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与禾脸上总算有了笑意:“好,什么条件?”
孟玦冷言:“你退出项目组。”
“不可能。”
这项目是陈与禾一手推进的,她和团队没日没夜在实验室熬着,查阅了数不清的文献资料,才摸索出这么一条可行的技术路线,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那这事没得谈。”孟玦说话间就要走。
陈与禾拉住他:“孟玦,你一定要这样吗?”
孟玦去扯她的手:“我们之间,从你不告而别的那天开始,就只能是这样。”
他像看陌生人一样打量着她,双手插进衣服口袋里,一如往常。
以前他们在实验室,每个人都穿着学校发的白大褂实验服,但陈与禾总能在一群人中间看见他。
在等实验结果的时候,他喜欢把手揣进实验服的口袋里。
他还保持着以前的习惯,但他不会再事事顺着她了。
陈与禾感觉得到,孟玦还在意她。而她了解孟玦,他不喜欢死缠烂打。
她决定赌一把。
陈与禾主动放开他,退开一步:“既然这样,那就不打扰孟老师了。”
果然,陈与禾走出不远,身后传来孟玦嘲讽的声音:“陈与禾,这就是对项目的决心吗?”
陈与禾转身看他,刚刚乞求他时可怜无辜的表情荡然无存,她眼神锐利,笑容自信:“我的决心,孟老师加入项目组之后自然会看到。”
孟玦这条路走不通,陈与禾自然不肯坐以待毙。裴放说的条件是江宁大学,并没有精确到某个人头上,那么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吴浩帆说得对,井德明教授那么多学生,怎么就非得他孟玦不可呢。
陈与禾记得,那个叫季阳波的小伙子,他的老师胡康平是井教授带的第一届学生,现在已经是学院教授了,也是行业内的知名专家。
等陈与禾到二食堂的时候,果然看见季阳波在角落边看手机边吃饭。
陈与禾没有食堂的饭卡,这里也没有别的熟人,只好找季阳波借。
陈与禾端着不锈钢餐厅坐到季阳波对面,他刚吃完,正是八卦的好时候:“陈总监,跟我师兄谈得怎么样?”
“不好。”
这个答案在季阳波的意料之中,如果孟玦真能这么快被攻破,刚开始也不会特意叮嘱他不要过多接触绿氢科技的人。
季阳波见漂亮姐姐沮丧的样子,实在不忍,安慰到:“我师兄最近真的太忙了,我老板公司的项目也催得紧,不是你们项目不好。”
“我知道,谢谢你。”陈与禾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饭,接着季阳波的话说,“你说的老板,是你的导师?”
“嗯。”季阳波点头。
既然季阳波主动提起他的导师,陈与禾立马来了兴致:“小季老师,可不可以再请你帮个忙?”
“什么?”季阳波眼里闪过一丝防备,师兄说漂亮女人最会骗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段时间符合要求的,只有眼前这位陈总监。
“能不能帮我引荐你的导师?”
“这个?”季阳波尴尬地挠头,“我导师虽然也是材料领域的专家,但他不研究储氢。”
“嗯,我知道,我们也是想着多跟专家聊聊,说不定会有新的突破。”
“我试试看?不过结果我不敢保证哦。”
“好,我明白的,谢谢你。”今天能聊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了,陈与禾继续吃饭,突然想到什么,“哦对了,今天的饭钱,我微信转你。”
季阳波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点钱不算什么的。”
陈与禾学着他的句式:“要的要的,你还是学生呢,怎么能让你破费。”
*
陈与禾铩羽而归,吴浩帆早有心理准备。
他和苏灵铃在家里准备了一顿火锅,准备好好犒劳功臣。
苏灵铃和陈与禾合租在一套房子里,吴浩帆偶尔会送陈与禾回家,一来二回的,吴浩帆和苏灵铃也混了个脸熟。
后来吴浩帆来的次数多了,三个人便成了饭搭子,又都是外地人,节假日不能回家时,就凑一块儿互相取暖。
闻到麻辣火锅的味道,陈与禾总算是活过来了。
那两人一个忙着从厨房里往外面端菜,一个忙着准备酒水饮料,一副要热烈庆祝公司上市的架势。
陈与禾哭笑不得:“不好意思吴总,项目谈失败了。”
“我已经预感到了。”吴浩帆推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座位上,“不管成不成功,饭还是要吃的。”
陈与禾手里被苏灵铃塞了一双筷子:“你也跟着他胡闹。”
“我店里今天生意好,所以请你们吃火锅,跟你们的项目无关。”
陈与禾看着吴浩帆忙碌的身影:“那学长是来?”
吴浩帆手里端着两盘菜:“打下手,顺便蹭吃蹭喝。”
陈与禾见吴浩帆心情不错,还有心情开玩笑:“吴总今天装了一天的孙子,有什么进展吗?”
“有那么一点儿,我的老同学介绍了两家投资机构。我准备放下所有身段和骄傲,求他们投资。”
苏灵铃笑他:“你都成孙子了,还有什么身段。”
吴浩帆跟陈与禾告状:“她说话一向这么直接吗?”
