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瑶吃得饱饱的,她摸了摸肚子,松了松腰带,又特意跑回学舍,补了补唇脂才和齐云贺一同下山去。
扶余城中,张灯结彩,人头攒动。
“师兄快来,你看这个好看嘛?”叶瑶举起摊子上的发簪。
红色绒花点缀在簪首,簪子是成对的,她抬手在两侧比了一下,让齐云贺瞧瞧。
“好看。”
“这个呢?”
“好看。”
“怎么什么都说好看呀,师兄是不是根本没认真看。”
叶瑶瘪了瘪嘴,放下手中的东西,兴致缺缺。
“……师妹生得可爱,自然戴什么都好看。”
“店家,怎么卖,这些都要了。”
“好嘞,给您包起来。”
叶瑶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掏了钱,将礼盒递到了她手心。
她扬起嘴角,“谢谢师兄。”
“师兄可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买。”
“师妹不必破费。”
“我觉得这剑穗不错,师兄喜欢什么颜色?”
叶瑶假装没听见他的话,拉着他的袖子,就跑到了另一家商铺上。
她一眼瞧见,月白渐变的剑穗,流苏垂落,在月光下闪着光,像流动的粼粼海面,上面缀了颗脂白色的小圆玉,温润柔和。
这剑穗,与齐云贺的气质完全相符。
“这个好看嘛?”
她拎起来,递到齐云贺身前,微微俯身,凑近他腰间佩剑,比了一番。
齐云贺可见她发顶,上面正缀着他方才给她买的红簪,她一拿到手就戴上了,喜悦溢于言表。
他能判断出发簪在她头上是好看的,但他并不知道,什么样的剑穗与自己的天苍剑相配。
“我觉得蛮好看的,颜色也相配。”叶瑶越比对,越觉得合适。
但齐云贺却迟迟没有回话,他对于大多数东西,并不感兴趣,相配与不相配,有或无,其实无伤大雅。
忽地,腰间的天苍剑震了震,发出细小的剑鸣。
叶瑶自然也听见了,她惊喜道:“师兄,看来天苍剑喜欢诶,就买它了!”
齐云贺低头望去,有几分惊讶。
天苍剑伴他十余年,虽最开始只是一把普通的铁剑,但磨炼至今,也逐渐有了灵性。
他并非第一次见它发出剑鸣,但那都是在与妖魔打斗时,而且都震如雷鸣,这声音,反倒如莺啼,这般情景下,倒是第一次。
它……在表达喜欢么?
“我给你挂上。”
未等齐云贺答应,叶瑶指尖在他腰间剑鞘上缠绕,完美地将剑穗挂了上去。
月光下,浅色流苏一晃一晃,随之而来,是天苍剑又一声长鸣。
它在表达喜悦。
“好看!”
叶瑶搓了搓手,耳边忽地传来一片喧闹声。
“快去看,是城主从江粤请来的百戏团!”
“诶呦,给我也占个好位置!”
“师兄,我们也快些,等会没位置了。”叶瑶一把握住齐云贺的手,拉着他朝涌动的人流中挤去。
她记得,这杂技可好玩了,有顶竿、弄丸、跳剑……简直是精彩绝伦。
掌心的小手触感温热,齐云贺低头,心底划过一瞬异样的感觉,仿佛有人用指尖在剑穗上轻拨了一下。
他抬头望去,只能瞧见叶瑶的后背,她肩后乌发晃动,正伸长脖子朝着内圈望去,月光撒在她脖颈上,雪白一片,她满眼全是好奇。
但他们来得还是晚了些,此处早已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叶瑶使劲踮脚也只能看见百戏艺人的脑袋尖尖。
忽地,她腰间横来一只手臂,叶瑶低呼,她低头望去,双脚逐渐离地,她惊讶回头,只见齐云贺半边侧颜。
她背虚靠在他怀中,他极有分寸,脚尖一跃,带着叶瑶落在了屋顶上,随即便松开了手臂。
“多谢师兄,这里看得好清楚呀。”
叶瑶光顾着人挤人,却忘了自己可以飞起来看……
屋顶微斜,恰好可以坐在上面,就是有寒风吹过,刮得人脸生疼。
“拿着这个。”
齐云贺朝她手心里递来一东西,叶瑶低头看向手心,那是一炽炎玉,月光下看着,是半透明的血色。
它天然有发热的功效,一放到叶瑶手心,她感觉整个人都热起来了。
就像暖手宝一样。
虽说有修为者可以用灵力来保暖,但对抗自然,本身就极耗费灵力。
“多谢师兄。”
叶瑶看向齐云贺的眼里盛满感激,道谢后便聚精会神地看起百戏来。
齐云贺对这百戏兴趣不大,只是叶瑶缠着他陪,他才下山来看看。
身侧的人像只喜鹊一样,叽叽喳喳的。
“哇师兄你快看,这个好厉害呀。”
“那人站得好高,真的不会摔下来嘛?”
