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瑜感受着脖颈处冰冷的剑锋,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膛。她盯着眼前那箱淬毒的箭簇,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脱身之计。
这人虽武力高超,可若是真要杀人灭口,自己不会到现在还丝毫无伤。
“殿下可知,你护着的商队早被肃王换了货?”黑衣人剑尖挑起箱中毒箭,看着这些货物的眼神参杂着几分愤恨,“这些箭簇用疫区药材淬炼,射中者三日溃烂而亡。”
沈瑾瑜右手悄然缠紧锤柄驼毛绳,绳结处暗藏的陨铁片硌进掌心。
倘若他是肃王的人,自己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
“阁下与我交战,是要直接灭口吗?”她突然旋身撞翻木箱,毒箭暴雨般倾泻而出。
“当然不,”黑衣人挥袖卷起箭雨,腕间疤痕在月光下展翅欲飞,“我要你活着看肃王死。”
沈瑾瑜瞳孔骤缩,右手不动声色地摩挲腰间铁锤,驼毛绳缠着的锤柄已渗出冷汗。虽已猜出大概,但是对方想要当朝王爷死,并不是易事。
除非,肃王做的大逆不道之事远不止于此。
“阁下深夜引我来此,究竟所为何事?”沈瑾瑜警惕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想要看出他的真实目的。
黑衣人似乎并不着急立刻动手,低笑震得面罩轻颤,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
“我要你明日去肃王府,找出淬毒的铜炉。”他轻巧地抛来青瓷药瓶,“涂在伤处,可保三日不溃烂。”
沈瑾瑜反手接住瓷瓶,指尖触到瓶底凹凸的刻痕——竟是西域商队专用的狼头标记。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道:“你是谁?为何要告知我这些?”
黑衣人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库房里回荡,透着几分诡异。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肃王的势力盘根错节,这不过是冰山一角。您若想活命,最好听我指挥。”
沈瑾瑜犹豫了一下,还是迅速将药粉撒在肩头的伤口上,一阵清凉之感瞬间袭来,疼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为何信你?”她盯着黑衣人腕间若隐若现的疤,形如展翅的凤凰。
这图案,她似乎在羊皮纸上见过。
“就凭这个。”黑衣人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烧伤盘曲成凤尾。
凤凰商队?
瓦片突然轻响。黑衣人旋身掷出毒箭,钉死梁上偷听的暗卫:“记住,肃王府东墙第三块砖。”话音未落,人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肃王府的鎏金匾额在晨光中刺目,沈瑾瑜抚过朝服下未愈的伤口。
“准太子殿下到——”
肃王得知她前来,亲自到府门口迎接。
沈乾元蟒袍上的金线刺得人眼疼,掌心相触时沉水香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沈瑾瑜忽然想起昨夜青砖拓片上的暗纹——正是户部批给肃王府的军械图章,对方脸上还挂着虚伪的笑容。
“准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沈乾元笑着说道,那笑容里却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沈瑾瑜强忍着厌恶,笑着回应:“皇叔客气了,瑾瑜对商道之事还有诸多疑问,特来请教皇叔。”两人寒暄一番后,并肩走进王府。
“皇叔这园子倒是精巧。”她驻足在紫藤花架前,余光扫过东墙。第三块青砖缝隙里,果然嵌着半片风干的莨菪叶。
竟同那黑衣人所言一致。
沈乾元笑纹里藏着刀,“比不上殿下在西域见的奇景。”他忽然扣住她手腕,看似亲昵,实则暗暗用力,“听闻沙漠有种秘术,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人藏匿几日不死?”
沈瑾瑜腕骨传来剧痛,面上却笑得天真。若是她这个年纪的普通人,这腕骨怕是已经被捏碎。
“皇叔说笑呢,那不成腌肉了?”铁锤不经意间撞翻石凳,露出底下潮湿的新土——还混着未洗净的血痂。
“至于我是如何被带到西域,”沈瑾瑜故意拉长声音,“您应当问我父皇。我那时毫无记忆,怎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穿过九曲回廊时,沈瑾瑜突然踉跄。
“本宫有些气闷。”她扶住东墙喘息,指尖迅速抠动砖缝。青砖松动的刹那,地底传来铁链拖曳声。
“殿下当心。”沈乾元猛地拽回她,浑浊瞳孔映出她苍白的脸,“这底下是废弃的酒窖,摔着可不好。”
宴席间,沈瑾瑜借口更衣离席。绕到东墙时,却发现青砖已被人换成崭新的。墙根处几点暗红,像极了胡老车熔铁时溅落的铁砂。
太奇怪了。
进入正厅,两人分宾主坐下。肃王命人奉上茶点,沈瑾瑜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开口道:“皇叔,此次重开龟兹商道,不知皇叔有何具体打算?”
