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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木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41章 她认命,吻上了她的唇


    “和皇姐比?你认真的吗?”姜宇看着姜雅,觉得她疯了。


    姜雅微微一笑:“我和皇弟都从未上过战场,骑射不佳,自然是比不上皇姐,不如这样,算上大虫,只要皇姐再多比我们射伤两只鹿,便算皇姐赢如何?”


    “可以,彩头是什么?”姜随答应下来。


    姜雅眸子一转:“彩头便是我名下的五间商铺,我若输了,商铺归赢家,我若赢了,皇姐把你新开的奇货商业街赠予我如何?”


    姜随还没反应,季空青笑了:“三皇女你这是要以小博大啊!你五间商铺一年的收益怕是都抵不上奇货商业街一天的利润。”


    姜雅的目的被季空青毫不留情的揭穿,脸面瞬间挂不住了,她眼带恨意的看了季空青一眼,抿唇:“驸马也想插手本宫和皇姐的赌约?”


    “长公主府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敌国质子插手做主了?”


    季空青不满想张口反驳,姜随抬手按住了她的胳膊,示意她闭嘴。


    姜随:“她是不该插嘴,但是皇妹你设置的这个赌约,确实不地道啊!”


    姜雅脸上冷了冷:“既然如此,臣妹便赌上名下所有商铺和庄子,和皇姐赌上一赌。”


    “皇兄呢?可要加入?”


    自从钱家的皇商身份没有了之后,姜宇的生活品质明显下降,收到的钱都少了很多。


    最近他也没少听到他舅舅钱有贵眼红姜随开设的那条商业街,现在既然有机会得到,赌就赌了。


    “我赌,我就压上我名下的20间黄金地段商铺,价值比得上皇姐的商业街了吧?”


    “好,就这么办。”赌约定下,有人写好文书,让几人按手印确认。


    三人分开,开始各自谋划一会儿要如何达成目的,猎到大虫。


    姜随和帮忙收集猎物的侍卫讨论狩猎计划,季空青插不上话,骑着马想去边上待着,谁知马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


    一个踉跄,季空青大惊失色,险些从马上摔下,只能快速抱住马脖子。


    她这踉跄的动作,被她刚刚得罪的姜雅看在了眼里,她眼眸一转,拉着自己身边的小厮说了几句话。


    小厮盯着季空青看了几眼,点头下去。


    就这样,季空青未察觉的时候,一些未知的药粉撒到了她的衣服上。


    “给你。”姜随递给季空青弓箭,“你就在外围随便转转,装装样子便可,本宫稍后要随侍卫进内围打猎,等会儿顾不上你。”


    “好的。”季空青体贴的点点头,“我肯定不给你添麻烦,你去吧。”


    “嗯。”姜随翻身上马,和随行侍卫快速离开。


    聚集地的人群渐渐消失,季空青按照姜随嘱咐的,骑着马,在外围闲逛。


    季空青本想着在外面转转就回帐篷歇着,谁知身下的马突然开始穿着粗气,尾巴烦躁的打来打去。


    云朵的眼睛也变得猩红,整匹马突然狂躁起来。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季空青察觉不对劲的时候,云朵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四处狂奔,转眼便冲进了内围。


    一直偷偷跟着季空青的暗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赶紧拉上一匹马,快马加鞭跟上去。


    “驸马,稳住,别怕,我来救你!”暗五在季空青身后大喊,嘱咐她一定不要松开手。


    季空青听到暗五来救自己,稍稍松了口气,紧紧抱着云朵的脖子,等着暗五赶上来。


    “驸马,伸手,抓住我的手。”暗五像姜随说的那样,马术极好,很快追上了季空青,冲她伸出手,要将她拉上自己的马。


    季空青抿着唇,一边死死抱着马,一边伸出手想努力够到暗五的手。


    两人的马速度不一致,好几次季空青险些就要抓到了,云朵又狂躁调换了方向,让她和暗五错过。


    几次三番,季空青急得后背的汗都出来了。


    “最后一次,驸马坚持住。”暗五突然单脚侧身踩上马鞍,探出半个身子拉季空青。


    这次两人的手终于搭在了一起。


    季空青悬着的心刚落下,一支箭突然朝着两人的手射了过来。


    季空青瞪大眼睛,看着射向自己的箭,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愣在原地。


    暗五身为暗卫反应迅速,一把推开季空青的手,避免她被射伤。


    而她自己却躲闪不及,扯着缰绳的胳膊被射来的箭划伤,一时不查松手,直接跌下了马。


    “暗五!”季空青的心又提了起来,转头想查看暗五的情况,却发现云朵突然冲进了树林里。


    她怕被树枝划一脸,只能低头紧紧贴着马,闭上眼,努力降低存在感。


    “完啦,完啦!我不会要凉吧?”季空青闭着眼,欲哭无泪。


    这时,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站着一个黑衣人,他拉开弓箭,对准了马上的季空青。


    咻——,箭直直朝着季空青的后背射出。


    下一秒,被另一只射出的箭截胡,断成两半。


    黑衣人一惊,望向另一只箭射出的方向,他没看清射箭的人,只看到有一支箭朝着他射过来。


    他根本躲闪不及,被射中了大腿,直接从树上摔下来。


    “季空青!”姜随背着箭袋,追上了季空青。


    “姜随!”季空青没想*到会看到姜随,像是看到了救星,眼含热泪,“你来救我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姜随伸出手:“别废话,抓住我的手。”


    季空青这次不再犹豫,赶紧伸出手,抓住姜随。


    和姜随手触碰到的那一刻,那种安心的感觉顺着姜随掌心的温度传遍了季空青全身。


    劫后余生的欣喜让她真想抱着姜随哭一场。


    下一秒,姜随拉起季空青,将她抱进怀里。


    “小心!”季空青刚定下心神睁眼,便看到一个大腿还在流血的,一瘸一拐的黑衣人追上了他们,朝着他们射出了一支箭。


    说来也是倒霉,季空青提醒的时候,旁边草丛突然窜出一只吊睛白额虎,冲着两人张开了血盆大口。


    “倒霉倒霉倒霉!”季空青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和姜随这下要死翘翘了。


    谁知下一秒,她听见老虎痛苦嘶吼了一声,重重落地。


    老虎落地的同时,她身后的姜随也闷哼了一下,后面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季空青的耳边只剩下姜随的呼吸声和风声。


    她再次睁开眼,马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老虎脑袋上不知何时插了一根箭,箭从它的眼睛没入了它的脑袋,只露出了箭尾的羽毛。


    方才朝他们射箭的黑衣人也不见了,而姜随的右后肩也插了一根箭。


    “姜随,你受伤了!”季空青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无事。”姜随咬着牙,伸出左手,准备直接将箭拔出来。


    季空青急了,抓住她的手:“你怎么能这么拔,万一伤到动脉,止不住血怎么办?”


    “没事,我知道怎么处理。”姜随推开季空青的手,还想继续拔。


    “不行,不行。”季空青抱着她的胳膊,“我来,我给你检查完才能拔。”


    姜随无奈看着季空青:“你怎么这么多事?”


    “我就是事多!”季空青看着姜随额头疼出的细汗,眼眶控制不住的红了,那瞬间的情绪很是复杂。


    好像是心疼,也好像是愧疚,季空青完全说不上来。


    “行了。”姜随从腰间取下一支信号烟花,打开放掉,然后看向季空青:“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我怕刚才那个黑衣人又过来偷袭我们。”


    “好。”两人重新上马,姜随带着季空青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山洞,山洞里还有一处清泉。


    季空青根本来不及问姜随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找了个石头坐下后,季空青就要扒姜随的衣服。


    “你干什么?”姜随抓住了季空青的手,表情有些慌乱。


    “当然是看看伤到哪里了,能不能拔箭啊!”季空青语气很是焦急。


    “不必了,不用你处理。”姜随不自在的推开季空青。


    季空青急了:“我是大夫,在我眼里病人没有性别之分,姜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爽快了?”


    姜随没有正面回答季空青的问题,只说:“随你怎么说,反正本宫不用你处理,我可以等御医。”


    “你可以等,我不行!”季空青急切的想知道姜随到底伤的严不严重。


    她顾不上隐藏,直接从系统空间拿出一把手术剪刀,剪开了姜随中箭位置的衣服。


    “季空青,大胆!”听到剪子快速剪开衣服的撕拉声后,姜随感觉后肩一凉,瞬间大惊失色。


    季空青剪开衣服也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姜随受的伤很严重,而是在这剪开的,不过十几厘米的细缝中,她看到了姜随后背上的伤疤。


    视线可见范围内,细小的伤疤很多,最显眼的那条只露出了一小部分,多的部分延伸到了姜随被衣服遮住的后背。


    看这伤疤愈合后留下的痕迹,当时这伤应该深可见骨,按照古代的医疗水平,姜随大概丢了半条命,没死还真是她命大。


    “看够了没?”姜随微微低着头,语气中带着愤怒,“你是不是觉得很丑?”


    她还记得之前季空青受点伤就嚷嚷着说不愿意留疤,觉得伤疤很丑的事。


    季空青没回答,观察了一下箭插入姜随后肩的深度后,直接将箭拔了出来。


    姜随完全没准备,痛呼一声,咬牙切齿骂道:“季空青,你是不是想死啊?”


    季空青没说话,观察了一下伤口流出的血,是红色,箭没毒。她松了口气,拿出消毒工具和药品绷带,开始给姜随清创。


    姜随没见过这么处理伤的,痛得咬住了牙,心中骂了季空青千万句。


    清创完,季空青松了口气,开始给姜随局部麻醉,缝合伤口,上药,包扎。


    “把前面衣服脱了。”绷带不好缠,季空青开口提醒姜随。


    反正已经被季空青看到了,姜随也干脆破罐子破摔,将衣服脱到只剩下单薄的一层肚兜,方便季空青给自己包扎。


    季空青给姜随包扎时很是淡定,眼神清白,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副普通的躯体。


    包完后,季空青没忘给姜随补上一针破伤风。


    “好了吗?”姜随看身后的季空青不再有动作,准备将衣服穿好。


    “不丑。”季空青站在姜随身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姜随的动作一顿。


    “我说一点也不丑。”季空青说着蹲下身,神色虔诚的吻上了姜随后背那条长长的伤疤。


    姜随瞳孔一缩,眼眸瞬间睁大。


    她缓缓转身,看着眼眶泛红,眼泪一滴滴落下,无声哭泣的季空青,愣住。


    她好像在心疼我……


    这一刻,姜随的心突然软了下来,看着季空青的眼神都带上了心动的情愫。


    下一秒,她像是动情,又像是认命,她扯住季空青的衣领,将她拉向自己,闭上眼,低头,吻住季空青的唇。


    第42章 两人都是第一次接吻,磕磕绊绊的……


    季空青感受着唇上带来的温度,惊讶的瞪大双眼,连哭都忘记了。


    她盯着姜随紧张的上下颤动的可爱长睫,喉骨上下滑动了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主动回吻了回去。


    两人都是第一次接吻,磕磕绊绊的,季空青牙齿还不小心磕到了姜随的牙。


    姜随嘶一声想往后退,季空青不满扯住她的衣领,又凑上来,像是没亲够。


    “殿下!殿下!”


    “殿下,您在哪儿啊!”


    ……


    山洞外传来宫里人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


    入迷的两人这才分开,不自然但却很有默契的将头同时转向相反的方向。


    季空青平复了一下有些乱的呼吸,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下意识抿了抿,像是有些意犹未尽。


    姜随则是表现出了难得的慌乱,深呼吸好几下,才将不听话的心安抚下来,她抿了抿唇,朝着山洞口喊了一声:“本宫在这里!”


    “我们在这儿!”季空青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姜随披上。


    她不敢和姜随对视,红着耳朵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重复呼唤,企图让外面的人听见。


    “殿下,驸马!哎呦,终于找到你们了!”为首来找姜随和季空青的就是李公公,看到姜随还活着,他一拍大腿,松了口气。


    “殿下,您这是受伤了?”看着山洞地上的血迹和姜随有些苍白的脸色,李公公的脸上满是担忧。


    “嗯,中了一箭,但现在没什么事了,驸马已经帮我处理了。”


    李公公看着受伤的姜随和身上干干净净,什么事都没有的季空青,下意识皱了皱眉。


    “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回营吧,陛下看到您发射的求救弹真是担心极了,生怕您出了什么事,我们得赶紧让陛下放心。”


    “好。”姜随点头,季空青伸出胳膊,扶着姜随出去。


    出了山洞,李公公发射出一枚信号弹,不一会儿,一辆马车赶了过来,将几人接走。


    马车上,李公公坐在对边,季空青和姜随坐在一起,但两人表现的完全不像刚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样子,反而别别扭扭,有些尴尬。


    李公公察觉到了两人诡异的气氛,但他不敢询问原因。


    马车七拐八拐,从树林里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空青的眼睛不知何时,从自己的脚尖转移到了姜随的裙摆、她的手、她的腰,再到她的脖子,最终停在了嘴唇。


    真的好好亲啊……


    “到了。”马车停下,季空青的注意力被拉回。


    李公公先下车,再就是姜随,最后才是季空青。


    季空青,你是色胚吗?刚刚在胡思乱想什么?你是直的,直的!


