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死你个逆子,平日里眼高手低道谁谁不如你,这下却连个穷乡僻壤出来的臭小子都比不上。”姚绥远虎虎生风舞着一根两指粗的长鞭子,略带斑驳的须发随着追赶的脚步在空中划出弧线。
姚渊在姚府的院子里上窜下跳,躲到椅子后、躲到屋柱旁。
姚绥远长臂一挥,长鞭子不受控制的缠绕到屋顶的桁条上,姚绥远用力一拽,奈何长鞭顺着桁条早已缠绕了几圈,一时间竟扯不下来,倒叫姚渊看了笑话。
姚渊趁着姚绥远与长鞭奋斗之际却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姚绥远识破姚渊的一图,从旁扯过一把有几分重量的鼓凳往姚渊身后掷去。
姚渊一心想要开溜,根本无暇顾及身后,只听一阵破空之声呼啸而来,紧接着便是一重物直袭后心,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飞了出去,而那鼓凳也已四分五裂,姚渊与青石地板亲密接触,手肘、手掌、膝盖、小腿肚皆被粗粝不平的青石板摩擦血丝,一溜烟的往外冒出,而原本的锦袍也被石子勾出丝来。
姚渊正想从地上挣扎起来,腿上的痛意袭来接着便是一阵眩晕。
不过眨眼的功夫,姚绥远握着四分五裂的鼓凳残棍子,将姚渊摁在地上,长腿一跨压在姚渊的腰上,给姚渊的臀部猛地就是几闷棍,还恰好以凳腿棱角处砸去。
姚渊晕乎乎的站起来又晕乎乎的倒下,直到后腰处多余的力道将他钳制的动弹不得才回过神来,尚未搞清发生了何事便是一阵钝痛袭来。
“啊!别打了……啊!我知道错……”
许是姚渊的求饶声让姚绥远获得暂时性的满足,他甩开手中的物品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知道你错哪儿了?”
“孩儿……”姚渊心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儿能知道你想的什么事情,“孩儿应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挨抽就站着!”
身后的侍女憋不住的笑意溢开,姚绥远接过秦氏递过的茶正撇去茶沫子轻饮一口,还未入喉便被这逆子气的呛入肺里,连连咳嗽。
姚渊见状,捂着臀部就一溜烟跑了。
姚绥远大呼一声:“家门不幸啊!”右手捂上面容,叫人看不清神情。
为了姚渊的前程,他想方设法打点好关系,就等今年能取个不错的名次,届时操作一番送去户部,好在姚崇正他早死的老子面前争口气,他这二弟压了他一辈子,姚崇正又眼瞅着压了姚渊一头。
好在姚渊年岁尚小,总能熬出头。
众人本以为这届会元与袁家应当是沾亲带故的,却不料当真是出自东望这个小县城。
渐渐地便传开了,东望此次能在大宣众多英豪中,前三十占据了六分之一,是由于县学的缘故,让东望更多的孩子能够读书了,且因材施教。
将最好的老师留给最好的学生,故而才得以取得如此佳绩。
原本只有富家子才得以读书识字,如此一来普通人也上学了,而人多一起来,谁学的好便成了攀比之风,且每次考试,最优的那个总该受追捧些。
昌平四十三年,袁怀瑾一举夺了状元,袁明见居次之为榜眼,姚渊虽位次不高,也是入了围的,谋个官职不成问题。
“袁修撰且慢。”
袁明见从身后叫住了袁怀瑾,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逆着光而来,莹洁如玉的容颜在日光的照射下透出微粉的肉色,自打察觉到他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后,便逐渐开始在侍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花费一年多的时间勉强恢复如常,但下肢力量依旧有所欠缺,不宜长期站立走动。
“袁编修可有何事?”袁怀瑾自打中了会元,多的是人将他与袁明见相较,也逐渐了解到袁明见所经历报以同情,听着袁明见唤他,为了避免他受累倒转回去来到袁明见跟前。
不愧为梁溪二绝,袁怀瑾只觉得这玉人不骄不躁,韧性极佳。
袁明见丝毫没有世家子的架子:“往后请袁大人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怀瑾不过初来梁溪,比不得袁大人自小对着梁溪的熟悉。”袁怀瑾垂眸,晦涩道了一句,指的是梁溪的人与梁溪的事。
四月的梁溪,牡丹开,六年前张明贤在琼林苑直取了花中第一流。去年的牡丹季未能与心爱之人观赏。
“去年两地长相别,今朝梁溪同饮水,四月富贵花已开,樾娘可否共观颜?”姜樾收到了张明贤的来信,便想到书信远、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她小心意义的将“情书”折叠好,收到衣柜夹层的一个盒子里,又提笔翻出一张正方形的信纸,寥寥回了几句话,指尖变幻,不多时便将将方形的纸折成了一枚心形,又装到信封中叫人送去。
两家相聚其实并不远,但书信交往的缠绵却比面见时更有意味。
这一月来,张明贤总是收到些奇怪的公务,实则并非他职务范围内的工作,但却被梁侍郎以找不着人手等各种原因转交给他,无奈只得做着。
确是没有空闲去寻姜樾了,只得书信交流。
得了姜樾的首肯,张明贤将自己休沐的日子告知姜樾,便定了地点出去游玩,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地儿,提前定了画舫,便可跨越河流到达一处满山牡丹的园子。
休沐前一日,张明贤让柳戚提前备了瑶浴汤药,只待放衙后便好生替自己放松会儿,想以自己最好的状态去见那许久未见的人儿。
“阿戚,你说,这身苍绿的好看?还是方才那件月白的好看?”