肃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侃侃而谈。
“这商道重开,不仅能促进两国贸易,还能加强我朝与西域的联系。本王打算在边关设立几个贸易据点,让商贾们能够安全交易。”
沈瑾瑜心中冷笑,表面却点头称赞:“皇叔果然深谋远虑,只是不知这商道上的安全如何保障?听闻近日边关有些不安宁。”
肃王脸色一沉,“殿下放心,本王已安排了重兵把守,那些小毛贼不足为惧。”
两人又聊了几句,沈瑾瑜起身告辞。“今日多谢皇叔解惑,瑾瑜受益匪浅。”
肃王笑着送她出门,“殿下客气了,若还有疑问,随时来府中找本王。”
沈瑾瑜走出王府,回头望了望那紧闭的大门,心中疑窦更甚。她深知,肃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回到宫中,沈瑾瑜直奔徐衍的住处。徐衍听门卫小厮说她前来,有些惊讶。自从他成了沈瑾瑜的授课先生后,这家伙就很少愿意找他了。
“殿下,您怎么来了?”
沈瑾瑜关上门,将昨夜在户部库房以及今日在肃王府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徐衍。徐衍的茶盏在案上磕出清脆声响,脸色变得极为凝重。
“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若肃王真的用瘟疫价买来的药材换淬毒的箭,那他必定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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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告人的目的。”
沈瑾瑜皱眉,“太傅,依您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徐衍思索片刻,说道:“殿下,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证据,查清楚肃王的阴谋。只是这证据,怕是不好找。”
沈瑾瑜咬了咬牙:“无论如何,我都要将真相查清楚,不能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侍卫慌张地闯了进来。“殿下,不好了,西市发生了暴乱,据说有胡商被杀害。”
沈瑾瑜和徐衍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沈瑾瑜迅速起身:“走,去西市看看。”
两人带着侍卫赶到西市,只见这里一片混乱,百姓们四处逃窜,哭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街道上血迹斑斑,一片狼藉。
沈瑾瑜看到几名胡商的尸体横在地上,不禁联想到从小照顾自己的胡商叔叔们,心里一紧。
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尸体,发现他们身上的伤口都是被利刃所致,而且手法极为熟练。
沈瑾瑜站起身,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挑起事端。”
徐衍点头道:“殿下所言极是,看来有人不想让商道重开。”
次日朝会,肃王党羽抬着十口黑棺闯入太和殿。棺盖轰然掀开,腐臭之气扑面而来,熏得众人纷纷掩鼻。只见棺内全是脖颈溃烂的胡商尸首,死状凄惨。
“准太子减税引狼入室!”李崇光笏板直指沈瑾瑜,满脸义愤填膺,“这些蛮子带着疫病混入长安,其心可诛!”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有的大臣面露惊恐之色,担心疫病蔓延;有的则面露怀疑,看向沈瑾瑜的目光充满了审视。
沈瑾瑜面对李崇光的指责,不慌不忙,莲步轻移向前一步,仪态端庄,声音清朗:
“李大人此言差矣,若无确凿证据,仅凭几具尸首,便如此轻易定论,岂不是草菅人命、污蔑本宫?这长安西市向来鱼龙混杂,怎知不是有人蓄意陷害,妄图破坏龟兹商道重开的大局?”
她目光冷峻,从李崇光脸上一一扫过,又看向朝堂上的其他大臣,试图从他们的神色中探寻出一丝支持或认同。
“诸位大人,商道重开,于国于民皆是幸事。若因无端猜测与恶意中伤而搁置,实在可惜。我们应查明真相,而非急于定罪。”
这时,一向沉稳的徐衍站了出来,他微微欠身,对着皇帝拱手:
“陛下,老臣以为,准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此事蹊跷,背后或有隐情。当务之急,是派遣得力人手彻查,而不是在朝堂之上互相指责。”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凝重,微微颔首。
肃王见状,心中不悦,但也不好公然反驳。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依太傅所言,彻查此事。不过,若真与商队有关,太子殿下怕是也难辞其咎。”
沈瑾瑜看向肃王,目光毫不退缩,心中暗自警惕,知道肃王必定还会有后续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