    季空青无语又嫌弃的闭上眼睛,唾弃般用右手轻扇了一下自己,努力让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下了车,姜宇和姜雅都拿着各自的猎物,等在了聚集地。


    看到姜随和季空青,姜雅骑着马笑眯眯的过来,从高处俯视着姜随:“皇姐,听说你在路上遇袭了,没事吧?”


    “托你的福,就受了点小伤。”姜随抬眼轻轻看了她一眼,虽然位置身处下位,气势却压过了姜雅一头。


    “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只是可惜……可惜皇姐和我们的赌约好像要输了呢!”姜雅指了指自己猎到的大虎,又指了指负责收集姜随猎物的侍卫,那侍卫的身边只有那两头鹿。


    姜宇也骑着马过来,面露可惜:“没想到皇姐这次竟然输给了皇妹,这可是猎场里唯一的大虎啊!再也不可能有第二只。”


    季空青皱眉,唯一的一只?可是姜随受伤的时候明明已经射死了一只啊?这是怎么回事?


    季空青转身,悄声问李公公:“李公公,你们过来找我们的时候,在路上有没有看到一只被射杀的大虎啊?”


    李公公疑惑皱眉,摇头:“没有啊!”


    “那太奇怪了,”季空青看向负责收集姜雅猎物的侍卫,悄咪咪走了过去。


    走过去一看,季空青吓了一跳,这老虎和姜随射中的那只花色相同,就连死法都是箭从眼睛直直射入脑袋,一箭就死。


    哪有这么巧的事?这就是姜随射中那只,却被姜雅这个狗东西捡了功劳!


    季空青气呼呼的走回来。


    听到姜雅对姜随说:“皇姐,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把奇货商业街转给我啊?现在签个文书如何?”


    “签个屁!”季空青忍不了一点,“你那只老虎明明是姜随射中的!”


    姜雅脸色一变,从马上下来:“季空青,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老虎明明是本宫射中的,马公子和蒋公子都亲眼看到的,难道你觉得他们在撒谎?”


    马公子和蒋公子听到争论声,心虚的对视一眼,立马凑上来附和:“不错,我们亲眼看见殿下射中的,一点没错。”


    姜雅得意的勾起唇:“听到了吗?季空青,本宫有人证,你和皇姐呢,拿什么证明那老虎是你们猎到的?”


    “你们不会是舍不得那条商业街,想赖账吧?”


    姜随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的垂了垂眸。


    季空青没见过这么倒打一耙,又不要脸的,拉住姜随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殿下,你快说啊,那明明就是你猎到的,她凭什么坐收渔翁之利?”


    姜随不语,姜世荣和叶初荷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姜世荣担心的拉着姜随看了一圈:“随儿,你怎么样?哪里伤着了?御医!御医!快来看看!”


    卓维谦提着药箱紧急赶了过来,想给姜随检查一下伤口。


    姜随摆手拒绝:“季空青已经帮我处理过了。”


    卓维谦看向姜世荣,姜世荣点头,示意他可以先退下。


    “那你们刚才在吵什么?”


    姜宇赶紧把打猎前三人的赌约说了。


    姜世荣皱眉点头,看向季空青:“你说老虎是随儿猎到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季空青把姜随受伤时发生的事说了,姜世荣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姜宇立马接话:“父皇,可是这老虎是皇妹和她的侍卫带回来的,马公子和蒋公子亲眼看到她猎到的,皇姐呢,除了季空青的一面之词,无人可以为她作证。”


    “是啊,请父皇明察。”姜雅跪了下来,跪下时她斜眼看了一眼姜随,眼神带着明显的得意。


    是她抢的猎物又如何?姜随又有什么东西能证明那老虎是她猎到的?


    姜世荣抿唇:“既然如此,将那老虎抬过来!”


    老虎很快被人抬过来,摆放在众人的面前。


    姜雅看着老虎,跟姜世荣邀功:“父皇,这老虎被儿臣一箭射穿了脑袋,皮毛很是完整,儿臣本想留着请最好的绣娘给您做一件披风的。”


    姜世荣当然知道姜雅这是存心讨好,嫌弃的瞥了她一眼,问姜随:“随儿,你可有证据?”


    姜随低头沉默了几秒,没正面回答姜世荣,而是转头看向姜雅:“皇妹,你确定这老虎是你猎的?父皇在这里,我劝你说是实话,否则即便你是皇女,这也是欺君之罪。”


    姜随这话一出,姜雅料定姜随没有证据,是故意在诈她,想要她心虚承认,她怎么可能上这种当?


    姜雅勾了勾唇,抬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姜世荣:“父皇,儿臣怎么可能骗您?儿臣对您可是一片孝心啊!还请父皇明察!”


    姜世荣有些为难。


    姜随突然跪下行礼:“父皇,我有证据。”


    姜雅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强行镇定下来:“哦?那皇姐快说一说。”


    姜世荣也点头:“你说,朕给你做主。”


    姜随看向地上的老虎:“请父皇派人把老虎脑中的箭取出,洗净,儿臣的证据便在这支箭上。”


    “好。”姜世荣给侍卫使了个眼色。


    姜雅瞬间慌了,秋猎用的箭矢都是一样的,这箭能有什么问题?


    季空青也有些好奇的看向姜随,不明白姜随要怎么处理这个情况。


    很快,侍卫将箭取出洗净,交给姜随。


    姜随拿着箭,翻看了一下,转头看向姜雅:“还请皇妹从自己的箭袋里抽出一根箭给本宫。”


    姜雅犹疑,但迫于姜世荣的威严,还是示意侍卫把箭给姜随。


    姜随将箭交给了姜世荣,姜世荣看到两根箭的差别,脸色立马就变了:“姜、雅!你可知罪?”


    姜雅大惊失色,低着头:“父皇,儿臣,儿臣不知。”


    姜世荣冷笑:“你可是用箭袋里的箭射的老虎?”


    姜雅慌了,她现在料定姜随射的箭可能有些不一样,但不知道这箭到底和她的箭有哪里不一样。


    她只能回答:“是的,父皇,可是儿臣的箭,是公公们准备的,儿臣也不知有何区别。”


    “小柜子,你来说。”


    李公公上前,无语的看了姜雅一眼,回答:“宫中提供的箭是没有任何标记的,奴才和宫女们都一一检查过得。”


    姜世荣冷笑:“既然如此,姜雅,你好好看看这两根箭有何不同!”


    姜世荣将手中的箭扔下去。


    姜雅跪着去捡箭,看到姜随那根箭上的标记,瞬间跌倒在地。


    姜随弯唇:“不好意思,皇妹,本宫用惯了自己的弓箭,这箭上,刻了‘随’字。”


    姜雅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种细节上,气得咬牙切齿。


    姜世荣张嘴便要给处罚,这时,带着面具的暗五拉着袭击姜随的刺客出现了。


    暗五走过来时手腕上绑着布条,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明显摔得不轻。


    “陛下,殿下,属下抓到了刺杀长公主殿下的刺客。”


    她将手中被绑着的刺客一扔。


    姜世荣看了暗五一眼,低头盯着地上的刺客:“说,谁让你刺杀的长公主!”


    刺客眼神慌乱,表情很是痛苦,他想咬舌自尽,但无奈暗五抓到他时便卸了他的下巴,拆了他口中的毒囊。


    姜世荣见他不说,皱眉:“带下去用刑。”


    刺客被人拖下去,慌乱中看向了姜雅。


    姜雅着急,急忙给身边的人使眼色。


    这反应全都落入了姜世荣的眼里,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将手背到身后,对身边的李公公比了个手势。


    李公公得到指示,对着身边的小太监耳语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一个侍卫紧急过来跪下:“陛下,不好了,那刺客挣脱了绳索,拔剑自杀了!”


    第43章 她今天为什么要亲她?


    姜雅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姜随表情有些意外。


    姜世荣皱眉,严肃开口:“现在刺客已死,死无对证,那便先处理雅儿和随儿的事。”


    姜随点头,看向姜世荣:“全凭父皇定夺。”


    “既然如此。”姜世荣看向姜雅,“姜雅,你可知你罪犯欺君?”


    姜雅跪了下来,慌忙认错:“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太想做出成绩,一时鬼迷心窍了,儿臣愿意补偿,还请父皇和皇姐原谅。”


    姜世荣:“既然如此,按照你们所定的文书,将彩头一并给随儿。除了这些,你就和姜宇一样,革除朝中一切官职,三年内不准上朝,以儆效尤!”


    姜雅跌坐在地,面色发白,咬着牙瞪向姜随:“儿臣,遵旨。”


    姜宇没想到姜雅竟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表情有些幸灾乐祸。


    季空青刚才把全过程都看在了眼里,知道那刺客明显是姜雅安排的,她的马突然发癫,也肯定是她的手笔,至于刺客自杀,大概率也是为了掩盖她的罪行。


    姜随受了伤,姜雅只是损失了财产和官职,真让季空青觉得不爽。


    “好了,老二,老三,你们退下,我有话要单独对随儿和季空青说。”


    “是,父皇,儿臣告退。”姜雅和姜宇离开。


    只留下姜世荣,叶初荷,姜随和季空青几人。


    也许是季空青脸上不爽的表情没有任何掩饰。


    他们前脚刚走,姜世荣后脚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季空青的身上,沉声呵斥:“季空青,跪下!”


    季空青懵了,被姜随提醒碰了一下胳膊,才跪了下来。


    “季空青,你可知错?”


    “这,儿臣不知。”


    “你不知?”姜世荣表情一冷,“身为乾元,遇到危险时,你不护着随儿,反而躲在她的身后苟且偷生,你说你不知错?”


    一直沉默的叶初荷笑了,接话:“陛下说的不错,若是我在表妹的身边,定会护住她,不会让她受伤。”


    季空青简直要被这两人一唱一和气死,但迫于姜世荣的施压,她只能咬牙认下:“陛下批评的是,儿臣知错。”


    “既然如此,拖下去打三十大板,让她长长记性。”


    姜世荣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


    季空青低着头,咬牙闭眼,没想到‘柳扶衣’躲过了板子,而她没躲过,还真是……可笑啊!


    姜随皱眉:“父皇,今日之事与季空青无关,您为何要罚她?”


    “无关?”姜世荣冷笑,“暗五,你说说,那刺客是冲着谁去的?”


    暗五跪下,低头:“是冲着驸马去的。”


    姜世荣看着姜随:“随儿,你征战多年,难道看不出那刺客的目的?以你的武功,躲开他的箭,再射杀这虎,轻而易举,你为何没躲开?”


    季空青听到这话,有些意外的看向沉默的姜随。


    姜世荣叹了口气:“随儿,你乃千金之躯,怎可豁出性命去救季空青?你别忘了,她是敌国质子,身份低下,她只是朕给你准备的工具人!”


    工具人吗?季空青的脑海中浮现出和姜随度过的,仅有的两次雨露期。


    姜随确实像是把她当成了人工抑制剂,但如果只是工具人,那她今天为什么要亲她呢?季空青不明白。


    姜随垂眸,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她咬住自己的舌头,任由血腥味溢满口腔:“儿臣明白,但今日之事确实与季空青无关,是儿臣对自己太过自信,判断失误。”


    “还请父皇看在儿臣的面子上,不要严惩她。”


    姜世荣皱眉,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便改成十大板,小惩大诫便可。来人,将季空青拖下去。”


    季空青没有反抗,任由太监将自己拖走。


    姜随知道这已经是姜世荣做的最大的让步,她再求情,只会适得其反,便没再开口。


    “随儿,你先回去吧,一会儿行刑完,会有人把季空青送回营帐,你先回去换衣服梳洗一下,晚宴朕再派人通知你。”


    “是,父皇,儿臣告退。”姜随转身离开。


    ……


    叶初荷看着姜随的背影,等她走远,才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帮姜雅?”


