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眨了下眼睛,耳朵尖很罕见的泛红了。
她清了清嗓子,沉稳道:“你不是已经亲了吗。”
“是。”贺明霁笑意更深了些,拇指和食指捏住了景澄的脸颊,另一只手和景澄的扣在一起。
他没有用上什么力气,手指羽毛似的贴了上去,再次亲吻也只是轻轻舔·弄着,像是在回忆他们第一次接吻的细节——他是如何被引导,如何被抵开口腔,扫过内里的尖齿和软肉。
打着伞过来,看到亭子里这个蓄势待发要冒雨回去的身影时,贺明霁的心脏就先软塌了一半。
难以理解这份感受,得到比远望还让人谨慎。
所以很想很想亲吻她,四片唇瓣贴到一起,就可以纾解热烈的感情,把酸改为佳酿。
小亭外,大雨如幕,氤氲的雾气浸满整座庾山。
他一边亲,一边偶尔地撩起眼帘,观察景澄的反应。
那滴水让她卷翘的长睫变得湿漉漉的,乖顺地贴在眼下。她鼻尖也闷出了一点儿红,喉间溢出点儿类似撒娇的哼声,落进贺明霁的耳朵,却比雨声还要清晰。
贺明霁心想,他的表现似乎不错,因为景澄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这次的接吻。
所以,她也是真的非常喜欢自己。
他弯下腰,忍不住亲得更深了点,把她撒娇般的声音全吃进去。
直到景澄气喘吁吁,一拳把他锤开,在他的脚边狠狠踩了几下。
贺明霁就很无辜地朝着景澄笑,把雨伞和装满蘑菇的篮子都拿起来。
景澄又没了脾气,从他手中把蘑菇接过来。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雨变小了,山道湿滑,有点难走,空气里都是漉漉的草木与泥土的气息。
贺明霁说:“现在和小时候很像。我来云南度过假期,总是要去山里找你。找到了,我们俩就一块儿回家吃饭。”
景澄纠正:“你省略了细节!你还要嫌弃我手上的泥巴,抓着我的手洗三遍。明明几万年前我们都在原始部落喝泥坑里的水,你怎么忘了呀。”
贺明霁看着她的发丝在风中轻轻地飞了起来,从她明亮的眼睛前扬起。
他幽幽道:“所以原始人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年。”
——好像我们天经地义都一直是这样。
其实这才是贺明霁本来想说的。
不过,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贺明霁品味着来自景澄的喜欢,他暂时不愿去深思有效期有多久。
那界限已经踏破了,选择权就正式移交到了景澄的手中,贺明霁不想让景澄感觉到沉重,北美大金毛或者斯莱特林都是被她抛却了的前车之鉴,梁翊合完全对不上景澄的脑电波,至于李瑜,拿来充数都勉强。
但他也没有恋爱的经验,连“送花送戒指送车子”都没想到,希望那座岛景澄会喜欢——“妹妹”和“恋人”不能完全等同,要学的很多,只好多观察勤实践了。
不过现在这样,一只手给她撑伞,一只手被她挽住了臂弯,她没什么烦恼的蹦跶,就让贺明霁感觉很好。
贺明霁遂低下头,用伞遮蔽住群山注视的目光,细致地吻在景澄的惊呼声上。
-
休假结束的时候,景澄还有点舍不得。
李暮汀倒松了口气,不用被贺明霁拿着鞭子当陀螺抽了,对回京市显得极其雀跃。
山庄的司机送他们去的机场,景澄就窝在后座打视频电话。
“咪咪,还记不记得姐姐?哎……怎么跑了!”
“有去庾山湖。崔姨崔姨,我把照片发给你,真的和你说的一样漂亮。”
“在山下买了木雕,看着很像咪咪,屁股都圆滚滚的,我寄到家里去了。”
贺明霁坐在景澄旁边看平板,抽空和重新跑回来的小狸花打了招呼。
两人一猫聊得热火朝天,副驾驶的李暮汀扭过脸,啧声感叹:“你们这家庭关系挺和睦啊。等到了京市,景澄,你可别被吓到。”
贺明霁掀起眼睛看了眼李暮汀,李暮汀笑嘻嘻道:“提前给景澄打个预防针嘛。我们这些人家里有几盏省油的灯?”
