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思生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讥笑出声。
朱茱被这刺耳的笑声激怒,嫌恶地甩开他的手,一掌扇了过去,打断这笑声。
腥甜的血顺着柳思生嘴角流下,他偏着头,剧烈咳嗽起来,震得浑身发颤:“咳咳咳……”
“好笑吗?你觉得我很好笑吗?”朱茱突然发疯般地抓住柳思生的衣领,用力晃动道,“你当然觉得可笑,莲生,连天道都偏向你,你当然觉得我可笑!你生便有的东西你知道我又追寻了多久?凭什么?你命好凭什么!”
“命好?”柳思生歪着头,嘴角淌血,沾染的血迹在他苍白的脸上格外刺目。
他直勾勾看向朱茱,笑着又问了遍:“你说我命好?”
“不是吗?难道不是吗?”朱茱对着柳思生用力一推,踉跄站起身子,双眼猩红,“你看看你如今的身份地位,那是他的恩赐!我呢?你看看我,我为什么是这个模样?我为什么要去讨好别人才能活下去?凭什么你能随随便便得到别人的真心,而我在他身边十余载还是被他无尽的猜忌?我助他得天下,可他却连个后位都吝啬,不肯给我?”
“那是因为你愚蠢。”柳思生冷笑一声,缓缓抬手,脸上是藏不住的阴鸷,“你简直太蠢了,你根本不会爱人,你只是渴望被爱,你又蠢又可怜,可怜到让人发笑。”
“住嘴!你给我住嘴!”朱茱彻底癫狂,不知从何处抽出短刃,一刀刺进了柳思生心口,用力往深处扎去。
柳思生眼睛瞳孔骤缩,张了张嘴,只是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出。
那血迹顺着他嘴角和剑刃滴落,落入水中,荡起涟漪,染满荒诞。
他浑身颤栗,还是用那不屈的眼神死盯朱茱,拼命咬上嘴唇,不发出声音。
朱茱一个猛抓,粗暴拉上了他的头发,将他的脸狠狠按在自己脸上,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哎呀,咱们莲生怎么流这么多血?这是泡琼浆玉露泡腻了,要用这血浆换换口味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杀不死我……别……白费功夫了……”柳思生艰难喘着气息,费力开口,也是不屈,附在她耳边恶狠狠道。
“是啊,杀不死你,但我能杀了他们。”朱茱的笑声戛然而止,换上一副嫉恶,将手中那短刃又刺进三寸,“叶家,奕宣,影杀,东寻……我会一个一个让他们痛苦的,扭曲的死在你面前。”
“我要让天道看着这世间浩劫!”
“你敢!”柳思生怒吼,“不自量力,祸乱世间,天道必诛!”
“那就诛我试试看!”朱茱亦附上柳思生耳边,呼吸灼热,“但你会比我先去见天!”
“莲生,别忘了,你我同宗同源!”
奕宣指尖一抖,手中的杯子便不受控制地滑落,摔向地面,摔了个粉碎。
一声脆响,引得奕宣身子一个颤栗,回过神。
陆瑶被这声音吸引,执笔停留在半空,向他投去目光:“殿下?”
“哦……没事,只是刚刚手掌突然一阵刺痛,没拿稳。”奕宣说着,急忙弯腰去清理地上残渣,“别管我,给柳思生写信要紧。”
陆瑶听了奕宣的话,立刻放下手中的笔,几步跨过书桌来到他身旁,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翻开他的手掌查看。
奕宣身子一僵,本能地想要收回手,却被陆瑶紧紧握住,挣脱不得。
之前就在怀疑,他劲儿是真大啊!
奕宣弱弱开口道:“那个……我真没事。”
陆瑶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才安心松开手,暼了奕宣一眼,重新坐了回去。
奕宣觉得他这举动有些奇怪,开口询问:“陆瑶,我看你今天疑神疑鬼的,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要不我替你写?”
陆瑶扶额,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心里没底,而且走前先生也交代了得看顾好你,等平了战乱将你好好地送回去。”
“哦。”奕宣听了这些,不知怎的有些失落,应和了一句。
他望着渐沉的日头,喉结滚动,换了个话题:“叶定川怎么还没回来?快日落了。”
陆瑶闻此,也将目光投去,看向那泛红的天际,心里隐隐不安。
“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奕宣突然心中一颤,缓缓将目光重新移回陆瑶身上,“刚刚我太激动了,现在冷静想想,叶流将军被困,那个人又是怎么逃出来报信的?”
只听“咔嚓”一声,陆瑶手中的狼毫突然断裂,竹屑簌簌落在摊开的宣纸上。
奕宣又分析道:“但是不可能啊?那人叶定山明明认识,不然也不可能跟着他走得那样干脆。”
“不……不是。”陆瑶说着扶住桌案,颤颤巍巍起身,身上冷汗瞬间冒出,“人是真的,但是故意的。”
奕宣一听,心猛地一紧,也跟着站起身来:“难不成……”
“北月那边,有人布局。”
话音落,奕宣当即旋身,大步往外头奔去:“陆瑶,你留下等叶定川……不,我怀疑他也是被人支开的,你直接派人去寻他,我去追叶定山,他们刚走不久还能追上。”
陆瑶着急忙慌跟了上前:“我去追,你留下。”
“不行!”奕宣突然驻足,一抬胳膊挡住了陆瑶的去路,“我去,你必须留下,只有你才能跟柳思生联系上!”
“我联系不上!这信你我来写都一样!那能耐先生有我没有啊!”陆瑶眼中慌乱,抓上奕宣胳膊,身子跟着颤抖起来,“你不能出事,你留下,我去,听话!”
