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有一会,只见一个身材偏胖的妇人正扭着身子跑来,肚子上的肉跟着奔跑的动作一动一动的。“哎哟,我家的我家的,怎么飞这么远啊。”
邻居气鼓鼓:“你这都把我家鸡棚给砸坏了,死了三只鸡,你给我赔!”
胖妇人一脚踏进他家,叉着腰蛮横道:“嘿,你这人真不讲理。老天爷把我家屋顶吹飞了,那一屋子家具全泡了,我还不知道找谁算账呢!说我家屋顶砸死了你家鸡,那你找老天爷赔去啊!”
邻居更气了:“你家泡了又不是我家泡了。再说了,屋顶是你家的吧?”
“是啊,怎么的?”
“是就对了!是你家的东西砸死了我家的鸡,你就得赔!”
胖妇人就是不想赔,索性一屁股坐在他家门口不走了。邻居见状,也准备不讲道理,干脆一个起跳整个人躺倒在茅草屋顶上,说道:“我家正缺个草垫当床铺,这下正好了,老天爷来送礼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让谁,吵的是不可开交。
妇人先前满脸愁容,被这一出戏扫掉了一大半。她摇了摇头,仿佛在说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转身进了一家药铺。
药铺的老板是位年迈的男子,一身纯白衣袍正在用有些颤抖的手整理药材,他在此处行医已有五十余载,医好过无数人,大家都自发地称他为司马神医。司马神医见到来人,慈祥的笑容爬上布满皱纹的脸颊:“小云,你来啦。那个小姑娘可有苏醒啊?”
闻言,云娘刚有的一丝笑意再次黯淡下去,“我正想来问问您,可还有什么其他办法让那小丫头醒来?已经两天了,我很是担心。”
司马神医没有回答,只是转身从几个格子里拿出一些药材,他把药材都抓到泛黄的纸里头,仔仔细细包好。他抬头用布满褶皱的手拍了拍药包,说道:“这服药拿回去煮水,药汤若是她能醒,就给她喝下。若是还没有,把药渣拿块热的布包好,给她敷在头上。记住,切不能让她着凉,屋内越热越好。此前我已经给她施过针,按理说她应该有了醒的意识,若是这样再不醒的话,就真是她的命到此了。”
云娘见神医如此说,心一下子凉了大半,可眼前除了认真完成神医的嘱咐,也别无他法。
神医依旧不肯收钱,但在她走之前,司马神医叫住了她问道:“海水以深入她的肺腑,就算醒来也可能有其他的病症,你为何这么执着于救她?”
“我与她有缘,第一次瞧出了端倪却不敢出头去救,后来听说那些和她一般的女孩都死了,我内疚了好久。这一次在岸边捡到她,实属天意,无论如何我都要和阎王爷抢上一抢。”
这位妇人的脸庞,此刻与那片梅花树林中主动拍着淡月肩膀的红衣服妇人重叠在一起。原来,这已经不是二人初见。
回到住处,云娘将药材仔细熬煮,几个时辰地端坐让她腰背处十分酸疼,而她也只是抽空锤了锤腰,继续将药渣用干净的布条包好,敷在仍在睡在床榻上的女子额上。
她担心温度烫到女子,还再放在额头上几秒过后抬起,以手背测试额头此刻的温度是否过高,确认温度适宜后才将包着药渣的布条彻底落在她的额间。
随后,云娘打来一盆温水,仔细地替她擦拭脸庞和娇嫩的小手。
前几天因为泡在海水过久,她的小手泛白好久才消退,现下已经恢复到正常的肌肤颜色,让云娘稍微欣慰了一些。云娘此刻照顾淡月就像是在照顾自家闺女一般细心又温柔,许是这样的情绪透过她的肌肤传达进去,淡月在一片四周漆黑的地方感觉到一道暖黄色的光亮。
自从上次睁开眼后,她便如同跌落进万丈深渊一般感觉到身子极强的下坠感,再次有自主意识的时候,她感觉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她脚下踩着的青砖是冰凉的,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却怎么也走不到头。直到此刻,某一处被照耀进来一道光亮,这可是唯一的一道光,她拖着万分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朝光亮而去。越是接近光亮,她感觉腿脚受到的阻力越大,就好像是脚被陷在流沙之中那般无力。
临门一脚时,她的身躯像是被定住一般扑倒在地,直到手心处传来被揉搓后的温热感,她才有了力气,缓慢爬向那道光,直到穿越光芒......
