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晏明蜷缩双腿佝偻在后备箱里,耳边是汽车地发动机声以及叽里呱啦的英文。
事情要从今天早上说起,霍远霄和Nils要去一座私人山头参观,让他自己人在酒店等两天。晏明不干,他身无分文没有证件,在陌生酒店躺两天发霉了屁的。他还偷听到山上有马场酒庄,全是晏明看电视剧时感兴趣的。
他知道霍远霄不能同意带他去,干脆趁他们不注意钻进后备箱里跟着。
晏明没想到的是去山上的路过分遥远,霍远霄也不休息,打了一通跨国视频会议,一帮老外呜哩哇啦吵得晏明耳朵疼。
他好几次困得快睡着了,又被他们会议吵醒,霍远霄英文流利,每当他开口时其他人格外安静,和他平日温缓带有一丝疏淡的语调不同,深沉磁性,不时停顿一下似在把控全场节奏。
可能因为自己对外语一窍不通的原因,晏明带上一层牛逼滤镜。想着回家督促晏侨好好学外语,走在街上偶遇老外,整两句哈喽古拜的,多装逼啊。
视频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晏明以为霍远霄能安静一会儿了,而后他又接了一个电话,翻电子合同签字,触屏笔发出的敲击声更让晏明心烦了。
一路上霍远霄和Nils都在工作,霍远霄提出的要求Nils迅速记录更调整,Nils是国外tpo级名校毕业,霍远霄是比他大两届的学长,只是那时霍远霄早已自创公司声名在外,他只能远远仰慕。
毕业后他到霍远霄公司做事,在他以为霍远霄这种天之骄子并不会过多忙于工作时,却发现二十几岁的霍远霄平均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一边扩张自己公司,一边挽救家族产业。
霍远霄最开始的几个助理秘书因为受不了老板这样的高压高强工作纷纷辞职,Nils凭借自己和老板一样精力充沛抗压强而脱颖而出。
三十岁后霍远霄调整了工作时间,不再起早贪黑工作,虽说工作量减少,但他白天时间里几乎还是忙于工作,Nils时常觉得再跟霍远霄这么干下去,自己早晚短寿。
大G开进山里后道路依旧平坦,晏明不知不觉睡着了。车在山庄门口停下,Nils刚要打开车门,突然从后备箱传出鼾声。
Nils赶忙查看,后备箱盖开启,映出睡得四仰八叉口水直流的晏明。
Nils脸色一变:“霍总,我……”
霍远霄一摆手,来到晏明身前俯身拍他的脸。
手劲不轻不重,足以叫醒晏明。
晏明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帅脸别提多高兴了,忙不迭地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霍老板,我一个人在酒店太无聊了,你把我带着呗,我保证不给你捣乱。”
Nils跟霍远霄这些年里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像晏明这样厚脸皮无赖的人还真不多见。
“霍总,我现在送他回去。”
晏明一动不动:“别啊,我都躲一路了,胳膊腿都疼,你看来都来了。”
Nils:“晏明,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晏明装听不见。
半响后这里唯一有决定权的人发话了:“记住你刚才的承诺,行了,别窝着了。”
显然霍远霄同意留下他了。
晏明翻身跳下车,揉着自己酸疼的腰,藏了两个小时也太累人了。
今日海上台风欲来,阴云蔽日,山上雾霭朦胧。
薛盛风带人出来迎接,未见人先听一阵爽朗笑声,脚步渐近,一个四十多岁的相貌平平的男人大步上前握住霍远霄的手,随后拍一下他肩膀:“远霄,你这次来沪市日程短,我还以为你不肯赏脸来。”
霍远霄一笑抽回手,与他并肩向前,语气熟稔:“你三请诸葛亮,我哪有不来的道理。”
“你想喝酒我都准备下了,还有你那头红鬃烈马见到你肯定高兴。”
二人走在最前方谈笑风生,晏明边走边看,忍不住惊叹这可恶的资本家竟然占山为王过着如此奢靡浪费的生活,太他妈会享受了。
路过马场时一个男孩骑在马上驰骋,见到霍远霄声音洪亮的叫了一声:“霍小叔。”
晏明扒着栏杆看他威风凛凛的马,帅,太帅了。
薛盛风看向晏明,笑着说:“瑜清,你想骑马吗?想玩就去吧。”
没有薛盛风的应允,晏明昨晚也送不到霍远霄床上,他认识晏明并不奇怪,况且霍远霄很少身边带着人。
“瑜清不擅马术。”霍远霄替刚要答应的晏明拒绝了骑马。
本来如果大家都不玩,晏明倒也没什么可说的。可霍远霄和薛盛风参观完酒庄喝了酒,薛盛风提议去骑马。
薛盛风带着之前叫霍远霄小叔的青年在草场尽兴骑马,霍远霄双手抱臂看了一会儿,走进马窖。
晏明一进马窖眼睛都直了,各种样式的马干净,威风凌凌的站在栅栏口等待挑选。
晏明伸手去摸被一匹马吼了回去。薛盛风声音传来:“没骑过马可以选这匹。”
他指向一旁还没人高的小马,晏明嫌弃的脱口而出:“三岁小孩才骑这玩意儿。”
薛盛风上下打量一番晏明,倒也不生气:“你喜欢哪匹,随便挑。”
晏明盯上一匹高大红棕色马,这匹马皮毛油亮,四肢有力,马蹄踩在地上发出沉甸甸的声音。
尤其这双眼里写着桀骜不驯。
“我喜欢这匹。”
“这匹可不行,你驾驭不了。”
“不是你让我随便选的吗?”
