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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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玦闻言脸色微变,他抬头看向江禹,只见江禹有几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先去将那位姑娘请回来,我去南厢瞧瞧。”
江玦应声退下,刚刚出门,便看到先前被他派去母亲处的随从正在黑暗中等着他。
“公子,出事儿了。”那人凑到江玦耳边小声道,“夫人派出去的人铩羽而归,听说在客栈闹出了动静,却连那姑娘的一根头发丝都不曾碰到。”
江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他压低了声音,“去点几个人,在山门处等我,我去见过母亲后便来。”
往南厢去的路上,江玦几乎舒展不开眉眼,那头母亲派去的人铩羽而归,这头南厢便失了火。先前在禾香楼第一次与那位随姑娘打交道时,江玦便已经领略了那姑娘的睚眦必报,这火会不会是……
不,怎么可能呢?母亲的人做事向来干净利落,替母亲办事的人,修为虽说不上数一数二的深厚,却也少见敌手,便是不在那随姑娘之上,也绝不会漏了底细。
南厢的火灾,想来只是意外。
心稍稍安定了些,可是江玦并没有能完全放松下来,桑宁山上正筹备着明日的宴席,眼下正是芒迪不可开交的时候,这时候,南厢失火,父亲许是会将这件事怪到母亲头上,两人之间本就貌合神离,若是如此,怕是又要新增隔阂了。
江玦眸光暗了暗,他很快便赶到了南厢,火已经被扑灭了,下人小厮见到江玦,忙躬身行礼。“大公子。”
“我母亲呢?”江玦问道。
“夫人在侧房,受了些惊吓,将我们都赶了出来。”
江玦颔首,示意他知晓了,随机他们一个眼神,示意自己进去看一看江夫人便行了,众人会意,纷纷撤了出去,江玦抬脚朝着侧厢走了过去。
屋子里漆黑一片,好似里头的人并没有开灯。
他伸手推开门,视线扫过的地方没有看到人影,江玦的动作顿了顿,他微微皱眉,朝着前方的书柜走了过去。
书柜第二行,有个玉制的摆件,江玦将那摆件向下按了按,然后拧动了摆件。
只听细微的声响在屋子里响起,面前贴着墙壁,严严实实的书柜缓缓打开了,露出了黝黑的地下室的入口。
江玦走了进去,沿着黑漆漆的楼梯向下,只是刚刚往下没两步,便听到了下方传来的咒骂声,“废物!”
江玦心中一惊,显然,母亲做了他先前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察觉到这个,他脚下的动作变快了不少,几乎是小跑着冲下了石梯。
江夫人背对着江玦站着,她身前,跪着三个人,黑色的夜行衣上,有一道一道的血渍,那痕迹是鞭子抽打出来的。
“母亲!”江玦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他喉结滚了滚,冲上前,按住了握着鞭子的江夫人,“南厢失火,父亲随时会着人来查看,还请母亲随我先上去。”
江夫人这才抬眸看向江玦。
江玦看了江夫人一眼,便垂下眼去,倒不是怕,而是此时此刻的江夫人,哪里还有往日那个江家主任的端庄大方,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此时此刻映出了双瞳,显得有几分骇人。
即便是江玦,看一眼也觉得心头猛跳,他垂下目光,按在江夫人肩头的手却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僵硬,“母亲,他们办事不力,等明日宴会之后,再慢慢处置,若是惹得父亲生气,那便得不偿失了。”
暴怒之中的江夫人似乎是被江玦劝好了,她手上一松,鞭子随之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江玦低头去看,却又在看清那鞭子的一瞬间转过头去,眼眸当中,竟是闪过一丝不忍。
那是一根玄铁打的鞭子,鞭子有九节,每一节上面,都是倒着的尖刺,因此,这鞭子只要碰到皮肉,都要撕扯下一块带走,鲜红的血顺着鞭身将整个鞭子都染得发红。
两人刚刚从暗室出来,外头便传来声响,听声音是跟在江家家主身边的人,“夫人,家主请您过去一趟。”
黑暗中,江夫人的一双眼睛很亮,却并寒光。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开口时,声音却是温和,不似面上表情那般阴恻恻的,“还请回去禀明夫君,妾身梳洗一番便去见他。”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脚步声随之响起,越来越远。
江玦这才吐出一口气,他看向江夫人,低声道,“母亲,儿子先下山去寻那位姑娘。您与父亲好好说。”
江夫人抬眼看向了江玦,她眼中的赤红双瞳已经渐渐隐了下去,眼瞳漆黑,与往日无异,“他们这次失了手,想来那位随姑娘该是个硬茬,你记得试探两句。”
江玦垂眸应下,他不再耽搁,于山门同随性小厮会合后,御剑朝着桑宁城飞去。
等江玦到天香客栈,那客栈掌柜的已经等在了外头,“大公子。”
江玦站定,看向了客栈掌柜,“怎么在这儿等着?”
