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苟获在床上翻来覆去,忧心忡忡,同样辗转反侧的还有钱书达。
钱书达撑着眼,眼睛被手机光晃得酸疼,脑子里却全想着白天外公外婆们说的安排。
他和钱书立得去十六中,十六中在罗城,离这有四百多公里,开车至少四五个小时。
他爸的事情不严重,犯不着进牢子,只是这一走,他至少一年不会回来。
也没什么别的念想,他单单放不下一个人。
等他走了,苟获肯定和他的竹马甜甜蜜蜜去了,相隔百里,他再不能借着近水楼台,占着一片月光。
说不定苟获早就想踹开他这个狗屁膏药般的人,只是碍于住在一处,吃的他家,用的他家,没法撕破脸皮。现在他转学走了,再没人当那个碍事的家伙。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个赵同学,没费半点力气,情敌自己便走了,他只管和苟获亲热。
钱书达脑子热腾腾的,感觉心脏都被气得抽抽,他一个人窝在被子里,光想着未来很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把自己气得半死。
那个竹马还真是好运。
一开始,分明是他先以Soda的身份和苟获网恋,却被那人截胡,他反倒成了小三。到现在,他好不容易坦白,和苟获不明不白纠缠在一起,他还没主动把那个人挤下位,命运却先一步把他踹开。
这不公平!
他心中十分郁闷,越想越烦躁,起身推开阳台的玻璃门。
钱书达发热的脑袋被冷风吹清醒了几分,他倚在阳台栏杆边上,仰头往三楼看,弧形的阳台把楼上遮得彻底,他后退几步,不小心绊到旁边的折叠楼梯。
现在的视角能看到楼上阳台的一角。
三楼的灯还亮着。苟获也还没睡。
脚踩到梯子最上一格时,钱书达低头看了眼脚下的高度,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事。
他居然想爬苟获窗户。这和夜爬有什么区别。
他瞥了眼身后,这么高,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三楼的围栏不高,他伸手抓住栏杆,用力一撑,脚踩到栏杆外,再一跨,翻进了三楼的阳台。
苟获房间的灯透过窗帘缝隙,一道影子吞噬掉透出的光线。
伴随着落地窗被拉开的声音,苟获被惊醒,他搂紧被子,猛地坐起身。
“钱书达?!”苟获看清窗边的人影,放下的心转而又提起来,继而愤怒。“你怎么进来的?窗户怎么打开了,你……”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被扑上来的钱书达用力捂住。
他被钱书达搂进怀里,怀里还裹挟着冬日夜里的凉意。
苟获眼睛瞪得很大,夹着愤怒和不满,和几丝先前未消散的忧虑。
“你现在应该关心我有没有受伤。”钱书达急促呼吸间的热气打到苟获脖颈间,“而不是质问我怎么进来的。”
“如果你想把其他人都叫上来,看到我们两个大晚上躺在一张床上,你就继续喊,阳台窗户没关,你吼一声,整栋楼都听得到。”
怀里的人渐渐放松,钱书达松开手,
啪的一声,一道巴掌落到他左脸,带着橙子味沐浴露的香气,钱书达被风吹得冰冷的脸霎时变得火辣辣的。
“你不要命了!”苟获语气有些抑制不住的愤怒,他看了眼窗外,压低火气,“你知道这是几楼吗?快十米高了,下面全是石板,你他妈不要命了!”
钱书达用手背抹了把发烫的脸,手臂收紧,搂住怀中的人。
“你关心我?你还是有些喜欢我的,对吧。”
苟获被这毫无逻辑地话气得一抖,咬着牙憋出一句:“有病!”
“是,我有病,医生能给我治病吗?”
