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们被一个女子强压一头这面子上就过得去了吗?还不如现在舍下身价,早日将她挤走才是正事。”
几个掌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精明,“会长言之有理,可我们几个主要的生意就是这书局,若到时候真的折价,万一归月居没垮我们先垮了这可得不偿失。”
翟行天冷眼看了他们一眼,“徐掌柜,你这般计较得失还从什么商啊?不如买几块上好的田地回家种田算了。”
徐掌柜陪笑两声,不再言语。
一场大雨让整个扬州都拢烟雾中,窗外的一株海棠被拍落一地,褚红开了半扇窗户看落花。
“姐姐,小二说扬州城中的书店已经在降价了,也防止我们多了租书这一项,归月居里的客人大不如前。”
褚红拿过一旁的话本子,手里捏过一颗蜜枣放自己嘴里。
“无妨,既然如此我们也顺势降一降价,现在尽快将第三卷印出来才是重要的。”
金兰见褚红并不是很在意的模样,“商会势大,我们这样和他们僵持怕是很快会被挤走。”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她翻过一页,示意金兰坐过来。
“要不我们将制书方法告诉他们,缓和关系。”
褚红摇摇头,“就算我手把手教会他们,也不见得能让我在这扬州城有一席之地。”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若是不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刚硬,这些人只会更蹬鼻子上脸,今日是要制书方法,明日便要归月居的地契。”
“哪怕只刚硬一次,也要让他们知道归月居不是好欺负的,我褚红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被拿捏吓唬的。”
这些日子所得的银钱已经比她预想的要多得多,而且现在他们压的价格是他们的最低价却不是褚红的最低价,就只压价的话怕是三个月后这扬州城的书店只剩归月居了。
明年二月便到春闱的时候了,届时各大学子汇聚扬州,从运河进京,她要是能把价格再降一降,然后将印刷术汇编成书由他们带去四方,届时能读得起书的人应该会越来越多。
正愁没什么合适的理由拉一拉价格,刚好这些商行的人自己撞到枪口上来,那就好好比拼一下。
扬州各大书店纷纷将价格压至原先的二分之一,店里又重新热闹起来,这么些天归月居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
雨停了之后,褚红便让店小二写了告示牌立出去,将每本书价格降低至三十文,
告示发出的当天下午,其他书店便又落了价,降至每本书二十五文。
韩行谦到归月居的时候,人已经没有了往常的热闹,只见褚红一身青衣依靠在柜前一页一页翻过着账本,手中的算盘不停拨动。
“可是城中的商户在集体压你?”
抬头看到韩行谦时,褚红微微一笑,将一旁的账本合上,将他引至雅座。
“就是压压价而已,没有什么大事。”
褚红在一侧坐下,韩行谦坐她对面。
示意一旁的小二端茶上来。
虽然听褚红说的风轻云淡,可这商场如战场,其中的风险怎么可能不是什么大事。
“若是有我能帮到你的地方,尽管开口。”
褚红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我肯定不会和你客气的。”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店里的一面空墙上。
“上次你给的画我看了,傲雪寒梅立于天地,君子之风,画如其人。”
韩行谦饮茶的手一顿,意识到是在夸自己后脸上漫上一抹不自觉的红。
“我想将那幅画挂在那里,你觉得怎么样?”
顺着褚红的手看去,那是归月居里很显眼的一个位置,墙前面的架子上摆满了装饰的玲珑八宝,就是墙光秃秃的,的确是看着有些空荡荡。
“这,你不放一些名家的画?”
那不是难找吗?况且在褚红眼里,画的好看就行了,什么大家不大家,她又认不出来。
“那就等你明年高中,给我多画几幅,我全挂上去,他们若是问我,我便说出自今科状元郎之手。”
他将茶杯放下,“你真的相信我能高中?”
“你这么刻苦,肯定行的。”
随口就是一句听的最多的鸡汤,褚红倒不是在敷衍,只是这东西随口就出来了。
褚红说的真心,韩行谦也确实听到了心里。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韩行谦迟疑开口,“若是等我高中……”
“老板娘!”
刚好此时店小二喊了一声,褚红面带歉意离开了。
像是真的有什么急事,韩行谦吃到第二盏茶时,褚红也没能从二楼下来。
等到韩行谦走的时候,褚红才慢慢下楼来。
“我看这韩公子儒雅有度,又能吟诗作对还能画画对赋,对老板娘您又痴心一片,像是佳婿。”
褚红回头看他,手里还拿着账本,“什么佳婿不佳婿,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痴心一片了?”