    “她现在还不能死,她在,才能在朝中牵制各方势力,让他们继续相互争斗。至于姜随,便让她继续当挡箭牌,总归不过是一个坤泽,爬的再高,也不会影响什么。”


    叶初荷皱眉,望着姜世荣,眼底情绪很是复杂:“陛下,你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姜世荣笑了,走到叶初荷身边,表情慈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初荷,从前朕遍请名医,都医不好你,现在姜随亲手把名医送到朕的手中,这完全是上天庇佑。”


    “你的腿假以时日便会康复,你修养的这段时间,你要走的路,朕会帮你铺好。”


    两人离开。树林中走出一人,头发雪白,盯着两人背影看了许久。


    ……


    营帐中,姜随已经换好了衣服。


    领完罚的季空青被人用担架抬回了营帐,十大板没有让她皮开肉绽,但也是疼得很,所以被转移到床上时,她的眼眶还红红的。


    “痛吗?”姜随走到床边坐下,语气中带着温柔和关切。


    “你说呢?”季空青听到姜随的声音眼眶更红了,眼眶含泪的看着姜随,委屈巴巴的小狗样。


    姜随看着她瘪着都能挂油壶的红唇,眸子暗了暗,移开视线,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


    “卓太医方才给你送来了治伤的药膏,我给你上药。”


    “别,别,不用!”季空青急了,急忙用手遮住自己的屁股,“不用了,我有药,我自己来。”


    “你有药?”姜随皱眉,回想起在山洞时季空青手上突然出现的药品。


    今早出门时,季空青的手中分明没有带药箱,也没带药包,那些东西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季空青不知道姜随已经在怀疑了,她假装在枕头底下摸了摸,拿出一瓶云南白药喷雾:“你看,我说我有药吧,不用你了,殿下,女女授受不亲。”


    “而且你也受伤了,你好好养伤,不用管我。”


    即便季空青自诩为直女,但这么尴尬的部位要姜随帮她上药,她实在是觉得丢人。


    姜随哪里看不出季空青的尴尬和害羞。


    她盯着季空青泛红的耳朵,轻轻叹了口气,将药放在了床边柜上,便走出了营帐。


    屋内季空青忍着疼痛,把裤子脱下,反手对着自己青紫一片的屁股就是一顿喷。


    喷完后她穿好裤子,重新躺在床上:“殿下,我好了!”


    姜随这才重新走进来,闻到空气中残留的药味后,她张了张嘴:“今日之事,不是本宫不想救你,是……”


    “我知道,我知道。”季空青打断姜随。“殿下你也是身不由己,我都明白的。”


    “你明白?”


    “嗯,”季空青点头,“殿下毕竟只是公主,在你的上面还有皇上,皇上的决定,不是你能完全改变的,而且我很感谢你今天救了我,谢谢你。”


    季空青的感谢很是客气,姜随听完沉默下来,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今天那一吻。


    “殿下……,”季空青想到了什么,突然打破了沉默。


    “怎么了?”


    季空青沉默了几秒:”没事。“


    “哦。”姜随默契的没有追问。


    季空青在心中叹了口气,其实她刚才想将自己对叶初荷和姜世荣的怀疑说出来。


    今日姜世荣表面上是责怪她,为了姜随罚她,但实际上是威胁,是彻彻底底的服从性测试。


    这样的姜世荣怎么可能真的爱姜随?他对姜随说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又是假的?


    季空青不禁联想到前世自己读过的历史,历史上皇帝真想立某位皇子为储君,是绝对不会让他去边关打仗的。


    而姜随十四岁还未分化的时候便去了边关,一呆就是十年,哪有这样的储君?


    姜世荣到底想利用姜随达成什么目的?


    “殿下。”门外传来暗五的声音,打断了季空青的思绪。


    “进来。”姜随应声,暗五一瘸一拐进来,直接扑通跪下。


    “殿下,是属下办事不力,请赐罚。”


    姜随没说话,看向季空青:“你怎么看?”


    “暗五为了救我还受了伤,她尽力了,我不怪她,你就别罚她了。”季空青毫不犹豫的帮暗五求情。


    暗五没想到自己在陛下面前说了实话,害了季空青,她竟然还愿意给她求情,眼神和动作是面具都挡不住的惊讶。


    姜随无奈摇头:“既然如此,便算了。”


    “等等,还没有算了。”季空青突然打断,暗五以为季空青后悔了,背脊下意识挺直。


    本以为季空青会说要继续罚她,谁知季空青突然从床上翻起来,下了床,慢悠悠的去拿了些什么东西。


    “暗五,你过来。”季空青招了招手。


    暗五起身,低着头,走过去。


    “伸出手。”季空青看着暗五被箭射伤的那只胳膊。


    暗五有些意外,伸出手。


    季空青将她伤口上随意绑着的布条解下来,将袖子卷起来,露出伤口。


    看到伤口,季空青皱起眉,发现这伤口伤的不浅,加上暗五处理的太随意,伤口两边的肉都翻起来了。


    现在看起来就又红又肿,再不处理恐怕真的会发炎,反复好不了。


    季空青有些生气,边给她消毒,边喋喋不休:“你也太不会爱惜自己了,怎么能这么随便绑着?会发炎的!”


    暗五从小便被人送进宫中,和一群孤儿一起学习杀人技巧和跟踪技术。


    她吃过太多苦,杀过太多人,也受过很多次伤,而教官只会在她受伤时,第一时间质问她为什么没有躲开。


    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让她好好爱惜自己。


    姜世荣拿她当杀人工具,姜随拿她当属下,只有季空青拿她当真正的人。


    第44章 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早已训练得心如磐石的暗五,她的心也在季空青的关心下有了松动。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难怪小时候那些死去的小伙伴都想念自己的父母和亲人,只有她,从未见过父母,脑子里也没有关于父母的任何记忆。


    像是突然凭空出现的人一样。


    “忍一忍,会有点疼。”季空青给暗五注射麻醉,快速给她缝合伤口,包扎,再打上一针破伤风。


    处理完比较明显的伤口,季空青问暗五:“你今天摔下了马,应该伤的不轻,除了脚扭了,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其他的了。”暗五摇头。


    “是吗?你别瞒着不说啊!”季空青伸出手,想按压一下暗五的身体,检查一下她有没有其他暗伤。


    “季空青!”姜随突然开口,语气有些不好,“卓太医在,你受伤了就别操心了,我让暗五去找卓太医。”


    “是啊,是啊,殿下说的对。”暗五后退几步,“属下可以去找卓太医治疗的。”


    暗五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营帐,季空青疑惑挠头:“她跑这么快干什么?卓太医能治的,我又不是不能治!”


    一旁的姜随看着迟钝的季空青,冷呵一声,扭头不想搭理这人。


    季空青叹气,一瘸一拐的往床边走,又重新哎呦了几声,趴了回去。


    看着受了伤还在疯狂释放善意,折腾自己的季空青,姜随嫌弃的小声嘀咕:“活该你疼!”


    “殿下你的伤还痛吗?”季空青趴在床上,扭头看姜随的后肩。


    姜随摇头,转身在床边坐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本宫受过比这还重的伤,也没事,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那么娇气啊?”


    “殿下,你可真爱答非所问。”季空青笑了。


    “什么?”姜随不解。


    季空青看着姜随,一脸认真:“我问你你疼不疼,你说你受过更重的伤也没事,不是答非所问是什么?”


    姜随皱眉,沉默下来。


    季空青轻轻抓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声音轻柔:“殿下,没有人受伤不会疼,你也一样。”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感受,疼就是疼,这不是脆弱,是感受,是想要关心,所以不用藏着掖着,因为我会关心你。”


    咚、咚、咚……,看着季空青认真又温柔的眼,姜随的心脏,再次不受控的胡乱跳起来。


    她的视线从季空青的眼睛,移到她不久前才贴近过的嘴唇,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别扭生硬的说:“你医术太差,痛死了。”


    季空青笑了,捏着姜随的手,主动将脸贴到姜随的掌心,像小猫一般,蹭她。


    “殿下,我也好痛,你哄哄我。”


    姜随掩在发丝下的耳朵瞬间就红了,怎么会有乾元比坤泽还会撒娇?刚刚这一幕,她只在小时候父皇宠爱的嫔妃身上见过。


    当时她对那些人很是不屑,觉得他们只会以色讨好父皇,现在角色调换,她变成了享受的那个,却能理解父皇的感受了,因为真的很不错。


    “殿下学会了吗?”季空青看姜随迟迟不说话,问她。


    姜随用手指着自己:“你想让我学这个?不行,绝无可能!”


    “好吧!”季空青失望瘪瘪嘴,“殿下不想学就不学,但是你下次还是可以告诉我你的感受。”


    “告诉你,你又没反应。”姜随生硬抿唇,“有什么用?”


    “谁说没用了?”季空青半爬起来,对着姜随伤口的位置吹了吹。


    姜随身体僵直,季空青看着她还有点泛红的耳朵,起了逗她的心思,往上抬了下头,吹了一下她的耳窝。


    姜随猛地起身从床上弹起来,用手捏着自己的耳朵,满眼惊讶的转头看季空青:“你干什么?”


    季空青眼神无辜:“帮你吹吹啊!”


    姜随皱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羞愤,咬牙道:“你最好是。”


    季空青弯唇憋笑,点点头:“是啊,是啊,我肯定是。”


    她这表情,一看就是故意的,姜随扫了眼季空青被打的屁股,起了想报复她一下的心思,但转念一想,觉得这人实在是太过娇气。


    万一拍完就开始哭,她还得哄人。


    算了,为了自己好,这次就放过她。


    姜*随白了季空青一眼,转身走出营帐,对外面的翠竹说:“传膳。”


    “好的,殿下。”翠竹退下。


    传膳完,姜随就进了营帐,在软榻上半躺下,拿出一本书,翻看着。


    季空青趴在床上,下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专心致志的盯着姜随看。


    嗯,手很好看,皮肤好白,脖子好性感,侧脸好漂亮,鼻梁好高,睫毛也好长,真好看啊!


    季空青看着姜随的眼神逐渐从欣赏到着迷,唇角都不自觉含着笑。


    季空青灼热的视线实在是太过明显,姜随刚开始还能应对,后来发现这人完全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她都紧张了起来。


    书久久没有翻页,思考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没擦干净。


    “殿下,午膳来了。”营帐外翠竹的声音拯救了尴尬的姜随,她放下书,清清嗓子,“进来。”


    翠竹掀开帘子,身后送膳的宫女将午膳端进来,都是宫里带来的御厨现做的菜,用的食材也是今日猎到的。


    端进来季空青就闻到了饭菜香,立马就饿了,根本躺不住的探头探脑。


    姜随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侧头看了季空青一眼:“不吃?”


    “吃,吃!”季空青说着就想下床,但因为动作太大,不小心撞到了屁股,哎呦了一声,重新趴了回去。


    再抬眼,眼眶红红的,完全是痛出来的眼泪。


    翠竹有些于心不忍:“殿下,不如奴婢喂一下驸马吧?”


    姜随抬眼,看了季空青一眼,抿唇嗯了一声。


    季空青这下不哭了,兴奋的问翠竹:“翠竹,翠竹,都有什么菜?”


    翠竹:“八宝鸡丁,野鸡菌菇汤,爆炒兔肉,鹿宝三吃,红烧乳鸽。”


    “那我要先喝汤!”季空青眼巴巴看着翠竹。


    翠竹笑着点头,给季空青盛汤。


    姜随吃了两口菜,余光瞥了两人一眼,看到季空青像等待投喂的小狗一样盯着翠竹,喝了一口后,又眼巴巴的张嘴等着翠竹继续投喂。


    翠竹的嘴角还带着笑容,这一幕怎么看都有些刺眼。


    姜随皱眉,放下手中的筷子,唇角不自觉绷直。


    “翠竹。”姜随转头看着面前的饭菜,“本宫手痛,你来喂本宫。”


    姜随一吩咐,翠竹立马放下手中的汤碗,季空青眼巴巴的看着汤被放下,瘪了瘪嘴,看着翠竹过去喂姜随。


    “哎。”季空青叹了口气,伸长手够到碗,将汤碗拿到了床上,看上去有些可怜的自己趴着喝汤。


    汤没几口就喝完了,但是季空青还没吃饱。


    姜随和季空青这次出来,只带了翠竹一个丫鬟,姜随还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季空青不好意思催她,只能默默趴着等姜随吃完,再让翠竹喂她。


    季空青满心期待,但姜随吃饱后,直接让翠竹先出去了。


    季空青愣住,眼巴巴看着翠竹:“翠竹,你去哪儿啊?我还没吃饱呢!”


