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迟:“余县尉,你去丹水查尸体的具体来处,看看有没有家人,叫来领回去。”
跪在堂下的宝田道:“丹水县最近到处都是这种死在路边的病尸,哪里找得家人,说不定家人也都死了。”
余县尉不太情愿去丹水镇,毕竟丹水已经不属于苍山县了。
他看向池楚浠道:“你们去时可见有疫病,传染吗?”
其实公廨里的所有人都担心这个,不敢去丹水查案这是一个很大的顾虑,毕竟几年前曾闹过疫病,大家都忌讳。
池楚浠道:“并未发现有明显的疫病,大多都是一些饿死或冻死之人。”
余县尉有些为难地看向县令,很想开口说不去。
景序昭道:“余县尉,我和池娘子已经去过丹水,若真有疫病,那我们说不定已经染上了,你们又与我们距离如此之近,应该也中招了。”
余县尉:“……”
温迟:“顺道把宝田宝山二人藏匿的财物带回来,还给失主。”
池楚浠来到宝田面前道:“给我看看你们用于赶尸的蛊虫。”
宝田抬头看向几位官爷。
景序昭道:“拿来给她看。”
宝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竹筒,只有一根手指粗细。
他打开竹筒的塞子,把里面的虫子倒在掌心递给池楚浠看,“这就是赶尸蛊,只要钻进尸体的关节处就能行路,赶尸人都是用这个把尸体运回家乡的。”
池楚浠盯着宝田掌心的赶尸蛊,这是一种黄白色的小虫子,和阿耶头颅里取出的那只完全不同。
池楚浠也拿了个竹筒来,将里面的小虫给宝田看,问道:“你可认得这个,是蛊么?”
宝田看了一会儿,不是很确定地道:“有点像,但我没见过这种蛊,不知有何用处。”
“池娘子,我们的赶尸术也是跟别人学的,自己根本不懂养蛊之道,赶尸术也只学了点皮毛,做不了什么。”
池楚浠把虫子收了回来。
景序昭:“一个月前你们就在用僵尸吓唬人,那之前的尸体呢?”
宝山:“尸体再怎么风干变硬也会臭、会烂,旧尸体烂了就扔了呗,就扔在乱葬岗。”
宝田:“县令,我能不能见蓉娘子一面?”
温迟:“人家小娘子不愿见你,你吓得人家都不敢来报官,调戏良家妇女按律惩处。”
宝田哭诉:“冤枉啊县令,我从未对蓉九娘做过什么,每次见她我都说要攒钱娶她,不信你问她,她怎么就那么狠心要把我告进官府……”
温迟:“闭嘴,仍旧按律惩处。”
张榜找目击者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苇村,吃过晚饭后,董家老妇跟自己病恹恹的儿子说起:“二郎啊,听公廨的人说僵尸已经抓到了,不是真僵尸,是有人故意拿假的来吓人。”
“二郎,那你见到的僵尸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妇疑惑起来。
儿子又没说谎,那天晚上之前脑子也没傻,可明明没僵尸,他又从哪里看到的僵尸。
董二郎人都瘦了一大圈,面上都没血色了,他一边吃面一边道:“没有僵尸,怎么可能,那天晚上他就那样一蹦一跳的,不是僵尸还能是什么,难不成是哪个混账发癫故意扮僵尸。”
老妇又想起一桩事,道:“我去街上还听公廨的人说贴了榜文,要找什么目击证人,说是在酒肆对面的那个河岸上,问可有人看见罗家郎君。”
董二郎浑身一颤:“阿娘,你说哪儿?”
“什么哪儿?”
“那个地方。”
“酒肆对面的河岸上,说罗家郎君是从那里摔下去淹死的,问咱们有没有人看见。”
董二郎一口面塞在嘴里顿住了,罗家郎君,罗文戴,他认识啊。
仔细一回忆那晚的人影,好像真能跟他对上号。以前觉得是真僵尸,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加之自己又吓傻了,根本不会思考。
哪有正常人好好的学僵尸跳……
一想到是人在跳而不是僵尸在跳,董二郎整个人都鲜活了几分,原来他看到的不是僵尸,而是发了神经的罗文戴。
景序昭送池楚浠回来,路上说起季沐风。
“他还没走,赖在苍山难道还想将你迎回,他舍得休了那白娘子吗?”景序昭的语气阴阳怪气的。
池楚浠推开家门,道:“阿耶之死有蹊跷这事我并未跟他说起,这极有可能牵扯白蓉绒,我是断然不会跟他回去的。”
不知不觉,景序昭跟着进了屋。
“为何说牵扯她,她跟池主簿之事有何关联?”
景序昭下意识地就把院门锁上,随池楚浠往里屋走去。
池楚浠道:“阿兄,若我说有个梦在为我指引,你信么?”
