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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要么赢,要么死。

作者:柴柴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兰开斯特两姐妹告别了芙丽娅,她们的到来给她捎来不小的帮助。


    拉斐内回营的消息杳无音讯。芙丽娅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她已经无法在这里逗留太久。


    她不能一直等着,等着别人给她机会,现在她必须主动给自己争取机会。


    理查兹就是一个很好的岔口。


    芙丽娅躺在营帐里揉着肌肉发酸的胳膊,明天还有一场恶战要打,虽然她没有百分百的信心去面对理查兹公爵,但她有办法让自己的胜算提升到最大。


    既然克伦劳德那么急于将她逼入绝境,她就更要在这场生死博弈里,撕开一道属于自己的血路。


    芙丽娅闭上眼睛,精神在夜间悸动的蝉鸣声中渐渐放松。


    …


    第二天仍然是分散式的训练,晨雾未散时,训练场上已响起零星的兵器交击声。费尔南一反常态,难得的没再偷懒,一直紧张兮兮地跟在她身后:


    “你去哪儿?”


    “不去哪儿,随便逛逛,你正常训练就行不用跟着我。”


    “你有什么周全的计划吗?”


    “没有。”


    “那我帮你打掩护,理查兹总得看我父亲几分脸色吧!”


    “不,你想得有点天真,真要对抗起来那可是皇帝的命令。”


    “那你真的有把握不被他认出来吗?”


    芙丽娅勒停战马,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费尔南:“我没有把握。但请你放心,我不会死的。”


    她理解费尔南的好心,他的关心更多是出于对朋友最纯粹的情谊,这份不加掩饰的真诚不论放在哪里都是难能可贵的。但这件事她并不想牵扯他进来,她自己能解决。


    费尔南僵坐在马背上怔怔地望着她,少女转身时眼底迸发的坚毅,令这个惯会躲避锋芒的少年第一次读懂了真正的孤勇。


    他抿抿唇,终于松口:“我明白了。”


    巡营官正领着以理查兹为首的一众执政官们在营地巡检。


    远处骚动的人群中理查兹公爵那张阴沉的脸若隐若现,费尔南还是忍不住又望向芙丽娅消失在密林间的身影。


    是啊,她一定不会死,她分明和姐姐们一样有着独当一面的勇气。


    那恐怕是他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


    “大人,您要找的究竟是谁?”


    几天时间将近把大半个营地的地皮都翻找过来,却还是没有捉见那名少女的半点儿踪影,理查兹公爵的耐心消耗殆尽,他阴沉着脸对身后一众随行官员挥挥手:“分开找,把所有面貌可疑的人员都揪出来,无论男女。”


    再顺着树林往北边找就是边境了,芙丽娅的踪迹绝不可能就断在这里。


    “您找的是中将那位妹妹?”巡营官谄媚地笑笑:“我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可能私藏逃犯啊!更何况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姐,能在这吃苦的地方活几天?”


    “是吗?”理查兹公爵阴测测地看向他:“你最好祈祷她真的不在这儿,否则,你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说罢,理查兹一扬马鞭,朝向的地方正是密林入口。


    枯叶在靴底发出细碎的脆响,芙丽娅穿梭在林间,将最后一支箭矢从猎物的胸口拔下,她垂眸看着指尖沾到的温热血渍,心底前所未有的平静。


    找了个地方休息,芙丽娅一边喝着水,一边望着头顶簌动的树叶。


    这条路是进入密林深处的必经之路。


    她在等他主动找上门来。


    不出意料地,芙丽娅察觉到头顶树叶晃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伴随着洋洋马蹄声逐渐逼近耳朵,她迅速警觉起来,蹬上马鞍向深处隐了段距离。


    理查兹观察着这片被划分进训练地范围的环境,慢慢走进。


    一声急促的马蹄令他绷紧视线看向声音的来源,在捉见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时,窦生的疑虑促使他去跟近。


    在小径拐折处,那道身影再次闪逝。


    理查兹皱了皱眉,牵紧缰绳加快速度。


    那人太熟悉这片地形了,每次都在他即将看清面目时迅速找到下一条拐道。


    小径曲折,树影交错,那人仿佛与这片森林融为一体,马蹄声忽远忽近,像是一场刻意的戏弄。


    不知追了多久,理查兹终于失去耐心,他勒住马,怒声喝道:“前面的停下!”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渐行渐远的马蹄声。那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头扎进了树林深处。


    猛地,一片密匝的树影兜面劈来,理查兹本能地闪身避过,下一秒,身前的马蹄声停住了。


    他恼怒地抬起眼睛,却又骤然瞳孔紧缩——


    不远处,少女勒马而立,逆着光的身影纤细却凌厉,她缓缓调转马首,碎乱的亚麻棕发被风拨开,尖削的下巴微抬,那双幽邃的绿眸几乎与她身后的翻涌的林海相融。


    他苦苦搜寻的犯人、此刻正蔑笑着站在他面前、仰起下巴冲他开口:“好久不见啊理查兹公爵,这次怎么不尊称我为小姐了?”


    一如既往自尊傲慢的神容,如果不是她那令他憎恶的面目已经深刻骨髓,理查兹几乎要认不出她的样子。


    芙丽娅说:“这里已经不会有人再来了,只有你和我公平地生死决斗。”


    理查兹闻言猛地反应过来,迅速抬头观察起环境,密闭的原始森林像巨兽合拢的颚,将两人彻底吞没。


    原来,他们追逐的这段距离早就超出了被军营划分入内的训练场地,没有熟悉的地形、只有潜藏的未知危险。


    她是故意的!


