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回家时把应急措施都做了一遍,但茉莉还是挨不住感冒了。
她吸溜着鼻子,反反复复地看着体温计,水银超出38的刻度,成了高烧。
她咬牙加了一件衣服,顶着头疼要上学,却还是被茉双季看出来不对,被迫留在了家里。
她没忘了近在眼前的月考,缩在被窝里支撑着复习,被茉双季又唠叨了几句,最后把门锁上才清静了些。
把课本全都看了一遍,茉莉伸手摸索着书包。
书包一斜掉在地板上,里面的书和笔记掉了出来。
有一本对折了很多页的题册大开,上面都是红笔的圈圈画画。
是沈悸留给她复习的题册。
她伸手拿起,一页一页地翻,一遍一遍地看。
窗外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天是光照不透的灰。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傍晚,茉双季还没回家。
她摸摸额头,还有些烫,肚子发空,得起来搞点吃的。
开灯走到客厅,茉莉看见茉双季忘记扔的垃圾,摇头叹着父亲的忘性大,披着外套打开门打算去扔垃圾。
脚不经意踢到了什么,低头,是一个塑料袋。
打开袋子,里面有药、一杯奶茶和一些零食。
奶茶还热着,袋子上没有任何雨滴,显然被人保护的很好。
余光中有一道黑影迅速闪过,她多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清。
捅开奶茶喝了一口,甜甜的,很好喝。
她从来没喝过。
却感觉头疼都治愈了很多。
-
茉莉回到学校时,刚巧是月考当天。
那天的早上,她照常从臭巷那条路上学,在臭巷的巷口等了许久,等到手里的包子从热转凉,她都没看到等待的人。
她悻悻离开,重新买了份早餐。
因为摸底考试糟糕,茉莉被安排到了末位的考场。进入考场前,她特地绕路留意了下第一考场,生怕沈悸又被找麻烦错过考试。
她一眼就看到了沈悸,偏偏看到后座的何婧巧笑嫣然地喊他,错位看去,两个人就像贴在了一起。
“让开,你挡路了。”她还在发愣,身后有人语气不善的让她走开。
回头,是宋长乐。
她侧身让开位置,诺诺地道歉:“抱歉。”
宋长乐瞥了一眼考场,又瞥了眼茉莉,说:“怎么,还对那家伙不死心?”
茉莉啊了一声,这才想起之前因为害怕所以经常观察沈悸,导致宋长乐和于辉都以为她暗恋沈悸。她连连否决:“不是,我没有喜欢他。”
“那最好。”她顿了顿,“你不在那几日,沈悸天天跟在何婧身边上下学,现在全班都默认他们的关系了。”
丢完话,她走进了考场。
茉莉睁大了眼睛。
吊起的心忽的松落,摔得太狠,甚至有些发痛。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痛,痛的莫名,痛的发怵。
雨夜的经历回闪在脑海,那过分凑巧的出现时机,她突然想到,沈悸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那的。
是黄毛来找的,是何婧把自己引过去的,丝丝缕缕都跟沈悸有关。
她感到一阵恶寒,又觉得一阵好笑。
构造一场英雄救美来继续圆扁自己吗,他真把自己当成傻子。
似乎先前那少有的温柔也成了玩弄自己一种表现,或许他在人后还在嘲笑自己的蠢。
她抑着濒临崩溃的情绪,逃一般地跑开。
不该期待的,她怎么会期待。
月考顺利结束,运动会紧跟着来了。
运动会当天十分热闹,热闹到所有人都忘了班上少了一人。
茉莉看着前方空空的座位,心也空落落的。
班主任说,关心因为生了慢性病所以要休学养病。
可一种莫名的感觉总让她觉得不对。
为了欢迎外面来的领导,学校大搞特搞,喊着宣扬民族文化的口号,为所有班级都准备了服饰和节目表,剩下靠抓阄分配。
茉莉班级抓到的是汉服。汉服是均码统一批发的,质量不佳,线头很多,还有些不合身,但那时根本触碰不到这样的服饰,她还是满心欢喜地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了很久,喜欢的打紧。
操场上彩旗飘扬,各年级穿着特色服饰站在方队内,神采奕奕地迎接开幕式的最后一场才艺彩排。
才艺彩排与茉莉这等人士无关,只用在场边等待就好,
表演被分配到的是诵读,而身为语文课代表的何婧自然就成了领读。
何婧化了妆,唇红齿白,头发松松绾起,温婉俏丽,字正腔圆地诵读着古诗,光鲜亮丽地站在所有人的瞩目下。
茉莉扯着过长的衣摆,站在人堆里冒不出头顶。
人墙分隔出两地,成了他们的差距。
此时伴奏到了高潮,一道男声响起,一袭白衣的沈悸徐徐从走上台,与何婧配合,承上启下。
她挪开视线,转而看下。
人模狗样。
光斑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身上,点缀素白的衣摆。
她发了一阵子的呆,一直到彩排结束才回过神来。
接下来便是运动员准备赛程,班上基本走空,余下的便是跟茉莉一样的志愿者。她左右看了看,屈指可数,只有六位,参加才艺表演的不强制参加任何一项,可以去操场边观赛。
志愿者的任务不比运动员轻松,需要负责各种杂物的搬运,还得学习简单的包扎,以防运动员负伤。
开始,她被分配到彩旗队举旗,又因为她是志愿者,看管班旗的任务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怀里抱着旗,站在志愿者队伍里学习简单的包扎以防意外。
匆匆忙忙学了一些,中途又出了岔子,志愿者人数不够,茉莉被点名去了搬水大队。
偏偏这时又要方队彩排,必须把班旗送回去,茉莉进退两难,哪边都火烧眉毛。
正犹豫时,她看见了拐角的沈悸,还有何婧。
他依旧穿着那身汉服,衣袂翩翩。
对上那一汪如幽水的黑眸,茉莉的心头跳了一跳。
她做不到毫无涟漪,只能率先撤走目光。试探地询问:“可以不可以帮我把班旗拿回班级?”
