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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作者:苏木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61章 不准动,本宫要亲自来!


    季空青被姜随亲的晕乎乎的,手自觉地勾上姜随的后颈,轻轻用手指摩挲着姜随的契口。


    姜随呼吸乱了一瞬,身体直接软下来,跌进季空青的怀里:“你是故意的吗?季空青!”


    姜随的语气很凶,但不是平日里因为被季空青惹毛的盛气凌人的凶,而是软绵绵,毫无攻击力的,像小猫咪一般的凶。


    季空青听的心软成了一滩水,她捧着姜随的脸,像小鸡啄米一般细细亲吻姜随的唇。


    “殿下是在威胁我吗?”季空青轻轻咬了咬姜随的耳垂,感受着姜随颤栗的身体,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戏谑。


    姜随没有错过季空青的眼神,她愤怒咬了咬牙,不服输,扯下季空青放在一旁的腰带,将她的手绑起来:“不准动,本宫要亲自来!”


    看着姜随凶巴巴的样子,季空青宠溺的点着头,没有挣扎:“好,殿下,请你今晚对我为所欲为些。”


    说着,季空青闭上眼,放任姜随。


    姜随愣住,看着眼前衣衫半解,脸颊泛着微红,露出漂亮锁骨和颈线的季空青,咽了咽口水。


    世人皆说坤泽才是尤物,但怎么今日她看,季空青这个乾元也不遑多让呢?


    姜随正在发愣,屋内的檀香逐渐浓郁起来,引出了姜随一直藏着的栀子花。


    一阵风吹过,床幔轻轻摇摆着,烛光下,两道纤细的身影交织着,在深夜里诵着压抑在唇间的乐音。


    檀香燃尽后,季空青来到花圃,摘下等了她许久的栀子花,手指划过它的枝干,轻轻抚摸着它的枝叶和花蕊,任由花蜜渗了她一手。


    “真甜啊,殿下。”季空青轻轻含住自己的指尖,牵着一旁姜随的手,在深夜的花海里徜徉。


    ……


    “殿下和驸马还没起吗?我是不是该去喊一喊?”次日午时,季空青和姜随还没有起床的意思,平安有些坐不住了。


    如意赶紧拉住平安的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傻啊!昨夜殿下和驸马喊了三四次水,你忘了?竟然还敢去打扰,小心殿下怪罪你,到时候驸马也救不了你!”


    平安吐了吐舌头,憨厚的挠了挠脑袋:“那我笨嘛,如意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意无奈的叹了口气:“得亏我们遇到的是驸马这样不爱计较的主子,你这性子,要是进了宫,绝对活不过三天。”


    平安心虚低头:“那我先去厨房传膳,等殿下和驸马醒了,可以用膳。”


    如意点头,平安转身小跑着去传膳。


    平安离开后没多久,屋内传来季空青的声音:“如意,殿下醒了,要洗漱,你去把翠竹翠兰叫来。”


    “好的,驸马。”如意转身离开。


    如意离开后,季空青坐起身子,准备起床。


    姜随半撑着脑袋,看着季空青:“这就起了?”


    季空青弯唇一笑,凑过去亲吻姜随:“殿下还想继续吗?我可以配合啊!但他们会不会觉得殿下玩物丧志?”


    姜随勾了勾唇,躲开季空青的亲吻:“我没刷牙。”


    “我不介意。”季空青上去又亲了姜随两下。


    姜随无奈望着她:“好了,快起来吧,本宫下午要进宫,为父皇献上良计。”


    “哎,还真是睡完就翻脸不认人了,渣女!”季空青撇嘴吐槽姜随。


    “什么渣女,什么意思?”姜随结合上下文,觉得季空青绝对说的不是好话。


    季空青一笑,故意扯下肩上的衣袍,露出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殿下把我弄成这样,还不是渣女?”


    “季空青!”姜随脸色一红,手忙脚乱的将季空青的衣服穿好,“你,你别动不动扯衣服下来。”


    “殿下敢做不敢认?”季空青笑眯眯的凑近姜随,眼神调侃的盯着她的眼睛。


    姜随心虚转移视线:“没有的事,我只是,只是怕你受了风寒。”


    “这样啊!”季空青假*装听懂,“那我今晚叫平安或者如意给我上上药如何?我身上可有不少被殿下咬出的淤青呢!”


    “不行。”姜随皱眉,满眼不满,“你的身子,除了我,不能给别人看!”


    季空青得到满意的答案,笑了,穿好外袍,抱住姜随亲了两口。


    姜随捏着她的脸:“问你呢,听到了没?”


    “知道了,醋坛子!”季空青看着姜随笑,“我平日洗漱穿衣都不会找丫鬟帮忙的,殿下不用担心这些,我只喜欢你。”


    姜随听了有些耳热。别扭扭过头,掩住脸上的笑,嘟囔道:“知道就好。”


    “知道,知道。”季空青附和着,将姜随的衣服收拾好,转身看着姜随,“殿下可要我服侍你穿衣?”


    姜随看着季空青手中的衣袍,勾唇:“既是你亲手脱下的,自然也得你来穿上,本宫就不嫌弃你笨手笨脚了。”


    姜随一如既往的口嫌体直,季空青无奈摇头,将姜随拉起来,给她穿上衣服。


    像姜随说的那般,季空青确实有些笨手笨脚,给姜随系腰带都系了半天才系上。


    姜随忍不住吐槽她:“笨蛋。”


    季空青瘪瘪嘴:“我才不是笨蛋,我只是想借机多抱抱你。”


    “你……”姜随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沉默几秒才别扭的说:“想抱本宫说一声便可,干嘛要借机,本宫又不是不让你抱。”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季空青笑着捏了捏姜随的脸,“那我下次要对你为所欲为。”


    姜随联想到昨夜季空青的小心和温柔,脸上染上一缕笑意:“希望你有这个贼心,也有这个贼胆。”


    “殿下!”季空青表情有些无奈。


    准备说些什么,门便被敲响了:“殿下,奴婢可以进来吗?”


    翠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


    门被推开,翠竹和翠兰拿着洗漱用品进来,翠兰的手上还有一套新的衣袍。


    “殿下,您这身上的衣服,不是昨日的?”翠竹有些意外,“可要奴婢帮您更衣?”


    姜随看向一旁疑惑的季空青,笑着摇头:“不必,一会儿回风华院再说。”


    姜随说完跟着翠兰去洗漱,季空青疑惑问翠竹:“殿下身上这衣服不是昨夜第一次穿吗?”


    “驸马您有所不知,殿下有些洁癖,不喜欢穿隔夜的衣物,除非特殊情况,一般情况下,我们会给殿下准备好几套衣服。”


    “哦。”季空青默默记住了姜随的习惯。


    洗漱完毕后,姜随没有梳妆,而是陪着季空青用了午膳,才离开了明月轩。


    回风华院的路上,翠竹问姜随:“殿下,明月轩离您的院子还是远了些,殿下每次过来有些许不便,可要奴婢让人给驸马安排离您近些的院子?”


    姜随一愣,这才想到季空青现在住的院子确实太小了,小到只能住下她和两个丫鬟。


    姜随闪过一丝心疼,距离她和季空青捅破那层窗户纸已过去两月,季空青为了她,每日早出晚归的待在医院,帮她笼络旧部,日夜操劳。


    而她竟然连她住所的简陋和不便都没考虑到,真是她的失职。


    而这人也只字未提她的难处,每次见到她都是笑眯眯的模样,从来都没有抱怨。


    怎么会有待人这么温和,这么没脾气的乾元?


    姜随真的是被这人抓住了所有的情绪,喜欢她喜欢的要命。


    姜随无奈叹气:“你将风华院隔壁的院子收拾出来,重新赐名叫空青院,记得让人重新将那院子修一下,你还记得驸马住进明月轩时修了那些地方吧?”


    “让工匠按照她的想发将隔壁的院子修改造,你届时去问问她。”


    “好的,殿下。”翠竹偷偷弯唇一笑,“届时让工匠在空青院开个内门,让驸马可以直接去找殿下,这样可行?”


    姜随睨了翠竹一眼,抿唇点了下头。


    翠竹知道自己这提议完全是提到姜随的心坎上了,眼中满是调侃的笑意。


    ……


    下午,姜随换好衣袍,直接去了宫中。


    御书房,姜世荣和几位大臣在商讨雪灾的事宜。


    “京中大雪,灾害频发,不少民房倒塌,压死了不少人,各位爱卿可有办法,帮助百姓度过此次雪灾?平安度过新年?”


    大臣们面面相觑,一人站出来,提出建议:“陛下可以让人从南部运送木炭和保暖衣物进京,再安排工匠给受灾百姓修缮房屋,帮助他们度过灾情。”


    梅子仪摇头:“京中官道和小路皆被大雪封闭,南部车马即便能将货物运送至京,少则十日,多则一月,解不了京中燃眉之急。”


    “水路呢?海运曹家可能做?”


    梅子仪摇头:“我在雪灾初期便去问过曹家,曹老爷说雪将水路冻住了,货船根本无法前进。”


    “那这可如何是好?丞相可有法子?”


    梅子仪抿唇,摇摇头。


    姜世荣怒了,一把将桌上的折子扫落在地:“朝中这么多大臣,就无一人能有解决方案?”


    “微臣无能。”下面瞬间跪倒一地。


    姜世荣脸色铁青,李公公进来禀报:“陛下,长公主求见。”


    姜世荣皱眉:“随儿怎么突然来了?”


    梅子仪抬头:“陛下,不如问问长公主,看看殿下有没有好的计策。”


    “也好。”姜世荣点头,“让她进来。”


    李公公点头退下,不一会儿,姜随进来,看到几位大臣简单行了一礼。


    “随儿,你来的正好,朕和几位大臣正在商讨京中雪灾一事,一时间大家思绪凝滞,无更好的办法,你可有良策?”


    “父皇,儿臣今日进宫,便是为了此事而来。”


    “哦?”姜世荣惊讶挑眉。


    姜随从袖口取出图纸:“父皇可以看看这些。”


    第62章 本宫可没忘,你说闺蜜之间可以互相亲亲


    姜世荣示意李公公将图纸呈上来,认真的翻看了一下。


    姜世荣没看懂,看着姜随:“随儿,这是何物?”


    “回父皇,这是建造火炕的图纸,是驸马绘制的,专门用作冬日的取暖。”


    “这是床?”姜世荣结合姜随的话,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不错,只要烧炭,夜里可以当做床榻睡,很暖和,每日所用炭火,是我们正常用炭火取暖的一半,这样一来,可以节省大量木炭,勉强可以帮助受灾百姓度过寒冬。”


    “好!”姜世荣满意点头,“这图纸可试验过了?”


    姜随点头:“试验过了,成效很好,且修建后,每年入冬皆可用。”


    “还有一事,儿臣要禀告父皇,在大雪刚开始下的时候,儿臣便让人去筹集了大量木炭和厚的被褥,就堆积在仓库里。”


    “儿臣现在只等父皇筹集工匠,安置好灾民,届时儿臣就能顺势开放仓库,赈灾施粥,帮助父皇解决此次灾祸。”


    “好。”姜世荣很是感动,“朕那么多孩子,只有随儿能为朕分忧!”


    姜随行了一礼,嘴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


    既然姜世荣希望她张扬,希望她吸引夺嫡的火力,那她就表现给他看。


    她倒要看看,等最后叶初荷的身份暴露,是她死还是她亡。


    姜世荣不知道姜随心中的打算,他转手将手中的图纸交给梅子仪:“丞相,传令下去,让工匠连夜赶制图纸,只要测试通过,立马推行下去,告诉百姓们该如何修建火炕。”


    “等推行成功,你便和长公主一起商议救灾事宜,此事全权交由你二人,可定不要让朕失望啊!”


