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边旭看到她的请假消息之后跑来看她,尽管再难受,也不忘顺了顺头发。
好在房子不大,从床到门口不算太费力。
打开门的瞬间看到的却不是想见的那张脸,而是裴斯远!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田女士要他来的。
不过也不算太失望,毕竟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名医生过来看看她,救她小命。
看到裴斯远像是看到了救星。
而裴斯远看到面前惨白的脸时却吓了一跳,田阿姨在电话里说她感冒了,没说这么严重,来的时候只带了应对普通感冒的药。
不等方黎邀请他进来,兀自走了进去,“你这看起来不像是普通感冒。”
“你自己随意啊,我感觉要死了。”说完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裴斯远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又将窗户半开,“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注意通风,你是打算让病毒在你这开派对吗?”
这个人从小就嘴毒,方黎没力气和他说话,闭着眼睛任由他在家里鼓捣,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开水壶烧水的声音,来来回回走动的声音,房子里突然就有了生气。
一只手覆上她的额头,“测过体温吗?”
“没有。”
“很烫,有恶心想吐的反应吗?”
“有。”
“嗓子痛吗?”
“痛。”
“得,流感,最近医院来了很多。”
一来一回,不像医生询问病人,倒像是警察审问犯人。
方黎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传来关门的声音,房间里一片寂静。
等裴斯远再次风尘仆仆地回来,手里是就近买的热粥和临时去药店买的温度计和药。
“起来吃点东西,不然没法吃药。”裴斯远站在床边,想扶她起来。
“我一动就想吐。”方黎皱着眉不愿意动。
“你确定不是饿的吗?”裴斯远坚持将人拉起来,扶着她往餐桌走。
方黎坐下来小口小口地喝着热粥,喝进嘴里完全没味,裴斯远端来一杯热水坐在对面,将大大小小的药盒摆在她面前,拿着笔标注着剂量。
“这个一天三次,一次一粒,这个也是,这个是早晚各两粒,这个口服液一天一瓶,都得饭后吃。”
“这也太多了吧!”方黎看着眼前的药盒,感觉每天吃药也能吃饱。
裴斯远勾着嘴角,“这还多?要不我给你用中医疗法?”
方黎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后颈,连忙摆手,不好的回忆涌上来……
裴家爷爷是出了名的老中医,小时候不会吞药丸,也不爱吃药,有一次感冒了被妈妈领着去了裴爷爷的医馆,具体怎么治的不知道,只知道好像在她的后脖子处放血,放完她就低血糖晕了过去,那是她第一次觉得感冒也是会死人的大病。确实没吃药,只是后来再也不愿意去。
裴爷爷想让裴叔叔学中医,裴叔叔学了金融,裴爷爷想让裴斯远学中医,结果他瞒着所有人报了西医,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的那天裴爷爷追着裴斯远满小区打,最后是在她家躲了大半天,后来裴爷爷收了另外的徒弟,也不再管家里的一大一小。
大学后两个人的联系就少了,基本上过年过节见几面,也不知道他的医学得怎么样,只知道后来读了硕,似乎还在读。
“你怎么会来兴北啊?”一边被裴斯远盯着吃药,一边实在是很好奇。
“医院实习。”
“那会在这里待很久咯?”
裴斯远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水杯,起身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方黎看着他,人长得挺帅的,又会做饭又会做家务,还是医生,怎么找不到女朋友,害得田女士天天瞎撮合,他俩能有戏吗?他俩太熟了。
“你快点找个女朋友吧,我妈又在撮合咱俩。”
“没空,你给我介绍一个。”
方黎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我身边单身的好朋友就只有岑瑶了……”随后又摇摇头,“不对,岑瑶只是偶尔单身。”
原本笑着的裴斯远听到后半句话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咬着后牙槽站在那半响没有动作,偶尔单身?!她岑瑶真是好样的!
裴斯远将方黎扶回床上休息,自己走到沙发边坐下,盯着岑瑶的头像框出神,进进出出也没发出去一个字。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他偶尔翻动手机的声音。
方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里似乎感觉到有人轻轻摸她的额头,退烧贴冰凉的触感覆上来让她很舒服,逐渐舒展了眉眼。
等边旭从工作中抽开身看到方黎的消息时已经快到中午,立马发消息问她的状况却没人回复,想着情况应该不乐观,开着车就往民宿赶。
路上给沈云舒打电话让她先去看看,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让他更加慌乱。
沈云舒焦急地说着,“感冒了吗?我不知道啊,难怪一直有个年轻小伙从她房间进进出出。我还想问你来着,他们是不是……”
不等沈云舒说完,边旭皱着眉打断她,“年轻小伙?”
“嗯呢,高高帅帅的。”
边旭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路,脚下的油门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车外的风景飞速后退,但他的心思早已不在路上。
“年轻小伙?”他低声重复着沈云舒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高高帅帅的?进进出出的?一个又一个词语在他的脑海里连接成线,各种画面不断涌现,越想越觉得烦躁。
“该死!”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加快了车速。
方黎的消息八点多就发出了,他该早点看到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慌乱,明明他和方黎之间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关系,可一想到有另一个人,心里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感,方黎在兴北还有别的什么朋友吗?刚认识的朋友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开车,可脑子里却依旧乱成一团。
终于,车子停在了民宿门口。
边旭几乎是冲下车,进门就想往楼上走,却被沈云舒叫住,“等等!你这样冲上去算怎么回事?把药拿着。”
他伸手接过沈云舒手里的塑料袋,快步走向方黎的房间。他的脚步急促,甚至有些凌乱,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从容。
走到门口,他抬手敲了敲门,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方黎,你在吗?”
