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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作者:美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冬宫的马车甫一停下,某位站在二楼窗边的上尉就勾出一抹阴险的笑容,他招来身边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说:“卡津,过来。”


    卡津是亲王府上园丁的儿子,自小在府内长大,如今也在侍弄园子了。他是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的瘦削青年,一脸的劳动相,是个农奴,读过书,却热爱种蔷薇。平时都在园子里待着呢,今个刚吃完午饭就被康斯坦丁喊进宅子里了。


    喊过来了也什么都不说,卡津揉着手里的帽子,站在二楼不知所措,一双棕色的老实巴交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瞅着康斯坦丁。


    “嘿,过来,动作快点,脚被黏住了?”康斯坦丁不耐烦地催促他。


    卡津吓了一跳,连忙小跑过去。


    “瞧见那辆马车没?”


    康斯坦丁指着停靠在门口的马车。


    “瞧见了,冬宫的马车。”卡津回答。


    “晚饭时间时你给我把这马车的轮子卸下来,不管你怎么做,总归是要叫这车上不了路!”


    卡津瞪大了眼睛,几乎叫出声:“这可是冬宫的马车!”


    “该死,闭嘴,叫这么大声音做什么!”康斯坦丁连忙捂住了卡津的嘴,说:“听着卡津,你是个有能耐的小伙子,不能一辈子都在园子里玩泥巴,事儿办成了我迟早给你个自由身,送你去读书,你知道我一向看好你,是吧,卡津,这活儿只能你来做!”


    康斯坦丁一边说一自天鹅绒窗帘后拎出一把斧头,塞到了卡津手里。


    卡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直发怵。


    “科斯佳少爷,那马车上还有车夫呢。”卡津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我知道,不然我给你斧头干嘛。”


    “上帝,我可不杀人!我坚决不杀人!”卡津几乎快哭了。


    康斯坦丁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又把他揪回来,说:“谁叫你杀人了?我是个上尉,不是个土匪。斧头给你留着砍车轸子,或者什么随便的地方,只要叫这马车上不了路,至于那车夫嘛,要钱就给钱,没钱的话,用斧头柄敲晕了事!”


    卡津惨白着张脸,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康斯坦丁往他手里塞了十卢布,眨眨眼,笑着说:“这是定金,事儿办好了,我明日再给你。”


    说完康斯坦丁就把推出了门,自己站到了落地镜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又看向那张俊美而无暇的脸,傻里傻气地笑了一下,就径直下了楼。


    楼下,沈淙明显感受到了不对劲。


    这些下人们看他的眼神奇怪的很,用惊讶来形容似乎还不足够,有的女仆只差捂住嘴惊叫起来。什么意思?没见过外国人?


    好在达莉娅识大体,连忙邀请沈淙进了主厅,尽管还忍不住去瞥他那张与画像上如出一辙的脸,但至少能够不动声色地尽好地主之谊。


    她心里暗暗骂着康斯坦丁,又瞥见卡津从楼上鬼鬼祟祟地下来了,手里还拿这个什么东西,只能暗叹,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豪华的双开大门打开,沈淙便走向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中雕刻着海神波塞冬的大理石柱撑起拱形的天花板,四周的落地窗都镶嵌彩绘玻璃,一盏华丽的水晶吊灯灯台上千百支蜡烛摇晃着光芒。


    沈淙看向脚下,精致的木质拼花地板被擦得锃亮,再绕过大厅,就进了一间更为奢华、砌着壁炉正烧着炉火的小型会客厅。


    会客厅周围挂满了风景油画,中间摆放着长形餐桌,餐桌上是精美的银质餐具和灯台,灯台上的烛火散发迷人芬芳,角落处还有一尊钢琴,花瓶中插着玫瑰、百合、风信子等各种各样颜色各异却造型和谐的鲜花。


    沈淙心想,这亲王不仅有钱,还挺有品味。


    他还没打量完这奢华的会客厅呢,砰砰砰,长靴踩在地砖上的脚步声响亮地靠近,不知为何,沈淙感到莫名的紧张。


    他咽了咽口水,做出一副官方的微笑来。


    在自己的地盘,康斯坦丁变得更很自信,颇有一扫前耻的气势,他几乎风风火火地站到了沈淙面前。


    沈淙就算记不得这张脸,却记得这个身高,这个体格。


    原来是他。


    再看这张脸,英俊而明媚,卷而轻盈的金发好似秋天的麦田,在灯光下又如流动的黄金。深邃的眼眶里镶嵌着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光彩熠熠,叫人无端联想到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泊。高挺的鼻梁桀骜不驯,显示着锋锐与力量。


    至于这笑容,似乎是一种热烈的欢迎,又莫名让人觉得危险。


    沈淙的心慢了半拍,连忙垂下眼睫,行了一礼。


    “沈淙见过上尉。”


    “哦,我亲爱的使臣大人。”康斯坦丁在灯光下又仔细瞧了沈淙面庞几秒,这细皮嫩肉的,绝对是个美女无疑,于是他更有自信了。


    他施施然鞠了个躬,连忙扶起沈淙的双臂,那胳膊在他的两只熊掌里一抓,瘦泠泠的就像抓住一只小猫儿。


    “何必这么多礼,我们都在宴会上见过了,您知道,我一直对大清帝国有着浓厚的兴趣和情谊!”康斯坦丁装模作样地说,手却还抓着沈淙的胳膊。他细细体会着呢,男人的胳膊怎么会这么软,就连好多俄罗斯女人的胳膊都没这么软的。


