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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作者:慵懒软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但乌云给了面子,风浪却不给。海上刮起的风带着浪浮动着,一次、两次、五次,越来越高,越来越急,直到将那些不知哪处飘来的杂物连同海水一起拍进海中央的几艘小船里头。


    淡月尽力抬起脚,可还是不可避免地打湿了鞋子。一股极其冰冷的感觉飞蹿上来,她打起寒战。只见负责划船的人们更卖力了些,甚至喊起口号。几艘小船这一次在与海浪赛跑,他们抡船桨的速度加快,小船行驶得也更快。


    淡月紧紧抓住船身,企图让自己在左右摆动的小船上保持平衡。身后的男人将身子往前靠了靠,在每一次淡月晃动的时候都能稳稳接住她的身形,这一举动给足了她安全感。


    在一次身子后摆的时候,淡月借力靠在他的胸膛上,她脱力一只手拂去脸上的雨滴。


    雨滴?


    她的眼眸陡然瞪大,抬头向上看,淅淅沥沥的雨点不断落下,一开始只是毛毛细雨,进化到豆大的雨点不规则下落,再然后...


    “冒犯了。”


    一股只属于男人的温暖气息笼罩着淡月,她感受到自己被人从后方环抱,只听见耳畔伴随着倾泻而下的哗哗雨声,还有男人的呼吸声。


    她被半拖起身子,还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只听富有磁性的一声:“呼吸憋住!”


    下一秒,冰冷刺骨的海水包裹住她整个人。


    她在水底努力鼓住嘴巴暂停呼吸,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几艘船上的人都在下落至水中。蔚蓝的水底不断随着人的下落冒出大量气泡,与之不同的是,她的身子始终被许恒托着。许恒示意她双腿蹬踹游出水面,可是她太过紧张,在水下实在无法在保持注意力的情况下再去做动作,她尝试着蹬了几次就感觉到气息吃紧,而此时因为拖住她的身子让许恒也无法快速浮出水面。


    “咕噜——”她一口气没憋住,呛了口水,却在还有口气残留时再次憋住呼吸。


    许恒见状把她身子翻转过来,借着海里头的浮力将她的外衫绳子扯开。他们的身子感觉到一丝轻松,往上突破水面的速度变快了,而吸饱水的外衫此刻正以极快的速度下落。


    淡月以前听人说,那些溺水的人若是越用力挣扎着去攀附搭救者,便会沉得越快,她把身子放轻,可还是掌握不住水的浮力。许恒感觉到,她环抱住她的力气变得越来越弱。


    那一瞬间,所有不安的情绪自他的心底冒出。


    他努力托着她向上游,却看着她的身子一点一点脱离自己的掌控。紧急之间,他只好将手臂勒得更紧,随着两个人的相距越来越近,淡月却将手横在二人胸前。


    她知晓他想做什么。


    才呛过一口水的她,若是在此时接受他渡来的气息,一定会让海水倒灌给他,这样两个人都活不了。


    许恒却误以为这是她挣扎的方式,想将她抱在胸前的手力气用得更大。淡月急得快哭了,急迫之下,她只能舍弃掉已经残剩无几的空气,张开嘴,轻轻咬在他的手臂上。


    下一刻,海水灌入她的鼻腔,喉咙的连接处像是被贯穿一般,咸咸的滋味充斥着口腔顺势下流。她的眼眸被异物充斥着,开始看不起眼前的场景,身上来自许恒的触感也在慢慢消失,她觉得自己轻如鸿毛,再一次如同水一般漂浮在水中。


    耳朵里传来无限放大的心跳声,声音仿若在空旷的山涧中一般,被围绕着回荡。


    意识消失的前一秒,她感觉身体的某一处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


    “淡月,你还欠着我,别想就这样死掉!”


    有人在说话?


    是谁?


    好累...


    慢慢地,连心脏的跳动声,也消失了。


    *


    明月高悬。


    房檐下正坐着一双璧人。


    “你会一直行侠仗义下去吗?”淡月的脑袋侧靠在男人肩膀上。


    “会。”男人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为那些官员去打抱不平,就没有想过自己去做官吗?”她的脸庞很是认真,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下一句早就已经准备好准备在他答复之时脱口而出。


    恒王千金的身份,人人都想攀上一攀,可唯独他很特别,从来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去为自己行便利。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她也深深地爱上了他。


    所以如若他想做官,背后便会有整个恒王府做支持,平步青云就是她给自己的嫁妆。


    可惜,男人没有给他想要的回答。


    “我不做官。”


    她疑惑道:“为什么?如果你现在有个一官半职,对付那些欺压他人的人就更方便了。”


    男人没有先回答,而是侧过身捧着她的脸,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人心是贪婪的,我此刻能保持心中的清明,是因为我远在官场之外。可若是一旦入了官场,那些污秽的气息难免会把我沾染上。你可是备受宠爱的郡主殿下,我在官场之上,你觉得要爬到什么位置才配得上你呢?”