她转过身来看着景序昭。
景序昭愣了一瞬,看着她的眼睛毫不犹疑地道:“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池楚浠笑了:“你这样说我就知道你不信,也罢,我自己知道就好,旁人无需相信。”
景序昭在此刻陷入了沉思,一个梦的指引?是何意。
难怪一夜之间狠心退婚,原来另有蹊跷。
景序昭还在沉思,池楚浠便回过神来指着门口问:“阿兄,天色已晚,还不回去?”
景序昭从池家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今夜没有月光,不过不用再担心有僵尸出没。
小花提着灯笼寻来。
“景县丞,我想说个情。”小花有些扭扭捏捏的,很不好意思。
“为黑臀?他勾结盗贼,私拿钱财,欺上瞒下,县令会处置的。”景序昭道。
小花说得有些急:“黑臀他也是不得已,当年朱霞他老娘病重,是黑臀到处凑钱为他娘治病,如今他家遇上困难了,需要一大笔钱,若不是被逼无奈,他不会这样做的。”
小花提着灯笼尽量把景序昭的前路照得清晰。
“景县丞,您看能不能让县令网开一面,我和朱霞凑钱给他把私拿的钱财都还清。”
景序昭道:“无需太担心,还清财物县令会轻判的,毕竟他又没杀人。”
一大早,公廨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寻到证人了。
董二郎特地一早就来到公廨,说了那晚在酒肆对岸看到的情景。
宝田宝山二人激动得给董二郎磕头,终于有人能证明他们没杀人。
罗家夫妇在堂下又哭起来。
县令道:“现已真相大白,可还有异议?”
罗家妇人道:“两个窃贼殴打了我儿,虽未致死但也不可轻判,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们打了我儿他才突然晕死掉进河里的。”
县令:“酒肆已证明,罗郎君买酒喝,当场就喝晕乎了,兴致一上来便学着传闻里的僵尸在河岸跳了几步,或许是因心疾突然发作就落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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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妇人痛哭,她还记得大夫嘱咐过儿子不让他酗酒,说是饮酒过量容易诱发心疾。
看来儿子是觉得心急多年未发作,早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景序昭特地上门来告诉池楚浠这桩案子的后续。
“苍山县闹僵尸,罗郎君喝醉了就想起这桩事来,兴致高昂地跳了几下,差点吓死了隔壁村的董二郎。”
池楚浠道:“罗郎君的心疾已多年未发作,少不得跟被殴打和酗酒有关。”
景序昭道:“我已私下跟县令说了,要秘密查一桩案子,他没有异议,你准备何时出发?”
池楚浠看了看收拾好的包袱道:“即刻就走。”
“多谢阿兄没有将此事跟县令全盘托出。”
景序昭跟上池楚浠道:“你既然想暗中查探,那自然不能与公廨的人说,谁知道他们与杀害池主簿的凶手是不是一伙的。”
景序昭的顾虑池楚浠非常认可。
“只是要麻烦阿兄跑这一趟。”
“此案涉及公廨主簿,若是牵连太广,日后我会上报刑部,这是我分内之事。”
一只飞鸽在上空盘旋,然后朝景序昭飞来。
景序昭抬手接住鸽子,取下它脚腕上的信筒。
池楚浠疑惑地看过去。
他一眼扫过信纸上的文字,将飞鸽放了。
“工部尚书之女白蓉绒已到苍山。”
景序昭是看着池楚浠说的:“来苍山之前她已正式嫁入季家,如今是季沐风的妻。”
池楚浠道:“她为何要来苍山?”
景序昭将纸条收好,道:“来取一批浮光锦和月华锦,讨公主欢心。”
说完,景序昭有些心虚地垂了垂眼眸,事实并不是如此,取浮光锦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池楚浠还未走出大街,一批人马便追了上来。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池娘子等等。”
白蓉绒骑马来到池楚浠面前,她一身利落的装束显得青春洋溢。
“听闻池娘子要去沙洲那边,不如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她指了指身后的队伍,“我们人多,路上方便。”
季沐风这时也骑马跟了上来,夫妇俩一起拦在池楚浠跟前。
池楚浠略微抬头看着马背上的二人,淡然道:“二位新婚我还未送上祝福,愿二位红梅多结子,绿竹又生孙。”
白蓉绒笑起来毫不顾忌,颇有男人般的豪放,她道:“别祝我这个,我可不想生那么多孩子,等你日后嫁过来你来生,生多少都行,我没意见。”
白蓉绒语出惊人,说话风格果然和其他女子都不一样。
池楚浠想起那个梦境的昭示,白蓉绒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说话做事自成一派。
白蓉绒若是真喜欢季沐风,可为何不愿跟他生孩子,以白蓉绒那不同寻常的思维来看,她或许另有目的。
池楚浠记得,书中的白蓉绒一心想扶持公主登基,为的是将来成为大晟朝的女相。
如此远大的报复,想必不会把一个男人放在心上。
白蓉绒说出那番话时,季沐风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不甚理解,但又觉得符合她的作风。
季沐风道:“楚浠,一起走吧,我们有多的马匹。”
景序昭从远处牵着两匹马儿过来:“不必了,我们也有马。”
池楚浠径直走向景序昭,从他手里接过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