    “臣遵旨。”梅子仪率领众大臣下去。


    姜世荣看着姜随:“随儿,若你此法可行,你便带季空青入宫,朕要重重奖赏于她。”


    “好的,父皇,儿臣回去,定会告知她这个好消息。”姜随笑着应下,“儿臣要去准备接下来赈灾事宜,先行退下了。”


    “嗯。”姜世荣点头,目送姜随离开。


    姜随离开后不久,御书房的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人,正是复健许久,才刚恢复行走能力的叶初荷。


    “初荷,此事你怎么看?”姜世荣给叶初荷倒了杯茶,让她在一旁坐下。


    叶初荷看着姜世荣:“姜随大概已经不想低调行事了。上次赈灾成功,她未像其他人那般弃城而逃,而是与百姓共存亡。”


    “那次便在百姓中名声大噪,她贤明的名声已经从滁州传到了京城,众人皆说长公主殿下爱民如子。”


    “此次雪灾赈灾,若姜随再次完成的完美,她的身份和名声就要做实了,只要稍微运作,届时就算我的身份揭露,也无法扭转她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初荷所言极是。”姜世荣满意点头,“朕担忧的也是此事,朕本意是让她牵制那几个,但是并不想让她太过高调。”


    “此事你怎么看,有何办法?”


    叶初荷看着姜世荣,弯唇一笑:“盯着储君之位的,除了姜随,不是还有陛下您的三个孩子吗?他们蠢是蠢了点儿,但是多少还有些用。”


    “她不是说货物都放在仓库吗?夜里寻房若守卫一不小心打翻烛台,仓库这些易燃物还能存留?届时殿下大可治她一个救灾不力之罪,让她禁足些日子。”


    “初荷所言极是。”姜世荣弯唇一笑,转头对门口喊了一声。


    “小柜子!”


    李公公立马走了进来:“陛下,奴才在。”


    姜世荣招手示意他走近,凑到他耳边低语。


    李公公了然点头,没过多久便离开了御书房。


    门口的姜随站在宫外,看着李公公进去又匆忙出来,这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长公主殿下。”梅子仪朝着姜随走来,缓缓行了一礼。


    “梅丞相,不必多礼。”姜随摆了摆手,“丞相可有事要说?”


    “是的。”梅子仪点头,“驸马是最懂这图纸之人,下官能否请驸马前来,帮助下官建造这火炕?”


    姜随点头:“等本宫回府,问一下她,看她是否愿意。”


    “那就劳烦殿下了。”梅子仪笑着点头,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姜随准备再次大出风头的消息传到了姜宇和姜雅耳中。


    姜宇愤怒的拍响桌子:“该死的姜随,舅舅早已囤积好过冬的衣物和木炭,就准备在灾情最严重时,发一笔大财,姜随这一出,我和舅舅还怎么赚钱?”


    沈泽出现,对着姜宇行了一礼:“殿下,既然长公主殿下想借此为自己谋一个好名声,殿下为何不也顺水推舟呢?”


    他是姜宇府中另一个幕僚,王霜离开后,姜宇的幕僚队伍,只有他能力最强,也最心狠手辣。


    “什么意思?”姜宇不解。


    沈泽弯唇一笑:“殿下何不将长公主殿下囤积的东西损毁,等她拿不出赈灾的物品,您再带着大量物资出现,拯救万民于水火。”


    “此事一过,再让人宣传您才是最适合当储君的仁义之人,届时再让殿下身边的大臣向皇上举荐,您之前所受的责罚,大概率能很快一笔勾销。”


    “你所言有理。”姜宇瞬间联想到了什么。


    另一半,姜雅也想出了和姜宇同样的办法,但她不像姜宇的母族那般有钱,只想设法毁了姜随的货物,立马让人去打听姜随那批货的存放地。


    这两人的动作没有瞒过姜随的法眼。


    自从知道姜世荣的目的后,姜随自查了公主府所有人的背景,知晓了不少被人安排进府中的探子。


    她向来是有来有往之人,很快安排自己的人进入了各个府中,就连姜世荣的身边,也混进了可信之人。


    也是在今日,她才知道,原来姜世荣身边的李公公也知晓叶初荷的身世,这些年他没少为姜世荣做事,他知晓一切的源头。


    姜随觉得自己这些年还真的是被姜世荣骗的团团转,她就沉浸在他为了她营造编织的虚假饿父爱牢笼里,直到季空青将真相狠狠撕开,她才痛到醒悟。


    “将王霜和驸马都叫来。”姜随知道消息后,立马吩咐了翠竹。


    没过多久,王霜和季空青同时到达。


    “殿下,你找我啊!”季空青蹦蹦跳跳的走进来,没有行礼,很自来熟的在姜随身边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啃了一口。


    姜随用手肘戳了戳她的腰,小声提醒:“坐好,有人在呢!”


    “哦。”季空青坐直身子,默默在旁边当一个隐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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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霜给姜随行了一礼:“殿下,不知您寻我来,所为何事?”


    “本宫有一事想交给你去办,若成了,本宫便信了你的忠心,相信你是真心投靠,若不成,本宫允你继续留在公主府学习,但本宫不会将你收为本宫之人,你可愿意?”


    王霜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一笑:“成与不成,殿下都给了草民一条活路,殿下仁慈,草民绝无怨言,自然愿意。”


    “既是如此,本宫要你查出姜宇囤积过冬货物的地方,将他仓库里的那些货物,全部运出。”


    姜随打算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霜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草民明白,殿下所说之事,草民之前也略有耳闻。”


    “哦,详细说说。”姜随也来了兴致。


    “两月前,姜宇和钱有贵便从钦天监那里知晓今年会有雪灾,早早就囤积了大批的货物,就等着雪灾一来,发一笔横财。”


    “草民也是路过时听了一嘴。”


    “哦,那你可知囤积货物的地方?”姜随没想到还有这种巧合,有些意外之喜。


    “草民不知,但大概能猜到。”王霜抿唇,“请殿下允许草民回屋,绘制钱家的仓库分布图给殿下。”


    “允了。”


    “那殿下,草民稍后再来拜见。”王霜默默退下。


    她将门关上后,季空青直接放纵自己,将脑袋枕在姜随的大腿上,问她:“殿下,你找我来是想我了吗?”


    “不是。”姜随毫不留情的戳了戳季空青的脑袋,“我找你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赶紧坐好。”


    “好吧。”季空青抿了抿唇,坐直身子。


    姜随将今日梅子仪拜托自己的事跟季空青道明。


    季空青没有丝毫迟疑:“可以啊,是去丞相府商议吗?那我正巧可以找秋白玩一玩,距离上次和她见面,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姜随没想到季空青竟然提到了梅秋白,瞬间想到了闺蜜这个敏感词,她可没忘了,季空青亲口说她当时亲吻她就是拿她当闺蜜。


    想到这里,姜随有些愤怒的拽紧季空青的衣袖:“我告诉你,季空青,你是本宫的,这辈子只能是本宫的人。”


    “没有本宫的同意,你不准亲别的女人,也不准靠近别的女人,即便是你所谓的闺蜜也不行,知道了吗?”


    季空青一愣:“殿下,你在说什么?我和秋白就是好朋友,谁家好朋友整天亲来亲去啊!”


    姜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季空青:“本宫可没忘,你说闺蜜之间可以互相亲亲。”


    季空青瞬间想起了之前和姜随嘴硬的话,知道姜随这是醋坛子打翻了,立马笑了:“啊,原来殿下在说这个啊!”


    姜随没想到季空青还笑得出声,瞬间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季空青觉得这样的她实在是太可爱,凑近狠狠亲了她两口:“殿下,当时那就是搪塞你的话,我才不会和闺蜜亲,只会和喜欢的人亲。”


    姜随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那你也要保持距离。”


    “是是是,那为了和其他人保持距离,殿下你让我多亲近你一些。”季空青笑着捧起姜随的脸,亲了她好几下。


    第63章 未来,你哪里都不许去,只能待在我身边!


    姜随被季空青亲了满脸口水,面上一副嫌弃的表情,但眼中都是宠溺包容的笑意。


    季空青知道姜随被自己哄高兴了,笑着凑近她的耳朵:“那殿下,我这就去丞相府了?”


    姜随扫了季空青一眼:“注意分寸。”


    “好的。”季空青弯唇一笑,转身就走,走到房门口,她脚步顿住,转身看向姜随。


    姜随一愣,疑惑道:“怎么了?”


    季空青笑而不语,小跑回来,捧起姜随的脸亲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姜随轻轻抿唇,无奈轻笑摇头:“还真的是……粘人精。”


    ……


    从公主府出来,季空青上了姜随给她安排的马车,穿过长街和花巷,一路上的人都裹着厚厚的冬衣,行色匆匆。


    路上的雪还在下,马车路上打滑了好几次,季空青也深刻感受到了这次雪灾的严峻。


    到了丞相府门口,马夫上前通报,季空青下车。


    被丞相府的小厮带进了府中厅堂坐下。


    “空青,你来了。”梅秋白比梅子仪先一步得到消息,匆匆的赶了过来,眼中都是惊喜,“你最近去哪里了?我去公主府找你,你丫鬟总说你有事出去了。”


    季空青这才想起自己离开京城没有告知梅秋白。


    她有些心虚的眨眨眼,刚想解释几句,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人,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季空青,你怎么在这儿?”


    季空青看着面前的姜意,又看了看身边的梅秋白,先是皱眉,再是疑惑:“你们这是?”


    梅秋白最先撇清关系:“没什么,你别想多了,只是五公主在家无聊,来丞相府寻我玩儿罢了。”


    “找你玩儿?”季空青满脸怀疑的看着梅秋白,虽然她知道嘉明乾元和坤泽的大防没有那么严重,但姜意怎么说也是个未出阁的坤泽。


    能这么大张旗鼓的来一个乾元的家中寻她,说单单是找她玩,她是不信的。


    季空青正疑惑,一旁藏不住事的姜意直接开口了:“什么叫找你玩?本宫是来求娶你的。”


    “咳咳咳,什么!”季空青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梅秋白脸色难看的对着姜意行了一礼:“殿下,请您自重,注意自己的名节。”


    “名节?”姜意笑了,“白白你要是在意这些,本宫可以让父皇为我们赐婚。”


    “我不是这个意思!”梅秋白没想到跟姜意怎么说都说不通,气得脸色涨红。


    自从上次七夕,姜意不知怎么就看上她了,总是缠着她,这样娇气的公主,真是让她苦不堪言。


    姜意看着梅秋白泛红的脸,唇角的笑意更深:“白白你还是那么容易害羞,好了,本宫不说了,你有事就和季空青聊吧,本宫先回宫了。”


    “至于我说的事,还请你好好考虑哦!”


    姜意弯唇一笑,转身离开。


    她消失在两人面前后,季空青感叹的咂了咂嘴:“这姜意看着比姜随还难应付啊!”


    “呵,简直是个软硬不吃的疯子!”梅秋白很少这么评价一个人,但她都这么说,大概率是被姜意气疯了。


    季空青收回视线,笑了:“好了,别气了,我今日来是来找你母亲谈论雪灾的事的。”


    “你说的是你给的火炕图纸?”


    “你也知道?”季空青有些意外。


    梅秋白点头:“母亲现在请了老师来家中专门教我课业,她想培养我参加科考,现在什么都会和我谈论一下。”


    “科考?你想当官吗?”季空青有些意外。


    梅秋白点头:“在现代,我天天在地里研究农作物,古代正是食物产量低的时候,好多人吃不饱饭,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进入屯田司,为百姓谋福祉。”


    “那确实是好事,符合你的追求,”季空青笑了,“换一个世界,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真的是太好了。”


    “是啊!我最近其实就在收集种子了,准备先试着包块地,自己种植杂交看看。”


    季空青满意点头,刚想和梅秋白说说自己的境况,梅子仪来了,她立马闭上嘴,行礼。


    “梅丞相。”


    “驸马。”梅子仪行了一礼,从袖口取出图纸,递给季空青,“驸马,这可是你绘制的图纸?”


