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身上的伤不轻,在弄清楚沈玉的具体身份后,谢伊就没有再去打扰,而是带着其他人出了房间。
正如沈玉所说,她来房水,找沈玉只是顺带,更重要的是应天跟申楚的下落。
不过在最后要离开关上沈玉房门时,他还是叫住了她。
“一一。”沈玉勾唇看着她,“有一件事,我想要跟你单独说。”
谢伊留下了。
门再次被合上,冷空气从窗外呼啸着袭过,谢伊轻咳了一声,将窗门带上,屋内彻底安静下来。
沈玉没有多说其他废话,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盒递给她,垂下眼道:“这个东西,你应该需要。”
谢伊打开锦盒,在看清里面是什么时忽然愣了一下。
【任务进度40%,恭喜宿主找到另一块半边碧灵玉。】
碧灵玉很清透,青绿色的色彩在玉下如有实质,像流动的湖水,让人觉得不真切。
谢伊也觉得不真切,但更不真切的是这东西为什么会在沈玉手上。
“我来这儿的另一件事,就是找这个。”
沈玉声音缓慢:“如今,总算是到了它应有的主人手里。”
“不过找这个东西可是让我吃了不少苦。”
“一一,你可要补偿我才行。”
谢伊把怀中的另一块玉跟锦盒中的玉合起来,两个半边玉镶嵌在一块,成了一个完美的、没有一丝缝隙的圆形玉佩,玉佩中的湖水也接连起来,在玉佩边缘开始活跃着绕动。
谢伊轻声说:“谢谢。”
……
谢伊再次下楼时,楼下又排起了长队,早上的两个大汉分别站在队伍的头尾,看样子是要带这些人出门。
夏侯月在她身旁解释:“是早上签了以工代钱的那群人。”
谢伊皱了下眉:“现在就让他们去?”
柳月:“是,他们似乎很急,很缺人。”
贺飞洲已经听夏侯月讲述过此事,对早上老板遮遮掩掩的漠林不得不起疑心,于是此刻凑近问:“跟上去看看?”
公康宁俯身插入靠近的两人中间,问:“看什么?”
谢伊摇头:“先去查另一件事。”
漠林对他们来说只是个插曲,并不重要,此刻重要的是曹县令,以及那个能一句话就让房水封城的人。
申楚武功不俗,此前又身处黑市这样一个暗处情报聚集地,可连她都找了她那个仇家那么久,此人要么身份地位凌驾于黑市之上,要么隐藏极深。
而现在这个人就在房水。
不管曹县令是不是,这样一个既跟朝廷,又跟房水土匪有关系的人,是最好的入手点。
“好嘛。”公康宁一甩头,“不带为师,为师自己去玩了。”
柳月在身后忙跟上:“阿姐,我看着他,你们先去逛。”
谢伊嘱咐:“注意安全,万事小心。”
“知道啦。”
待柳月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谢伊三人也迈步去了另一个方向。
片刻后,二楼边角的客栈老板身旁多出一道人影:“一个去了东街,一个去了西街。”
“好,继续跟着。”
……
漠林南边的山间小院。
申楚握刀指向面前害怕蜷缩着往后退的仆从,问:“他在哪儿?”
院中静谧,本应是一片祥和安静的氛围,此刻却鲜血洒了满地,枯树枝落在地上被染上浓稠的红色,然后又咔嚓一声被退后的人踩成两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大侠、大侠……我就是在这儿看门的,不关我的事、您行行好……放过我吧。”
斗笠下申楚的眼神平静无波,只是继续问:“他在哪儿?”
“大侠……”仆从背撞在树上,已经退无可退,只得跪下颤声道,“我……我,我只知道,老爷每次离开时,都会走北边。”
仆从被吓的涕泪四流,抱头向下磕:“大侠、大侠……您饶了我吧,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北边。
申楚收起刀,转身朝北走去。
突然耳边响起一道极其轻微的风声,申楚抬手,身后不出意料的传来一阵闷哼,原本跪下一幅害怕样子的仆从不知何时表情已经变得狠厉,正握着匕首跳起朝申楚刺去,然而他的刀还没落下,人已经重重坠落在地。
申楚看着手中的暗器,脑中忽然想起来一个人。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神冠教的人伤不了她,山妙更不可能伤她,或许已经回到谢家了。
说好一直待在她身边保护的,她要快些解决这边的事情才行。
……
谢伊在街上逛了许久。
房水前几日来了不少人,似乎都是为了西边的一场商会来的,现如今突然封城被困在这里,无聊中也只好上街走动。
还有直接摆起摊来吆喝的,不过只吆喝了两声就歇了下去,不是没力气,而是城中的这些土匪不会让其他人抢自己的生意。
于是所有人只能去看那些又贵又没有心意的东西,站在一个摊贩前久了,跟摊前的壮汉对上视线,又不得不买。
谢伊吃亏被强卖下一些小玩意后给贺飞洲和夏侯月后,就只逛不停了,直到在街上碰上了个卖木偶的熟人。
说是熟人,其实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对方却意外的认出了她们。
“几日不见,改行不卖药了?”贺飞洲吊儿郎当的拿起一个可爱两边扎着圆圆丸子的小女孩木偶,看着面前的瘦弱老头说道。
老头笑呵呵:“做一点小活计。”
贺飞洲在他周围看了一圈,又问:“那个人呢?”
