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拾面色一滞,看了眼接近黄昏的天,一抹忧色上浮,身旁的陈叔拍了拍暮拾肩膀,“去看看吧。”
南冬退到一边,暮拾走到门前,昏黄的光下女孩明媚的身影随着木门缓缓推开出现在他眼前。
女孩脸上不着粉黛,银白色绣水纹的长裙外穿了件天青色宽袖褂子,有些难为情道:“我又迷路了。”
暮拾怔怔看了女孩许久,走上前拉住女孩手腕转身带入院中,被暮拾这一举动惊得睁大眼的女孩一进院子就看见一屋子的人。
对着陌生的陈叔恭敬行了一礼后挤出有些尴尬的笑容看了看院中几人,“大家都在啊。”
北夏忍不住笑道:“娘子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不在的。”
陈叔一脸严肃瞪了眼北夏,随后换了副温和的神情招呼苏千夕进屋暖和暖和。
进到屋内,陈叔感慨道:“苏娘子转眼都出落得这般清秀了,上一次见你时你还是个小娃娃。”
苏千夕疑惑地望向暮拾,暮拾介绍说陈叔就是当年带着自己一同进入苏府的叔叔,后来得苏公推荐得了良籍,便一直居住于此。
苏千夕自然不记得这些事,但这陈叔慈眉善目的倒是让她觉得十分亲切。
暮拾皱眉道:“苏娘子为何又在宵禁十分出府游荡?”
苏千夕将自己所遇全数告知暮拾,至于自己为何迷路了之后走到了暮宅,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原本路痴的她却对这附近莫名记得牢牢的。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给暮拾只好随口说是巧合。
苏千夕掏出那块刻着两枚小火苗的木牌,“暮君还欠我两件事,这第一件事可否请求暮君帮我将秋酿救出来,她一定在那人牙子手上。”
暮拾缓缓开口道:“你不是很珍惜你口中的小火苗吗?这么舍得用在一个奴婢身上?”
苏千夕坚定地点点头,“她在我眼里从不是什么奴婢,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她只是一个比我小一些的阿妹而已,有劳暮君了。”
暮拾沉默片刻后起身,“等我。”
离开没一会,他拿了幅画像返回,“苏娘子看看,可有出入,你那婢女我有些印象但并深刻。”
苏千夕看过后忙点头,“没错,这便是秋酿。”
暮拾将画叠好交给北夏,“你去‘无相冥市’找老马,让他办了此事。”
“无相冥市?”苏千夕眨了眨疑惑的眼睛。
暮拾刚张了张口,北夏已经飞快地给出了答案。
“咱们城中不是有宵禁嘛,所以在商户和百姓双向的需求之下,这兴安城入夜后就有一个神秘之处,歌舞酒肉皆有,还有售卖各种稀罕东西的商贩。”
苏千夕瞬间明白了,这不就是夜市嘛!有吃有喝加上各种摆摊的,说得这么神秘。
“我能一起去吗?”
暮拾深深皱眉叹了口气,“你......怎么什么都想尝试,那可是‘无相冥市’知道吗?”
苏千夕茫然点点头,“我知道啊,不能去吗?”
北夏干涩地笑笑,“娘子你要是真想去,哪日让我们郎君陪着你再去,郎君你会陪苏娘子去的,对吧?”
暮拾将目光移到别处,点了下头,“嗯。”
北夏撇了撇嘴,“刚才南冬要去打探消息,郎君还说要宵禁了不让去呢,现在可好,苏娘子有事,郎君倒是不管什么宵禁了。”
暮拾张了张嘴,脸憋得通红,南冬倒是一本正经开口道:“你别误会郎君,我的事不急在一时,但是苏娘子这边是事关人性命的大事。”
暮拾跟着点头,“正是如此,你快些去。”
陈叔站起身缓缓朝门外走,“我回房了,你做事一向有分寸,我很放心,不掺和你们之事了。”
陈叔温和的脸上隐隐带着些怒意,暮拾起身相送。
“请叔放心,我自有分寸。”
苏千夕托着腮歪头看着两人打哑谜,她知道这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意思在,只是一时读不懂,不过她已经习惯了,暮拾在她心里早已印上了神秘的标识了。
她知道暮拾身后有一张巨大的联络网,他或许还有着连她这个设计者都不知道的隐藏身份,可是这些并不影响她对这个身边男子的欣赏。
苏千夕早已经认清自己的心了,她认下了暮拾这个朋友了,而且在她心中,她对于暮拾是远超朋友的情感。
单身十多年的她虽然不懂什么爱不爱的,但是她明白自己的心,那是一种难以抑制想靠近的心,那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喜欢,比朋友多得多。
她是喜欢这个眼前人的,就像喜欢外婆弯弯的眼睛、喜欢夜色里高悬的弯月、喜欢夏天被烤熟的空气的味道一样,她喜欢,都很喜欢。
暮拾起身道:“我去为娘子把后院的厢房收拾出来,有秋酿的消息我会亲自将她带回来的,娘子且安心在此处休息。”
苏千夕跟着起身,走在暮拾身后,“若是有秋酿的消息,烦请暮君一定叫我一起,翠儿之事后,我不想再看到身边人因我而受到伤害,我必须与她们站在一处。”
暮拾答应,夜色静谧,他蜷腿坐在后院台阶上,对面便是苏千夕所在的厢房,直到烛光熄灭才缓缓起身离开后院。
北夏轻手轻脚翻墙返回,暮拾急忙上前比划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别打扰到她。”
北夏伸着脖子朝后院望了望点点头,“老马已经寻到苏娘子要找的人了,是被一个叫五峰的人牙子转手卖掉了,这个五峰据说好多年不出现了,不知道怎么就冒出来做生意了。”
暮拾忙问:“现在人在哪?”
