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宿雪心中一惊。
只听到一声铮鸣,而后是锋利的刀刃划开衣衫刺进皮肉尖锐的穿刺声。剑锋冰凉,带着点点莹白似雪花一般的光,身后人无法看到的地方,江宿雪吐出一口血,殷红的嘴唇勾起,鲜艳到令人胆寒的脸,朝着面前的男人会意一笑。
江瓷挑了挑眉,作受伤的架势捂住胸口,往后退了几步,给这场戏的后续留够空间。
然而他刚退后几步,一把剑劈空袭至他脸前。
江瓷瞳孔骤缩,距离太近,他下意识抬手去挡,锋利的剑刃直接划开他的胳膊,伤口深到见骨,鲜血霎时间涌了出来。
江瓷正要转身,吟雪剑尾拖着雪色荧光越过他,深深扎入他脚前的泥土,令他再难往前走一步。
江瓷无奈回头,看到雾气散尽之后,宋知鸢抱着许芳晴,从满身伤口的江宿雪身后踏步走出。
她身体略微颤抖着,没有第一时间看罪魁祸首江瓷,而是盯着江宿雪胸前被吟雪贯穿的新伤,就连声音也带上战栗:“宿雪……你……”
明明是妖物,又何必呢?
江宿雪一看宋知鸢一脸担忧的神情,知道这赌一把的方法略微奏效了,有些不可抑制地高兴,唇边荡开一点笑意,缓缓开口:“我没事、师姐……”
一边说一边咳血,浓稠温热的血,溢出唇缝,流到下巴,又啪嗒摔在地上,炸开一朵朵惊人的花。
刺痛宋知鸢的眼,她咬牙不语。
江宿雪缓了口气,继续道:“他疯了……你带小师姐、先离开……”
他说话艰难,装得很可怜。
远处的江瓷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冷笑,目光落到宋知鸢身上,闪烁的眸光意思不明带着点讥讽。
宋知鸢已经分不清受伤的血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妖物的,又或者是被她亲手捅了一剑的江宿雪的血。
许芳晴昏迷开始,一路少有的平静又被打破。妖物席卷奔来,她警惕江宿雪和江瓷,只能带着许芳晴先走。妖物缠地又紧,不得命吟雪出鞘。
可她没想到,在他控制着吟雪冲出黑雾,袭击远处感觉威胁更大的人之后,她会听到江宿雪想要强行压抑的痛苦的呻吟。
而等她看清时,江宿雪分明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她和许芳晴身前,真正一脸愉悦,悠哉着看热闹的,是远处的江瓷。
宋知鸢承认她怀疑江宿雪这个师弟,但看到自己亲手把剑送入他胸腔的一刹那,鲜血止不住地倒流,她只觉得一身冰冷,难以呼吸。
得知江宿雪身份的时候,宋知鸢的确怨恨到想过这么做,可她下不去手。她们和江宿雪一路走来相处了多久,她始终过不去心里的槛,不敢相信江宿雪竟然真的是潜伏在她们身边的妖物。
她并非没有见过妖尊转变成妖物的人,她心底私自认为,江宿雪在她们不知道地方,受了什么伤害,被妖尊胁迫,才会变成那样。
在原地怔愣几秒,宋知鸢才抬脚迈过去,颤抖着嘴唇,尚未发出一声慰问,便觉得一阵寒气裹挟全身,随之而来的是脑袋的剧痛,一阵天旋地转,最后定格在瞳孔中的,是江宿雪再度变为冰蓝色的眼睛,和他嘴角计谋得逞般的狰狞笑容。
宋知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喉咙仿佛被人紧紧扼住,她说不出话,骂不出声。
江宿雪只看着面前的人淡淡一笑。
吟雪剑染上他的血,血液沾染,是他卑劣取得的两人之间的联系。等宋知鸢晕倒后再醒来时,就不会有人记得他真正的身份了。
江宿雪激动地身体有些燥热,他缓了缓,身体又变回原有的冰凉。但在宋知鸢看来,却是他伤势严重。吟雪本就属冰,如今伤他,让他的伤势情况更加糟糕。
她心中万分纠结痛苦,江宿雪盯着她,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他想的不错,师姐的良善是他最好利用的东西。
江宿雪不动声色将手背在身后,手腕翻动,令人胆寒的气息从地底爬上来,匍匐在地面。
随着他的动作,寒气在他周身缠绕了一圈,随后慢慢地爬向宋知鸢。在宋知鸢尚未察觉到时,一点一点,慢慢的爬上她的肩膀,绕过脖颈,蔓延到脸颊,最后钻入眉心。
江宿雪看着这一切,嘴边的笑越咧越大,笑得肩膀跟着颤抖。他浑身血液异常激动,连带伤口都不再作痛。
正在他意料之中,不过多时,宋知鸢望着他的眼神逐渐从担忧化作茫然,最后茫然散去,两眼一闭,她控制不住身形,便往旁边栽倒。
她怀中抱着许芳晴,两人将要一块倒下,江宿雪及时从愉悦中回过神,眼疾手快把两个人拉起来。
动作牵动尚未愈合又添新伤的伤口,鲜血溢出,他不自觉闷哼一声。江瓷闻声,抬脚过来帮忙扶起宋知鸢。
江瓷叹了口气,语气还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容易,看来你师姐对你也不算完全无情。”
江宿雪啐了口血沫,冷声道:“你也可以被捅一刀试试。”
他只是消除一点微不足道的记忆而已,他应得的。
江瓷无所谓地耸肩:”难道不是你应得的吗?骗子受点惩罚不该吗?”
