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
黎闫抱着腿，把头埋入膝盖当中。
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让人听也听不明白。
神情恹恹的，黎闫脸转了个方向，在看见地上那件被江周扯开的外套之后，盯了两三秒，还是起身下了沙发，捡起来，挂好。
只是在挂外套的时候，黎闫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事情。
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黎闫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此刻，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唤回了黎闫的思绪。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从昨天新下的那个定位软件发来的信息。
能给他发信息的人只有一个，只是等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消息已经被他下意识地给点开了。
男人发过来的信息顿时映入眼帘。
和黎闫想象中的长篇大论并不一样，谢妄发过来的只有两条。
一条文字，一张截图。
监控视频的截图。
截图里，蒙着脸的少年趴在床边，手指伸向男人的手机，光线昏暗，隐约勾勒出人影轮廓。
【谢妄：下次，别只是拍照】
意味不明的消息，在那一瞬间，无边的寒意就好像潮水一般涌来，瞬间淹没了黎闫全身，喉咙像是被冰封一样，呼吸都变得艰难。
谢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威、威胁还是恐吓，黎闫分不清，但总归不是什么好意思。
不过短短一个上午就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精神和身体上带来的双重刺激使得他整个人都疲惫不堪，闭上眼，黎闫就这么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等黎闫再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
就这样看着外面发了好大一会的呆，黎闫才缓缓从床上爬起来。
他没什么胃口，就简单地给自己煮了一碗面算作晚饭。
陆川的消息也是这个时候发来的。
【Lu：在干什么】
【Lu：吃饭了吗？】
垂着眼，黎闫慢吞吞地打字回复。
【：正在吃】
说着，还拍了一张面条的照片发过去。
对面回复得很快，像是守在手机前一样。
【Lu：是你自己做的吗？】
【Lu：看起来很好吃】
【Lu：我也很喜欢吃面】
黎闫看了眼桌上那碗清汤寡水的东西，他只放了油和盐，连葱花的点缀都没有，也不知道陆川是从哪里看出来很好吃的。
明白这个人是在和自己没话找话了，黎闫又咬了一口面条。
【：有什么事情吗？】
【陆川：转账XXXXX元。】
【陆川：自愿赠与】
？？？
黎闫一下子就坐起来了，这什么意思？
陆川没事给他转钱干嘛。
黎闫疑惑的话都还没有发出，那边陆川的消息就又来了。
【Lu：房租。】
缓了两三秒，黎闫才反应过来自己早上的时候跟陆川说，昨天那么晚是去借房租。
将嘴里的面条咽下，黎闫回他，【：谢谢你，不过房租我已经交了。】
【Lu：我知道。】
【Lu：这个是让你还给沈屹川的。】
【Lu：欠人钱不好。】
黎闫很明显的没有搞清楚他的这一套逻辑，什么叫做欠人钱不好，难道他收陆川的钱就不是欠了吗？
【Lu：不是欠，我是自愿赠与。】
【Lu：可以截图，或者需要我手写证明吗？】
黎闫：……
黎闫最终还是没有收他的这笔钱，用自己的余额截图拒绝了他。
陆川问他这笔钱是怎么来的，还能是怎么来的，直播间的打赏赚的。
但是黎闫当然不可能这样说，于是他撒了一个小谎，说是去找家里要的。
陆川有些不信，只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并且被黎闫甩下一句“爱信不信”就不再搭理他之后，陆川信了。
看着陆川发来的无数条随时都可以找他的消息，黎闫的回复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敷衍，“嗯嗯”地回了几句，黎闫径直退出和陆川的聊天页面，又点击进了刚刚截图的地方。
看着那串数字，黎闫下意识地刷新了一下。
然后只见着原本只有四位数的余额一变，在一瞬间多出了一个0。
？？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多，后台数据崩了吗？
一边这样想着，黎闫一边往下滑到最下面的收益明细，点进去。
出租屋的网络有些卡，转了好几圈才跳转到具体页面。
视线落在最近的打赏人上。
神秘人C打赏礼物XXXXX元。
时间：5s前。
黎闫点开这个叫C的账号，主页里面什么都没有，并且显示是个才注册不到三天的新号。
0粉丝1关注，而那个唯一关注，正是黎闫。