    翠竹无奈的看了季空青一眼,转身出去。


    姜随转头看她:“翠竹也是要吃饭的。”


    季空青瘪嘴:“可是我好饿。”


    姜随低头笑了一下,拿起筷子:“你想吃什么?”


    季空青立马开始报菜名,姜随将饭菜夹在碗里,走过去喂季空青。


    季空青吃了几口,愣住:“殿下,你不是手疼吗?”


    姜随喂饭的动作一顿,不想回答,只能假装生气:“那你还吃不吃?不吃本宫拿走了。”


    “吃,吃!”季空青怕饿肚子,只能见好就收。


    季空青吃饱后,姜随让翠竹将碗筷收走,坐在营帐里,继续看书。


    吃饱喝足后的季空青终于有空闲下来思考今天的事了,她突然开口问姜随:“殿下,你今天怎么那么凑巧,刚好救下我?”


    姜随放下书,看向季空青:“你出事,暗五跟丢你的时候发了信号弹,本宫看到便赶过去了,恰好撞见了你。”


    “原来如此,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又救了我一次。”季空青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姜随帮她挡箭的事,心中不自觉泛起涟漪。


    就像姜世荣说的那样,姜随在那种情况下完全可以自保,不管她。


    可她不光管了,还舍命帮她挡了一箭,就像姜世荣说的,姜随贵为公主,身份尊贵,而她不过是个战败国的质子。


    就算她真的死了,其实对姜随也没有任何损失,但她还是救了,而且还在山洞里主动亲了她。


    那个吻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喜欢我的意思吗?那她为什么现在只字不提?


    季空青不自觉的抿紧嘴唇,用舌尖舔了舔嘴唇内侧,似是在回忆姜随的味道。


    “你若死了,季盛必会抓住错处,挑起两国争斗。本宫是为了百姓,并非为了你。”姜随生硬的解释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才会帮她挡箭啊!


    季空青想到被姜随善待的军属们,觉得她说的应该是实话,心中难免升起了些失落。


    季空青干笑了几声:“我本来还想说殿下你救了我两次,按照话本子里写的,我大概必须要以身相许了,现在看来,殿下应该不太需要。”


    姜随表情僵硬了一瞬:“你已经是本宫的驸马了,还能怎么以身相许?”


    季空青看着姜随,盯着她捏书捏的有些泛白的指节,明白这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不爽的咬紧牙关,强烈的想寻求答案,脑子一热,直接挑明:“殿下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陛下今日说您只不过拿我当人型的抑制丸,工具人,那今日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第45章 我拿殿下当闺中密友,闺蜜,当然可以亲亲!


    姜随瞳孔一缩,似乎是没料到季空青竟会直接问自己。


    她亲完后现在脑子还是乱的,一边觉得自己可能是鬼迷心窍了,一边又不自觉的在意季空青,看到她对着翠竹和暗五撒娇卖萌,都会心生嫉妒。


    姜随知道自己对季空青的感情可能有些变质,但她并不想承认。


    “难道不是你先亲本宫的后背吗?本宫还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呢?”姜随神色平静的看着季空青,好似刚才内心慌乱的人不是她。


    季空青没想到姜随不正面回答问题,还倒打一耙。


    她当时看到姜随身上布满的伤口,确实深深的共情了。


    脑海中不自觉脑补出幼年姜随上战场的样子,想着她14岁便上战场,明明只是个孩子,却不得不承担起成人的责任,被迫成长。


    大敌已退,满身功勋,却留下了满身伤疤,不敢将身体轻易示人。


    骄傲如姜随,身为女性,她懂她脆弱的小心思,懂她的难堪,也懂她的身不由己。所以她情不自禁。


    那个吻是心疼,也是安慰。


    季空青抿唇,实话实说的解释:“我当时只是很心疼殿下的遭遇,心疼你受了太多苦,那个吻只是心疼和安慰,没有别的意思。”


    心疼和安慰?没别的意思?姜随愣住,一股酸涩感朝她席卷而来。


    姜随嘴唇绷直:“既然如此,你为何在本宫亲了你之后,还亲回来?你是对所有坤泽都如此怜爱心疼,还是只是想占本宫的便宜?”


    她当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她又不是渣女,但面对姜随的问题,季空青从没认真想过,也没得出过答案。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她喜欢姜随吗?她不懂,也没经历过,在感情方面,她就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小白。


    季空青攥紧身上的被子,有些不想回答,但姜随突然朝她走过来,步步紧逼,死盯着她的眼睛。


    “季空青,回答本宫!”姜随的语气中压抑着怒气,周身都是压人的气势。


    季空青被她盯得心慌,眸子飞速转动了几下,赶紧解释:“不是对所有坤泽都这样,只是对相熟的女性朋友会心疼,会安慰。”


    “女性朋友?”姜随挑眉,没想到季空青提到的是第一性别,“那你只是拿本宫当朋友?你会跟朋友亲吻?”


    肯定不是啊!她可不是爱和人肢体接触的人!季空青在内心强烈反对。


    但嘴上只能说:“对啊,但我和殿下关系更亲近些,所以我拿殿下当闺中密友,闺蜜,当然可以亲亲!”


    季空青末尾的语气很是昂扬,努力向姜随展示自己没有撒谎。


    她的话也狠狠砸在了姜随的心上,把她心中的期待砸的粉碎。


    “闺中密友,可以亲亲?”姜随怒极反笑,“好一个闺中密友。”


    季空青低着头,心虚不敢看姜随,姜随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季空青瘪着嘴,心里发苦,她当然知道姜随生气了,但姜随她自己明明也不想解释那个吻的含义,那她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她和姜随是不可能的,她未来可是要远离朝堂,奔向自由的!倒不如两人稀里糊涂的过,分开的时候反而没那么不舍。


    季空青飞快在脑中盘算清楚,闭眼趴着,强迫自己睡午觉。


    这一睡还真睡着了,再次睁眼,天已经黑了,外面响起了热闹的歌舞声。


    季空青想到秋猎晚上的活动是喝酒吃肉,看歌舞表演。


    姜随大概也去参加了,看着空荡荡的营帐,季空青的心多少有些失落。


    这时,营帐中走进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她低着头,隐在烛光下,季空青只能模模糊糊看清对方的半张脸。


    季空青皱眉,联想到今日的刺杀,瞬间警惕了起来:“你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想做什么?”


    季空青问完也顾不上屁股上的疼痛在,挣扎着起来就想喊人。


    “驸马,等等,是我。”斗篷人突然揭开了自己头上的帽子,露出了自己的全脸。


    看着她标志性的满头白发,季空青震惊瞪大双眼:“叶长清,怎么是你?”


    叶长清点头,走过来:“是我,柳大夫。”


    季空青瞪大双眼,不知怎么自己的身份没被姜世荣发现,反而被叶长清发现了。


    她是怎么发现的,今天单独来找她又是为了什么?


    季空青脑海中浮现出她那日在自己面前吐血的场景,她是故意的,她有所求。


    季空青很快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是怎么得知我的身份的?”季空青看着叶长清。


    叶长清低头一笑:“很简单,公主府有我的人,只要分析出驸马你和柳大夫的动向,便可知,柳大夫出现,驸马便不在公主府。”


    “再加上你们身形相似,声音,眸色都相似,就算你戴了人皮面具,很多不好隐藏的东西还是会显露在人前。”


    叶长清这么一说,季空青觉得自己的伪装还是挺拙劣的,在叶长清面前都那么容易拆穿,若姜世荣他们想查,必会查出她的身份。


    季空青皱眉:“你找我是有目的的吧?”


    叶长清盯着季空青,盯了好几秒,才点头:“不错,驸马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吗?”


    季空青淡淡的看了叶长清一眼:“为了解毒?”


    叶长清瞪大双眼,心想果然如此,能让叶初荷这个废人都重新站起来的大夫,怎么可能看不出她中了毒?


    “不错,我此次前来,是想请柳大夫您帮我解毒。”


    “你要解毒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去医院找我?反而要偷偷摸摸的过来?这是为了什么?”季空青很快发现了叶长清行为的诡异之处。


    叶长清抿唇:“我知道柳大夫上次取了我的血,不知柳大夫是否能解我的毒?”


    季空青盯着她,弯唇笑了一下:“我为何要回答你,能治不能治又如何?”


    “你若不能治,今日就当我从未出现过。你若能治,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我能帮你摆脱监视,帮你回到千鸟国,甚至你若想登上千鸟国的皇位,我也能帮你。”叶长清的眼神很是自信。


    看着她的眼睛,季空青猜测她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但她说的这些刚好不是她想要的。


    季空青摇头:“你说的不是我所求的。”


    叶长清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是没料到季空青竟然对皇位不感兴趣,也真的不想回到千鸟国。


    毕竟她在嘉明受的委屈,大家都有目共睹。


    “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叶长清皱眉望着季空青,“只要你能救我。”


    “你的毒我确实能解,但是我不救对我有危险的人。”季空青看着叶长清,“你的毒,是谁给你下的?而你,除了是舒玉公主的驸马,还是谁?”


    叶长清料到自己的毒季空青能解,但没料到季空青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给我下毒的人是皇上——姜世荣,至于我。”


    叶长清拿出了一张令牌,递给了季空青。


    季空青接过,发现这令牌是银质的,做工很是精美,上面刻了一个伶字。


    她不想在叶长清面前暴露薄弱和无知,便将令牌收了起来,心里对姜世荣和叶初荷的关系也更加确定了几分。


    季空青抿唇,看向叶长清:“我可以帮你解毒,但我不要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只要你许诺我三件事,你放心,不会超出你能力范围。”


    “可以,我叶长清发誓,只要季空青能帮我解毒,在不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下,我愿为她做三件事。”


    季空青点头:“三天后,你每晚子时来医院见我。”


    叶长清点头,重新戴上斗篷的帽子,转身离开。


    姜随在叶长清离开后不久回来,身上染上了一身酒气,眼神都有些迷离。


    季空青闻到她身上的酒味时皱起了眉:“殿下,你受伤了,怎么能喝酒?”


    姜随瞥了季空青一眼,没说话,走到床边坐下,开始脱衣。


    季空青瞳孔一震,一时间不知是该捂眼睛,还是该给她让出位置,让她睡下。


    姜随很快将衣服脱到只剩下一件单衣,她闭上眼睛,就要直接躺下来。


    季空青怕她喝醉了迷糊,压到了后肩的伤口,赶紧将柔软的被子垫到了姜随的身下。


    姜随很快躺下,呼吸很是平稳,一看就是喝多了倒下就睡。


    翠竹这个时候悄悄掀开了营帐的帘子,看到姜随脱的满地的衣服,愕然愣在原地。


    季空青立马轻喊她一声:“翠竹,殿下喝多了。”


    翠竹反应过来,赶紧将地上的衣服收起来,点头,捏着嗓子小声解释:“殿下今夜被灌了不少酒。”


    “她受伤了,为何不拒绝?这样喝,伤口会发炎的。”季空青皱着眉,很讨厌姜随这么不注重自己的身体。


    翠竹也不知为何,从前谁也无法劝殿下喝酒,但今日她偏偏就喝了,还喝醉了,这是以前从未有的事。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季空青解释,只能说:“殿下的心思,我们当奴婢的哪里知道?”


    季空青咬了咬唇内的软肉,表情有些不爽:“既然如此,还麻烦你拿一床干净的被子过来,我晚上要盖。”


    “好的,”翠竹看了眼姜随身下压着的软被,明白了什么,赶紧出去拿被子。


    被子拿进来,翠竹退下,季空青借着烛火,看着姜随睡得恬静的脸,眯眼,抿唇,有些小生气的捏了捏她的脸蛋。


    “皮肤真好。”季空青边感叹着姜随皮肤的手感,边小声吐槽,“人也漂亮的很,就是脾气怎么这么臭?这么不爱惜自己,真是让人生气!”


    “算了,不想管你了,反正我也管不着。”季空青撇嘴,赌气的收回手,给自己和姜随盖好被子,趴着睡觉。


    她睡着后不久,一旁的姜随睁开了眼,眼神一片清明。


    第46章 “皇姐是心烦还是心疼啊?”