    血液在耳膜中鼓噪,恨、怨、怒,猛涨的情绪在他心底翻涌,理查兹公爵眼眸猩红地死死盯着她。


    “听说您的箭术帝国境内无人可比。”芙丽娅忽然笑了,阳光穿过叶隙,在她脸上割裂出明暗交错的光痕,衬得那双绿眸愈发幽冷:“那就让我看看——”


    弓弦震颤的瞬间,理查兹听见自己血液冻结的声音。


    “你有没有本事杀死我!”


    说罢,蓄势已久的一箭已经自指尖飞冲而出。


    箭矢破空而来,擦着他的颈侧划过,带起一线血珠,理查兹甚至能闻到箭簇上淬着的铁腥味,而那个该死的女人已经调转马头,像一阵风般冲向密林深处!


    芙丽娅毫不犹豫地甩动缰绳扬长逃离,她死死咬紧牙关,手心却掐满了汗。


    她在颤抖,在害怕,但她必须这么做才能活下去。


    马鞭抽破空气的脆响,是她给自己唯一的答案——


    要么赢,要么死。


    她听见身后拉进的马蹄声,伴随着绷紧的弦音,眼前因恐惧阵阵发黑。


    这种感觉和亚瑟兰带给她的不一样,是真正的、彻骨的杀意。


    好在她刚刚已经熟悉过里面的地形,只需要———


    “嗖!———”


    破空的箭矢疾冲而来,芙丽娅猛地勒紧缰绳,马匹嘶鸣着急转,箭锋惊险地割断她一缕发丝。


    冷风如刀,灌进衣领袖口割得皮肤生疼。枯枝抽打在脸上划出蜿蜒的红痕。她压低身体,几乎贴在马背上,尽可能地减少阻力。


    “芙丽娅!你简直长了不小的能耐!”理查兹公爵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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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声音从身后扑来:“不过你以为你自己能有多少本事!”


    又是一箭,芙丽娅还想故技重施,但理查兹早就看穿了她的伎俩,偏离轨道、带着强劲力量的杀箭猛地穿透她肩膀。


    剧痛如闪电般窜过神经,她的脸色瞬间苍白,险些坠马。


    差一点。


    差一点那支箭贯穿的就是她的心脏!


    ——“下一箭,我会瞄准你的喉咙。”


    她听见理查兹在身后阴冷的笑声,然后,又是一阵绷紧的弦音。


    “人,在哪里?”


    亚瑟兰一把揪住巡营官的衣领,几乎将他整个人提起。


    惊慌失措间巡营官瞥见他指节上的蛇形尾戒,浑身血液瞬间冷却。


    “您、您问谁?”


    “理查兹·塔夫脱,在哪里!”


    巡营官的手指颤颤巍巍地往别处一指。


    “别做无所谓的挣扎了!再跑下去血都要流干了!”


    芙丽娅的舌尖尝到铁锈味。


    下唇被咬破的疼痛吊着她最后一丝清醒,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肩头箭伤撕开裂肺地疼。


    她只能不断地躲、躲开他的一箭又一箭。


    黏稠又恶臭的腥泥味钻进她鼻腔,随着越往前进的距离,愈发浓重。


    终于。


    前方已经没有供她逃窜的岔口。


    芙丽娅倒抽一口凉气,猛地一头扎入大片大片树叶的荫蔽里。


    这无所谓的挣扎落入理查兹的眼里,他当即冷笑出声,再一次蓄满力量,随之一头冲入林丛。


    两匹马近在咫尺的距离,此刻只需要一箭,一切就能结束。


    繁茂的树叶唰啦啦打在他脸上,那位天真愚蠢的小姐还以为这样能够隐匿住自己的行踪。


    理查兹眯起眼,弓弦在指尖绷到极限——


    “嗖!——”


    腐臭。


    翻涌的、死亡般的腐臭。


    视线豁然清明,理查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那一箭竟然空了。


    不,马上竟然没有人……


    等等,沼泽。


    刹马的瞬间,马蹄打滑。理查兹整个人被甩飞出去,重重砸进泥潭。腐臭的泥浆瞬间灌入口鼻,他挣扎着抬头——


    “咔嗒。”


    箭矢上弦的轻响,在他耳中却震如雷鸣。


    随着头皮一阵颤栗,他疯狂摸向背后箭囊,却只抓到一手潮湿的空气。


    他的箭矢早就在一路上耗光了。


    “现在该轮到我了。”


    他仿佛听见死神最后的宣判。


    理查兹僵硬地扭过头,只看见草丛里那道挺拔的身影。


    那双幽邃的绿眸透出令人心悸的寒芒,如同暴风雪中不灭的火种。


    芙丽娅,振作起来……


    芙丽娅的指尖在颤。


    视线模糊成血色重影,肩头的剧痛让捏着箭矢的手不可自抑地发抖。汗水混着血水滑落,弓弦始终无法满——


    稳住、稳住……


    右手脱力的瞬间,一只苍白的手突然包裹住她染血的指尖。


    青年金色的发丝贴着她的肌肤,带着晨露的寒凉。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修长的手指稳稳托住她发抖的手腕。


    亚瑟兰冷峻的侧颜占据她的余光。


    手中的弓弦在两人指间绷到极致,带出木质弓弩濒临崩溃的哀鸣。


    她的杀意、他的暴怒,被绞成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


    “稳住。”


    弓弩炸裂的爆响与箭矢破空的尖啸同时震荡密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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