    “不错。”季空青扫了眼点头。


    梅子仪点头:“那今日就拜托驸马告知工匠建造火炕所需的注意事项了,工匠我已经请到了家中,驸马跟我来。”


    “好。”季空青点头,跟着梅子仪去见工匠,梅秋白也因为好奇,跟着过去。


    这次修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有三人,都是嘉明国很懂建筑的能工巧匠,季空青简单讲了几个要点他们便全懂了,很快就找人去落实季空青的政策。


    和工匠们聊完,季空青想告辞。


    梅秋白出声挽留:“母亲,驸马在府中呆了这么久,我们是不是该留她用膳?”


    “哦,对,是我疏忽了。”梅子仪想到这个事,面露抱歉,“秋白,我还有公事,招待驸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记得帮为母好好照顾驸马。”


    “没问题。母亲慢走。”梅秋白目送梅子仪离开。


    再次转头,她看向季空青的眼神中带着亲切:“走吧,请你吃饭。”


    “那就谢谢梅大小姐了。”季空青笑着给梅秋白行了一礼,随着她去用晚膳。


    吃饭时,梅秋白将旁边照顾的丫鬟都遣散开,问起季空青最近发生的事。


    季空青怕隔墙有耳,只用筷子沾了沾水在桌上写了些字,梅秋白惊讶之余有些失落。


    失落她终究是来晚了,季空青终究还是喜欢上了别人。


    “那是好事啊!”虽然失落,梅秋白还是由衷的祝福季空青,“这么多年,你终于也找到一个愿意和你相伴终身的人了,是好事。”


    “是吧!”季空青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姜随虽然有时候凶了点,但对我真的很好,我很喜欢她。”


    “那就好,你幸福就好。”梅秋白喝了口酒,压下心中的憋闷。


    公主府。


    天色在明暗交界处,雪还在下,但时间已经到了黄昏。


    姜随站在窗前,问翠竹:“驸马回来了吗?”


    “还没。”


    半个时辰后,天完全黑了。翠兰点上了烛火。


    姜随再次问:“驸马回府了吗?”


    “未曾,可要奴婢差人去丞相府催?”


    “不必!”姜随咬了咬牙,眼中带上了一丝愠怒,“爱回不回,本宫才不担心!”


    “真的不担心吗?”季空青的脑袋从窗边探出来。


    姜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转头瞪翠竹:“你不是说她没回来吗?”


    翠竹笑着耸耸肩退下,姜随微怒:“诶,你们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季空青笑着凑上来,拉住姜随的手:“殿下,别气,是我让他们不要告诉你的。”


    姜随这才没再计较,她凑近季空青,陡然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气,她皱眉:“你喝酒了?”


    季空青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点头:“和秋白喝了两杯,我没醉的,殿下。”


    “我当然知道。”姜随看得出季空青的眼神很清醒,她不爽的是季空青都没有陪她喝酒,竟然先陪没见过几次面的梅秋白喝,她有点生气。


    “殿下又吃醋了?”季空青越来越了解姜随,笑着凑到她眼前,问她。


    姜随没说话,季空青眨了眨眼:“不如我陪殿下再喝几杯?”


    “你还能喝吗?”


    “自然是可以。”季空青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数的。


    “好。”姜随转身吩咐翠竹将她向姜意讨来的葡萄酒拿上来。


    上次季空青没和她一起游船,也没喝过这酒,她当时想着定要让她尝尝,才问姜意要了这酒。


    “这是葡萄酿制的酒?”季空青喝了一口便知道。


    姜随点头:“这酒味道很醇香,入口甘甜,你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季空青喝了几口酒,撑着下巴看着姜随,“谢谢殿下总是想着我。”


    “知道就好。”姜随抿了抿唇,“下次早点回家。”


    “知道了,殿下。”季空青靠在姜随的肩膀上,有些醉了,“我只是好久没见秋白了忍不住和她多聊了几句,上辈子我死了,她肯定很伤心。”


    “上辈子?”姜随抓到这个关键词,眼中闪过疑惑,“什么意思,什么叫上辈子?”


    “上辈子就是上辈子!”季空青微闭着眼,撂下这句话后便睡着了。


    姜随皱眉,联想到季空青总能在一些关键时候,无中生有的拿出一些救命的东西。


    上次她受伤是这样,瘟疫爆发时也是这样,明明她随身的背包根本装不下什么东西,但她总能拿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她早知道季空青不是普通人,但她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她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难道季空青是天上下来的仙人?才会变出这些稀奇的东西?但仙人怎么会受制于父皇


    姜随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将季空青扶到床边躺下,姜随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季空青,不管你从哪里来,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的驸马,是我的爱人。”


    “未来,你哪里都不许去,只能待在我身边,知道了吗?”


    姜随捏了捏季空青的脸,季空青迷迷糊糊之间,回了个‘嗯’。


    笨手笨脚的帮季空青换完衣服后,暗五紧急敲响了房门:“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姜随打开门:“何事?”


    暗五行了一礼,表情担忧:“公主府囤积货物的仓库附近最近出现了几个可疑人物,那些人被暗三和暗四抓了,还没问出什么,就服毒自杀了。”


    “货物仓库有可疑之人?”姜随大概明白了什么,她看向暗五,勾勾手,“暗五,你过来,凑近些。”


    第64章 杀了她,本王重重有赏!


    暗五凑近,姜随在她耳边讲了几句话,她抬眸看着姜随,点头应下:“属下马上就去办。”


    姜随嗯了一声,勾起一抹淡笑。


    三天后,梅子仪试验成功,将火炕建造方法和注意事项下发到受灾各地,安排宫里的能工巧匠前去教导支援。


    初步得到成果后,姜随准备开仓赈灾,但赈灾前一天,她存放抗寒物品的仓库在深夜燃起大火。


    姜随深夜披上外袍,带着一众侍卫直奔最大的仓库。


    “救火!赶紧救火!”


    侍卫们赶紧去井边打水,急冲冲冲进火场,独留姜随一人坐在马上,一脸担忧的看着面前的大火。


    不远处,姜宇蒙着面带着五个黑衣人躲在隔壁屋顶。


    看着落单的姜随,他弯唇一笑:“本王预料的没错,姜随最先来的就是这个仓库,现在她身边没有侍卫,大家上!杀了她,本王重重有赏!”


    姜宇一声令下,五个黑衣人从楼上飞出,直奔姜随。


    姜随反应灵敏,一个飞身,直接躲开刺客的剑。


    她皱眉,看着包围着自己的五个黑衣人,她皱眉:“你们是何人?”


    黑衣人无人回答,他们直奔姜随命门,剑剑都要姜随的命。


    姜随动作极快,抽出腰中软剑,很快和五人缠斗的有来有回,救火的侍卫看到姜随被围困,放下水桶,要来救姜随。


    姜随直接放话:“快去救火!这些东西事关百姓的性命,比本宫重要,快!这里本宫能应付。”


    侍卫犹豫几秒,在姜随的强烈要求下,还是拿起了水桶,继续救火。


    隔壁屋顶,姜宇弯唇一笑,拿出弓箭,将弓拉满,直直对准姜随的后背。


    咻,一箭射出,姜随耳朵动了动,扯过身边黑衣人的胳膊,挡在自己身前。


    下一秒,箭矢正中黑衣人后背,直直没入他的心脏,他吐出一口血,倒地而死。


    姜随将他的尸体扔掉,随手捡起他的配剑,将剑往姜宇所在的方向一甩。


    在黑衣人手中有些笨拙的剑被姜随一用,仿佛是长了眼睛,直直朝着姜宇的命门而来。


    姜宇下意识往后退要躲闪,脚下一滑,踩中了楼顶上松动的瓦片,瓦片掉落,姜宇从三楼直接滚了下去。


    姜随收回视线,将面前的四个黑衣人全都杀了。


    “殿下,火已经扑灭。”领头的侍卫灰头土脸的跑来跟姜随汇报,“但仓库里面的物品,几乎全部被烧完。”


    姜随听完一脸沉重:“快去打听另外两个仓库的情况。”


    “遵命,”侍卫快速骑马离开。


    一炷香过后,侍卫一脸沉重的过来禀报:“回禀殿下,另外两个仓库也全部烧毁。”


    姜随深受打击的后退两步:“这可如何是好?明日便是赈灾的时候,本宫拿什么来救灾?”


    “皇姐,你这是怎么了?”姜雅乘着马车,像是偶然从这里经过一般,掀开帘子,探出头来,“你这仓库……”


    姜随知道这人是提前得知,故意过来看热闹的,抿唇不语。


    姜雅叹了口气:“皇姐,你若要皇妹我帮忙,我也是可以帮的,前些日子,我刚为名下田庄的农户准备了一批过冬的衣物,皇姐若需要,皇妹可以都给皇姐。”


    姜随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抿唇:“不必了,皇妹的农户也是此次受灾的百姓,断没有委屈他们来成全本宫的道理。”


    “这么晚了,皇妹还是先回府吧,不要在外面继续闲逛了。”


    姜雅弯唇一笑:“明白,皇妹我这就先离开了。”


    姜雅放下车帘,对着车夫说了一句:“走吧。”


    车夫应了一声,甩动鞭子催动马车。


    马车走远,车内的姜雅扬起一缕笑:“没想到这次本宫竟然和我那个皇兄想到一块去了,也省的本宫再去安排人了。”


    “不过他还真是愚蠢,竟然还想让人杀了姜随,姜随是他找的那五个废物能杀的吗?真是愚蠢至极。”


    姜雅掀起车帘,对外面跟车的侍卫说:“你去让人去打听一下二皇子现在的情况,别摔死了。”


    “是,殿下。”姜雅的侍卫得到吩咐后立马离开。


    不一会儿,他带回一条消息:“殿下,二皇子方才从三楼摔下,不能动弹了。”


    “什么?”姜雅震惊,“可知道是何原因?”


    侍卫摇头:“二皇子府中之人将他运回府中了,具体情况不知。”


    姜雅弯唇大笑:“若姜宇因此事残疾,那姜随还是无意之中帮本宫除去了一个竞争对手,看来今日比我想象的收获更大。”


    “你且派人去二皇子府守着,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是。”侍卫退下。


    ……


    二皇子府。


    姜宇躺在床上,腰部以下的部位,突然全然没有了知觉。


    沈泽在一旁*坐立难安:“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本王怎么会知道?”姜宇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很是暴躁,“御医呢,本王让你请的御医呢?怎么还没来。”


    “马上就来了,殿下,稍安勿躁。”沈泽扯着自己的袖口,焦急的望着门口。


    不一会儿,匆匆闯进来一个人,直接冲着姜宇跪下:“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姜宇没想到先进来的不是御医,而是钱家的掌柜的,他皱眉,很是生气:“大喊大叫什么?”


    钱家掌柜的磕头:“还请殿下恕罪,小人也是太着急了,小人有罪!”


    “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否则本王定要人砍了你的脑袋,快说!”


    钱掌柜颤颤巍巍的拿出一个令牌,递给姜宇:“殿,殿下,方才钱家仓库失窃,我们准备的所有御寒货物全都不见了啊!这,这是现场留下来的腰牌。”


    “什么?”姜宇当场气得吐出一口血来,“是谁?”


    沈泽接过钱家掌柜手中的腰牌,看到腰牌上的字,脸色一变:“殿下,是,是三皇女府中的腰牌。”


    姜宇沉默了几秒,咬牙切齿的冒出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好一个姜雅,我说她怎么最近都没有动静,原来是在这里等本王。”


    “快,差人去调查姜雅,本王要看看,她到底背着我做了那些事!”


    “是,殿下。”沈泽匆匆吩咐下去,刚准备离开姜宇房间,便迎面撞上了来给姜宇看诊的卓维谦。


    他赶紧抓住卓维谦的手:“卓太医,快,快去看看殿下,殿下摔了一跤,突然下半身都不能动了。”


    “什么?”卓维谦面色凝重,拎着箱子,急匆匆去给姜宇看诊。


    给姜宇把脉检查一番后,卓维谦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姜宇急了:“卓太医,快说,本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卓维谦一脸凝重的抿着唇:“这……,殿下,下官建议还是赶紧将乐贵妃和陛下请来,殿下您的情况,很是棘手,下官,下官恐怕无法胜任,得请太医院同僚一同前来会诊。”


    “什么?”卓维谦都这么说,姜宇是彻底慌了。


    “你快说!本宫这究竟是怎么了!”