还是此前睁眼时那般景象,只不过那位妇人正坐在她的床边,用自己有些粗糙的手揉搓着淡月的小手,试图将温暖传递给她。
床上平躺着的人儿,将原本只睁了一条缝的眼睛彻底睁开,像是在确认自己还活着一般眨巴了几下,然后开口说道:“你是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云娘身子一怔,转过头来。
而与她一起怔住身子的,还有淡月自己。
她发现自己想说出口的话,都变成了沙哑的“嗯啊”声,只残留着微弱的语调,而无法将其汇聚成相对完整的句子。
她,竟然不会说话了?
只见淡月小嘴微张,企图用嗓子发出声音,却还是在几番尝试下失败。
云娘见到她醒来欣喜若狂,连忙起身出去端来一碗药,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着房间,让淡月不禁眉头紧皱。
“好孩子,快喝了,喝了你的嗓子就能好了。”
淡月瞧着云娘出神,她总觉得此人十分熟悉,可是自己的脑袋太过沉重,稍微一细想就开始头晕目眩起来。
不过她下了判断,此人的面容尽是关切,许是她救了自己,那么此刻乖乖听话便是最好的报答。
她的身子被云娘扶起,接过那碗味道令人苦得发颤的汤药后,她一手捏住鼻子,一手将汤药往自己喉咙里灌。原本发紧的喉咙,一下子有了水流的刺激,反倒感觉有些舒畅。
不敢让汤药多做停留,淡月几乎是一饮而尽,嘴巴里尽是苦涩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咳嗽几声,甚至还有些反胃。
云娘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块糖,将糖纸拨开递给她,声音十分温柔:“真是好孩子。来,吃颗糖就不苦了。”
甜甜的味道进入口腔,中和掉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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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苦涩,反倒让淡月心情舒畅了些。她清清嗓子,试图说话:“是你救了我吗?”
云娘听见的却是:“啊啊啊啊额额?”
淡月再一次挫败下来。
“你是想问,是不是我救的你?”云娘反问道。
淡月惊喜地点头。
云娘缓缓道来:“两天前,我去浆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你一个人躺在岸边,看上去好像是被海水冲过来的。是我救了你,准确来说应该是村子里头的司马神医救的你。你喝进去了太多的海水,光是排出来都花了很长时间,那时候你的呼吸起伏只有小小的一点,我们甚至都以为救不回你了,好在你的命大。”
淡月看着话毕时舒了一口气的云娘,心下感到特别感激。她坐直身子,躬身弯下,示作感谢。
那双像母亲一样的手将她扶起。
“小丫头,你可还记得我?”
这句话好像打开了淡月脑海中的记忆之门,她开始不断在拼凑那些碎片,直到她的脸和某处记忆重合,让淡月的眼眸突然睁大。
无法用言语的她,只能不停点着头表示自己想起来了。
梅林中那三位妇人,在她的记忆里是深刻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世界像是一个因果闭环,仿佛那时没能救下的人,总会在下一次的相遇中再有一次机会将其救下。
见她实在是想表达,云娘想了个办法。
云娘问:“会写字吗?”
淡月发出简单的声音:“嗯嗯。”
在云娘递来的纸笔上,她写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您有看见其他人也被冲上了岸吗?】
云娘思索一番,摇头道:“没有,这个村子边上就只捡到你一个人。其他人也没有听说在岸边遇见过谁。”
如此看来,她难道是一个人和他们冲散的吗?
那许恒他们呢?
淡月继续写道:【这里离最近的镇子有多久呢?】
她记得,他们当时的船离镇子也就不到二十海里,或许可以从此处突破。
云娘答:“离茂镇有一段距离,走路怎么着也需要七天吧,若是马车会快一些,可是这里没有马车。”
没有马车?
淡月的字迹如同她的人一般娟秀可人:【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苕村,这里是附近的村庄里临海最近的地方,也因此受灾最重。”
她虽无法说话,却可以通过面部神情来传达自己此刻的疑惑。
云娘见她做出困惑的表情,继而解释道:“前段日子的暴雨下了五天,很多临海的村落城镇都被洪水淹了,苕村也被水洗礼过,靠近海岸边的那些房子都倒了。”
云娘见她没有书写的动作,便问出自己的疑惑:“早先我听闻许爷被抓,那些卖进去的姑娘都死了,你是逃走了然后掉进海里了吗?”
淡月想落笔的手顿了顿,她没有先回答问题,而是选择先抛出问题:【附近有能传递信件的驿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