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个月的荨麻苦艾酒终于酿好,莫温躲在屋子里独自白日饮酒。
不是酒有多好喝,而是无事可做。
有一种很难与人说明白的感觉——摩尔迦娜不曾引导她知道真相,只是在她偶然得知摩尔迦娜的真实意图后,土地的意识就不再掩藏,将懒散与强势完美结合,最终也影响了她的意识。
她不太想与摩尔迦娜融合,也不想“直面迎敌”,干脆,她也不作为。
这种处事作风在她不太长的人生中还算是新颖,但有用。
而且那天,她的嘴先于脑子,问哈伦愿不愿意和她离开。
按常理来讲,她不该先问这个问题。
但有些意外,哈伦回答,愿意。
他愿意什么?
莫温捏了捏桌上的野生果子,忍耐之下,才没有捏出汁液。
话也没说清楚,他们又回到了正常的日子。
虽然膝盖处的空洞还没长好,但羽灵人异于常人的忍耐能力让哈伦已经能够再正常出入森林。
白日无事,基本只有莫温一个人待着。
只不过,荨麻的味道太浓,招来一些同样无所事事的村民。
从前还不知道伊尔凡喜欢这个东西。
但动物不能喝酒,莫温拦住了这个见到吃的就发昏的驼鹿,及时地把新鲜荨麻塞到他嘴边,没让他沾发酵物。
“村长最近…在忙什么呢?”
伊尔凡吃东西时不说话,但莫温还是没忍住打听了一下。
那天之后,她还没进过村子中心,也没见过维克瑟。
“还是每天闲逛,检查检查周边。怎么了?”伊尔凡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不过说起来,那棵龙血树长出新枝了,这几天维克瑟有点担心它会出问题。”
“…龙血树,只要不太靠近它,它就不会再反向捕食或者吸血了。长出新芽也很正常,我之前养护过,而且龙血树的自愈能力比其他植物要强很多。”
“话是这么说,但是有前车之鉴,很多村民还是会害怕。”
伊尔凡隔着耷拉下来的毛发,暗戳戳盯着莫温:“倒是你,最近是怎么了?”
往常听到哪里的植株出了问题,她会立刻出发。
今天却只是嘴上说说。
“…魔法,多多少少会对人产生一些影响,我也不例外。”
莫温说得有些模糊,但也没想瞒着谁。
“有些魔法…的确是。”
这种说辞用到伊尔凡身上最有说服力,看看他的前任主人们就知道了。
“正好我那朋友给我留了更详细的书籍资料,等我再研究明白吧。”
“如果都是你这种心态就好了。”伊尔凡难得感慨。
魔法这种捷径会让很多人失去耐性,而魔法却最忌急功近利。
也许是最近事情有点多,有生人进入森林,也有老朋友走了出去,再加上上了岁数,他竟然有时也会想到之前那家极度崇尚魔法的人,以及那段悠闲但又无语的生活。
他又啃食了一会荨麻,忽而动了动鼻子,闻到了又一个熟人的味道。
“哈伦回来了。”
“…那么早?”
莫温把头探出窗户,看了一会才看到哈伦的身影,以及他肩上扛的一大捆薰衣草。
但薰衣草其实并不适合生长在这,只是偶尔有种子被带进森林,零零星星地长了一两棵,还长得并不健康。
也不知道他从哪摘了这么多。
“我回去了。今天,谢谢款待。”伊尔凡吃饱了终于想起来从人类世界学到的那点礼仪,虽然没必要用,但他还是和莫温道了谢。
哈伦淡淡地和伊尔凡擦肩而过点头致意,然后掸了掸薰衣草,本就稀疏的花瓣更所剩无几。他把花放在了窗台上:“给你的。”
“这是…做什么用的?”
“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助眠。”
莫温怔住。
好像,是和他说过,但也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她睡不好的时候太多了。
大多时候都是如果睡不着就去做事,困到不行直接昏迷,倒也没有说是非得睡着不可。
“也不知道这些…”哈伦自己看着这些光秃秃的薰衣草都觉得有些好笑,想着既然植物本身没长好,那他就把量提上去,“有用吗?”
“没事,给我吧,谢谢啦。”莫温接过来,手放在薰衣草上,紫色在手下越发浓郁。
她分出一半给哈伦,一如既往。
有时林间过于安静,她会恍惚得觉得,她在和哈伦相依为命。
她抬头,发现对方正在看自己。
“你是从什么时候…?”
