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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截胡

作者:凌又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小虎崽四肢力量实在太弱了,摇摇晃晃走到一半便跌了一跤,爬起来继续摇摇晃晃地走,快到跟前时,又跌了一跤,直接跌进禾甜掌心。


    毛茸茸软乎乎的触感,伴随着细细的奶呼呼的:“嗷~”


    陌生但柔软的触感让禾甜微微睁大了眼睛,和一根毛都没有的幼鸟完全不同的触感,这个触感她不反感,反而有点喜欢。


    没等小虎崽费力爬起来,她就一把抓住它的爪爪,把它抱了起来。


    末世来临时,很多物种瞬息间就灭绝了,最后也只留下了很少很少的物种,而留存下来的物种又在末世的极端条件下,变异了大半。像老虎这样的物种,禾甜只在书本和记录片里见过。


    这种毛茸茸软乎乎的手感,她更是第一次感受到。


    她也形容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手感,反正就是很好摸,她都下意识在小虎崽软乎乎毛茸茸的背上摸了好几把。


    不知道为什么,摸着这个小东西,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情绪都沉静了不少,还有一丝很诡异的愉悦感。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阳光穿过层层树叶打下来,落在小虎崽身上,映得它通身的花纹越发霸气好看,额头尚浅的‘王’字纹都威风凛凛的。


    是只很威风很帅气的虎崽。


    禾甜抱着它摸了好一会儿,才对它说:“以后你就叫大黄吧。”


    小虎崽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奶声奶气的:“嗷~~”


    禾甜笑了一下,想着它刚出生没几天,就没再逗它,把它抱在怀里一边摸着它身上软乎乎的毛毛一边环顾四周。


    母虎,被母虎咬死的六只狼,以及她劈死的两只和摔废的一只,总体来说,这一趟进山,收获颇丰。还都是意外收获。


    全都带回去不太现实,也没这个必要。


    被母虎咬死的那几只,她只要皮毛,等会把皮剥了带回去就行。倒是另外她出手解决的三只可以整只带回去。


    至于母虎,她回头看了一眼,也只能就地处理带皮毛的部分回去。


    柳二娘一人在家,出来这么久了,禾甜也不放心,思量好后,便不再耽搁,说干就干。


    她扯了几把干枯的灌木叶在背篓里垫着,把小虎崽放进背篓里,她摸了摸小虎崽毛茸茸的脑袋:“乖乖待着,我处理完,就带你回家。”


    说来也奇怪,明明才刚刚认识这只小虎崽,她怎么就像是摸不够似的?


    小虎崽冲她嗷了一声,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禾甜又摸了几下,这才转身去处理现场。


    她纵身一跃,跳到头狼和代位头狼旁边,抽出劈进它们脑袋里的斧头和剁骨刀,一手拎一只尾巴把它们扔到一旁空旷的地方。


    至于被摔废的那只,利落放血,也同这两只扔到一起。而后在石头上磨了磨刀,去处理被母虎咬死的那几只。


    禾甜没做过屠夫的活计,但她精通各种冷热兵器,一把生锈的剁骨刀耍的虎虎生风,没多会儿就处理完了。


    要处理母虎的时候,她还朝背篓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黄睡着了。


    饶是如此,她还是又拔了些干草在背篓上遮了遮,做完这些,这才继续处理工作。


    等都处理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浑身是血的禾甜抬手用仅剩的还干净的肩膀部位擦了擦额头的汗。


    处理这些东西虽然不算难,但颇费功夫,体力也消耗不少,她有些累。


    就地在大石头上稍稍躺了一会儿,恢复些许,就再次翻身起来,就近砍了些木柴和干草。


    虽然不是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但现在她的情况还不太稳定,一下变化太大,很难不引人注意,狼就算了,老虎肯定会给半湾村村民带来极大的震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便把皮毛还有那副母虎骨架放在木柴里遮盖好,从外面瞧不出来后,她这才把那三只整只的狼,一左一右绑好,另一只绑在最后面。


    都弄好,她这才去不远处的山涧溪流洗了手,又喝了些水。


    唔!


