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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天干物燥

作者:山中有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赵灵犀回到府中,阿芜与阿芸帮着卸下一身宫装,只觉得骨头缝都疼,身心俱是疲惫。


    宫中觐见帝后,虽皇后面有慈色,却是笑里藏刀,贤妃纵然有心帮衬,关键时刻也怕是力有未逮。


    念及远在边陲的袁晁,呵,男人,家事半点不操心,赵灵犀心里的小本本又给他记上一笔,只觉得心头烦躁,倒不如义安郡来得爽快自在。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她心下暗自苦笑,扬声唤道:“阿萝。”


    阿萝忙走进门来,眉眼带笑地应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累了一天,您还是赶紧歇着吧。”


    赵灵犀道:“你去一趟李府,只说宫里头,上至皇后娘娘,下至各宫主子,俱已知晓李夫人思念外孙、外孙女儿心切。皇后娘娘更是体恤,言及李夫人还未见过琮哥儿,特意嘱咐我,务必请李夫人和李三姑娘明日一早过府来,略叙天伦。你就说,王妃与世子殿下、郡主殿下,俱是翘首以盼。”


    杜氏在各处述说她如何想念外孙,无非是指责她不肯让孩子与李家亲近,背地里作怪也就罢了,居然让皇后拿到了把柄。


    阿萝一听便心领神会,屈膝应了个“是”,转身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自去安排不提。


    赵灵犀并不想见杜氏母女,只觉得头疼,她唤道:“阿芜,你去看看世子和瑛姐儿他们,让嬷嬷他们梳洗过,给他们推拿揉捏一番。你再去茶房,让他们准备些润肺的汤水,京城天干物燥,你们都喝上一些。”


    阿芜端着一杯清茶上前,笑道:“我这就过去看看。娘娘,您赶紧歇息片刻吧,奴婢瞧着您脸色不大好。”


    赵灵犀软在床榻上,只觉得好似飘在云中,昏睡了过去。


    且说李府那边,阿萝依着赵灵犀的吩咐,将话原原本本地传到了。李时敬听闻是王府来人传话,又是这般说辞,待阿萝一走,方才平和的面色立时沉了下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你看看!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李时敬瞪着杜氏,手指几乎戳到她的脸上,“我平日里是怎么与你说的?谨言慎行!谨言慎行!你倒好,一张嘴没个把门的,逢人就嚷嚷思念外孙,生怕旁人不知你那点子心思!如今好了,人家王妃娘娘借着皇后娘娘的口风,直接将你请去了!你当这是给你脸面?这是拿话敲打你呢!”


    杜氏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通吼吓了一跳,她心中本就因阿萝的话忐忑不安,此刻更是又气又委屈,嘴唇哆嗦着分辩道:“我……我不过是与相熟的几位夫人们闲谈时,略略提了一句,说有些日子不见璟哥儿和瑛姐儿,心里头怪想的……谁知这话就传到宫里头去了?再说了,我想念自己的外孙,难道还有错了不成?她赵氏未免也太嚣张跋扈了!”


    “住口!”李时敬不等她说完,便厉声打断,“咱的亲闺女早就化作一抔黄土了!如今的义安王妃是赵氏!是圣上亲封的!她与你李家,除了是璟哥儿、瑛姐儿名义上的嫡母,还有什么相干?你张口闭口‘赵氏’,浑忘了她的身份地位!你见了她,按规矩是要行跪拜大礼的!你算她哪门子的长辈?啊?你是我李时敬的养的祖宗啊!你这张惹祸的嘴,早晚要将我的前程,给毁得一干二净!”他气得在屋内踱来踱去。


    杜氏被他骂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心里的那点子不甘和怨怼,被恐惧压了下去。


    她讷讷地道:“我……我知道了……日后我仔细些就是了……”她还是忍不住,“我心里惦记着自己女儿留下的血脉,这有什么错啊?”


    “那是王爷的儿女,是皇家的血脉,你脑子想不明白,是吧?人家大老远地把孩子们千辛万苦地带回来,你倒好,先声夺人地喊冤,让外头的人怎么看她?她能轻易饶了你?”李时敬气得青筋暴起,“还有,我且问你,咱们老李家,除了靠着大女儿当年嫁入王府,还有什么体面可言?若不是沾了王爷的光,我如今还在翰林院苦捱,你却不知好歹,非要与赵氏作对,找死不成!”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锦姝,听着父母的争吵,讥诮地笑了一声。这府中,哪里有半日的安宁?只要一说起赵灵犀,她娘便忍不住阴阳怪气,想着是赵灵犀占了本该是她女儿的王妃之位。


    杜氏日日为李锦姝的婚事操心,却又眼高于顶,不是嫌弃这家世不够显赫,便是挑剔那公子哥儿才学品貌,弄得她似是待价而沽的货物一般。


    如今见父亲因赵灵犀之事迁怒母亲,她心中竟有几分快意。


    待李时敬的怒气稍平,李锦姝才站起身来,道:“爹,娘,你们二位又何苦为此置气?那赵灵犀,女儿在义安郡时便领教过她的厉害。平日里轻易不言语,待人接物又是一团和气,可一旦张嘴啊,三言两语便将人堵得哑口无言。女儿与她相处,十次倒有九次是落在下风的。娘,您明日见了她,还是收敛些好,莫要自讨没趣。”


    杜氏正憋着一肚子火,听李锦姝这般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便骂:“好啊!你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心肝的?你大姐姐去了,赵氏占了她的位置,如今连你也帮着外人说话了?你当你是什么金尊玉贵的人儿?再不好好寻一门好亲事,将来有你哭的时候!若不是你挑三拣四的,我用得着为你愁白了头发?”


