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丞相辛迁和严永新的矛盾愈发激烈,辛迁要为依附他的官员谋这一职位。严永新虽领兵在外,朝中也有他的人互通消息,得知此事,便要从中作梗,但他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可巧林易此时递了奏折,便让林易得了这差事。
考功司郎中职权说大不大,但若为身为丞相的辛迁所用,做起某些事来更为方便,因此辛迁便盯上了林易,想随时给他拉下马。
但林易向来秉公办事,竟挑不出什么错,直至严永新叛乱,辛迁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而当时战事吃紧,一时腾不出手来,直至半年后辛迁一派的官员守洛阳失利逃跑,严永新攻占洛阳。
为了保住门人,推卸责任,辛迁伪造证据,构陷林易与严永新勾结,出卖消息,导致洛阳城失,又拿出林易的考功司郎中一职是严永新帮忙谋得的证据出来。
辛迁伪造的证据漏洞百出,但严永新推波助澜让林易得了职位是确有其事。
于是,那些假证据的可信度又多了几分。
洛阳城失守,皇帝雷霆一怒,对被推出来挡刀的林易判刑极重。
最后,林家十六岁以上男子斩首,女眷流放岭南。
而周佩宁,吴月皎以及林五郎刚出长安城就受辱,那领头差役是受了辛迁当初想要推上吏部考功司郎中之位那门人的指使。
林易重生归来这几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干。
辛迁他现在着实动不了,目前只有严永新有这个实力,林易是万万不可能和他合作的。
但其他人他还倒是可以先行报复。
先是那四个差役,两个已经当职的被他使手段丢了饭碗;还有两个年纪尚小未当差,一个当时没准备对吴月皎下手的他打算暂且放过,待避过祸事再看他是否有作恶再论,还有一个就是那领头的恶差役,林易报复起来丝毫不手软。
能做出那等畜生行径之人手自然不怎么干净,还没当差就已经替人做过不少恶事,想找他的错处轻而易举,如今他已在大牢中了。
至于那未来的辛迁门人,此时刚投入辛迁门下,林易只给他一点小报复,有些伤筋动骨但还未及根本。
并非林易动他不得,而是前世辛迁下场极惨,他的门下关联深的也都被灭,那门人最后落得和林易一家差不多的下场,男丁斩首,女眷没为官奴。
若林易此时把他打倒,没了用处,辛迁不用他,他们之间关联变浅,那他岂不是能逃过一劫?
权衡之下,林易只将他家里一些丑事找人散布出来,名声受些损害,但他依旧和辛迁联系紧密。
捋清楚了事情始末,林易便开始思索破局之法。
他先是想着丁忧后谋外放,不去抢辛迁看好的职位,或许能躲过一劫,但严氏之祸持续了五年之久,之后诸王夺权又乱了三年,各地几乎都有战乱,唯有岭南道,剑南道不怎么受影响,就连江南道也在后面的诸王之乱中有小范围战乱。
他不能保证他和林智都能谋得合适的职位,完美避开祸事,况且看过这么多勾心斗角之事,他的为官之心也没那么重了。
当官若只为自己一家安稳,不能惠及百姓,那他不如回乡做个田舍翁,过富足清闲的生活。
这念头一出,就再也止不住,刚好家乡在剑南道梓州,正是未被影响的地方。
所以才有今日和林智的谈话。
只是他不能保证大哥会同意,也只好慢慢说服。
若是真不行,他就为林智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还让他去官学里教书,能更加平安。
林智听完林易所言,跪坐不住,站起来绕着灵堂踱步,良久,林易快要忍不住出声之时,他突然一拍手,叹道:“罢了!这官做着属实没意思。国子监,天下至高学府,尚有勾心斗角排挤之事,可见朝廷风气之差!大郎已在国子监,只二郎他们几个还小,万一他们考不进,我俩在朝也能恩荫两个进去,若我们辞官,他们只能自己考了。”
说到这,林智又释然:“无妨,我和你都是自己考进去的,大郎为了不占名额也自己考,底下几个小的也该有些志气,全凭自己本事吧。”
林易听大哥话内的意思,是在国子监做博士,有被排挤的事情发生,怪不得他刚才说要辞官,大哥竟然流露出一丝喜悦,他还以为他看错了。
听到后面,林易颔首道:“是该如此,而且京中风气奢靡浮躁,做什么都不清净,我觉得倒不如回乡读书的好。”
林智想了想也赞同。
他在地方和国子监都做过博士,觉得地方上的学生更知道上进,读起书来比起国子监更为用功,而大郎自从入了国子监,虽坚守本心,但还是经常被俗务所扰,一些同学之间的人情往来又不得不参与,看着竟是还没有之前长进大。
思及此,林智甚至产生了让林大郎离开国子监的想法。
这想法只是转瞬之间,随即就被他忽略掉了。
毕竟国子监毕业后就算考不上进士也能做官,有大好前程,还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虽说如今官场不清明,他们兄弟都存了不起复的念头,但总不能阻碍儿子的前程。
林智想起林易先前所说京中产业一事,结合刚才之言,突然明白过来,问道:“你是想把京中产业卖掉,回乡置业?”