“已经在寅市市吏那办了市券,买家已经带人在城门关闭前出城了。”
暮拾回头望了眼苏千夕烛火熄灭的厢房,你安心休息,我会替你护好你所在意的一切。
“现在出城。”
......
在韩风的操作下,暮拾和北夏一路快马加鞭赶上那买主的马车,马车被急急逼停,里面的人怒气冲冲掀开帘子大吼:“怎么了!怎么停车了!”
车内小个子男人看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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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被两名骑在马上的男子截停瞬间面露惊恐,“二位爷,莫要伤我性命,钱帛都在我车上,我车上刚买了一个婢女,相貌可人。”
暮拾开口道:“你那些钱自己留着吧,这么着急赶夜路出城,你那婢女想必不是正途买的吧。”
车内男子忙掏出市券,“是正途,我这有官府证明。”
“叫你那婢女出来,我们看看相貌。”
小个子男人急忙将车内的秋酿推出马车,力道过大,秋酿险些失足掉落马车,暮拾从马上探出半个身子扶住秋酿。
秋酿看清来人是暮拾后反手抓住暮拾手臂,泪眼盈盈,“郎君是来救我的吗?”
暮拾对着车内男子说道:“我们出双倍的钱买你手里这个女奴,不过你得跟我们走一趟去过券。”
车上男子长舒口气,露出一脸贱笑,“没问题,天一亮咱们就进城,我还以为这是要我命的呢,原来是想买这个女奴啊,认识啊?”
暮拾没回话,扒开秋酿抓自己手臂的双手,收回身子,“你坐马车里安全些。”
几人找了一家驿馆落脚,小个子男子早早进客房休息了,北夏守在他门外,捂着耳朵仍然挡不住不绝于耳的呼噜声。
客栈一楼大堂中,暮拾坐在一张桌子后独自饮酒,秋酿不知何时从她房内走出,来到暮拾身边。
“暮郎君,今后秋酿就是你的婢女了,让奴婢为你斟酒吧。”说着她将手伸到酒壶把手上,自然地碰触暮拾拎着酒壶的右手手指。
暮拾左手一把抓住秋酿手腕,右手将酒壶抽出,随后甩开秋酿的手,“我救你完全是受人所托,你的心思我一清二楚,不必自作多情。”
秋酿泪眼盈盈一副娇羞模样,“郎君误会我了,你不知这一日我受了多少苦,我只当郎君是亲人,才会不由自主想依靠。”
暮拾目光凌厉地看着身边的秋酿,“你不适合再待在她身边,回去后我会将你放良,好自为之。”
秋酿手指微曲,试探着开口问道:“郎君口中的她是我们娘子?”
暮拾没说话,也没有再看她,秋酿神色微恙,声音轻飘飘地问道:“那若不是我们家娘子所托,暮郎君还会不会......”
秋酿的话还未说完,暮拾已经斩钉截铁地回道:“不会。”自始至终都未再抬头看她一眼。
秋酿有些委屈地起身,行礼告退后缓缓朝着楼上客房走去。
第二日清早,苏千夕猛地惊醒,推开房门,一阵饭菜的清香钻进鼻腔,外院中端着菜的陈叔见她起来了,招呼道:“苏娘子醒了?快来尝尝老夫的手艺。”
苏千夕迟疑了片刻才挪动步子到外院,扫视一圈都不见暮拾的身影,陈叔出来笑道:“别找了,他们应该快回来了,你先吃饭。”
“没事,我等他们回来。”苏千夕刚说完话,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响了两声,她跟着露出尴尬一笑。
木门被叩响,苏千夕迫不及待提着裙子冲到门口,推开门的一瞬,脸上露出释然一笑,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