    次日,季空青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翠竹拿着洗漱用品进来。


    “殿下呢?”季空青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


    “殿下去陪陛下和郡主用早膳去了,她吩咐奴婢伺候您洗漱。”


    竟然不叫她,季空青瘪瘪嘴,准备拒绝翠竹,自己洗漱,但一起身动弹,屁股比昨天还痛。


    季空青知道这是受伤第二天的正常感受,只能认命的趴回去,接受翠竹的帮忙。


    “我们今日何时返程?”季空青啃着翠竹给她准备的包子,询问道。


    “巳时便要动身出发了,殿下一早便吩咐奴婢给驸马您准备了柔软的坐垫,您到时候坐着可能会舒服些。”


    季空青现在的身高快一米八,马车长度没那么长,她确实不可能趴着,只能坐着。


    “好的,帮我谢谢殿下。”季空青没想到姜随这么细心,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换完衣服,季空青在翠竹的搀扶下,忍着痛上了马车。


    上马车时姜随还没回来,季空青一个人在上面调整了一下姿势。


    发现就算换上了柔软的坐垫,还是不管怎么坐屁股都很痛,这马车一旦颠簸起来,她真的会痛死。


    季空青无奈之下,只能想了个拜佛跪拜的姿势,跪在了翠竹给自己的软垫上,努力让自己的屁股悬在空中。


    姜随上车时,看到的就是季空青跪着的模样,她秀眉微蹙:“你在做什么?”


    “避免马车颠簸撞到屁股。”季空青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自己设计这个动作的初衷。


    姜随的表情有点小无语,转身在一旁坐下。


    “回宫!”李公公尖声尖细的声音响起,马车队很快动了起来。


    季空青刚开始还能维持跪的姿势,后面觉得膝盖痛,她开始坐立难安的调整姿势。


    姜随看她这个样子,眉头越皱越紧。


    “停一下车。”姜随掀开马车帘。


    车夫停下,姜随下车,一言不发的去找了自己的母后赵云薇。


    赵云薇看到姜随那张和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脸,笑得一脸温柔:“随儿,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母后,儿臣能不能和您换辆马车啊?季空青她伤了特殊部位,现在坐立难安,儿臣看着心烦,想到母后您的马车比较宽敞,便想来求您。”


    赵云薇表情有些意外,似是没料到姜随竟然会为了季空青来求自己。


    “皇姐是心烦还是心疼啊?”姜意突然掀开车帘,笑着看着姜随笑。


    姜随睨了姜意一眼:“就是心烦!”


    “好好好,可以,母后跟你换。”赵云薇没揭穿姜随的小心思,笑着拉姜意一起下车,换马车。


    季空青也一脸懵逼的被翠竹喊下车,换到了皇后的车辇之中。


    可以完全趴在椅子上之后,季空青才知道姜随的良苦用心,看着姜随没什么表情,看着窗外的侧脸,季空青心里是满满的感动:“谢谢你啊,殿下。”


    “别多想,本宫只是看你那样心烦。”


    “不管怎么样,就是谢谢你,殿下。”


    季空青现在也摸清姜随有些口不对心的习惯,所以她还是坚决对姜随表达了感谢。


    回到公主府后,姜随下车后没有等季空青,直接快速进府离开。


    季空青下车见姜随没等自己还是有些失落的,但她也不想去深想自己为什么失落。


    不一会儿,她就被平安和如意搀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两人看到季空青受伤很是心疼,关切的询问着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空青笑着摇头:“没什么事,不过是伴君如伴虎,我都习惯了,而且有殿下在,最多受点皮外伤,命肯定是不会丢的。”


    平安和如意这才没多问,专心伺候季空青。


    后面两三天,季空青都没见到姜随,只能让平安把自己准备的药给姜随送过去,让她府医帮她处理伤口。


    很快到了季空青和叶长清约定的日子。


    季空青屁股已经没那么疼了,晚上子时,偷偷去了趟医院。


    医院除了之前做手术的伤兵还在住院,便没有其他的病人。


    叶长清来了之后,季空青先给她抽血化验,又问她要她中毒的药的毒液样本。


    这个叶长清还真有,立马将毒药递给了季空青。


    季空青看了一眼:“我得花时间化验你的血和这个毒,才能知道该怎么对症下药,你过三日再来吧,届时我会告诉你治疗方案。”


    “好。”叶长清偷偷离开。


    季空青拿着药和血液,连夜化验,很快知道该怎么利用现代技术给叶长清治疗。


    于此同时,姜随让人去收集的姜世荣、叶长清、叶初荷的头发,也收集到了。


    姜随现在有点刻意躲着季空青,便让翠竹帮忙送过去。


    “驸马,这是殿下让奴婢给您送来的,这是殿下写给您的纸条。”翠竹将姜随嘱咐自己的话,告诉了季空青。


    “殿下怎么不亲自过来?”季空青往翠竹的身后瞧了几眼,表情有些失落。


    翠竹抿唇,有些心虚的解释:“殿下有事要做。”


    “能有什么事啊?”季空青不满瘪嘴,打开了纸条,看到上面一行漂亮的小楷。


    【红色是父皇的,蓝色是叶长清的,白色是叶初荷的】


    季空青瘪嘴,略带不满的将锦囊收起来,对翠竹说:“我收到了,你先回去吧。”


    翠竹觉得驸马和殿下之间感觉有些奇怪,但身为下人不好说什么,便点头离开。


    回到风华院。


    姜随背对着翠竹站在窗边,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袍,一阵风吹过,她长发飘扬在空中,身姿清冷又孤傲。


    翠竹告知姜随情况:“殿下,东西已经送到驸马手里了。”


    “她说什么了吗?”


    “驸马问您为什么没来,奴婢说您有事。”


    “嗯,下去吧!”


    翠竹退下,姜随望着外面的窗色叹了口气。


    “殿下在叹什么气?”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姜随惊讶转身,发现竟然是季空青。


    “你怎么来了?”姜随皱眉,“怎么无人通传?”


    季空青拿起衣架上的长袍,走过去给姜随披上,系好系带之后,季空青的手顺势往下一探,握住了姜随的手。


    “好冰,殿下,你的伤还没好,得好好养着才行。”


    季空青皱着眉,将姜随的手捏住,搓了搓,企图让她变热。


    姜随冷脸抽出自己的手:“你还没回答本宫的问题。”


    “自然是有事,”季空青看着姜随笑,伸出手,捏住了姜随的一根头发,一扯。


    姜随皱眉,捂着头,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现在没事了。”季空青将现拔的头发放进小袋子里,转身蹦蹦跳跳离开。


    独留身后的姜随咬牙切齿:“季空青。”


    季空青当然知道自己这个行为在姜随这里来看莫名其妙,但她只能这么做。


    拿到四人的头发后,季空青直接去了趟医院,从系统商店里买到做实验需要用到的仪器,开始给四人做DNA检测。


    四人对比用时比较久,季空青在医院待了七天,才做完四人的DNA对比。


    结果出来,如季空青之前所猜想的那样。


    姜世荣和叶初荷为父女关系,姜随和姜世荣为父女关系,姜随和叶初荷为同父异母的姐妹,叶长清和其他三人无任何血缘关系。


    姜世荣为什么要隐瞒叶初荷的身份,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季空青觉得她下一步要探究的方向就是这个。


    该怎么探寻真相呢?


    季空青觉得她目前只能从当事人叶长清这里入手,她的毒是姜世荣下的。


    什么事需要下毒来威胁?那必然是惊天大秘密,需要有人隐藏。


    所以叶长清绝对知道真相。


    搞清楚情况后,当晚叶长清来了,季空青直接开始给她做血液透析。


    叶长清的毒已经中了好多年,这些年她就靠姜世荣发的解毒丸勉强维持性命,但毒已经深入骨髓,对她的身体影响很大。


    现在必须做多次透析,才能彻底清除叶长清体内的毒素。


    “叶长清,你的头发是因为中毒白的,还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因为舒玉公主难产去世,你一夜白头。”


    叶长清这几天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毒素减轻,她对季空青比以前信任了许多,没有隐瞒:“确实是因为殿下去世,我无法接受事实,一夜白头。”


    “还有其他原因吗?”季空青看着叶长清,眼神里满是试探。


    叶长清察觉到了她视线里毫不遮掩的怀疑,皱眉:“驸马,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空青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叶长清这里入手,为了保全自己,这次透析季空青选在了手术室进行,在这里,叶长清无法伤害她。


    所以季空青毫无顾忌的说:“你知道吗?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血型,而血型大致分成四种,A型,B型,AB型,O型。”


    “不同的人结合,生出的孩子血型会和他们相同,也可能不同,但都遵循着一样的遗传定律。”


    叶长清听季空青说那些专有名词,听得懵懵懂懂,但听到季空青说不同人生的孩子,血型会有遗传定律,立马明白了季空青发现了她最大的秘密。


    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错愕。


    季空青转身,看着一脸震惊的她,继续补充:“叶长清你是O型,叶初荷是AB型,根据遗传,叶初荷不可能是你的孩子。”


    “我根据陛下对叶初荷的态度,取了他们的头发化验,发现他们才是亲生父女,既然如此,叶长清你在这里面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陛下隐藏叶初荷身份又有什么目的?”


    叶长清嘴唇嗫嚅着,她想过很多种真相揭露的场景,但从未想过,最先揭穿真相的,竟然是人人都瞧不起的废物质子——季空青。


    第47章 驸马?你结婚了?


    “驸马,你不该那么有好奇心。”叶长清看着季空青,眸中都是警告之意,“这可是会掉脑袋的秘密,我劝你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好。”


    “我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你来找我解毒,姜随娶了我当她的驸马之后,我就无法置身事外了。”


    季空青看着叶长清。


    “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你为什么帮姜世荣隐瞒叶初荷的身世,叶初荷的亲生母亲是谁?”


    叶长清盯着季空青看了许久,最后摇头:“我现在不会告诉你,我们的约定是你给我解完毒,我才会答应你三件事,现在毒未解,我没有义务告知你真相。”


    季空青没想到叶长清这么坚守原则,皱眉:“既然如此,我会尽快帮你解毒。”


    “我等着。”


    ……


    给叶长清做完透析,季空青骑着马回到公主府,走进自己的小院子。


    刚推开门,她被坐在屋内的姜随吓了一跳。


    “殿、殿下,你怎么在我房间?”


    姜随转头看着她:“你去哪里了,本宫等了你2个时辰。”


    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姜随等她这么久做什么?


    季空青心虚解释:“医馆有事,我去医馆了。”


    “是吗?”姜随皱眉,”你去医馆了,那你的人皮面具呢?“


    季空青一愣,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触感是自己本来的皮肤,她这才想起自己忘记戴了。


    “我出门匆忙,忘了。”


    姜随皱眉,没再多追问,只说:“本宫来找你是想问问你关于那几根头发的事,你现在可以解释为什么要我们几人的头发了吧?”


    季空青没想到姜随这么快就来问自己了,瞬间皱起了眉头,表情犹豫。


    她这个表情更加激发了姜随的好奇心,她上前:“你在吞吞吐吐什么?快说。”


    季空青抿唇,看着姜随:“殿下,若有一天你发现,你身边所谓亲人的爱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欺骗,你会如何?”


    姜随疑惑皱眉:“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季空青摇头;“没什么,只是最近听到了一个故事,有感而发而已,头发的事,我现在还没得出结论,等有结论了,我如实告知的。”


    姜随隐隐觉得季空青是在隐瞒些什么,但她没有任何证据,只能提醒季空青:“季空青,你可还记得,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合作伙伴不应该有任何隐瞒。”


    “我明白。”季空青垂眸,目送姜随离开。


    姜随离开后,季空青叹了口气,转身洗漱,盖上被子躺下。


    这时,丞相府的下人紧急敲响了公主府的门。


    本来暗下的公主府,从正门开始一直往风华院延伸,一间接一间的亮堂起来。


    姜随很快披着衣起来:“怎么回事?”


    “丞相府的嫡女摔到了头,丞相夫人和丞相已经把人送去京城第一医院了,现在派下人来是为了找柳大夫过去的。”


    梅香匆忙从门口进来,告知姜随这个消息。


    “本宫知晓了。”姜随起身,“你先通知来人,说柳大夫稍后便赶过去,让他们在医馆先候着。”


    “奴婢明白。”梅香立马离开。


    梅香离开后,姜随没有时间穿衣,披着衣服便去找了季空青。


    季空青刚睡下,便被门敲醒。


    “怎么了?”季空青揉揉眼睛,出来开门,“殿下?”


