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穿越时长已耗尽,剩余生命值,58%.】
机械声自头顶沉沉坠下,一股巨大的吸力盘悬而至,林落迟只觉自己的身体瞬间消弭,意识随之被卷入时空隧道。
再睁眼,她又回到了南疆,那个逼仄、潮闷的简陋小屋。
月色清冷,沾染着茶香的衣袖自鼻息处拂过,林落迟定神,发现沈述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见她醒来,他屈指,修长的食指轻轻勾住她鬓角的一缕碎发,眸底泛起一抹希冀,“阿迟,感觉如何?”
林落迟屏息,不敢回应。
然,便是这不着痕迹的抗拒,让沈述原本温润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还是你?”
他收回触碰。
二人对峙了片刻,慢慢地,沈述呼出一声轻笑。
那笑声,在静谧的夜色里格外突兀,“你可知,我在这里守了一日?我多期望醒来的是阿迟,我想过一万种可能,若回来的不是阿迟,我当如何惩治你这个……鸠占鹊巢的盗匪!”
“盗匪”两个字吐出,沈述猛地钳住她的下颌,“君子”的外衣也随之消失。
林落迟心跳怦怦,她想要逃离,奈何生命值不足,她只能深吸一口气,费力压下惧意,“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
沈述伸出另一只手,指腹停在半空,隔着半寸距离,贪婪地描摹着她惊慌的眉眼,“方才,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眸底的愠怒稍退,却并未消失,反而沉淀出更加令人悸恐的质问,“兖州瘟疫那段时日,建邺早已将龙藏铺封锁,可阿迟依旧感染了瘟疫,之后不久,遥王叛变,顾榄之却收到了一手消息,在建邺大乱前赶回了皇宫……”
林落迟微顿。
莫非是她启动瞬移时,与顾榄之离得太近,害得原主被传染了疫病?
是了,当时天刚亮,她听见脚步声后躲进了柜子里,之后就昏睡到了日暮。
醒来时她全身发软,这也是为什么简单一个“推开柜门”的动作,都要耗费她极大的力气,现在想来,自己真的害了原主。
见她不语,沈述咬牙,字字如刀,“阿迟对我绝无二心,所以,老师的怀疑一直都是错的,是你!是你在与顾榄之暗通款曲,你与顾榄之鸿雁传书,将疫病带给了阿迟,让我的阿迟饱受病痛折磨,是与不是?”
林落迟本能摇头,眸中因吃痛氤氲起一层泪雾,“我……没有……”
“没有?”
他收紧五指,“若非经手顾榄之碰过的东西,偌大的建邺,为何只有阿迟染上病了?当初逃离建邺时,老师以阿迟叛变为由,留她一人在林府掩人耳目,而她,本有机会向我解释,因为你……”
下颌的痛意愈发加剧,林落迟颦眉,想到那时自己并未穿来,于是矢口否认,“不是我,不是我阻止的……”
“还狡辩!”
沈述嗓音不再清润,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撕扯出来,“你莫不是想说,是我的阿迟舍身成仁?她胆小如猫儿,不任人摆布已是万幸,又如何有胆子慷慨赴义?”
话音未落,他的五指已经滑落至她颈部。
死亡的窒息感裹挟周身,林落迟急忙握住眼前手腕,一股脑儿地把心中所想如数倾倒,“沈述,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摇摆不定?你扪心自问,你对她真有那么爱吗?”
“我不爱她?”
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笑话,沈述嗤笑,眸底猩红一片,“若不是你占据了她的身体,与顾榄之纠缠不清,我和她又怎会阴阳两隔?”
???
想到原主原本的命运,林落迟摇头,“没有顾榄之,你和她依旧会阴阳两隔,你以为你和她只隔着一个我吗?吴道子,林凰衣,庶女身份,北陵皇位,哪一个单拎出来,不是你和她之间所隔的浩瀚山海?”
“她不在乎,她只要我!”
巨大的悲愤让君子的闲适荡然无存。
他无法真的伤害眼前的躯壳,只能握紧拳,猛地砸向身侧的床板。
啪!
床榻一侧坍塌而下,林落迟身子后仰,躲开钳制。
她转头,重重咳了几声,找回呼吸之余,也终于不再颤抖。
许是濒临绝境,林落迟出乎意料不再畏惧,“她不在乎,你呢?你要真像你说的那样爱她,又何必等她主动解释?你完全可以直接带走她,而不是找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一切有理可依,所以沈述,与其说爱她,不如说你更爱你自己,爱你不容玷污的君子外衣,爱你‘未来君王’挑不出错的隐忍过往……”
“你胡说!”
他像是被无处发泄的压抑吞噬了理智,双膝重重跪上坍塌的床板。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中已经有数了,不是吗?”