店小二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回想,“哪家公子能一天来八遍,嘘寒问暖?”
“他那是看书,归月居藏书万卷,一天不来八遍能看完吗?”
褚红一边对账本,一边回他。
“前几日还买了生姜过来嘱咐我们说怕你被雨淋到受寒,这都不算吗?”
金兰也从楼上下来了。
“今日夫子教的都学完了?怎么有空来打趣我了?”
金兰站在楼梯上双手抱胸,傲娇仰头开始背。
确实背的挺不错的,就是褚红听的云里雾里。
她鼓鼓掌,“金兰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么长都能背下来。”
小丫头一步三个台阶蹦到褚红的身边,“旬夫子还是太凶了,姐姐你当时也是他教的吗?他有没有打你的手心呀?”
褚红尴尬的摸摸鼻子,在被打的前一天她就跑了。
“韩哥哥要是能和姐姐在一起就好了,这样就有两个人会疼我了。”话刚说完,像是又想到什么,“可是苏大人好像更加帅气一些。”
褚红摸摸小丫头的脑袋,“小小年纪都在乱想些什么。”
“姐姐,我可以嫁给苏大人吗?”
褚红眉角微挑,“等你长大以后,说不定会遇到比苏大人更加帅气的人呢。”
小丫头明显有些纠结,“那我就嫁给他,如果没有遇到我就要嫁给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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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我还有两年就到及笄了。”
褚红点点头,这个时代女子到及笄就该找媒人说亲了,她不能用现代人的思维去告诉金兰结婚有多不好,只能为她以后多多打算。
“不管你嫁给谁,姐姐到时候都会给你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绝对不会让你夫家看不起你。”
徐掌柜在书店中来回走动,时不时抬头看看外面。
“掌柜的掌柜的,归月居那边出了新价,他们跌至二十三文了。”
徐掌柜额头冒汗,“这,这丫头到底有多少钱,怎么还能跟着跌价?”
一旁的人劝道。
“徐兄何必如此着急,归月居说不定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就是就是,不如我们再挂一个二十文的牌子。”
徐掌柜一拍桌子,“二十文?若她再跟着降怎么办?要是接着降价,我的店可要撑不下去了。”
“诶,徐家百年基业怎么可能因为赔这点小钱就动摇根基呢。”
“动摇根基是小,输给一个女人丢了脸面才是大,若是让选舒知道了,他在学肆怎么能抬得起头呀?”
徐掌柜一咬牙,让人将二十文的牌子挂了出去。
长恨歌第三卷印出来的时候,褚红专门请了戏班子来排戏,在归月居搭出了一个大台子,请了各地的风流才子前来观戏。
在得知他们又降价后,褚红没有理会,等今日过后,话本子肯定会盛行一时,他们那些刻板的书便是现在降价也不见得有什么优势。
谢行谦因为要备考明年的春闱没有来参加,褚红心下了然,也希望他能高中。
“只是可惜我给他备了上好的位置。”
“那不如我陪褚掌柜一同观赏。”男人大步从一堆人里走出。
“原来是苏大人,还以为您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来观赏呢。”
苏宁玉手中拿着长恨歌的第三卷,在手中缓缓拍了两下,“画本子,戏中人,折子戏,听着便有趣,本官自是来凑一凑这热闹。”
“厨掌柜不会怪本官不请自来吧?”
苏宁玉那眼神分明是怪褚红没有给他发请帖。
她只能尴尬的笑一笑,“怎么会呢?苏大人是贵客,快与我一同上二楼吧。”
青衣女子在前方引路,苏宁玉摸索着手中话本,跟着她的脚步往二楼去。
等二人落座之后,灯全灭了下来,原本还热闹的人群全部寂静下来,一束光打在楼下高台上,随着怜人咿咿呀呀的唱声将台下的观众带进长恨歌的世界。
二楼大多都是雅座,顾及购买长恨歌来观看的可能还有一些未出阁的小姐,褚红将每个隔间都一一封闭起来,只留一个出口,供店里的人送瓜果。
贵妃化羽,帝王落泪。
一曲终了,楼上楼下尽是啜泣之声,褚红将眼角的那滴泪水擦下,再一次感慨台下这怜人的业务真是强硬,能将这种老套的故事依旧演绎的动情之深。
旁边递来了一张素色帕子,褚红没有拧捏伸手拿过擦自己的泪水。
“是在哭他二人最后阴阳相隔吗?”
苏宁玉看着比褚红这种早就知道结局的人还要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