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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作者:万德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当然是怕被那家老爷找上门来要人,既然你要走,那就给你多塞些东西走远一点,别到时候被抓了还要连累我。”


    这一番话听完,魏悠悠更火冒三丈,“好啊,你是巴不得我快点被抓走吧!”


    她将身上背着的包袱往地上一扔,“既然你想我快点走那我偏不如你的愿,我偏要赖在这里!”


    不等魏悠悠再生气下去,褚红突然笑了两声,俯身将地上的包裹捡起来,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


    “如果我怕麻烦就不会把你带回来了。”


    听罢后,魏悠悠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不是我故意不走的,我和几个姐妹出城门的时候恰巧遇到了翟子路,我怕他将我认出来才又自己折返回来的。”


    二人一同并肩走在长廊上,魏悠悠从身上的钱袋子里掏出一锭金子塞给褚红。


    “不白住你的,我早晚是要离开的。”


    褚红点点头,看着手里的那锭金子沉思。


    倒不是怕她白吃白喝,只是扬州现在物价狂涨,名妓赎身,怎么看都像是风雨欲来。


    褚红来归月居取东西时恰巧被一旁来喝茶的徐州堵在了二楼。


    她差点没认出来,徐州身上穿着寻常的粗布麻衣,全身不见一丝金银,双眼浮肿却不见颓废。


    不会这么快就破产了吧?徐家这么薄弱?


    “这人已经在归月居待了好些时间了,每天点壶茶配薄饼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以往都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不知今日怎么突然如此轻浮。”


    小卓在褚红耳边轻声嘟囔。


    “褚娘子!这《逆命》可有第六册啊?”


    他手上拿了一本书,将封面露出来给褚红看。


    “徐掌柜。”


    褚红轻轻一礼,嘴角挂上一丝浅笑,原来是上头了。


    “第六册倒是有的,就是订单太多还没来得及印。”


    听到有续册后徐州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却出现了些不满,“既然人手不够,那就多招些人手呀,趁着线下有人看,还不加急印这册,怎么能连这样的商机都把握不住呢!”


    “您说的是,只是现下扬州没有那么多纸墨,我一介女子又不能独自前去徽州进货,望您见谅。”


    徐州摸摸胡子,看了一眼褚红,又看了看手上的书,“你自己不能去就雇镖局去嘛,虽然有镖费,可徽州的纸墨总要比扬州便宜些。”


    这确是个好办法,褚红的确没有想到。


    徐州见她沉思,又阴阳怪气起来。


    “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掌柜难道变成翻山越岭不成?你连这些都想不到,亏得还能将归月居拉扯起来,合着这力全用到打压我们身上去了?”


    褚红向小卓使眼色让他拿些好茶好点心来。


    “徐掌柜您说的是,不知您可有合适的镖局推荐?”


    徐州认真思索了一番,“若是论行里的评价,镇远镖局是最好的。”


    然后他又摇了摇头,故作惋惜,“可惜现在也不景气。”


    褚红给他添上一盏茶。


    “听说年前那镖头陪妻子回家探亲时被仇人追杀,一家老小无一活口,只有他命硬从悬崖上摔下来被挂在了树枝上,路过的农户将他救了回来。”


    一般有这样曲折的故事,这个镖头肯定厉害,而且交友广泛。


    毕竟寻常农户哪里还会救命?说不定就是一个隐藏的绝世神医!


    褚红找到镇远镖局的时候,面前大门紧闭,她轻轻敲了敲没有人应反而荡下来一层灰。


    “要不我们回去吧,谁知道那徐掌柜的话是不是在诓你。”


    自从上一次褚红回来那么晚之后,每回出去小卓一定跟着她。


    “就算是在诓我也得先见见人吧。”


    褚红将门轻轻推开,“打扰了,请问武镖头在吗?”


    屋里空荡荡的,一旁的桌椅都有些陈旧,角落里还布满了蛛网,窗户也没开,显得里面阴森森的,小卓躲在褚红的身后,他偷偷四处张望着。


    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小卓拍了拍褚红的肩膀,“掌柜,快看那里是什么!”


    褚红看不清楚,她咽了咽口水往那边走着。


    “该不会是个死人吧……”


    只见那人头发披散,穿着单衣倒在桌子上,乍一看像是像是个死人。


    等褚红凑近了之后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她轻轻敲一敲桌面,“武镖头?”


    那人慢慢抬起头,露出满是青茬的下巴,有些疑惑的看着褚红。


    “我是想请您走一趟徽州的镖,武镖头可有时间?”


    像是完全清醒过来,武茂冷哼一声拿过一旁的酒大口灌进喉咙里。


    这个不是当初撞向她车的那个大叔吗?


    见他也没说不应,褚红将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


    “我是归月居的,诚心想请您押镖,如果您同意的话这个就当做定金了,如果不愿意就做买酒钱吧。”


    出门的时候小卓忍不住小声抱怨,“他又没说接掌柜的这不是在白给人送钱吗?”


    “武镖头重情重义,不过是一顿酒钱。”


    褚红并不是很在意,如果他不接的活话可以找下一家,只是有些不忍心。


    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却要承受日日夜夜的思念,不敢让自己过得太好又不敢就这么死掉。


    褚红在院子里专心刻自己的雕版,金兰待在书房听夫子传教,最闲的就是魏悠悠了。


    她蹲在一边看着院子里不着粉黛的身影,偷偷朝那边扔小石子,见褚红依旧不理她这才觉得无聊,自顾自生闷气。


    将上面的木屑吹开,轻轻擦拭后褚红又开始抛光打蜡。


    魏悠悠站起来,她倒要看看这个女的到底好在哪里!


