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夫君!”
樊大郎的妻子和樊二郎一左一右死死拉住他。
樊三郎这才回过神,那股子昏沉劲过去,赵进武一身官服吓得他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众人乱作一团。
赵进武直接出手,一手将樊大郎按在了椅子上,又一手将樊三郎扯起来扔到床上。
樊三郎满脸通红,缩在床角发着抖。
“快让他把酒喝下。”颜清越把酒壶递了过去。
樊二郎接过,咬咬牙,跪在床上,一手捏住樊三郎的下巴给他灌了进去。
樊三郎喝下酒就开始大喊大叫,状若癫狂。
其余人却沉默了起来。
过了许久,樊三郎终于恢复了神智,浑身大汗。
颜清越趁机上前逼问:“五石散是不是你爹给你的!”
“是……”樊三郎说话舌头都有些大。
“你爹找吴弘善是为了要五石散?”
樊三郎刚想开口就咬了舌头,只能点点头。
赵进武插嘴:“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回去再说,赵大哥你先处理这个人吧。”颜清越嫌弃地走开,拉开和樊三郎的距离。
虽说没有律法明文规定禁绝五石散,但是陛下刚刚登基不久就在丞相的建议下颁布过圣旨,说是五石散有毒,要求各地不准再传播五石散药方,服用五石散的人也要被拉去解毒且不准再服用。
五石散的毒性绝大部分人已经了解,自然不会再去碰。
可是总有人不听。
赵进武问道:“你服用这东西多久了?”
“四五年了……”
颜清越多问了一句:“可是有人引诱你?”
樊三郎愣了一下,捂住脸痛哭出声:“我也不想的!是他们是他们引得我去吃……”
呜咽的哭声在屋内回荡。
樊大郎长长叹了一口气。
“拿纸笔来。”颜清越拿起桌上剩余的五石散闻了闻。
樊大郎迷惑:“这是?”
薛雁冷冷道:“我们小主子好心给你们解毒方子。”
樊大郎也顾不得颜清越看上去岁数小,忙不迭让人去拿纸笔来。
“快快快!去拿!”
仆人就从隔壁的书房拿来了纸笔。
颜清越坐下唰唰唰开写。写了足足五张纸才停下笔。
樊大郎看得眼花:“这么多方子?”
“不同的情况吃不同的药,大概四五年就能清除余毒,但是对他身子造成的损伤已经不可逆转,这一点我没有办法。”
樊大郎只怕自己这个弟弟暴毙而亡,如今听说还能驱散余毒只觉得幸运。
他站起身深深行了一礼:“多谢这位郎君。”
颜清越扭过头:“樊三,你自己看看,你大哥对你多好,自己做事有点良心,别再荒唐了。”
药效带来的幻觉后,樊大郎的真情流露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这傻样。”颜清越继续问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上钩的吗?”
樊三郎缓缓点头:“记得……是我一个朋友,那人叫贾仓。他带我去青楼,说这东西能够……能够壮阳,我就吃了,没想到后面不吃就不行了。我找他买药,他非说没有。那日我在家发作,被我爹看见,我没办法就告诉了他。当晚,爹就拿了五石散回来让我吃……”
“你爹可说起过那药是从哪儿来的吗?”
“他说过,是从吴弘善那里弄来的,还说让我多谢吴弘善,要不是他的门道,根本弄不到五石散。”
颜清越讥讽一笑。
“这位吴大善人可真是有手段。那个贾仓是做什么的?”
赵进武还真认识此人。
“这人是个游手好闲的。家里原来富贵过,后来败落了。败落了之后,他就开始到处给人扯篷拉纤。”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赵大哥,你最好把那个贾仓捉来问个话。”
“贾仓?”
“对,而且要快,我怕他也死了。”
所幸,贾仓没死。
他是被几个衙役从青楼里的床榻上揪过来的。
衣裳都没穿好,头发也松松垮垮得绑着。
面色蜡黄,双眼无神。
颜清越没有说要问什么话,赵进武说道:“这人就是贾仓,你先问吧。”
见那贾仓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一脚踢过去:“给本官老实点!”
这一脚踢醒了他。
贾仓这才看清楚自己被带到了县衙的院子里来,面前是那个他们都害怕的县尉赵进武。
他心里一颤,努力清醒,作着揖。
“赵县尉,小的这是犯了什么错了?您给小的指明,小的一定改,一定改。”
颜清越问道:“你和吴弘善认识。”
这不是问句。
贾仓眼珠子一转:“这乐阳县有几个不认识吴大善人啊!”