苟获的右手腕被握住,钱书达牵着他的手,抚摸上自己被打得红肿的脸。
他刚刚是真的生气,手上使了十成力气,钱书达的脸很快就肿起来一个弧度。
钱书达的眼睛盯着他,眼睫低垂颤抖,放低了姿态,苟获被这皮肉烫到,想缩回手,却被死死按住。
“你……”他被这极低地姿态取悦了。
他这人,从小总是被欺压的那个,现在却被捧到上位者的位置,莫名的爽感从他心底滋生。
钱书达又压低了身形,苟获顿住了。
钱书达握着他的手,用滚烫的皮肤磨蹭着他的手掌心。
他动了动手指,反手用凉丝丝的手背刮过钱书达的脸。
“乖狗。”
不知道怎的,他说出这个词。
钱书达的呼吸更重了,真像被主人教训的狗一般,不退反进,黏糊糊地贴拢,还把凌乱的头发埋进他的怀里。
同时,他的小腿贴上一片灼热。
苟获也有这东西,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他开口训斥:“不听话的狗,把什么脏东西蹭上来了。”
钱书达没说话,嘴唇贴上他的锁骨,鼻尖划过皮肤,最后叼住他的睡衣领口。
但这显然不是一只听话的小狗,不老实地伸出舌头,舔着他领口的小片皮肤。
他抓起钱书达的头发,把贴到身上的人用力拉开。
睡衣的扣子松垮垮的,他的领口被扯开一大片。
钱书达嘴里还衔着衣领的一角。
灯光下,不是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而是一双带着浓厚欲/望的眼睛。
“大半夜发/情了?蠢狗。”
苟获也被这涩/情的一幕冲昏头,热血涌上脑袋。
十七八岁的男人总是把控不住欲/望,他也有此劣性。
“主人,我()了。”钱书达又贴了上来,舔了舔嘴唇。
“坏狗。”
-
磨蹭半天,苟获也有些情迷意乱,直到那只手摸到裤腰,他心觉一惊,抬脚踩了踩那处。
“自己洗澡去,老子还没成年。”
钱书达被脚心踩到,蹭了蹭,没动。又敲了敲昏沉沉的脑袋,他还是起身进了浴室。
苟获瞥了眼浴室的人,好险,差点精/虫上脑,忘了那茬儿。自己上下两个脑袋都还热着,也不好受。他要是个纯男人就好了,早就脱裤子了。
半响,浴室的人重新钻进被子里。
苟获被冰得往外缩,钱书达这次很是强硬,抬手搂住他。
但过了许久,两个人还都撑着眼皮。
钱书达热得睡不着,开口问:“下学期开学前我就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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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苟获也还热着,感觉喉咙里憋着一股气。
他深呼吸一口,道:“你能现在走吗?不然咱俩都别睡了。”
钱书达支起身,幽怨地盯着他。
苟获咽了口口水,道:“这是你家,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好冷血,你对你的那个小竹马也是这样说话吗?”
苟获回想,然后点头。
钱书达这下高兴了,趁机亲了他脸一口,转头往窗外走。
苟获被吓地坐起来,喊:“有门。”
钱书达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在他另一边脸上也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往门外走。
大晚上吹完冷风,又洗了个冷水澡,这才两个多小时,他感觉眼睛和脑子都糊成一片。
好像有点感冒,钱书达摸着自己的额头,觉得应该去苟获哪儿再买个惨。
但脚却先顺着楼梯往下走,刚到楼梯拐角,就听到钱书立拉开房门,正戴着耳机往外走。
他顿住脚,假装自己是根柱子。
但路过的钱数立还是被吓一跳,蹦出三米远,吼:“我靠,你他妈在这儿干什么?”
钱书达没说话,但楼上只有一个人,他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钱书立反应过来,眼神在钱书达身上和三楼楼梯口流转。
最后还是落到钱书达身上。
钱书达混沌的脑子转了半圈,反问:“你这个点起来干什么?”
钱书立把脑袋上的耳机取下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打游戏打饿了,出来找点吃的。过两天我们就得去外婆那里了,现在的日子能多玩一会儿是一会儿呗。”
说到这儿,钱书立惊觉,“我懂了,你不用说了。”
你又懂了什么。
钱书达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会,径直回屋。
钱书立看着钱书达虚浮的脚步,陷入沉思。
第二天清晨,除了苟获,谁都没起来。
钱书立熬了通宵,早上正睡得熟,被钱程硬生生从床上拔起来。
钱书达却发起高烧,烧到了三十九度。
自从上了初中,钱书达再没发过烧,这把钱程吓得够呛,连忙把人送到医院。
一旁,钱书立犹豫许久,还是开口问苟获:“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
苟获立刻否认:“没。”
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干。
钱书立却露出什么都懂的表情,肘击苟获的肩膀:“没的话,他怎么发烧了,我昨天看到他从楼上下来了。”
苟获谁便扒拉了个借口:“他可能去顶楼吹风感冒了吧。”
而且钱书达看起来像是会被他()的样子吗?看身量都不可能吧。
钱书立显然不信,只是他也没想到,苟获和钱书达共处一室,发烧的怎么是钱书达。
他瞥了眼旁边的苟获,肩背薄成一片,又想了想身材和自己一般的钱书达。
想着想着,他身上便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钱书达和自己这么像,怎么也不可能做受吧。
苟获没懂旁边的人又在发什么癫,钱书立的脑回路也许是和常人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