老头:“哪个?”
贺飞洲拿着木偶在谢伊身前比划,一边嘟囔着没你可爱,一边又转头对老头说:“别装傻呀。”
他们第一次在这买药的时候,那个土匪可是差点跟他们打起来。
这老头也不是什么被土匪拿捏的软柿子。
老头还是和气的笑:“他在看药房,我出来卖些东西补贴家用。”
“家用?买药敲诈那些钱都不知道能用几辈子了吧……”
“好了。”谢伊不满的打断他的话,无奈的转向老头道,“他的脾气太急,这个木偶怎么卖?”
老头没介意贺飞洲的冒犯,道:“不贵不贵,十文。”
谢伊转头问夏侯月要不要,夏侯月摇头嫌今日花的钱已经太多了,贺飞洲一听这话又气了,索性直接拿了两个,然后就去让谢伊付钱。
随后夏侯月便问起老头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不花钱的去处。
老头指向一个方向,贺飞洲别别扭扭的被谢伊哄走了。
“年轻真好啊。”老头看着几人走远的身影笑着摇了下头,手状似不经意的向后一摆,几道暗处的身影瞬间停下。
脑海中一直尾随着她们的气息消失,谢伊脚步一顿,又向前走了几步后,三人也消失在人群里。
片刻后,一道昏暗的小巷中落下五道影子。
本应该在西边的柳月和公康宁两人此刻已经换了副模样,原本身量小巧的人身高拔高,体格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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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而另一个满头白发的人变成了青年。
贺飞洲见识过柳月拿手出神入化的机关术,连假肢都能做的同真实的毫无差别,所以现在看见柳月并无多少惊讶。
她伪装的本领属实一流。
夏侯月此前也知道柳月的名头,所以她讶然过后也很快就恢复了表情,只有被改造的当事人公康宁还一脸兴奋,好奇的在自己脸上头发上到处乱摸。
柳月单刀直入道:“曹瑞今天不在城里。”
那老板虽然派了两拨人跟着,但其实主要是为了监视谢伊,跟着她们的没过多久就撤了,所以也就忽视了其实真正去打探事情的是她跟公康宁。
谢伊问:“他去哪儿了?”
柳月道:“具体位置不清楚,但可以判断是去了北边。”
“而且这次他似乎还带了不少人。”
……
北面漠林。
房水城虽说只是个县城,但因为本身所处的位置空旷,地势环境又十分复杂,所以其实这座在西边的小县城既占据了向南的大小山坡,又占据了向北的荒林野地,占地十分广阔。
漠林是房水北边最大的一处野林,野林受到环境的影响,所长的都是极为耐旱高大的树木黄藤,一入漠林,高耸如云层层叠叠的树木瞬间让人感到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甚至在里面刚走没几步,就能碰见一些褐色野蜂,个头几乎有成年人半个手腕那么大。
“啊——!”
接连第五个被褐蜂盯上,吓到到处乱跑乱叫的人出现后,带队走在最前面的双大终于耐不住了,他拿着砍刀毫不犹豫的扔向还在躲避褐蜂乱跑的人,刀刃没入那人的后背,鲜血忽然炸开铺满在面前,一时间,队伍中的所有人都静默了。
其他一直小动作着躲避着褐蜂骚扰的人也瞬间站定,不敢再动一下。
而那人倒地后,双大漫不经心的走到他跟前抽出了刀,血液往外流的更多了,空中的褐蜂闻到这个气味,全部都开始汇聚向他飞扑过去,不一会儿,他身上就密密麻麻落满了褐蜂,毫不留情的啃食着他的血肉。
双大看着一个个面露惊恐的人冷笑声:“签了字进了漠林,就都给我老实点,这里东西多,吃人喝血的不少,不老实就是这个下场。”
有人尽管害怕,却仍颤声不甘的发问:“我们只是来这里做活,你、你凭什么杀人。”
“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双大笑的更肆意了,“在房水,我们就是王法。”
“你……你们这是土匪行径!”一声怒斥在队伍中响起,双大哈哈大笑起来,而其他人在这笑声中猛然清晰又恐惧的意识到一件事:
他们本来就是土匪。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土匪。
一开始抱有侥幸心理觉得签了字也不能怎么样的人此刻都无一不发颤起来,他们应该知道的,这些人就算看似是从良了,骨子里还是残忍狠戾的土匪。
漠林里等着众人的是什么他们还不清晰,却在此刻已经开始后悔起来。
队伍因为这个插曲停滞了片刻,再往深处走时,人群中除了脚踩落叶的脚步声,再无其他杂乱的声音发出。
期间有人走到一半想要逃走,或者因为害怕而奋起反抗,最后无一例外都埋骨在了这篇枯黄的土地中。
一众约有二十来人的队伍越走越少,到最后不少人的脸上、衣服上都沾染了血渍,他们害怕又麻木的跟着走了半个时辰,然而直到停下后,所有人看着面前黑黝黝的布满虫蛇毒蚁和白骨的巨坑,才知道真正的噩梦不过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