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沈屹川走到黎闫身边，将手中的玻璃杯递给他后，紧接着十分自然地蹲下身。
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黎闫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沈屹川给捉住脚腕，说了句，“别动。”
“太长了，我帮你卷起来点。”
黎闫低下头，反应过来沈屹川是在说他的睡裤裤脚。
沈屹川几近一米九的身高，尽管男人刻意拿了小点的睡衣，但是对于黎闫来说还是很大。
上半身就可以当睡袍来穿，更别说下半身了。
裤腰松松垮垮地搭在胯间，黎闫甚至不敢迈大步的走，生怕一个不小心裤子就掉了。
从黎闫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男人手里的动作，修长手指捏住裤脚边缘，细致地卷上几折。
裤脚被齐整地卷至合适的高度，刚好露出面前人纤细脚踝，许是才被热水熏过，雪白肌肤中透着一层淡淡的绯色，过分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并且在那粉色下方，似还长着一颗很小的痣。
黎闫感觉到自己脚踝好像被人摸了一下，但是还没等他想到些什么，面前的人已经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这样就好了。”
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刚才的那一切都是黎闫的错觉。
见人一直在看自己，沈屹川看他，“怎么了吗？”
“没有。”
将心中的那一点奇怪的感觉甩出去，黎闫移开视线，举起手中的牛奶喝了一口。
温热的，很甜。
……
黎闫坐在沈屹川床上，而男人就像他刚开始说的那样，睡沙发。
黎闫其实很不自在，准确来说，无论是谁遇到在被救命恩人救了之后，住进别人家里还让主人睡沙发这种事情，都会感觉到不自在。
但是如果让他睡去沙发，沈屹川家的沙发正对着客厅大门口，黎闫不敢。
可要让沈屹川也一起睡的话……
像是看穿他的犹豫，沈屹川走到床边，“在想什么？”
男人也才从浴室中出来，身上带着的沐浴露直往黎闫鼻子里面钻，黎闫声音有些含糊，“没、没什么。”
“是吗？”
沈屹川欺身上床，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柔顺的长发垂在黎闫身前，他一只手撑在床边，另一只手则去托着黎闫的脸。
柔软的颊肉在他的抚摸下染上点昳丽的颜色，太痒了，黎闫睫毛忍不住颤了颤，脸蛋上透出些红，被沈屹川这样子看着，莫名生出几分心虚。
“是、是……。”
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黎闫下意识地闭上眼，就在他以为沈屹川下一步会有什么其它动作的时候，沈屹川却停住了，然后耳边传来一句男人的轻笑。
“这么这么乖。”他说。
男人大掌落在黎闫头顶忍不住揉了几下，原本蓬松的头发被弄得凌乱，沈屹川把被子裹在黎闫身上，黎闫被他弄得像是一个球，只露出一个脑袋。
“刚开始不就说了吗，我睡沙发。”
“况且……”沈屹川偏了偏身子，露出身后摊着案件资料的书桌，“我还要处理些工作，你先睡。”
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加上刚才又经历了那么些事情，黎闫本以为这个晚上自己会提心吊胆地睡不着的，结果脑袋刚沾上枕头不久，眼皮就变得沉重起来，视线一点点变得模糊，在黎闫睡过去的前一刻，眼睛里都还是沈屹川坐在书桌前的身影。
嘀嗒、嘀嗒。
墙上的钟表安静地走着，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沈屹川站起身，顺手合上一直在同一页的资料，他绕过书桌，在床边的位置，站定。
床上的少年明显睡得很不安稳，就算是在梦里，眉头也是蹙着的。
他手指攥着被角，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单薄的身姿在过分大的床铺当中显得格外的小，同样的，也格外可怜。
让人不禁想做些不好的事情。
男人微凉的手指落在少年脸侧，很轻地摩挲着，而后顺着少年的脸，一点点地向下探去。
盖在身上的被子被人毫不客气地掀起，灯光下，少年的全貌尽数暴露在男人眼中。
敞开的领口下是一大片的雪白，似乎是感觉到冷了，床上的人忍不住瑟缩了下，本就松垮的长裤根本禁不住主人这样的动作，顺势向下滑去不少。
沈屹川俯下身，高挺的鼻尖抵在黎闫脆弱的颈侧，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大口，与此同时他的手指勾上少年睡裤边缘，扯开。
黑色长裤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沈屹川看着黎闫的脸。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外面很危险。”
睡衣最下面的纽扣被解开。
“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大半夜的随便进陌生男人的家门。”
