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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4章

作者:盛铃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


    “拿……命……来……”


    耳边传来阵阵低语。


    朦胧中,姜钰雪蹙眉睁眼,浑身使不上劲。她试着抬手,但手却像灌了铅一样一动不动。


    “好沉……怎么浑身黏黏糊糊的?”


    耳边的低语还在脑海中不停地回荡。


    她艰难地偏过头欲四下看看,入目却是一张发青的脸面目狰狞地看着她。


    “啊啊啊啊!这、这、这是哪里???”


    姜钰雪猛地起身,抬眼四周竟是尸山一片,自己的身上浸满了鲜血。


    她起身要跑,低头一看,那具尸体的手竟抓住了她的脚。锋利的指甲嵌入她的肉里,鲜血不断迸涌而出。


    尸体嘴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猛地张嘴咬了上来。


    “啊——!”姜钰雪惊恐坐起,再次睁开眼,是熟悉的房梁。


    “小姐?”新月听到屋内的动静,赶了过来,“小姐,你醒了?”


    姜钰雪神色恍惚地看着新月走近,心里还惊魂未定。


    是梦啊……


    心跳得厉害,她抱住膝盖,拉起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了起来。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绿叶上的晨露早已消散,只留下日照暖阳的温度。


    姜府内的下人们穿梭在院落之间,四下皆是劳作的声响,唯有姜钰雪还窝在自己的闺房中闭门不出。


    “小姐,该起来了。”新月看着自家主子在榻上将自己裹成个粽子,不禁叹起气。


    “小姐,这都日上三竿了,您烧也退了,该出去透透气才行,再过几日教事的嫲嫲就要来了。”新月催促着,伸手便要去抓她的被子。


    姜钰雪一把抓紧被子的边沿,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反抗道:“不要!我不要出去!”


    实在是太吓人了。


    “雪儿?”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门口忽的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女子身着黛蓝色绸缎长裙,柳叶弯眉下一对杏眼明亮清澈,举止沉稳端庄。此人正是姜钰雪的姐姐,姜芸。


    见到姜芸走近,姜钰雪唰地抛下被子,张开双臂要去抱她:“阿姐!呜呜呜……阿姐,我好想你……”


    自从姜芸出嫁后两人便几乎没再见过,姜钰雪委屈地皱着张小脸,久违地同姐姐撒个娇。


    姜芸接过她伸来的手,却也是督促道:“雪儿,该起来了,过几日教事的嫲嫲就要来了。”


    闻言,姜钰雪一把抽回手,急忙跳回榻上捡起才被遗弃没多久的被子,缩在墙角:“怎么阿姐你也要催我……!”


    姜芸微眯起眼,故作训斥地环抱双臂:“几个侍女拉不住你,都跑到我这来投诉了。快快起来!”说着,上前便抓住她的脚踝要将她往榻外拖。


    姜钰雪抬手抓住床头的角柱,哭嚷起来:“不要!我不要嫁过去!我要是嫁给他,他肯定会把我这样那样再那样的!呜呜呜……不要啊我不要被那样啊……大人饶命啊……”


    那日的事姜芸也听说了,但最后都只是世子遇刺所致。端王本就是武将出生,端王世子会打会杀也在情理之中。女儿家根本没见过这些场面,一时惊吓在所难免。


    只是。


    “你、在说什么啊……那可是圣旨。”


    姜芸也不惯着她,坚持费劲拉她起来:“你快、起来……!我先教你些简单的礼仪,别让嫲嫲来了看不起你……!”


    “我不要学——!”


    两人僵持不下,就听见下人前来带话:“大小姐,二小姐,夫人醒了,等着两位过去呢。”


    “真的、呜哇啊!”姜钰雪一松手,被姜芸一把拖下了床,摔了一屁股。


    -


    “娘亲!”


    还未等李兰惜开口,姜钰雪便一头扎进她怀中:“娘亲,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被她一连串问了好些关心的话,李兰惜欣慰地轻笑了几声,安抚道:“我没事。倒是你,我醒来后一连好几个人同我说皇上给你赐了婚。”


    “娘亲,我不想、”


    “你爹还和我说是门好亲事呢。”


    李兰惜兴致上了头,没听见姜钰雪的话,无意间打断了她,伸手隔着衣袖抚上姜钰雪的脸颊:“我的乖雪儿,没想到还能看到你成亲的样子。”


    姜钰雪看着李兰惜眼中的温柔,鼻子发酸,抬手捋开她的袖角,摸上她发凉的手:“娘亲……”


    她虽然平日里被说像只小猫一样咋咋呼呼的,但在李兰惜面前,她总会不自觉收敛起自己吵闹的性子,不让她担心自己。


    “对了对了,”


    李兰惜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在榻边的柜子里摸索着,“有个东西给你看看。”


    不一会儿,她推出一个有些沉的木匣,示意姜钰雪打开。


    木匣被缓缓打开,一件红衣映入眼帘。红色绸缎上一针一线细细绣出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一寸一寸地撒上了金粉。


    姜钰雪看着这件红衣,不禁一愣,抬头便对上了李兰惜充满宠溺的注视。


    “娘亲,这个是……”姜钰雪小心翼翼地向李兰惜确认。


    见她面上的意外之色,李兰惜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一样,嘴角笑开,得意道:“这是我之前偷偷给你做好的,怎么样?喜不喜欢?”


    “没想到竟然能看到你穿上,娘还以为熬不到了呢。”


    “呸呸呸!”姜钰雪听到这话,急得一把抱住她,抢在她前面开口,“娘,你说什么呢!”