    卓维谦抿着唇,久久未曾说话。


    姜宇的心跳如雷,他用手捶着床:“快说,本王恕你无罪!”


    卓维谦掀起官袍,直接跪下:“殿下您的腰椎断裂,腰部以下全然没有知觉,大概是……”


    “大概是什么?”


    “大概是会永久半瘫。”


    历朝历代,没有任何一个皇位继承人是瘫痪的,卓维谦的诊断无疑是给姜宇判了死刑。


    他脸色发白,面如死灰:“胡说,庸医,庸医,本王怎么可能瘫痪?”


    卓维谦抿着唇:“下官无能,许是诊断错了,还请殿下将下官的同僚请来,一同会诊。”


    “去请,快去!”


    这一夜,二皇子府的灯亮了一夜。


    翌日清晨,雪还在下,姜宇房间屋顶积累许久的积雪突然掉落,重重砸折了他最喜欢的那棵柏树。


    天一亮,姜世荣和乐贵妃得知消息,匆匆从宫里赶到二皇子府。


    姜宇房间门外已经跪倒了一片太医,大家都束手无策,面面相觑。


    相比这边的焦头烂额,姜随和季空青起了个大早,正在城门口给受灾百姓分发御寒衣物。


    姜随分发衣物的数量,比她原先准备的还多了整整两倍。


    灾民们拿着手中的物资喜极而泣,不少人跪下来感谢姜随的大恩大德。


    分发到一半,王霜匆匆赶来,在姜随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此话当真?”


    王霜脸色凝重:“错不了,这是草民安插在二皇子府的探子说的。”


    姜随皱眉:“姜宇虽然身手一般,但好歹也是从小习武,有一身内力,不至于脚滑从屋顶坠落就瘫痪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姜随的凝重吸引了季空青的注意,她凑近,轻声问姜随:“殿下,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


    姜随看了眼王霜,让她代替她来派发物资。


    自己则是拉着季空青走到一边:“姜宇出事了,我猜用不了多久,父皇便会让人去医院请你去给姜宇瞧病,你先回医院守着吧,届时我陪你去。”


    季空青皱着眉头,一脸莫名:“姜宇受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昨晚发生了什么?”


    姜随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告知季空青,更没有和她说自己昨夜遇袭的事,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这里不方便讨论这些,等晚些时候回府,我再同你说。”


    “好。”季空青狐疑的抿了抿唇,登上马,直奔公主府,在公主府伪装好自己后,季空青又直奔医院。


    半个时辰后,京城第一医院的大门被李公公带人堵住。


    季空青给李公公行了一礼:“李公公,您突然带人围着我的医馆,所为何事啊?”


    第65章 季空青震惊,姜随被刺杀她竟然毫不知情。


    李公公跟季空青行了一礼:“具体情况不方便说,但请柳大夫跟奴才走一趟。”


    “好。”季空青看向不远处守着的暗五,点了下头,跟着李公公离开。


    两人离开后,暗五快速去通知了姜随,姜随将手中的东西交给翠竹他们,骑上自己的马,赶去了二皇子府。


    季空青到的时候,姜宇的屋内挤满了御医,卓维谦跪在最前面,脸色很是疲惫,似乎一夜没睡。


    姜世荣和乐贵妃则是坐在姜宇的床前,姜世荣抱着乐贵妃,乐贵妃在他怀里,眼眶通红的擦着眼泪,满眼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姜宇。


    “给陛下,贵妃请安。”季空青行了一礼。


    姜世荣看向季空青,眼底带上一丝希望:“柳大夫来了,快,快来看看宇儿的情况。”


    季空青看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姜宇,直接看向卓维谦:“还请卓太医跟我讲讲现在的状况。”


    卓维谦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明了。


    季空青听完皱眉:“摔了一跤就摔成这样了?在哪儿摔的?”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能让叶初荷这个废人站起来,肯定也能让我恢复对不对?快,快给我看看。”姜宇一把抓住了季空青垂在身侧的手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抱着乐贵妃的姜世荣听到他说叶初荷是个废物,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季空青本来就不喜欢姜宇,她有些不耐烦的挣脱开姜宇的手,抿唇道:“我记得二皇子身边有许多名医啊,为何不请他们前来为二皇子医治?”


    “草民才疏学浅,实在是对二皇子的病束手无策啊!”


    乐贵妃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也不装柔弱了:“柳扶衣,你连看都没看,就直接判了宇儿死刑,我看你就是存心敷衍,故意拖延治疗!”


    “怎么可能?”季空青瞪大双眼,“贵妃娘娘,慎言啊!草民只不过是一介布衣,怎敢欺瞒陛下和您呢,实在是听了卓太医的诊断,无能为力啊!”


    季空青这话一出,姜宇瞬间明白她这是在记恨他之前对她的算计。


    当时他一门心思想整死这个竞争对手,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求到季空青的头上,就连季空青都忍不住感叹一句,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父皇,父皇,你救救儿臣,儿臣不想一辈子瘫在床上,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姜宇看季空青打定主意不管他,再也维持不住嚣张的面孔,抓着姜世荣的手,求他救救他。


    “哇,”乐贵妃一下子扑在姜宇的身上大哭,“宇儿,我的宇儿,你太可怜了啊!”


    这母子俩一唱一和,姜世荣也不能再继续装傻,只能看向季空青:“柳大夫,不管怎么样,朕还是希望你能仔细给宇儿检查一番,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救治的希望。”


    姜世荣这么一说,季空青当然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她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就让人把二皇子送去我的医院吧,仪器只有医院有,拍完片子我才知道二皇子体内的情况。”


    “既然如此,来人!备车!”姜世荣立马下了决定,二皇子府下人迅速准备好马车,将姜宇送去了医院。


    姜随刚到二皇子府便看见了驶出的马车,她也猜到了什么,提前一步骑马去了医院。


    在医院大堂坐下后没多久,姜世荣他们便带着姜宇他们过来。


    “父皇,贵妃,皇弟,你们这是怎么了?”姜随装作才知道此事的样子。


    姜宇看着姜随无辜的脸,简直气得牙痒痒。


    导致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便是姜随,现在这凶手就站在他面前,他却不能说,只因为理亏的人是他,他只能对父皇和母后说他是摔了一跤变成这样的。


    李公公走到姜随身边,将发生的事情和姜随说了一番。


    姜随皱眉:“摔了一跤就变成这样了?皇弟,你不是也有些拳脚和内力吗?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摔成这个样子?”


    姜宇听到这话根本笑不出,只能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没做声。


    姜世荣看着姜随,有些意外:“随儿,你不是在发放救灾物资吗?怎么过来了?”


    姜宇听到姜世荣在问这个,弯起唇角,他是受伤了不假,但姜随那三个仓库可是他亲眼看着烧毁的,他倒要看看,这次姜随要怎么在父皇面前交代。


    姜随看了眼还在偷偷得意的姜宇,长长叹了口气:“父皇,不瞒您说,昨夜儿臣囤放物资的三个仓库被人故意点了火,三个库房尽数被烧毁了。”


    姜世荣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什么?兹事体大,你昨夜怎么不派人告知朕情况,现在救灾消息早已传到各乡,这不是要跟百姓们说朝廷言而无信吗?”


    “是啊,皇姐。”姜雅大步走进姜宇的病房,对姜世荣和乐贵妃行了一礼,“给父皇,乐贵妃请安。”


    “老三,你怎么过来了?”姜世荣有些意外。


    姜雅叹气:“这不是一大早得知皇兄受伤的消息,赶紧过来看看嘛。”


    “谁知道刚到就听到这种消息,皇姐,这可是天大的疏忽啊,你让百姓们怎么看待父皇?不如还是听我的,拿我囤积的那批货去赈灾,以解燃眉之急。”


    姜宇听到姜雅这么说,下意识以为她口中的那批货就是自己仓库的那批,气得恶狠狠的瞪着姜雅。


    姜世荣则是有些赞赏的看着姜雅,似乎没料到她关键时刻很靠谱。


    “不必了。”姜随摇头,弯唇一笑,“父皇,儿臣还没说完呢,其实前几天儿臣手底下的守卫便在仓库附近抓到了可疑人士。”


    “那三个仓库的货物我早让人连夜转走了,昨夜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来个瓮中捉鳖,可惜刺客是杀了,主谋却跑了。”


    “今早救灾物资已经运送到城外,百姓们已经领完了,父皇不用担心。”


    姜世荣表情松了口气:“随儿,还是你考虑周到。”


    “父皇谬赞了。”姜随谦虚的行了一礼。


    而一旁的姜宇、姜雅、季空青在听到姜随的话后,同时表达了震惊。


    姜宇和姜雅是震惊姜随竟然留了一手,季空青震惊的是姜随被刺杀她竟然不知情。


    姜随被季空青盯着多少是有些心虚的,但是戏还是得继续演。


    她看着季空青,叹了口气:“柳大夫,现在当务之急,是我皇弟的身体,你可得帮我皇弟好好检查一番,看看还有没有救!”


    “殿下,我会尽力的。”季空青将疑问压在心底,转身将王家兄弟俩叫来,带着姜宇去楼上拍片子。


    一炷香过后,季空青拿着姜宇的检查报告出来,直摇头:“陛下,恕草民无能,二皇子怕是要一辈子躺在床上了。”


    “什么意思?”姜宇毕竟还是姜世荣的亲生儿子,他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担忧和关爱的,“宇儿到底怎么了?”


    季空青将手中的光片给姜世荣,让他对准太阳光看:“陛下,你看到了吧,这里是二皇子的腰,他腰骨断了。”


    “腰骨断了你接骨啊!”姜世荣有些急。


    季空青沉重摇头:“陛下,现在依赖传统正骨是没办法让伤好的,我可以给二皇子做手术,但是他的行动能力我无法保证能恢复。”


    “二皇子现在腰部以下完全没有知觉,很有可能是伤到了神经,其他东西我都能治,就是这神经……,唉,我觉得还是得太医院的太医来,让他们给二皇子殿下做针灸治疗。”


    季空青讲的时候很是真诚,姜世荣立马明白他说的是真话,但为了让姜宇信服,他还是问了身边的太医们一句:“柳大夫说的可有道理?”


    卓维谦点头:“当然有,下官也曾见过和二皇子情况相像的人,他是去山上采草药摔下了山,之后就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和柳大夫说的一样,断骨再生后,行动力还是没恢复。”


    姜宇心如死灰,他看向一旁坐着喝茶的姜随,眼神里是控制不住的恨意。


    姜世荣假装没看见他们的交锋,轻咳一声:“既然还有希望,那就赌了,柳大夫,还请你尽快给宇儿安排手术,无论结果如何,朕都不会责怪你。”


    呵,对姜宇就是不会责怪,对叶初荷就是我要救她,治不好,他就弄死我。


    真是双标狗!


    姜宇知道他爹背地里还打着这么逆天的算盘吗?


    季空青控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


    “可以,但是这个手术的费用……”


    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季空青知道以姜宇现在的情况,即便做了手术,八成也是治不好的,她的时间很宝贵,所以她要得到自己应得的报酬。


    “你觉得皇上和钱家会拿不出钱吗?”乐贵妃很是生气,似乎不理解季空青在这里磨叽什么。


    “那既然如此,手术前乐贵妃先把费用结清吧。”姜随主动提出来。


    乐贵妃哼了一声,转身对身边的小厮说让他们拿银票过来。


    “要多少?”