    原来末世前的山泉水,真的是又甘甜又清冽。


    跟杳杳说的一模一样,杳杳喜欢煮茶,平日闲了就会拎着两个桶去附近的山上打山泉水回家煮茶喝。


    禾甜掬了捧水把脸洗干净,心道,等她有机会了,也打点山泉水煮茶喝喝。


    喝饱了山泉水,便背着和她等高的木柴,还有‘猎物’,返程。


    来时一人一背篓,回去多了这么多东西也没有让她步履沉重半分,这些重量旁人瞧着重,于禾甜而言并不算什么,更别说她怀里还有树葡萄随时可以补充能量。


    装着大黄的背篓她背在了前面,不知道是幼崽的特性,还是受了惊吓的缘故,这会儿它在背篓里蜷成一团睡着了,瞧着毛茸茸的一团,又乖又好摸,禾甜没有一丝犹豫伸手就往大黄身上摸了好几把。


    真好摸。


    临近正午,日头浓烈,穿透厚重的树木倾洒下来,落在疾驰的禾甜身上,忽隐忽现。


    回到刚刚暂放木柴的大树下,禾甜把背后背的木柴放下,徒手爬上树取下之前砍的木柴——砍都砍好了,自然不能浪费,肯定都要带回去的。


    重新归整后,木柴就比禾甜还要高不少。


    她试着背了背,还行。


    临下山,还顺手抓了几只虫子用树叶包好准备回去喂那只没长毛的幼鸟。


    **


    附近村子的人大部分都靠着黑厍山生存,每日里进山的人不少,这个时间又刚好是回家吃饭的点,是以快到山脚的时候,不少人都看到了一个比人高的柴火垛提着三只狼下山。


    附近的人,谁不知道谁呢,一时间竟都没想出来到底是谁这么大本事,能一下猎到三只狼。


    倒是迎面碰上的人认出了禾甜,再看她背着的东西,着实吃惊不少。


    且不说她一个小姑娘背这么重的柴火,那可是三只成年野狼啊!


    直到禾甜走远,才三三两两发出唏嘘声——


    “禾田这丫头,本事居然这么大哩!”


    “可不,比我家大头强多了,到现在让他上山也就逮个兔子!”


    “从前没瞧出来呢,突然变化这么大?”


    “老禾死了,没办法吧。”


    “哎?老禾不是说不让闺女学打猎么,怎么……”


    “这叫啥来着,虎父无犬女,天天跟着她爹,怎么都能学到一些本事……”


    听他们言语间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异类,禾甜就收了心神,借着用枯草给大黄遮盖的功夫,又在它身上摸了几把,大黄睡得香甜,被禾甜摸了也只伸了伸爪爪,连眼睛都没睁,继续睡。


    她现在生存艰难,肯定要常常进山‘打猎’的,打猎的本领没必要她也懒得去遮掩,反正,这一整个半湾村,还有旁边几个村子加起来,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倒是没想到,她一句话解释没有,就有人帮她补上了合理的理由。


    远远地就瞧见村里炊烟渺渺,还有饭菜的香味飘来,禾甜吸了吸鼻子,感觉到肚子已经很饿了,她得赶紧回去做饭吃。


    一进村子,就被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给淹没了,认真说起来,这是‘禾田’第一次单独上山打猎,村里人哪有不惊奇的。


    别说是第一次,就算不是第一次,一下打回来这么多只狼,大家也都会凑热闹的。


    村子里就是这样,一家惊呼,很快家家户户就会出来查看。


    看到禾甜,可不都瞪圆了眼,再一想她早上去禾二郎家教训那黑心的两口子,两条腿一条胳膊,那两口子纯纯活该!很多人心里都生出了瞧热闹的想法。


    当然,也有真心实意夸禾甜的。


    爹病死了,兄长也战死了,娘又病着,她要再撑不起来,这个家很快就没了。


    也有同禾甜打招呼的,禾甜急着回去做饭,回应也都是一声简单的‘嗯’,便没多余的话。


    哪怕是路过禾二郎家,她都目不斜视。


    “齐神医,这边这边,您请这边走……”


    “阿晋,阿晋快开门,我把齐神医请来了。”


    背后响起开门声和禾晋的声音:“舅舅你终于把神医请来了!”


    神医?