何婧抱臂看了一眼,勾唇说:“好啊。”她扬扬下巴,示意沈悸去接。
沈悸默不作声地接过,茉莉点点头跑远。
到了校门处,一箱又一箱的水高高叠起,十分扎眼。
她人小力气也不大,搬半箱都吭哧吭哧的,来回搬了两次左右,别班的一个男生看不下去,接过她手里的箱子说:“你去问问老师有没有别的事情要办吧。”
“谢谢。”她累的满脸通红,擦擦汗就又跑去接活。
到老师那问时,该搬的东西都已经搬完,可以到操场上准备排练方队了。
茉莉又抓紧时间跑回班级,拿了自己的彩旗。她没找到班旗,以为班旗已经被沈悸和何婧拿到了操场上,便直接来到操场。
“报告老师,归队。”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队伍边打报告,可她没等到归队的答复,而是听到老师的一顿劈头盖脸:“你怎么搞的,让你看管班旗你人去哪里了?班旗呢?”
“班旗?”茉莉呆了呆,“我让何婧和沈悸带回来了啊?”
老师气得不行:“你意思是我让他们去找你,结果他们带着旗子跑了?”
她没听懂,转头去看队伍,何婧站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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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无辜地看着她,“老师,我刚没找到茉莉。”
而沈悸不在。
“老师——”沈悸的声音插了进来,他从后走来,拿着旗子,面色沉重。
那是班旗。
他展开班旗,班旗破破烂烂,甚至旗杆都断了,不能用了。
茉莉的心也随着展开的旗子烂掉了。
全班人的注视都定焦在旗子和她身上,烧的灼人。
耳边是老师的责骂,可她什么都听不见,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悸。
满是心碎和委屈。
她抬腿走到沈悸身边。
啪——
扬手,她用力地,重重地,扇了一巴掌回去。
沈悸愣了,周围的人也愣了,时间仿佛在一瞬凝滞。
他们从未见过茉莉如此失态的模样。
她面无表情,平静的过分,甚至看不出她在生气,只感到冷若寒冰。
她说:“仓库应该还有备用的,画一个一模一样的图标应该很轻松,这样还能显得班级突出。”
说完,她抱着旗子走向仓库,
刚走进教学楼里,身后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刚要让路,那人便握着她的肩膀顺势将她摁在了墙上。
“……你什么意思?”是沈悸。他似乎气得不轻,脸色阴沉如霾,额角青筋暴起,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压抑下来。
她嫌烦,瞪了一眼:“想打回来?”
肩上的力气愈发的重,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觉得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她觉得好笑,“和你谈什么信任?”
“茉——莉!”他把字眼嚼的极重,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抓着她的瞳。
“不要喊我的名字!”茉莉反手揪住他的衣领。
“跟踪我,威胁我,让人欺凌我,让我差点丢了清白。
“你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就能让我对你改观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闭嘴!”
茉莉根本不搭理他,话语越发尖锐:“这就受不了了?你也就不过如此。”
“你留给我的耻辱,比这要难堪数倍。”
“我不会原谅你的。”
积攒的所有怨气、委屈、怒火倾泻而出,排山倒海地吞噬理智。
她差点就要信了。
信他还有一丝良知和温柔,信他真的不会纠缠自己。
明明还把自己当成玩具;明明从未对她有过尊重;明明还在跟人狼狈为奸等着看她的笑话。
到头来,愚笨的还是自己。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刺耳的话,说到最后连胸脯都剧烈起伏。
反应过来时,她感到一阵轻松,索性闭上了眼。
她以为,沈悸那么记仇的人,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等了很久,对方都毫无反应。
只感觉到钳制的手失力,放松,落下。
睁开眼,她看到了一张苍白难言的脸。
他的神情微微恍惚,把唇抿的泛白,随后,他勾出了一丝很淡的嘲意:“原来你那么讨厌我……”
嗓音染上了哑,无力,还发着颤。
好似有什么碎掉了一般,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他以为的补救,成了双倍插向自己的刀子。
一切都是自我曲折。
他踉跄地退了两步,把路让了出来。
“快滚。”他藏着自己的溃败,加重了语气,努力变得像以往那样的倨傲,“别让我逮到你。”
茉莉看不穿他的沮丧,利落地离开。
最好是两条平行线,不要再有纠缠。她想。
明明是这样想的,脚步却变得沉重。
像是什么作了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