房间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随后门被打开。边旭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开门的人身上——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清俊的年轻男人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杯水。
裴斯远看到边旭,微微挑了挑眉,语气平静:“你是?”
边旭看到人的一瞬间哑了火,目光冷了下来:“我是方黎的老板,她跟我请了假之后就没消息了,我来看看,买了药。”伸手将药递给对面的男人。
裴斯远没有要让他进门的意思,接过他手上的药,“她刚吃完药睡着了,放心吧没什么大事,我是医生。”
边旭探头看了眼床上的人,脸色依旧苍白,额头上贴着一片退烧贴,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
边旭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想往房间走,却被裴斯远拦在门外,“我会照顾好她的,老板放心回去吧,只是她应该还要多请几天假。”
“好。”边旭往外退了一步,有些无措,自己确实是关心则乱,这里没他什么事。
说完灰头土脸地往楼下走,身后的门再次关上,仿佛把自己和他们分隔成了两个世界,心里像是被什么压住,喘不过气。
走到民宿门口,刺骨的冷风也吹不散他心里的烦躁。
沈云舒看到人这么快就下来,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估计是没戏了,默默地叹气,拿出手机把消息告诉秦铮,好不容易见一次边旭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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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旭坐进车里,却没有立刻发动引擎,而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裴斯远站在门口的样子,高挑、清俊、年轻,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
不禁自嘲地笑起来,他到底在干什么?乱了方寸,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慌慌张张地冲过去,结果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关心她。他算什么?老板!他和方黎仅仅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罢了。
他咬了咬牙,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感,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感情这东西,他以前不需要,以后也一样!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这样吧。”他长叹一口气,低声说着,仿佛在给自己一个最后的交代。
随后发动了引擎,车子缓缓驶入车流,开向了园区。
等方黎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出了一身汗,也退了烧。
房间里光线昏暗,裴斯远依旧坐在沙发边,低头看着手机。听到她的动静,他抬起头,走到床边伸:“醒了?感觉怎么样?”
方黎坐起来,感觉头没有那么昏沉了,身体也轻松了许多:“好多了……有一位医生朋友真好啊。”
裴斯远点了点头,语气依旧轻松:“行了,别说这种矫情话,我不受用。”
方黎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裴斯远,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裴斯远挑了挑眉,有些得意:“没我你也死不了,刚刚你老板来了,如果没我的话他大概也能救你小命。”
“什么!!!你怎么不叫醒我!!”方黎几乎是从床上弹起身,睁大着眼睛,瞬间来了精神,“然后呢?”
“然后在门口把药给我就走了。”裴斯远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塑料袋,“不过你吃我给你买的药就好了,普通感冒药对你作用不大。”
“你没让他进来?”方黎急得从床上站起来。
“我为什么要让他进来?他说是你老板就是你老板啊,万一不是呢?多危……”
“啊啊啊啊啊!裴斯远!你太烦人了!”伸手在裴斯远肩膀上锤了几拳,她恨不得现在把裴斯远丢出去,把边旭找回来。
“怎么了!破坏你姻缘了?”裴斯远不怀好意地笑着,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误会了怎么办啊!他本来就很别扭的,你这样一搞,完蛋啦!!!”
“你真的烦死了!”立马跪坐在床上摸索手机,点开的一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
边旭:【底画我都画完了,你的工作算完成了,月底会结算工资。】
“啊啊啊啊啊啊!裴—斯—远!我要杀了你!”
方黎坐在床上哀嚎,裴斯远觉得好笑,拿着手机在无情地拍照。
方黎转过身指着他,“你完蛋了!我要惩罚你明天一大早去华景堂给岑瑶排队买膏药,你自己掏钱,多买一点给她寄回去!我要告诉岑瑶你的恶劣行经。”
坐在沙发上脸要笑烂了的人听到岑瑶的名字瞬间收敛了笑意,正经起来,“她颈椎又痛了?”
“你怎么知道她颈椎疼?”方黎眯着眼看他,觉得不对劲。
“你说过啊!”
“我说过吗?我会跟你说这个?就算我说了你就记了这么久?”
裴斯远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明天一定去给你排队行了吧,记得把岑瑶的收货地址发给我。”说着站起身穿上外套,“我看你也活蹦乱跳了,我晚上还要值夜班,先走了。”
“你快走吧!明天别忘了。”方黎一刻也不想看到他。
“这几天吃得清淡些,要是再发烧记得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在床上目送你了,拜拜!”
裴斯远笑着帮她关上门,方黎看了看紧闭着的门,又看了看手机里的消息,把脸埋进被子里哀嚎,“真的是一觉回到解放前……”
怎么办?像这样敏感别扭的人要怎么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