    禾甜停下了脚步。


    她转头,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引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往禾二郎家走:“齐神医,就是这里。”


    从禾田的记忆中知道了齐神医的讯息,禾甜眼睛顿时一亮。


    真巧,她正愁没有钱请大夫上门给柳二娘看诊,禾二郎家就请了一位神医。


    她背着个巨大的柴火垛,转身折返,因为动作太快太大,挂在柴火垛两旁的狼都在空中划了个圈。


    浓烈的血腥味冲过来,让上了年纪的齐绥都惊了下,一抬头就看见个浑身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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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女娃娃背着比她高出半个身子的木柴,木柴跺两边还挂着两匹狼,往他这个方向来。


    嗯?那两匹狼,居然还是被刀砍死的。


    齐绥目光落到禾甜身上。


    禾甜面无表情盯着他,不知为何,齐绥心头突然跳了一下。


    “啊——”


    起初只看到高高的木柴跺的禾晋并没有认出禾甜,也没看到木柴跺上挂着的狼,等认出来,立刻像死了爹娘一样惨叫起来。


    等禾甜走近一些,再看清楚她身上的血渍还有死掉的狼,整个人疯了一样捂着耳朵大喊大叫,叫着叫着,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中年人是李氏娘家的堂兄弟,本也不认识禾甜,现在看外甥这个反应,顿时明了,正要上前帮妹子讨公道,在看到那两只狼还有她腰间的斧头和剁骨刀后,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齐神医,”中年男人强忍着不去看禾甜,三两步跑过去把禾晋这个没出息的外甥抱起来恳请神医救人:“您快给这孩子看看。”


    齐绥不紧不慢蹲下来看了看,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银针,一针就把禾晋给扎醒了。


    “没事了,就是受到了惊吓。”他道。


    禾晋醒过来,就看到他那个恶鬼一样的堂姐,正如索命鬼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又挣扎着啊了啊两声,然后尿了裤子……


    禾甜:“……”


    她刚刚只是好奇,她在杳杳的手账本里看到过,说针灸很神奇,她没有见过也没有体验过,只好近距离观察一下。


    没想到禾晋居然就尿了裤子。


    味道有点不好闻,再加上针灸也结束了,禾甜收回视线,不再看禾晋,而是后退一步看向已经幽幽起身的齐神医,一脸认真地道:“齐神医好,我娘病了许久,可否劳驾您上门给我娘看一看?”


    齐神医是他们丰水县有名的大夫之一,请动他上门看诊可要不少银子的,上门费只是上门费,诊金要另出。禾甜当然没这个钱,但既然赶上了,她当然不愿错过这个机会,人是禾二郎家请的,上门费自然是禾二郎家出,至于诊金……


    齐绥看了看面色不好看的李大牛,又看了看禾甜,几个思量间,猜到了怎么回事。


    又见禾甜面色一直平平淡淡,说话也不卑不亢,捋了捋胡子,乐呵呵道:“我的诊金可不便宜。”


    禾甜沉默片刻:“我没有钱了。”


    齐绥:“……”


    禾甜指着齐神医身后的禾二郎家:“诊金算他们头上,他们欠我家钱还没还清。”


    李大牛心想说你个刁妮子,胡说八道什么,但又怕自己也像堂妹和堂妹夫一般被打断胳膊打断腿,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


    尤其是看到她背后居然还挂着一匹狼,不是两只,是三只,他更咬紧了牙关。


    见李大牛不说话,禾甜抬脚就道:“我进去问我二叔二婶答不答应。”他们最好答应。


    里头,在禾晋发出第一声惨叫时,李氏就听到了动静,从窗子瞥见是禾甜又过来了,她立时就缩了回去,不敢再出门,就躲在屋里偷听。


    这会儿听到那小畜生居然来找他们,她和当家的断了的胳膊腿都还没接上呢,跑都跑不动,万一她过来再发疯怎么办?


    “答应答应!”李氏一边在心里怒骂截胡的小杂种不得好死,一边冲外喊:“答应了!你别过来!”


    禾甜便停了脚,看向齐神医:“劳烦齐神医走一趟,我家就在前面不远。”


    齐绥活了几十岁,这种家务事见多了,见怪不怪,反正有人出诊金,他也没再多说,只轻轻颔首。


    刚走了没几步,他就瞧出了不寻常。


    这小丫头,背着这么重的柴火垛,还走的四平八稳身轻如燕,骨骼清奇啊!


    禾甜能感觉到这位齐神医在观察她,但她并不在意,他都捱不住她一拳头,不值得她在意。


    推开门,她先把柴火垛放到一旁,这才礼貌地请齐神医进门。


    “叽!叽叽!”


    浑身光秃秃的幼鸟扑腾着翅膀使劲朝禾甜的方向叽叽叽。


    齐神医瞧了一眼,眼神明显明亮不少。


    禾甜对齐神医道:“您稍等下。”


    她从背篓取出下山时顺手抓的几只虫子喂了秃秃的无名鸟,这才引着齐神医进屋。


    齐绥乐呵呵点了点头,进屋前又朝那只没长毛的幼鸟瞧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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