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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二十一章

作者:江不在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日子一天天的过,羡予一直没找到机会跟叔母提要回秋阳山别院的事。


    镇国侯府的小公子施灼已经一岁半,会抱着羡予的腿甜甜地叫姐姐了。


    这孩子和羡予呆在一起时怎么都不会哭闹,羡予戳着他柔软的小脸蛋,转手把自己从钟晰那里收到的益智玩具都送给了施灼玩。


    钟晰依旧隔三岔五叫孔安送礼物到镇国侯府,前些日子竟然还送了两件品相极好的银狐皮,随信说冬日里可以给她和侯夫人做大氅。


    羡予时不时往外跑,但并不自己独自上街,只是乘马车去文心斋,有时也去高府拜访,监督高四的新创作。


    她去文心斋时有时会遇到钟晰,羡予习惯了,按照他从前往秋阳山跑的频率,几个月不见他才是怪了。


    有几回也听掌柜说“程公子到店时小姐已经离开了”,错过几次后,羡予干脆会在文心斋待的久一点,反正总能等到他。


    另外就是秦氏兄弟,九月授衣假之后国子监统一入学,二人便把租住的小院退了搬入了宿舍,每旬一日的假期到文心斋帮工。


    两人在这里都没有读书人的架子,很是勤劳能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羡予总觉得当高相宜和自己一起出现时,秦文瀚的注意力会分过来多些。


    高四和自己坐在窗边时,他会在窗外经过多次。


    高四和自己呆在后间时,他总会以各种书铺问题敲门询问。


    羡予看过那么多书生小姐的话本,虽然她没有乱点鸳鸯谱的爱好,但很难不联想。


    她不动声色地去找秦文瀚搭话,秦文瀚本来在后院寻了个清净处后看书,见她过来,急忙站了起来,还拍了拍衣摆试图抚平褶皱。


    羡予压手让他坐下,努力摆出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八卦的笑容,迂回道:“我来看看你看的什么书。”


    秦文瀚咧嘴一笑,抬起书封给羡予看,还是那本《四书章句集注》。他翻得很小心,即使已经看过多次了,书从外观上看还是新的。


    羡予不在意这些,她自己有时也在店里看看话本,翻旧了就折价卖。


    秦文瀚长的一幅老实书生样,性子也呆板些,见羡予似乎对自己手中这本书好奇,干脆讲解了起来。


    “此书作的极好,比如这里提到的‘切己’,读书不能舍本逐末……”


    后院摆了张方桌和一条长凳,刻印书籍时这里会摆一些零件。此时,穿靛蓝长袍的文雅书生正捧着书坐在长凳上,他的手抬高了些,方便旁边站着的锦衣少女看清,两人嘴里好像还说着些什么。


    秋冬更替时分,叶子都已枯黄掉落,暖白的日光穿过树杈,洒在因看同一本书而稍微靠近了些许的两人身上。


    这一幕刚好撞进了来寻羡予到后院的钟晰的眼帘。


    秦文瀚大有当场开讲堂的架势,羡予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没想到他真这么板正,让她也不好往别处打听。


    真不能再听这讲座了,再听下去都要困了。


    羡予尴尬一笑,抬头看到檐下,钟晰正抱手看向他们这边,不知道已经在那站了多久。


    少女面色一喜,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快速道:“应该是来寻我有事,先走一步,文瀚公子慢慢看哈。”


    和一脸笑意朝自己走来的羡予不同,钟晰面无表情,声音有些冰冷:“文瀚公子?”


    毕竟秦氏兄弟一个姓,为了避免喊“秦公子”时有两个脑袋抬起来,文心斋里的人都用名称呼他俩,羡予也习惯了。


    她第一次见钟晰在自己面前摆脸色,但不觉得受压迫,也许是心底觉得这人不会朝自己发脾气。


    羡予只觉得身后的秦文瀚似乎还看着这个方向,只想快点离开后院,轻轻推了钟晰的手臂一把,小声说:“快走。”


    待两人进到后间书房,羡予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问道:“昨日不是才来过,今日又光临小店有什么事啊程公子?”