    “一万两银子。”


    “什么?你抢钱吗?”乐贵妃很是激动。


    季空青无辜看着乐贵妃:“乐贵妃,我做手术,起码能让二皇子断裂的骨头恢复原状,未来运气好说不准还能站起来,但如果我不做手术,他这辈子可能都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你得好好考虑清楚啊。”


    乐贵妃气得咬紧了后槽牙,但她知道季空青医术确实高超,现在除了她,无人能救姜宇,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不愿意给也得给。


    付了银票后,季空青推着姜宇进了手术室。


    第66章 殿下是不是觉得我无用,根本帮不上你


    四个时辰后,季空青推着昏迷的姜宇出来,送他进入病房。


    对姜世荣道:“陛下,方才草民给二皇子做手术,发现了他体内的这个。”


    季空青拿出三根银针:“这银针没有扎在二皇子的腰上,而是扎在了他的后腿穴位上,这穴位可以让人双腿麻痹,无法保持平衡。看来二皇子的摔跤并非意外啊!”


    姜随皱眉,看着这三根银针,有些诧异。


    姜世荣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转头问姜宇的小厮:“二皇子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这……,这……”小厮眼神慌乱的眨着眼,对姜世荣的质问毫无准备。


    他这表现姜世荣还有什么不懂?他脸色一沉,厉声威胁:“快说!”


    小厮立马慌乱磕头:“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奴才不能说,不能说呀!”


    姜世荣脸色一冷:“不愿意说?那边让人将你送去大理寺,折断你的手筋脚筋,逼着你说!”


    “来人!拉下去!”


    姜世荣的侍卫冲上来,将姜宇的小厮拖走。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小厮痛哭流涕的被人拉走,姜世荣问季空青:“二皇子可有康复的机会?”


    季空青面露难色:“草民给二皇子做的手术只能让二皇子断掉的腰骨愈合,但神经损伤是不可逆的,只能让太医给二皇子多针灸,看有没有机会康复了。”


    姜世荣明白季空青的意思,她的话无疑是给姜宇判了死刑,他这辈子怕都是站不起来了。


    乐贵妃自然也听懂了,但她不愿面对这样的现实,她拉着季空青的衣袖,用力拍打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的宇儿年纪还这么小,怎么可能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陛下,她信口雌黄!她都能治好叶初荷,怎么就治不好我的宇儿?我不信!”


    季空青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往后退了几步,想躲开乐贵妃,但这乐贵妃不依不饶,用指甲划伤了她的手背。


    姜随皱眉,将季空青拉到自己的身后:“乐贵妃,柳大夫是我的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存心不愿意救皇弟吗?”


    “皇弟这情况,是所有太医都说治不好的,柳大夫无能为力也属常情,每个病人的情况也都大不相同,她是大夫,不是神仙。”


    “本宫知道乐贵妃你不愿意接受现实,但还请不要把愤怒加在他人身上。”


    “陛下!”乐贵妃眼含热泪的看着姜世荣,企图让姜世荣给她做主。


    姜世荣移开视线,抿唇:“乐贵妃,朕知道你担心宇儿,但这件事,确实不能怪旁人,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定会还宇儿一个公道。”


    乐贵妃长长吸了口气,含着泪点了点头:“那还请陛下定要严惩害宇儿的凶手。”


    乐贵妃说完,瞪了眼姜随,似是将姜宇受伤的事怪到了姜随身上。


    姜雅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眼底闪过笑意的同时,心中难免有些疑惑。


    当时她就在附近看姜宇刺杀姜随的全过程。


    她亲眼看到姜随将剑甩向姜宇,但并未看到姜随甩出银针,这明显是有第三人在场,害了姜宇,这人会是谁呢?除了她和姜随,还有谁想要姜宇死?


    看完姜宇的情况后,姜世荣安排几个御医留下照看姜宇,便和乐贵妃一起回了宫。


    姜雅也起身告辞,回了自己府中。


    众人散去后,姜随扫了眼季空青被乐贵妃抓伤的手背,皱眉:“你的手,走,去上药。”


    下一秒,季空青躲开了姜随的手,语气有些冷淡:“不劳殿下了,草民自己会上药。”


    说完,季空青转身便走了,留下有些无措的姜随。


    “柳大夫这是生气了吗?”叶长清突然从一楼上来。


    姜随下意识看向暗五隐藏的位置。


    “舒玉驸马怎么来了?”


    “我是特意给殿下送上消息的。”


    “什么消息?”


    “殿下难道不想知道那银针的主人是谁吗?”


    姜随皱眉,抿唇盯着叶长清:“驸马,你知道?”


    “不错。”叶长清看着姜随,“这个人殿下很熟悉,是叶初荷。”


    “什么?”姜随有些意外,“她?”


    叶长清点头:“据我所知,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身边有一培养的亲卫,极其擅长暗器,尤其是一手银针,完全是出神入化,但在叶初荷出生后,那亲卫便不见了。”


    “你是说那亲卫在叶初荷身边?那叶初荷为何要还姜宇?”


    “殿下不知,初荷残疾后曾经应邀参加过宫里的宫宴,那时她在御花园不慎撞到了姜宇,姜宇对她拳打脚踢,还出言嘲讽她是个残废,她对姜宇早已怀恨在心。”


    “昨日那事,不过是她顺水推舟,她想姜宇经历她所经历过的痛苦。”


    “难怪。”姜随瞬间明白了什么,又回神看着叶长清,“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


    叶长清弯唇轻笑:“殿下应该听柳大夫说起过我的事,此次前来,是想让殿下帮我寻找我的孩子。”


    “若殿下能帮我找到,我愿为殿下马首是瞻,即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姜随听完这话,垂眸,有些欲言又止。


    她自然想直接告诉叶长清,毕竟暗五说起来也算是她的表妹,但她答应过季空青,必须等暗五想清楚,才会安排他们母女相认。


    所以姜随知道她不能说。


    思考过后,姜随清了清嗓子:“好,本宫会帮你留意的。”


    “那就多谢。”叶长清弯唇一笑,“我还有事去找柳大夫,便不打扰殿下了。”


    姜随点头,和叶长清擦身而过。


    离开医院后,姜随招手,将暗五唤了出来。


    “你可瞧见了叶长清?”


    暗五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点了点头。


    “她来是为了告诉我,二皇子是被叶初荷设计害的,这是她递给我的投名状,她和我谈了条件,想要我帮忙找你。”


    “季空青说要让你想清楚之后,再告知叶长清真相,我听她的,尊重你的选择,但舒玉驸马是位合格的母亲,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季空青说,她的毒已解,但这些年她的五脏六腑皆被毒素侵蚀,寿命还剩不到十年,十年弹指一挥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本宫本不愿说这么多,但暗五,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你们剩下能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暗五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抬头看向医院二楼的方向:“谢谢殿下,暗五知道了。”


    ……


    宫中,御书房。


    姜世荣屏退身边所有人,看着叶初荷。


    “初荷,你为何让人对宇儿动手?”


    叶初荷弯唇一笑,眼底带着得意:“当年他嘲笑我残疾,今日我要让他承受我受过的苦,怎么?陛下心疼了?”


    姜世荣无奈看着叶初荷,收回视线,扭头:“怎么可能?但朕只有你们几个孩子,他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


    /:.


    姜世荣一直身体就不是很好,子嗣有些艰难,孩子并不多,他虽然不喜欢姜宇,但死一个孩子就少一个,他还是有些心痛的。


    “那陛下可以让我给他偿命。”叶初荷跪下来,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而是高傲的挺着背脊,望着姜世荣。


    姜世荣对叶初荷半点办法都没有,他叹了口气:“罢了,姜宇已废,他和姜雅都挺废物的,没害到随儿,反而让她在民间的威望更甚了。”


    “既然如此,他受伤的事,便推到随儿的头上吧,反正他也是刺杀随儿的时候受的伤,传令下去,处理了大理寺那人,让他留下认罪书。”


    叶初荷唇角勾起一抹笑,眼底带上了一丝嘲讽:“还是陛下英明啊!”


    ……


    姜世荣安排的人火速买通了各大酒楼和说书人。


    姜随并不知道这事,她等在季空青的院子里,等她回来。


    过了子时,季空青才带着一身寒气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完毕后,她躺进被窝,怀里滚进来一个人。


    季空青吓了一跳,从床上弹射起来:“你谁啊?”


    “是我。”姜随坐直身子,看着季空青。


    季空青抿唇,有些生气的扭头,拒绝和她对视:“殿下怎么在我床上?”


    姜随拉着季空青的手:“你是我的驸马,我在你床上不是很正常吗?”


    季空青脸色一沉:“既然如此,我去其他地方睡!”


    “季空青!”姜随急了,急忙拉住季空青的手,语气软下来,带着哄她的意思,“你今日是不是生气了?”


    季空青重新躺进被子里,翻了个身,背对姜随,阴阳怪气:“我哪儿敢啊!”


    姜随搭着她的肩膀,拉着她让她翻身和自己对视:“你就是生气了。”


    “哼!你看的出来啊!”季空青看着姜随,眼底满是幽怨。


    姜随被她的眼神盯着有些心虚,她今日回来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大概知道季空青是因为什么事在生气。


    季空青看她心虚,自然知道她明白了,直接放在明面上说。


    “你昨夜遭人刺杀,为什么没同我说?你遇袭,我还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的,姜随,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成你的伴侣?”


    姜随早已习惯遇到事情自己扛,这次被季空青一质问,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把自己的计划跟季空青讲。


    她有些慌:“我,我忘记了。姜宇派人刺杀我,并不在我预料中,但我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那几个刺客也被我解决了。”


    “我想着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没有受伤,便不想让你担心,没有同你说。”


    “那你要是因为此事受伤了呢?”季空青想起了姜随身上满身的疤痕,想起了上次姜随为了救自己涉险的事。


    她望着姜随,心中有些自卑和委屈,眼泪当即落了下来:“殿下是不是觉得我无用,根本帮不上你,才什么事都不同我说。”


    第67章 我永远不会逼你做违心的事


    “怎么会?”姜随有些手足无措,抬手帮季空青擦着眼泪,“我从未这么想过,从我们成亲以来,你助我良多,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能力?”


    “既然知道,那就更该跟我说了,”季空青眼睫湿润润的,像只被抛弃的小狗,“我也想保护殿下,我知道我身手差,但我有脑子啊!”


    “只要殿下愿意,我可以做殿下手中的刀,只要对殿下有用。”


    姜随皱眉,帮季空青擦干眼泪,沉默了一瞬:“可是季空青,你应该清楚,我想谋求的是那个位置,是必须踩着尸骨和鲜血才能登上的。”


    姜随低头,抓住季空青的手,轻轻摩挲她的掌心:“你天性善良,一心只想为百姓做事,坚守身为医者的初心,从未害过别人。”


    “你一身清白,从未沾染污秽,我怎么忍心将你拖入这种泥潭,让你这双救人的手粘上不干净之人的鲜血?”


    季空青低头看着姜随和自己交叠的手,沉默了。


    姜随说的对,他来了这个世界后,一直在救人,从未杀过人,即便是她再讨厌叶初荷,她还是遵守着身为医生的职业道德,从未对她下毒手。


    但其实以她的能力,她完全可以让叶初荷不好过,但她没有。


    她没想到姜随将她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她的有所为,有所不为,知道她不忍心杀生,也不愿杀人。


    她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向她开口让她帮她害人,但她没有。


    “我,对不起。”季空青垂下手,眼神有些无力。


    姜随摇头轻笑:“季空青,你只要记住,我永远不会逼你做违心的事,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


    姜随说完,主动抱住了季空青,轻轻拍她的背。


    季空青回抱住她,心中却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坚持到底是不是对的。


    一直坚持自己,便无法帮到姜随,她不想成为姜随的负累,她不愿看她的爱人苦苦挣扎。


    那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她。


    季空青皱眉,心中渐渐有了些想法。


    ……


    次日,姜随残害同胞的消息飞速传遍了京城,没过多久,姜随便被姜世荣叫进宫。


    马车帘掀开的那一瞬,雪下大了,空气变得晦暗。


    姜随下车,季空青探出头来,递给姜随一个暖手炉:“殿下,我等你。”


    “你先回府吧,外面太冷了,别受了风寒,我此次进宫大概会拖的晚一些。”姜随看向车夫,“先送驸马回府。”


    “是,殿下。”车夫点头,御马掉头。


    季空青不舍的掀开窗帘:“殿下早去早回,我等你。”


    “好。”姜随脸上带着淡笑,看着季空青的马车渐行渐远。


    这才转身,准备进宫,却被身后的等候多时的叶初荷吓了一跳。


    “初荷表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姜随掩住心中对叶初荷的厌恶,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问叶初荷。


    叶初荷手上撑着一个拐杖,没接姜随的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季空青离去的马车。


    姜随看着她阴沉的眼神,有些不悦的右行一步,挡住了叶初荷的视线:“表姐,你这是何意?”


