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傅让潮在书房处理公务。沈芜独自待在卧室里,头痛稍微缓解了一些。她百无聊赖地打开床头柜,想找本书看。手指划过几本包装精美的外文诗集和艺术画册,这些都是傅让潮说她“以前很喜欢”的书。可她翻了几页,只觉得索然无味。
在抽屉的最底层,她摸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拿出来一看,是一个款式有些旧了的U盘。
这个U盘好熟悉。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个东西属于自己。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她警惕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悄悄起身,走到卧室角落的书桌旁,将U盘插进了笔记本电脑。
电脑识别出了U盘,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名字是“我的厨房”。
沈芜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点开了文件夹。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档和视频文件。是菜谱、食材笔记、厨房心得还有一个个教人做菜的短片!
视频里的女人,穿着简单的围裙,头发随意地挽起,素面朝天,却神采飞扬。她的手法娴熟,讲解清晰,偶尔还会对着镜头调皮地眨眨眼,或者分享一些做菜过程中的小糗事,语气轻松幽默。
那个女人……是她自己!
沈芜呆呆地看着屏幕,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视频里的她,动作利落,笑容灿烂,谈论着郫县豆瓣的红油、花椒的麻香、豆腐的嫩滑……那种对食物发自内心的热爱,那种沉浸在自己热爱领域里的专注和自信,是镜子里那个优雅却空洞的“傅太太”完全不具备的。
“所以啊,这道麻婆豆腐,灵魂就在于最后那一勺热油浇下去,‘刺啦’一声,香气瞬间爆发,简直是味蕾的狂欢……”视频里的她,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
麻婆豆腐……爆款公式……开水白菜……
那些之前在她脑海中零星闪现的,此刻像找到了源头,汹涌而来,冲击着她脆弱的认知。
这才是她!这才是真实的她!
可为什么她完全不记得这些?为什么傅让潮要告诉她,她以前喜欢的是诗歌和艺术?为什么她会对厨房、对做菜有如此强烈的熟悉感和冲动,却又觉得自己是个对这些一窍不通的豪门主妇?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无数矛盾的画面和声音在她脑海中交织、碰撞,仿佛要将她的意识撕裂。她痛苦地抱住头,指甲深深掐进头皮,却无法缓解半分痛楚。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傅让潮端着一杯温牛奶走进来,看到她蜷缩在电脑前,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的模样,脸色骤变。
“芜芜!”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掰开她掐着头皮的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的目光扫过亮着的电脑屏幕,瞳孔猛地一缩。屏幕上,正是那个笑容灿烂、讲解着麻婆豆腐做法的沈芜!
那个U盘!它怎么会在这里?!他明明已经将所有可能勾起她过去记忆的东西都处理掉了!
傅让潮的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
但他面上不敢显露分毫,只是强作镇定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一把将沈芜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大床。
“没事了,芜芜,我在,”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微微发颤,“只是做了噩梦,别怕,有我在。”
沈芜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着,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口中却还在断断续续地呢喃:“不是梦……是我……做菜……U盘……为什么……”
傅让潮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喘不过气。
不能让她再想起任何东西!
傅让潮迅速拿起手机,打完电话后没多久,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私人医生提着医药箱匆匆赶来。
“给她用点镇静剂,然后进行二次巩固。”傅让潮言简意赅发出命令。
医生点点头,熟练地准备好注射器。
沈芜此刻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只是本能地抗拒着针尖的靠近。
傅让潮用力按住她的手臂,眼神狠厉。他绝不能失去她,绝不能让她有那个他不曾参与的过去。
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沈芜挣扎的力气渐渐小了下去,眼皮越来越沉重。在药物的作用下,沈芜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医生拿出随身携带的特殊仪器,低声对傅让潮说:“傅总,这次的刺激比较强,旧有记忆碎片被激活了。二次加固可以暂时压制,但效果可能会不如第一次。而且,过于频繁的干预,可能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我知道。按计划进行。”他的目光落在沈芜苍白而沉睡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迷恋,“她只需要记得,她爱我,她属于我,这就够了。”
医生不再多言,启动了仪器,低频的脉冲声在寂静的卧室内响起。傅让潮站在一旁,指尖微微颤抖,紧紧盯着仪器的读数和沈芜的反应。他像一个走在悬崖边缘的赌徒,押上了所有的一切。
这个过程比预想的要长一些。沈芜的眉头在睡梦中偶尔会蹙起,仿佛在进行着无声的抵抗。傅让潮的心也随之揪紧。他知道,沈芜的潜意识比他想象的更强大,那个属于“沈芜”本身的灵魂,并未被完全磨灭。
终于,仪器停止了工作。
“傅总,初步完成了。从脑波反应看,相关的记忆片段已经被深度抑制,新的暗示也植入了。但是……”他顿了顿,谨慎地措辞,“这次的抑制更像是强行封锁,而不是彻底改写。如果将来再遇到非常强烈的刺激,还是有有可能再次被唤醒的风险。而且,这种强行压制可能会导致一些后遗症,比如情绪波动增大,或者偶尔的认知失调。”
风险?他当然知道有风险。
但比起失去沈芜,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他挥了挥手,示意陈医生可以离开了。
医生收拾好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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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卧室。房间里只剩下傅让潮和沉睡中的沈芜。
傅让潮走到床边,俯身凝视着沈芜。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稳,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眉头也舒展开来。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
“芜芜,忘了那些不该记起的东西吧。”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偏执的深情,“你只需要做我的傅太太,留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他的目光转向那台被合上的笔记本电脑,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他拿起电脑,走到书桌旁,拔下了那个罪魁祸首U盘。他几乎想立刻将它销毁,但转念一想,又停住了动作。这个U盘的出现太过蹊跷,他必须查清楚来源,杜绝后患。他将U盘紧紧攥在手心,转身走进了自己的书房,拨通了一个电话。
“查一下太太卧室里那个旧U盘的来源,我要知道是谁,用什么方式放进去的。还有,最近太太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任何异常都要向我汇报。”
处理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回到卧室。脱掉外套,在她身边躺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相拥而眠。
第二天清晨,沈芜醒来时,感觉头脑有些昏沉,像是宿醉未醒。昨晚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而头痛欲裂,然后傅让潮很担心地照顾了她,后来就睡着了。
“醒了?”傅让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和温柔。他侧身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关切,“头还痛吗?”
沈芜摇了摇头,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好多了,就是有点晕。”
“那最近别去公司了,在家好好休息。我来打电话给周启明。”傅让潮建议道。
沈芜却摇了摇头:“不行,今天有重要的会,我必须去。”她想起“雅韵”项目,精神立刻振作起来。那种投入工作的热情和期待感,是她这段时间以来为数不多的真实感受。
傅让潮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光彩,没有再坚持。他知道,这个项目对她而言意义非凡,也是他将她留在身边、让她依赖自己的重要一环。只要能把她留在视线范围内,让她做些喜欢的事情也无妨。
“好,那我让司机送你。不许太累,开完会就回来,嗯?”他叮嘱道。
“知道了。”沈芜顺从地点点头,起床洗漱。
当她走到卧室角落的书桌旁,目光无意间扫过笔记本电脑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什么,她又完全想不起来。算了,大概是错觉吧。她甩甩头,将那点异样感抛到脑后,开始专注于今天的会议。
早餐时,傅让潮表现得一如既往地体贴,为她布菜,叮嘱她多吃点。沈芜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感受着他对自己的呵护备至,心中的那点疑虑也渐渐消散了。或许,拥有这样一个爱自己的丈夫,安稳地过着优渥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至于那些偶尔闪现的奇怪念头和模糊记忆,大概真的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