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2点45分,米花百货商店,景光把车停进了立体停车场。
一趟车程下来,他算是摸清了诸星大的性格。此人看似冷淡,实则充斥着探究欲、侵略性与破坏性……仿佛是为了找乐才投身黑暗,戏谑地旁观一切向腐烂发展。
不可接近,不可亲信。
但另一方面,景光又对诸星大感到莫名熟悉。他将原因归结为诸星大实在太像另一个琴酒,好在他面对诸星大时可比面对琴酒放松多了,毕竟琴酒把人指派给了他,他是上司。上司说东,诸星大还敢往西不成?
诸星大的确敢。
这个对琴酒都敢出言不逊的男人此时正催着景光赶去二楼的男装专区。景光有理由怀疑琴酒是想折磨自己,才把自己这个狙击手硬塞进必须正装入场的西餐厅里,但转念一想,整个行动组看着最像正常人的好像真的只有景光。至于即将加入的诸星大……
景光注视着对方走在前面的背影。
琴酒信不过诸星大,所以才会安排对方站狙击位,一方面能测试实力,一方面又能避免对方获取太多任务讯息。至于景光自己的任务,除了杀死安室透外,更重要的是从其口中获取情报。这是景光的解读。
昨晚的宴会有琴酒出马,立林健三郎的交易肯定没有成功。那琴酒究竟想了解什么?——组织机密泄露了多少?
真巧,景光也想知道问题的答案。最好让Zero在和自己交接了情报后,直接假死,毙掉这个身份。两个熟人在同一个组织里卧底,太危险了。
“我很让你发愁吗?”诸星大忽然转头看向景光。
景光笑笑:“不习惯而已。谈谈你自己吧,诸星君,你是……”景光含混地说道,“怎么入职的?”
诸星大走慢了些,直至与景光并行,低声说道:“两个月前,我被你们的人撞到,住院了一段时间,也失去了记忆,无处可去,是她一直在照顾我,所以我留了下来。”
“她?”
“宫野明美。”诸星大缓缓说道,“她没和你说过我吗?她倒是经常向我提起你……还让我不要惹你生气。”
这个名字……电话簿上另一个没有标注数字的人,竟然也隶属于组织。
“你好像不是这么做的。”景光说。
“你没有生气吧。”
“你晋升得倒是挺快。”
“明美她,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感到困扰,我想要帮她。”
“她撞到了你的脑子还是心?”景光半开玩笑道。
诸星大仿佛认真地思索片刻,说道:“这是更复杂的感情。”
景光难以苟同。
似乎是工作日的原因,商场客流量不大。景光上二楼时,只看到两对年轻男女流连在女装区,此外不见其他人。
诸星大拿起一身深蓝色西装对景光说:“很配你的眼睛。”
景光主动忽略这句话,对比了下身量与尺寸——没问题,便打算交钱结账。
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简直和他掏出钱包的动作一样丝滑。
两人朝声音的方向望去,都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有人死了。”诸星大说。
“命案?”景光皱眉。
“先生——”转过头来,柜台职员竟然依旧面带微笑,甚至语气急促,像是生怕某些血腥小问题打扰了顾客的付账思路,“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
职员行动利落,很快就把发票和衣服交到了景光手里。抬腿就走之际,楼层经理一边擦汗一边匆匆赶来,拜托景光与诸星大到案发现场集合,声称警方已在现场,案件侦破前,商场内人员不得随意离开。
“我们才刚到不久,而且行动轨迹明确,不可能有作案时间。”诸星大道。
“这……这是有位警官先生要求的,实在抱歉,商场会给两位作出补偿的。”经历的额头仍在不断冒汗。
景光拦了下诸星大,摇摇头。强硬离开的话反倒容易被警方盯上,无端惹得一身骚。
他们跟在经理身后前往案发现场。那里已经站着两男一女,正是景光先前注意到的两对男女中的三人。经理提到的警官似乎不在其中。
不到一分钟后,两名警官赶到。其中一名胖墩墩的警官自称目暮十三,为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三系警部。他环视一周,问道:“报案人是谁?”
“我。”一道黑漆漆的身影从案发现场走了出来,懒洋洋地答道。这没什么奇怪的——但凡案发现场不是女厕所的话。
见到那头卷毛的瞬间,景光僵了一下,痛恨自己刚刚没有“强硬地”选择离开。警察在汪洋大海里捞两个路人不一定能捞到,但这个卷毛抓熟人可是有的一手。话说这里又没有炸弹,你个爆处组王牌怎么会在工作日里逛商场啊——
松田阵平!
“松田老弟。”目暮熟稔地迎了上去,“你报案说在女厕所里发现了死者,是吗?”
