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楼屋顶上,苍名和未辞并肩而坐。晚风轻抚游人面,远山淡影,一江春月。烟囱里还在接二连三地冒出各式点心小菜,又有温好的陈年佳酿一壶一壶地传送上来。
苍名轻轻靠在未辞肩膀上,心里想着不知希声在老家如何,又不知无律是否已经召集天下英雄、筹备弟子选拔盛会。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他的衣领。未辞目视前方,神色清冷,大义凛然地说:“将军想脱我的衣服,便动手好了。”
如蜻蜓点水一般,苍名的手指点上他的喉结,轻轻向下滑去,若即若离地经过脖子,锁骨,胸膛……未辞一把抓住滑到小腹的手,转身逼近过来,嘴唇冷冷地抿着,眼里却已然熊熊燃烧。侵略性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混合着清淡的松针竹叶的味道。
苍名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跪坐起来才勉强维持着平衡。坚硬的躯体顶上来,她只装作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睁着大眼迷迷濛濛地看着他,嘴里弱弱地说道:“好了,我不和你闹了,会被看见的。”
“总是这样。”未辞一手托住她的头,一只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撩拨一下,就急着躲么?”
苍名大着胆子直言不讳道:“对你有用就行。”
“这么乖巧的脸,这么顽皮的心。”未辞在她耳边喘息了一声,“但我却心甘情愿。”
彩云遮月,夜色忽然暗了下来。未辞用手指抚摸过苍名脸颊上的一层潮红,便低头吻了下来,一手钳制着她的腰,一手环过她的后背,牢牢抓住她的手臂。
刚能恢复呼吸,苍名就含混地抗议道:“好疼,你的手劲太重了。”未辞在她耳边幽幽说道:“怎么不叫我哥哥。”
待到月亮再次破云而出,照得四下一片清亮,苍名已经瘫软在未辞胸前,双手无力地按在他身上。未辞跪在她面前,垂头看着怀中的人,低声说道:“别害怕我。我不会……我要等你愿意……还要与你办一场日月同鉴的大婚。”因为极度的隐忍和克制,他的嗓音沙哑醇厚,像表面微微粗粝的冰凌一样。
苍名恩了一声,把脸埋在他衣襟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未辞起身单手抱起苍名,回到春夜古楼中。楼中依旧是山川旷野,星月当空。流泉飞瀑,春花满树,空中的每一层石台和每一座石像被装点得花团锦簇,看得苍名险些笑出来。
妖王从身后环上来,郁闷地说:“怎么,不好看吗?是我特地让小妖们布置的。”
苍名刚要说话,忽然东北边亮如白昼。从遥远的地方,升起无数赤橙色焰火,每隔若干距离便腾起一簇,一站一站往中原方向推进。上天入地,仿佛直通银河的火树。“是道士发出的信号!”苍名用手肘重重怼了未辞的肋骨一下,“是从……关外发出来的!”
关外火光冲天,信号久久没有熄灭。苍名数着焰火的长短排列,发现大事不好:“是请求援助的信号,关外……出事了!”未辞一手拉住她的手腕,眼神变得十分危险,沉沉地警告道:“不要去。”
“可是,那里是我的家啊。”苍名望向那里,眼中全是过去的影子,“也是我们最初遇见的地方,你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否则,你以为我这一千年,是靠着什么度过的?”未辞有些气恼,声音都微微发颤。
“我不是那个意思……”苍名急忙安抚性地捧住他的脸,后悔地说,“我知道你一直记得。是我忘了,害得你一直等我。”
“老鬼莲一事已经平息,按照约定,你该留在古楼中了。”未辞一挥手,林中出现一座小屋。未辞不由分说地将她送进去,大有说一不二的气势:“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喂,我还没嫁给你呢,我不住这里!”苍名像条鲤鱼一样扭动耍赖,极力挣脱,胡言乱语,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着他的注意力,“况且,明明是我要娶你,你将来要随我住息园三坊的……”
未辞的冰霜脸略微有些松动,一半想笑,一半佯装怒意:“不早了,快睡。”苍名抱怨道:“未辞哥哥,你好凶啊。”未辞叹了一口气,轻轻推着她送到床边,便转身悠游地离去,背影自有一派难以言明的笃定和魅惑。
屋内精致清幽,各式物件一应俱全。屋门一关,苍名立刻快步跑到窗前,卷帘一看,未辞席地靠坐在不远处的树下,闭眼悠哉地吹着口哨。
