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雅韵”项目中。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项目推进得很好。
今天的会议，就是要向林婉仪和几位集团董事汇报“雅韵”项目的初步成果。沈芜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文件，眼神变得坚定而自信。
林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气氛庄重而严肃。林婉仪坐在主位，身旁是几位掌握着集团决策权的董事。
周启明带领着项目组核心成员，依次落座。沈芜坐在周启明旁边，面前放着精心准备的汇报材料。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但沈芜的心跳还是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她能感受到来自对面几位董事审视的目光。毕竟，“傅太太”这个身份标签，在商场上往往意味着关系户。
周启明首先对项目的背景、市场分析和团队组建情况做了简要介绍，然后将目光投向沈芜：“接下来由沈总来向各位董事做详细汇报。”
沈芜站起身，向在座的各位微微颔首，然后打开了投影仪。
近2个小时整个汇报过程，沈芜逻辑清晰，数据详实，既有宏观的战略思考，又有具体的执行路径。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几位原本还带着审视目光的董事，此刻都露出了专注和思考的神情。林婉仪一直安静地听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里充满了赞许。
汇报结束，沈芜深吸一口气，微微欠身：“我的汇报完了，谢谢大家。”
林婉仪开口道：“‘雅韵’项目，是集团在数字内容领域的重要布局，我们有足够的耐心和资源去支持它的长期发展。短期盈利不是我们考核这个项目的唯一标准。我更看重的是，它能否真正为用户创造价值，能否在喧嚣的短视频市场中，开辟出一条不同的、可持续的道路。”
她将目光转向沈芜，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沈芜，你今天的汇报非常精彩。我相信，在你的领导下，这个项目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这番话，无疑是给了沈芜极大的肯定。几位董事交换了一下眼神，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可。会议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就在这时，林婉仪的助理匆匆走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刚才收到消息，龙域最近的日子可不太好过。他们之前为了抢占市场份额，疯狂烧钱补贴主播和用户，搞各种低价促销，”林婉仪淡淡说道，“声势造得很大，流量也确实冲得很高。但这种模式，根基不稳。现在，前期的融资烧得差不多了，新的融资还没到位，资金链开始紧张了。”
“我们‘雅韵’坚持不跟风烧钱，而是稳扎稳打做内容、做社区的策略，现在看来是对的。”沈芜庆幸自己当初的坚持。
“是啊。”林婉仪点了点头，“商场如战场，有时候，不做什么，比做什么更重要。那些只知道用资本堆砌流量的所谓‘风口’，往往摔得最惨。龙域现在面临困境，这对‘雅韵’来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他们为了自救，很可能会采取一些更激进、甚至不择手段的竞争方式。你们要做好准备。”
“雅韵”项目获得了董事会认可和资源倾斜，整个项目组都沉浸在一种打了鸡血般的兴奋状态中。沈芜也算是用自己的实力在林氏集团站住了脚跟。
后面的日子，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每天忙碌而充实。与技术团队讨论算法模型的细节，与运营团队策划内容扶持计划，与市场团队沟通品牌合作的调性……她甚至亲自联系了几位文化学者和手工艺人，邀请他们入驻平台。
这种沉浸在事业里的感觉，让她找到了价值感和掌控感。虽然身体偶尔还会感到疲惫，但精神上的满足感却冲淡了一切。她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可以为之奋斗的目标。
然而，她越是投入工作，与傅让潮之间的相处就越是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
傅让潮依旧扮演着完美丈夫的角色。他会在她加班到很晚时，接她下班。会在她因为工作烦恼时，耐心倾听，并给出一些商业角度的建议。当然更多的是会送她昂贵的珠宝和衣服。
但他眼底深处偶尔闪过的阴郁，以及对她行踪近乎偏执的掌控，却让沈芜感到越来越不自在。
他会“无意间”问起她今天见了什么人，会议讨论了什么内容。她的司机、助理，甚至项目组的一些成员，都成了他了解她动态的眼线。
沈芜有种被无形之网笼罩的窒息感。
更让她不安的是，她发现自己对于某些事情的“遗忘”似乎越来越严重。比如，她偶尔会对着某个熟悉的食材名称，或者某个烹饪步骤，感到一阵短暂的茫然，仿佛脑子里有一块区域被强行打了马赛克。但这种茫然很快就会消失，被一种“我本就不擅长这些”的念头所取代。
她将这些归咎于工作压力和之前头痛的后遗症，尽量不去深思。但心底那丝若有若无的违和感，时不时地冒出来，提醒着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天晚上，沈芜难得没有加班，回到家时，傅让潮正在客厅里和傅榕玩乐高。
看到沈芜回来，傅榕立刻放下手里的积木，跑到她面前，仰着小脸，高兴地叫了一声：“妈妈。”
沈芜蹲下身，摸了摸傅榕柔软的头发：“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