松田飞快地敲着手机键盘,不知给谁发了条消息,然后利落地收起手机,“嗯”了一声。像是突然察觉不对,他顿了下,解释道:“不是我发现的,第一发现人是她。”松田指了指现场唯一的那名女性,“但她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就替她报了警。”
目暮点头。
松田继续道:“我提前让商场进行了封锁,也让经理把这一层的人全叫过来了。我看过了案发现场,我认为,”他环视一周,对上景光的视线时稍稍停留片刻,接着又轻描淡写地挪开,“凶手大概就在这些人中间。您可以去看看现场——小心地滑。”
景光默默看着许久未见的同期,心下感到悲伤。他是在电视里看到萩原殉职的消息的。一个青年、二十多年光阴、整整六个月的职业培训,一切爱与整个社会的期待就这样轻易地消失在一颗炸弹之下。太可笑了,他们可是关系最好的同期,得知对方的死亡消息却只能通过新闻播报。那松田呢?他又是在什么情况下、通过什么途径了解了萩原的死?景光想象不到,他再惋惜也不可能切身理解松田的痛苦。
目暮检查完现场,出来时被松田拽住附耳说了几句话。目暮点头,对众人道:“请几位介绍下自己的情况吧。”
景光称他与诸星大是朋友关系,今天是为了购买西装才来到商场的。另外三人与女厕里的死者同为大学同学,直到工作后都还有交流,今天恰巧都有休班,便约着来一场四人约会。
松田先前指认的第一发现人名叫出岛百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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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挨着她的男人名叫北根秀树,两人是情侣关系。
另一个男人名叫岸江优,与死者井之上铃为未婚夫妻。两人从大学开始,已经交往了六年时间。
北根秀树、岸江优、井之上铃三人目前在同一家企业工作,出岛百合子经营着一家自己的服装店。
“没什么好查的吧,警官先生!”岸江优介绍完自己的情况,接着便大吼道,“我们这群人里就百合子一个女人。铃死在女厕所里的话,凶手一定也是个女人啊!毕竟男人进女厕所很显眼的,一定会被发现!”
出岛百合子立刻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小心我把你杀死在男厕所里,每年上坟的时候踢一脚你的墓碑哦!我看有问题的是小优你吧,小铃可是跟我说过,你最近好像勾搭上了自己的上司想要出轨,惹小铃跟你吵了好几次架,恐怕你是恼羞成怒才要干掉她的吧?”
“而且,”出岛百合子继续道,“今天商场人又不多,谁会看见进女厕所的到底是男是女啊!何况你是小铃的未婚夫,大家都会以为你要……你要那个!就算进女厕所也很合理,对吧,秀树?”
话题莫名拐到了好友出轨与男女之事上,北根秀树窘迫地低声应了什么,听不清是“是”还是“否”。
岸江优道:“是你嫉妒铃才对吧?嫉妒你们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她却有了更好的出路、更高的薪资,所有人都喜欢她,就连秀树都是她吃剩下不要的前男友。”
“你!”出岛百合子瞪着眼睛就要扑上去,被北根秀树抓着手腕拦住了。
再这样争下去也不是办法。目暮看向当下最冷静的北根秀树,问道:“你们三个一直是一起行动的吗?”
北根秀树想了想,回答道:“铃过几天要作为公司代表出席会议,我们就想帮她挑件衣服。中途铃和优又吵了起来,铃就哭着跑出去了。大概过了一分钟吧,优见铃还没回来,就追了出去。又过了大概五分钟,两人都没回来,我和百合子就商量着分头去找。我觉得铃可能不想被人见到自己哭的模样,就去问了几个店员试衣间里是否有人。很多店员都见过我。”
岸江优说:“铃一闹脾气就喜欢摔门走人,我以为铃跑出商场了,就去一楼找她。”
出岛百合子说:“一楼有冰激凌店,铃难过的时候喜欢吃甜食,所以我也去了一楼。但没看见小优。”她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岸江优,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你袖口上的血是哪里来的?”松田忽然问道。
“什么?”出岛百合子见他盯着自己的袖口,将信将疑放下手臂,果然发现了袖口上的一点红痕,尖叫道,“啊?这是什么?我不知道啊!”
“看!果然就是这个女人!这是她杀了铃之后留下的!”岸江优大喊。
“怎么可能!”出岛百合子慌了,胡乱打着男友的肩膀道,“说句话啊秀树!我这血是不小心沾到的吧,喂!”
“是不小心按到地上的玻璃碴了吧。”
“对啊!”出岛百合子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我当时看到小铃的尸体吓了一跳,坐到地上的时候,手意外地按在了玻璃碴上!”
“北根秀树先生,”松田像是抓住了什么,势在必得地笑道,“你是怎么知道现场的地上有玻璃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