    叶初荷收回视线,看着姜随:“阿随,你喜欢她。”


    叶初荷的语气很是肯定。


    姜随看着她的眼神,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立马否认:“怎么可能?她可是千鸟国的质子,本宫怎么会喜欢她?”


    叶初荷弯起唇:“阿随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早已忘记了。”


    “最近我听说你给季空青换了院子,让她从偏院,搬到了你的隔壁院子,以你的性格,若不喜欢,怎么会让陌生的乾元搬到你的隔壁?”


    姜随抿唇,脸色冷下来:“叶初荷,你监视我?”


    叶初荷笑着摇头,后退一步:“怎么会?”


    她再次抬头看着姜随,脸上笑容消失,剩下的只有嫉妒:“我只是不服气,我为什么会输给这种废物?我到底哪里比她差?你为什么喜欢她也不喜欢我!”


    “什么?”姜随皱着眉头,看着叶初荷这副歇斯底里的,好像她真的背叛她的模样,实在是分不清她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她叶初荷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现在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演戏给她看,让她动摇?


    两人一同在边关的时候,她隐隐是知道叶初荷对自己的情愫的,但她只要不说,她便当不知道。


    后来知道姜世荣和叶初荷的关系后,她只当叶初荷是为了打消自己的疑虑演戏,现在旧事重提又是为了什么?


    “你回答我,姜随。”姜随思考的时候,叶初荷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


    姜随眼下心底的疑惑,回答:“初荷表姐,我始终只拿你当亲人,至于季空青,我只拿她当工具,让她搬院子,也只是因为我想将她放在眼皮底下盯着。“


    “我其实没必要跟你解释这么多,但既然你问了,我便答了,希望不会再有下次。”


    姜随说完,转身离开。


    叶初荷望着姜随的背影,眸子冷了冷:“工具人?我不信。”


    和叶初荷分开后,姜随带着满腹的疑虑去找了姜世荣。


    姜世荣在御书房已等候姜随多时。


    见到姜随的第一面,姜世荣便问她:“随儿,你可知,朕叫你来,所为何事?”


    “儿臣不知。”姜随行了一礼,神色无辜的摇头。


    姜世荣看着姜随,有些痛心疾首:“随儿,姜宇那小厮招认后自杀了,这是他的认罪书,字字句句都在说是你安排人害的宇儿。”


    “随儿,朕对你是很宽容,但姜宇毕竟是朕的儿子*,你的皇弟,你怎么能兄弟相残?朕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父皇仅凭借这一面之词便信了?”姜随虽然早就知道了姜世荣的无耻,却还是被他深深恶心到了,“我和姜宇那小厮从未接触过,也从未安排人去害姜宇。”


    “现在京城各处都在说是你害的宇儿,这风声难道是自己冒出来的吗?”


    姜世荣震怒,将桌上的茶碗直接掀倒在地。


    姜随当即跪了下来:“还请父皇恕罪,儿臣可以解释。”


    “皇上,何故生如此大的气?”皇后赵云薇带着身边的小丫鬟,闯进了御书房。


    姜世荣有些意外:“皇后,你怎么来了?”


    姜世荣瞪跟在赵云薇身后的李公公:“李柜!你怎么不早些进来通报?”


    李公公跪下,神色无奈:“请皇上恕罪,奴才尽力去拦皇后了,但无奈没拦住,还请皇上责罚。”


    姜世荣冷脸:“既然如此,去领二十棍,以儆效尤!”


    “是。”李公公匆忙下去。


    姜世荣看着赵云薇:“皇后,你怎么会突然来御书房,我和随儿在谈事情呢。”


    赵云薇看向跪在地上的姜随:“我正是听闻了京城的谣言,才特意赶来的御书房,陛下,我了解随儿,她绝不会做残害兄弟之事,还请陛下明察。”


    “这就是证据!”姜世荣将手中的画押书塞进了赵云薇的手中,眼神愤怒。


    赵云薇翻看着认罪书,依旧不相信姜随会做出这种事。


    她转头看着姜世荣:“陛下仅凭这人的一面之词便给随儿安下了罪名?这可是残害兄弟之名,你这么做,随儿以后如何自处?岂不是一辈子要背上骂名?”


    姜世荣给赵云薇扔下一叠折子:“那你看看,这些都是今早大臣上的奏折,全是在给朕施压,要朕处置随儿,你要朕怎么做?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也只有她有能力对姜宇下手。”


    赵云薇看完奏折,哼了一声:“这都是和老二相熟的官员,是何居心我们一清二楚,陛下不要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你得给随儿一个公道啊!”


    姜世荣没想到这事赵云薇会插一脚,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张嘴刚想和赵云薇吵。


    姜随就开口了:“父皇,儿臣有证据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什么?”姜世荣有些意外。


    姜随立马给姜世荣递上叶长清帮自己搜集到的证据。


    “父皇,儿臣昨日观察过刺伤皇弟的银针,那银针做工精巧,是用千年精铁制作而成,这种手法,只有以前父皇身边的齐亲卫能做到。”


    赵云薇面露疑惑,眸子缓缓看向姜世荣。


    姜世荣皱眉,脸色有些难看:”你这是何意?那齐亲卫早就死了!“


    “父皇,我记得这齐亲卫是救你而死,但难免他没有子孙后代,学会了他的独门绝技,还请父皇明察,此事断与我无关。儿臣身边的暗卫都是父皇亲自挑选,您是最清楚他们的底细的。”


    “他们无人擅用银针,二皇子是在他自己府里受伤的,儿臣是有能力伤害他,但那个时候,儿臣在救火,身边的侍卫皆能作证。”


    姜世荣没想到姜随像是早有准备,仅仅一夜的时间,便拿出了证据。


    没办法,他只能顺着台阶下:“既然如此,那是朕错怪随儿了,朕这就传令下去,去寻找那齐亲卫的亲属,看究竟是何人指使他们这么做。”


    “多谢父皇。”姜随行了一礼,从御书房退出去,和赵云薇去了皇后宫中。


    赵云薇从御书房出来后,明显突然有了心事。


    姜随看向周围的丫鬟和太监:“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话要单独和母后说。”


    “是。”丫鬟和太监们纷纷退下。


    “母后,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赵云薇转身,有些意外的看向姜随,最后缓缓点了点头:“我曾意外听到过陛下和李公公的谈话,那位齐亲卫,被你父皇安排假死,偷偷安排给了叶初荷。”


    “那齐亲卫是你父皇最信任的亲卫,他很清楚他的能力和习惯,这次为何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将责任推给你?完全不像是你父皇会做出来的事。”


    “是啊,不像是,但若父皇带着私心呢?”姜随看着赵云薇,眼底染上了一抹忧愁。


    第68章 瓜甜不甜,扭下来才知道


    赵云薇看着姜随,神色严肃起来:“随儿,你这是何意?”


    姜随叹了口气,看着赵云薇:“母后,真相太过残酷,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毕竟,你和父皇少年夫妻,感情甚好。”


    赵云薇听了这话,低头笑了一下:“随儿啊,随儿,没想到你对感情看得还如此天真。”


    姜随表情意外:“母后,你什么意思?”


    赵云薇拉着姜随坐下,给姜随倒了一杯茶:“随儿,从我嫁给你父皇,知道他是未来皇帝开始,我早就不指望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帝王的爱,对宫里的女人来说,都是奢望,我和你父皇,也不过是相敬如宾而已,感情,有,但不多。”


    姜随没想到赵云薇这些年都是这么想的,表情极其意外。


    赵云薇碰了碰姜随的手,示意她回神:“这下放心了吧,你可以说了。”


    姜随点头,深吸一口气:“叶初荷,其实是父皇的女儿,她的生母,是先皇的妃子柳妃。”


    “什么?”赵云薇手中的茶杯直接掉落,在地上滚动了一圈才停下。


    姜随看着赵云薇打湿的衣裙,拿出干净的手帕帮她擦。


    赵云薇回神,抓住姜随的手腕:“你说是柳妃?”


    姜随点头:“不错。”


    赵云薇陷入回忆,最后仰天大笑:“原来如此啊!姜世荣,你真的骗我好惨,亏我还真以为你要将皇位传位于随儿,没想到竟然背地里打着这样的主意!”


    “母后,这柳妃究竟是怎么回事?”姜随有些好奇。


    她之前知道叶初荷身世后,派人去调查过柳妃,但她的踪迹和消息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什么都查不到。


    现在想来,能把一个人的信息藏得如此之深,只有姜世荣这个皇上能做到。


    赵云薇抿唇:“我嫁给你父皇当太子妃之前,你父皇有一个青梅,那人便是柳妃——柳情。她容貌秀美,写的一手好字,也算是京城的才女。”


    “你父皇本来是想娶她为妃的,但先皇觉得她家世太低,不能当太子正妃,便将我许配给你父皇,你父皇认了,想等我入府后纳柳情为侧妃。”


    “谁知我们成亲后第二天,先皇把柳情变成了自己的妃子。”


    “这……,”姜随有些意外皇祖母的无耻,竟然和自己的亲儿子抢女人,但想到皇祖母的说一不二,她也觉得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那父皇那个时候没有反抗吗?”


    “你也觉得奇怪吧?”赵云薇弯唇一笑,“还真没有,从那以后,他见到柳妃都是母子相称,从未有半分俞距。”


    “他还对我说柳妃早已是过去式,让我别放在心上。”


    “那柳妃到底是怎么死的?”姜随有些好奇。


    赵云薇看向姜随,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偷人死的,当时宫中说柳妃勾结侍卫,珠胎暗结,混淆皇室血脉,在孩子出生后没多久,母子俩便被先皇处死了。”


    姜随震惊的看着赵云薇:“也就是说,柳妃不是和侍卫偷人,而是和父皇?”


    “想来不错,”赵云薇一脸沉重,“现在想想,叶初荷的出生时间和柳妃生孩子的时间差不多,她八成就是那个本该被处死的孩子。”


    姜随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自古以来,总是坤泽承受的更多,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不错。”赵云薇很赞同姜随的话,“但既然我知道了,我就不能让姜世荣带着那个野种欺负你。”


    “之前我相信你父皇,觉得他真的会为你铺路,现在想来,你回京后他做的所有事,不是为了保护你,而是为了削弱你的兵权,让你变成毫无实权的公主。”


    “不错。”姜随也想通了这些事。


    赵云薇冷笑,像是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本宫也不能坐以待毙,本宫的孩子,本宫自己来护!”


    “母后,你想做什么?”


    “你外公许久不问政事,现在也到他出山的时候了,免得那些人忘了,我们赵家也是不好惹的。”


    赵云薇看向姜随:“随儿,你先回去吧,今日此时,本宫定为你洗刷冤屈,钱家也到该走下坡路的时候了。”


    “是,母后。”姜随转身离开。


    ……


    姜随走出皇宫,公主府的马车等在了门口,姜随上去,发现里面坐着笑眯眯的季空青。


    “你,我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我是回去了啊!”季空青将姜随怀里冷下来的暖手炉换下来,塞给她一个热的暖手炉,“这不是在府里坐了一会儿,想着你这边要结束了,出来接你吗?”


    姜随看着满眼温柔望着自己的季空青,想到了自己在御书房时姜世荣的咄咄逼人,瞬间红了眼眶,扑进季空青的怀里。


    “谢谢你,季空青。”


    季空青回抱住姜随,亲了亲她的耳朵,轻声问:“殿下可是受委屈了?”