贺明霁:“你说得对,但电灯已经在中国普及四十年了。”
李暮汀乐不可支:“是,可总有短路的,烧坏了的,时不时呲点儿火花出来,指不定哪天就炸了的。”
景澄被勾起了点好奇心,她同崔姨咪咪说再见,摁灭手机屏幕:“有这么夸张吗?不才在下区区本人还挺招长辈喜欢。”
贺明霁笑了下,依然很淡定:“不用喜欢他们,也不用在意他们。如果好奇贺家,其实只提前认识我爸爸就行,其他的人没必要。”
李暮汀在前头道:“你别不是打算X度百科现场搜索老贺总的照片吧。”
“对,我还在首页新闻看到你爸爸的第五个儿子了。”
“什么什么?!”副驾驶传来手忙脚乱的声音,贺明霁垂眸点进相册。
几张海岛和跑车的照片被匆匆略过,他手机里的照片不多,很快就翻到了。
景澄看到了一个破损的相框。
玻璃压片已经裂开了,相框边角磕碰出痕迹,里面的全家福却看起来光整如新,像还没被人遗弃多久。
照片里的每个人都漂亮,都带着明晃晃的笑,就像电视剧里拿来做模范的家庭样本,符合景澄对一个幸福三口之家的想象。
四合院,国槐高大,投下阳光与阴翳。
树底下,一对年轻夫妻穿得简约正式。他们身前,站着个五六岁的小孩,正式的深蓝色小西装短腿袜,领带和黑皮鞋一丝不苟,满脸压不住的开心。
要认出谢筠和贺明霁都不需要一眼。照片左边,高大清峻的男人笑意明显,只是眉眼天生冷淡,下颌线钩折出利落的轮廓,便显示出一种极真诚却又不大和谐的喜悦。
“这就是我父亲贺凛。照片,还是二十年前拍的了。它被扔过一次,我从垃圾桶里找了回来,怕被扔第二次,就用相机拍了这张照片的照片。”贺明霁说,“后来也果然又被扔了。”
说这话时他语气淡淡的,也没什么怅然的情绪。
景澄看着五岁的小贺明霁,觉得不可理喻:“真当自己是皇帝呢。这么有意义的照片又摔又扔,等到百年的时候想看一眼,就只能来找你要了。哥哥,为了我们亲爱的谢筠女士,你先密叠三层链接再套两个压缩包发给他,不许开隔空投送。”
贺明霁莞尔:“好。”又道,“只是一开始就决定要放弃的东西,老了也并不会想找回来,除非是自我感动。”
他勾唇,明明是在笑的,但长睫底下尽是阴翳,像是被人的注意所遗忘了的一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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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澄从来没看过贺明霁这副模样。
亲情真是奇怪的东西。好的时候像颗蓬松的棉花糖,又柔软又甜蜜,不好的时候就重新从熔融态变回晶体,砺成一把锋利的刀。小孩子不懂那是刀,还以为依然是甜滋滋的美味,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掌心被割出道血痕。
景澄想起来很多年前,只能在假期短暂见到的贺明霁,曾经有三年,都不被允许来西双版纳的贺明霁。
可不管是什么时候她见到的贺明霁,都有随意打趣的态度、时常攒笑的眼睛。
一直以来在她面前,他就是这样的。
她戳了戳照片里小孩犹带婴儿肥的脸颊,说:“你那个时候一定很不开心了。”
贺明霁一愣。
景澄宣布:“你说得对,不用喜欢,没有必要。”
李暮汀重重地咳嗽了声:“寿命已达27年的灯泡还在这儿亮着呢二位。”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老爹又多出了一位私生子,因此重新支棱了起来:“暮汀哥哥给你介绍一下我家的王八蛋好不好。分别是我哥我弟和我另一个弟……”
驾驶位上的司机已然支起耳朵,贺明霁淡声道:“她有别的事情。”
景澄十分端正地坐好:“皇兄,请吩咐。”
贺明霁挑眉,给御妹塞上西洋舶来的艾派德。
艾派德里,一个啊噗已经安装好了,页面的颜色以钴蓝为主。
“这是什么?”景澄低头,“考驾照找驾校就用……”
“驾考宝典。”贺明霁面不改色,“把科目一的题目做几遍,过两天我陪你把驾照换成国内的。”
李暮汀轻噫:“是不是还准备了花、车……”
贺明霁睨了眼他,二公子老老实实地给嘴巴拉上拉链。
景澄眼睛亮了起来:“花车巡游?我正好想去环球影城!”
贺明霁从善如流:“好。”
从机场去到京市,要横跨大半个国土,足足1000多公里的距离。
飞机在傍晚落地首都机场,两家各有司机来接,李暮汀要先去疗养院看他母亲,一行人暂时分道扬镳。
后视镜略过燃烧的霓虹,连绵的玻璃幕墙落在哑黑色的车身后。九月,北方霁景澄秋,晚风吹尽,景澄总觉得京市的繁华里藏着几分冷肃,等到商务车拐进青砖的胡同里时,那沉沉的寂静就更加强烈了。
青砖历经不知多少年岁,在窄窄的胡同尽处放眼看去,无法想象这里能容纳一辆车通行,可看到更远处飞起的金色檐角,又觉得没什么不可想象的。
司机态度恭敬地拉开车门:“少爷,欢迎回家。”
我天呢。
景澄脑子里闪过之前很火的龙傲天流短剧,她绷着脸道:“三年之期已到,恭迎……”
贺明霁眉梢动了动,预判到他妹妹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迅速地捏住了景澄的脸颊,迫使她变成只金鱼。
贺明霁心情很好的笑着说:“不行。现在不能这样玩。”
大门口,贺家人知道贺明霁要回来,早就各怀心思地等在了这座老宅。
年轻男人下了车,却没过来,他俯着眼,对谁亲昵的笑,把人抱稳了轻放好。
“那是明霁?”贺家三叔惊诧地问,“那是我那一张嘴就能把全家人呛得吃降压药的好大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