    李锦姝听着杜氏颠倒黑白、夹枪带棒的训斥,心下发寒,眼中带上了泪花,回道:“怎么就是我挑三拣四了,不是您高不成低不就的么?”


    杜氏气得浑身发抖:“好啊,你自视甚高,老大的年纪了,婚事拖到现在还没个眉目,到时候成了老姑娘,我看你嫁给谁去!”


    李锦姝扭身便走,不再理会杜氏在身后的咒骂:“都是我们惯得你,如今脾气越发古怪,越发不听管教!我为你操碎了心,到头来却落得个恩将仇报!”


    李时敬看着杜氏的嘴脸,心里不耐,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明日见到王妃,你莫要乱说话,别因你言语不慎,毁了李家的大好前程。”


    杜氏心内不甘,对着李时敬也不敢多言,只是暗自咬牙。


    王府中,因着入了春,北地天气愈发干燥,几个孩子都有些不适。


    袁承璟对着赵灵犀抱怨:“娘娘,每次回京城,夜里鼻子嗓子都干得难受,像是有小刀子在刮,半夜总要醒过来,真不喜欢这里。”


    她对着袁承璟道:“义安郡湿润得很,你们在京城里难免不适应。都把这碗冰糖雪梨喝了,润润嗓子。”


    袁承璟接过碗,一口气喝完,忍不住问道:“娘娘,我爹快要班师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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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我们什么时候回义安郡去?”


    赵灵犀失笑:“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过也快了吧。”


    袁承璟看着她,道:“明日外祖母要过来了,是吗?去年我和瑛姐儿回来,见了人她就搂着我,力气大得很,我很不喜欢。”


    赵灵犀笑道:“她也是太想你们了,明日你们陪她说说话,她会很高兴的。你若是不喜欢她抱你,说出来就行,不必顾忌。”


    袁琮和袁长瑛两个小的更是黏缠赵灵犀,或许是换了地方,非要挨着她睡才安心。


    赵灵犀叹口气,吩咐道:“将世子和郡主的铺盖都搬到我这院里来。世子睡在东厢房,瑛姐儿和琮哥儿就跟着我睡,夜里也好照应。”


    果然,这一夜并不安生。袁承璟和袁长瑛嗓子干痒得醒了过来。


    值夜的丫头听见赵灵犀起身的动静,忙轻手轻脚地进来,端着温水,让他们润润喉咙。


    袁琮倒是酣睡不醒,被赵灵犀扶起来,迷迷糊糊地砸吧了两口水,眼睛都未睁开,便又倒头睡了过去。


    孩子们断断续续地醒了三四次,丫头们跟着忙活,赵灵犀也一直浅眠,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自然是没能睡踏实。


    长途跋涉本就劳累,加上夜里休息不好,她也觉得浑身酸软,喉咙干涩。


    待到天色大亮,丫头们伺候着袁承璟等人起身洗漱。不想袁长瑛刚用温水净了面,便仰着小脸,只见两道殷红的血线顺着鼻孔流了下来,她吓得一愣,对着赵灵犀喊:“娘,娘……流血了……”


    赵灵犀吓了一跳,忙掏出帕子,替她擦拭,安慰道:“不怕不怕,没事的。这是京城的天气太干燥了,你刚回来还不适应,上火了才会流鼻血。”一面说着,一面扬声吩咐阿翠:“快去寻些冰块来。”


    冰块取来了,赵灵犀小心地敷在袁长瑛的额头上,又轻轻捏住她的鼻梁,温言细语地哄着她,直到血渐渐止住。


    她吩咐茶房准备下几碗微温的金银花蜂蜜水,看着他们喝下,道:“等过些日子,咱们适应了这边就好了。往后每日多喝些水,吃些清润的果子,便不会这样了。”


    袁长瑛漱了漱口,洗干净脸上的血迹,一番忙乱,总算将孩子们都收拾停当。


    早膳时分,赵灵犀特意吩咐膳房,莫要做那粘稠的米粥,只熬了清淡的稀饭,配了几样爽口的小菜,让孩子们多喝些汤水。


    袁承璟吃着碗里的梨丝粥,问道:“吃得嘴里没味,娘娘,我想要吃枣泥糕,怎么今天没有?”


    赵灵犀看着他烦恼的模样,笑道:“红枣性热,容易上火,等过几天,再让膳房给你做。”


    袁承璟皱着眉头,赵灵犀又道:“待会儿你们的外祖母和三姨要过来,都要乖乖的,知道了吗?”


    袁琮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前,也不用人喂,只闷头吃饭,他抬头看向赵灵犀:“娘,外祖母和三姨是谁?”


    赵灵犀看他吃得满脸都是,拿着帕子给他擦干净:“就是你母妃的母亲,等你见到后就认识了,到时候你要乖乖的,不许耍脾气。”


    袁琮伸手要花卷,啃了一口:“我晓得了,娘。”


    正说话间,阿萝进来回禀,说李夫人和李三姑娘到了,已在花厅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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