    姜随抬头,看着季空青:“在宫中不觉得,但看到你,便觉得委屈了。”


    季空青心疼的抿紧了唇,摸了摸姜随的脸:“那我们赶紧回家,我的殿下。”


    “好,回家。”姜随在季空青身边坐下,将身体依偎在季空青的怀里。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外面冷的让人打寒颤,但马车内却满是热气。


    人心热了,身体自然就热了。


    姜随离开宫里没多久,赵云薇派人将姜意叫进了宫中。


    与此同时,丞相梅子仪也收到来自赵峰太傅的书信,乘着马车去了赵家。


    一夜过去,次日一早,早朝结束,梅子仪单独去找了姜世荣,求了一纸赐婚的圣旨,替梅秋白求娶五公主姜意。


    姜世荣本是不愿意的,但谈了几句,姜意和赵云薇来了,都表达了各自的意愿,姜世荣不愿意也得愿意,成亲时间便定在了下个月。


    梅秋白的婚姻大事,就在几个长辈的操持下,定下了。


    梅秋白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她知道自己要娶姜意,觉得天都要塌了。


    “什么?让我娶姜意,我不愿意!我不喜欢她!”


    梅子仪看着梅秋白,叹了口气:“五殿下心悦你,恩师昨日还亲自找我提了此事,今日便让我去找了皇上赐婚,速度这么快,我都没想好应对方式,只能顺势而为。”


    “秋白,你是知道的,我本是想让你入仕的,现在你要当驸马,便没有入仕的机会,我也很无奈。”


    梅秋白穿越前也是看过不少历史书的,知道身处这个环境,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但她没想到她的迫不得已这么快就来了。


    明明她已经拒绝了姜意好多次了!


    梅秋白想到这里,不再跟梅子仪闹,转身让下人安排了马车,去姜随的府中找姜随。


    姜随和季空青起床后才知道这个消息,季空青刚准备派人给梅秋白传信问问情况,梅秋白就亲自过来了,冲进风华院的时候,还带着兴师问罪的意味。


    姜随请她坐下,梅秋白有些没好气:“你妹妹为何非要嫁给我?我不喜欢她!”


    姜随看着愤怒的梅秋白,不自觉的联想到了昨日和赵云薇聊的。


    她母后说会帮她,难道就是将丞相拉入他们的阵营,让意儿出来和梅秋白联姻吗?


    姜随还在沉思,季空青已经在梅秋白的身边坐下,安抚她了:“秋白,你别着急,看看殿下怎么说。”


    梅秋白喝了口茶,稳住情绪,看着姜随。


    姜随开口:“稍安勿躁,我让人将意儿请来,你们好好聊聊,我和驸马今早才得知这个消息,并不清楚情况。”


    “好。”梅秋白来姜随这里,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否则以她现在的身份,很难将宫里的姜意约出来。


    姜随派去送信的人去了大概一个时辰,姜意才姗姗来迟。


    姜随几人还没见到她人,便听到了她的声音,声音中带着兴奋和开心:“皇姐,你找我!”


    姜意带着风雪的大步走进来,看到厅中的梅秋白一愣:“白白,你也在啊!”


    梅秋白冷哼一声,不想理姜意。


    姜意走到她身边坐下,故意凑近盯着她的脸笑:“白白,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姜随看着姜意痴恋梅秋白的样子,捂住了头,有些没眼看。


    她算是知道了,母后和外公求的这场赐婚,她这妹妹非常满意。


    梅秋白看着姜意,咬牙切齿:“我不喜欢你,也不愿意娶你,强扭的瓜不甜。”


    “瓜甜不甜,扭下来才知道。”姜意直起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梅秋白,“你不喜欢本宫,但总有喜欢本宫的一天,本宫那么美,身份地位那么高,你没有理由不喜欢本宫。”


    “你妹好自信啊!”饶是季空青,也忍不住凑到姜随耳边吐槽了一句姜意。


    姜随瞪了她一眼,低声说:“意儿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锦衣玉食长大的,父皇母后从未苛待她,自然如此。”


    “难怪。”季空青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为梅秋白捏了把汗。


    这姜意看着比姜随难伺候多了。


    果然,梅秋白听完,看着姜意的眼神里多少带了点儿嫌弃。


    “好了,意儿,不开玩笑,我知道你不是会强迫别人的人,说说,你为何突然答应和梅秋白成亲?”姜随有些严肃的问姜意。


    姜意收起脸上的笑,转头看着梅秋白:“一是我真的喜欢白白,二是……”


    姜意看着季空青,有些犹豫。


    姜随摇头:“你说吧,这些事情,她都知情,是她最先发现告知我的。”


    姜意有些意外的看着季空青,点头:“母后说,皇姐需要有人在朝中帮你说话,夺回本该属于你的兵权。”


    第69章 季空青挣扎了几下,便晕了过去。


    “所以母后要让你和丞相嫡女联姻?”姜随皱眉,有些不满,“本宫之事,怎么能牵连你?我去找母后!”


    姜随转身便要走,姜意拉住她的手腕,叹气:“皇姐,这算什么牵连?我既然享受了身为皇后女儿的荣光,便该承担相应的责任,皇姐,你真的看不清吗?”


    姜随停下脚步,没看姜意,但眼神愧疚,表情说明了一切。


    姜随绕到姜随面前,看着她:“皇姐,你好,我才能好,我们姐妹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母后从小便告知我的道理。”


    “至于嫁给白白,我不委屈,甚至要感谢你。”姜意看着表情无语的梅秋白,笑了一下,“我上月便去求了母后,当时母后拒绝了,我也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是高兴了,可我不想娶你!”梅秋白站起来,“我的人生大事,你们不该和我商量一下吗?”


    姜意松开姜随的手,朝着梅秋白走过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梅秋白被姜意逼得步步紧退,最后被身后的椅子拦住,她才停下,直视姜意。


    姜意弯唇一笑:“我若提前和你商量,你会同意?”


    梅秋白沉默了,她肯定不会同意。


    姜意抬起双手指向梅秋白:“看吧,我就算和你说了,你也是不会答应的,既然如此,不如先斩后奏,让你成为我的驸马再说。”


    梅秋白斜了姜意一眼,被她这歪理气笑了。


    季空青当然知道梅秋白的性格,她这个人认死理,还有些死脑筋,姜意不经过她同意整这么一出,梅秋白别说喜欢她了,怕是得讨厌死她。


    姜意似乎也知道梅秋白的性格,她看着梅秋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吧,我们约法三章,就成亲一年,一年内若你没喜欢上本宫,本宫愿意跟你和离,放你自由。”


    “皇姐,这时间够吗?”姜意侧头看向姜随。


    姜随点头:“够了。”


    “听到了吧,我皇姐也同意,你放心,到时候本宫定不会缠着你,本宫是公主,断不会为了你要死要活的!”


    “和你和离后,本宫可以养一堆女人,又不是非你不可。”


    姜意这么说完,梅秋白看向了季空青,犹豫了几秒后,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立下字据。一年为期。”


    “好,”姜意转头看向门外,“翠竹!”


    “奴婢在。”翠竹推开房门。


    姜意:“传笔墨,本宫要修书。”


    “是。”翠竹下去,不一会儿,端上来文房四宝。


    将丫鬟打发走后,梅秋白帮姜意研墨,盯着她写下字据,最后两人签字盖上手印,这个约定就成了。


    姜意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字据,举起来吹了吹上面还未干的笔墨,转头对梅秋白说:“白白,好好备婚,本宫就等着你一月后,风风光光娶我进门了!”


    梅秋白收好字据,点了点头,姜意起身和姜随告辞,转身离开。


    季空青看着梅秋白:“秋白,现在时候不早了,要留下吃个饭吗?”


    “不用了。”梅秋白看了眼表情复杂的姜随,“你身边这位可能更需要你陪,我先回家了。”


    梅秋白也紧接着离开了公主府。


    一个月后,婚宴在丞相府举行,姜随和季空青都一同出席。


    因为是皇后次女的婚宴,皇上和皇后都会出席,偌大的丞相府在今日那叫一个人山人海,挤满了各种大臣,都是各怀目的,各怀鬼胎。


    梅子仪和夫人沈寒秋忙的那叫一个团团转,家里佣人收礼都收的团团转。


    丞相府的隔壁,是姜世荣请能工巧匠修的五公主府,公主府面积很大,虽然建造时间很紧,质量却杠杠的,半点没有懈怠。


    季空青上一次参加的婚宴还是自己的,上次她是新娘之一,今天她是宾客,也是能好好以旁观者的视角观摩一下这场婚礼了。


    她从宴会花园一直转到了举行成亲礼的大堂,走遍了才又回去找姜随。


    姜随整和姜世荣、赵云薇在主座喝酒,季空青远远便看到了她,正准备朝姜随走过去。


    “哎呦,”一位长相清纯,柔柔弱弱的丫鬟突然脚下一滑,朝着季空青扑过来。


    季空青一愣,伸手想扶,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她倒了下去。


    丫鬟整个人趴着倒在地上,季空青这才蹲下来。


    丫鬟抬头,看着季空青,眼中满是害羞:“驸、驸马,奴婢无事,多谢驸马关心,您可以扶……”


    季空青站起来,无视了丫鬟伸出来的手,叹气:“看着也不像脑子有病的啊,怎么能直接平地摔呢?怕不是智力有问题?”


    丫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季空青看了眼不远处招待人的小厮:“哎,这边有位姑娘晕倒了,你扶她一下。”


    说完季空青便走了,走到姜随身边坐下后,季空青看向刚才那个丫鬟的位置,若有所思。


    “驸马,我敬你一杯,”季空青坐下后不久,叶初荷慢悠悠的举着酒杯,给季空青敬了杯酒。


    季空青看着一看就没安好心的叶初荷,笑着举起酒杯,和她碰杯:“期待郡主你成亲的那天,希望那天,我能亲眼看见。”


    叶初荷看向姜随,勾起一抹笑;“那自然能见,多谢。”


    叶初荷对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神,转身离开去了别桌。


    这场宴席从上午摆到了晚上,季空青有些喝多的时候,成亲礼终于开始了。


    随着最后一声送入洞房,两位新人回了卧室,再次剩下他们这批宾客。


    “别喝了,你喝多了。”再次回到席上,姜随看着季空青红扑扑的脸蛋,无奈笑着制止她继续喝酒。


    “好吧。”季空青乖乖放下酒杯,端坐在姜随身边。


    姜世荣扫了眼季空青,冷哼一声:“亏她还是千鸟国的皇女,就这酒量,说出去真让人笑话。”


    赵云薇听了这话,看向季空青,笑着说:“随儿,你让人把驸马送回府吧,她这酒意要是上来,恐怕会倒头就睡,怕是与礼不合。”


    “好。”姜随看向不远处等待自己的翠竹,招了招手,“你回府一趟,让人派马车来,将驸马送回府。”


    “好。”翠竹离开。


    大概半个钟,公主府的马车过来,翠竹搀扶着季空青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定要将季空青送回府。


    车夫压了压帽檐,点头。


    马车掉头,往公主府的方向慢悠悠的走。


    一个男人走进宴会花园,凑到叶初荷耳边悄然说了几句话,叶初荷看向不远处的姜随,勾起一抹淡笑。


    马车摇摇晃晃了好久,一直没到公主府,耳边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嘈杂。


    季空青揉了揉眼睛,掀开车帘,往外一看,发现这马车不知何时竟然拐进了烟花柳巷。


    “这是怎么回事?”


    季空青的酒醒了大半,冲上去,掀开马车车帘,看着前面的车夫:“你是谁,为何送我来这里?”


    车夫摘下帽子,转头看向季空青。


    季空青被这人的脸吓了一跳,这人长了一双带着凶相的三角眼,脸上还有一条穿过眉毛和下巴的长刀疤,右耳被人切断,整个人看上去非常阴翳恐怖。


    季空青和他对视的第一眼,便知道这人绝对杀过人。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面前的刀疤男便放下手中的缰绳,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往上面淋上一些东西,冲进马车内,用布捂住了季空青的口鼻。


    “迷,迷药……”


    季空青挣扎了几下,便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季空青被人绑着关在一个房间里


    一个像青楼老鸨的男人走了进来,看着季空青,捏着嗓子说:“今天来的这货色还算不错,是李府夫人会喜欢的,来人,给她梳洗打扮一下,让她接客!”


