷汗。
这时笑声戛然而止。
她瞥见神像的涂料开始剥落,起初只是落下些细小的涂层,随后大块大块的皮爆裂开来,露出原色的山石。
“不好!”
像身随即现出几道裂缝,来不及反应便轰然倒塌在伍明达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