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手指微微抽动了下,“也许是因为主家太过于宠爱你这个庶女吧,我替夫人不平。”
尤氏见秦嬷嬷突然提到自己,有些意外,面对众人投来的目光,强壮镇定走上前,声音带着些悲悯地对秦嬷嬷开口。
“我与苏公还有夕儿感情甚好,你又是何苦呢?”
转而朝着苏景君抹了几滴泪,“没想到我房中的嬷嬷竟会有这般想法,险些让夕儿蒙冤,是我没能管教好下人,夕儿可莫要与我这母亲生了嫌隙啊。”
苏千夕看着尤氏投来的殷切的目光,心头却生出丝厌恶,她跟这个女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何来的嫌隙,真是既夸张又可笑。
苏父见苏千夕冷淡的样子,不耐烦地朝那尤氏摆了摆手,“你先回你房中吧,你管教下人失职,日后我定会追究于你。”
尤氏讪讪离去,路过秦嬷嬷身边,眼神复杂地深深看了她一眼。
秦嬷嬷将她做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只是悄无声息地抹去了尤氏存在的痕迹。
昨日金宝离开后,她路过池塘看见晕倒的翠儿,本来没多关注,但是发现了地面的簪子,想到平日里苏千夕的风头盖过了夫人,心中憋闷。
当时一下子情绪失控,抓起金簪扎向翠儿,谁料翠儿这时竟然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看见眼前的情形,起身就要跑。
当时便什么都顾不得了,没等翠儿跑几步,便将簪子扎进她的后背,顺势将她推进了池塘,她知道那时翠儿并没死,在池塘里拼命挣扎。
但那会儿跨院附近没有人路过,她眼睁睁看着翠儿渐渐沉入池塘才离开的。
身上沾了血的衣服她舍不得扔掉,想着洗干净还是可以正常穿的,今早便在后院墙根处给洗干净了,还特意没有晾出来,藏在自己房中。
只是没想到衣服竟然有破损,还成了定她罪的证据。
暮拾着人将秦嬷嬷押送离开,跟苏景君告辞后,北夏过来小声在暮拾耳边催促,“郎君今日已经耽误了很多时辰了,南冬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城等着跟您汇报情况呢,我们回去吧。”
苏千夕此刻已经在春醒的陪伴下朝着内院走去,没有外露出丝毫不平静的情绪。
暮拾不放心地看了眼女孩落寞的背影,心中升起一阵疼惜之情。
他知道女孩没有强大到不受情绪左右,她会控制情绪,不会冲动不会外露,但表面的风平浪静下,内心那股情绪还是会像刺一样深深扎在那里,最终折磨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罢了。
苏千夕回到房中,失魂落魄地趴在书案前,脑袋里止不住地冒出翠儿在池塘中挣扎的绝望画面,而这一切竟都与自己有关,翠儿何其无辜。
不一会儿,春醒小心翼翼走进房中。
“娘子别太伤怀了,主家已经给翠儿的家里送去了抚恤的钱帛,不日便会好好安葬翠儿的。”
苏千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缓缓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紧跟着留下两行泪,她努力绷紧自己的情绪,生怕稍一放松,便会崩溃大哭。
“春醒,我答应你们,以后会保护好你们每一个人的,不会再有人因我而受到伤害。”
春醒深深点头,“娘子待我们好,我们都知道着呢。”
苏千夕起身朝着床榻走去,“我有些乏了,想一个人休息会儿。”
春醒将手中端了好久的糕点放在案几上,“那娘子好生歇息,我先下去了。”
苏千夕仰卧于床榻上,安静地看着上方的天花板。
这就是命运吗?逃不出?逃不过?