“大约一个时辰前,客栈来了几个不速之客,闹出些动静。我瞧那群人的目标,正是今日公子吩咐我们多加关注的那位姑娘,想着公子得了信,定然是要下来的,便在门口候着。”
江玦闻言应了一声。他垂眸往客栈里走,只是刚走两步,便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了那客栈掌柜,“有贼人出现后,你便在门口守着?”
那掌柜微微躬身,应了一声是,“我守在前后,后院也派了壮丁守着,以防贼人去而复返。”
江玦眯了眯眼,他微微皱眉,看向客栈掌柜,“可有人离开过客栈?”
掌柜的愣了愣,他抬头看向江玦,来不及细想,便开口回话,“倒是有几位客人出去过,都是些生面孔,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出来的。”
江玦眸光轻闪,他盯着面前的人,轻声追问,“那位随姑娘呢?可曾出去过?”
“不曾。”这一次,那客栈掌柜答得很快,也很是坚定,“我知晓那位姑娘重要,所以一直盯着,贼人逃走后,那位姑娘一直在房里,不曾出来过。”
江玦闻言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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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客栈。
停在随泱的房门外,江玦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抬手敲响了关着的房门。
三声后停了停,等了片刻,抬手又敲了三下。
“谁——?”屋子里传来声音。
江玦松了一口气,他身子微微前倾,声音听起来恭敬,“随泱姑娘,是我,江家江玦。”
等了一会儿,屋子里才传来声音,温温暾暾的,似是有些不情愿,“这么晚,你有什么事情吗?”
“父亲让我来请您上山去。”江玦道,他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扫出成片的阴影,连带着眼眸当中的情绪也尽数藏进了那片阴影。
“现在?”屋子里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又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似是从门边响起的,显然是人已经走到了门边。
“随泱姑娘,我知您正休息着,只是事关蘅泽仙君,不仅仅是江家的事情,更是天下百姓的事情,父亲近日忧心地吃不下睡不好,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消息,自是一刻都等不得了。”
“还请姑娘看在天下苍生的面子上,奔波些,随我上山去。”
吱呀一声,门被人送里头打开了,江玦看向开门的人,正是随泱。
她不着粉黛,也未曾束发,青丝如瀑,垂在肩头。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看向江玦时,竟是有些无辜,丝毫没有早些时候的攻击性。
“那你等等,我换身衣服。”随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只是很快,屋子里的人又急匆匆地推开门走了出来,她不曾看等在门口的江玦,转而敲响了一旁房间的门。
隔壁的人打开门,是那个娃娃脸的年轻人,见是随泱,他有些惊讶,“随泱姑娘。”
“我找你师姐有事儿。”随泱开口,她的视线越过娃娃脸,看向后方的周映雪,“周姑娘,我的衣裳方才叫贼人划破了,想找你借一身衣裳,这才不算失礼。”
周映雪走了出来,她的视线落在江玦身上,而后才看向那个,“你跟我来。”
江玦垂着眼等在走廊里,心里却有一丝奇怪,这位随泱姑娘,看起来不像是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竟是会想着见父亲时,不能太过失礼。
当真是奇怪。
不等江玦想明白其中关节,换衣裳的人已经走了出来,一身天蓝色的裙衫,乍看起来,随泱似是大宗大派中出来的,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小姑娘。
“走吧。”随泱看向江玦,眨了眨眼,“烦请带路。”
江玦回神,他应了一声,“多谢姑娘。”说着,转身领着随泱出了客栈。
周映雪一人站在栏杆边,一直目送着他们从客栈中离开,娃娃脸曾越从她身侧探出脑袋来,有些奇怪,“姐姐,那位随姑娘,怎么看起来有些呆呆愣愣的,一点都不似先前那般机灵。”
周映雪转头看向曾越,低声喝止,“慎言!”
曾越吐了吐舌头,转身进了屋子,只是刚刚进屋,他便一惊一乍地抬手在鼻翼前扇了扇,“这屋子里怎么有这样重的墨味儿!”