    话至末尾,男人还用修长的手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眼神宠溺非常。


    淡月落眸思考着,抬眼的瞬间有些疑惑道:“你就是你,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那所谓的官职,就算你只是外头打更的衙役,又何妨?”


    见她的反应实在可爱,男人没忍住捏了捏她软嫩的脸蛋。


    “你曾经的无忧无虑是恒王精心娇养而来,而你后半生的无忧无虑,我想自己来浇灌。你可是我心里最珍贵的花,外头的人说你半句不好都不行。更何况,若是我做了官,免不了那些人指指点点。可若是我一直以侠字论处呢?”


    他的话颇有道理。


    现下他在东京城的好评正盛,大家都以他的侠义做典范,甚至皇帝欣赏他,想赐他个一官半职都被他所拒。这在如此复杂的世道之中,他就像一只孤傲的梅,让人望尘莫及却忍不住赞扬。


    淡月点点头,终是回味过来。但下一秒,她的面色骤变,嘟起小嘴做生气状。


    “你刚刚是不是掐我脸了!”


    “没有。”男人耸肩,眉间痣也随之上下挑动。


    “还没有!我说过不可以这样的!我脸上的脂粉都要被你蹭掉了!”她此刻像极了一刻发怒着的粉嫩水蜜桃,生气得毫无威慑力,甚至还有点可爱,至少在男人眼里是这样的。


    男人实在没忍住,在水蜜桃的脸颊嘬了一口,水蜜桃这下真是熟透了。


    她站起身,像小孩子一样往前踏了两步,嘴上还不忘嘟囔着:“不理你了,哼。”


    男人宠溺地笑着,他越发觉得,曾经优雅贵气的女子,现在与他相处着越来越孩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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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到一阵温暖的气息从身后而来,男人躬身从身后将她环抱住,头抵在她的耳畔旁侧,低沉的嗓音窜入耳膜抚摸着她的心脏:“在我心里,你只是我的淡月,不是外人口里高高在上的郡主殿下。你也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就像现在这样,随意地撒泼孩子气,都让我觉得十分可爱。我也会学着像恒王一样,尽力地找到保护你自由的方式,你会知道,全天下除了你的爹爹,还有我可以依靠。”


    心里流动着温暖的气息,促使她转身抱住眼前的高大男人,属于他的体温全方位地传来,那一股安心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


    这场罕见的暴雨连着下了五天。


    百姓们都在纷纷议论着,是不是谁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惹得天神震怒,才在寒冬腊月之时降下暴雨。雨中夹杂着水晶般的雹子砸在地上,砸坏了地里头的许多庄稼。


    南方地区的冬季本就不是特别冷,很多农户赶在这时已经下完一波苗,却因为意外而来的冰雹雨将前一个月的努力砸的是功亏一篑。农户们怨声载道,却也只能打碎了委屈往肚子里咽,只因他们并不是这场暴雨中最惨的人。


    淡月在朦胧中醒来时,恍惚间看见眼前正有一位妇人背对着她在忙活着。


    “我这是,在哪里?”


    “我没死吗?”


    “她是谁?”


    “许恒他们呢?”


    她感觉自己正努力说着话,仿佛也在耳畔听见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可是面前的妇人毫无反应。


    “我是怎么了?”


    “可以听见我说话吗?”


    妇人仍然忙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反应。淡月此刻觉得目之所及处慢慢变得模糊起来,转瞬,又失去了意识,她先前轻轻抬起的手腕又无力地跌落回卧榻之上。


    轻微的声音惹得妇人转过身去瞧着,她的面容很是诧异。


    “她醒了吗?”


    妇人一边呢喃着一边走上前观察床榻上平躺着的女子,瞧着她还是仍然呼吸平稳,而四肢还是一动不动,妇人又叹了一口气:“唉,都两天了,大夫可说过了今夜还不醒,可能就一辈子醒不过来了。这可怎么办?”


    言语间,她面色露出愁意,拿上门口的竹篮走出了屋门。


    只见妇人出来后,还反身关上已经十分破旧的屋门,门许是年纪大了,被关上时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响。


    这是一间极为破败的屋子,看上去被之前的大雨浇过,甚至浇得很惨。院子里很多干活用的器具已经七倒八歪,妇人路过时只是拿脚踢了踢挡路的铁锹,直奔大门而去。


    外头的街景比起那座破旧的院落也没好到哪里去,沿路而种的树木本是给街坊四邻遮阳用的,经过一场暴雨的洗礼,许多残枝被拍落在地,有的甚至连树根都被狂风掀起半截。大家都在忙着修缮自己的家,暂时无暇去管街道上挡路的那些东西。


    路上,一些健壮的男子正不停往家里搬着砖头,而家中妇人则忙碌着扫掉那些掉落的枯枝。每家院子里都有属于别人家的东西,有的是被吹飞的衣衫,还有被吹飞的瓦片,更有甚的还有被整个拔起的茅草屋顶。这不,妇人刚出门就听见邻居大声抱怨。


    “街坊四邻的都看看啊!谁家的屋顶飞我家来了啊?!谁家的茅草屋顶,快来认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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