睡衣下摆被人掀起，露出更多肌肤。
“应该和你再多说一点的，不要相信陌生人的同时，也不要喝别人递过来的东西。”
“比如，一杯会让你睡得好的牛奶。”
黑色的平角包裹着那姣好，与肌肤接触的边缘微微印出些许红痕，沈屹川手指往下摁了摁。
“那么，接下来是一些，惩罚时间。”
＊
身下的人完全落入自己的掌控当中，炽热的吻落下，完全无法抗拒。
……
这一觉黎闫睡得特别沉，沉到明明睡够了九个小时，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却依旧是睁不开眼的模样。
虚无的视线缓缓聚焦，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黎闫有一瞬间的空白，而后才反应过来，他昨天是在沈屹川家里过的夜。
“早。”
沈屹川端着刚做好的早饭从厨房里出来，见人醒过来，笑了下，“昨晚睡得好吗？”
“很、很好。”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明显黎闫是懂得这么个道理的。
“我还怕你睡不习惯。”沈屹川将腰间系着的围裙解下，“洗漱一下，吃早饭吧。”
顺着沈屹川的话，黎闫点了下头正准备下床，却在掀被子时感受到点不对劲。
手有些僵硬地朝着被子里面摸了摸，他、他睡姿这么不老实的吗。
衣服都睡掉了。
*
看着穿戴整齐从浴室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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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沈屹川把一份早餐往黎闫那边推了推，“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一点，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没有，看不起来很不错。”
这句话是黎闫的实话，桌上的三明治精致可口，就连煎蛋看起来都好像艺术品一样。
黎闫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很好吃。”
闻言沈屹川轻笑，“那就好。”
二人就这样相对吃着早餐，谁也没说话，一时间房间里显得格外安静。
房间里安静了，先前外面那些黎闫不曾注意到的声音也就传到耳朵里了。
黎闫的视线落在门上，他的视线太过于明显，以至于连带着沈屹川也一并看了过去。
二人视线在空中对视，犹豫了下，黎闫还是开口，“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怎么这么吵。
沈屹川摇头，“不知道，我刚才在厨房，也是现在才听见。”
黎闫手指捏紧，“我好像听见了警车的声音。”
“没事，不会——”
沈屹川的话音甚至还没有完全落下，就被门外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毫不留情地打断。
“里面有人在吗？开门，例行询问。”
……
连续两天接到凶手在同一地点出现的报案，瞬间引起了陆川的高度重视。
不止是地点，还有人。
熟悉的作案方式，受害者特征，但是和以前有一点不同的是，这次有一个目击证人。
“大概是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我听见门外有声音，跑得很急，而且声音越跑越近，我当时打游戏一直连输，心里正烦，就打算开门让他不要跑了。结果在开门的瞬间，想起407的事情，就又把门给关上了。”
“具体怎样我没看清楚，但是我记得那人是朝着左边那边跑去了。”
左边，陆川顺着那人说的话看过去。
这次受案人是407的隔壁，目击证人是在405，405的左边，那就是朝着401的方向。
一想到401，陆川就又想起了昨天那个的那个长发男人。
陆川皱了皱眉，那个人，让他很不舒服。
而且根据405所说，那么昨天晚上的楼道的声音应该很大，那就应该不止一个人听见。
警方立即开始询问调查，而最先锁定的目标，就是401。
“咚咚咚。”
陆川敲门。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陆川刚要开口询问，却不想开口的瞬间，视线中却出现了个毫无预想到的人影。
很熟悉的，昨天晚上才发过消息问候的人，在他的对面，在别的男人的屋子里，吃着早餐。
面上的严肃变成错愕，像是又夹杂些委屈，陆川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在这？”
对面人的表情呆愣了瞬，像是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一时间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陆川再问了遍，他才从张了张嘴，指着手里的手机说道，“来、来还钱啊。”
一旁的沈屹川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