陈与禾还真的认真想了想:“好像只是针对你。”
“我的荣幸。”
三人围坐一圈,苏灵铃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正忙着下菜。
陈与禾坐在蒲团上,手握着筷子,望眼欲穿。
“很快就好,再等会儿。”
在学校食堂和季阳波告别后,陈与禾在江宁大学逛了一大圈。
故地重游,往日的回忆扑面而来。她和孟玦谈恋爱的一年半里,甜蜜远多于吵架。
孟玦这个人,虽然冷淡不爱说话,但心思细腻,善于察言观色。彼时的陈与禾天真烂漫直肠子,心里想什么全表现在脸上,孟玦一猜一个准,然后想着法地逗她开心。
所以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尽管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孟玦迁就她很多。
陈与禾小时候看了很多偶像剧和小说,对于恋爱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孟玦虽然不太理解小女生的心思,但十分配合。
那些快乐与包容都不是假的,至于为什么会分手,陈与禾没告诉孟玦真实原因。
她不想让孟玦陷入两难的选择。
陈与禾一时想入了神,苏灵铃敲了敲她的额头:“想什么呢?牛肉好了。”
“哦。”
苏灵铃给陈与禾夹菜,顺便瞄她一眼:“怎么?见到前男友,勾起了心酸往事?”
“不心酸啊,他人挺好的。”陈与禾塞了一大片牛肉到嘴里,烫得她直叫唤。
吴浩帆不清楚她和孟玦的过往,只知道孟玦现在对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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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禾爱答不理的,对他全是抱怨:“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就算是分手不愉快,也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记仇呢!”
苏灵铃下意识看了陈与禾一眼,她正在锅里捞肉,对吴浩帆的愤慨充耳不闻。
当事人不在意,苏灵铃权当没听见,也不置喙别人的事,默默地给人添菜。
“我和他分手,确实是我没处理得当,以至于他对我有怨气,我能理解。”
听陈与禾还在为孟玦说话,吴浩帆也不好再评价什么,他不过是心疼学妹而已。
吴浩帆搅弄着自己碗里的菜,苏灵铃刚给他舀了两颗撒尿牛丸。
肉丸“窜逃”两圈后终于被他捕获,吴浩帆泄愤似的咬上一口,里面汁水丰盈,更多的汁水直愣愣地往苏灵铃的方向去,落在她白色的针织衫上。
“对不起对不起。”吴浩帆一边道歉一边又觉得好笑,扯了几张纸试图擦掉格外明显的油渍。
“没事,我自己来!”
苏灵铃护着自己的衣袖,几滴油渍早就被针织材料吸收,哪里还擦得干净。奈何吴浩帆太过热情,攥着她的手不放,用力的擦拭着。
吴浩帆顾不上自己被烫得麻木的上颚,问苏灵铃:“没烫着吧?”
“没有。”
忽然,吴浩帆一个用力,轻薄的针织衫被拉扯到极限,又没扽住袖口,衣袖因为弹性往手臂上方收缩,露出苏灵铃满是伤疤的手臂。
吴浩帆倏地皱眉,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心疼地看向苏灵铃:“这…”
苏灵铃急忙捋好衣袖,遮住手臂上的伤,躲开吴浩帆探究的眼神:“你们先吃,我去换件衣服。”
陈与禾心疼地看着苏灵铃进了自己的房间,微微地叹了口气。
她还是那么介意自己身上的疤痕。
这一闹,两人也没心情吃东西了。
“小禾,苏苏这是…怎么回事?”
陈与禾低垂着眼眸:“被烧伤的,因为一场意外。”
苏灵铃的手臂好几道瘢痕,吴浩帆以为是小时候调皮烫伤这种程度,没想到竟然是烧伤。
他愣了几秒后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得有…六七年了吧。”
吴浩帆陷入沉默。他和苏灵铃算不上深交,所有的联系都是因为陈与禾作为纽带。
在吴浩帆眼里,苏灵铃一直很开朗很自信。有时候她会到公司来等陈与禾下班,跟公司的年轻人也相处得很好,前台的小妹妹很喜欢她。
现在回想起来,苏灵铃似乎从来没有穿过露太多皮肤的衣服。
她长得漂亮,身材高挑,从事的又是跟美相关的行业,穿衣打扮上会更自由一些。
但苏灵铃比陈与禾这个打工仔更像个officelady,大夏天的也是衬衫长裤。公司的女孩子们还笑称苏灵铃是美甲行业的另类。
苏灵铃和陈与禾关系很好,这毋庸置疑。
吴浩帆也曾好奇过,她俩是怎么认识的,但转念一想,女孩子之间的情意不是他这个臭直男能明白的,也就没问过。
现在想来,她们俩的成长经历和人生轨迹大不相同,但现在的她们亲如姐妹,会不会是因为曾经共患难。
吴浩帆忽地抬头看向同样沉默的陈与禾:“小禾,苏苏遭遇的那场意外,你经历过吗?”
陈与禾释然地笑笑,宽慰学长:“我没受伤,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