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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齿痕

作者:枕月长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魏洮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只是在听到魏恒的脚步声后,身体不由控制地带着乌蔓躲进了书库。


    他向来霁月清风,此刻即便是靠在角落也端得一副冷傲姿态。


    如果忽略紧扣着乌蔓,略显狼狈的手的话。


    魏洮一手扣着她手腕,将人拉进怀中,又怕她出声,另只手绕过她脖颈,紧紧桎住她下颚。


    二人此刻紧贴在一起,靠在书库门后的狭小角落,房门一挡,就是谁也看不见的死角。


    冷香满怀,魏洮急促眨了几次眼,他垂眸望去时,正好与乌蔓不耐又薄凉的眼神对上。


    她看着自己,就像在看一个惹人厌的无赖。


    魏洮一瞬暗自咬牙,京中多少贵女公主求着与他相见,便是圣上最为宠爱的姜沅,也总是瞧他脸色讨他欢心。


    偏这个乌蔓……


    偏偏是这个锁在自己怀中,还要嫌弃得跟什么一样的乌蔓。


    魏洮手中用力,指尖传来的柔嫩细滑,让他悔恨又羞恼地闭上眼。


    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魏恒疑问的声音。


    “见着姑娘了吗?”


    初礼迟疑道:“乌姑娘吗…?没瞧见,大人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府了。”


    魏洮暗骂了一声,初礼这人,实在是不够机灵。


    幸亏魏恒也是个不机灵的,没有察觉初礼的反常,只是边靠近书库便道:“…提前有事,你家公子在这?”


    他扫了一眼院中石桌上的棋盘,又走了几步:“大哥人呢?”


    没听见初礼的回答,魏恒已经走进来了,几乎只隔着一道木门的距离,他张望了两眼,喊了一声:“蔓娘?你在这吗?”


    书库内宽敞,书柜又多又挤,里头光线不算明朗,看不到里头有没有人在。


    几乎是魏恒话一落地,乌蔓便觉得魏洮桎梏她的力道更重了些。


    他几乎是掐着乌蔓的下颚,腰间的手也勒得她生疼,微冷的掌心压着饱满的唇瓣,乌蔓别说回答,就连喘气都艰难。


    她皱眉,觉得难受,费力张开唇,却被魏洮误以为要说话,掌心抵着牙齿,乌蔓嘴角都发酸。


    更难受了。


    魏洮抱得也越来越紧。


    他脑袋抵着乌蔓的脖颈,鼻梁压着锁骨,一呼一吸间尽是她的味道。


    令人沉醉,犹如海妖的歌喉蛊惑人心,引人沉沦。


    几步之外的魏恒没听见回答,便直接出去了,他好似问了初礼魏洮在哪,至于初礼回答了什么,后面又说了什么话。


    屋中的二人都听不到了。


    脚步声彻底离开院子的时候,魏洮仍旧没放手,如同上瘾了一般,掐着乌蔓腰间的手无意识地摩挲。


    乌蔓这时才狠狠闭齿,将魏洮掌心咬下深深的一道齿痕,泛着血丝。


    魏洮如梦初醒,手间刺痛恍若在灼烧,他倏地松开乌蔓,力道大到差点将她丢出去。


    乌蔓:……


    她差点被气笑了。


    原地整理了下凌乱的发丝,见魏洮怔愣地盯着掌心,神情凝滞,便冷嘲热讽:“往后蔓娘还是躲着点大公子,发起神经来,谁受得住。”


    也不管魏洮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原本以为魏恒提前回府,只来找她,只是一路回到了院子也没瞧见人。


    乌蔓便清楚,只怕是去找魏洮,估计是出了什么变故。


    *


    魏洮回到院中的时候,首先瞧见的就是初礼慌乱的神色。


    他冷冷瞧了他一眼,进了屋中。


    魏恒等了一会,见他回来皱眉问:“兄长去哪了?”


    魏洮神色不改:“读书烦闷,去花圃转了转。”


    魏恒没多怀疑,点了点头:“最近几日,徐将军一直派人在路上堵我,要带我跟随永定军,去一趟山中收服贼寇。”


    自打那日马场遥遥一见,永定军的将领徐岭便对魏恒念念不忘。


    千方百计查到了他的身份,此后便一直盛情邀约,请他一道参与围剿。


    京城百里之外的骆崖山,山贼闹了一阵,惹得陛下头痛许久,永定军自武陵侯死后便四散,也有做了山贼海寇的,徐岭被收编后,便一直四处处理这些。


    此番骆崖山一行,他想带着魏恒一同前去,他体谅魏家世代文臣,特地与魏恒商量,让其与上司告假,最多一月便能回京。


    若是能成功,不仅是一道军功,魏恒的官位也能保留。


    徐岭的算盘打得响,他觉得魏恒官运不算顺畅,窝窝囊囊了几年,若是能跟他一块挣到了军功,想必就彻底没了念想,不会再选择回去,在官场中沉浮了。


    毕竟,武官做起来才更洒脱。


    魏恒也是今日才听徐岭说了这个计划,既丢不了官职,他便有些摇摆。


    这等大事他回来与兄长商讨。


    却见他洋洋洒洒说了许多,抬眼时魏洮一副平静模样,只是望着手心出神。


    见他停下,魏洮掀起眼帘,气定神闲道:“不可。”