张明贤就差揽镜自顾,一个劲问着柳戚。
柳戚一脸麻木的看着张明贤试了一件又一件衣裳,最终拿了两件又犹豫不决。
“我的好郎君,人好看还需要看什么衣裳么?”
柳戚随手点了件苍绿的:“就这件吧,乘着天不晒还没晒黑,这个衬肤色。”
张明贤纠结了许久,次日又起了大早到姜家将寻姜樾,姜樾凌晨便醒过一次,极困但又难以再次入眠,似乎记得有什么事情忘了,只是尚未睡醒脑子也糊涂,一时半会儿又没想起来,又闭上眼睛框着自己睡觉。
一觉睡醒,只刚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裳,才出了房门,迎面而来的宋秦告诉她有人在等她。
姜樾这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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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脑袋想起,她与张明贤约了共赏牡丹。
姜樾连忙让宋秦帮她先招待着张明贤,自己迅速回到房里,找了件新做的熟杏黄的衣裳,又翻了条荷叶绿的三裥裙,裙子褶皱处缝了死褶子约莫到膝盖处,穿上效果类似现代的鱼尾裙,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步步生莲。
姜樾收拾好后交代宋秦会晚些回来,让宋秦转告姚华年。
梁溪府地域不小,姜樾起晚了,故而坐了一个多时辰车马就已经差不多午时,不过好在画舫有备了些点心和吃食,就是怕一路游玩的路上客人饿了。
姜樾挑起一块绿豆糕小心掰下来一小块,放入嘴中,一点点抿化开。
瞅着纱帘外阳光洒在起伏滑动的水,任由微风拂过脸面,用了些点心后,姜樾只觉得心旷神怡,加之画舫随着水流摇晃,整个人也泛着慵懒。她将腿脚顺势放在画舫的一侧,整个人借着中间的凳子横在船上,将脑袋放到张明贤的大腿上仰着。
张明贤腿上多了个人头,突然的重量让他极为不适应,姜樾脑袋还在他腿上不经意悠悠的转动,更刺激着他某一处神经。
酥酥痒痒麻麻的感觉自姜樾躺着的地方传来,产生了一阵不知所措的心慌,但他低头看见姜樾阖眸,细长卷曲成扇形的睫毛在眼下投射的阴影,明知不合于礼却依旧贪图眷恋着,不忍心让他挪开。
船夫察觉到船身不太稳固,隐约有往一侧倾斜的趋势,便停下划桨的手,走在片轻的一次,掀开草帘的一角往内看去。
“小娘子,若是要与夫君恩爱,能否莫在此刻,老夫这船倾了怕要生事端。”
姜樾睁眼,这才想起是在船上,两人重量在一侧易侧翻,连忙将自己身子坐正。
这个湖其实不大,但画舫的船夫极为负责,带着她们沿途都逛了一圈,临水酒楼、不远处的花楼、湖中央的沙汀等光景皆可观览。
绕了一圈才将人带到对岸,张明贤带着姜樾拐入一条小径,顺着小径没走多少路程,便是豁然开朗,一大丛的牡丹争奇斗艳。
百药仙人、月宫花、小黄娇、雪夫人、粉奴香、蓬莱相公等种类尤为丰富,香气或清雅、或浓烈层次也不尽相同。
“怪不得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谓之八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姜樾顺势拉着张明贤的手,花丛中间走去,那是一处凉亭,略微有些破败,与这富贵之花格格不入。
张明贤初时有些僵硬,随即又适应过来。
姜樾这一下午极为闲适,赏花、赏人,两大乐趣。二人如知己一般畅聊了一下午,姜樾将曾经看的三言两拍的故事讲与张明贤听,张明贤也将自己在东三府的见闻告知姜樾。
二人欢笑连连。
许是人生一知己,胜于万两金。
夜里各自回到家中,意犹未尽的躺在床上辗转。
次日,张明贤接了调令让去礼部司任郎中,他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直接从六品员外郎升为五品郎中到底是喜事。
从前工部的不少人也纷纷道贺,除了一人。
因为离了工部,便离了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