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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铁匠问斩

作者:野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绾绾施针把人控制下来后,也查出来,卢宏患有很严重的历节病,也就是俗称的痛风。


    而卢宏身上的酒她也查到了,是庚禹城里价值千金的好酒,名为桃醺,尤辜雪之所以觉的熟悉,是因为这酒她在燕熹的流香榭里喝过,只是一个铁匠的收入,应当还喝不起这桃醺,他哪来的钱买酒,还是这样的好酒。


    难不成,这酒是卢阳给的?


    给林言璋当门客这么挣钱吗?


    让尤辜雪觉得最惊讶的一点,莫过于在这个古代,让她碰上了有毒瘾的人,真是罕见。


    为了查清缘由,她让人去买了一坛桃醺回来检验,不说毒品成分了,连一点药物成分都查不到,案子在这走到了死胡同,尤辜雪久久不得进展,只能再度去审问卢宏。


    那人醒了后,因为没有他想要的那种酒,眼下精神状态有些萎靡不振,看着尤辜雪的眼神也涣散了起来。


    “卢宏,你平常喝的酒,是谁给你买的?”


    卢宏显然是在保护自己的弟弟,不愿意开口,尤辜雪便换了个问题:“你的历节病发作起来疼痛难忍,平常可有用什么药物来控制?”


    桃醺她也喝过,并没有像他一样染上毒瘾,那就很明显,问题不是出在酒的身上。


    卢宏照旧不言语,尤辜雪让人搬了个凳子,坐在他的对面,阴暗潮湿的牢狱中,她那张莹□□致的面孔在蜡烛的照映下,仿佛泛着光晕,连同那双眸子也亮的透彻。


    “卢宏,你若是不愿意开口,我就只能去林相府,请你弟弟过来了。”


    尤辜雪的视线一直放在他的脸上,注意着他的神情,在提到卢阳时他很明显动容了。


    “我弟弟帮林相大人做事,你动不了他。”这是卢宏入狱以来,说的第一句话,他冷笑道,“你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司执,也敢跟林相大人叫嚣?”


    “是吗?”尤辜雪把身子前倾,眼眸盯着卢宏凹陷的眼睛,声音也变得低沉,“他待在林相府,我若是执意拿人,倒也是会有阻碍,可若是他自己出来呢?”


    见卢宏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尤辜雪也不着急,而是直起腰身,面上的笑容极为放松,似乎所有的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据本官所知,你十六岁以打铁为生,供他读书,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尤辜雪施施然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眼下这客栈的纵火案确实是你所为,你所住的厢房是出火点,且在你家中,也搜到了与三家客栈相同的火油,证据确凿。”


    “现在,本官先结了纵火案,以此问罪于你,明日午时问斩,也算是合理合规。”


    案子查到现在,令她不解的一点是,三家客栈,同一天办理入住的人都是卢宏,且实名制登记,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卢宏是不是喝这种毒酒喝傻了。


    听到自己要被杀头,卢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坐在草席上的身躯微弱的发抖,却也仍旧保持着清醒。


    那火油毕竟对于一介平民而言,也是个稀罕物,他是觉得扔了可惜,也觉得官府查到自己的可能性不高,就没有扔,而是准备留着自己用,并且,他也想帮自己的弟弟做成一件事,而不是一直拖累他。


    可是林相用来买凶放火的钱财确实是多,他也是一时起了贪心,想自己了事,谁知道,会有这样的纰漏。


    尤辜雪走过去,蹲下:“你说,你兄弟二人的情感如何?你头七那天,卢阳会来祭奠你吗?”


    至此,卢宏算是听明白了,他想要保全卢阳,可是尤辜雪要用自己的死,把卢阳钓出来,虽然他人在林相府会有一定的庇护,皇帝尽管放了权,可不代表司执可以在林相府中肆意拿人。


    可一旦出了府,被尤辜雪抓进大狱,林言璋没有正当理由去保全卢阳的。


    毕竟,他祭奠纵火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尤辜雪问罪了。


    卢阳在他放火行凶前嘱咐过他,事成之后,什么话都不能说,本想带他出城,可是因为这个纵火案,尤辜雪直接请令封锁城门,不出两日便找上了门,让他们避无可避。


    “四小姐。”余旧捧着一小坛酒,站在牢房外,“找到了。”


    市场上的桃醺没有问题,可是卢宏在被抓的时候,确实是满身的酒味,而尤辜雪也差人问了周围的邻居,都说卢宏是有酗酒的习惯,曾给他医治的大夫也告诉他们,卢宏是有历节病,可是五年前就已经不再抓药医治了。


    邻居们也说,卢宏早年间为了打铁供养弟弟,其实不酗酒,也是大概五年前才开始酗酒的,那说明,这酒后来代替了卢宏的药,那这有问题的酒,只在卢宏的手上。


    只是桃醺价格又高,卢宏又穷,自然喝不起,那卢阳如果隔三差五的给他送这个酒,他又怎么舍得一口气喝完?