    他说了一大堆,魏洮却只是短短两字就全然否定。


    魏恒顿了顿,又强调:“官职可以保留的,等我回来后…”


    “徐岭是昔日武陵侯的副将,”魏洮浅淡道,“永定军散了,如今声名狼藉,魏家不能沾一点的边。”


    永定军虽然名声不同以前的好了,但是天子亲自收了徐岭,还封他为大将,可见在官家心中还是认可永定军的。


    魏恒想问为何魏家就不能沾边了,眼神忽然觑到了什么,猛地怔住。


    魏洮摊在桌上的掌心微张,足够让他瞧见上面有什么。


    一个牙印,秀气又小巧的牙印。


    魏恒神色怔愣,死死盯着魏洮的手。


    魏洮似有察觉,倏地合起,眼眸轻敛,淡然地做着自己的事。


    泰然自若的模样,自然到让魏恒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但那个牙印的大小,齿痕的间距。


    魏恒若有所思地抬眼,紧紧盯着魏洮:“兄长方才在花圃,可有碰见别人?”


    魏洮看了回去,视线毫不闪避:“没有。”


    二人视线相撞,滚烫得像有火星飞溅。


    他道:“你在怀疑什么?”


    魏恒喉间发紧,面对兄长,他终究还是没有发疯地质问出声,沉默着摇头,转身欲走。


    “魏家不能同永定军有任何牵扯。”他没走出屋门,魏洮倏然开口,“蛰光,你要谨记。”


    魏恒心中已经装不下旁的事了,他只是回头深深望了一眼魏洮,没有回答,快步离开了。


    回到院中的时候,乌蔓正在院中同两个侍女玩闹。


    她难得没在看书,思儿拿着水壶,好像原本在浇花,不知怎么几人就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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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起来,她拿着水壶乱浇,乌蔓同青檀笑着躲,裙角湿了一点。


    乌蔓笑得很开心,没注意身后的人,猛地撞上魏恒。


    她吓了一跳,转身望见是魏恒,又欣喜起来:“大人!今日回来得这么早。”


    魏恒一言不发,猛地将人搂住。


    院中的两个小姑娘见状,悄默退下,跑的飞快。


    等到再无旁人打扰,魏恒伸手摩挲着乌蔓唇角,轻声问:“今日在做什么?”


    乌蔓回来时便问了思儿,魏恒并没有来院子,他回了魏府后便直奔的书库。


    他可能以为自己在那吧。


    于是回答:“早上看了会书,思儿她们闹我,便玩到现在。”


    “没出去吗?”


    乌蔓嗔怪瞪了他一眼:“大人不是不许我外出?不过也好,我清净清净。”


    魏恒听闻后,一时没说话。


    就当乌蔓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又见他手掌贴着自己的脸颊,粗粝的拇指一下一下抚着唇瓣。


    本就娇嫩的红唇越发艳丽。


    “张嘴。”


    他倏地说道。


    乌蔓一怔,瞬间明白了原因。


    眨眨眼,便有些担忧:“大人,怎么了?”


    “想亲你。”魏恒眸色深沉,“不行吗?”


    魏恒哪里会说这么露骨的话,更不要说在院中亲她这样密切的动作。


    乌蔓一瞬明白她是想看自己的齿痕,装作扭捏:“还是去屋里……”


    “我不能看吗,蔓娘?”魏恒打断她的话,直勾勾盯着她,“你在顾虑什么?”


    再推辞下去,反而更可疑。


    乌蔓直起身,意味深长地看着魏恒:“不是,大人。”


    她扬起一个笑:“蔓娘自然是属于大人的。”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说罢,她再无犹豫,轻轻地对着魏恒张开唇齿。


    娇嫩的唇瓣,洁白的牙齿,乌蔓的两颗门牙拥挤在一起,轻声说话时会露出一点,像是兔牙一样显得可爱。


    但是如今看得清楚,才知道两边都各还有一颗略尖的小牙。


    乌蔓五官是艳丽又张扬的明媚,谁也不知道,牙齿生得这样俏皮可爱。


    魏恒刚想将记忆中魏洮掌心留下的那块牙印,与乌蔓的齿痕对比,却见她殷红的舌头抬上来,顺着齿边,轻缓地,靡曼地,一颗颗扫过。


    滑过尖牙时,被轻轻刺过,颜色越发艳丽,绯红的扎眼。


    魏恒:……


    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关注齿痕,只傻了一般盯着那截软舌瞧。


    好似要将其盯出个洞。


    乌蔓合齿,抿唇,见魏恒怔愣,笑得得意,眉眼弯弯。


    垫脚,在他耳旁柔声问了一句:“大人,看清楚了吗?”


    唇瓣几乎是贴着魏恒的脸,方才出现在阳光下的齿舌,如今挨着正近,暖香洒在魏恒脸侧,耳垂滚烫。


    魏恒几乎是仓促地退了一步,将自己与乌蔓拉开距离。


    他面红耳赤地盯着一脸烂漫的乌蔓,捂着下半张脸,想要挡一挡自己没出息,正在疯狂燃烧变红的脸。


    却全然徒劳,即便遮住整张脸,血脉喷张的炽热也熏红了他坚毅的眉眼,眼尾都是一片绯色。


    怎么这样……


    魏恒有些崩溃地想,乌蔓这人,怎么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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