“都这种时候了,你我争论下去有什么意义?人命关天啊!你清醒一点!”奕宣气愤地甩开陆瑶的手,重新迈开步子,径直走到飒露紫面前,翻身上马,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陆瑶踉跄着跑到马前,张开双臂,厉声道:“我很清醒!你给我下马!让我去!”
奕宣咬牙,直接扬起长鞭,一鞭子抽到陆瑶身上。
“啊!”陆瑶防不胜防,直接被那惊人的力道掀翻在地。
挣扎间抬头,只见那马身直接越过自己,带起身边的尘土,飞奔而去。
“奕宣!奕若朝!你给我回来!”陆瑶捂着淌血胳膊,费力站起身子,着急到只能朝他离去之处嘶吼。
也唤不回头。
不对,还有川子,得先去找川子才行。
陆瑶想着,从衣摆处撤下布条,简单缠弄了伤口,便急急忙忙又往主营赶。
陆令仪,你不能乱!
叶定山不在你不能乱!
你不都习惯了吗?
呼吸,记得呼吸……
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驾!”
叶定川心急如焚,策马冲在队伍最前面。
未见远处景象,夜风便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他心头一紧,加快步伐,心跳声几乎要震破耳膜。
近身之处,叶定川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前蹄腾空嘶鸣。
沙尘散尽的刹那,借着微弱的月光,一巨大的沙坑赫然刺入眼帘。
忽有火把凌空掷入,红色的焰苗蹿起,瞬间照亮坑内景色。
只见金狮横七竖八堆叠其中,凝固的血痂裹着黄沙触目惊心,众人呼吸随着夜晚的大漠窒息下去。
“爹?”叶定川眼睛猛地瞪大,他踉跄着跌下马背,膝盖重重磕在坑沿,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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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沙尘扑进喉咙,呛得他眼眶发红。
“怎么死了这么多兄弟?到底是谁!”叶既明举着火把,走到叶定川身边照亮了他煞白的脸,看见这景色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找……快找!”叶定川嘶哑着喉咙嘶吼,往前挪动身子就往那血沙混合的尸堆里扑。
众人见状,也纷纷跟了下去。
“爹!哥!”叶定川一边扒着尸体一边大吼。
每翻出一具尸体,声音便颤抖得更厉害:“奕若朝!回答我!来个人回答我啊!爹!哥!”
叶定川发疯般地寻觅,目光突然掠过不远处被月光刺得发亮的半截断刃。
那断刃上的焰纹闪着银光,死死勾住了叶定川的目光。
“哥?”他冷汗冒出,一个激灵,喉咙里发出破碎的一声呼唤。
双手几乎失去知觉,都不知自己是如何移到那断刃旁的。
当扒开层层尸身,叶定山苍白的面容终于显露出来时,叶定川一阵眩晕,整个人跌坐在地。
叶定山浑身的盔甲破败不堪,脖颈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几乎将头颅斩断,半凝固的血线顺着下颌落入胸前,将露出的里衣都染成暗红。
“啊啊啊啊啊……"
叶定川瞬间崩溃,扑上去紧紧抱住叶定山那还未完全僵硬的身体,滚烫的泪水砸在他那青紫的嘴唇之上。
叶既明听见他这一声长啸,心底一颤,也是僵硬转身,流着眼泪带着众人朝着叶定川的方向缓缓跪地。
“哥!你睁开眼睛,哥你看我一眼啊?哥,我是川子啊哥,你看看我好不好?你睁开眼啊哥!”叶定川死死攥着怀中人冰凉的手,不停唤他,“哥,你不能这样,令仪哥还在等着你回家,你得睁开眼睛啊!”
“哥!我们要一起回家的啊……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终是万物沉寂,回应的也只剩自己的啜泣。
叶定川身子抖得不成样子,一只手捂着叶定山暴露出来的伤口,突然想到了什么,无助地看向四周:“哥,爹在哪?我找不到爹,爹在哪?哥,你回答我!”
叶既明闻言起身,到叶定川身侧又重重跪下,哽咽道:“没有找到将帅,兴许活着!将军你振作一点,得带主帅跟兄弟们回家!”
叶定川一把抓住了叶既明的胳膊,追问:“那奕若朝呢?陆瑶不是说奕若朝也追来了?他人在哪啊!”
叶既明紧皱眉头,摇头:“没有找到王爷,但是将军,找不到兴许有希望!王爷说不定跟将帅在一起,他们都活着呢?”
“活着?对!活着,活着……”
刺目的阳光随着水牢大门的打开射在柳思生身上。
他蜷缩在猩红的池水中,素白的衣袍早已被血水浸透,那满池污血在衣衫上晕染出可怖的黄斑。
他胸口还插着那把利刃,虚弱睁开眼,抽动了几下干裂的嘴唇,却因喉咙干涩,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朱茱一身红衣,手里似乎拿着一个包袱,一脸得意走到池边,也不过多废话,直接打开,将那东西抛入水中,激荡的血水溅了柳思生一脸。
那物随水流飘动,近柳思生身边,他才看清那东西,还有那熟悉的面容。
瞠目结舌。
朱茱笑着扬言:“这是第一个,喜欢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从身体深处发出的嘶吼,柳思生剧烈晃动着身躯,身上束缚他的铁链装向一旁的柱子,发出巨响。
他愤怒望向朱茱,只是片刻,一口血喷薄而出,随后七窍流血。
“明日我就来送莲生你第二份大礼,你最喜欢的……”
“奕宣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