江宿雪噎了下。
见江宿雪半晌不语,江瓷笑了下,及时住口,他顺势背起宋知鸢,回头催促江宿雪:“你多愣会,她们就要醒了。快点跟上,我要赶去见阿笙。”
顿了顿,他眼睛不带情绪地弯起:“见她最后一面。”
“……”
江宿雪和江瓷心照不宣地赶路,有江瓷控制着,妖物不会前来袭击,两人一路畅通无章地到了山洞外,江瓷的脚步忽然停下。
江宿雪瞥了他一眼,跟着停下脚步,想了想,抽出许芳晴腰上的剑扎进胸口。
他不知道山洞那几个人如今情况如何,总要以防万一被看出来端倪。宋知鸢的吟雪剑有灵性他动不得,只能拿许芳晴这把普通的剑再来做戏。
他做完这一切,回头看了看江瓷,一言不发地走进山洞。
他到洞口前忽然停下,回头警告:“你爱进不进,起码先将我师姐带进来。少想着再拿妖物害我师姐,否则我先撕了你。”
江瓷听着他的威胁笑而不语。他知道,江宿雪要他要把戏做完。
但看着仿佛妖物咽喉一般黑漆漆的洞口,几乎要将人吞噬进去,他没有胆子迈动脚步了。
以前他带江笙回来,洞口是有微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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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蓝色,让他带着她回去的路起码不是漆黑一片。
但是现在,微光消失了。而他手握红绳,却连一点江笙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他在恐惧,恐惧一脚踏进山洞后,惊觉连最后一面也看不到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上天似乎给予他一点垂怜。江瓷盯着从山洞走出来的几人,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
祝清方出来时先撞上江宿雪,瞥见他的伤口和他背上昏迷不醒的许芳晴时,脚步变得慌乱,立刻凑过去查看。
池常清则注意到江瓷和宋知鸢。他靠过去,伸手把宋知鸢抱回自己怀中,瞥了一眼呆愣的江瓷,叹了口气道:“不算太糟糕,江笙昏迷了,气息还在,只是很微弱,我们把她放进了冰棺。”
江瓷闻言,略微颔首,而后头也不回地立刻跑进洞穴。
他对池常清的态度有些疑惑。
江宿雪利用妖尊清除掉威胁他的记忆,但也仅仅只是关于江宿雪妖物身份暴露的记忆,完全不会带上他暴露的记忆。
但池常清对他说话的态度异常平静,看起来竟像是全然不记得他在几个时辰前还试图夺取他们的信物。
江瓷想着,心情愈发沉重。不论别人记得与否,他却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这些只会让江笙生气的事,如若被她知道,她怕是会对自己更失望。
可那又如何呢。
江瓷又想,江笙醒不过来了。
随着江瓷的身影逐渐被漆黑的洞穴吞噬,洞口仅剩下几人站着。
祝清方探了下许芳晴的脉,又仔细检查一番,没发现有伤口,立时松了口气。旋即,他的目光落到江宿雪身上。
平静、探究、质疑,混杂着许多情绪。
江宿雪想到他还带着记忆,眼神骤然一冷。他缓了缓情绪,低下头撇开心头的不悦,而后抬头作出苦笑,踉跄着后退几步。
祝清方移开视线,从腰间掏出一只小瓷瓶扔给江宿雪,声音平静,毫无异常:“师弟的伤要抓紧处理,这里条件不好,职能暂时处理。”
江宿雪动作一顿,机械地结果药瓶。
他低垂着头,眼中满是慌乱的神色。他居然摸不清祝清方的做法。
池常清注意到江宿雪的动作,不由得笑了一声。笑声诡异,江宿雪心慌回头时,已经错过池常清清晰写着讥讽的目光。
可只听他笑,也是不对的。池常清没了对他身份的质疑,看到别人受伤时,即便冷漠不关心,也不该笑。
想着,江宿雪蹙眉,盯紧了池常清的表情。
池常清对上他的视线,轻叹一声,担忧的目光在宋知鸢、许芳晴、和他身上流转一圈后,急匆匆提醒道:“事已至此,时间不早了,情况严重,我们抓紧先回客栈去。”
祝清方点头跟上。江宿雪觉得这个反应差不多对了。他压下心底的不安,拔出胸口的剑,抬脚跟上去。
没人注意踏入山洞的江瓷。
几人远去后,江瓷缓缓从洞口的一片阴影中踏出。目光盯着早已消失的背影,耳边冰冷的话语如蛇一般缠绕,他眉头紧蹙,心头烦躁。
妖尊眼睛闪着微亮的光,“她们没有怀疑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