    “娘亲要一直陪着我长大的。”


    李兰惜轻拍着她的背,笑着哄她:“好,好。”


    姜钰雪窝在李兰惜的肩膀上,眼眶中偷偷盛着泪水,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袖。


    -


    “殿下。”洛十一叩响书房的门。


    裴敛端坐在案前翻看着书卷,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他纤长的眼睫上镀了道辉。


    “何事来报?”裴敛抬起头,眉眼中未有情绪。


    “上回抓到的刺客供了,那名男尸名为张越,是宫里的一名侍卫,与姜甫是旧识。”洛十一道。


    “两人身份如今已经相差甚远,竟还有联系?”裴敛问道。


    “是。只是……书信已被血染得看不清,无从辨认里面究竟写了什么。”洛十一道。


    “殿下,可是要找姜甫来查?”


    “不必,我有别的办法。”裴敛沉声道。


    案子里查到了嫌犯,而嫌犯的女儿过几日就要嫁进府上,这样还不查吗?万一日后当真有诈,那岂不是红事成白事?甚至还会抹黑端王府。


    洛十一内心直犯嘀咕,但又无权过问主子的打算,斟酌半晌,又另外报道:“还有,管事说婚服已经备好了,还请殿下去试试。”


    裴敛起身绕过洛十一走到门外,白衣被日光勾勒得格外刺眼。


    “不必了,我不喜她。”


    -


    “阿姐——”


    姜钰雪从李兰惜那边离开,直奔姜芸屋里:“阿姐,你怎么回屋了,我找你好久。”


    “怎么了?”姜芸远远便听见她的呼唤,本是想笑着说她几句,回头竟见她眼眶的红晕,赶忙关切道,“你怎么哭了?爹爹骂你了?”


    “没有没有。”姜钰雪利落地摇头否认,单刀直入,“阿姐,那你教教我吧。”


    “嗯?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真的没被爹爹骂?”


    姜芸上前掏出手帕,轻轻擦去妹妹眼角残留的泪水:“你想我教你什么?”


    姜钰雪眼珠子转了转,眨了眨眼:“学些……男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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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你、”姜芸听她一说,脸上骤生红晕,扯着她的衣袖示意她低声些,“你突然间说什么呀?”


    “阿姐,”姜钰雪按住她阻挠的手,一脸正色,“我想好了。”


    “我嫁过去,讨他欢心,不就有可能要到那方子救娘亲了吗?”


    “就算讨不到他欢心,再不济……”


    再不济,也能用些非常规的手段拿到。


    “可你也不能让我教……我、我……”姜芸摆摆手,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阿姐,你知道我学东西慢的,你先教我嘛!”姜钰雪牵着她的手摇晃着,推着她往屋里走。


    姜芸回头看她,为难道:“大白日的、”


    “可是阿姐你晚上就要回去了。”姜钰雪不理解姜芸的拒绝,掰着手指念着,“阿姐你现在教我,我晚上再温习,这样才学得好,不是吗?”


    肯定是的吖!唱歌跳舞哪是嫲嫲教得好的,当然不如她阿姐教!她阿姐可就是靠着一支舞拿下了心意郎君的。


    “晚、晚上温习…?!”听到这话,姜芸羞得不紧抬高了音量。


    姜钰雪磨了好一会,扰得姜芸脸都要烧熟了,这才拗得她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


    她说得小声,又捂着脸,姜钰雪只好整个人贴过去侧耳听着她说:“就是……你亲他一会……”


    嗯嗯。


    “然后……然后他会……会……就是……身上会有一个……”


    “硬硬的……”


    嗯?


    “然后进、进到你里面去,接着会、会出血……”


    嗯???


    “你得拿着帕子接住,第二日交给……”


    后面的姜钰雪没有听清,她脑海里只记得,硬的、进去、出血。


    脑海中不时闪过那日刀光剑影下喷溅的血,骤然喊道:“要、要捅进去?!”刀子捅进去。


    “然后……扑哧扑哧地流血?!”刀子捅的。


    “你……!”姜芸听着她竟然还想将这事描述得生动有声,整张脸已经烧得不成样,赶忙捂住她的嘴。


    姜钰雪挣脱开她,不敢置信地追问:“阿姐,姐夫捅了你一晚上???”


    那得流多少血?!


    “你你你……!”姜芸羞耻到了极限,甩开手落荒而逃,“我不教你了!”


    “诶?阿姐?”姜钰雪伸手抓了个空,只能起身追着她,“你还没告诉我那东西都藏在哪呢——”


    -


    姜钰雪没追到姜芸,反而被赶去道观给李兰惜祈福。


    道观离姜府不太远,因着不对普通百姓开放,里头十分安静。


    姜钰雪走在道观中,脑海里还在回想着方才姜芸说的话。


    原来男人生下来都自带一把刀啊……


    难怪说男儿刀枪不入,集聚阳刚之气呢。


    原来,男人就是剑啊……


    姜钰雪觉得自己的认知顿时翻天覆地,脑子里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要是姜子逸在就好了,至少可以问问他这东西能不能拆下来,这样她还能防着点。


    不然,成天揣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到处走动,她都要对他肃然起敬了。


    “笨蛋姜子逸。”


    姜钰雪自顾自地不满了一下,不觉间已经绕过了一处小殿,在转角处忽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敛一身白月长袍,从小殿的侧门走了出去,身上还带着道观常有的香火味。


    姜钰雪下意识躲回转角处,背紧贴着墙壁。


    他怎么在这?


    她好奇地悄悄探出脑袋,又忽的想起姜芸的话,眼神不自觉朝神秘之处移去。


    就在此时,那道身影忽的停下脚步,开口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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