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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作者:落花生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孟玦想不起来没有陈与禾参与的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他曾经想,他或许可以继续下去这种没有她的生活,如果他不曾再见过她。


    陈与禾从胡教授的公司满意离开,孟玦的心仿佛被彻底掏空。


    思念犹如沙丘般无边无际,他一个人在漫天黄沙里朝着某个没有她的方向走了六年。但她突然出现了,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一抹亮色,孟玦几乎是不由自主的、魂不附体的想留住她。


    沙粒越是握得紧,越是容易从指尖溜走。他害怕她的身影只是海市蜃楼。


    孟玦心里很乱,他基于本能,叫住了她,但他没有目的地。


    “孟玦,就在这儿吧。”


    孟玦这个人内心是很骄傲的,他今天能来找她,陈与禾知道他的挣扎与矛盾。所以她也一句话不问,跟着他漫无目的地走。


    孟玦停下脚步,扭头看她。


    他还戴着眼镜。


    陈与禾想起以前,他只在上课和做实验时才会戴眼镜。陈与禾老是笑称那副窄框眼镜是他另一个本体,严肃、理智、冷静。


    一如他现在的眼神。


    旁边是一家私人咖啡馆,陈与禾笑笑:“不如进去喝杯咖啡?”


    说着,陈与禾推门而入,孟玦随后跟上。


    陈与禾要了一杯美式,然后转头眼神询问他喝什么。


    服务生也问孟玦要点什么,他像是没听见。


    她的眼睛在阳光下颜色更浅了。


    陈与禾的瞳孔是深棕色的,这件事孟玦大一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时刚开学,她的父母送她来学校,一家人拖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被褥、水壶、行李箱……好多东西。


    那天艳阳高照,她的眼睛像秋叶里的琥珀。


    后来孟玦才意识到,从遇见的那天开始,他就是那只被困在琥珀里的昆虫。


    他等了快两年,那滴松脂终于滑落,他一动不动,甘愿沉溺于她的甜腻里,绵长、隽永。


    如今她的眼里多了几分沉着,只是再没有他的影子。


    孟玦稍稍移开了目光:“你以前不爱喝咖啡的。”


    “那就两杯美式吧。”陈与禾先跟服务员确定了订单,然后对孟玦说,“人是会变的嘛。”


    毕竟六年没见,两人除了工作和过往,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可以聊的。


    短暂的祥和结束于咖啡端上来的那一刻。


    服务生离开,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孟玦没有心思品咖啡:“你们的项目,我愿意参与。”


    “那太好了,有了孟老师帮忙,我们就更有信心了。”


    她过于官方的表述,孟玦心里一沉。


    孟老师?去他的孟老师。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没谈过恋爱,起初,他们像是照着某种教科书在交往。


    同学们谈恋爱都是“宝贝”来,“乖乖”去,他俩一个都说不出口。陈与禾还认真地跟孟玦讨论过,要怎么称呼对方。


    陈与禾的名字是三个字,排列组合的可能性多一些。孟玦问她的小名是什么,她说家里就叫她小禾,她妈妈偶尔会叫她禾苗儿。


    孟玦坚持想要一个特殊的、专属于他的称呼,所以后来,他叫她小与。


    第一次听到这个爱称的陈与禾羞红的脸,以及她第一次主动亲他的大胆,孟玦现在都还记得。


    孟玦却很少提及他家里的事,陈与禾就连名带姓的叫他,甜蜜的,生气的,隐忍难耐的,气急败坏的。


    玦,是指有缺口的玉,孟玦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直到大二那年,在某个比赛的后台,陈与禾叫住了他,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可以是暖色调的。


    眼下,孟玦主动提出合作,虽然在陈与禾的计划之中,但她还是有些意外,他居然答应得这么干脆。那么她陈与禾自然也会遵守自己的承诺。


    “既然孟老师答应了——”


    孟老师三个字听得孟玦耳朵疼,他急不可耐地打断她:“叫我名字就好了。”


    陈与禾抬眸,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叫他的名字,这个要求陈与禾以前听过好几次,在他急促喘息的时候。


    孟玦这个人表面冷静自持,在肆意缠绵的时候像是变了个人,霸道、蛮横、喜欢捉弄人,他总是在她被吊得不上不下的时候,突然停下,让她叫他的名字。


    有时候她不肯,他就真的能忍住不给她,再耐心地诱哄她给出他想要的回应。


    然后,从她口中发出来的,带着颤音的他的名字,又被他撞得细碎。


    他们在一起不过两年,回忆竟然这么长。


    陈与禾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既然孟老师这么爽快,我也兑现我之前说的,知识产权和项目收益,都会尽可能满足孟老师。”


    “你知道我想谈的不是这些。”陈与禾执意不肯改掉称呼,但孟玦知道,她应该是和自己一样,回想起了他们的曾经,他便不再勉强。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们没必要纠结。”


    “我过不去。”孟玦寒声道,“陈与禾,分手的原因,就那么难说出口吗?”