傅榕点了点头，小声说：“老师今天教我们做饼干了。”
“哦？是吗？做了什么口味的？”沈芜随口问道。
“蔓越莓饼干，”傅榕眼睛亮晶晶的，“老师说，要先把黄油软化，然后加糖粉打发，再加鸡蛋液……”他一五一十地复述着老师教的步骤，小脸上满是认真。
沈芜微笑着听着，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黄油软化……打发……鸡蛋液……这些词语异常熟悉，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脑海里就浮现出相应的操作画面，甚至连打发到什么程度最合适都一清二楚。
“最后把蔓越莓干拌进去，揉成团，冻硬，切片，放进烤箱……”傅榕还在继续说着。
“烤箱温度要预热到170度左右，上下火，烤15到20分钟，边缘金黄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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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沈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接话道。
傅榕仰着头，期待地看着她：“妈妈，你什么时候再去幼儿园给我们上食育课程啊？”
沈芜愣住了，回想起以前她在幼儿园举办的食育课程非常成功。但是她又想不起是从哪里学的这些烹饪知识。
傅让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放下手里的乐高，走到沈芜身边，不动声色地将她拉起来，语气紧绷：“你累了一天了，先去洗澡休息吧。傅榕，回房间睡觉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傅榕有些害怕地看了看傅让潮，又看了看沈芜，乖乖地和保姆上楼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有些微妙。
傅让潮看着沈芜，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句，“你可能看一些美食类的节目学到了。”
他试图为她刚才脱口而出的烘焙知识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沈芜皱着眉，努力回想，“可能是以前无意中看到的吧，记不太清了。”
傅让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难辨。他没有再追问，只是伸手揽住她的腰，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温柔：“好了，别想了。快去洗澡，我让厨房给你炖了燕窝。”
沈芜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熟悉的气息和心跳，心头的异样感却挥之不去。刚才那一瞬间的“本能反应”，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自己都感到害怕。
洗完澡，沈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傅榕稚嫩的声音和她脱口而出的烘焙技巧，像两个不协调的音符，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她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框里输入了“蔓越莓饼干做法”。
屏幕上跳出无数图文并茂的教程和视频。她点开一个评分最高的视频，看着视频里博主熟练地操作着黄油、糖粉、鸡蛋……每一个步骤，都与她刚才“本能”说出的完全一致，甚至更加细节。
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再次袭来，伴随着隐隐的头痛。
就在这时，傅让潮从背后抱住她。
“怎么还不睡？”他语气自然地拿过她的手机，“还在想工作的事情？”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退出了视频，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没什么。”沈芜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
傅让潮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气息温热：“别想太多了，芜芜。你只要知道，我爱你，这就够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沈芜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亲近，努力想把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
他像永动机一样，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彻底瘫软如泥，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才终于放过她。
沈芜靠在他怀里，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她知道傅让潮的方式，每当他感觉到她一丝一毫的抽离或异样，身体的亲密总是他最先选择的武器，直接、有效，让她沉溺其中，暂时忘却一切。这一次，他又成功了。
那些疑虑，暂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