    “你会跳舞吗?”那人盈盈转了个圈,蹭到了褚红身边,将腰压下用手挽了个花。


    褚红专心自己手边的事,她摇摇头。


    “那投壶呢?”


    魏悠悠坐在她一旁,双手捧着脸歪头看她。


    “也不会。”


    “女红呢?”


    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自己离开幽州时带走的那几块帕子,上面绣了几棵松柏很秀气。


    “乐器呢?我看你房里放了琵琶,这个总会弹吧?”


    褚红笑了笑,“琵琶是我母亲的。”


    魏悠悠自己拿了一杯茶,站在褚红身侧看她雕刻的反字。


    手指粗糙,骨节处还有几道轻微的划痕,确实算不上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乐坊的琴娘大多纤纤玉指,褚红的手也不像能弹琵琶的手。


    “什么都不会,那你平时做些什么?岂不是要无聊透顶?”


    褚红手中的刻刀不停,她想了想,“看账,采买,给归月居造势。”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你的生活真是太无聊了。”


    褚红点点头,听着确实很无聊。


    “你跟那个穷书生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魏悠悠还是对这一方面比较感兴趣。


    “他叫韩行谦不叫什么穷书生,他常来买书一来二去我们便认识了。”


    褚红这句轻飘飘的解释魏悠悠不相信,“真那么简单的话,他还亲自上门给你送糕点吗?”


    说完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该不会图谋你的家产吧?”


    这话把褚红给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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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归月的产业有多大?哪里值得费心思去图谋?在我还是一个商贩的时候便认识了,他明年还要参加春闱,没有什么闲工夫图谋我这些。”


    “那苏宁玉呢?我听说之前的苏县令也对你另眼相看,他长得什么样子?真的和传闻中一样吗?”


    乍一听到苏宁玉这三个字,褚红突然觉得有些久远,明明苏宁玉走了也没有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他到了没有。


    “人如其名,芝兰玉树。”


    魏悠悠的眼中发出亮光,“那你什么时候和他再见?可以引荐一下吗?”


    再见,她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能和苏宁玉再次见面。


    “他被调任了,离这里有些远,如果你想见他以后就去京都吧,等他当了大官应该会回去京都。”


    魏悠悠的脸蛋垮下来,“那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我听说你最近想找一个女先生,是要开女子学堂吗?”


    褚红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向魏悠悠。


    “确实是想找一个女先生,可是识字的女子太少,官家小姐谁又肯屈身草堂呢?”


    褚红叹了口气。


    “如果一直没有合适的人,我打算请旬夫子去,只是,我还是希望女子学堂的第一位先生是一位女先生。”


    魏悠悠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拽了拽自己的衣服,一副乖巧的模样站在褚红眼前。


    “你觉得我怎么样?”


    见褚红看过来,魏悠悠将自己胸前的头发放到身后,“你别看我空有相貌,诗词歌赋我也是不差的,女德女训我也是读过的,你找识字的女子不如找我。”


    确实,论才情魏悠悠的确是不二人选。


    “你不是要走吗?为什么突然想留下来?”


    魏悠悠眼里的光暗淡下去,“我就算走去其他地方也做不了女先生,我又没有你那样的经商头脑,说不定日后只能找个不计较我出身的人草草嫁了。”


    “困于一院之中和别人斗来斗去,那样的日子和乐坊有什么区别。”


    她抬头看了一眼褚红,又垂下头去,“若是我家没有败落,高低我也是个官家小姐,虽然我后面沦落教坊,可我们学艺亦是为了保全性命,挣的钱也是凭借自己干干净净。”


    话说到尾声她有些心虚的压低了声音。


    虽说是卖艺不卖身,可暗地里被吃豆腐这些是难免不了的。


    “如果能做女先生的话,这高低也是一个正当活计,我和那些教书先生,夫子,也不差哪里。”


    如果让魏悠悠去教一教能打破世俗的观念自然是好事,可是如果因为她的出身被人抨击造谣,惹人谩骂诋毁,到那个时候又该怎么办?


    找到合适的女先生固然是好事,可是因为此事再将魏悠悠推入火坑不是明智之法。


    “你也觉得我出身不好嫌弃我不是什么清白女子吗?”


    魏悠悠隐约有些哭腔,却还是睁着眼睛不肯让泪落下来。


    “这有什么好嫌弃的,出身又不是人人都可以选的,我更欣赏你。”


    魏悠悠看向褚红,“欣赏什么?”


    “欣赏你有过人胆识勇于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欣赏你不自甘堕落。”


    魏悠悠脸上的泪水突然绷不住,滴答滴答落下来,她慌忙拿袖子掩住。


    “扬州城不大,万一有班弄是非之人,言语之辱是其次,引来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怕是会害了你。”


    “我不怕!我在教坊待了十年都不害怕,更别说一些风言风语。”


    魏悠悠冒出头,“如果你让我去做女先生,我愿意戴上面纱幂篱,永远遮住样貌,不会有人发现我是魏行首,我只会是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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