霍远霄朝他们走来,薛盛风无奈笑,这笑里带了几分嘲笑,笑晏明的自不量力。
“远霄,你的小朋友口气不小啊,一上来就要骑红玉。”
霍远霄的手搭在晏明肩上,晏明只觉一股压力直逼而来。
“他身体不好不能骑马,我这类运动容易受伤。”
“你啊,过度保护也是不行的,太依赖你反而不能独立了。”
晏明心里突然不是滋味,盯着地面踢栏杆。
刚才霍远霄的话在透过自己说真正的沈瑜清吧。
看来他对沈瑜清真的很好。
晏明突然想起他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遇见与爱人长得一样的人第一反应其实不是喜爱,而是厌恶。
因为这张脸会每时每刻提醒他永远失去了挚爱。
或许霍远霄对自己就是这样一份厌恶的心情。
晏明想着想着,不知怎么就侧头看向了霍远霄。霍远霄对上他视线,他难得在晏明眼里看到了除去钱财贪婪不知廉耻以外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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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
是探究,是不解,是不快。
晏明可能不知道,霍远霄从见他第一眼开始就看透了他。晏明并不难猜,高兴愤怒悲伤全都写在脸上。贪生怕死爱财如命,不聪明横冲直撞,反而很好掌控,这也就是他为什么选择晏明原因。
霍远霄没有骑马,而是为红鬃烈马梳理了柔顺的毛发。
天空阴沉更甚,似乎大雨将至。一行人进屋用餐,都是些晏明没吃过的花样。
他挨着霍远霄坐,对面是薛盛风和骑马的青年,晏明刚开始还以为他俩是父子,在青年向他敬酒时,晏明有点不太确定的问:“谢谢薛总和……呃……”
他脱口而出:“他是你儿子吗?”
霍远霄不动声色,薛盛风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青年也笑得合不拢嘴。
薛盛风说:“听见没,夸你年轻呢。”
霍冬对晏明道:“我都快三十了,你这小孩真会说话。霍叔没和你提过我吧?我也姓霍,别看他没比我大几岁,辈分可比我高不少。”
晏明跟着干笑,这可真是闹了个大笑话。
霍远霄似乎没有生气,当听笑话眼底带笑。
接下来晏明谨慎多了,埋头干饭,霍冬喜欢晏明这愣头愣脑没心眼的样子,故意逗他:“法国进口的鹅肝你尝尝怎么样?”
晏明盯着桌上餐食半天,也没看出来哪一个是鹅肝。
他小声问霍远霄:“我怎么没看见鹅肝?”
晏明的小声虽小,足以所有人听清。
霍远霄:“你猜猜。”
晏明:“………………”
这一桌子人上人故意拿他尴尬取笑。
晏明一对上霍远霄那双深不见底,似乎又夹杂一丝极淡的戏弄的眼神,他就开始不爽,干脆头一埋不吭声。
“好了不逗你了,你面前贝壳里的珍珠是鹅肝。”霍冬说。
晏明夹起珍珠塞进嘴里,口感绵软微甜,一点腥味也没有。
这真是鹅肝吗?和他在家吃的铁锅顿大鹅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晏明想说还是自己家的炖大鹅更好吃,但他憋住了没开口。
晏明风卷残云提前吃完,吃光了十盘菜,霍冬和薛盛风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晏明最不怕的就是丢人,他只怕没钱和挨饿。吃到一半他也知道那些人在笑话他没有吃相饭量太大,可他出苦力的不吃饱根本没法干活。
管他们怎么想呢,他还是吃到饱为止。
换做其他有地位的人物带晏明出来给他丢人现眼,面子早就挂不住了。霍远霄沉得住气,又或者并不在乎,他的身份地位早不是根据带出来一个什么样的人就能够撼动的了。
大雨并未落下,饭后霍冬叫晏明出去:“你不是想骑马吗?趁他们谈事情,我带你偷偷玩一会儿。”
“你也太够意思了。”晏明一拍他后背,给霍冬拍得咳嗽两声。
这小孩看着白白净净怎么手劲大得要命!
二十分钟后,霍远霄放下茶杯,身后落地窗外飞快闪过一道人影。
红棕大马在外跑蹿,晏明骑在他背上摇摇欲坠。
霍远霄眸光一沉,薛盛风哭笑不得:“远霄你这位小朋友可不像是身体不好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