林易见他已猜到自己想法,便点头。
“可京中置业极其不容易,咱家田产虽在雍州,却也是极其难买,经营多年才有现在的规模,若就此放弃,岂不可惜。”林智有些犹豫,这些产业大部分可是父亲在世时置办的。
“若我们打定主意回乡,京中产业鞭长莫及,难以打理;而且若不卖掉,咱们也没有足够银钱回乡置办。”林易解释道。
“咱俩刚还提到,京中恐会生乱,到那时往来不便,这些田产所得到不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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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岂不是干着急。若是回乡,田产亩数增多,所产粮食也多,届时没有俸禄的我们也能过得滋润。”林易又道。
这些都是林易百般思索过的,他知道七年后严永新带兵攻入长安,长安城一半世家被抄家灭族,长安城外多的是无主之地,事态平息后都被收入官衙,到那时不仅好买,价钱比现在便宜两倍不止。
这一出一进,他们手中的产业就能翻个两番。
林智本也不是舍不得这些产业,只是这些算是祖产,弃之恐被人说败家子,但他们三年后不谋起复,恐怕被人议论得更大,何必在意这点。
“罢了,那就依你所言,卖掉回乡置业。”林智此时更是坚定了不再做官之心,京中产业都处理了,还回来做什么。
“秋收刚过,正是卖地的时机,却也不急于一时,待办完丧事,我们先行扶棺回乡,留几个管事处理。”林易对此早有计量。
此时厚葬之风盛行,扶棺回乡一路上也花费甚巨,林家虽不缺为母陪葬之物,却可以此为名,好有卖地的由头。
“至于这宅子,还是留着。以后大郎他们来了长安也有落脚的地方。”林易又提及宅院。
这宅子还是他们的父亲来长安城后考中进士做官后买的,本是一进院,后来林智兄弟相继成婚,林祖母拿钱买了相邻一处院子打通成了现在的两进院。
林智也舍不得这宅子,闻言非常赞同道:“是极是极,还是租出去的好,也不怕房子没人住破败。”
林易点头道:“这宅子位置好,不愁租,只要是那底细干净的人家,价钱合适也就租了,到时一并交给管事处理。”
二人又商议几句,大体事宜敲定,才卯时初。
此时灵堂外走来三个少年郎,是二郎,四郎和五郎三个,他们是林易和周佩宁的儿子。
进入灵堂,三人先是跪下磕了三个头,才起身找位置跪坐下来。
林二郎大名林演,今年十四岁,对着林易说道:“爹怎么自己过来不叫我们?说好了我们一家守下半夜的,我们兄弟竟一觉睡到现在。”
三人面上有些羞愧,祖母平日待他们多好,他们竟惫懒得误了守灵之时。
林易还未说话,林智先摆手道:“少年人觉多,多睡会儿无妨,你们祖母心疼你们,也不愿你们熬坏了身子。”
“祖母疼爱孙儿,孙儿更不该如此,岂非不孝?”大名林澈,如今年方十二的林四郎说道。
“好,我明日定准时叫你们。”林易说道。
三人这才作罢。
辰时刚至,林安澜自睡梦中醒来,睁眼看着古色古香的床帏,一时有些缓不过神,她怎么觉得恍惚间回到了静心书斋。
是梦吗?那也太真实了!连她养的狗狗阿金窝里的骨头渣子都那么清晰可见。
林安澜转念一想,狗窝都那么清楚,却不见狗,想来还是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