    “不难。”


    “对你来说确实挺容易的。”孟玦简直觉得自己是在自取其辱,“分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单方面提了分手,然后消失得干干净净。陈与禾,为了钱,你把我卖了。”


    她看向他受伤的眼睛,狠下心承认:“是,我确实收了你母亲给我的钱。”


    孟玦会知道这件事,她一点也不奇怪。以孟玦母亲的行事作风,她一定会将陈与禾的丑恶行径告诉她的儿子,以断绝他的所有念想。


    “理由呢?”


    陈与禾无奈地笑:“还能有什么理由,需要钱呗。”


    孟玦眉梢微动,似是认输:“你倒是坦荡。既是需要钱,现在又为什么愿意把你个人的项目收益分享给我。”


    “欠人钱的滋味,毕竟不好受啊。”陈与禾就那么苦笑着盯着他说,像是在抱怨他前两次见面对她的不客气。


    “陈与禾,你没说实话。”


    孟玦太了解陈与禾了。


    她是那种别人越误解她,她越是要钻牛角尖的人。她宁愿认下这份误解,然后对那个人敬而远之。


    她还是想离开他。


    “实话不实话的,其实没有那么重要,过好现在比较重要。”


    “她为什么会去找你?”


    陈与禾忍不住笑出声:“你问我?她是你妈妈。”


    “是不是因为你去我家的时候,她跟你说了什么?”


    “孟玦,你心里明明已经有答案了。”


    这几乎就是当初陈与禾选择分手的所有原因。没有什么狗血误会,也没有谁对感情不忠诚。


    仅仅是因为陈与禾意识到,她和孟玦的这段恋情,不被他的母亲祝福。


    陈与禾爱孟玦,她想象过很多种和孟玦的以后。但她更爱自己,她不可能在发现了潜在的危机以后,还粉饰太平假装看不见。


    俗世的恋爱和婚姻,没有双方父母的尊重和祝福,是走不长远的。


    与其到了生活一地鸡毛以后再后悔,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陈与禾从来不曾后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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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选择分手,只是当时太年轻,她因为心疼孟玦的成长经历,所以用了最恶俗的、近乎决绝的分手方式。


    孟玦的父亲早逝,母亲独自抚养他长大。这份亲情是割舍不掉的,她宁愿孟玦怪自己,也不想让他陷入两难。


    以前的陈与禾不习惯喝咖啡,总觉得苦,现在才知道,那就是人生的滋味。


    馥郁浓香要经历高温的煎熬,品上一口,依旧酸涩。


    孟玦这么聪明,又执着于当年分手的缘由,怎么会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呢。


    他所求的不过是一份确认,陈与禾给他就是了。


    今天这杯咖啡格外苦涩,陈与禾不打算再喝。


    孟玦拉住要离开的她:“你从来没想过告诉我,相信我能解决好这些问题吗?”


    “你比我了解你母亲,这种千古难题,你要怎么解决?”


    如今这情形,多说无益。陈与禾还是要走,孟玦不肯放手。


    “小与——”


    他脱口而出往日对她的昵称,再次听到,恍如隔世,陈与禾神色清明:“孟老师,我们公司的年轻人都期待跟您的合作。至于其他,我没时间去想,希望您理解。”


    她着急地打断,再明显不过的避之不及的态度,孟玦霍然冷笑,紧攥她的手:“陈与禾,我来找你,你很得意吧。”


    不需要她的回应,孟玦继续补充自己的推断:“今天故意到胡教授的公司来,就是想让我知道,我只是你的备选,我就会主动送上门,是吗?”


    陈与禾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斜眼向一边瞟,算是默认。


    “你把我当什么,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他越说越离谱,陈与禾紧急叫停:“孟老师,绿氢科技谈的是联合研发,您没必要跟私人情绪混为一谈。”


    “你当然可以轻飘飘的把一切揭过,但我不能。六年,这六年我每天都在想,你为什么就这么不相信我,一点挽留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们在一起两年,这两年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陈与禾闭眼沉思,不愿再纠结于过去:“你就当我是自私吧。”


    “你确实自私。”孟玦自嘲自笑,“说什么联合研发,一旦发现别的机会,就不需要我了是吗?就又可以甩了我?”


    “孟玦,当年的事,是我做得不好,对不起。但项目合作,是你拒绝我两次,我只能另寻出路。”


    孟玦难掩失望:“这就是你想给我的结果吗?”


    上次陈与禾在江宁大学食堂,为了跟孟玦单独说几句话,曾说要给当年的无疾而终一个结局。


    两年的感情落得个不欢而散的下场,时隔六年,除了道歉,陈与禾确实没有什么可以为孟玦做的了:“你母亲给我的钱,我会尽快还的。”


    “那是你和她的交易。”孟玦逼近她,“我呢?”


    陈与禾下意识退后半步,仰头看他:“孟玦——”


    孟玦不让她退:“我没有答应分手。”


    “孟玦…你别无理取闹!”


    孟玦半揽着她,垂首乞求:“项目我可以帮你,别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他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扑在她耳后,耳廓微微发烫,陈与禾偏着头躲避:“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总不能说她为了投资款,和投资人有一个不正当的契约吧,“我有男朋友了。”


    孟玦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意:“是吗?”


    她刚刚还说没空把心思放在工作以外的地方,陈与禾的言辞闪烁更是印证了他的想法,孟玦拒绝相信她的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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