    “丞相嫡女出了事,现在在你的医馆,丞相夫人派人来寻你,让你赶紧过去。”


    “哦,好。”一听有病人,季空青瞬间清醒过来,急忙换上衣服,戴好面具,出门骑马离开,全程不超过一刻钟。


    ……


    匆忙赶到医院,卓晚秋已经将灯点了起来。


    看到季空青过来,她急忙走过来说明情况:“师父,丞相嫡女摔到了脑子,流了很多血,现在脉象越来越弱了。”


    沈寒秋立马上前,满脸泪痕的拉着季空青的手:“柳大夫,求你,一定要救我的秋儿,求求您了,我给您跪下了。”


    “哎呦,使不得。”季空青握住了沈寒秋的胳膊,摇头制止她的动作,转头看向卓晚秋,“快带我去看看病人。”


    梅子仪将沈寒秋拉进自己的怀里,抿唇:“夫人,你别拦着柳大夫。”


    “好,好。”沈寒秋赶紧松开拉着季空青的手。


    季空青点头示意,跟着卓晚秋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里,一位头上裹着绷带的病美人正躺在病床上。


    远远看过去,她皮肤是如玉色一般的温润白,侧脸立体又精致,红唇紧紧抿着,像是陷入了噩梦之中。


    季空青看到她的脸猛的瞪大眼睛:“秋白?”


    卓晚秋惊讶看着季空青,眸中满是疑惑:“师父,您认识丞相家大小姐?”


    卓晚秋低头,更奇怪了:“不对啊,丞相家大小姐因难产天生痴傻,一直养在内宅从未外出,师*父你是怎么与她相识的?”


    “她是丞相家大小姐?”季空青震惊又疑惑的看着卓晚秋,那她怎么和她现代的闺蜜长了一模一样的脸,连名字都一样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季空青脑子陷入了混乱。


    “师父,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丞相家小姐做检查啊!”


    看季空青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卓晚秋忍不住提醒她。


    “哦,马上。”季空青拿着小手电上前,掀开梅秋白的眼皮,查看她的瞳孔反射。


    一照,季空青的心就凉了半截,瞳孔已经散了,明显是脑死亡了,做手术也来不及了,救不活了。


    知道结果的季空青慢慢垂下手,看着面前这张和闺蜜梅秋白一样的脸,心中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师父,还看吗?”卓晚秋看季空青苍白的脸,也大致猜到了结果。


    季空青闭上眼,叹气,摇头:“已经没救了。”


    卓晚秋脸上露出悲伤,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季空青说没救了的病人,这么一看,那这人换了谁都是救不过来的。


    “那,那我去告知丞相和丞相夫人?”


    季空青叹气,点头:“算了,我去吧。”


    季空青转身,抬脚准备去通知丞相妇妻。


    谁知刚转身,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季空青愣住,她身后没有别人,只有……


    这不可能吧?季空青的心咯噔一下。


    下一秒,床上的人开口:“空青?是你吗?空青。”


    季空青内心的猜测瞬间得到了证实,她咽了咽口水,立马对卓晚秋说:“病人醒了,我要检查,你先出去吧。”


    “她……,好的。”卓晚秋有些震惊为啥刚刚被季空青宣布死亡的人突然又醒了,而丞相家的大小姐,刚刚似乎叫了师父的本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抱着满心的疑惑,卓晚秋离开了急救室。


    卓晚秋刚关上房门,季空青就撕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匆忙转身。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黑亮的眸子不见丝毫痴傻,反而满是沧桑,完全不像22岁的人会有的眼神。


    季空青看向抓着自己手的梅秋白,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秋白?”


    梅秋白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挣扎着就想坐起来:“空青,真的是你?不是我在做梦吧?”


    梅秋白看着面前古色古香的建筑,看着季空青身上的古装,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梅秋白痛得一挑眉:“会痛,是真的,你真的是空青,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季空青拿着手电筒,在梅秋白的眼皮处晃了晃,发现原本散掉的瞳孔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猜测梅秋白大概遇到了和她一样的情况。


    “这里是嘉明国,一个架空的朝代……”


    季空青看着梅秋白,将自己了解的都和梅秋白说了。


    梅秋白震惊的瞪大眼睛:“你是说,这个世界有6种性别?那我是什么性别?”


    季空青也有些好奇,凑近,查看了一下梅秋白后颈的契口形状:“是乾元。”


    “这样啊,”梅秋白垂眸,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又是和空青你一样的吗?”


    “是啊,这样多好,在古代是一样的性别,以后相处就不用避着别人了。”季空青笑着拍了拍梅秋白的肩。


    在一旁坐下,问:“你也是死后穿越吗?”


    梅秋白点头:“和你一样,是工作猝死。”


    “啊?”季空青皱眉,“我都先死一步了,你应该引以为鉴啊!为啥这么不爱惜自己?”


    梅秋白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季空青的问题,而是笑得无奈又苦涩:“你穿越到这个世界多久了?”


    季空青看着梅秋白:“几个月的时间,怎么了?”


    梅秋白看着季空青的脸,伸手摸了摸她温热的皮肤:“你知道你在现代死了多久吗?”


    季空青皱眉,眼神疑惑。


    “我死的时候,你已经去世十年了。”


    “什么?”季空青瞪大双眼,满脸惊恐,“那你现在,是22岁的身体,45岁的灵魂?”


    梅秋白闭眼,掩住眼底的沧桑:“不错,我死前还在跟进一个重要的科研项目,还好项目已经接近尾声了,否则……”


    季空青有些怅然若失。


    “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那你在现代结婚生子了吗?谈恋爱了吗?我爷爷呢,我死了之后,他还好吗?”季空青提到自己的爷爷,语气弱了下来,似是有些难过。


    上辈子,她父母在她18岁时车祸双亡,她的亲人只剩下爷爷,她都能想象到自己死后,老爷子有多难过。


    “我一直是单身,你爷爷还好,我经常会去看他,但是在你死后,他就因为中风,身体大不如前了,前两年我送走了他,走的时候很安详。”


    “那就好,”季空青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彻底放下。


    “你现在呢,是什么身份?”梅秋白看着季空青身上并不便宜的云锦,有些好奇。


    季空青无奈一笑:“我现在?我现在是敌国的质子,也是嘉明国长公主的驸马。”


    “驸马?你结婚了?”


    第48章 现在的一切,不会是她做的一场梦吧?


    梅秋白惊讶瞪大双眼,似乎没料到季空青来这个世界不过几个月,便结婚,解决了人生大事。


    “额……”季空青欲言又止,“结是结了,但是是和一个女人成的亲。”


    季空青有点害怕梅秋白会介意这点,试探性的看着她。


    梅秋白垂眸,掩住眼底的情绪:“女人又如何?这个世界不是有6种性别吗?你们又不是不能在一起,性别没那么重要。”


    “你说得对。”季空青笑着跳过这个话题,“但我现在的身份其实挺尴尬的。”


    季空青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怎么穿越过来,以及原主的身份,在嘉明国现在的处境。


    梅秋白听完后眉头紧锁:“那我现在是什么身份?能帮到你吗?”


    季空青眼神一亮,在病床边坐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你现在可不一样,你现在身体的母亲可是丞相呢!”


    “丞相?”梅秋白没想到自己和季空青比,倒是穿了个好胎,“是怎么回事?”


    季空青简单将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了。


    “这么说,我这具身体本来是个傻子?”梅秋白抬手,摸了摸自己被绷带包裹着的头,“别说,我的头还是有点痛。”


    季空青皱眉,看着梅秋白的脑袋:“看来虽然你醒了,还是得给你做个全身检查,不然真怕你有啥后遗症。”


    “嗯。”梅秋白享受般躺下,“那快开始吧。”


    “晚秋。”季空青将人皮面具戴好,将门外等候的卓晚秋叫进来,“我们去给梅小姐做检查。”


    卓晚秋很快将王家兄弟叫醒,抬着梅秋白上楼做检查。


    做检查前,王家兄弟被季空青打发走,梅秋白看着屋内的现代化检查仪器,惊诧自己是穿越了还是没穿越?


    古色古香的建筑里面突然混入了一堆现代化仪器,怎么看,怎么割裂啊?现在的一切,不会是大梦一场吧?是她太过思念季空青了吗?


    季空青看着梅秋白不断变化的脸色,大概猜到自己这闺蜜心里在想什么,笑着摇头:“先别奇怪了,你确实是穿越了,至于这些,也不是这个世界存在的,你先做检查,我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哦,好。”梅秋白晕乎乎的躺在检查床上,思绪混乱的做完了一系列检查。


    季空青看了一下CT和核磁,确认没问题后,安排梅秋白入院,住院3天。


    梅秋白被推进病房的时候,一直等候的梅子仪和沈寒秋终于忍不住迎了上来。


    沈寒秋哭着摸着梅秋白的手和胳膊,担心的问她:“女儿啊,你身上还有没有不舒服啊?有问题,就和娘亲说,别忍着。”


    梅秋白前世是孤儿,从未被家人关心过,看着热情的沈寒秋,她有些受宠若惊。


    迟疑片刻后,她生疏的抽回手,解释:“我现在没有不舒服了。”


    梅秋白有条有理的话瞬间让丞相妇妻愣在原地,盯着梅秋白不再痴傻的眼睛,梅子仪最先反应过来:“秋白,你可认识我?


    梅秋白按照刚才和季空青在急救室讨论的,摇头又点头:“柳大夫说你是我母亲。”


    “不错,不错!”梅子仪面露喜色,再也维持不住平日冷静自持的丞相形象,激动的抓着沈寒秋的胳膊摇晃,“寒秋,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女儿她不傻了,她不傻了。”


    沈寒秋的泪珠一下子滚落下来,重重的滴在梅秋白的手背上,眼泪很烫,像是烫进了她的心里。


    “秋白,你认识我吗?我是娘亲啊!”沈寒秋温柔的抚摸着梅秋白的脸,渴望从她的嘴里得到一声清醒的娘亲。


    梅秋白先看向季空青,季空青点头,她才对着沈寒秋抿唇微笑:“娘亲。”


    “哎。”沈寒秋哭得更加凶猛,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根本止不住。


    梅子仪拿出手帕给沈寒秋擦眼泪,但一直强忍的眼眶也忍不住泛红。


    季空青看着梅秋白略显生疏和尴尬的表情,主动站出来帮她解决困境:“现在时间很晚了,梅小姐又刚醒,需要休息,丞相夫人,你们有什么话,可以等她明日醒了再说。”


    “好,好。娘亲今晚陪着你。”沈寒秋立马下了决定。


    梅子仪也没打算走,打算一起陪着梅秋白,季空青便让卓晚秋带他们一家人去三人病房,方便二位母亲陪床照顾。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季空青打了个哈欠。


    卓晚秋估摸了一下时间:“大概是丑时了。”


    “那赶紧去歇息吧,晚秋你明日可以晚些起来,虽然你年轻,但也要好好爱惜身体,别总熬夜。”


    季空青知道卓晚秋自从跟着她学习后便很刻苦,总是挑灯读书,小姑娘年纪轻轻,眼底都有黑眼圈了。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徒弟,年纪又小,处于长身体的状态,季空青可不希望她把自己的身体熬垮了。


    “我明白的,师父。”卓晚秋笑着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明早见。“


    “嗯,明早见。”季空青去了自己的休息室,睡下。


    ……


    翌日,姜随起了个大早。


    “驸马昨夜回府了吗?”姜随询问给自己梳妆的翠兰。


    翠兰摇头:“奴婢今早去驸马院子问过了,驸马昨夜歇在了外面,没有回府。”


    “也不知丞相嫡女状况如何了。”姜随垂眸,“你稍后去让马夫备马,本宫要去看望一下丞相一家。”


    “好的,殿下。”翠兰应下,给姜随梳妆完毕后,便去通知了马夫。


    ……


    季空青一直睡到快午时才起床,起床后她一眼就看到了神采奕奕的卓晚秋,和昨夜不同,她今早神采奕奕,还换了身很美的衣服,梳妆打扮了一下,看上去特别庄重。


    “这是……”季空青不明白卓晚秋这是怎么了。


    卓维谦突然出现,拍了一下季空青的肩膀:“柳大夫,今日是我这孙女的拜师礼,你可是忘记了?”


    “哎呀,”季空青一拍脑袋,“我还真忘了,那快点过流程,最先是敬茶是吧?”


    “不,先送礼。”卓维谦对着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礼品送过来。


    小厮立马抬着一个大箱子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珠宝和银子。


    季空青扫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这个收回去吧,我不要。”


    “为何?”卓晚秋不解,“师父,您不是很需要银两吗?”