    “什么”季空瞪大双眼,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人卖了,她有些慌,“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


    男人呵呵呵的笑了几声,甩了一下手中的帕子:“还能是哪里?京中专门接待坤泽夫人的,除了我们清伶馆,还能有谁?”


    “什么?”季空青瞪大双眼。


    ……


    丞相府,宴会结束,姜随跟着姜世荣刚走出丞相府,便有一侍卫冲了过来,在姜随和姜世荣面前跪下。


    “陛下,殿下,刚刚有人来通知,说看见长公主的驸马进了清伶馆。”


    “清伶馆?”姜随皱眉,“本宫不是让人将她送回府了吗,她怎么会去清伶馆?”


    姜世荣神情有些冷:“她是如何进去的,自己主动进去,还是被人抓进去的?”


    “来人说是驸马主动进去的。”侍卫面露难色的说出了这个‘真相’。


    赵云薇疑惑:“清伶馆是坤泽排解寂寞的地方,季空青去这地方做什么,她是乾元,若要排解寂寞,那也是去莲香楼啊!”


    姜随立马明白了什么:“季空青定是出事了,来人,快随本宫去清伶馆!”


    “长公主殿下这么急作甚?”叶初荷慢悠悠的走过来,拦住了准备离开的姜随,“殿下就这么相信季空青?”


    “虽然清伶馆是坤泽消遣的地方,但难免不会有喜好特殊的乾元去那边。而且殿下你怎么知道,驸马不是喜好特殊,喜欢年纪大的乾元,才特意去清伶馆寻找乐子呢?”


    叶初荷这话一出,姜随将手背在身后,握紧了拳头,压抑住心中的愤怒。


    叶初荷不说话她还不会怀疑到她头上,现在这么一说,她非常确定,季空青就是被叶初荷整了。


    她想搞臭季空青的名声,让父皇处死季空青。


    父皇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败坏皇家颜面之人,季空青若真在清伶馆接待了什么人,那她想保她都保不住。


    第70章 她不过是占了你身份的冒牌货


    姜随看向身边的翠兰,偷偷使了个眼色。


    翠兰得了指示,悄悄离开。


    叶初荷自然是看到了悄悄离开的翠兰,她默默勾起一抹淡笑,眼底尽是成竹在胸的自信。


    她派人将季空青掳走时便算好了时间,等翠兰到清伶馆,季空青怕是早被一群坤泽或者喜好特殊的乾元蹂躏了。


    现在去,怕是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这一次,季空青不是死,便是终身被皇上囚禁。


    姜世荣一拍桌子,看向身边的李公公,问:“丞相府离那烟花之地距离多远?”


    “不过五里。”李公公问了问丞相府的下人,下人估算了一下,得出了这个结论。


    姜世荣咬牙:“此事关乎皇家颜面,非同小可,初荷,你带人去瞧瞧,切记不要将事情闹大。”


    “是。”叶初荷领了命,便要带着人去。


    姜随向前一步,拦住叶初荷:“儿臣也要去,卫统领,你是御林军统领,也跟我们一起,去做个见证吧。”


    卫灵月没想到姜随会突然提到自己,有些意外,抬头看向姜世荣,看姜世荣是否同意。


    姜世荣点头:“也好,卫统领也能维持秩序,不让消息扩散,你去吧。”


    “下官遵命。”卫灵月行了一礼,带上几个侍卫,跟着叶初荷和姜随离开。


    几人骑上马,快步往清伶馆赶去。


    不过一炷香时间,几人便到了清伶馆门口。


    叶初荷一声令下:“去,把清伶馆围起来,彻底搜查!”


    “是。”侍卫们领命,快步冲进清伶馆,将里面的人团团围住。


    清伶馆的男老鸨看到这么多人很是慌乱,连连后退,险些根本站不住。


    姜随等不及,直接翻身下马,率先一步冲进清伶馆。


    叶初荷看着她焦急的背影,眼神冷了冷,阿随,这就是你说的不在意季空青?你的种种行为,表现出的可不是这般。


    叶初荷的表情冷了冷,握紧拳头,翻身下马,气压极低的跟上了姜随。


    姜随见到那个男老鸨的第一眼,便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领,质问道:“本宫问你,季空青呢?”


    “这,清伶馆每日来的客人实在是太多,小人不知您说的哪位啊!”男老鸨害怕的攀着姜随的手臂。


    姜随冷眼,眼神带着杀气的看着男老鸨:“她是一名女乾元,眼睛是琥珀色的,你可瞧见了?”


    “这……”男老鸨的眼神慌乱了一瞬。


    姜随立马明白了,松开他,一把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剑,直接架在老鸨的脖子上,质问他:“说!”


    男老鸨被姜随吓得直接软了双腿,站都站不住,旁边的两个侍卫架住他,强行让他面对姜随。


    男老板的眼睛开始四处乱瞟,瞟了好几次,都是二楼角落的那间房。


    姜随还未发话,叶初荷便下了指令:“去,从二楼尾房开始搜!”


    “不行啊,大人!”男老鸨跪了下来,“我们这边的客人几乎都是坤泽,您这般搜查,对他们的名声有损啊,我们清伶馆向来是保护坤泽名声的。”


    “您这般行事,我们以后还怎么开门做生意啊?”


    叶初荷的脸冷了冷:“官差办事,再拦就让你这烟花之地再也开不下去,滚开!”


    叶初荷一脚将男老鸨踢开,看向卫灵月:“卫大人,你还愣着做什么?”


    卫灵月有些犹豫,看向一言不发的姜随。


    姜随抿唇:“卫大人,您稍安勿躁,事关本宫的驸马,本宫要亲自去看看。”


    “不行!”叶初荷这次来是抱着让季空青身败名裂的心思来的,哪里能让姜随和卫灵月拖延时间,她看向侍卫,“陛下有令,务必彻查,给我搜!”


    侍卫们一听这个,犹豫了一下,纷纷上楼搜查。


    姜随握紧拳头,看向叶初荷,眼中带着冷意:“此时初荷表姐未免管的太宽了?”


    叶初荷朝着姜随走近两步,勾起唇:“是长公主殿下失了分寸吧,不过是个弹丸小国的皇女,失了便失了,殿下怎么还舍不得?”


    叶初荷悄然凑到姜随耳边,低声道:“殿下可是说过,对这下贱之人绝无半点感情,怎么,殿下这次可是要不乖了?”


    姜随侧头,和叶初荷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对视的那一瞬,不禁一阵恶寒:“这是本宫的私事,与你何干,还请郡主不要越界。”


    叶初荷的脸色冷了下来,随后嗤笑一声:“阿随,也许你现在会讨厌我,恨我,但我最懂你,你有洁癖,最讨厌被他人沾染的东西,那贱人已经脏了。”


    “你看到她便会知道,她根本比不上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姜随现在满脑子都是季空青的安危,此时听到这话,只觉得叶初荷大概率是疯了,她对她的感情,已经不是她能看懂的了。


    侍卫顺着楼梯那间房一间一间搜查过去,姜随的耳边都是房内人的叫喊声,搜到最后一间时,叶初荷抬起手,示意侍卫们停下。


    她指了指楼梯,勾起一抹笑:“殿下,最后一间了,不如随我上去,一同看看季空青的风采?”


    叶初荷不等姜随回答,先她一步上了楼。


    姜随握拳,脸色难看的跟了上去。


    走到最后一间房门口,屋内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姜随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叶初荷看着沉默没有动作的姜随,弯唇一笑:“殿下,这是你的驸马,便由您亲自抓奸吧,请。”


    叶初荷让开身体,让姜随将门推开。


    姜随缓缓走到门前,抬起的手都有些颤抖,她闭上眼,心如死灰的将门推开,带着一行人走了进去。


    屋内传来一阵尖叫,但不是女人的声音,而是两个男人。


    叶初荷震惊:“怎么会是两个男人?刚才屋内不是两个女人的声音吗?”


    床上,一个男人快速穿衣服,另一个男人用被子捂着自己,眼神责怪的看着叶初荷,捏着嗓子说:“这是我在床榻上的情趣,与你们何干?老鸨呢,怎么能让这些人闯进我们房间?”


    男老鸨姗姗来迟,举着手帕,给自己擦着眼泪:“客官,奴真是无地自容,实在是这些官爷根本拦不住,冲撞了您,实在是抱歉啊!”


    “都出去!”


    姜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身走出是非之地。


    几人来到楼下后,她看向叶初荷,“看来这一切都是误会啊,驸马并不在此*处,那那位侍卫为何这么说?本宫可是要回丞相府好好审问他一番了。”


    叶初荷的脸色更加难看,她转身揪住男老鸨的衣领,大声质问他:“季空青不在,你为何做出那样的表情?你是何意,是不是故意戏耍本郡主?”


    男老鸨立马跪了下来:“奴才不敢啊!奴才无辜啊!”


    姜随冷笑:“没有便是没有,郡主质问这贱民也是无用,你做这些多余的事,是很期待驸马被本宫捉奸在床吗?”


    “怎么会?”叶初荷强行扯出一抹笑,被气得要死的同时,心中难免疑惑。


    明明她的计划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季空青那个废物到底是怎么在杀手的手里逃脱的?实在是诡异至极!


    “没事便回丞相府吧,本宫要好好审问一下那个给季空青泼脏水的侍卫!”姜随冷下脸,冲出清伶馆,上马便往丞相府去。


    叶初荷跟上姜随,抬眼对不远处在附近蹲守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得到指示,来到箱子里放出一个信号弹。


    姜随回到丞相府,刚将发生的事告知姜世荣和赵云薇,要将侍卫擒来审问时,太监来报。


    “陛下,皇后娘娘,那侍卫刚刚服毒自尽了。”


    死无对证,这完全是死士所为。


    姜随立马明白了什么,冷眼看向一言不发的叶初荷。


    很好,叶初荷,这梁子她是和她结下了。


    “父皇,母后,今日发生事情实在太多,儿臣被搞得焦头烂额,请父皇和母后允许儿臣先行回府。”


    “允了。”姜世荣将刚才姜随和叶初荷的反应尽收眼底,大概明白今日之事是叶初荷安排的,心中只觉得叶初荷太过糊涂。


    姜随离开,上马便奔向公主府。


    急急忙忙回到风华院时,季空青还穿着今日出门的衣服,正和叶长清在她的花园里下棋,两人身边站着已经揭下面具的暗五。


    “这,这是什么情况?”姜随走近,急急忙忙的将季空青拉起来,上下左右看了一遍,“你可受伤了?”


    “我什么事都没有,殿下,你看看。”季空青扬起笑容,配合的在姜随面前转了一圈。


    姜随松了口气,看向季空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与那清伶馆的老鸨并不相熟,但他今日竟然在我手中塞了个纸条,提醒我你已经离开了。”


    “他为何要帮你?”


    “那得对亏舒玉驸马了,”季空青看向对面的叶长清,“清伶馆,其实是叶驸马收集京中情报之地。”


    “什么?”姜随垂眸,思索,“伶人馆,清伶馆,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季空青点头:“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那老鸨绑着,他让人来脱我的衣服,给我下药,却意外找到了之前叶驸马给我的令牌。”


    看到令牌,他觉得我是叶驸马的客人,便停下了这一切,默默安排我离开了清伶馆,回到了公主府。


    “那暗五你脸上的面具是怎么回事?”姜随有些疑惑,“本宫不是让你时刻守在季空青身边吗?”


    暗五行了一礼:“不错,但初荷郡主早有预料,派了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杀手拦住了属下,属下险些被他斩杀,关键时刻,是舒玉驸马出手救了我。”


    叶长清点头,看向暗五的眼神满是温柔:“什么初荷郡主,她不过是占了你身份的冒牌货!”【你现在阅读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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