作为正主，黎闫是能够看见关注他的人是怎么关注上他的。
无外乎是直播间关注、主页推荐，但是这个C却是来自于——精准查找。
黎闫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果不其然，只见下一秒，黎闫的后台跳出一条消息。
指定任务已发送，执行人：黎闫。
任务倒计时：24h
请您尽快开启直播。
……
黎闫险些觉得是自己的幻觉，什么意思，来自游戏中的游戏发布给他的任务？
脑子都懵了，半晌黎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系统，我必须要做这个任务吗？”
短暂的安静过后，黎闫听见1号“嗯”了一下。
“如果我不做会，会怎么样？”
【会死。】
当1号说这句话的时候，黎闫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这么严重的吗？”
【所有任务完不成的主播，会被纳入黑名单，成为全网下一个目标对象。】
而凡是上了黑名单的人，没有活过超过两天的。
所以1号说会死。
并且还有一点，任务的是否并不是靠系统判别的，而是看发起者。
只要你砸钱够多，就能够对任何主播提出任何要求。但是这也不代表着发起者拥有绝对话语权，凡是被检测出恶意判定结果，发起者同样也会上黑名单。
某种程度上的公平。
后台消息再次跳出。
【请您尽快开启直播。】
……
——我擦我擦什么情况，老婆收到了指定任务？！
——主页推荐来的，主播长得还挺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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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色
——就这样的还做指定任务，怕不是刚出门就会被……哈哈哈
——？今天哪来的这么多神经病，管理员这还不踢
因为收到指定任务的原因，黎闫的直播间被系统自动推荐上主页，最近平台内开播的人比较少，好不容易在主页看见一个新推荐，一时间大量的陌生用户涌入黎闫直播间。
连带着弹幕也变得乌烟瘴气。
黎闫不太适应这种情况，加之弹幕滚动得飞快，就连反驳都跟不上速度。
就在这时，一阵豪华礼物特效砸来，将一片混乱的弹幕给压了过去。
神秘人C送出[血色玫瑰]×999
过于绚丽的特效使得屏幕又一瞬间的卡顿，黎闫的小破手机根本带不起，等他换了个网络再回来的时候，特效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悬浮在屏幕半空金色字体。
【神秘人C：连我。】
看着右下角冒出来的连麦申请，黎闫垂下眼，点击通过。
“你好。”
很年轻愉悦的一道男音。
“你、你好……”
“怕我啊。”
镜头里的人声音都抖了，却还是说，“没、没有。”
“是吗？”不知是信还是没信，对面像是轻笑了一声，然后黎闫听见他说，“站起来，看一下全身。”
不明白C是什么意思，但是黎闫不敢反抗。后退展示整个人都出现在屏幕当中，明明只站了几秒，黎闫却感觉到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终于，他听见男人叫他回来的声音。
“很漂亮，就是不知道等下还会不会这么漂亮。”
“昨天楼上死人的新闻有没有听说？”
话题跳转得太过突然，黎闫脑子一时间有些空白，“什、什么……”
“我说，关于昨天夜里你楼上死人的事情，你有没有听说。”男人很好脾气地再重复了一遍。
漂亮的少年瞳仁有瞬间的紧缩，“你是……”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哪的。
只是这句话还没问出口，黎闫就已经反应过来，C明显是奔着他来的，别说住哪，怕是他一天做了什么C都知道。
见人明了，男人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有没有听说？”
“有……”
“怎么说的？”
“一个精神正常的独居男性，家、家里门窗完好的情况下，半夜两点，离奇死亡。”
说这话的时候，黎闫手心都在冒汗。
“密室杀人案啊，还真是有趣。”
“都用上离奇两个字了，想来是一场完美的犯罪。”
“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明明是询问的语句，但是却没给黎闫任何拒绝的余地。
攥着衣角，黎闫问他，“赌什么？”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凶手往往会在作案后返回案发现场来欣赏自己的杰作。”
“我们就赌你现在上去，会不会遇见返回现场的凶手。”
“不可以拒绝哦。”
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系统冰冷的电子播报声在整个直播间内响起。
【神秘人C已成功发布指定任务，指定对象：黎闫，任务要求：查看407】
“既然如此，我们让阿闫先猜。”
“你猜，会遇见凶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