“你看那小木偶,好灵活,和真的一样。”
“……”
这百戏年年她都看,但她从未看厌,齐云贺来到风清宗的第一年,凑了个热闹到山下看,后来就很少来了。
一般这个时候,他都在山腰桃花桩上修炼。
已是子时,底下的人还没散,百戏团也还在表演,有的小孩已是熬不住被带回家睡觉了。
“师兄师兄,我们也走吧,”叶瑶还毫无困意,她兴致勃勃道:“我们去山腰看烟火。”
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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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城主每年都会放烟火,这是历年传统。
山腰处,是观赏的绝佳位置,但百姓少有知道的,风清宗内也没有人发现,这就成了叶瑶每年的专属观看位置。
“就是这了。”
枯枝上,挂了几盏红色灯笼,他们半坐在树干上。
“这里视角不错吧,”
“等会,烟火就会从那里''咻──''地飞上来,然后这一片天空,都可好看了。”
“嗯。”
叶瑶晃荡着双腿,抬手在身前比划着,言语间,绘声绘色,眼尾弯弯。
她衣摆在空中轻晃,又裹了裹肩上的大氅,将自己包起来,捏紧了掌心的炽炎玉。
此时的夜空,一片漆黑,如一张巨型黑幕,云团后,新月渐出,如折弯的柳叶,散发出微弱的月光。
忽地,叶瑶感觉腹部隐隐作痛,一突一突的,她捏紧树干,眉尾狠狠一跳。
怎么回事。
她头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很快,那疼痛转变为潮热。
叶瑶松开几分手心的炽炎玉。
好热。
她晃了晃脑袋,觉得眼前的红灯笼都有几分重影。
她没吃坏什么东西啊。
“师妹,你怎么了?”
身侧的齐云贺忽地扶住了她,她身子瘫软,险些从树干上倒下去。
叶瑶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没,没事师兄。”
她声线柔软细腻,似小猫在叫,与她平时说话的声音不同,而是带着几分娇与撩。
叶瑶反应过来自己哪不对劲了,她咬了咬下唇。
竟是那合欢蛊犯了,她本以为这么久没丝毫迹象,那蛊虫早已失效,没想到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她还尚未找到破解之法。
“师兄,我有点……不舒服,恐怕今日,不能同你一起看烟火了……”
她两颊泛红,此时如一滩柔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觉得又热又闷,想要将身上衣物褪去。
她死死扣住掌心肉,让疼痛带来清醒,克制住自己的动作。
这般狼狈的样子,不能让师兄看见,若是意识不清醒,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叶瑶一跃而下,扶着树干,“师兄,我先回学舍休息了。”
她得快些离开,此时已是四肢绵软,恐怕等会连站都站不稳,趁着意识清醒,得找到缓解之法。
叶瑶头也不回地朝山顶走去,一路跌跌撞撞,只能以树干做支撑。
蓦地,她撞入一个结实的怀中。
她倚着来人的手臂抬头望去,却看见傅玄那双深邃的眸子。
她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是──他的手好凉。
她掌心的炽炎玉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