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掌柜,恭喜,恭喜啊。”
徐州提了一个礼盒,来祝贺褚红开业。
他今天这一改口,书行里的几位掌柜,也开始跟着叫褚掌柜。
好像在这一刻,他们都承认了褚红的经商之道,也认可了她的身份。
褚红的脸上满是笑容,将他们往里引。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还带什么东西啊,即便是空着手来我也会请你们去惠香楼吃一顿的。”
一旁的齐鲁双手一摊,他倒真的是空着手来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订单的事,要不是因为半路上遇到了徐州,他还不知道褚红开了个钱庄。
“那我就厚着这张脸,跟着大家一起蹭饭去了。”
一双绣着云锦纹样的靴子,慢慢走了进来,一旁学堂里传来孩童们的阵阵读书声,倒是将他的脚步声遮得严严实实。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女童们跟着她的话又念了一遍。
“无丝竹之乱耳……”
旬兰茹从书里抬头愣在了那里,窗户边站了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正饶有意味的,看向这里。
学生们纷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小小的脸上突然发热,不由得私下交头接耳起来,“哇,这个大哥哥是谁家公子?”
“我从来没有在扬州城里见过他,是不是新搬来的?”
“长得这般俊俏,不知道有没有婚配!”
二丫的声音格外突兀,确实道出了她们的心声。
那人丝毫没有要恼的意思,反而眸中带笑,像是莹莹含了一汪春水,引得这些女娃哇声一片。
“咳,大家先将昨天那篇课文默写下来,回家的时候放在桌子上就行。”
旬兰茹将书放在桌子上,转身出了门外。
“这边请。”
旬兰茹将他引到一旁的回廊上,如果还在窗口站着,怕是里面的那群丫头都没什么心思默写了。
“这位公子是来相看学堂的吗?”
男人微微点头,“听别人说这里开了一间女子学堂,特意过来看一看。”
旬兰茹领着他在学堂里四处转了转,“让您见笑了,她们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偶尔凑在一起议论议论谁家公子俊俏都是常事,希望您不要介意。”
那人笑而不语,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他这次是微服出访,不会和她们多计较的。
“刚刚姑娘教的可是《陋室铭》?”
翁兰茹点点头,这人衣着华贵,气质不凡,肯定也是读过书的,若是没有听出来那才奇怪。
“为何不教她们《女戒》与《女德》?”
若是在寻常学堂听到这篇文章,他也不会如此疑惑,只是女子学堂,不是一般教的都是女德和算账管家之类的吗?
在这里听到,确实有一些稀奇。
翁兰茹点点头,浅浅一笑,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那些都是教过的,只是安朝有许多好的比那些更好的文章,多读一些,多看一些,对她们来说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自然不是什么坏事,可她们知道的越多就越会看到这世上对女子的许多束缚,无法像书里的那样恣意人生,对她们来说岂非是一种残忍?”
这个人看的倒是挺透的,只是……
“女子贤德,主后宅管事,可是古往今来并没有规定女子不得抛头露面。”
男人侧目看她,像是认真在听她讲话。
“我希望她们能通过这些文章了解到外面的世界,感受到山川的秀美,虽然是女子,但并不是只有待在后宅这一条出路。”
“虽然偶然会有一些闲话,可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做自己,再儿女后丈夫,如果一生都是为了家庭忍辱负重碌碌匆匆,不可谓不伟大,可是活不出自己想要的色彩,那样的人生会让人觉得无望的。”
男人的手指微动,眉目间隐约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可是,哪个女子能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从而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惋惜。
“我身边就有的,她很厉害,对手下的人也很友好,所以我们都愿意跟着她,一开始是有些难,但是当你真正在某个领域大放异彩的时候,许多人并不会注意到你是个女子,反而会诚心诚意的佩服。”
男人缓缓点头,似懂非懂的笑了笑,“倒是也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她一生好强,能文能武,还偷偷混进去军营立过战功,只是可惜……”
翁兰茹等他继续说。
“可惜被我父亲嫁给了一个莽夫。”
翁兰茹轻皱眉头,眉目间也带上了惋惜。
“她挣扎过,反抗过,也逃过婚,最后还是被我父亲抓了回来,生下了一个倒霉儿子,后半生……都不是很顺遂。”
或许是想缓和气氛,也或许是翁兰茹真正想说的话。
“但我觉得她很幸运。”
男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有些不解。
“能文能武,还能混进去军营,可见从小你父亲也是对她极尽宠爱的,至于为何要把她嫁给一个莽夫,也许是在你父亲眼里这个男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他们所认为对的事,这应该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等他们发现女子比之男子也不差哪里的时候,女子学堂的意义就是此刻。”
“源远流长,缓慢影响。”
男人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这一番话,让他受益匪浅。
“今日听姑娘一言,胜却听夫子百句。”
翁兰茹有些不好意思,这人不像之前那些无理取闹的人一般,觉得女子不应该读书,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若是书读多了,她们都要去外面闯荡,那谁来生孩子?谁又去整理家事?