    卓维谦也疑惑:“为何不要,你该不会是反悔,不愿意收晚秋了吧?”


    “怎么可能?”


    季空青没想到卓维谦竟然会这么想,也是无奈。


    其实她对这一箱的东西确实很心动,但她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卓晚秋当她徒弟之后,她的所有杂事基本都是卓晚秋一手包办的。


    这么勤奋又贴心的徒弟,她乐意教,哪里需要什么拜师礼?


    “我说不需要是因为晚秋好学又肯吃苦,我愿意教她,所以拜师礼便不需要了。”


    “但是一般师父都会收礼的。”卓晚秋有些失落,“这些礼物,都是我和爷爷挑了好久的。”


    “是啊,”卓维谦点头,“都是我和晚秋的心意,你看能不能收下?”


    季空青没有立马答应,而是思索几秒,转身在箱子里一顿翻找,竟在箱底找出了一颗会发光的夜明珠。


    “我就要这个了,晚上可以照明。”季空青对夜明珠爱不释手,“其他的你可以带走了,卓太医,你俸禄不高,还是把这些留着培养子孙后代吧。”


    “你说的有理,我替我那个不争气的孙女,向你表达感谢。”


    “没事。”季空青拍了拍卓晚秋的脑袋,笑着说:“你劝我不如劝劝晚秋,让她不要熬夜读书,会长不高的。”


    “真的吗?”卓晚秋没想到熬夜还会导致长不高,瞬间惊吓的不行。


    “当然是真的,所以以后除非特殊情况,不准熬夜,我也会再多招几个学徒,看看能不能都教一教,减轻我和晚秋的压力。”


    “好,改日我问问同僚,看看有无人才给你介绍一下。”卓维谦很快点头应下,看着卓晚秋:“晚秋,快点给你师父敬茶。”


    “好的,”卓晚秋接过茶盏,跪下高举,“师父请喝茶。”


    “好好,”季空青笑着点头,喝下卓晚秋敬的拜师茶,在身上假意摸索了几下后,从系统空间里买到了一副手术刀。


    她直接当成礼物送给了卓晚秋。


    卓晚秋看到是她心心念念的手术刀,惊喜的瞪大眼睛:“是手术刀,我也能有吗?”


    “自然,但我不希望你现在就给病人做手术,这只是让你向这个目标迈进,给你练手的工具。”


    “学生明白,学生会踏实学习的。”卓晚秋爱不释手的捧着手术刀,笑得牙不见眼。


    “梅小姐今早情况如何?”拜师礼匆忙结束后,季空青问卓晚秋。


    卓晚秋快速过了一下梅秋白的情况:“没有出现师父您担忧的情况,一切正常,就是梅小姐现在清醒了,但是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好像是失忆症。”


    “这很正常,她摔到脑子了,傻气摔没了,记忆自然也没了,现在的她,只剩下聪明的灵气了,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很好的适应过程,就能回归正常。”


    “明白了。”


    “好,我们去看看他们。”


    季空青说完,顺势去了梅秋白所在的病房,刚到门口,她就发现病房里乌烟瘴气的,挤着的全是人。


    都是来求丞相,讨好丞相的。


    三人的病房,因为他们的到来,都显得狭小了。


    第49章 乾元不是更好吗?乾元之间不能当闺蜜吗?


    季空青第一次亲眼见到病房里围了这么多人,里面不乏有之前来过的沈秋实,说来也是巧,她现在是梅秋白的小姨。


    “听闻丞相嫡女被柳大夫治好,不再痴傻,下官是特意来给丞相报喜的。”一个男性官员半躬着腰,脸上满是谄媚的笑意。


    “下官也是受誉王所托,前来恭贺丞相大人的。”一个女乾元也恭敬的对着梅子仪行礼,脸上是和上一人一样的谄媚。


    “下官……”


    “好了!”季空青听完这两人的说辞,大概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当即翻了个白眼,制止:“你们这群人堵在这里是何意?这里是医院,病人养病的地方。”


    “不是你们互相攀关系,聊政事的地方。你们这么多人挡在这里,空气不流通,病人该怎么养病?”


    季空青责备的话,瞬间引起了这群高高在上官员的不满。


    其中一人转头,瞪着季空青:“你不过一小小大夫,竟然如此对我们说话?本官乃当朝四品大员,岂能受你侮辱?”


    其他人也想点头附和,梅子仪干咳一声:“柳大夫乃长公主殿下座上宾,还治好了初荷郡主,她说人多打扰小女养病,那定是真话。”


    “既然如此,各位同僚,今日我便不招待了,各位若有其他事,可改日来我府上,我定设宴款待各位。”


    梅子仪行了个作揖礼。


    她这话一出,本来还有些瞧不起季空青的官员们面面相觑,知道能被姜随奉为座上宾,又能治好叶初荷这个废人的大夫,定是医术极其高超。


    他们也难免有头疼脑热的事,得罪这样一位大夫,确实不是好事。


    他们行了一礼,灰溜溜的离开了,独留名正言顺的沈秋实留在病房。


    他们离开时,正巧撞见了微服出来的姜随。


    “殿下,万安。”众官员立马给姜随行礼。


    姜随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发现这群人里基本都是姜宇和姜雅党派的人。


    也是,现在父皇迟迟未立储,储君未定,朝中不稳,而朝中最有希望当储君的人只有姜雅和姜宇二人。


    丞相梅子仪至今未曾站队,一直保持中立,未曾表态支持他们任何一人,现在梅秋白出了这么回事,当然是他们示好的好机会。


    “无需行礼,各位大人也是来看丞相嫡女的?”


    “正是。”各位官员应下,“但那位大夫说梅小姐在养病,我们人太多,会打扰她,将我们一并打发走了。”


    姜随轻轻弯了弯唇,点头:“即使如此,那本宫便不留各位大人了,下次有机会再聚。”


    几位官员点头离开,姜随笑了一下,抬脚上楼。


    一上楼,姜随便看到站在走廊的季空青,她正站在病房门口,和里面的人说着什么话。


    看到季空青,她眼中立马染上了一丝笑意,直直朝着季空青走过去。


    姜随快要走到季空青身边时,季空青先一步走进了病房,姜随疑惑跟上,看到了坐在梅秋白床边,给她倒水,有说有笑的季空青。


    “给殿下请安。”梅子仪最先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姜随,立马行了一个礼。


    梅子仪的话瞬间吸引了季空青和梅秋白的注意力,季空青笑着走到姜随身边,眼神亮亮的看着她:“殿下,你怎么来了?”


    床上的梅秋白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打量着面前漂亮的女人。


    姜随和梅秋白对视一眼,收回视线,笑着对梅子仪说:“本宫是来看望丞相嫡女的。”


    “谢谢殿下还想着小女,只是小女刚恢复正常,不懂礼数,还望殿下海涵。”梅子仪笑着对姜随说了声抱歉。


    姜随看了眼季空青,略有所指的点头:“无妨,本就是该来看看的,丞相家经此一事,也算是因祸得福,想必丞相夫人该非常高兴。”


    “是啊,她昨夜高兴得一夜未眠,下官怕她身体撑不住,便让人先带她回府休息去了,我和秋实在这里守着秋白。”


    “秋白能有如今造化,还得感谢殿下,本来府中大夫已经宣告她药石无灵了,若非夫人坚持来寻柳大夫,让人去殿下府中将柳大夫寻来,秋白大概就没救了。”


    梅子仪话里话外都是对季空青的感谢,但这话听在季空青耳中让她莫名心虚。


    毕竟梅秋白的存活源于一股莫名其妙的神秘力量,怎么算都和她季空青的医术毫无关系,但她也不能让人觉得重新醒来的梅秋白太过奇怪,只能接受这份莫大的荣誉。


    “丞相大人无需谢本宫,若真要谢,还是该谢谢柳大夫,毕竟救治梅小姐的人是她。不过本宫有一疑问,这梅小姐,是怎么突然伤的这么重的?”


    姜随这话一出,算是点到了梅子仪的心上,她脸色立马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但这件事也算是她梅家的家事,家丑不可外扬,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倒是沈秋实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愤怒的对江随道:“还不是我姐妇她那可恶的庶弟,仗着他们那支子嗣丰盈,而我姐妇和姐姐只有秋白和月白两个孩子,便动了歪心思。”


    “歪心思?”季空青有些好奇。


    沈秋实进一步解释:“是的,只因秋白虽是乾元,却痴傻,月白聪慧,但却是坤泽,迟早要嫁出去。姐妇这脉后继无人,她又不愿意再纳妾。”


    “所以她那庶弟想直接过继一孩子到姐姐名下,但姐姐不愿,毕竟秋白未来还可以娶亲,留下一孩半女,因为怕这个,他们便对秋白下了手。”


    “说白了就是贪图丞相府的家产,想以绝后患。”


    梅家也算是书香世家,一直是文人,到梅子仪这一代,才出了她这么一个奇才,科考时便次次第一,得到皇上赏识,官拜丞相。


    她当了丞相,梅家也算是一飞冲天,成了京城的大家族,也多了不少大家族的弯弯绕绕,但这明目张胆算计嫡母的孩子,还是姜随头一回见。


    “那丞相可需人帮忙?”姜随礼貌询问了一句。


    梅子仪摇头:“不必殿下烦扰,现在秋白已然康复,不再痴傻,下官在母亲身边也是能抬起头了,我那庶弟总归是个庶出,以前仗着子嗣丰盈,在梅家作威作福。”


    “现在,下官不会再忍他,即便是要在京城丢人,下官也要将害秋白的人送进狱中。”


    梅子仪说完,像是下定了决心,看向身边的沈秋实:“秋实,你快去换上官袍,随我回府,清理门户!”


    沈秋实没想到自家姐妇竟然这么快便下了决定,眼睛都亮了起来,充满斗志:“好,我这就回府换衣。”


    沈秋实小跑离开,梅子仪对姜随和季空青各自行了一礼,拜托季空青:“那就有劳柳大夫帮我照顾秋白一二。殿下,下官先行离开,处理家中之事,便不和您多说了。”


    姜随嗯了一声,目送梅子仪离开。


    梅子仪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他们三人。


    季空青觉得气氛多少有些尴尬,便问:“殿下,丞相已走,您还要待在这里吗?”


    姜随的表情瞬间不太好看起来:“你这是赶我走?”


    “我可没有,你可别冤枉我啊!”季空青慌了,抬手连连否认。


    姜随表情还写着怀疑。


    季空青拉着姜随的胳膊,晃了晃:“殿下,我哪敢赶你走啊!这医院,可都是你花钱盖的,我可不敢。”


    梅秋白看着两人的互动,看着季空青看向姜随有些温柔的眼神,心沉了沉,空青和这公主殿下的关系显然和她自己描述的不同。


    她对自己说自己对公主没半分感情,只想跑,但她是了解她这个闺蜜的,她一直坚持自己心中的准则,坚守自己的自尊,从未低头讨好过别人。


    但此刻,她竟然在季空青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讨好之色。


    季空青这明显是在意姜随,在讨她欢心啊!


    季空青的撒娇卖萌显然姜随很适用,她清了清嗓子,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你和梅小姐昨夜才认识,但如今怎么看上去很是熟悉?”


    季空青没想到姜随这么敏感,下意识看了梅秋白一眼,再迅速露出微笑解释:“殿下,虽然梅小姐不痴傻了,但她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她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人,她对我产生了依赖感也实属正常,而且现在的梅小姐很单纯,性格很好,我觉得我以后会和她成为非常好的闺蜜的。”


    “闺蜜?”这个词瞬间触到了姜随的敏感神经,“季空青,她可是乾元!”


    季空青原本说那话的目的是提前给姜随打预防针,让自己未来和梅秋白的相处可以顺理成章,但她没想到姜随竟然这么激动。


    她疑惑皱眉:“乾元不是更好吗?乾元之间不能当闺蜜吗?”


    姜随欲言又止,抬眼注意到梅秋白正在疑惑盯着自己和季空青看,她抿唇,将季空青拉走,去她办公室说。


    季空青递给梅秋白一个安抚的眼神,便随着姜随离开了。


    将门合上,姜随揉了揉眉心,对季空青说:“你和那梅秋白不能当闺蜜!”


