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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你去求他

作者:有限理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倘若他人明确表露出有求于你,其实也是在同一时间拱手让渡给你伤害他的权力。


    现在的程誉升对越萤如此,越萤对梁灼亦然。


    越萤冷淡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他仍然固执地想要维持一家之主的威严,即使是求自己帮忙,也仍是一副坐着训话的模样。


    她想起见到程誉升的第一面。


    是在书房里,程誉升也是坐在沙发上,保养得宜、姿态闲适地靠着椅背。


    越萤安静地站在书桌前,沉默地接受他目光冰冷的审视和语言的敲打。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场景倒转。


    现在明明是相似的场景,程誉升那副儒雅的面具已经快要崩解。他眉头紧蹙,神色间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焦虑,可是肢体语言却热切地往越萤这边靠拢,等着她的回答。


    越萤没有讲话,空气中便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默,她像一只正在观察着猎物的猫,等到对方实在捱不住想要开口时,才问:“你想我怎么做。去找梁灼,去求他帮你?”


    程誉升见越萤松口,眼中的期待愈发浓重,“不是帮我,孩子,是帮我们家。”


    他起身走到越萤旁边,搭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梁灼是你的……朋友,他现在的势力是程氏最需要的资源。你去找他,替我搭个桥,让程家和他建立起合作关系,我相信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会愿意帮助我们度过眼前的困境。”


    越萤听着,心下一片冷笑。


    程誉升语调虽然温柔,可其中充满了算计与利益交换。梁灼的背景和能力,正是他此刻急需的救命稻草。


    但这个交易,却是以她为代价。


    “所以,你要我去梁灼那里求他,替程家争取一线生机,对吗?”


    越萤躲开他的手,抬起头目光直视程誉升,声音毫不掩饰地冷淡,“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


    “阿萤,”程誉升看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表情中夹杂着无奈和复杂:“你来港时间短没有概念,程氏性命攸关的危机对梁家来说不过是洒洒水,指头缝里露两粒沙子就能解决。更何况……”


    他意有所指地示意那颗橙钻:“梁灼这个人,对朋友一向大方。”


    越萤很清楚,他的话里有多少水分。


    可她想知道越清茹的事。


    哪怕只有一点线索,她都愿意去追。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越萤的思绪被打断,她拿着手机冲程誉升示意,“我考虑一下,先接个电话。”


    程誉升却笑眯眯地问:“这么晚,不会是梁灼吧?”


    在他的注视下,越萤接起了电话。


    隔着电波,梁灼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突然想起,你的衣服还在我家。”


    他故意把话说得暧昧,又在逗她。


    可这话听在程誉升耳中,又是另一番意味。


    越萤低声“嗯”了一下:“下次见面带给我吧。”


    梁灼似乎笑了一声,声音轻慢而意味不明:“怎么,在主动约我啊?”


    她没有回答,只是问:“你在做什么?”


    梁灼也不回答,声音低哑地笑,“阿萤,你是不是想见我?”


    越萤心跳微微一顿。


    她忽然真的有点想见梁灼了。


    她需要一点温度。


    哪怕是短暂的。


    电话挂断,程誉升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他又拍了拍越萤的肩膀,“阿萤,你长大了,已经成年了。”他语气欣慰,“我就知道,我的女儿聪明又懂事,一定能帮上爸爸的。”


    越萤只冷冷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转身上楼,心中已经决定,不管程誉升想得到什么,她都可以给他一些,但绝不全是他想要的。


    那天夜里,越萤失眠了。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深沉的夜色和远方翻涌的海面,心里乱得不像话。


    旧手机的未发送成功的短信旁仍是一个个红色感叹号,她手指捏着越清茹的照片,小声说:妈妈,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她发现自己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冷静自持。


    梁灼在电话挂断前,问她:“明天是个雨天,我去接你好吗?”


    越萤并没有在前后两句话中看出什么逻辑关系,于是她明白这只是梁灼给自己的行为随意安上的一个动机。


    不管是雨天还是晴天,他都会来见她。


    他问越萤是不是想见他。


    其实是梁灼想见她。


    梁灼的世界太张扬,太炽热,而她的人生则是无休止的猜疑与算计。


    越萤越来越清楚,自己迟早会被卷入漩涡,成为漩涡本身。


    而梁灼……


    他又会在多远的地方,看着她陷落?


    -


    第二天果然下雨,越萤接到梁灼的信息下楼,拒绝了佣人的帮忙,自己撑伞出门。


    雨滴敲击在伞面上,顺着伞沿将世界切割出一个私密的空间,隔开身后程宅里注视她的视线。


    越萤在这个小小的堡垒里走向梁灼。


    港岛的雨天沉闷而潮热,短短几步路,她就觉得好像出了汗,不舒服。


    打开车门,空调冷风先吹过来,越萤坐进梁灼的车里,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先打了一个喷嚏。


    车里很安静,越萤有些尴尬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住脸。


    “怎么有黑眼圈,”梁灼的视线从熟悉的手帕移到越萤的脸,眼神里带点笑意,“才分开一天,该不会已经认床了吧?”