林落迟小心翼翼地爬起身,绕过他的身侧,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口中的数落却不见停歇,“就算是我占据了她的身体,我不在的时候,她的意识也会回归,你也说了,她至纯至善,你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你想想,你逼迫她做了多少伤害顾榄之的事,可反观顾榄之对她的态度,沈述,你就没有一点要反省的吗?”
“顾榄之”三个字一出口,沈述忽而嗤笑出声。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彻底凝固了。
许久,他起身,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温文尔雅的假面,仿佛刚才的失控从未发生。
“反省?我需要反省什么?”他一步步靠近。
林落迟慌乱着后退,“你……要反省的事可多了,比如……反省你利用她的‘过敏’之症嫁祸顾榄之、不管不顾她的死活;反省你默许吴道子留她在林府做掩饰,只为换一个能留在你身边的、所谓的‘功勋’;反省你口口声声说爱她,正妻之位却给了林凰衣,还无视林凰衣对她的百般刁难……”
沈述墨色骤然一沉,唇角噙着的温和笑意也随之消失。
“你好像对我和她之间的琐碎了如指掌。”
他咬牙,猛地攥住林落迟皓腕,“你到底是谁?为何你知晓阿迟的一切,而阿迟却从来不知你的存在?”
“你……放开我……”手腕被他握得生疼,林落迟慌乱挣扎,恰逢此时,有人从门外小跑而至。
“郎君,不好了,乔家军来了!”
乔家军?
林落迟心中一喜,看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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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越时写的信起作用了,顾榄之真的带着乔家军及时赶来了南疆!
沈述闻言,终于松开禁锢。
他将林落迟脸上的欣喜尽收眼底,唇角噙起一抹嘲弄。
他退后半步,瞥见不远处墙角站着的小丫头,适时恢复一贯的温润,“阿离,过来。”
小丫头怯生生地挪动着脚尖跨进门槛。
沈述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阿离,有坏人来了,你的爷爷采草药尚未归来,怕是会有危险,哥哥现在要去救他。”
小丫头张了张口,顿时双目充盈,“哥哥,乔家军是什么人?他们会伤害爷爷吗?你能把爷爷安全带回来吗?”
“当然,但是哥哥也有个小要求。”
他转头望向林落迟,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抬起又压下,“你能带这副躯壳躲起来吗?里面的魂魄不太听话,她要是跑了,哥哥的心上人就再也回不来了。”
小丫头狠狠擦了擦眼尾,郑重点头道,“哥哥放心,我会用‘听话蛊’,她肯定跑不了!”
“乖,我们阿离最厉害了。”他屈指,轻轻刮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尖,“去吧,哥哥信你。”
再抬眸,他眼底的温润顷刻间再度消失殆尽。
林落迟站在原地,正望着沈述离去的背影,指尖忽而一痛!
小丫头迫不及待亮出獠牙,“你已经中了‘听话蛊’,不乖乖听话,蛊虫就会噬咬你的脏腑!”
语毕,她猛地抬起下巴,“跟我走,我要带着这副躯壳躲起来,决不能让哥哥的心上人回来后没有身体可用。”
说着还不忘晃动手腕处的银铃铛。
生命值不足,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这一声声叮铃桄榔的响动,林落迟只觉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能毫无招架地抬起脚步,言听计从。
院落外是湿滑的泥泞,那个叫“阿离”的小丫头打头阵,随身驱撒着呛人的粉末,一路带着林落迟朝山林深处而去。
途中,一些不知名的花蛇随着二人的动作四处逃窜,林落迟周身泛起了密密麻麻的战栗。
她颤抖着声音,细细软软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最怕蛇了,能不能别往深山老林里钻?”
阿离不予理会,“想得美,后山有个山洞,没有我带路,大罗神仙也进不去,把你藏在那里是最安全的,别废话,乖乖跟我走,否则,我有你好看!”
正说着,忽见一只鸟儿盘悬而至二人身侧。
鸟儿认主般落在了阿离肩膀,借着皎洁的月色,林落迟瞧见这只鸟儿的尾羽七彩斑斓,十分漂亮。
“是彩仙儿,糟了,爷爷出事了!”
阿离有些焦急,可似乎想到了沈述的承诺,她又安慰自己道,“哥哥说过,他会护爷爷周全,爷爷不会有事的……”
彩仙儿?
没听过,不过按照故事的合理走向,这种外形奇异的动物,一般都是有灵性的,主人出事了,动物就会引导旁人去救主人……
这般想着,林落迟顿时计上心来。
她尝试怂恿,“你现在不去找你爷爷,万一他真的出事了呢?沈述也没有彩仙儿引路,万一就差这一时半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