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知在重华宫陪刘太后用过了晚膳方才回了观荷殿。
观荷殿的所在其实有些偏僻。
她初入宫时便被安置在了此处,后来封了公主,原本是要重新迁了宫室的,但她想着这般折腾实在麻烦,左右这观荷殿她也已经住惯了,便还是回绝了此时。
所以到如今,即便她这公主在陈临与刘太后跟前都算是受宠的,但却依旧住在这么个偏僻的所在。
陈雪知一入殿就将贴身婢子文芳唤了过来。
文芳一进来便是低着头的,好似知晓自己做错了事。
陈雪知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先叹了口气,“我不是与你说了,昨日的事不必告知母后,你怎么一见了母后就管不住自个的嘴了呢?”
文芳听她这般责问自己,心下也不由得有些委屈,“那昭华公主实在太欺负人了,她见您珍视太后娘娘扎的风筝,就故意毁了去,分明是有意欺负您。”
“奴婢是见您受了委屈,偏偏又还想着替那昭华公主遮掩了去,所以才一时没有忍住向太后娘娘说了实情。”
“我知晓你是为着我考虑。”陈雪知沉默了半晌,到底还是没再说重话,“往后我这儿的事,没得了我肯允,绝不许再往外头说了。”
原本话说到此处,稍微有些眼力的婢子也都知晓只要应个“知错了”,这桩事也就算事过去了。
可文芳偏偏不觉得自个做错了事,显然还有些不服气,她撇嘴道:“殿下就是太好性了才会任她这般欺负,要奴婢说,您又不曾做错什么,何必为她遮掩?那些事就是要让太后娘娘都知晓了才好,她今日这般闹腾,也只会让太后娘娘越发厌恶了她,这对您来说……”
“行了。”陈雪知皱眉,没让文芳继续把话往下说,但神色却冷了下来,“你是我身边的婢子,凡事只听我安排便是,若是再这般自作主张,不论是有何缘由,我这里都容不下你了。”
陈雪知是个好说话的性子,在这宫中也算是受宠的,跟在她身边,自然算是个不错的去处。
更何况文芳还是她身边贴身伺候着的,走到外头也算是个有头脸的,若是当真被赶出去了,哪里还能寻到这样好的去处?
文芳再如何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犯蠢,于是连忙跪下道:“奴婢明白了,往后会管住自个的嘴的。”
陈雪知这才点了头。
***
陈月知当真去梅园赏了那一场红梅雪景。
红梅枝头染了白雪,确实如桃枝所言,是一副好景象。
陈月知与桃枝柳枝二人待到天边日头暗下,又刮起了冷风时才转头回了常宁宫。
再过了一日,便是元月十五,正是元宵灯会。
白日里倒是回了温,只是等午后金乌落下,便又刮起了冷风,天色再暗些,那冷风里还卷了碎雪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
竟是比前头几日还要更冷些。
可到底是元宵,上京又是繁华之所,所以陈月知坐着马车从街道中行过时,周遭依旧是一副热闹景象,即便车帘子一直紧闭着,她也能听着外间闹市中传来的喧闹声响,更不说隐约透进里间的灯火光亮已是恍如白日里。
马车在闹市中又行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停下。
陈月知下了马车,在酒楼下略一站定,抬眼瞧了上边牌匾上刻着的三字“重景楼”之后才提了裙摆往里间走去。
这重景楼在上京的诸多酒楼中算是个较为雅致的地儿,是那些个稍稍有些学识的公子哥平日里常去的所在,陈月知来这儿却并非因着这些缘由,除却那个有些隐秘的理由之外,她只觉得这酒楼的菜式还算合心意,于是提早令人定了二楼靠着窗的雅间。
窗子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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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稍稍垂眸便能瞧见街道上的景致。
此处正是城东街,若是徐朝来赴约,便是要从此处过来的。
一桌子酒菜很快上齐,陈月知便一边用着一边等着徐朝。
窗外天色愈黯,雪反而飘得猖狂,白茫茫的颜色一层层地往檐上铺着,街边正亮着的灯笼也裹上了薄薄的的雪色。
道上来往的行人渐渐稀疏了些,但却也不算少,天边的雪色落了地,便被来来往往的人踩进了泥地里,只化作浑浊的污水,再瞧不出原本模样。
等陈月知吃好,不知不觉也已是过去一个时辰。
柳枝早已是没了耐心,见陈月知搁下银筷,哪里还再能忍着,道:“这徐大人当真是好大的脸面,连殿下您想见他,都得生生等上几个时辰!”
她与桃枝向来是不喜徐朝的,觉得他不过是个微末小官,却总在陈月知面前拿乔,实在是个连自个身份都认不清的。
但其实这人据说还是有些本事的,不仅写得一手好文章,对朝中局势亦是颇有见地,初次面圣便让陈月知那位挑剔的兄长点了头。
后来便理所应当地入了翰林院,任了翰林院修撰一职。
虽说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官职,可毕竟是得了陛下青眼的,往后升迁也绝不会是件难事。
是以,朝中上下无人敢看轻了这位新科状元。
可往后再如何步步青云也是往后的事,眼下却也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柳枝这话,其实也不算说错了。
陈月知听了这话也没说什么,却是直接起了身。
桃枝连忙上前道:“殿下是要回宫么?”
“去一趟徐府。”陈月知目光移向窗外,窗外雪声簌簌,仿佛能将来往的人声尽数掩盖,她声音有些发冷,“我要见他,哪里由得他选择?若是不来,便是将他绑,也要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