    “为何?”季空青不解。


    “你若和梅秋白做之前与我做的那事,别说梅丞相不会放过你,本宫也会被你拖累,成为京城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本宫不愿见到那种情况,也丢不起那个人。”


    姜随的语气缓和下来,但话里话外都没说自己吃醋,只说怕自己的丢脸。


    季空青这才知道姜随指的是什么,原来她之前随口提的,闺蜜之间可以亲亲,竟然被姜随记在了心里,还很在意。


    季空青不禁有些想笑,那不过是她搪塞姜随说的话,虽然现代确实有很多女生闺蜜之间喜欢互相亲吻,但她没有这种习惯。


    她和梅秋白是大学时期认识的,但不是同学,是校友,她是学医的,而梅秋白是学农业的。


    她们一起读研,一起读博,互相鼓励,学习,熬过写论文做实验的日日夜夜,她们都知道各自求学路上的艰辛,是闺蜜,也是知音和挚友,除此再无其他。


    但姜随并不知道这些,只知道两个乾元若表现的太过亲密,有过多的肢体接触,会被他人说闲话。


    季空青也知道姜随这话是为了自己好,毕竟她在嘉明国,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姜随。


    她笑了一下,摇头:“谢谢殿下提醒,日后我与梅秋白的相处,会有分寸的。”


    “嗯,那本宫先回府了,你忙完记得回府休息。”


    姜随生硬的嘱咐了季空青一句,便转身离开。


    她走在回府的路上,明明已经从季空青那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心中并不开心,总觉得季空青只是顾忌闲言碎语,而并不是顾忌她这位妻子。


    ……


    姜随回府后,姜雅和姜宇那边已经得知梅子仪拒绝接见官员,反而见了姜随的消息。


    这两个酒囊饭袋都很是愤怒,觉得梅子仪不知好歹,但对迟迟不愿站队的梅子仪也无可奈何。


    事后,梅子仪直接带着沈秋实回府将害梅秋白的人抓了,一下子扯出梅家一系列的人,全被梅子仪送入了狱中。


    这件事成了好长时间京城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梅子仪对此毫无反应,在梅秋白康复后,直接将她接回了府,还女儿一个干干净净的丞相府。


    因为梅秋白‘失忆’,对所有的一切都很陌生,梅子仪在她养好身体后,便给梅秋白请了三位名师,一位教她识字,一位教她礼仪,一位教她武术,三管齐下。


    梅秋白以前读书都没学的那么杂过,以前只用承受心理上的累,现在是承受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每天学完练完她倒头就睡。


    直呼古代人比现代人还卷,她苦不堪言。


    季空青反而很是羡慕,像她一来就是地狱开局,一切只能自己摸索,梅秋白有人护着,有人教,那真的是天大的好事。


    梅秋白穿到这个世界的第3个月,知道她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情况,不会被人轻易欺骗后,梅子仪和沈寒秋才允许她出府。


    出府这天正是七夕灯节,是京城众多情人相会游玩的日子,季空青知道梅秋白能出府玩儿了,便让如意给她送了帖子,约她出来见面。


    梅秋白这边刚答应,姜随就出现在了季空青的院中,语气中有些别扭。


    “今日七夕灯节,意儿约本宫同乘花船,赏灯品酒,你可要一同前来游玩?”


    季空青憨憨一笑:“既然是五公主约您一起出去玩,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妹叙旧了,我和秋白约好了,今晚一起去逛逛灯会。”


    “来京城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盛会,可要和秋白一起好好逛逛,殿下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让暗五跟着我。”


    姜随的眼底瞬间凝上一层冰霜。


    第50章 我刚刚可是瞧见了在桥上和人拉拉扯扯的驸马呢!


    “那你就去吧!”姜随没好气的转身,留下一头雾水的季空青。


    夜幕降临,季空青换好衣服出了府,走到大街上,街上各处都挂满了花灯,古人的智慧和技艺比现代只高不低,花灯有各种款式和形状的。


    有小兔子、狐狸、小狗、莲花……


    制作精良,图案漂亮,看得季空青那叫一个目不暇接。


    “面具,卖面具了,客官来看看吗?”


    一声呼唤唤起了季空青的注意,她看着面前漂亮的面具款式,笑着走上去,选了两个狐狸状的面具。


    自己戴了一个,一个拿在手里,准备一会儿给梅秋白。


    她和梅秋白约在河桥相见,不一会儿,就穿过灯火阑珊的街道,到达了湖边。


    桥上,身着一身白袍,身长玉立,眉目清雅的梅秋白,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她眺望着远方,眉宇间似乎有些心事。


    引得周遭的路人纷纷看着她,其中不乏有害羞心动的少男少女。


    “嘿!”季空青像现代那样,悄悄移到梅秋白身边,拍了一下她的右肩。


    梅秋白往右看,她挪了一步,到她左肩去。


    梅秋白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直接顺势转身看着季空青:“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


    “那肯定啊,对你来说是十年光阴,而对我来说,我们只是几个月未见的好友。”季空青看着梅秋白,表情和神态都是梅秋白记忆里的那个样子。


    梅秋白微微一笑,看着季空青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路上买的面具,你看,漂亮吧!”季空青将多出的面具塞进梅秋白手中,自己拉下头顶的面具,向梅秋白展示着。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孩子气。”梅秋白宠溺又无奈的摇着头,配合的接过面具,戴在脸上。


    季空青转身,望着河边正在放花灯的众人:“上辈子活到35岁,时间都花在医院了,一朝重生,醒来才二十出头,这不正好是可以孩子气的年纪嘛?”


    “秋白,你现在和我的年纪差不多,也该要好好享受生活了。”季空青突然老气横秋的拍了拍梅秋白的肩膀。


    梅秋白笑着点头,像是应下了。


    “小莲,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文文,这是我为你织的的香囊。”


    季空青和梅秋白身后,一对第一性别为女性的有情人,正满脸娇羞的互赠礼物。


    嘉明国民风没那么封闭,年轻*情人之间光明正大求爱示好,送礼物,都很正常。


    送完礼物后,两人都露出了害羞的眼神,最后两颗心贴近,发乎于情,止于礼的并行离开。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梅秋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羡慕。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好奇看向季空青:“今天可是七夕节,你看街上,全都是情侣,相亲相爱的,你和我出来,那个公主没意见?”


    季空青被梅秋白的问题整笑了:“她为啥有意见?我都和你说了,我和她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吗?”梅秋白眼神怀疑,一转头,她眼睛扫过湖边的游船,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出现了,她正被下人搀扶上一艘很大的游船。


    梅秋白眸子一转,伸手一指:“那个是不是公主?”


    季空青的眼睛不自觉的就跟着梅秋白的手看过去了:“哪里,在哪里?是姜随吗?”


    “我说了是姜随吗?”梅秋白转头,死死的盯着季空青的眼睛。


    季空青收回视线,突然有些心虚的眨巴了几下眼睛:“那,那我最熟的就是姜随,我以为是她不是很正常吗?”


    “哦——”梅秋白故意拖长声音,话语间带着浓浓的暧昧和调侃感。


    季空青没想到梅秋白这么八卦,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刚刚听到梅秋白说看到姜随,她真的是升起了一股子期待感。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这么期待和姜随见面了?


    季空青垂眸,陷入沉思。


    “那边在猜灯谜,我们去玩玩看吧!”梅秋白转身,拉住季空青的胳膊,拉着她进入人群中。


    ……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桥上。


    姜随收回视线。


    姜意轻笑一声,给姜随倒上一杯酒:“这是最近波斯国进贡的葡萄美酒,全宫里也就十瓶上下,我问父皇求了一坛,特意带过来的,姐姐快尝一尝。


    “好。”姜随垂眸,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嗯,不错。”


    “姐姐你好像有心事,心不在焉的。”姜意和姜随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姐妹俩感情很好,姜随的异常,她一眼就发现了。


    花船还在向前游着,姜随盯着水面上灯光暗倒影:“没事。”


    “真的没事吗?”姜随歪头,看着姜随的眼睛,“我刚刚可是瞧见了在桥上和人拉拉扯扯的驸马呢!”


    姜随皱眉:“算不上什么拉拉扯扯,那位是也是位女乾元。”


    姜意自然能看出梅秋白的打扮是乾元,但她并不觉得自家姐姐真的毫不在意,笑着说:”京中人众多,有些特殊喜好的人也不少,姐姐你不会不知道吧?”


    姜随的脸沉下来,语气中带着警告:“姜意!”


    “好好好,姐姐我错了。”姜意立马举手投降,“那我们先喝点酒,赏赏曲,稍后在下船逛逛这灯会,如何?”


    姜随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点头,又喝了口酒。


    被姜意一打岔,她才注意到手中的酒味道极好。


    她看了眼姜意,抿唇:“这酒还有吗?送我一些。”


    姜意哼了一声:“没有多少了,姐姐你去跟父皇母后要!”


    姜随眨眼看着姜意。没说话,但表情说了一切。


    “好吧。”姜意应下。


    姜意和姜随将带来的几壶酒喝光后,便游完船,来到了街上。


    季空青和梅秋白靠猜灯谜拿到了两盏灯,一个是小兔子,一个是狐狸。


    季空青喜欢兔子,将狐狸那盏给了梅秋白。


    “哎,快看,那边各家公子要举行诗会了,我们快去看看!”


    人群突然拥挤起来,季空青和梅秋白被人群挤得歪歪倒倒,季空青一转眼,梅秋白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秋白!”季空青有些担心,想挤进人群里找,却差点被推搡在地。


    “没事吧!”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一靠近便是很熟悉的声音和气味,和往日不同,她讲话时,身上带着淡淡的葡萄酒香。


    “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季空青定晴一看,有些惊喜。


    姜随没说话,搂着季空青四处张望着,找姜意的身影。和季空青一样,刚刚人太多,她和姜意也走散了。


    “我和意儿逛到此处,但人太多,她不知去何处了。”姜随找了一圈没找到,才跟季空青解释了一句。


    “那需要去寻五公主吗?”季空青心里比较想去找梅秋白,毕竟她是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没多久,今天可是她第一次出门。


    “不必了,意儿会些拳脚功夫,身边有侍卫保护,不必担心她。”


    “既然如此,殿下跟我一起去找找秋白吧。”季空青拉住姜随的手,“她可是第一次出门,要是走丢了就不好了。”


    姜随虽然对季空青心心念念梅秋白很不爽,但梅秋白毕竟是丞相嫡女,刚恢复正常,真要出什么事,确实不好和丞相交代,便应下了,跟着季空青穿过人群,去找梅秋白。


    梅秋白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和季空青被人群冲散后,她就顺着人流去了那个举行诗会的地方,再次回神,一位酷似姜随的女子没站稳倒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扶住了对方,问:“你没事吧?”


    讲话时,梅秋白脸上的面具顺势滑落,姜意抬眼便看到面具落下,面具遮挡下的那双似水的桃花眸,如暖玉般精致的脸。


    一时间,周遭的噪音恍若从姜意的耳朵里消失了,整个世界好像只有她和梅秋白两人,她只感受到胸腔那颗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小姐,小姐?”梅秋白看着盯着自己发呆的姜意,有些疑惑的重复喊了她两声。


    姜意回神,后退一步,抿唇问梅秋白:“你,你叫什么名字?”


    梅秋白疑惑看着姜意,眼神里带着防备:“只是萍水相逢,何必问姓名?”


    “那还是要问的。”姜意霸道的捏住梅秋白的手腕,“你不说,本小姐派人去查,也迟早会查到。”


    梅秋白听着她霸道又自信的话,多少猜到她和姜随是有些关系。


    皇家中人,能忍则忍,不能得罪。


    这是梅子仪对自己说过的话。


    梅秋白只能回答:“我叫梅秋白。”


    姜意挑眉:“梅秋白?你姓梅?”


    姜意脑海中闪过不久前站在季空青身边的那个身影,那身影逐渐和面前的梅秋白产生了重叠。


    竟然是一个人,姜意心中一惊。


    “你就是梅丞相的嫡女?”


    梅秋白心想果然如此,点头:“不错,你是……”


    姜意弯唇一笑,凑到梅秋白耳边,用她一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本宫排行老五,是长公主的亲妹妹,姜意,随意的意,记住本宫的名字!”


    一阵风吹过,梅秋白的鼻尖嗅到了一丝风铃花和葡萄酒的香味。


    这是来自姜意身上的味道,但梅秋白明显还没适应这个世界的设定,鼻尖微动,有点想去寻找气味的源头,但再次嗅闻就怎么都找不见了,眼神多了些疑惑和不解。


    闻不到便算了,梅秋白没太过纠结,思索着自己要不要先跟姜意行个礼,就听到了季空青的声音:“秋白!”


    梅秋白转头,看到了牵着姜随出现的季空青。【你现在阅读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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