“很早。”
莫温被直接了当的哈伦吓了一跳:“你是哈伦?进了一趟森林,被什么附身了?”
“没有。”哈伦没忍住笑了笑,“就是突然发现,没什么可隐藏的,你不是早就发现了。”
莫温缩了缩脖子,很不适应这么直来直去的沟通。
“那你…是为什么?”
“边境…让人开心的事情不多,人也大多因为生存而遮遮掩掩地活着。但是你…很好。”
莫温甩了甩头发,故意装腔作势:“当然,我可是公主。”
“当然,寻常人也不会因为要嫁给不喜欢的人就随机抓一个乱亲。”
“…哈伦!”
“我当时…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只是有点羡慕。”哈伦目光愈发柔和。
“羡慕什么?”
“有烦恼的人不幸福,但是能把烦恼说明白、说出口,也并不容易。”
“…这算什么…”莫温嘀咕道。
“那你呢?”
“我可是单纯的见色起意。”
“见色也是喜欢。”
莫温难得和哈伦视线相对那么久。
和这时有时无的胆子相处起来也挺有趣的。
地面忽然震动。
莫温猛地看向村中心的方向。
那里有一股强烈的魔法波动。
好像是维克瑟。
“我去看一眼。”
虽然这几天有点躲着他,但如果有事情,莫温还是要去。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拱起的高高的土屏障,在缝隙中,时不时地有绿色的细枝抽动。
几天不见,龙血树变化那么大吗?
卡修安没走的时候和她强调过,平日用魔法修复植物没什么关系,但少碰不正常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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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树。
天使与恶魔只在一线之间,龙血树就是这样。
它迟迟恢复不到正常状态,那就是要疯狂汲取周围能量。
甚至在有了一定能量积攒后,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尝试。
莫温也不知道该不该帮它恢复正常了。
她边快速接近,边催动魔法。
她十指交叠,呈一个倒三角状,周围树木微微晃动,忽然发动生长倒向龙血树的方向。
植物的问题,就由植物来解决。
龙血树几乎不会干扰周围其他植株,只是一味地吸食路过活动的生物的生命力。
维克瑟那边的压力小了一点,这才腾出空来说话:“龙血树突然发狂,这是怎么了?”
“大概…到瓶颈期了,刚才没闹出事吧?”
“没有没有,我反应快。”维克瑟嘿嘿憨笑,“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
莫温也不知道。
此刻的龙血树极其抗拒和她交流,像是完全对立的仇敌一样。
眼睛一扫,地上有些断了的树枝子,她捡来一个,在空中画了一道符文,又刺破了手指。
血珠漂浮空中,渐渐填满了符文形状。
再一推,符文出现在龙血树树皮上。
震荡渐渐停了下来。
“用血画符文…”维克瑟犹犹豫豫地开口。
“我知道,看着不像正经魔法。”莫温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用能力之外的高阶魔法,血是最好的媒介。”
维克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能指责别人冒险为之的帮助。
村民们慢慢现身,对危险的本能敏锐让他们迅速远离混乱的中心,此刻又都嗅到了安全的味道。
维克瑟安定好局面,村子又恢复了宁静。
莫温也正要离开,却被很小的声音叫住。
“你…要离开吗?”
莫温回头:“还没想好,那您呢?”
维克瑟叹了口气:“不走了,森林很大,但这么深入又便于隐蔽的地方并不好找。不论是我…还是他们,已经习惯在这里了。”
“也很好,不用奔波。”莫温随口回应,但看着维克瑟的表情,她也正色了一些,“上次的事,希望您别放在心上。过去的事既然不可挽回,那我们都向前看。”
“…嗯。”
维克瑟皱巴的脸似乎永远无法舒展,只是有时皮肤堆砌的方向不同。
“回去休息吧,今天谢谢了。哈伦来找你了。”
哈伦跑得慢,等他过来,这里已经没事了。
“我得快点好起来,不然跟不上你。”他有些自嘲,但说得又十分真诚。
莫温觉得他在装委屈,又觉得有些好笑:“…走啦!回去做饭。”
仿佛龙血树的发狂只是个小插曲,一切都十分平静。
但莫温一觉睡到了转天傍晚才艰难转醒。
哈伦守着她,就像守着一具会呼吸的尸体,会魔法的村民被他喊来围成一圈,大眼瞪小眼地盯着也束手无策。
“你怎么了?”他难掩担忧。
莫温说不清楚,只觉得浑身疲惫,还带有挥之不去的真实酸痛感。
“我好像…和龙血树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