她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剧情,可翠儿还是因自己而死,这里明明是她亲手设计的程序世界,可她如今身在其中却是无能为力,她控制不了剧情的走向。
无论是原本不该发生却发生的事,还是已经改变最终还是有相同结局的人,无一例外,她都无法掌控,连她自己如何能回到现实她也不知。
苏千夕莫名有些害怕,很可能还会有人因为她的出现,改变原有的生活轨迹,暮拾的改变也许是好的,其他人呢?会不会出现第二个翠儿,她最害怕的便是未知了。
轻轻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忘了这里的一切,睡吧,也许再睁眼时,能像平日一样,在寝室里被闹钟吵醒。
然而吵醒苏千夕的却是折返回来的春醒,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将苏千夕混乱的思绪收了回来。
推开门,春醒气喘吁吁告诉苏千夕秋酿不见了,苏千夕刚缓和的神经再次紧张起来。
昨晚全府上下都在找翠儿,今日大家又开始满处寻找秋酿了。
苏千夕来到自己厢房的后院,之前几人就在此处做成的娘子茶第一批饮品,看着熟悉的场景,春醒和秋酿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做茶饮的画面扑面而来。
苏千夕心里难受地长长吸了口气,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隐约间,身旁的墙后有不清晰的训斥声,苏千夕警惕起来,穿过白色鹅卵石小路,来到了那面墙前。
贴近俯下耳朵一听,只清楚听见一句。
“昨晚你竟没把人处理了,约的是今天吗?我亲自去见。”
而后再没有任何话音传来,墙对面的人似乎都走了,这墙后正是府上婢女们居住的院子。
从后院走出来,苏千夕一直斜眼看着通向后罩房的那扇月洞门。没人出来,刚刚说话的人还在院内。
春醒这会儿刚好从后罩房找寻出来,迎着苏千夕的视线从月洞门跨出,神色失望地走过来。
“娘子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苏千夕在游廊边坐下,“春醒,你刚刚在后罩房西边院子里都看见什么人了?”
春醒瞪大眼睛,仔细回想了下回道:“我光顾着寻秋酿的身影,没太注意其他人,刚才回来时看见夫人身边的玉珠正好从小西院抱了一盆洗好的衣服出来”
听后,苏千夕面色一凝,刚才听着的训斥声多半就是来自于这个玉珠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到玉珠从院子急匆匆穿过,苏千夕嘱咐春醒继续寻找,自己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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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春醒捧着果浆茫然追问着。
“娘子,你这要去哪儿啊?”
苏千夕本想看看这个玉珠接下来会干什么,没想到她竟一路匆匆从府上侧门出了府。
看了眼即将黑下来的天,稍作犹豫,苏千夕也跟着出了门。
一路跟着玉珠到了一个偏僻巷子,苏千夕躲在不远处的墙后,清楚地看见一个头发乱糟糟满脸胡子的男人从拐角出现。
玉珠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布袋递给男人。
“这些钱可够了吧?要不是昨晚你临时抬价,耽误了时间,怎会拖到今日。这次你可麻利点儿吧。赶快把人发卖得远一些。”
男人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子,咧开嘴油腻地笑了笑。
“小娘子可放心吧,那贱婢绝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玉珠警惕地四处看了看,苏千夕见她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急忙往墙后缩了缩。
玉珠眯缝着眼睛盯着苏千夕的方向看了会儿,回头小声跟男人嘀咕了几句便离开了。
苏千夕不确定刚刚自己有没有被玉珠看见,壮着胆子探出头,已经不见玉珠的身影了,巷子里只剩下刚刚的男子。
男子将钱袋塞进怀里,朝着巷子深处走去,苏千夕也跟了上去。
听两人的对话,苏千夕觉得这男人定是一个人牙子,秋酿一定在他手上。
玉珠是尤氏身边的近侍,这背后多半与自己这位后母脱不了关系,只是她想不明白,自己身边一个普普通通的婢女,究竟是怎么惹到了这个尤氏,要被这样偷偷摸摸的发卖。
那人牙子在街巷中穿来穿去,苏千夕跟着跟着便将人跟丢了,虽然已经好好研究了兴安城的地图,但是诺大的城中她哪里记得住所有,此刻路痴属性再次露出了弊端。
......
暮宅之中,南冬比预想的回城晚了些,不过带回来的消息倒是十分有用。
“正如郎君所料想的,现在的尤氏是冒名顶替的,我在荷县多方询问下得知那原本的尤氏正是跛脚之人。”
暮拾面色沉了下来,“所以替代那茶馆老板林凤儿死的人就是尤氏,而现在的尤氏很有可能就是当初那个说谎作伪证的林凤儿。”
陈叔点头认可,“当初的林凤儿在得知其他两名作伪证之人都被灭口之后,就开始为自己进行筹谋了,正好遇见刚来城中的尤氏,便想出了这李代桃僵之策。”
暮拾进到房中,铺开宣纸细细将尤氏的画像勾勒出来,递给站在院中的南冬。
“给柳乐乐送去,祥乐客栈开了这许多年,她在同行之中颇有人脉,找人认认,一个外来客无处可去,要查这个假尤氏和原本的尤氏之间的瓜葛先要从城中大小客栈入手。”
“是。”南冬接过画像转身离去,他走到门边刚推开门打算出去时,暮拾拦住他,“明日再去吧,快宵禁了。”
正欲将门重新关好的南冬动作却突然停住了,转过头面露为难。
“郎君,苏娘子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