    越萤偏头看着窗外,轻声说:“你再这样,我就回去了。”


    梁灼低笑了一声,没有继续逗她,空气中弥漫着几分暧昧的气息,但他显然不打算再让气氛更加紧张。


    他只是安静地开着车,驶向那个越萤没有过问的目的地。


    车子驶出别墅区,进入一个更加繁华的地带,渐行渐近一片高楼林立的区域。越萤这才察觉他们来到了维港边,寸土寸金的地段,这里与那些依山而建的豪宅不同,更像是精英中枢。


    眼前出现一栋超高层建筑,楼宇高耸,气派非凡,在雨雾的掩映下玻璃幕墙的顶端逐渐消失在视野里,驶进地库,越萤问梁灼:“这里是你上班的地方?”


    “这里?”梁灼打开车门,“不是,是我最常住的地方。”


    他带着越萤走进大楼,进入专用电梯,电梯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开阔的平层豪宅。


    宽敞的客厅里,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雨水敲击在玻璃上,外面是雨幕中的维港和港岛的城市天际线。


    沙发上凌乱地丢着几叠文件和笔记本电脑,头戴式耳机和喝了一半的咖啡随意放在边几上。


    越萤似乎能想象出梁灼出门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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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比山上更便捷一些,私密性也还好,离我办公室也近。”


    天色有些阴沉,梁灼打开了灯,暖色的灯光下房间虽然简约空旷,却也显得有些温馨。


    “办公室?”越萤有些惊讶,“你不是还在读大学?”


    “嗯,但是给别人送礼物的钱总归要自己赚,”梁灼又开玩笑,指了指沙发,“随便坐。”


    越萤走到沙发旁边坐下,又掏出手帕,捂住了脸。


    梁灼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一点潮,可能是刚刚收伞进车里的时候被雨淋到了。


    他走进更衣室,拿出一件墨绿色的T恤和灰色短裤递给越萤,“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小心着凉,洗个热水澡会更舒服一点。”


    越萤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衣服走进浴室。浴室里有很淡的熟悉的香薰味道,是梁灼身上那款。


    中途梁灼过来敲了敲门。


    越萤关掉淋浴,有点紧张地问他:“什么事?”


    似乎是听出她声音的不自然,梁灼后退了一步,说:“给你买了内衣,速洗烘干了,就放在门口。”


    “哦,”越萤想多,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


    过一会儿,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臂,把门口的纸袋拎了进去。


    小小的两团柔软布料,奶白色,有可爱的蕾丝边,带着烘干后的温度。


    越萤默不作声地穿好,抬头不经意看到镜中的自己,脸红得像熟透的小番茄。


    她换好衣服出来时,梁灼已经坐回沙发,手里拿着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看,似乎在等她。


    看到越萤出来,梁灼沉默了几秒,越萤把他的T恤穿成了连衣裙,墨绿色衬得她皮肤更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热水澡的缘故,她脸有些红地看着她。


    梁灼起身走过来,摸了摸越萤的头发,确认完全吹干,才问她:“好点了吗?”


    越萤点点头,梁灼就牵她坐在沙发上,去冰箱翻出一盒冰淇淋,像在哄小朋友。


    中途进来一个视频会议,梁灼戴了蓝牙耳机在旁边开会,说一些英文夹杂粤语的听不懂的话,越萤就乖乖地盘腿坐在旁边自己吃冰淇淋。


    “好吃吗?”梁灼猝不及防地问她。


    越萤一愣,“会开完了?”


    “还没,”梁灼凑过来,“给我吃一口。”


    越萤挖了一勺递过去,梁灼看了看勺子,又看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越萤从他表情里看出几分不满意。


    越萤腹诽:好难伺候。


    “Theo,”耳麦里有人提醒,“你麦没关。”


    梁灼应了一声,吃了一口冰淇淋,回去继续开会。


    等会议结束时,越萤已经无聊得有些困了。


    她伸了伸懒腰,就被梁灼捏着腰,按在了沙发上。


    “冰淇淋是什么味道的?”梁灼俯身靠近,鼻尖在越萤鼻尖上蹭了蹭。


    越萤侧过脸,想要闪躲这个过于亲密的距离,“刚刚不是喂你吃过了吗?”


    “只有一口,没有尝到,”梁灼耍赖,看着她笑:“再让我尝一尝。”


    “我已经吃完了,是抹茶味的。”越萤去推他的下巴,被梁灼捉住手,放在了自己喉结的地方。


    她手指的温度很低,激得梁灼的喉结动了一下。


    他低下头,和越萤交换了一个抹茶味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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