感受到苍名愤懑的目光,他睁开一只眼睛凉凉地说道:“将军睡吧,属下会守夜的。”
苍名关上窗,稍加思索,脱下外袍,散开长发,懒洋洋地走出房门,款款向着温泉走去。未辞抬眼一看,立刻移开目光,面红耳赤道:“苍苍,你做什么。”
“我每日若是不洗个热水澡,是会睡不好的。”苍名蹲在水边,若无其事地解释道。
未辞依旧别着脸,嗯了一声:“是我疏忽,忘了给你送热水过去,你回房中等着就好。”
苍名用手划着水,作势要跳水:“我喜欢温泉,我就在这里洗了。”
未辞终于一骨碌站起来,嘀嘀咕咕念叨着:“真拿你没办法。”说着就向树林外回避了。
等了一会儿,再听不见脚步声,四野寂静如画。苍名悄悄爬到绿树掩映的后门,无声无息地开门逃了出去。
东北方向的焰火信号已经停息。从这一晚开始,不知要有多少道士日夜兼程赶往关外。
苍名怀抱着冰刃宝剑,不敢在古楼近处御剑飞行,只得在树木掩映下飞速奔跑。跑出几里地,她气喘吁吁地传音道:“未辞,我跑啦,你不要担心,我只是去拯救故土,顺便干一票大的,好积攒功德,位列仙班,而后成神……”
话还没说完,她猛地刹住脚步。在她的正前方,未辞背靠一棵大树,随意地抄手而立,一只脚向后点在树干上,正歪头看着她。
“……”苍名披头散发地站住了。
未辞招手说:“过来。”
苍名强硬地说:“我怎么知道你是本尊还是冒充的?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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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过去!”
未辞无奈地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拇指轻轻将她胡乱涂上的传音唇脂抹匀。
苍名抬着头,呆呆地看着他。他问道:“北地有什么?”
“有,宇宙终极奥义?”苍名试探地答道。
“……”未辞忧伤而专注地看着她,让她不敢抬头再看。
两人相对良久,未辞无言地把扔在古楼里的海蓝色外袍披在她身上,又将手绕到她脑后为她束起头发,戴回发冠。就在这微妙而躁动不安的气氛里,苍名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吼叫:“鬼克星!”
“正是在下!”苍名急忙转身大声应答,只当是谁家又要抓鬼,也好让自己多攒些银子填补铜铎山的欠债。
一个大红衣衫的人匆匆赶过来,竟是多日不曾谋面的魏羌。苍名又惊又喜,拍着他的肩膀说:“是你啊,我都快要认不出你的声音了。”
魏羌神色凝重:“鬼克星,我随奏潮仙回到她东海边的故居,一连数日医治病患,药方换了十几种,但是……”
苍名的心提了起来。果然听魏羌说道:“但是奏潮仙的老父亲还是驾鹤西去了,唉。”
苍名垂下了头,感到人生苦短,生来即是向着悲凉而去。不知希声是否会从此放下我执,无波无澜?如果是这样,那么永生难道是一种惩罚?
未辞轻轻把手放在她肩膀上,驱散了她的混乱遐想。她问魏羌:“希声她,怎么样了。”
“她,料理了丧事,在陪老母亲。”魏羌眉头一皱,“而我,要回关外去!”
苍名点头道:“想必你也看见了关外传来的信号。”
“不知关外出了什么事,我爹他们有没有受到牵连?”魏羌忧心忡忡,归心似箭,“鬼克星,我先不聊了,我要赶快回去看看。”
苍名脱口而出:“正好,我们一起走。”说完,她小心地看了一眼未辞。未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周围的气温骤降到冰点。
“那么我们立即动身!”魏羌看了看未辞,不明就里,好心劝解道,“若这次真是有剿鬼行动,鬼克星说不定能借此积德成神,其实是大好事一桩呀。”
作为书妖出身的未辞,脸色更加冰冷了。
苍名连忙说:“即使成神,我也不和你分开。”她勾着未辞的小指,挠了挠他的掌心。那是两人青梅竹马时的习惯。
未辞终于还是仰天长叹一声,对苍名说:“若成神是能让你最开心的事,那么,我会全力相助。”
苍名突然觉得有些想哭,低声说:“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只是想为父母和师祖而战,也为……天下苍生而战。”
未辞拿起她的手,说:“那么,我们出发吧。”天地间又一次分裂扭曲,未辞带着她无限接近着关外故地,魏羌被扔在了后面,不知他将如何前往。
待到传送二人的冰龙隧道消失,苍名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突然一阵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