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过了一周,姜妃才得到了挽月的传话,说已经把赵离带回京城了。
至于那个杂耍班子,确定贺江灈的人都撤了之后,晋明鸢也让人请了回来。
就连出宫用的便服,晋明鸢也早早的让人准备好了。
用过了早膳之后,晋明鸢就催促着贺云瑄去换衣裳,贺云瑄揪着手里的虎头帽,表情有点为难:“娘亲,我真的要戴这个吗?
我有出宫穿的衣服的,而且这帽子…要不还是算了吧?”
其实晋明鸢给贺云瑄准备的衣服,倒也还算正常,就是不同于他平常穿的黑白青几种颜色,反而是鲜亮的红色。
虽然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颜色,娘亲喜欢,贺云瑄也没有太大的意见,最让他忧愁的,就是晋明鸢最后给他的那个虎头帽。
贺云瑄想,这应该是两三岁的小孩才戴的吧,他马上就六岁了,已经是大孩子了,怎么可以再戴这种帽子呢?
旁的不说,这顶帽子他是真的抗拒。
帽子正是当时贺竟流送来的。
当时晋明鸢就好奇贺云瑄戴上后的模样了。
现在听到宝贝儿子的抗拒,她伸手就把帽子接了过来,还没有等贺云瑄大松口气,她就直接把帽子扣在了贺云瑄的头顶,还不忘夸赞道:“哎呀,不愧是娘的宝贝儿子,这帽子戴在你头上,还真是好看。
什么三岁六岁的,在娘这里,云瑄永远都是孩子,是娘的宝贝,这么好看,可不能再摘了,知道吗?”
晋明鸢一口一个好看,一口一个宝贝,夸的贺云瑄的耳垂都控制不住的红了。
他的心也跟着动摇了,对于那个虎头帽,都跟着没有那么抗拒了。
看着晋明鸢的那双眼睛,过了好一会儿,贺云瑄才有点不确定的道:“真的好看吗?不会很奇怪吗?”
“当然不会,你不信回去看看镜子,这帽子戴在我们云瑄头上的好看极了呢。”晋明鸢说。
贺云瑄半信半疑,摸摸头上毛茸茸的虎头帽,还是觉得心里古怪,却也没有把帽子摘下来,他道:“那我去外面等娘亲,娘亲先换衣服吧。”
姜妃从外面进来,刚好和贺云瑄擦肩而过,看到贺云瑄头上的帽子,她忍不住心底称奇,小声道:“晋姐姐,你还真让他把那个帽子戴上了呀?”
“那当然,我宝贝儿子可听话了,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晋明鸢问。
“马车已经备好了,收拾好就能出发了。”姜妃说。
晋明鸢点点头,不出一刻钟的功夫,三个人就已经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你说什么?晋姐姐和姜妃她们出宫了?”玉粹宫里,清昭仪尖声问。
她这段时间除了在玉粹宫里养伤,就是在专营还能用什么样的办法唤起贺江灈对她的怜悯。
至于晋明鸢大闹福寿宫的事,她也听到了一二,只是知道那女人最近过分疯癫,她也不太放在心上。
关于晋明鸢拿了出宫令牌的事,她之前还真没听到风声。
赋雪道:“奴婢也是听别人看到晋娘娘坐马车出了宫,说是要带着小公子出去散心。”
清昭仪道:“她说出宫就出宫,她说散心就散心,表哥对她,未免也过于宽容了吧。”
清昭仪这段时间,情绪愈发的不稳定了,尤其是上次在梅园里跪晕之后,膝盖好像因为寒气入体,出了点问题。
走路的时侯,连腿脚都有点跛,尽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也没有人敢嘲笑她,可清昭仪总觉得,她身边的人都看不起她。
之前那副温柔的模样更是早早的在玉粹宫里就维持不下去了。
现在玉粹宫简直人人自危。
如果不是作为她的大宫女。
知道有消息知情不报后果会更严重,赋雪也只能上前触她的霉头。
“奴婢打听过了,此事也是太后应允的,或许陛下也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会同意的。
更何况陛下许久都不去那邀云宫一趟,近来却频频来陪娘娘,奴婢觉得,在陛下心里,明显是娘娘更为重要呀。”赋雪努力说着好听的话,想要让清昭仪消气,换来的是女人更变本加厉的怒火。
清昭仪冷笑一声:“在意我?呵呵,只是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罢了,他总爱说把我当妹妹,可实际上呢,他在太后那里能帮晋姐姐撑腰。
我的腿都废了,伤了,也没见他为了我去质问太后,赋雪,你觉得他真在意我吗?”
清昭仪这番话,赋雪接不了,也不敢接。
清昭仪自己也不指望她接,她目光闪烁,很快又略有疑惑的问:“那件事本该万无一失才对,可晋姐姐为什么没恢复记忆呢?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赋雪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清昭仪又道:“你再去帮我打探打探,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万无一失恢复记忆的办法。”
赋雪如蒙大赦正要离开,清昭仪忽然又站了起来:“准备轿子,我要去见陛下。”
这段时间,陛下一直都没来看她,她又有点担忧,是不是晋明鸢又与他说什么了?
还是让那个晋明鸢恢复记忆好,只有晋明鸢不理会贺江灈了,她才不用这么担惊受怕。
清昭仪之前不爱坐轿子的,自从伤了腿之后,她就开始竭力的避免走路,宫里更是常备轿子。
清昭仪到的时候,贺江灈正在御书房看卷宗,说是在看,其实也是心不在焉。
他当然知道今天晋明鸢拿着令牌出门了,不仅没带他,走之前连来知会他一声都没有。
看到来人,他才把卷宗放到了一边:“你近来腿脚不好,怎么不在玉粹宫好好养伤?”
清昭仪说:“陛下这段时间没有去看臣妾,臣妾担忧您公务繁忙,忘了休息,特地带了些补汤过来。”
她走到了贺江灈面前,无意间看到了卷轴上露出来的一角,蜀都两个字过分明显,手腕一晃,一碗热汤直接倾洒出来,些许汤汁都溅在了贺江灈的腿上。
清昭仪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拿着帕子要帮他擦拭,贺江灈直接挡住了她的手:“你何时也这么毛毛躁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