“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我们以后是否能再见到?”
这句话倒是让徐兰如果有些受宠若惊了,只见男人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反而真诚谦虚。
“抱歉了,公子,我已经成婚了,以后或许见不到了。”
她回了一礼,“学堂还有些事,我就先走了。”
男人目送她离去,眼中偶有不舍。
翁兰茹如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她回头道,“若是公子是因为刚刚那些话才对我有好感的,其实大可不必,因为这些是我那位好友创办女子学堂的初衷,也是她整日念叨给我听的。”
翁兰茹礼貌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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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很彻底,没有给对方留一丝余地。
一旁的赵衡笑了笑,很可惜,他不是因为这一番话。
褚红久违的睡了一个懒觉,不知是昨日的酒多贪了一杯还是昨天夜里的风大一些,她现在的头又昏又沉,像是要给她大病一场的样子。
“褚掌柜,你醒了吗?”
门外传来二丫的声音,褚红用手拍了拍床,这是她们之间的暗号。
王眉抱怨过很多次二丫的字丑,让她多练,小丫头不愿意老是在书房呆着,天天偷偷跑出来,在褚红这里躲清闲。
“掌柜的,等一下娘找过来能不能骗一骗她,就说我不在这里。”
“今天又是怎么了?文章没有背出来还是先生布置的课业没有完成?”
她一张小脸委屈巴巴的,“是我没有抄完书,娘说我再不好好学写字就把我扔到门外面去,再也不要我了。”
褚红从枕头下摸出一包零嘴递给她,“她是骗你的,只是想盼着你多学一些,这样日后的日子就好过一些,不会真的不要你的。”
二丫嘴里嚼着蜜饯,她不明白,“可是,她变得比以前更凶了,也不让我随便出去玩,天天除了去学堂,剩下的时间就让我在屋子里看书写字。”
她憋着小嘴抱怨着,“这样一点也不好,我一点也不喜欢。”
看来每个年龄段都有苦恼的事情,也大概是王眉看到了环娘的悲剧,所以更想二丫争气一些,见不得她覆了环娘的老路。
“先生从来不说我的字丑,她夸我写的每个字都七分像。”
言语中颇有些自豪,随即想到了些什么,又暗淡下来。
“可是娘她整日里老是说字太丑了,要规范些,这里算错了,以后要谨慎些,还说男女有别,不能老是出去和他们疯玩。”
褚红摸摸她的头,金兰那个时候是不是也很害怕自己会说她?
“我的字一开始也很丑的,按照先生的话来讲就是五分像,可是后面写的多了也就写出了九分像,你的母亲肯定也是想着让先生再夸夸你的字。”
“虽说有些着急,但肯定是希望你能开心,日后她和女工们凑在一起的时候向她们好好炫耀炫耀。”
她看起来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将手里的蜜饯都放到了一旁。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玩?这些都是她不让我出去玩的借口。”
褚红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依旧耐心地哄着。
“你的娘亲可能会觉得外面太危险了,前段时间姐姐就将金兰弄丢了,她害怕你也不见了。”
“等到小卓哥哥回来让他接你去船上一起玩,好不好?”
听到这里,小丫头才点了点头,又像是怕褚红反悔一样,“小卓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褚红想了想,现在他们应该已经从徽州出发了吧,“早一些的话,三十个月亮吧。”
“那还要好久。”小丫头跟泄了气一样。
“二丫,你是不是又来烦褚掌柜了!”
王眉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冲着屋里喊道。
她这时正急匆匆的冲着屋里走来。
二丫紧张的朝门那边望了一眼,不等褚红招呼,连忙躲进了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