    肯定是个女的,他几乎无时不刻地催眠自己。


    沈淙感受到康斯坦丁的手指在他胳膊上摩挲着,尽管隔着一层礼服,但沈淙还是被这股力量给刺激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连忙讪讪地笑,说:“很荣幸和您结交,亲爱的上尉。”


    一边说,沈淙一边将胳膊从康斯坦丁的手里抽了出来。


    康斯坦丁嘿嘿笑了两声,邀请沈淙坐到沙发上,时间还早,不到晚餐时间。达莉娅和几位女仆在他们面前摆上了茶炊,泡上了女皇御赐的红茶。听说这茶叶就是打中国来的。


    期间康斯坦丁就直勾勾地盯着沈淙,莫名其妙地笑着,沈淙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竟有些忘记了礼数,在达莉娅刚倒好一杯茶的时候就端起来小抿一口。


    “好香!”沈淙惊讶地抬眼,迎上了康斯坦丁骄傲的目光。


    “当然。”康斯坦丁凑了过来,“中国的茶叶,专门为您准备的。”


    “谢谢您,上尉。”


    “瞧您,这么客气,哎哟,这茶杯可烫,您的指尖都烫红了。”


    康斯坦丁伸出手取下沈淙手中的茶杯,然后把他的手握在了手里。他的手本身就大,一握就把沈淙的手给握了个满满当当。


    这时,沈淙内心的感觉已经不能用“莫名其妙”来形容了,他甚恐惧,自己一定要不是忘了什么俄罗斯礼节,要不就是被盯上了。


    不然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在清朝可没有男子之间这么亲昵的,不过沈淙倒也了解些许俄罗斯文化,他知道这些人都信奉东正教,他们男子间有亲吻礼,彼此还会亲嘴儿呢!还好,还好,沈淙内心暗叹,还好没人来亲自己。握着手就握着吧,总比过来亲他的嘴儿要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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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淙考取功名后就在翰林院就职后又进了礼部,一门心思扑在公务上,别说婚姻大事,他还没来得及去喜欢一个人。他可不想在这天寒地冻的地儿被哪个野人过来夺走初吻,他也不信教。他默默下定决心,倘若日后有人要来亲他的嘴,他一定会严词拒绝。


    只是,此时这人几乎虔诚地握着他的手,倒让他无所适从了。


    沈淙干咳两声,佯装镇定地说:“不烫,温度刚刚好。”


    “那可不行,您这双美丽的手,娇嫩而温柔,可不能随便糟蹋。”


    沈淙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定是自己俄语不过关,把这些话听错了,一定是!


    可康斯坦丁居然捧起他的手,轻轻吹拂起来,说真的,要说之前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一牵到这双手,康斯坦丁瞬间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了。这么细嫩的手,怎么会是男人的手呢?嘿嘿,一定是“女扮男装”,哎哟这些中国美人儿,就爱玩这浪漫主义的一套。


    康斯坦丁乐滋滋地憧憬着怎么跟沈大美女再续前缘呢,完全忘了自己其实也没牵过女人的手,并且在军营的这几年让他的手长满了茧子,堪比磨砂,谁的手都比他细嫩。


    沈淙坐立难安,不知不觉脸已经通红。一旁的达莉娅实在看不过去康斯坦丁这幅失去神智的痴汉模样,连忙走上前去问沈淙。


    “使臣大人,要不要来点牛奶?”


    沈淙一愣,看向这位高挑的俄罗斯美女,连忙说:“要,要……”


    趁机,他抽回了手,哆哆嗦嗦地拿起镊子,往自己的茶杯里加了一块方糖。


    嘣咚一声,方糖在红茶里荡开一圈涟漪。


    康斯坦丁将沈淙的反应收归眼底,心里乐开了花,幸灾乐祸地想,一定是深情款款的自己险些打破了美人儿的伪装,这小脸儿红的,一定是害羞了。


    康斯坦丁望着沈淙,心都快化了。


    年少时期他就经常看着画像浮想联翩,纯情的污秽的他都想过,并且想得可带劲儿,如今这人就坐在自己面前,虽说衣服男人打扮,但好歹是长头发,美丽的辫子又黑又长,像黑曜石一般搭在蓝底儿的礼服上,还有这张小嘴儿,被红茶浸润,轻轻地抿着,看起来柔嫩嫩、水灵灵,秋天的浆果似的。


    康斯坦丁的目光就差把沈淙给剥了个干净,一时间思绪完全不受控制,那些少年时期的旖旎梦境一股脑儿地全部袭来,他只觉得小腹发热,什么东西不受控制。


    坐在对面的沈淙紧张地喝着茶,心想这上尉到底邀请他来干嘛,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进入正题?


    但凡俄罗斯贵族与外国使臣私底下结交无非就是生意往来,想在异国开始一段外贸关系来充实家底,沈淙心想这小亲王也应该是打着这个主意,但没想到他来了这人却在做各种肉麻的戏码,叫沈淙感到恶心的同时寒毛直竖。


    既然不是做生意,那就很有可能是受女皇所托,来特意接近自己了,若是这个缘由,沈淙就不得不打起十足的精神来应对,不可有分毫闪失。


    沈淙抬头,只见康斯坦丁不断变换着坐姿,反正都要翘起二郎腿,他本身身量高大,沙发在他的折腾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吱呀的声音。他一边换着动作,还一边瞥着沈淙,两人一对上目光,就好像沈淙对他做了什么似的,康斯坦丁浑身打了个哆嗦般地嘴角抽搐了两下,然后又尴尬地望向一边。


    饶是沈淙这样修养极高的读书人都不禁暗忖,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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