颜清越看他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下沉下脸。
明明对方是个可爱小郎君的模样,冷脸的时候却气势十足。
贾仓的笑一下僵在了脸上。
“吴弘善曾经找你让你引诱樊家三郎服用五石散。”
贾仓抵赖:“小的连个睡觉的地儿都没有哪儿来的五石散?”
“樊三郎已经说了。”颜清越给薛雁使了个眼色。
薛雁直接抽出刀抵在他的脖子上:“老老实实回话!不然今日就把你这狗脑袋给割下来!”
冰冷的刀锋就贴着脖子,凉气直往里钻。
贾仓抬起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再问你,是还是不是?”
“是是是……”
“还有一件事,吴弘善是不是还找过你,让你引诱曾长峰去顺昌赌坊赌钱欠下了巨额赌债。”
对方既然把事情都了解得这么清楚了,贾仓也不再抵赖:“是有这么回事……”
话问完了,想法也得到了印证,颜清越却轻松不起来
“赵大哥,我问完了。”
赵进武听得满头雾水,让人先下去才开口问道:“小十六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扯到吴弘善头上了?”
颜清越深吸了一口气。
“凶手就是吴弘善夫妇。”
“怎么可能?!”赵进武大惊失色,“不说其他,吴家那三个孩子……”
颜清越打断他的话:“虎毒不食子,可是有些人确实是比老虎更狠毒。”
赵进武也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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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冷静下来后,将前前后后的线索一捋也信了几分。
“根据我们之前的线索,能够知道季曾二人和吴家夫妇体型年龄相近的且还能在食物里下药的也就只有吴家内部的人。可是,小十六,若真是吴弘善夫妇杀人,吴弘善那日又为何要支走王天呢?”
“为了让他认尸。他放火不过是为了毁掉所有人的容貌,让人只能从年纪打扮分辨身份。但是他还是怕衙门认不出,于是才留下王天这个认尸者,保证他李代桃僵的计划万无一失。”
“那贾仓……曾长峰……”
“你已经想到了。这也只是他为了陷害曾长峰而故意做的局,为曾长峰二人作案制造一个动机。”
赵进武的思路越发开阔。
“那樊梁的死……也和他有关?”
“您等会儿可以去查查樊梁的遗物中可是有不少欠条。怕是他借五石散控制樊三郎就是为了逼樊梁帮他放贷吧?曾长峰的债主应该也是樊梁,而不是赌坊。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消息不被走漏。为了彻底安全,他应该是在准备开始计划前,就约樊梁出去给他下了什么药,才导致樊梁回来后就死亡。我想那一日,他应该就拿回了曾长峰的欠条。这样即使我们追查到曾长峰的赌债,也找不到债主,就更找不到和他有关的线索。”
赵进武摸了摸脑袋:“这确实有道理,只是这动机到底是什么?他吴弘善在本地有钱有势,还有三个孩子,到底是什么让他不惜杀掉自己的孩子做一个亡命徒?”
颜清越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赵大哥,我总觉得这里面的水很深,你最好不要再追查了。”
“这怎么能行?”赵进武一脸不赞同。
那可是十几条人命。
颜清越思量了一二:“你应该也猜到了,我是颜氏的旁支。若你信我,不如把此事交给我,我到了京城后可以找我家伯父求助。”
赵进武有些动摇。
颜家如今官职最高的那一个可是门下侍中……
“赵大哥。”颜清越继续说服他,“您想想,如今有几个人能够拿出五石散来,那个吴弘善做出如此反常之事,还能拿出五石散……这背后不知道牵扯得有多大。您是不怕这些奸佞小人,可是尊夫人和孩子就危险了。”
她这话是真心诚意的。
吴弘善一定和乱红山庄背后的势力有牵扯。
那个势力敢私开铜矿,意图谋反,绝对不是赵进武能惹得起的。青阳县那三个死在任上的县令就是最好的例子!
赵进武看重的就是妻儿,他只能答应:“好,那这案子之后就只能靠你了!”
“赵大哥,你也能帮上忙。”
“我?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吴家的生意来往,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这个简单。”
颜清越郑重道:“但是你要记住,这些事情,你必须瞒着所有人,包括县令。结案也不要提是吴弘善夫妇杀人,就说是有人劫持了他们,放火杀人。所有事情都要烂在肚子里。”
赵进武点头:“行!我都听你的。”
交代完所有事情,颜清越也准备告辞:“那我就先走了,十三我就要出发,劳烦你跑一趟。”
赵进武拍着胸膛:“明日就给你送到!我办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