    钟晰听到“程公子”三个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熟练地给自己倒了茶,哼笑一声,打算让羡予自己猜半刻钟。


    羡予本是打算回避方才在后院的事的,自己这一点小小八卦总不好到处宣扬。


    看钟晰这样子,方才那冷若冰霜的“文瀚公子”四个字都能听出宛转曲折的阴阳来,好像她不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程公子今日就难开尊口了。


    羡予往前凑了一点,小声说:“我总觉得……秦文瀚好像对相宜格外关注。”她相信钟晰不是那种到处传闲话的人才肯告诉他的。


    听到这话,钟晰一直绷着的嘴角终于松下来了,头一回觉得秦文瀚的大名这么顺耳。


    他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喝了口茶,似乎觉得刚才自己过度反应了。


    同为男性,他当然能看出来秦文瀚从背后看羡予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昨日他来文心斋时,看到羡予头上戴了自己送的和田玉兰簪子,与她一袭月白长裙十分适配。


    正觉欣慰,便听秦文瀚望着羡予和高四的方向轻咏道:“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1]


    太子殿下没种过白菜,但彼时他也觉得,此子居心叵测,不可久留于羡予身侧。


    今日听到羡予的回答,才知晓她不是不懂风月,只是完全不会往自己身上想。


    钟晰满意地点了点头,羡予却理解成他是赞同自己的意思。


    “你也发现了?!”羡予秀气的眉头皱起,“那怎么办?还要留着他们吗?”


    钟晰低头笑得肩膀都抖了一下。自己一赞同,羡予就觉得可以盖棺定论了,被她如此相信让钟晰十分愉悦。


    “你不如先问问高小姐呢?”


    “有道理,我待会儿问问。”见他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和颜悦色,羡予拉长了语气接着问:“所以今天寻我何事呀?”


    钟晰单手撑着额边看向对面的小姑娘,她正吹着茶盏上的白雾玩,在自己面前总是随心自在,毫无外人眼里孤高清冷的架子。


    “昨日听你咳了几声,从太医院给你捎了两罐枇杷露。天气多变,别着凉了。”钟晰嗓音徐徐,神情尽是关切。


    “用的什么药啊,我能喝吗?”不怪羡予有这一问,她中毒后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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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药连着喝了好几个月,如今叔母对她的药方格外上心,总要再三察验后才敢让羡予用。


    钟晰温和答道:“让刘安行太医配的,就是上次给你解毒的太医,可以喝。”


    “哦——”羡予放心了,她现在的药方补方都是刘太医开的,对救了自己一命的人还是很信任的。


    羡予笑嘻嘻地道了谢,问他枇杷露在哪呢?


    “孔安拿着,去找他取罢。”钟晰悠然自得地饮完这盏茶,跟在羡予后边出了后间。


    近卫孔安忙里偷闲,正靠着书铺门口的折旧促销书架翻话本,他人背对着后间,但灵敏地注意到了后间门打开的动静,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迎了上来。


    羡予出了那扇门就端庄起来,莲步轻移,“孔安,程公子说给我带了枇杷露,放哪儿了呀?”


    孔安从怀里取出三只双拳大小的白瓷罐。


    钟晰考虑的细致,有一罐是给高相宜的,毕竟她俩成日呆在一处,传染了也不好。


    羡予打开一只盖子,中药的苦香便逸散出来。看着里面黑乎乎的粘稠液体,羡予突然不那么想要了。


    身后的钟晰朝店里扫了一眼,见秦文瀚果然进店了,正在柜台后观察这边。


    钟晰从羡予手里接过那个白瓷罐重新盖上,叮嘱道:“不要兑水,直接口服。”


    小姑娘没出声,五官皱成一团表示拒绝。


    钟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放柔了嗓音哄道:“放了甘草的,不苦。”


    虽然程公子平日里和自己讲话很温和,但也少有这样轻声细语刻意安抚的时刻。羡予撇着嘴角叫青竹来收下了。


    送完了东西钟晰便要走。其实他们每次见面的时间都不长,只是他刻意提高这个频率而已。


    羡予依旧在研究那罐枇杷露,却突然听钟晰问道:“你怎么从来不叫我望之公子?”


    不是吧?羡予回头看他,做出“啊?”的口型表示诧异,眼神中明确传递出一个意思——


    你怎么这么小气?


    钟晰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余光注意到柜台处,秦文瀚的身形好像突然一僵。


    抱着两本书的高相宜路过,随口打趣道:“不是应该叫望之哥哥吗?”她可是记着呢,自己说出去的设定是她俩都是东家程望之的妹妹。


    钟晰含笑望着羡予,听了高四的话一点头,势必要听到这一声的样子。


    羡予没想到这尊大佛今日这么难送,又看看钟晰和高相宜,这俩人的目光里都是同样的期待和戏谑,差点给她气笑了。


    算了,好歹收了他那么多礼,一个称呼又不花钱。羡予没有哥哥,实际上,她的确觉得程望之于自己的身份是兄长一般的好友,总是不求回报地关心她,在她需要时提供一些意见和指导。


    “多谢望之哥哥给我送枇杷露,”羡予说得十分顺畅,“快走吧您。”


    钟晰强忍笑意揉了一把羡予的头发,转身离去,连背影都能看出此人现在心情十分愉快。


    一直沉默的孔安低着头,咬牙握拳扣紧脚趾,天爷啊!原来那个冷峻淡漠的殿下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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