    自然是一滴都不愿意浪费的,慢慢品尝的。


    果然,余旧再去搜的时候,还真就搜到了。


    尤辜雪转身,对着卢宏惋惜道:“纵使你不愿意开口,我也不是无法查到你到底是用什么来抑制你的病,我这个人素来不爱严刑拷打,所以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看着尤辜雪逐渐远去的身影,她似乎每走一步,便会带走一部分的光明,卢宏最终受不住,跌跌撞撞的冲到牢门处,声嘶力竭的哭喊。


    “大人!我弟弟是个好人!他真的是个好人!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事啊大人……”


    然后回答他的,只有狱卒的鞭子,将他抽了回去。


    纵火犯被查到,即将问斩的消息传遍了庚禹城的大街小巷,人们都在惊讶,距离纵火发生的时间才几天,这就抓到了人?


    这也是尤辜雪来到大雎朝以来,第一次动用司执的生杀之权,卢宏真的被斩杀了,百姓们倒是拍手称快。


    卢阳跪在林言璋的书房外,恳求他让人去给自己的哥哥收尸,可是得到的,只有林言璋为了避嫌,而让他也不许去的命令。


    秋后的雨水打在相府的瓦楞上,也冲刷着刑场上还未来得及干涸的血迹。


    书房的门打开,林言璋满面怒容,雨中的卢阳一直跪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卢阳是他在这些蝼蚁之中,淘到的一枚金子,也是最罕见的一枚,他听话,聪明,从不忤逆自己,这么多年来,林言璋对他不薄,甚至于有时候会在感叹,为何这样的人,不是他的孩子。


    “卢阳,本相念着你是个老人,为我林府确实做了贡献,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忤逆本相。”


    “大人,他是我唯一的哥哥,我在这个世上,只有这一个亲人,如今他已死,我连收尸都无法为他做吗?”


    尤辜雪的斩杀令下来后,卢阳就求过林言璋,请他救他哥哥,可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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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只有林言璋的拒绝。


    他知道这个节骨眼上,林言璋若是有一点行差踏错,周家就是他的下场,这他也理解,不怨他,可是,总不至于连收尸都不同意吧?


    无人认领的犯人尸首,只会在乱葬岗,遭到野兽的吞噬,尸骨无存。


    怎么都说不服他,林言璋的脾气也上来了,他警告道:“卢阳,你若是胆敢私自前去收尸,不论那尤辜雪有没有抓获你,也不论你有没有扛过她的刑罚,本相都不会再要你。”


    雨势逐渐的增大,卢阳低着头,跪在石板上的身躯在发抖,身侧垂着双手,慢慢的握拳,耳朵里是林言璋的怒斥声和雨声,噼里啪啦的,吵的很。


    秋雨之后的夜晚凉意袭人,街道旁过的瓦楞还在往下滴着水,空气虽潮湿,可是闻一口入了心脾,倒也舒爽。


    燕熹在流香榭里点燃了烛火,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余旧,就逐渐的显现了出来。


    “东家,那些埋伏在卢宏家周围的人,我交了手,确定是寒鸦卫的人。”


    “知道你们的行踪,是谁泄漏的吗?”燕熹坐在了茶案边,用着火折子点燃了炭火,煮着茶,香气缭绕。


    余旧细细的回想了一遍所有的行踪,包括跟着尤辜雪以来,查案的所有过往,最终摇摇头:“不知。”


    “连你都想不到?那他这一次,倒是瞒过了所有人。”燕熹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些赞赏,他往茶案上丢了一个钱袋,砸在桌上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钱很多。


    “去,把这个给宋闻送去,告诉他,我喜欢先礼后兵,拿了钱若是还不听话,认不清形势,我就只有拿命了。”


    闻言,余旧有些惊愕不已:“宋闻?他不是为他哥哥打抱不平的吗?怎么会……”


    水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燕熹将茶叶放入,煮好后又倒出,顷刻间,茶香溢满了整个房间。


    “人是会变得。”燕熹垂下眼帘,手上泡茶的动作有条不紊的进行,嘴上说的话,有些恶毒,“余旧,我让你去护着她,你只要护着她就可以了,阿雪的脑子时高时低的,你别被她传染了。”


    宋闻为了宋鹤的事情也算是吃尽了苦头,他见到尤辜雪的那一刻,或许是真的想要伸冤,可是这么长时间的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他比任何人都想要个安定舒适的生活。


    否则,潜入宋闻房间的寒鸦卫伤得了白家军营出来的谢渁,却伤不了不会武功的宋闻?


    可笑至极。


    只是尤辜雪这种人,心思如稚子执棋,时而算无遗策,时而昏招频出,说白了,就是太容易对人有好感,以至于这么明显的漏洞都看不出来。


    余旧忍不住皱眉,纵使知道燕熹说话从来嘴上不饶人,可是在姑娘家背后这样贬低人家,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他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银钱,正要转身离开时,燕熹又喊了他一声。


    “余旧。”他将身子骨往后靠,姿态慵懒,修长的手指端起茶盏,声音虽轻,可也还是带着一股威严,“面对阿雪,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你自己真斟酌好,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他泄漏燕熹要杀刘易学的消息,还是个错误的选择,只是这次,他也没有罚他,只是口头上告诫了一下,看来,他家大人对这个尤家四小姐,就是很特殊。


    “是,余旧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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